“除了我,还有哪个男人能这么满足你。”赫连璟重重地压了下去。
花凤凰长臂一伸勾住他的脖子,笑得妖媚,“一个不行,可以两个。”
“你敢?”赫连璟手上一使力,挺立的红梅便沁出乳汁,他挑衅地瞪着她,低头舔了干净,火热的唇舌爱怜地吻上诱人的尖端。
“无耻!”花凤凰再是大胆,可是一想到平日里她儿子吃饭的地方落到了他的口中,便羞恼难当。
赫连璟唇间爱怜着娇嫩的红果,手已然流连而下探向尚还干涩的幽谷,修长的手指辗转爱抚,勾勒出缕缕湿滑,沙哑地低笑,“想要了?”
花凤凰剧烈地喘息,长腿勾上他的腰际,磨蹭着火热肿胀的某处,“废话,快点…啊!”
话还未完,他已然如她所愿地狠狠顶了进去,丝毫不给她喘息之机便由着自己的需要地连番又急又重地冲撞,便是她呻/吟着颤抖也不管不顾…
花凤凰怕会吵醒孩子,只得咬着被子免得自己会崩溃地叫出声,一年未曾尝过欢爱的滋味,此时便格外的兴奋刺激。
一番酣畅淋漓的缠绵,她躺在凌乱的床上喘息未定地侧头望了望身旁的男人,“你后宫的女人真是有福。”
赫连璟原本的怜爱之意顿时化怒火,咬牙切齿地又要压上来,“这福气现在全是你的。”
“好了,别闹了,我不想动,别惹我。”花凤凰连忙投降,已经连战回,她不想再折腾一回。
赫连璟难得地没跟她对着干,只是长臂一伸将她给搂在怀里,花凤凰不喜欢这样的亲昵,挣扎着推开他却被恶狠狠地警告道,“你再动下试试,这么有力气,再来一回。”
花凤凰懒得跟他掐架,便由了他去。
“你不愿去德州的话,我让人在西楚和北魏边境的地方置处园子,你带孩子住在那里,若是到西楚也方便,我从德州看你们也方便。”赫连璟幽幽说道。
花凤凰半睡没醒地应了应声,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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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操什么的,喂狗去吧!
换颜
次日用早膳的时候,赫连璟便说自己准备起程回德州了。
花凤凰当时有些不高兴了,这混蛋从德州跑来,在这里赖了两个月不走,难不成就是为了再把她睡上一回,昨晚一得逞了,今天就准备拍拍屁股走人了。
于是,心里不由暗中问候了他祖宗十八袋,并诅咒他以后不举。
显然,她是没有听到昨晚某人的最后安排。
不过,走了也清净,所以她也没有多说话。
沁儿几人不由打量着花凤凰的神色,最近这些天两个人同吃同住的,带着个儿子过得跟夫妻一样,这会要走了怎么就不说两句挽留一下。
北魏一干臣子巴不得他回国,不出一个时辰便打点好了行装等着他出发,花凤凰想着毕竟是花美男的亲爹,还是意思一下地送到了城门口。
赫连璟上了马,勒着缰绳望了望母子二人,郑重说道,“别忘了你答应我的话。”
说罢,打马扬尘而去。
“花姐姐,你答应他什么了,他这回这么爽快地就走了。”蝶舞好奇地问道。
“谁知道他抽什么风?”花凤凰皱了皱眉头,将花美男往腋下一夹,大步便朝着军营走,“儿子,咱们去看看还有谁在营里。”
沁儿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叹气,原以为她这一年来不打架不动手是转了性子了,现在看来压根没一分改变,这会儿八成是手又痒了。
诸葛无尘正在军营里安排新兵的训练计划,白二爷远远看到花凤凰一行便飞奔而来了,虽然与花凤凰几个玩不来,但花美男却是极好玩的。
这世上,第一次有这么能欣赏它的人,它自然是欢喜又骄傲的。
因此,花凤凰时常自己睡大觉的时候,就把花美男往那一放,小家伙就能跟它玩上一两个时辰。
花凤凰扫了一圈营里,没什么能过手的人,郁闷地带着儿子在树荫下坐着,“对了,韦昭宁回北燕了吗?”
