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又硬了几分。
冰凉地目光笔直地凝望着永乐宫,只见进去了片刻的陵王已带着那脸孔木讷
的真希走了出来,陵王的眼中有强烈的嗜血之光。
光芒是那样的熟悉,当年他执意要拿掉她孩子的那一刻,他的眼中也是如此
冷酷。
她知道真希要完了!
今日真希所做的一切, 不止是在针对她更是在出卖陵王 尤其是她所捏造
的事实,对于陵王来说是不可原谅的一种背叛与出卖,他不舍放过真希的,即使
她是陵王妃。
就像当年…他不放过她一般…
就在真希经过她时,那双深沉的目光中闪耀着几分光明,看着她,有怨恨,有不甘,还有几分悲哀。
直到他们的背影越走越远,寐思的目光仍旧追随,始终没有收回,脑海中闪
现的是真希在陵王府内为她所做的一切一切,尤其是在陵王逼她喝下堕胎药之后
,她在牢中对她的不离不弃,那是感动的…却未曾想到,全部都是假的,她不
敢相信一个人演戏竟然能演到这样的程度。
紫苑走到寐思身边,看着她悲伤的侧脸,心中闪过一抹不忍,低低叹了一声
, “有句话,如今告诉你对我们的计划也没有影响。”
寐思侧首,对上紫苑暗含担忧的目光,等待着她继续说下去。
“真希是我们的人,今日她会做出这样疯狂而不计后果的举动,是我没有想
到的。其实… 她早就背叛了主子早在两年前… ”
紫苑的话让寐思一惊,喉头闪过哽咽,两年前背叛主子,是为了陵王吗?
——真希十一岁被陵王由青楼老鸨手中买下,收入府上为婢
十一岁,那么小就当一个暗人了吗?那她该爱陵王爱的多深,才能背叛了一
直忠心追随的主子呀!
“你是在同情吗?”紫苑一阵冷笑,“紫苑八岁就当暗人了,比她还要早上
两年 … ”她的声音顿时怔住才发现自己说多了,立刻闭嘴。
八岁为暗人?
寐思诧异地看着她,而紫苑则是黯然垂首,不再接触她的眼神,她讨厌这样
同情怜悯的目光虽然… 自己真的很可怜。

后来,宫人都传陵王在进入寝宫的那一刻,没有任何的辩驳,只是求太后将
真希交由他自己处置,而太后也没有异议,毕竟真希是陵王的妻子,最重要的是
真希的身份只是名贱奴,太后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她而得罪了睦王。

当天夜里,皇上却来了一道手谕,准贵妃出宫。
收到这个手谕的时候,她的手一阵颤抖,独孤珏竟然知道她此刻的心中在想
些什么…
是的,她在担心真希的安危,想见真希最后一面。
可是独孤珏却在她最需要的时刻送来了她最需要的东西,出宫的手谕。
原来最了解她的依旧是独孤珏。
从什么时候开始独孤珏也会关心人了, 也会为一个人而默默付出了吗?她
印象中的独孤珏可是一个只会强取豪夺,从来不懂付出为何物的男人。
后来,她穿着侍女宫装,手持皇上的手谕出宫了,再次来到陵王府的时刻许
多的回忆一涌而上,让她的心中一片黯然沉寂,更让她感受到心头的压抑。
陵王府的奴才见她就拦,她拿出手谕,侍卫们立刻退下,听命而领着她进入
地牢中 ,因为此刻的真希正关在死牢中。
“你来做什么!”此刻的真希浑身是那被长鞭抽打的皮开肉绽的伤痕,血早已将她的衣裳染成血衣,可她却依旧有着那股子傲气,看到她来,也没有任何示
弱的表情。
寐思的手狠狠握拳,那指甲掐进了掌心之中,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疼痛。
“没想到,你竟然会来。”她终于还是松下了口中的那骨子愤恨,泪水悠悠
滚落,像是许多事都已经看透一般。
“因为,当年我在死牢,你亦对我不离不弃,那份恩情不真假,我将水远
铭记。”寐思直勾勾地盯着脸上满是绝望的她。
她嗤笑,“铭记…你真傻,我从头到尾都在利用你,挑拨你们姐妹的关系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样的道理你懂吗?”
