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白家老大,你什么时候喜欢当梁上君子了!”
上官若汐见到白羽的时候,语气相当的不客气。心里暗自以为,他是贪生怕死,才会离开了都尉府,将她们姐妹二人置之度外而不顾。
闻此,白羽落地时脚下一个不稳,险些摔倒。斜睨着上官若汐,扬眉挑衅道:“管着嘛!”在没有任何白家人在场的时候,白羽也恢复了痞气的作风。
林宣睇了一眼上官若汐,眼底闪过少许无奈。继而看着白羽就问道:“你去过了?”
“没错,今天我在离开都尉府的时候听到,下午云长青要去郊外。所有我就暗中一路尾随。确如知府所说,那里俨然是一个小型的皇宫,飞檐金砖,无一不是按照皇宫的样子来打造的。期间我试图悄悄混进去,结果却发现那在建的府邸里面,全都是高手保护着,除了工匠之外,谁都进不去。”
白羽越说脸色越严肃,那府邸的问题已然能够表明云长青有谋反之意,亦或是他在为谁办事。
“白家公子,还请恕罪!前些日子下官因故并没有见你,只因这锦官城内,下官的一举一动,恐怕都被有心人所掌握,所以…”
知府见到白羽的时候,并未有太多惊讶或是惊慌。白家在锦官城的地位,同样不可小觑。锦官城内有不少产业都是白家所持有,而且白员外乐善好施,也为他积攒了不少的好人缘,包括白家的两个男丁,也同样是被大家所熟悉的。
白羽抱拳颔首:“知府大人严重了,如今我们来了,必然会将此事解决明白,否则这锦官城恐怕会成为乱臣贼子的窝点!”
乱臣贼子!
白羽一句无心的话,却让林宣抓住了重点。云长青武将出身,头脑简单却不傻,即便他有能力收敛钱财,却不一定会有心思能够如此善用。
若是没有人在背后为他出谋划策,凭借他没有多少墨水的头脑,比可能会将一切都做的滴水不漏,以至于在京城的时候,他们都没有发现锦官城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想到这里,林宣看着知府责问道:“为何事情发生这么久,朝堂却一点都不知道?你难道没有给宫内递奏折吗?”
“您息怒,其实下官已经写了无数奏折,也试图用过多种方法想要送进皇宫。可是不知为何,每一次信使在还没走出锦官城的时候,总是半途遇到各种问题,这奏折也因此被搁置到如今。
即便下官有心想要自己送去,可都尉大人每次都能找到合适的理由,牵绊住下官的脚步。现在更胜从前,都尉现如今已经不再将知府放在眼里,平日偶有百姓报官,若是设计到云家的儿子或是女儿,无一不是被都尉从中拦截,直接将人带走。说来也是邪门,偏偏每一次都是那么巧!”
知府的话,让林宣几人眼底都闪过未名的光芒。一次是巧合,两次是偶然,三次就是必然!
上官若汐懒洋洋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拧眉看着知府,讪讪的说道:“知府大人,这你还不懂啊。肯定是你这里出了歼细呗!你还是好好想想,你每次要做事的时候,都跟谁说了,或者都有谁知道啊,天下间再巧合也不可能都凑到一块,这还用纳闷么!”
“这…这不可能!下官每次做事,都只有公堂的师爷和管家知道,师爷打从下官第一天上任就跟着下官,管家从小就是下官身边的书童,更是不可能啊!”
知府反驳的话,让上官若汐出言冷笑道:“知府大人,有钱都能使鬼推磨,更何况是凡夫俗子,你可别把人心想的太简单。世上只有共同的利益,可没有共同的敌人!”
“她说的没错,你若是想搞清楚事情的真相,还是从你身边的人下手吧!白羽,若是咱们去郊外,你认为有多少胜算?”
林宣望着知府说完,就将目光转向了白羽。仔细的将事情前后捋顺,书房的龙床,锦官城内作威作福,郊外神秘的一切,无一不昭示着云长青存在着极大的问题。
“一分!”
