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也没用……”何彩绫摇了摇头,“你可还记得延绡设计害那小子的事?”
徐秀白点了点头。
“延绡对他下了毒,更以性命相胁,不准我施以援手……”何彩绫的声音平静得让人心寒,“他那时的眼神,我到现在都忘不了。”她望着徐秀白,道,“你知道么,他知道我不会救他,一开始就知道……‘这世上,哪有放着亲友不管,反护着旁人的道理’。这世上,哪有放着亲友不管,反护着旁人的道理……”她将那句话重复数遍,笑得凄然。
徐秀白见她如此,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句话,我骗不了自己,却骗了他……”何彩绫道,“我其实是个能眼看着亲生妹妹身死眼前,口说着‘天地不仁’的人哪。从头到尾,我根本谁也救不了。再活下去,也是一样……”
“你救了我。”徐秀白开口,说出这句话来。
何彩绫闻言,抿唇一笑,垂眸道:“你可曾想过,我救你,是为了要挟商千华?”
“有完没完?说这些胡话有意思么?”徐秀白不满。
“嗯,真没意思。”何彩绫幽幽叹了一声,“可我救了你,却又引你入了死局。你不该留在太上圣盟,天高海阔,你自去罢。”
徐秀白听她这么说,心中愈觉不祥。他带着沉痛之色,道:“别像交代遗言似的。你当真以为,这样就能了断?段无错根本不会跟你动手!“
何彩绫垂眸一笑,道:“若我毁他师门,他会的。”
徐秀白已是又气又急,他气恼道:“够了!我不想再听你胡言乱语,你休想走出这山洞!”
何彩绫掩唇而笑,眉宇间复又生了往日不可一世之色,“你真以为我不敢踏着你的尸体过去?”
徐秀白退了一步,取网元天纲在手,“你尽管试试!”
正当两人对峙之时,一股莫名之力不知何处而来,在洞中扩散。徐秀白只觉心口锐痛,周身如被重压一般。他跪倒在地,呛出鲜血来。
何彩绫伸手扶起他,道:“是北斗灭杀阵,你不能再留在此处了。”
徐秀白握住她的手,挣扎着道:“……你……你跟我一起走……”
何彩绫并不应他,只是带着他往洞外去。待到洞外,却见一道身影翩然落下,正是绛云。
绛云本就满心急切,见到徐秀白的伤相,她愈发紧张。她上前,关切道:“小白,你没事吧?”
此时,徐秀白已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他看了绛云一眼,微微颔首。
“灭杀阵法尚未完全展开,他暂且无碍。”何彩绫开口,如是道。
“幸好还来得及。我这就送他下山。”绛云说着,伸手去扶徐秀白。
何彩绫也不多言,只点了点头。
徐秀白皱着眉头,努力伸手想拉住何彩绫,却只抓住了那五色长绫。
绛云见徐秀白如此,有些为难地望着何彩绫。何彩绫地仙之格,并不受此阵影响。加之往日种种,她始终对何彩绫心怀芥蒂,也不知该不该叫她一起下山。
这时,何彩绫却对绛云道:“想来定是池玄以罡气抵御杀阵,才将这灭杀之力减到最低。他如今分了道行给你,撑不了多久的。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救人。”
绛云止了思绪,没好气地对她道:“你不说我也知道。”
何彩绫笑了笑,“知道就好。”
何彩绫说罢,将长绫轻轻一曳,转身离开。徐秀白掌中的长绫瞬间滑脱,空余下了一抹凉意。他心头一颤,想要说些什么,绛云却已带着他腾身飞起,疾往山下去。
秋雨如帘,寒凉刺骨,他却觉眼眶中一阵温热,忍不住心酸。
作者有话要说:
当当当,我又回来啦~~~
[那只:……]
下面,为大家推出CP歌曲第二对~姜希+梁宜~
姜希
演唱曲目:《从开始到现在》
如果这最后的结局
为何我还忘不了你
时间改变了我们
告别了单纯
如果重逢也无法继续
失去才算是永恒
惩罚我的认真
是我太过天真
难道我就这样过我的一生
我的吻注定吻不到最爱的人
为你等从一开始盼到现在
也同样落的不可能
难道爱情可以转交给别人
但命运注定留不住我爱的人
我不能我怎么会愿意承认
你是我不该爱的人
如果再见是为了再分
失去才算是永恒
一次新的记忆为何还要再生
难道我就这样过我的一生
我的吻注定吻不到最爱的人
为你等从一开始盼到现在
也同样落的不可能
难道爱情可以转交给别人
但命运注定留不住我爱的人
我不能我怎么会愿意承认
你是我不该爱的人
拿什么作证
从未想过爱一个人
需要那么残忍才证明爱的深
难道爱情可以转交给别人
但命运注定留不住我爱的人
我不能我怎么会愿意承认
你是我爱错了的人
~~~~~~~~~~~~~~~~~~~~~~~~~我是表示“这完全是杯具啊”的分割线 = =~~~~~~~~~~~~~~~~~~~~~~~~~~
咳咳,那么,为什么我会放上一个最近完全木有出场的人物的歌曲呢?