“我只知道,当年的真希为了我一同赴死牢,若是演戏,不可能付出如此之
多。你大可以在陵王赐我堕胎药的时刻远离我,可你没有…”寐思的话未说完
,真希立刻打断,“你错了!我对你的不离不弃只是为了让陵王看到我真希的忠
心,让他感受到我的善良,所以他娶我为王妃了,不是吗?”
“陪我共赴死牢,你随时可能送命,你不可能拿自己的命来赌,因为你的身
后还有你的主子,你还有你的任务。”
听到她的话,真希一愣,泪眼朦胧地看着她,没有想到她竟然知道。
真希自嘲地笑了笑,“是的,我是金域的暗人,我的主上从九岁开始就训练
我,十一岁那年将我送入中原,应该说主上在当时送了一百名少女入中原,用尽
一切办法进入那些高宫的府邸中,而我终于让陵王选中入府。那些年来,陵王亲
自抓获三个同为金城暗人的少女,就在我的面前将她们残忍的杀死,其实我想过要逃,同时也就在我进入陵王府的第五年,有了这样一个机会可以逃跑,因为金
城发生巨变我们的主上死了。”
“可我最终却没有逃跑,而是选择继续留在陵王身边,因为我已经非常善欢
他了,我明白这样的情愫不该有,可我无法控制,只能去接受。你知道吗,其实
府上对你那些水性扬花的流言是我散播出去的,七夕之夜你我偷溜出府被陵王妃
抓住,也是我早就透露给后门守卫的,你床上那只死猫也是我放上去的…还有
好多好多,其实都是我做的,其实你与风訾宸的关系可以不用闹的那样僵,只因
这其中有我在捣乱。可是我千算万算却算不到陵王后来将我赐给你当奴才使唤,
与你接触久了,我竟然对你打心眼里喜欢,却也矛盾的在憎恨着 …”
说到这里她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她也不知为何当初会有这样一番矛盾的
心理,“直到最后竟然会陪你入死牢,那是我从来没有想过的,可我控制不住,
我怕 …若是你真的支撑不住在死牢中死去,那我就是间接害死你的元凶,我不想你死…真的不想。”
寐思听到这里,眼眶不由地湿润了,上前几步,蹲在她面前,探手抹去她脸
颊上的泪水,夹杂着殷红的血,“真希…”
“知道陵王为何要娶我为妃吗?因为我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全部告诉他了,甚
至将我背后那些人也全数抖露,因为我信他不会杀我,只因我对你的真心,他感
觉到了… 你懂吗?因为我对你的好,他娶我为陵王妃乐… 可是我却一直进不
了他的心,这一年来,他碰都没有碰我分毫。我真的很爱他,爱他入骨,所以我
恨你恨你一直都在他心中…”
“所以你做了今日的傻事吗?”寐思喃喃地问,“你今日所做的事完全是在
拿命在赌,你想让我与陵王万劫不复,是吗?”
真希摇头,猛然握住为自己拭泪的那只手,“我是在逼你与陵王,我要你们
认清事实… 你们虽然分开了,可是心却一直在一起,你们一直都是相爱的。”
寐思彻底怔住,耳畔不断回响着她的字字句句,心间热烈的跳动着,颤抖着不可置信…
“对不起,真希能为你与王爷做的只有这么多了,希望能够弥补那些曾经对
你的亏欠,你 … 能原谅我吗?”真希的眼中满是期待。
寐思点头,泪水终于克制不住的滚落了,“我去求陵王,我去求他…”她
立刻起身奔出牢门。
而真希却是凝着泪珠,噙着笑意,看着她那越走越远的那抹而影。
“希望你能和陵王修成正果 … ”
原来,放下对他的爱,心中竟然轻了这么多。
仇恨、痴念、一切都随着那岁月而流逝,终于还是死而无憾了!