白羽正色的看着林宣,语气铁骨铮铮却透露出一个事实,郊外是单凭他们几人无法对抗的力量存在。
“诸位,下官以为,此事定需从长计议,您万万不可孤身行事,那云长青的气焰相当嚣张,在锦官城内百姓也是敢怒不敢言。不如你们就先在这里住下,待有了更好的对策,再商量也不迟!”
知府看着林宣和白羽,生怕他们冲动之下就做出什么决定。而白羽也凝着林宣,微微蹙眉后,说道:“我要回宫一趟!”
林宣垂眸思量着白羽的话,半饷后点头:“嗯!也好。”说完,林宣走了几步,站在白羽的身边,继续问道:“丐帮的人呢?”
之前从白羽的话中了解到,烈焰盟的人都被莫言调走,但这一路走来,她也都没有看到过丐帮的帮众。
即便锦官城紧邻长安,再繁华也不可能没有帮众聚集的。
白羽抿唇,嘴角抽搐了一下,才说道:“也…也被调走了!”
得知这些,林宣心中的疑惑愈发加大,莫言到底在做什么?烈焰盟那么多人手竟然都不够,还需要丐帮的人?!
上官若汐古灵精怪的凤眸始终盯着林宣和白羽,见到他们一直窃窃私语不停,不甘被忽略的心情就走上前,凑近两人耳边大声了喊了一句:“你们俩在说什么?”
“你发什么疯!”
白羽死命的揉着被上官若汐突如其来的大吼震得嗡嗡作响的耳朵,怒瞥了她一眼,就赌气的走到了一边不再说话。
林宣自觉额头上滑下三条黑线,挑眉看着上官若汐笑嘻嘻的模样,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师傅,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到下一个城镇啊?好热啊!”小胖脚步拖沓的走在山间的小路上,骄阳万里当空,又正值晌午,日头最是毒辣。
东擎苍白蓝相见的对襟长袍,随着行走划出水漾的涟漪。侧目看着小胖气喘吁吁的样子,不禁揶揄道:“才走了不到两个时辰,你就累成这样?”
“师傅啊,这不能怪我。你看看这天气,眼看着就要仲夏了,昨夜又被蚊虫叮咬睡的不安稳,要是再这么走下去,徒儿可能会疲劳致死啊!”小胖嘟嘴抱怨着,心里的不忿也越来越多,这些还不都是知府师爷鲁熊那个王八蛋搞出来的祸端。
不然他现在依然是医馆跟着师傅一心学艺的伙计,哪会受这份罪呢!
“好了,等到了锦官城,休息一日咱们买辆马车进京吧!”
东擎苍浅笑说出的话,在小胖听来简直是天降甘霖般痛快。脚步也不禁轻快的在东擎苍身边一跳一跳的说道:“师傅,你保证,我真的不想再这么徒步走下去了,咱们又不是没钱,就算买十辆马车都是成问题呢!”
“小胖,带你出来也是一种历练。行走之间所看到的风景,和坐在马车上所见的,绝非相同。所
谓心静自然凉,你太浮躁了!”
犹如世外仙人指点般的话语,让小胖暗中吐了吐舌头,心中不禁暗忖到,明明长相就是极美,可师傅总是喜欢说一些大道理给他听,真想不透他这份飘飘欲仙的感觉,是怎么锻炼出来的。
东擎苍番外:怒火飞涨!
“师傅,你尝尝这个!”
酒楼内,小胖顺手夹了菜就放在了东擎苍的碗里,眼神晶亮晶亮的,似是还闪着狡猾的光芒。舒悫鹉琻
东擎苍文雅的品着膳食,见此便抬眸看了一眼小胖,眼神仿佛能够穿透人心一般,不言不语,单单是看着他,就让小胖有些羞赧的笑道:“师…师傅,快吃啊!”
“又想干什么?”
闻言,小胖低头快速的扒了几口饭,而后豪迈的擦了擦嘴角,笑嘻嘻的说道:“师傅,咱们可不可以在锦官城内多休息两日。你看我这几天连着赶路,都瘦了!”
好似怕东擎苍不信,小胖还煞有介事的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眼神也变得可怜兮兮,像是小狗一样摇尾乞怜的样子,让东擎苍摇头失笑。
“这就累了?”
