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是了,叫‘弟妹’不妥当,该尊一声‘纪大小姐’才是。”岑歌笑道。
“纪大小姐”这个称呼青筠还不习惯,但此人既然叫出了口,自然是没有认错人。所以,那个“弟妹”的“弟”是指白浚渟?
不知怎么的,青筠有些想笑。
她又悄悄打量了岑歌一番,见他打扮随性、举止洒脱,言语间带着几分轻佻,又想想白浚一贯的矜庄沉稳,实在不能把这两人往“兄弟”上头靠,可这人神态安然,又不像在说谎,倒叫她一时更想笑了。
她努力忍着笑意,也不知接下来说些什么好。却见岑歌在身上一阵翻找,片刻后掏出了一块长方玉牌。他将玉牌递到青筠面前,道:“来得匆忙,无以为赠,这块玉大小姐拿去玩儿吧。”
青筠低头一看,就见那是块上好的羊脂白玉,长约七寸、宽有五寸、厚约三分,上头并无纹饰,取得是“平安无事”之意。她略略估算了一下这块玉的价钱,抬头笑道:“多谢岑公子好意。只不过,岑公子有意相赠,也该先交与外子,再由外子交与我,方才合乎礼数呀。”
岑歌听罢,将玉牌一收,退步行礼,沉声道:“在下绝无冒犯轻薄之意,只是江湖行走,染了些草莽习气,言行亦难免轻狂,还请大小姐见谅。”
这番话又哪里是草莽轻狂之人能说出来的。青筠暗暗想着,回礼道:“岑公子言重了。”
岑歌笑着,正要再开口,却听有人喝道:“那边那谁!离我嫂嫂远点!”
岑歌转头,就见项兰飞身而来。项兰站定,认出岑歌是先前关宅中见过的人,不免有些疑惑。但他蹙着眉,没好气地道:“你怎么在这儿?”
岑歌一脸无辜,反问道:“我怎么不能在这儿?”
项兰听罢,更不高兴。他将头一抬,喊道:“阿蓁,我托你保护嫂嫂,你怎么随便让人进来啦?”
话音一落,一道人影便从屋顶上飞来,轻巧地落在项兰身旁。来者自然就是姚蓁,他掸了掸衣裳,慢条斯理地道:“你傻啊,他是‘黑云’,我拦他做什么?”
“黑云?”项兰微微惊讶,又转头望向岑歌,自语道,“不会吧……”
岑歌只是笑,不置可否。
黑云——这个名号,青筠自然是知道的。昔年摩月教进犯中原,祸及黑白两道,死伤无数。景云门虽也自顾不暇,却仍倾力救助武林同道,其中不少正是所谓的“邪道”。未免惹出争端,景云们辟出一处分舵,专用以安置这些人。彼时,景云门尚无三峰五堂十二舵,下属不过六个分舵,以“云”字冠名,分“金、赤、黑、白、青、紫”六色。而那处分舵,便叫做“黑云”。因种种避忌,景云门人甚少谈起这些“邪道”,若说时,皆讳称其为“黑云舵中客居之人”,后来愈称愈简,先是“黑云属”,后是“黑云”。再后来,景云门壮大重组,原先的分舵皆改了名字,“黑云”二字,便成了那些人的专称。
江湖传闻,景云门曾利用“黑云”之力对抗摩月教,其中自也有些不入流的手段,为正道所不齿。而这些传闻,景云门从未承认,却也并未否认,只由世人自去寻找谜底……
这些往事,项兰自也知道。想起前日在关宅之中,那个摩月教的老头儿也冲岑歌喊过那么一声“黑云”,想来此事有七分是真。他心中骤生几分敬畏,但终究是年轻气盛,嘴上还不服软,没好气地嘟哝道:“黑云有什么了不起……”
岑歌听他嘟哝,笑嘻嘻地装糊涂:“小兄弟说什么呢?我没听清,劳你再说一次呗。”
项兰眉头拧成了结,正要说话,却见楚昀岳走了过来。方才的话,他大约也都听见了,他瞥了岑歌一眼,也无招呼,只冷淡道:“既是‘黑云’,更当自重。多年来,我景云门都背着与邪道勾结的污名,正是为‘黑云’所累。阁下虽与本门大师兄有旧,却也不宜与本门中人走得太近。”说话间,他走到了青筠面前,转身一挡,将岑歌与青筠隔了开来。他望着岑歌,神情轻蔑高傲,只道,“瓜田李下,阁下还是请回吧。”
先前项兰那些话不过是牢骚抱怨,楚昀岳这一番却是实打实的拒人千里。况且那话指桑骂槐,全无半分客气。青筠虽能体会其中好意,但却不免担忧,暗暗观察起岑歌的脸色来。
岑歌倒没生气,脸上笑意仍旧温和,只道:“楚公子,冒然拜访的确是我的不是。但想景云门素有海纳百川的气度,历代掌门更是豁达坦荡,从不为正邪所拘。结交天下,只看志趣,不问出身。楚公子方才那话,未免有些小器了吧?”