当她匆匆奔出牢的那一刻,却见陵王早早就在牢外等候她了,那双黯然的目
光中闪烁着几分哀伤。
寐思微微喘着气,颊上依稀含着泪珠,盯着他,“求你放你了真希。”
“真希今日在宫中所做之事,险些会要了你的命,你还是要帮着她说话吗?
”陵王淡淡地开口。
“她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 ”为了我们。可是她说不出口 只能改口道
,“你已经做过很多次让自己后悔的事…这次你若是不侥恕她,定然会再后悔
一次。”
“既然后悔了那么多次,又何妨多上一次?”陵王笑的淡然,说的轻巧,却
让她大失所望,原来在他心中,所谓的后悔根本算不上什么!
“王爷,不好了!”牢内突然传来一声声急喊,只见牢头来到陵王面前,面
带急色地说 “王妃她…她撞墙自尽了!”
寐思听到这里腿突然一软险些摔倒在地, 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扯
过一般真疼。

“王爷你可知真希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她再也克制不住心中的激动
,猛然转身对上他拿双无动于衷的目光, “她的狠是为了你,她的背叛是为了
她的心机是为了你她的善念也是为了你…她为你做了这呢多, 为何你一点
也不感动,为何你还是这样无动于衷。对林汐筠如此,对凤訾宸如此,对凤訾汐
如此,对真希亦是如此…你的心在哪里,还是你的心中只有那所谓的权利!”
她用尽了一切朝他嘶吼着,那份激动伴随着,泪水顷刻间涌出,像是要发泄这
年来一直沉寂在心中的怒气。
最终,怒急攻心,一口气上不去,就这样硬生生地晕倒在陵王面前。
而陵王却是怔怔地瞅着她倒在地,猛然回神,立刻弯腰将她打横抱起,那眼中尽显焦急!


第二十一章

昏厥的时刻,她一直紧紧握着他的手,表情是痛苦的,是慌乱的,更是无助的。那脑海中似乎闪现了无数的血型,端木灵那浑身是血倒在血泊里的模样,还有真希不顾一切撞墙了断刺身的画面,一分分涌入脑海中,竟是那样可怕…她想呼喊,要她们留下,可是却留不住。
“訾汐…”耳畔传来那一声声低呼,她猛然惊醒,由床榻之上弹坐而起,同时也对上陵王那复杂的目光。
他们相对而无言,千言万语却仿佛无从说起,只是感受着此刻的静谧无声。
当她感受到手上的温度,方觉自己的左手紧紧握着他的右手,一惊,立刻就要甩开,可是他的手却狠狠握着她的,致使她连甩了好几次都甩不开。
“陵王!”她有些愠怒地瞪着他。
他看着她,无视她的怒意,“既然回来了,为何不是来陵王府,而是皇宫!”
“本宫为何要回陵王府?”
“陵王府是你的家。”
他的声音暗哑着,同时也让她的脸色一僵,陵王府便是你的家,引得她一阵轻笑,“本宫的家在皇宫,而陵王府…早在你写下一纸休书的那一刻,就不再是我的家了。”
“所以你就甘愿回皇宫?”
她看着他那双质问的眼睛,只在心中一遍遍地重复着:你以为我愿意回皇宫吗?你以为愿意回皇宫吗…
“是的,我甘愿回皇宫,我要报复那些曾经伤害过我的所有人,包括陵王你!”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甩开了陵王的手,只觉手腕上有那刺骨的疼痛,“这三年来,梦中夜夜都是你曾残忍地将堕胎药灌进我咽喉肿,夺取我孩儿性命的一幕幕,每一次惊醒,我都会多恨你一分,恨入骨髓,植入心间。”
他坐在床榻之上,静静地看着她的悲伤,沉默着。
“即使凤訾汐做了不可原谅的事,可腹中的孩子有罪吗?你凭什么夺去他的性命,他也是你的孩子,你竟可以如此无情。”她感受到心中的丝丝绞痛,一抽一抽地,让她的呼吸都有些困难,“我知道,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林夕筠,可是林汐筠已经死了,为何她活着的时候你不珍惜,偏偏要到她离开你之后才懂得珍惜?真希,珍惜,你的身边一直有一个婢女的名字在提醒着你应该珍惜,可你还是没有,当年你对林汐筠一次一次的退让了,放弃了,伤害了。为何却要将那些伤害再次加诸在凤訾汐身上,你以为你在林汐筠死后做这些事就能对得起她吗?她早已经死了,你明白吗!”