韦昭宁离开岐州的时候她快要临盆,便也没有去关心那些事,如今也有好几个月的光景了。
“她啊,我听樊将军说是跳进赤水江了,大约是溺死了吧。”沁儿说道。
她对于韦昭宁印象不深,但听到消息还是有些难过,毕竟…大燕与西楚的恩怨,本就不关她一个女子的事,最后却让她落到那样的结局。
“死了?”白二爷一听愣了愣,喃喃道,“怎么死了呢?”
“喂,白耗子,你该不是暗恋上人家了吧!”花凤凰笑语道。
白二爷懒得甩她,挠了挠头道,“爷应该是认得她的,明明就该是认得的,怎么就想不起来了。”
“你又来了。”花凤凰白了它一眼,笑道,“从她来岐州,你就念叨这句话,爷想大约你们是前世有姻缘,所以你才会觉得熟悉。”
“不是这个。”白二爷气得大叫,为什么一个个都不相信它的神力呢?
“不是这个,那是哪个?”沁儿问道。
白二爷着急地挠头,说道,“反正爷感觉就是见过她的,而且…而且似乎又有点像…”
“像什么?”花凤凰饶有兴致地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像凤缇萦。”白二爷眸光一亮,说道。
结果,话音一落便被花凤凰和沁儿一人拍了一掌。
“你脑子进水了吧,她从头到脚哪里像缇萦姐姐?”
“白二爷说你傻,你还真傻到如此地步,这样的话也敢说。”
她们谁都知道那个女子已经不在了,如今就葬在岐州城外的凤凰山上,永世长眠。
白二爷捂着头,气呼呼地走了。
与此同时,神域天宫,楚荞的孩子已经快半岁了,关于女儿是姓楚还是姓燕,她与燕祈然抗争了数月方才取得胜利。
昭宁在老酒鬼的悉心救治下,伤已养好了,只是面上的伤已然毁了容貌。
她坚持要离开,却又一再被楚荞给挽留了下来,两人渐渐熟识却也俨然成了姐妹知己一般。
只是楚荞的丈夫,一惯对人冷淡严厉,她实在难以想象这两人人是怎么成为夫妻的。
这里虽然很好,但终究不是她能久待的地方,她又一次向楚荞提出辞行,却又一次被她给拒绝。
天宫大殿,没有楚荞和她丈夫的口令,她是连天宫都出不去的。
“我现在伤已经好了,再留在这里,不甚方便。”昭宁道。
“有什么不方便?”楚荞抱着女儿一边哄,一边望了望她。
昭宁有些哭笑不得,她就没发现自己天天呆在她这边,她丈夫天天那张醋意泛滥的脸是什么样吗?
她虽然也很喜欢这个地方,但也不想打扰别人的生活。
“荞荞,她是说爹爹,爹爹每次过来都冷冰冰一张脸,就像跟谁有仇似的,肯定吓着姨娘了。”聪明的燕禳提醒道。
荞荞虽然每天往这边跑,但都是与他和一一在一起的,可是她爹爹就常常把他和一一交给照看的仙童,一个人霸占荞荞。
相比之下,她还是希望这个姨娘留在这里的。
楚荞闻言皱了皱眉头,燕祈然那别扭性子确实没几个人受得了他,不过现在西楚与大燕还在交战中,她回去只怕还会遇到杀身之祸,倒不如留在她这里,等她寻到能让她回去又无性命之忧方法,自然也会放她回去。
“你脸上的伤还没好呢,等我和老酒鬼商量好,医治了你脸上的伤再回去也不迟。”楚荞笑语言道。
其实,她已经想到了办法,只是老酒鬼却不愿意帮忙,所以才让昭宁的归期一拖再拖。
“这样,也没什么大碍。”昭宁淡笑道。
她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万幸,这张脸毁了便毁了吧。
“怎么会没大碍,等治好你脸上的伤,我自会让你回去的。”楚荞不容她拒绝地说道。
燕胤脑子是打仗打坏了吧,让人跳进了赤水江,若不是她现在的身份不好再去露面,她真得把他们一个个也扔到赤水江洗洗脑子。
“可是…”她正说着,燕祈然已经从正殿过来接人了。
楚荞连忙抱着女儿起身,说道,“事情就这么定了,我明天再过来。”
燕祈然将女儿接过去抱着,瞅了瞅她皱着眉头的样子,“又怎么了?”