“师傅,我还小啊,还在长身体呢!我也要长到你那么高,那么挺拔,不然将来我怎么娶媳妇啊!”
小胖连说带比划的样子,让东擎苍眸色深沉的一分,锦官城距离长安不过百里,若是马车赶路,三日左右便可到达。
愈发临近,他的心却仿佛有千金坠般的沉重。一想到近在咫尺却心在天涯的感觉,就让东擎苍的心情格外的郁结难舒。
小胖打量着东擎苍忽然转变的脸色,笑嘻嘻的样子也慢慢敛去,不禁低着头小声说道:“师傅,我错了!没关系,咱们继续赶路吧,我不累的!”
察言观色的本领,在小胖这里发挥的淋漓尽致,尤其是此刻他一副弱者的模样,让东擎苍想生气都难。
再次拾起筷子,东擎苍叹息一句说道:“就休息两日吧,两日后再赶路!”
小胖倏地抬眸,嘴角咧开大大的笑容,重重的点头称赞:“师傅,你果然是心地善良!”
心地善良?!
东擎苍冷眼睇了小胖,这词用在他的身上合适吗?!
小胖暗中吐了吐舌头,得到东擎苍的首肯,只觉得口中的饭菜也格外的香甜。更加狼吞虎咽起来。
话分两头
白翎在被白晟和带回到白府之后,便对他下了禁足令。在此事还未平息之前,吩咐管家看着白翎,绝对不允许他再走出白府一步。
而这对白翎来说,无一等于限制了他的自由。自己心心念念的沐青还不知道安全与否,而他却只能在白府里坐吃等死。
至于白羽,白晟和本就无法管教他,况且即便他令行禁止,在白羽看来也不过是耳边风。自然白羽出入自由,让白翎更是焦急万分。
“白叔,求求你了,就让我出去吧。我保证一个时辰内肯定回来!”焦心等待的白翎,此时正在房门口,央求着门外的白管家。
白管家跟着白府已经好几十个年头,至今未婚,将一辈子的时间都奉献给了白府。白府上下对他也是恭敬有加。
而他对于白翎来说,也相当于半个父亲,从小他就是在白管家的眼皮下长大,和他的关系也算是亲密,要是哀求有用,他自然不会顾及到身份了。
白管家笑看着白翎,却是摇头说道:“二少爷,恕难从命。你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若是再惹怒了都尉大人,恐怕咱们整个白府都会遭殃,老爷这样吩咐,也是为了保护你,你还是在府里安心呆着吧,等这事过去,老奴立刻就放你出来,如何!”
“哎呀,白管家。你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就连咱们白府都无法对抗的都尉,更何况是那两个手无寸铁的女子,你就让我出去,我只要确保她们安全,我立刻就回来,好不好啊!”
白翎继续絮絮叨叨的哀求着,但白管家却是铁了心肠,脸上始终挂着笑,但是眼底却是坚定一片,道:“二少爷,你不用多说。老爷吩咐了,你只管在府里安心等着,待良辰吉日便可与云家小姐成亲。至于那两个来历不明的人,你还是不要关心了!她们不适合你!”
“管家,你说什么呢!你也知道我白府在锦官城内备受推崇,若是这事传出去,那只会对白府的名声大打折扣。再说了,我就算出于江湖道义,我也不能见死不救啊!那云家小姐的秉性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件事我本来也有错,断然不能让她们承担。我不管了,我要出去!”白翎说着就要冲出房门,奈何白管家当初为了更好的保护白府的安危,曾经学艺多年,身怀武艺自然不是白翎能够抗衡的。
三两下的拳脚功夫,白翎就被白管家给推进了房内。房门也被他从门外锁住,同时说道:“二少爷,江湖道义不是这样体现的,你好生休息吧!你们两个看好二少爷!”
脚步声渐渐远去,白翎泄气的坐在椅子上,扭头看见桌上的茶杯茶盅,一气之下就全部挥落在地上,除了暗恨没有他法,谁让他技不如人。也不知道大哥去哪了,现在白府上下都风声鹤唳的,真是让人鄙视。
沐青——沐青——你千万不能有事。
天色渐暗,白翎被关在房间内,自管家走后就再没有出声。当傍晚时分,白夫人端着晚膳翩然而至的时候,有些诧异的问着门外的家丁,“二少爷呢?”