答案就是:他下章会出场~~~哦耶~~~
[那只:欠PIA!!!]
[狐狸:……]
总之,谢谢支持~~~下章请期待本文作者最不支持的CP,以及梁宜御姐的回应歌曲~~~谢谢大家~抱头遁走~~~
寂灭 [三]
却说绛云走后,顶宫之内局势愈发紧迫。汇集整个茅山灵气的北斗灭杀阵法厉害非凡,不过一刻的功夫,池玄掌中的净灵灯便暗淡下来,灯火明灭,摇曳欲熄。
池玄已然耗尽全力,他眉峰紧皱,勉强维持着烛火。
这时,言无铭开口,对他道:“池玄,你是上清门人,何苦与我作对。收法吧。”
池玄并不回答,依旧我行我素。
言无铭带着惋惜之色,缓步上前,道:“你自幼由叶师兄抚养,入门虽晚,渊源已深。今日太上圣盟围攻茅山,你不退敌也罢,阻我杀阵,又是为何?你如此作为,可对得起叶师兄?”
“尸身……”池玄这才开了口,他气息微乱,声音里带着疲惫,“师父的尸身,为何没有下葬?”
言无铭听得此话,沉默片刻,道:“不过躯壳,下不下葬,有何分别?”
池玄闻言,碧瞳之中泛起凛凛幽光。净灵灯中的青荧霎时变作赤焰,骇人煞气随怒意一并宣泄,充斥四周。
言无铭见他如此情状,冷冷道:“妖孽。”
言罢,他手腕一翻,一面令旗赫然手中。只见旗身黑缎织就,上绣天罡北斗之纹,金丝隐隐,埋线其中。他手握令旗,轻轻一指,道:“持戒。”
只此二字,却似蕴含无边法力。池玄只觉胸口钝痛,似被无形之力击中。他连退数步,踉跄站稳。他的罡气虽然减弱,但毕竟仙道在身,寻常来说,凡俗之力不能伤他分毫。如今,这般攻击却如此容易地冲破他的盾墙,唯有一种可能……
“你入门虽晚,终究是受了戒。凡持戒者,皆不可违逆于我。”言无铭道,“妖孽,受死吧。”
他话到此处,指扣剑诀,抬臂一扬。但见一道锐光破空而来,斩向了池玄。
池玄想避,却无奈四肢沉重,全身如被绑缚一般,半分动弹不得。
便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飞纵而来,挡在了池玄身前。只见金光翩飞,那道锐气被驱散开来,消匿无形。
看到来者,言无铭眉头一皱,道:“梁宜。”
来者,正是梁宜。她手持拂尘,颔首笑道:“掌门师弟,别来无恙。”她说罢,转头望向了池玄,道,“啧啧,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不过是多了几分煞气,就难以把持了么?还不凝神静息。”她摇了摇头,一脸无奈,“唉,还不如那小丫头。”
池玄见到她,满脸讶异。
梁宜似是察觉了他的疑惑,悠然笑道:“你可知道段师兄为何不让我来见掌门?”她不等池玄问,便自答道,“因为我必杀此人!”