“昭宁又说要回去。”
“那就让她回去。”燕祈然道。
“她现在回去大燕能放过她吗,再有了性命之危,谁能救她,你说的轻松。”楚荞道。
燕祈然停下脚步,微微挑了挑眉,“最近长脾气了?”
楚荞连忙缩了缩脖子,一脸的乖顺相,这不讲理的男人只许他凶人,就不许人凶他。
“我找老酒鬼帮忙,什么办法都试过了,他就是不愿意帮忙治昭宁脸上的伤。”
“是你提得要求太过份了吧。”燕祈然瞅了她一眼,低头望了望快要睡醒的女儿。
“所以…你出手帮个忙呗?”楚荞一脸讨好地笑道。
她虽然已经是神王,但因为这两年怀孕生孩子,修习的神术少之又少,自是比不得他和老酒鬼那般得心应手。
“不帮。”别人的人,他一向不喜插手。
“那我还是自己想办法吧。”楚荞瞪了他一眼,气愤道。
燕祈然皱了皱眉,思量了一下,说道,“说吧。”
她一听,连忙推开了寝殿的门,与他一道进屋落座之后,方才说道,“其实,我的要求很简单,让昭宁的面容成为以前凤缇萦的样子。”
她就不信,看到了这样的昭宁,燕胤还能无动于衷。
只要他因为这张面容而动容,那么昭宁以后再遇上什么危险的事,他也会护佑一二。
“不可以。”燕胤拒绝。
“那就这样放她回去,她再遇上危险,我又不放心,又得去救人,只要她成了凤缇萦的样子,燕胤就不会坐视不理,起码不用我再插手了。”
燕祈然瞪了她一眼,哼道,“别人的事你倒上心,我的事怎么没见你这么着急用心过?”
“我哪不用心了?孩子都给你生两了,你别无理取闹行不行?”楚荞皱着眉头瞪着他,这男人吃起醋来没完没了了。
燕祈然瞅了她一眼,半晌之后,说道,“我明日让老酒鬼办。”
如果办完事能让韦昭宁回去也好,省得他媳妇儿子女儿天天守在那边,完全视他如无物。
萦萦
十日之后,在老酒鬼的鬼斧神工之下,韦昭宁脸上的伤是好了,却是换了一张脸。
楚荞将镜子端到她面前的时候,说道“请原谅我的自作主张,但我相信这张脸会给你带来好运。”
昭宁望着镜中已经陌生的容颜,并未有太多的震惊和异样,只是道,“谢谢你了。”
她想,她那逼样子回去,不仅会被大燕的人追杀,亦会被西楚的人所憎恶,换上一张容颜重新生活,也未尝不是好事。
楚荞看着她眼底的平静和苍凉,有些心疼,“明日我安排好了,就送你回去。”
“好。”昭宁点了点头。
楚荞搁下手中的铜镜,一抬头便看到站在门外皱着眉头的燕祈然,连忙道,“昭宁你好好休息吧,我明天送你回去。”
说罢,赶紧出门去安抚某个等得不耐烦的男人。
燕祈然抱着一一,小丫头很是乖巧听话,不哭不闹的。
“祈然,你真有带孩子的天赋。”楚荞挽着他另一只手臂,笑语说道。
“你说什么?”燕祈然侧头瞪她。
楚荞一边逗着女儿,一边说道,“这小丫头我带着的时候,这不对劲,那不对劲,时不时的哭闹,你看跟着你多听话。”
“你少把心思放在别人身上,多放在她身上,她会跟你哭闹?”燕祈然哼道。
“好好好,明天送昭宁回去了,我就全部心思放在她身上了,眼睛都不眨一下地天天盯着她,照顾她。”楚荞连忙讨饶,论讲道理,她是绝对讲不过他的。
因为,他完全不讲理。
“我呢?”燕祈然面色更加黑沉,咬牙切齿道。
楚荞愣了愣,方才明白他是嫌她不够关心他,于是笑道,“都老夫老妻了,你又没病没痛的,我…
话还未完,某人便一低头给了她一记缠绵火热的吻,而后挑眉道,“谁老了?”