“回夫人的话,二少爷在房间内!”
“怎么没有燃灯?翎儿,翎儿你在吗?”
‘咔嚓——’
就在白夫人翘足张望的时候,房间里面却传来瓷器落地的声音,随着白翎相当虚弱的语气也传出:“娘——我好难受!”
中气不足又相当微弱的语气,让白夫人的心瞬间就揪成一团,白翎是她唯一的儿子,也是白府将来的承袭者,断然不能有事啊。
“翎儿,翎儿你怎么了?还愣着干什么,快开门啊!”
白夫人怒斥着身边大眼瞪小眼的下人,焦急的心思已然不能考虑更多。自己的儿子被关在房间内,她也很痛心,若是出了什么事,她还怎么活!
“夫人,可是管家有令…”
“放肆,本夫人命令你把门打开,管家那边本夫人解决!”白夫人的话,让下人不敢怠慢,立刻拿出管家交给他们的钥匙,就将铜锁打开,而刚刚拿下锁鞘的瞬间,房门被人从内猛地拉开,几人只感觉眼前一闪,一个白影已经飘向了空中,不见踪迹。
“翎儿——翎儿你去哪,回来啊!”
白夫人怔愣了片刻,随后手中的膳食也应声落地,地上狼藉一片。白夫人提着裙摆,顺着他飞掠的方向就追了过去。
而家丁见到这些,头顶已经开始冒汗,两人你看我我看你,随后脚步匆忙的就跑向了前院,希望管家知道这些还来得及。
白翎得到自由,一路马不停蹄的就向都尉府而去,他要看看到底沐青和上官若汐如何了!
当白羽从知府府邸回到白府的时候,府里已经乱作一团,白夫人泣不成声的坐在堂中,白员外也是脸色铁青,相当难看。而管家和一众下人也站在堂下,低着头气氛相当严肃。
白羽随意瞥了一眼,微微暗忖后就计上心头,难得步入堂中看着白晟和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孽子,你还知道回来?”
白晟和正一肚子气没地方撒,见到白羽深夜归来,自然是怒火飞涨。
闻言,白羽冷笑一声:“我是孽子,我这个孽子还是你生的呢!不知好歹,不说就算了!”转身就要走的白羽,脚步虽然看似急切,看着实则暗中也在等着白晟和开口。
从入内的一霎那,见到白夫人泪流满面的样子,他就能够猜测出定然是白翎出了事。也许他正好能够借此机会,进展他们的计划。
“站住!”
果不其然,白羽眼看就要迈出大堂的时候,身后的白晟和一拍桌案,就厉声喊住了白羽。白羽微顿脚步,只是扭身望着白晟和,依旧不羁的神色扬眉道:“又干什么?”
“你…你今天去哪了?”
白羽闻言就回身吊儿郎当的靠在了门扉之上,双手抱在胸前,与白晟和隔空相望,嘴角讽刺的弧度上扬,道:“我去哪你还关心?我的死活你都不顾,你管我去哪!”
“白羽,注意你的口气!我是你爹!”
“是吗?我还以为你只有白翎一个儿子呢!”白羽故意将话题扯到白翎的身上,而后余光也注意到,白夫人听到这些,更是一阵止不住的恸哭,更加断定的心中的猜测。
白晟和怒瞪着白羽,猛地起身就说道:“你还是不是
人,如今你弟弟生死未卜,你却在外面花天酒地?你眼里还有没有白府,还有没有这个家!”
“我花天酒地?我亲爱的爹,你什么时候看见我花天酒地了,白翎生死未卜?他被你亲自关在府里,还让管家看着!难道是你对他用刑了,才会让他生死未卜?”
白羽气死人不偿命的话语,让白晟和怒喘着,胸膛起伏不迭,抿着嘴压下想要骂他的冲动,冷声说道:“白翎跑了!”
“跑了?你白府这么多人都看不住他?”
白羽疑惑的语气,让白夫人双眼通红的望着他说道:“羽儿,这都是我的错。二娘求你,你功夫好,能不能去都尉府找找,看翎儿到底在不在那里?!”