他猛然将那个泪落如雨,情绪激动的她拥入怀中,不顾她的挣扎与捶打,只是狠狠拥着她,想要将她揉入骨髓,“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让始终在他怀中挣扎的她安静了下来,靠在他怀中感受他身上的气息,从来没有想过,一向骄傲的他竟然会说出“对不起”三个字。
“本以为上天再一次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夺走了,可上天再一次将你送了回来,可看见你的眼神,我明白我们之间再也回不到以前了,你恨我夺走了你的孩子。但是我从来没有后悔夺走你的孩子,因为即使他出生了也不会幸福,你将会是我们三个人之间的痛苦。”
短短的几句话,解释了这三年她心中的恨意,“可你杀了我们的孩子,是事实。”
“那你要报复,为何不回陵王府!”陵王的声音也隐约带了几丝颤抖,问出了他这些日子以来心中所想所念。
“我拿什么资格回陵王府,我已经被你休了!”她的泪水蔓延而下,说完这句话迎来的也是他的吻,那样轻柔却含着霸道,他的气息源源不断地涌入她的呼吸之中,夹杂在一起,那么苦涩。
对于他的吻,她没有回应,也没有挣扎,只是坐着,任他索取。
他越吻越深,更有着浓郁的占有欲望,他的手钻入她的衣衫,在她的肌肤上一寸寸地抚摸,感受着她甚至那冰凉的温度,仿佛怎么抚慰都不会热。
她闭着眼,感觉到他的手在身子上的游离,衣衫似乎也被扯开,当他的吻来到她的耳畔时,她不由地呻吟一声,却猛然睁开了眼,推开了他,立刻将自己被办解开的衣衫穿好,“你不要忘记我是贵妃,刚才你做的事足以令你掉脑袋。”
“贵妃又怎样?”陵王冷笑,眼中净是阴霾。
“贵妃是皇上的女人。”
“那如果改朝换代了呢?”
她一怔,虽然早就知道陵王的野心,却在亲耳听到他说,心中还是不免震惊了许久。她知道,不能再继续与他谈下去了,立刻翻身下榻,“本宫该回去了,很晚了…”
在她穿好绣鞋起身的那一刻,陵王握住她的手,“告诉我,你是心甘情愿的回到独孤珏身边吗?”
她背对着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紧闭着的门扉,心中是挣扎着,矛盾的。
告诉他自己是心甘情愿的,断了与他的纠葛。
告诉他自己是被逼迫的,进一步激化他与独孤珏的矛盾。
看着始终没有说话的她,陵王的手紧了紧,“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吗?我会用心去弥补我们之间曾经有过的裂痕。”
“我…”她喃喃着,想要回答,却瞧见对面桌案上那道独孤珏给她的手谕,脑中浮现的却是今日在永乐宫,他执起自己的手对众人说“不需要对质了,朕信她”。
终于还是轻轻拨开了陵王那紧握自己的手,一句话不说的走到桌案上,拿起那道手谕,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间屋子…曾经她所住的屋子,三年过去了,一点儿也没有变,只可惜,她便了。
再次进入皇宫,已是深夜,神武门的侍卫却依旧庄重地把守巡逻着,四周皆是一片肃穆而阴冷。她一人朝那条深深庄严的大道走去,只觉身上微凉,心中微疼,疼中还带了几分苦涩。
她与陵王之间,不该再有交集的,她该恨那个绝情绝意的人,可她却在那一刻有了几分心动,几分感怀,几分疲倦。
那冬夜的寒风吹得她发丝微乱,脸色疲倦,走着走着,她的步伐却突然顿住,远远望去,却见独孤珏迎风孤立在十丈之外的一处,那双忽明忽暗的眼瞳直勾勾地盯着她看,而他的身边却无一个宫人陪伴左右。
愣了片刻,立刻小跑上前,“皇上?”