此话一出,不等楚昀岳动气,就听一声轻笑传来。众人看时,只见隐叶不知何时来了,倚在廊上笑道:“可不是么。谁想同一个师父教出来的两个徒弟却有云泥之别啊。”
这一句真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楚昀岳听了如何能忍。眼前气氛剑拔弩张,青筠心中连声叫苦。
不管怎样,绝不能让这些人动起手来啊!
青筠的脑海里,各种想法颠了个来回,终是想出一计。她深吸一口气,瞅准时机,膝盖一屈,闭眼就往地上一躺。
这一下,众人只当她又是毒发,俱都慌了。楚昀岳回身,直懊悔没及时扶住她;岑歌蹙了眉,虽有担心,却不好轻易近前;姚蓁无语,快步往外去喊大夫;项兰见姚蓁举动,回过神来,忙跟了上去;隐叶敛了笑,飞身过来察看……
耳听得众人忙乱,青筠算是松了口气。身下,冷硬的地面硌得她有点疼。她心中一片惆怅,暗暗悲叹:
为人/妻不容易啊!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咳,大家好,我又回来了!!!
晚了那么久更新实在是对不住大家,其实这一篇一个礼拜前就写好了,只是感觉太水,又改了好几遍,当然,现在也还是很水……泪目………………………………
咳咳咳,过渡章,大家懂的!
【那只:有脸说!】
嗯~
看完本章,大家一定发现了一件事……
那就是,【划掉】男主完全没有出场【划掉】,以前的景云门是个土土的门派啊!!!
看那黑云白云金云赤云的分舵命名方式,就可以判定一件事——景云门的前几代掌门,文化水平不高……
【那只:泥垢!】
咳咳,于是,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下,景云门,这个名字的出处啦!
当当当,有请度娘!
景云:祥云;瑞云。
《淮南子·天文训》:“虎啸而谷风生,龙举而景云属。”
而跟这个志向远大的门派名字形成鲜明反差的,就是后来历代掌门的豁达随性。而这一切的转变,很显然,就是从老夫人这里开始!
对比景云门以前的分舵名称,再想如今的三峰五堂十二舵……【我知道大家想不起来,嘤嘤嘤,补充说明:霏弥峰、晏霞峰、澄霄峰,震威堂、雷武堂、霆远堂、霂雨堂、霁风堂】
这,就是一个土土的小门派,迈向武林正道之首的历程啊!
嗯,没错,我就是想告诉大家,想这些高大上的名字很辛苦的……
【那只:什么鬼!】
嗯,事情就是这样!
下章看点:
社会你黑云,人狠话不多。
欢迎到时收看,MUA~

见死不救


这边厢,霁风堂内正因青筠“晕倒”起了一阵骚动;那边厢,关宅内却是一片井然有序。
白浚渟早早就到了,向柳和春略略问过大概,又道了几声惋惜后,便随柳和春一起四处看视。不多时,宋启昊也来了,他只作不知昨晚之事的模样,但看到白浚渟时,还是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头。白浚渟见他来,少不得上前寒暄几句。随后,几人各怀心事,一同走到了地室入口。
封住地室的那块巨石足有万斤之重,更有机锁固定,寻常人力绝无法移动分毫。眼见白浚渟细细看着那巨石,更伸手摸了摸,宋启昊与柳和春对望了一眼。柳和春略微思忖,开口道:“想是这地室中存着什么要紧的东西,昨夜火起,慌乱间被关上了。某处定有开启的机关,只待细细找过便知。”
白浚渟听了此话,点点头,“是呢。”他说完这二字,面露了些许愧疚,道,“照理说,宋堂主这儿出了事,晚辈本该尽些绵力才是。可内子抱恙,耽误不得,只怕明日就要启程告辞了。”
此话一出,宋启昊倒是吃了一惊:“你要走?!”话一出口,他心觉不妥,忙改口道,“这,我是说,车马劳累,反倒不好,倒不如在我这儿多歇几天。”
“多谢宋堂主美意。”白浚渟笑道,“哪里又敢这般叨扰呢?呵,既然话到此处,倒是先向两位辞个行吧,只怕明日匆忙,礼数不周。”说罢,他抱拳,深深一揖。
这番举动,让宋启昊与柳和春更不明白了。看来白浚渟是当真要走,可这绝对不合常理。景云门的书籍尚在此地,换言之,勘天诀尚在此地,他没理由走。或者,他还不知道景云门丢失了书籍?不可能。既救了新娘子回去,岂有不知道的道理。还是说,这些书里根本没有勘天诀?再退一万步说,纵然真没有勘天诀,难道他就这样放过了摩月教?