东擎苍番外:你干什么!
“羽儿,这都是我的错。舒悫鹉琻二娘求你,你功夫好,能不能去都尉府看看,翎儿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白羽望着自己心中始终恨意深藏的女人,痛苦的求着自己,一阵报复的块感油然而生。但想到自己的计划,又强忍着冷笑,生硬的说道:“都尉府?”
“没错,你弟弟傍晚的时候,小施伎俩从房间跑了出去。管家得到消息后,一路追过去,问了路人才知道,有人见到你弟弟好像飞进了都尉府,你有什么办法吗?”
白晟和也敛去了怒意,将事情的经过大概阐述给白羽,眉宇间明显的无奈和忧虑,让白羽心中徒生悲凉。
他在外一整天,这个身为自己亲爹的员外,却不见任何担忧,而白翎自己跑了出去,却让他眉宇含愁,如此天差地别的待遇,让他如何自处。
“你身为员外,既然能够将我们带出来,那你现在又怎么会没有办法?”白羽的话,让白晟和再次怒意高涨,怒指着他骂道:“混账!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以为老夫把你们带出来,有那么容易吗?千金散尽才将将堵住了都尉的胃口,现在你弟弟再次深入虎穴,若是被都尉抓到,就算老夫把整个白府给他,也没有任何办法了!如今只能希望你弟弟没事,而你进去找一找,若是见到他,无论如何也要将他带出来!”
“凭什么?白员外,说你只有一个儿子,你当真了?我也是你的儿子,你整日骂我,恨不得杀我的样子,如今看来你果真没有当我是你的儿子?!你担心白翎在都尉府有危险,那我呢?我进去之后,高手如云的都尉府,我也死了,是不是就正和你意了?”
白羽说着,就步步逼近白晟和,眼底疯狂闪现的是心痛和悲凉。事到如今他才看出来,原来自己的身份地位,在他眼里不过是草芥。
为了白翎,他能说出让自己进都尉府救他的话,难道他就不知道,都尉府进去容易出来难!
白夫人看着两父子冷目相对的样子,不禁小心翼翼的走到白羽的面前,挡住了他的脚步,苦口婆心的劝说道:“羽儿,二娘知道你恨我。但是你也不能让我们眼睁睁的看着翎儿身陷险境。还有你爹他也不是那个意思,毕竟你武功高深,比翎儿不知好了多少,所以你爹才会说这种话。再说…再说翎儿一心牵挂的两个女子,和你…和你也是旧识,你进入看看也未尝不可。”
“不要叫我!”
白羽听着白夫人的话,突然爆出一声厉喝,让白夫人受惊一抖,脚步也连忙后退。惊魂未定的看着白羽,就听他说道:“我的旧识又如何?我的人我会救,他自以为是想要一逞英雄,怪得了谁!白夫人,我这一生只有一个亲娘,哪里来的二娘?就算我武功高深,我又凭什么去就一个与我并非同脉的人?嗯?你告诉我,为什么!”
白夫人惊惧的看着白羽,眼前的他棱角刚硬的脸颊带着不忿,双眸之中熊熊怒火燃烧,与记忆中那个扑在他娘身上恸哭的小男孩,有些天壤之别。
他长大了,再不是她能够抵抗的了。当年的错事,注定了她今日要承受他如此深重的恨意。
“白羽,说吧,你到底要如何才肯去?爹不是不顾你的性命,只是让你进去打探一番,至少…至少让我们知道,翎儿现在到底如何!”
白晟和看着挺拔如松的白羽,终于在沉默半饷后,放下了身段,缓和了语气,带着商量口吻的话,让白羽脸上冷笑一闪而过。
“好!让我去可以,但是这锦官城内我能玩的都玩遍了,你也说过我整日在外面花天酒地,那我接下来就想去郊外的别院开开眼界,爹你应该有办法进去的对吧!白翎我会安全的带出来,但是我的要求就是,爹你想办法和都尉沟通,让他带你去别院参观,这样我也能进去观赏观赏,那工程浩大的地方有多么奢华了!”