“你去了很久。”他的脸上霸气依旧,却透着点点沧桑,还有那份苍白。
“皇上一直都在,等我?”她瞅着他,小心翼翼地问。
“回来了,就好。”他探出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沧桑之色可见一斑。
她感受着他冰凉的手指抚摸在脸颊,心中也不知是何滋味,第一次发觉原来他已经三十了,难怪眼中净是疲惫。不由地伸出手,覆盖上停留在脸颊的那只手,低声说,“臣妾当然会回来,皇宫,才是我的家。”
独孤珏反手握住她的手,牵着她一步步地朝前走去,“陪朕走走…”紧紧握着她的手,一步步地朝前走去。她顺着他那缓慢的步伐朝前走去,却是侧首凝视着他的脸颊,今日的他很怪,一点都不像她所认识的独孤珏。
“这两年,你一直都在匈奴度过的吗?”他深沉目光直勾勾地瞅着前方那一条笔直的道路,低声问。
“是。”她黯然收回视线,轻轻回答。
“你不是一直想要自由,终于如愿离开了这里,为何不干脆待在匈奴,在漫漫草原之上牧马放羊,远离纷争?”他又问。
“远离纷争…皇上说的轻巧,这世上身不由已的事太多了。”她苦涩一笑。
“被人逼进皇宫吗?”
她不答,如今她的思绪已经全部乱了,这段日子她一直由着蛛丝马迹寻找着推她进入宫中的元凶,猜测过多个人,却一直在否定着自己的猜测。
独孤珏、贺兰修、宫蔚风、陵王,他们的种种表现,一点也不像是推她进来的人,那就独独剩下独孤荀了…
又或者,从一开始她就猜错了,这操纵一切的人根本就是个她所不认识的人,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人?
他们之间的对话,终结在独孤珏那个问题之上,他们无言地走着,朝那深深的永乐宫走去。
每走一步,她的心似乎就颤动一下,更深的纠结与矛盾充斥着整个心田,心中默念着:不要对我好,我怕自己会再一次沉沦,怕自己再受一次伤。
直到他们走到永乐宫外时,他终于松开了她的手,“真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朕就能带着你一齐走下去。”
她看着他,沙哑地说,“可惜,没有一条路是没有尽头的。”
独孤珏俯身,在她的嘴角落下一吻,淡淡地笑了笑,“按照自己的意愿走下去吧,不论要弯多少路,朕都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揉了揉她的发丝,轻轻叹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了永乐宫。
凝望着他那越走越远的身影,她喃喃地重复着,“陪在我身边?”是陪在林汐筠身边吧!
嘲讽地一笑,转身迈进那凄凉的永乐宫内,心绪一片黯然。

第二十二章:必看章节

后来,陵王妃于陵王府的地牢中自尽而死之事在宫中小小地轰动了一下,却没有闹出什么乱子来,毕竟这个陵王妃没有家世背景,来历更是无从查起,只能不了了之。倒是皇上在朝堂之上因此事而训了陵王几句,这事也就算是彻底了结。
后宫仍旧风平浪静,林惜雪安静养胎,元妃仍旧高傲,锦夫人时常到永乐宫一叙,贵妃得到的宠爱日日俱增,早已经超越了元妃,一时间的变故让后宫众妃惊叹连连,皆在寻思着是否该转投至贵妃的羽翼之下寻得庇护。
可是犹豫了许久,却没有人有行动,因为她们所要知道的是皇后之位最终会落在谁身上。如今看来,元妃这么多年都没有封妃,想必是没有资格坐上皇后之位的,锦夫人得到的宠爱也是不温不火,自然没有机会。唯独怀有龙嗣的雪夫人以及宠冠六宫的贵妃,她们两一个是显赫的家世,另一个是匈奴的公主,争夺皇后之位想必只有她们二人有足够的资格。
为了保障不压错筹码,她们如今要做的就是隔岸观火,先瞧瞧这皇后之位落入谁手,再乘机倒向何方,这才是最明智之举。
也就在后宫表面平静实则波涛汹涌的时刻,匈奴单于贺兰修在此刻命使者送来了一件礼物给皇上,是用一个麻布袋装着的。在朝堂之上,众人纷纷不解地瞅着那个麻布袋,暗自猜测着里面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只见那匈奴来的使者满脸恭敬地笑意道,“单于说,皇上您看见这个礼物,一定会非常开心的!”