宋启昊和柳和春皆有思虑,一时慢了回答。这二人的反应,白浚渟自然是心中有数,他亦不点破,只含笑站直,继而走到一旁,轻轻拍了拍一根烧断的木梁,将话题轻巧一转,叹道:“可惜了。”
宋启昊回过神来,蹙眉看着白浚渟的背影。眼前这年青人,绝非勇武威横之辈,相反,单看身形还略嫌单薄。但便是这样一个人,却有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心思,恰如他名字所示的那般深不可测。宋启昊不是惯用心机之人,自也没有斗智的兴致,此时此刻,他能确定的只有一件事:若白浚渟走了,罔阙中的毒便无人可解。
宋启昊从袖中取出那枚淬了毒的细针,捻在指间,默然思忖。一旁的柳和春看见他的举动,抬手摁住了他的手腕,摇了摇头。
自然,若白浚渟被这枚毒针所伤,隐叶定会拿出解药。到时强夺也罢、偷取也好,终能成事。但这之后,那些心照不宣之事,便彻底曝在了台面之上,再无转圜的余地。勾结摩月教、又伤了白浚渟,景云门岂会善罢甘休?
宋启昊也不是没有这些考量。他沉着脸思忖片刻,终是下定了决心。他拿开柳和春的手,将那枚银针藏在指间,走向了白浚渟。柳和春心中焦虑,却又不好出声阻止,只得跟了上去。
宋启昊走到白浚渟身旁,开口道:“嗯,可惜了。”
这句附和与前头那句感慨着实隔了太久,听来甚是刻意。白浚渟有些好笑,却终究没露在面上,只不痛不痒地又应了一声:“是啊。”
这时,宋启昊学着白浚渟的样子,抬手拍了拍那段木梁,而后,别扭地低呻了一声:“唔。”他缩回手来,刻意摊掌给白浚渟看:一枚细针正刺在他的掌心,隐隐泛着青光。
一旁的柳和春早已急出了冷汗,但事已如此,只好将计就计了。他几步冲上来,道:“这、这莫不是隐叶姑娘先前落下的毒针?怎么好巧不巧钉在这根梁上?这该如何是好?”
宋启昊也无心演出惊诧惶恐,只是漠然望着白浚渟,明知故问:“这是那妖女的毒针?”
如此拙劣的演技,若说识不破,那便是笑话了。但白浚渟却未点破,他看着那枚毒针,出口的话波澜不惊:“看着倒像。晚辈也不敢确证。还是先回霁风堂,请隐叶姑娘来断一断才好。”
此话既出,柳和春忙扶起宋启昊,顺着话道:“足下所言甚是。堂主,咱们赶紧回去罢。”
众人不敢耽搁,风风火火地赶回了霁风堂,引出好一阵骚动。戏虽是假的,但那针上的毒却千真万确,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宋启昊便连行动的力气都失了。一时间霁风堂上下乱作一片,虽有心找大夫医治,但这般猛毒,又岂是寻常大夫能解。
柳和春守在房内,自是焦急非常,他也顾不得尊卑辈分,嗔道:“何以如此莽撞?即便是为了屈萧然,至于赔上一条性命么?!”
宋启昊漠然躺着,许久才开口道:“白浚渟人呢?”
柳和春重重叹了口气,在一旁坐下,道:“说是去找隐叶姑娘了……只是,他若不肯出手相救,又该如何是好?”