“你没老,你没老…”楚荞连忙安抚,接过女儿抱着便问道,“禳儿呢?”
“跟长老上学呢。”燕祈然腾开手,爪子便伸到了她腰际。
楚荞挑眉望了望他,“你又怎么了?”
“我今晚要搬回内殿。”他搂在腰际的手收紧了几分,因着当年生燕禳早产,加上一一也是难产,她身体损伤大,这半年来一直小心调养,他也忍着不敢碰她,搬在外殿居住,她与两个孩子居内室。
楚荞一听,自然知道他是打什么主意,“孩子怎么办?等我跟禳儿商量好了再说。”
燕祈然一听火大了,“一成了亲,我怎么什么都被你放在最后了?”
不是韦昭宁,就是孩子,他总是被排在最后的。
有一一之前,禳儿粘在她身边,他们独处就跟偷/情似的,还得躲着儿子,这是什么道理。
楚荞实在难以理解,这个男人小心眼儿到什么地步,说道,“我不跟禳儿商量,他怎么想?”
燕祈然瞪了她一眼,道,“一天时间。”
他知道因着燕禳多年没在她身边,她一直心有愧疚,从而这几年对儿子也是处处疼爱,这事毕竟当年也是他闹出来的,他也不好太过强硬。
“两天。”楚荞讨价还价。
“你…”燕祈然狠狠瞪着她。
“明天要送昭宁回去,我没时间跟禳儿说。”楚荞解释道。
“那就今天说。”燕祈然道。
楚荞一听,便不敢再跟他谈条件了,只是想到自己生了孩子之后,已经长了不少肉了,不由苦恼不已。
“怎么了?”燕祈然瞅着她皱着眉头,不由问道。
楚荞苦着脸道,“我长肉了。”
燕祈然点头,“嗯,我知道。”
他养起来,他当然知道。
“等我瘦一点…”她纠结地望着他,就怕自己已经走样的身段会吓着他。
燕祈然横了她一眼,说道,“胖点手感好。”
她之前怎么养都不胖,到一一出生之后坐月子才长了点肉,这是多么不容易的事。
楚荞气结无语。
“明年,送禳儿到南海修习神术。”燕祈然道。
“南海?”楚荞一听皱了眉头。
“他也不小了,不能老这么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粘在母亲身边,总得学会自立起来。”燕祈然沉声说道。
“他本来就是个孩子。”楚荞挑眉强调道。
“他是男儿家,你不能总这么溺爱他,他将来总要靠自己的力量立于天地,不能总生活在我们的羽翼之下。”他的儿子,必然是有自己过人的实力立于天地,而不是借着他们的名号。
楚荞知道他也是为禳儿好,他是在人间出生,若不修习神术精进起来,只会如凡人一般生老病死,这并不是他们想看到的。
“等过了年,再让他去吧。”
“嗯。”燕祈然点了点头,然后望了望她,酸溜溜地道,“昨天,收到了你旧情人送来的礼物。”
“旧情人?”楚荞挑着眉望他,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青丘那个。”燕祈然提点道。
楚荞闻言望了望他,问道,“什么东西?”
燕祈然说成婚之前送了请柬到青丘,商容并没有来,也没有送东西来。
“不是给你的,是给一一的。”
“哦。”楚荞道。
燕祈然瞅了瞅她,哼道,“你好像很失望?”