白羽故意将自己说成纨绔子弟的心性,玩世不恭的态度,让白晟和险些再次飙气,但想了想还是忍耐了下来,两个都是他的儿子,即便厚此薄彼却也都是他的骨肉。
深沉的叹息一声,白晟和才说道:“都尉对那府邸相当的严密,你想进去看,爹会想办法疏通。眼下你先去都尉府找一找,看看翎儿到底在哪!也好让我们放心。”
白羽睇着白晟和焦急的样子,戏谑的语气掩盖了心痛,道:“可以!在这等着吧!”说罢,白羽风一样的转身就大步走向门扉。宽阔的背影将一切都隐藏在心底深处,不被人所发现。当他的脚步刚刚迈出大门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一声极小的嘱咐:“你也不能有事!”
即便声音几不可闻,但白羽耳力极佳,闻此还是忍不住轻颤了一下,脚下停顿一瞬,便离开了大堂。
白夫人泪眼婆娑的看着已经没了人影的地方,转眸看着白晟和说道:“老爷,都是妾身的错!”
“算了,都过去了!羽儿会明白的!”
白晟和不耐的揉着眉心,当年的错事必定要有人来承担和承受,他和夫人都有错,更何况当年的大夫人,并非是羽儿所了解的那么温婉贤惠,若非是她做的太过分,玉莲也不会失手杀了她。
知府府邸内的林宣和上官若汐,在知府的帮助下,安心的住了下来。知府也在林宣的授意中,开始了暗中的计划。
夜深人静,晓风残月。
上官若汐躺在林宣的身边,睁眼望着床幔,了无睡意。轻轻的翻个身,见到林宣呼吸均匀,又小心翼翼的侧翻回来。
双手食指放在胸前互戳,很是纳闷为何今晚就是睡不着。数羊都数到一千了,却越来越精神。
烦躁的拨乱了头发,轻手轻脚的坐起身,披上外衣回身看了一眼林宣,便悄声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此处厢房位于知府的后院内,很是安静。而就是这样安静的夜晚,上官若汐坐在厢房门外的石桌边,一双赛过星子的璀璨双眸,时而闪过困惑。
“哎——”
忍不住出声哀叹,上官若汐双手拖着下巴,两眼望着天上的弦月,嘟着嘴呢喃道:“也不知道我的离开,对他们有没有什么影响!”
上官若汐在这样寂静的夜晚,不禁回想到自己的前世,现代的一切对她来说,好似那般遥远,却又如此熟悉。
身为一个豪门的私生女,相信她的生死,已经无足轻重。
然而——
就在这样令上官若汐陷入回忆的夜晚,仿佛远从天际传来的笛声,让上官若汐神色大震!又是那首最熟悉的曲子,又是这样的夜晚。
上官若汐猛地站起身,仔细的辨别着笛声传来的方向,忍不住心口剧烈的跳动着。她太熟悉这首曲子了,一首分明来自现代的曲调,怎么会在古代的夜晚时而传来。
不可能的,难道真的如她猜想的那般,这天阙大陆上,难道还存在着穿越者?这千万分之一的可能性,让上官若汐越想越激动,顾不得其他,趁着月光的照射,三两下就穿戴好外衣,消失在知府府邸的夜色之中。
而厢房之内,笛声悠悠,时缓慢时急促,阵阵如鼓般敲打的林宣的耳边。有些氤氲的双眸,缓慢睁开后,一片水汽升腾。
上官若汐疯了一样在锦官城的街道上漫无目的的跑着,笛声悠扬婉转,清晰入耳,可以肯定那吹笛的人就在附近。
到底在哪里,在哪里啊!
上官若汐喘着气,四处张望着,漆黑的街道上了无人烟,深夜之中只有笛声指引着她的方向。
近了,更近了。
眼看着前方就是一片繁华的商业街,上官若汐感觉自己的已经快无力承受那心跳的负荷,但脚下却始终不曾停顿。
额头上香汗淋漓,一头墨发在身后随着她的奔跑飘荡撩动,即便是繁琐的长裙也再不能阻挡她的脚步。
当笛声愈发清晰的时候,上官若汐慢慢抬眸,那二层之上的心悦酒楼,一处窗棂边,人影浮动,笛声自此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