宋启昊的声音甚是无力,慢慢道:“我就是想试一试……”
柳和春不必多想就明白他的意思,叹道:“忠奸善恶,试出来又怎样?何况还是拿命试?”他抬手扶额,苦恼万分,“若白浚渟咬定这毒针不是隐叶姑娘的,我们便束手无策了啊……”
宋启昊再无应答,房中只剩下柳和春的叹息,一声又一声……
……
宋启昊中毒的消息传得甚快,白浚渟找到隐叶时,隐叶早已有所听闻。不等白浚渟相问,她便先开了口,道:“那毒针不是我的。”
白浚渟听她这话,知是赌气,只道:“别闹。”
隐叶抬眸,似笑非笑:“我偏闹。怎么,你还能为了那个吃里扒外的糟老头子逼我拿出解药来不成?”她说着,捏了捏自己的指尖,语气愈发轻蔑起来,“我的针早已收回来了,若有遗失的,必然在摩月教手中。宋启昊是怎么扎上那一针的,你心里也明白。他要解药,定是为了救罔阙……哼,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摩月教该死,他勾结摩月教更该死,如今正好死成一对儿。”
白浚渟摇头,“他并未勾结摩月教。”
“并未勾结摩月教,能藏下你的新娘子?并未勾结摩月教,能挥刀对你?”隐叶语带不忿,“你何时变得如此宽宏大量?”
听得这句,白浚渟反问:“我何时不这般宽宏大量?”
隐叶被堵了话,许久,她叹了口气,道:“是了,你对景云门的人向来宽宏大量……值么?”
白浚渟并不接话,只道:“解药。”
隐叶挑了挑眉,笑了出来。她将手臂一展,转了一圈,道:“在我身上,你自己拿呀。”
白浚渟皱了眉,正要说话,却听远远有人唤他道:“白公子。”他敛了心绪,回头看时,就见是一名霁风堂的弟子。那弟子上来行了礼,只说有人求见。白浚渟点了点头,再回身时,已不见隐叶的踪影。他无奈,只得先随那弟子去。
待到花厅,见了来者,白浚渟倒有些惊讶。
那是一对男女。女的约莫五十来岁,正是在他房中服侍的仆妇。姓潘,名静怡,平日只唤作潘婶。男的七十出头,容貌苍老,姿态却还健朗,只是腿脚不好,拄着拐杖。
见他来了,潘静怡行了万福,道:“您在就好了。我这不是前头告假探亲,回程偏又遇上远亲。他老人家无依无靠,要投奔女婿家去,正好同路。这一路劳顿,正发愁呢,可巧听说您在这儿,就卖这老脸来求个照应。”
“哪儿的话。”白浚渟笑应一声,又对那霁风堂弟子道,“都是家人,有劳沏壶茶来吧。”
那弟子答应不迭,轻快地退了出去。待他一出门,潘静怡便走到白浚渟身前,一手拉住他的手腕,一手探上了他的额头,语带怜惜地道:“你一进门我就奇怪,果真是病了!”
白浚渟含笑,轻轻拉开她的手,“没事。不过是缺觉,睡上一晚就好。”
潘静怡听了,大不高兴,正要劝他,却听那老者开了口:“劝他何用,几时听过?”
潘静怡摇头,抱怨道:“您老人家这话说的。”
老者轻哼了一声,转而另起的话题:“我听说宋启昊中了毒。中的还是幽螣教的万虺散?”
白浚渟看了他一眼,应道:“既已听说,何必多此一问。”言罢,他又望向潘静怡,柔和道,“一路辛苦,我先给你安排客房,好好歇一歇。之后还有事相劳。”
“这么客气做什么?”潘静怡笑答,“尽管吩咐就是。”
这时,岑歌的声音自门外传来,兴高采烈:“哎呀!哪里来的这么一位姐姐,我是一见如故啊!一定要认识认识!”言语间,他已快步进了花厅,径直走到潘静怡面前,笑道,“我猜猜,姐姐姓潘?”
潘静怡笑出声来,抬手捶了一下岑歌的手臂,“没大没小的。这儿是什么地方,还不轻点声呢。”
岑歌笑嘻嘻地点点头,又一伸手揽住了白浚渟的肩膀,压低声音道:“方才隐叶妹子跟我告状,说你欺负了她,你说怎么办吧?”