“好一个大逆不道。梁宜,你可知罪?!”言无铭令旗一挥,斥道,“持戒!”
令旗挥动,引猎猎之风。然而,那风不过曳动梁宜鬓发,未能损她分毫。
“半年之前,我被这戒律所慑,魂魄离体。而后,肉身不知为谁所困,险些丧命。掌门师弟,你若是我,可还会吃同一个亏?”梁宜含笑,如是问道。
“你竟然自行破戒?”言无铭惊愕万分。
梁宜轻蔑一笑,只道:“你的招式耍完了?那轮到我了……”她将手中拂尘轻轻一挥,念道,“天魂乃光,地魂为影。命魂住胎,七魄成形。魄灭诸形散,魂离万念消。急急如律令。言无铭!”
金光无数,随令而生。只见金光汇聚,将言无铭密密覆盖。光辉炸裂,耀眼眩目。然而,灵气郁郁,喷薄而出,将光辉吞灭。回魂灭魄之下,言无铭竟安然无恙。他带着微微愠色,正要出后招,却见宫殿之中,再无池玄和梁宜的身影。
他带着阴沉怒意,举步走到了宫外,天色幽暗,已近黄昏。雨势渐大,如帘如幕。他看着苍茫雨色,令旗一挥,冷然令道:“北极司命,七星灭杀。急急如律令!”
杀阵再展,力量如浪,层层漾开,所过之处,众生寂灭。
却说梁宜带着池玄出了顶宫,毫不停留,疾往山下去。忽然,她急急停下,未及站稳,她身子一颤,吐出一口鲜血来。
池玄见状,忙执灯在手,引动罡气,替她御伤。
他尚未做完,梁宜却伸手,阻了他的动作。
“别耗这些功夫,快下山去。”梁宜道。
池玄摇了摇头,“我若离去,上山之人必死无疑。”
“上山的都是太上圣盟之人,死活与你何干……”
梁宜话未说完,却见灭杀阵的力波扩散而来。她心生惊骇,一时无措。池玄见状,起身挡在她身前,引灯相抗。罡气如盾,挡下了这一波攻势。
池玄轻喘着对梁宜道:“快走。”
梁宜笑了笑,伸手拭去唇角的血迹,开口道:“我这具身子移魂数次,早已不经用了。方才一击,我连最后一点护身真气都赔上了。”她的声音无力,微微沙哑。如她所言,这具身体多次重伤移魂,早已憔悴不堪。她的脸颊上黑灰之色满布,双目深凹,鬓发泛白,早已是行将就木之态。她轻轻咳嗽了几声,笑意依旧悠然,道,“所幸救了你,算我还那丫头……”
池玄听得此话,也不多言,伸手覆上梁宜的额头,将自身真气注入她体内,为她护住心魄。
梁宜拍开他的手,道:“不必救我。留着力气替我杀了言无铭才好。”
池玄皱眉,正要说些什么,却觉杀气又来。抬眼之时,只见那杀阵力波如涟漪漾开,复又袭来。他聚气凝神,再行阻挡。此刻,梁宜再也无法支持,软软往下倒去。
池玄微惊,却无暇扶她。便在此时,风起乍然,将雨幕轻轻撩起。只见烟青的雨色之中,一名男子翩然而现,展臂揽住了梁宜。依旧是卓绝的潇洒,飞扬的俊逸,任日月消长,不损分毫。
梁宜微微皱眉,唤出他的名字来:
“姜希……”
姜希并不言语,抱起了她,腾身入空。
池玄见状,心头稍安。但那杀阵之力复来,重叠如浪。他拼尽全力,眼见着自己掌中灯辉渐暗,心上惶恐,竟是前所未有。
姜希带着梁宜疾飞数里,天色幽暗,雨势纷纷,哪里还看得清下山之路。唯见杀阵之光如涟漪扩散,追迫而来。
梁宜看着那光辉迫近,终是开了口,对姜希道:“无知妖孽,胆敢进犯茅山,简直自找死路。还不放下我!”