独孤珏的眼中满是玩味,“这倒让朕极其想知道里面装的是个什么东西!”
使者立刻弯下腰,将麻布袋上牢牢捆绑着的绳索解开,口中还一边说道,“这可是单于策划了整整三个月,才让其自投罗网的,如今他已中了我们的软骨散…”音未落,绳索已解开,麻布袋里边的东西赫然呈现在满朝文武的眼前。
禹王,独孤荀!
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抽着几分冷冷地气看着麻布袋中的独孤荀,正被麻绳捆绑着双手双脚,可眼中的阴狠与愤怒却是怎么都掩盖不住的。
独孤珏看到了这所谓的“礼物”也怔了片刻,随后笑意建起,“原来这就是单于送给朕的礼物,确实让朕十分开心,好好好!”他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却一个字比一子冷凛。
使者满意地看着皇上的笑意,立刻道,“单于说了,这个人就交由皇上您随意处置,同时也再三交待,让皇上一定要好好照顾他的妹妹贺兰婧。”

“代朕转告单于,感谢他的礼物,朕一定会好好待贺兰婧的,不会伤她分毫。同时也将赠送一座城池给匈奴,作为朕对单于的感谢。”
“多谢皇上。”使者恭敬一鞠,便退下。
而大殿中涌现的是那浓郁的冰凉之气,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放在狼狈的独孤荀身上,满是惊疑。
“朕的大哥,我们终于又见面,没想到,你竟溜入匈奴。”独孤珏一步步地走下金阶,来到独孤荀身边,以一个王者的姿态俯视着他。
独孤荀即使是如此狼狈,仍旧是满身的凌厉之气,“成王败寇,我没有话说。”
“你可以考虑说说能在那严密的天牢中无声无息将你救走的人到底是谁,朕可以考虑对你从轻处置。”
“如若我不说呢?”
独孤珏的眼中迸出那冰凉地杀意,“大哥你应该知道刑部十大酷刑,今日朕倒要在你身上试验一试,看看是何滋味。”说罢,他立刻对殿外的侍卫道,“来呀,将独孤荀这个逆臣贼子带至金阙之前,大刑伺候。”
“皇上,在金阙之前?”宫蔚风立刻提出异议,毕竟金阙是沾满龙气之处,若是在那儿用刑…
“朕就是要将他带入金阙,让在天之灵的父皇好好瞧一瞧他那最疼爱的儿子,是何等叛国的!再请万太妃前来金阙,看看她的宝贝儿子是如何的嘴硬!”独孤珏的话让独孤荀的脸色迸出浓郁的阴狠之色,“独孤珏,你要杀便杀,不要牵扯出我的母妃!”
“这回开始担心你的母妃了?子不教,母之过,万太妃要担当的就是那份不教之罪!”独孤珏一挥手,示意侍卫将其拖下去,而独孤荀却是咒骂连连,那声音直至拖出朝堂之上仍旧回响着…
“诸臣有兴趣看十大酷刑的,便随朕去瞧瞧,朕就不信,审不出他来!”那冰凉的声音中无不透着残忍的冰凉,让在场的大臣们皆打了个哆嗦。
金阙四周皆是一片庄严肃穆之气,那闪闪地金阙在这阴沉的天色之下仍旧闪耀四周,也难怪是集龙气于一身的神圣之地。
而独孤荀则被五花大绑地绑在金阙前的石柱之上,正对面十丈之外,皇上傲然坐在龙座上,冷对着他。
周围摆满了十大酷刑的刑具,样样令人可怖而心惊,周围站满了百官,有的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有的曾是禹王的幕僚则是暗暗在手心中捏了一大把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