白浚渟皱眉,轻轻推开了他,对潘静怡道:“我先去安排客房。”他说完这句,抬眸看了看那老者,道,“杨老,上了年纪须知保养。不该操的心,千万别操。”
老者闻言,捻了捻胡须,笑而不答。
白浚渟也不多话,举步走了出去。
潘静怡一脸担忧地目送他离开,对那老者道:“唉,看来事情相当棘手,可偏又不让我们帮忙……”
老者双手拄着拐杖,道:“到底是名门正派,行事拘泥。这么件小事,竟掣肘如此。”他说着,缓步走到门口。时近晌午,日头虽薄,也在阶上投下一片树影。他望着那影子,道,“说他欺负了你……想是他让你拿解药出来救人吧。呵,小孩子气。你还不知道他?景云门是他全心所系,纵然宋启昊真的勾结了摩月教,他也绝不会见死不救。你若真惹恼了他,日后可别抱怨。”
此话出口,阶上的树影一阵轻摇。
“把解药给他罢。”老者笑叹一声,慢慢道,“宋启昊这招苦肉计,是为了拿解药去救摩月教的人。若不相见,如何授受?你只管把解药交出去,再追踪摩月教的藏身之处,之后要斩草除根,还不容易?”
一声轻笑不知从何而来,倏忽间,一层薄云蔽了日头,淡去了那一阶树影……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好!!!
我终于又回来啦!!!
先跟大家说一声迟到的:新年快乐!!!
啊……写文这件事啊,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去年从4月开始就总是有好多乱七八糟的事来打乱日程……啊,并不是谈恋爱请放心。【那只:没人问这个!!!】
咳咳咳咳咳~~~
另外就是,对本文的进程也产生了无力感……
节奏实在太慢,到现在都没有进入主线我都想吐血了……咳咳咳咳……
嗯,如今能够突破一个瓶颈,希望后面的更新能够顺遂。
谢谢大家对我长久以来的宽容和支持~~~
嗯,看完本章,大家一定产生了一个疑惑。为什么大师兄对吃里扒外的宋堂主这样宽容大度呢?
答案很简单,让我先祭出我出神入化的比喻本领!【那只:什么鬼!】
白浚渟——牧羊犬。
纪芜秋——主人。
景云门弟子(包括霁风堂)——羊群。
摩月教——狼。
黑云——流浪狗/独狼。【岑歌:EXCUSE ME???】
青筠——主人家的猫。【青筠:……】
所以,答案呼之欲出!——再不听话的羊也是主人的财产,不可以随便杀掉的!嗯!
【那只:泥垢!!!】
嗯~~~
接下来,下章看点:
医生这个职业真是太危险了。——蔺则成

要言不烦


这一日,各种消息传来传去,扰得整个霁风堂都不安宁。青筠自也耳闻,心知这些都是大事。她有些话要对白浚渟说,但要他不顾大事,跑来顾她,未免轻狂。所以,她只安静等待。
待到晚饭时分,白浚渟领着潘静怡进了屋。潘静怡她是认识的。潘静怡在纪芜秋那一房伺候,而她是老夫人的丫鬟,故而只叫姐姐。她也没多想,开口就是:“潘姐姐好。”
潘静怡一听,笑了,她行了礼,应道:“大小姐好。”
青筠自觉哪里不对,但也无心多想,只抬眸望向了白浚渟。
白浚渟含笑,在她床沿坐下,笑道:“潘婶前些日子回家探亲,回程恰好同路。正巧你这儿也没什么人,有潘婶照看着,我也放心。”
青筠这才领会方才自觉的不对之处。她叫姐姐,他倒称婶,辈分乱得不行。再想自己跟白浚渟的关系,一时间不禁犹豫自己该不该改口。
便在她犹豫之时,就听白浚渟道:“我还有事,就不吵你了,你早些休息。”
青筠回过神来,忙叫住他:“等等!我有话跟你说!”她说完,又想起什么,补上了一句,”不会耽搁你太久的。”
白浚渟笑笑,应她:“好。”
青筠却不急着说,只是带着些许为难,看了潘静怡一眼。这个眼神,潘静怡自然是懂的。不等开口,她便自行了万福,道:“我去取大小姐的晚饭来。”言罢,便出了门去。
白浚渟目送潘静怡离开,转而对青筠笑道:“什么要紧事,说罢。”
青筠也不绕弯,开门见山道:“摩月教盗走了老夫人的藏……”
书字尚未出口,白浚渟抬手,轻轻点上了青筠的唇。青筠万万没料到他这般举动,吓得身子都僵了。她愕然望着他,就见他满目笑意,冲她道了一声:“嘘。”
随白浚渟的手指移开,青筠慢慢从震愕中回过神来,“你已经知道了?”