姜希闻言,低头看了她一眼,依旧沉默。
梁宜怒意微生,道:“听不懂我的话么!”她言罢,一掌击向了姜希的胸口。
姜希本就腾身半空,更一心逃离,岂能防这一击。他手劲一松,梁宜一个翻身,直直往地上落去。姜希忍了痛楚,纵身飞下。一把拉住了梁宜的手腕,复又将她揽进了怀中。
梁宜心上愈怒,骂道:“蠢材!”
她话音未落,那杀阵之光已然近前。二人无法闪避,被那光辉拂过。
那是很等轻巧柔和的攻击,光辉如纱如雾,透过身体,扩散向远处。然而,那痛楚却是真切极致,似要在一息之间湮灭一切一般。
姜希耐不住那痛楚,眼见就要摔倒,他忙伸手撑地,稳住了自己的身形,更将梁宜稳稳抱在怀中,免她摔坠之伤。姜希稍稍停歇,待内息安稳,便又站起身了来。他回头,看了一眼又一波迫近的光辉,继而腾身入空,往山下飞去。
梁宜缓过神来,见他如此,虚弱道:“够了……我不想死前最后见的人是你……”
姜希这才开口,对她道:“你不会死。”
梁宜轻轻一笑,好心提醒道:“你不是一直在等我死么?”
姜希听到这句话,眼神里霎时染上了痛苦。他却并不争辩,沉默着,用尽全力往山下赶。
梁宜心上,无奈陡生。她抬眸,看着那杀阵之光愈来愈近,也懒得再多说什么了。只是,她一心求长生,却最终落得如此下场,未免有些凄凉……
她想着想着,不禁自嘲地笑。
光辉愈来愈亮,耀花她的眼。她索性闭上了双目,等着最终的结局。然而,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她被用力抛了出去。她心上一惊,睁眼之时,却见自己已身在山门之外。山门之内,光辉耀目,吞没一切。
梁宜惊愕之际,重重摔落在了地上。她顾不得创痛,强撑起身子,喊道:“姜希!”
雨声嘈杂,掩去诸般声响,这声呼唤并未得到回应。她想起身,却怎么也无力站起。打在身上的雨水寒凉无比,让她不住颤抖。
须臾,杀阵光辉消散。只见姜希倒在地上,不知生死。他离山门不过一尺之遥,只是这一尺却是生死攸关。眼见又一轮杀阵光辉袭来,梁宜不知何处来的力气,竟站立了起来。她踉跄着跑了过去,拼尽全力将姜希拖出了山门。汹涌的杀阵之力被山门阻挡,空余下了光芒眩目。
梁宜坐倒在了地上,不住喘息。待气息稍安,她低头,看了看姜希。
显然,先前她所历的杀阵,皆是被池玄的罡气减弱之流。虽有痛楚,却不致命。而方才姜希受的那一击,却非如此。他的全身皆是伤痕,如锐器所伤。鲜血汩汩涌出,染透衣衫,于雨水中蜿蜒。
梁宜皱眉,刚要探他脉搏,他却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到她,他似是放了心,脸上露出了温柔笑意。他抬手,从怀中取出一个白玉小瓶,对她道:“这是……长生之药……你服下就没事了……”
梁宜忆起,他曾也说过,已取得长生之药云云。她看着那白玉小瓶,皱了眉头,道:“你……”
她话未出口,姜希似已知道她要说什么,他摇了摇头,苦笑道:“昔日我说要等你死了,再找湘儿的转世……都是气话……我没想过要伤你……一次……也没有……”
梁宜听得此话,只是沉默。许久,她开口,决然道:“药你自己吃,我不领你的情。”
姜希看了看手中的小瓶,凄然一笑,“我知道你不会要的……其实我今日来,并非要攻打上清,只是……只是想知道,你是否安好……如此,已经够了……”他说罢,抬手握住了梁宜的手,将那瓶子放进了她的掌中,他笑道,“我已损了命元,时辰无多……等我死了,你就不必顾忌……”