“燕祈然,你就是醋缸里泡大的。”楚荞瞪了她一眼,还以颜色。
燕祈然不再说话了,半晌方才道,“从魔域那边传回消息,他回那里占山为王了,现在正风生水起呢。”
“嗯。”楚荞点了点头。
这两年她偶尔会从天机镜里看到诸葛无尘,见他安好便也放心了,只是当年天宫那一别,她便再也没有了商容的消息,如今他有这回魔域折腾的精神,想来当年的伤势也大好了。
燕祈然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揽住了她的肩,沉默地告诉她…他在身边。
楚荞侧头望了望他,默然相视一笑。
次日一早,昭宁便已经收拾好了行囊准备离开,楚荞亲自将她送出了神域,安置在了塞外大漠。
“你就在这里暂时落脚,我想很快就会有人来找你的。”
“多谢了,你也早些回去吧。”昭宁由衷谢道。
只是,对于她口中所说来找她的人甚为不解,她都改头换面成了这般模样,还会有何人会来找她。
楚荞默然笑了,留一一面令牌道,“若是遇到什么难处,就带着它去江南,宸苑的人自然会帮你。”
“好。”昭宁本不想收,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也深知这个女子的执拗,便也不再推辞。
“还有,若是真到不想再留在这里,我再接你回去。”楚荞道。
凤缇萦的记忆能否恢复也要看机缘,她然做到如此地步了,只希望她与燕胤两人,能早日携手并肩,如此便也了却了心头的一桩大事。
“好。”昭宁含笑点头,一路目送她离开。
马匹上有楚荞留下的足够干粮和银两,中原她是不愿再回去了,便牵了马开始了大漠的旅行,欣赏塞外风光倒也别有一番趣味。
然而,西楚与大燕的战事还在继续,燕胤每一战都御驾亲征,临州一战打了数日方才得胜,他站在城墙之下,眺望着燕京的方向,眉目沉冷如冰。
突地,一阵大风起,城外的平原之上显现了隐约的影像。
渐渐地,影像越来越清晰,依稀出现了塞外大漠的画面,画面中有女子牵着马缓缓独行,身影几许熟悉。
“海市蜃楼!是海市蜃楼!”同行的将士兴奋地大声叫道。
燕胤却魔怔了一般盯着那画面中的女子,直到蓦然回首,被风吹开了面纱,露出了那张熟悉无比的容颜,“…萦萦”
“怎么…怎么会?”魏景不可置信的道。
燕胤面色煞白的望着画面中的女子,踉跄着下了城楼,策马追出城去,跑向那海市蜃楼中的影像。
可是,他追过去时,所有的一切却从眼前消失了。
他茫然地骑马在平原的来回奔走,却再无一丝痕迹。
魏景带着亲信追出城,只看到一向铁血冷静的西楚王,疯了一般在平原上徘徊,痛苦地呼唤着那个无数次梦中的名字,“萦萦——,萦萦——”
萦萦2
一时间,他们都沉默地停在了原地。
凤缇萦已经离去了两年,这两年间他们谁也没有再提过那个名字,那个人也没有再提起过这个名字,他们以为经历三百六十多个日日夜夜,即便不能忘记,也该放下了一些。
原来,从来没有忘记过,一丝一毫都没有,凤缇萦一直活在他的心里。
“魏大人,怎么办?”一人小声问道。
魏景望着远处的人,无力地叹了叹气,“再等一会儿过去吧。”
两年了,凤缇萦的死一直压在那个人心头两年了,且不论那海市蜃楼的景像是真是假,让那个人发泄一下压在心里的一切,也是好的。
“可是,也真奇了怪了,方才那海市蜃楼里的人分明就是王后娘娘…”一人望了望魏景,说道。
当年西楚王后逝世,他们一同送葬,一同亲眼看到她葬在岐州城外的凤凰山上。
“这大白天的,难不成是见了鬼了?”另一人道。
魏景却沉默不语地望着平原上还在寻人的燕胤,海市蜃楼虽然是眼前的幻影,但它却是千里之外的真实事物,那么幻影中大漠里中的女子…又是谁?
她长得那么像凤缇萦,可是…这世上早就没有了凤缇萦。
这样一个人的出现,对燕胤而言,是幸运还是不幸,他也无法预料。
“魏大人,王上要走了。”一人提醒道。
魏景闻言回过神来,燕胤已经打发准备离开,而他奔往的方向正是西域大漠。
“追!”魏景连忙带着人策马追过去。
一连追了小半个时辰,方才追上疾驰如飞的人拦住去路,“你干什么去?”