白浚渟噙着笑,略想了想,反问她道:“你觉得老夫人会私藏勘天诀么?”
“当然不会。”青筠答得毫不迟疑。
白浚渟点点头,又问:“那天下人呢?”
这一问,让青筠茅塞顿开。没错,白浚渟早已知道摩月教盗走了藏书,却佯作不知,亦不追寻,原因有二:其一,是因为藏书中断没有勘天诀,摩月教不过枉费心机,且由他们折腾,以逸待劳。其二,虽然老夫人绝无私藏勘天诀的可能,但摩月教有此怀疑,天下人亦会怀疑。勘天诀是何等神功,谁不觊觎?只怕寻找藏书反倒落了口实,引出不必要的争端。
这番心思何等细密周详,不能不叫人钦佩。青筠望着眼前之人,心中忽生感慨万千。与她不同,这个人的得失取舍,只看大局。相比之下,自己那一念私心,未免太过可笑。
白浚渟知道她能明白自己的道理,只是见她一脸怅然若失,想是她素来爱书,心有不舍,便道:“书么,再集就好。最要紧是人没事。”
青筠哪里还有别的话,只是顺着他的言语,点了点头:“嗯。”
白浚渟略放了心,正想走,忽又想起一事来。他从怀中拿出一块玉牌,递到了青筠面前,道:“这给你。”
青筠低头一瞧,认出这是先前岑歌要送她的那一块,不免有些惊讶。那时,她说这玉牌应由白浚渟转交,本意是婉拒,万没想到,他竟照办。更没想到的是,白浚渟竟真的收了。
“这玉牌是岑公子的吧?”青筠试探着问道。
白浚渟点点头:“他一番好意,你收下吧。”
青筠想了想,认真道:“很贵的。”
白浚渟抿了笑,道:“贵又如何?你是看轻他,还是看轻你自己?”
青筠无奈,伸手将那玉牌接了过来。能收受这样贵重的礼物,想来岑歌那声“弟妹”叫的不虚……
恰在这时,潘静怡走了进来。她双手端着食案,臂弯里还勾着一件素色的大氅。行过礼,她将食案放下,却不急着伺候青筠吃饭,倒是先将案上的一只瓷碗端起,递给了白浚渟。
“这是疏风散寒的汤药,您先喝了。”潘静怡如是道。
白浚渟微微蹙了眉,望了青筠一眼,歉然一笑,略有些不情愿地接下了汤药。
潘静怡笑得温柔,又抬手替他披上了大氅。不等白浚渟言语,她抢先开了口,对青筠道:“大小姐有所不知,咱们这位姑爷呀,平日里费心劳神,疏于保养。您看,这不就染了风寒了嘛。如今小病不治,倘若落下病根,岂不麻烦?您也多劝劝他,得空时多歇歇才是。”
听得这番话,青筠望向了白浚渟。白浚渟隐有无奈,见她看着自己,他低头,自顾自吹凉汤药。青筠想了想,又抬头望着潘静怡,寻思这话难接,不如抛回去为上,便将那话中的一个词挑了出来,问道:“姑爷?”
潘静怡点点头,“对呀。您看,掌门膝下无儿,本就是要招个女婿好传家业的。这既然是入赘到咱们景云门,当然称姑爷为好……”
这话还未说完,就听白浚渟呛了口药。潘静怡听在耳中,也不住口,笑着说出最后一句来:“横竖将来的孩子是要姓纪的呀。”
白浚渟抬头,忍不住道:“潘婶,时候不早,你不累么?”
潘静怡摇头,“什么话,姑爷吩咐我照顾大小姐,我这么快就累了那还了得!”
白浚渟无话可说,只好继续低头喝药。
这番情状看在青筠眼里,不免引出疑惑。白浚渟待下温和,但终究是景云门首徒,岂是寻常婢仆可以戏狎。若说是自小服侍,倒也另有道理。但这位“潘婶”入门尚在青筠之后,哪里又来这般深厚的情谊。与白浚渟如此狎昵的人,这几日里她倒也见过几个:一个是敢靠在他肩头悄语的隐叶,另一个是敢以兄长自称的岑歌。而这两个人,皆是“黑云”。那么潘静怡呢?探亲归来,恰好同路?这世上,当真有这么多“恰好”?