梁宜说不出话来。掌中的小瓶,带着鲜血的温热,却让她生出莫名的灼烫之感。
姜希望着她,任凭雨水落入双眼,却不眨眼,“你和湘儿,我真的分不出来……到底……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姜希的神情里满是委屈无助,他握紧她的手,声音里的颤抖如同哀求,“我不想死……死了就什么都忘记了,是不是?我不想忘记,不想忘记……”
她依旧沉默,直到他的声音渐渐微弱,再不可闻。握紧她的手,始终没有松开。她这才轻轻回握住他的手,用最平和温柔的嗓音,说着他再也听不到的话:
“我不是阮湘……忘了就好……”
话落之时,他的身体化作流风万缕,盘桓片刻,悠悠散去。微风擦过她的耳鬓,如轻语,似低诉。最终,淹没在了秋雨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想看段师傅和闰生弟弟决战的童鞋们,对不起让你们失望了,那啥,让我先派小姜便当哦~~~
话说,小宜,你……你果然冷血……不过,我喜欢~~~
[姜希:T_T]
[梁宜:……]
下面,有请梁宜姐姐以一首歌曲总结她的这段孽缘~~~
梁宜
演唱曲目:迷途
休想谁不恨谁是最好
因为这样反而才糟糕
我早说过用新欢敷旧伤伤好不了
可惜总有人相信爱情会是解药
只眼也不眨就一口干了
不管它情火怎么烧
要真有麻烦改天再聊
若能错不再犯是最好
其实这些倒也不重要
明天醒来是哭或是笑都由人自找
再说说得再多也不见得有效
心有多痛要痛了才知道
究竟结果是求饶
还是找到宝
不试试永不会揭晓
总有人永不知足
总有人装不在乎
兜兜转转迷了路
一点点寂寞也忍不住
这辈子注定过得比别人辛苦
总有人不服约束
总有人存心辜负
总让那专情的人哭
若有人还是
这样付出
除了怕孤独
没有别的缘故
实力 [一]
暮色愈深,雨势亦大,天地间空余下一片飒飒之声。茅山之上,不时有光辉扩散,如涟漪荡漾。
涟漪之上,半空之中,褚闰生和段无错默默对峙。秋雨湿透衣衫,引出清寒,两人却丝毫不动。
那种感觉很奇怪,褚闰生看着眼前的段无错,忽然生出一种莫名的忐忑之感。他竟清楚地知道,自己只要一动,便是败势。这样的念头困扰他许久,让他握着金轮的手都微微颤抖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终是下定了决心。他执起金轮,令道:“幻焰真火!”
话音落时,金轮之上,云篆绽光,火焰如缎,绞缠而生,继而化作利箭百道,刺向了段无错。
先前聂修曾模仿过天干玄兵,威力虽不及本尊,但攻击方式应该八九不离十。遇此情状,段无错应会唤出“丙”,以火焰相抗。
然而,段无错遇此攻击,却不召唤玄兵。他摇头一叹,脚下轻踮,腾身跃起。
褚闰生见状,微有些惊讶。他立刻稳了神思,抬手一挥,火焰刹时转了方向,追着段无错而去。段无错却依然不出手,他速度稍缓,任那些火焰追上了自己。继而,他脚下步伐又变,身姿轻盈,有如流风,在那交错的火焰中穿梭闪避。一时间,追击他的火焰织出一张无比绚丽的网,火光灼灼,炽热耀目。
褚闰生见此情状,眉头不由紧皱起来。他正要仔细看清段无错的动作,却无奈那火光眩目,一瞬之间,竟看失了段无错的身影。他心上一惊,正要收法,忽然,眼前虚影一晃,段无错竟已在他面前。
段无错并不停顿,一掌击向了褚闰生。
褚闰生闪身避开,令道:“金轮!形解!”