如今正是进攻大燕的好时候,一鼓作气就能打到燕京去,这个人时候他这个人西楚皇帝怎么能走了?
“我去找她,我要去找她…”燕胤急声道。
“燕胤,你醒一醒,那个人不可能是萦萦,萦萦已经不在了,两年前就已经死了!”魏景怒声喝道,希望以此唤回他的理智。
“那是她,我不会看错,那就是她。”燕胤沉声道。
他已经无心去想眼下的一切,满脑子都是方才看到的海市蜃楼,那是西域大漠的地方,她一定在那里,一定等着他去带她回来。
魏景再想相劝,看到眼前几近癫狂的人却怎么也狠不下心来再去提醒那个人死亡,最终深深吸口气,让开道,“你去吧!”
他知道,他拦不住他的,不管那里有没有那个人,不让他去他是不会甘心的。
燕胤深深望了望他,薄唇勾起笑意,“多谢!”
魏景点了点头,默然望着那人一骑绝尘而去。
两年了,两年来他第一次再看到这个人这般发自心底的笑。
黄沙漫漫,大漠无垠。
燕胤情急之下马不停蹄地进了大漠,然而几天几夜的奔波,加上进大漠连水和干粮都不曾备下,进入大漠的第二天他的马便累死了,于是他只能徒步前行了。
可是茫茫大漠,他走了好久好久,好远好远,却怎么也看不到他要找的那个人。
终于,整个人体力耗尽从沙丘之上滚了下去,意识弥留之际恍然听到了驼铃声,他艰难地寻着声音望去,隐约看到了有人牵着骆驼在黄沙中漫步而行,那身形依稀是他熟悉的模样。
“萦萦…萦萦…”他躺在黄沙里,伸出手想要抓住她,手却又无力地垂了下去,只是能一遍又一遍念着她的名字。
韦昭宁落脚在沙漠里的小宛城,因着之前在神域跟随老酒鬼学了些医术,如今在一个西域老大夫的医馆做学徒,精绝王的小儿子病了,她代师前去诊治送药,直到人好了这才自精绝回小宛。
一开始过不习惯大漠里的生活,如今也渐渐适应了,没有门阀争斗,没有权势倾轧,倒也平静安心。
翻过沙丘便一眼看到了沙丘下倒着的一人,想了想犹豫着要不要去救人,可是若是凶狠之人救醒了便会杀人抢夺食物和水,毕竟这种事在大漠里已经屡见不鲜。
一番挣扎之下,还是牵着骆驼下了沙丘,取了水囊过去将人翻了过来,看清面容顿时惊骇不已,怎么也难以相信这个胡子拉渣,奄奄一息的人会是叱咤风云的西楚王。
可是,明明听来往中原的商旅说西楚与大燕正值交战这际,这个人又怎么会出现在大漠?
毕竟人命关天,也顾不得之前的恩怨,连忙把了脉才知是过度疲劳和饥饿才会如此,连忙拿过水囊给他喂了水。
她真是与这个人上辈子有什么冤孽不成,都到了大漠还能撞上他。
半晌,不见人醒,她只得让骆驼跪在沙地里,这才将人给扶上去,带着一起回往小宛城。
她本以为回到小宛城人也差不多该好些了,可是一连两天过去了也没醒过来,她不想再与这人碰面,却又不得不带回医馆安置下来。
不过想来自己现在这番模样,他也不会认得出她就是韦昭宁。
因着师傅年纪大了,小宛城里的一些出诊基本都是由她代劳了,她便也将尚还昏迷未醒的燕胤交给了师傅照料,并未去多加过问,想来他醒了自己也就走了。
燕胤醒来的时候,她正值出诊在外,老大夫见人醒来端来煎好的药,说道,“到沙漠里怎么能不带食物和水,若不是遇上家徒,你这条命都埋在黄沙里了。”
燕胤拧着眉打量着周围,接过药一饮而尽,连忙问道,“谁带我来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