不知为何,青筠隐隐有些失落。果然,她认识的那个白浚渟,只在经堂那一隅狭小天地。而经堂外的那个白浚渟,她其实从未了解……
……
时值晚秋,入夜亦早,霁风堂内的众人忙碌一日,皆都累了。
蔺则成已在宋启昊的房中待了半日,等宋启昊喝下汤药,他又替他诊了一次脉,这才松了口气,点头道:“堂主已经无碍了。”
一旁的柳和春闻言,大喜过望:“太好了,这解药是真的。”他说着,拿起桌上的小瓷瓶,又问蔺则成道,“大夫可知这解药的配法?”
蔺则成点点头:“方才验了一验,药材恰好都有,在下尽力而为吧。”
柳和春点头:“那就有劳大夫走一趟了。”
蔺则成岁不乐意,但却不好拒绝,只得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这是,宋启昊开了口,道:“替我把这个也带过去。”说着,他将第一个锦囊递了过去。
蔺则成接过锦囊,拿起一旁的药箱,行礼告辞。
蔺则成并不在霁风堂内居住,虽有时留夜听差,但回家也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儿。故他出去时,守卫弟子皆不在意。
蔺则成走到街上,不由轻叹了一声。是夜,浮云蔽月,夜色濛濛。手中提着的灯笼不过能照亮脚下,暗得叫人心慌。他定了定心,迈步向前走去。
片刻之后,他行至药铺门口,抬手敲了敲门。药铺的伙计警醒,不多时便起身开了门,见是蔺则成,招呼道:“大夫怎么这时候来了,可是缺了什么药材?”
蔺则成也不知怎么答好,只点头应了声:“诶。”
伙计也不多问,道:“大夫进来说吧,外头冷。”
二人进了内厅,伙计也无二话,抬手推开了一堵暗门。蔺则成道了声谢,偏身走了进去。这处暗道他走过几次,也算得上熟门熟路,大约一刻功夫,便到尽头。出口之前,他有些迟疑,许久才壮着胆子,推开了尽头的暗门。
门外,是一间酒肆的仓库。说起这酒肆,倒也有趣。本来这儿的老板是个风情万种的娘子,却不想不久前失了踪。坊间传闻,她是与相好地私奔了。眼看这酒肆要关张,城里当铺的掌柜把这儿盘了下来。说是担心那老板娘一日反悔,回来时没个落脚的地方。城内百姓感慨这掌柜义气,一时传为佳话。但谁也不知道,关宅失火那日,有一群人就在酒肆里落了脚。
蔺则成走出仓库,来至大厅,就见厅中央摆着一张八仙桌,覃朗与屈萧然相邻而坐。他们的周围,立着十数个摩月教弟子。
关宅中的事,蔺则成如何能忘记。看到这些人,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双膝亦微微发起抖来。
这时,覃朗站起了身,开口唤了一声:“蔺大夫。”
看着覃朗,蔺则成莫名地松了一口气。他略上前几步,行礼道:“少主。”
覃朗回了一礼,道:“蔺大夫来了就好,解药可拿到了?”
蔺则成拍了拍身侧的药箱,道:“属下这就调配。”他将药箱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又从袖中拿出一个锦囊来,恭敬地呈给覃朗,“这是宋堂主让属下转交的。”
覃朗接过锦囊,解开一看,就见里头的是一把钥匙并一张字条。他展开字条,就见上头写着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仁至义尽,好自为之。覃朗不免疑惑,转头看了屈萧然一眼。屈萧然起身,接过字条,一眼看罢,冷笑出声,抬眸望向了蔺则成。
这一望,让蔺则成心下一慌。他自然不知道纸条上写了什么,但看屈萧然的反应,想来不是什么好话。他下意识地低了头,退后了几步。
屈萧然笑了笑。这一笑,牵动他脸上狰狞的疤痕,愈发叫人心惊胆颤。他慢慢将纸条撕开,对蔺则成道:“蔺大夫在怕什么?”
蔺则成哪里敢答,只是不住摇头。
“放心,”屈萧然将纸条撕成数瓣,随手撒落,“上头没写你的坏话。我只是奇怪,既然派你来是仁至义尽,那你身后跟着的那一位,又是什么道理?”
身后?
蔺则成背后一寒,忙转身后望。烛火不及的阴暗之处,似有一条薄薄的灰影。女子的笑声,听来飘渺,于这情境之下,更显诡异:
“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