言罢,他掌中的幻火金轮分裂成两半,竟似弯刀之形。他执刀,横斩。
段无错俯身避开这一击,继而压低身姿,一手隔开褚闰生的刀锋,一手肘击,攻褚闰生的胸口。
褚闰生忙收了攻势,退开数丈。然而,他的身形未稳,段无错竟已出现在他的身后。他不敢多想,转身便是一记劈砍。
只听“锵”一声,他的攻势被挡了下来。细看之时,段无错竟依然未曾召唤玄兵,只以星盘挡下了刀锋。
“杀解!”褚闰生心生慌乱,吼了一声。
眼见精魂煞气就要释出,段无错却依旧镇定泰然。他手执星盘,令道:“展!”
星盘得令,飞速旋转,更变大数倍,生生将褚闰生手中的半环金轮震了开来。杀解被打断,青幽火焰倏忽而灭。
褚闰生看着脱手的金轮,惊愕之情让他一时无法思考。而此时,段无错抬腿,一记横踢,取他颈项。褚闰生慌忙回身,起手格挡。不料那一击刚猛不凡,他只觉手臂一阵钝痛,还未等反应过来。段无错一跃而起,旋身翻转,又是一踢,直击褚闰生的太阳穴。
到了此刻,褚闰生不再硬接,他抽身退开,唤出雷殛双珠,引雷电交错,护卫在自己周身。
这时,方才被击开的半环金轮坠落而下。段无错站直了身子,伸出手,将那半环金轮接在了掌中。他看了看掌中的金轮,继而将它抛还给了褚闰生。
褚闰生接住金轮,皱眉开口:“你算得到我的动作?”
段无错笑了笑,摇头道:“天下易术,不过测算运势,预示凶吉。我不可能算到你每一步的动作……”
“……”褚闰生听他如是说,一时困惑更甚。
“看来,你只会一种战斗方式……”段无错带着惋惜,道,“以完全的力量优势压倒敌人。”
褚闰生无法反驳,默然不语。
“你的确很强,不过也只是道行法力而已。虽有武艺,却只是杂耍的程度。动作虽快,却毫无章法。我传你的禹步若能好好练习,也不至于如此。”段无错背起双手,笑道,“好徒儿,你根本不懂什么是‘战’。”
“那又如何?”褚闰生扬眉,傲然反问。
段无错的神色严肃起来,道:“太粗糙了。战斗本身远比你想得更加精致。你方才不是疑惑我为何能料到你的下一步举动么?很简单,只是经验和判断而已。”
“事到如今,还要以师傅的身份说教么?”褚闰生无奈一笑,问道。
“我只是觉得可惜。”段无错回答,“空有这般力量,却不知如何发挥到极致。”他说到此处,眉目间生出淡淡哀愁,低声道,“你怎么可能杀得了那几名高功,何况雷将……”
褚闰生默默听完,垂眸看了一眼下方。茅山之上,杀阵光辉层层铺展,在雨色之中,有种骇人的瑰丽。
褚闰生抬眸望着段无错,冷声道:“你说的对,我的确只会一种战斗方式。今日,我就以这种方式打倒你!”他挥手,令道,“雷锥!”
话音一落,环绕他周身的雷电凝聚起来,化作了九支一丈长的尖锥,齐齐袭向了段无错。
段无错叹了一声,轻抚面前的星盘,令道:“三易!诸气敛更,蕴强乃刚。庚!”
一方巨盾赫然出现,将所有雷锥挡了下来。
褚闰生见状,一脸了然。他摊开手掌,只见水汽弥漫,洁白的砗磲珠子悬浮而起。珠子瞬间弹射开来,天空的雨丝受那珠子吸引,汇集成水流,自四面八方围向了段无错。
段无错神色自若,念道:“烈火于南,炳耀天下。丙!”
巨盾消失,他的掌中瞬间出现了一柄巨扇,他执扇旋身,燃起烈烈火焰。转眼之间,水流便被火焰蒸腾,砗磲珠子纷纷碎裂,消失无踪。
但一瞬之间,砗磲珠子复又再生。段无错正要再起火焰,却觉雷光炽热,急急迫近。九支雷锥杀气炽盛,袭向他来。双重夹击,避无可避。
段无错却毫无惧色,旋身挥扇,又令道:“庚!”
消失的巨盾应声出现,挡下雷锥的攻击。同时,巨扇掀起火焰灼灼,毁尽砗磲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