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啤酒就被她不知不觉地喝完了。
瑠夏的酒量确实不行，就这么一易拉罐的啤酒喝下去，她就脑子有点晕乎。
她晃晃脑袋，扒着桌角站起来，去厕所。
方蔚然看着她有些走不稳的步伐，略略皱眉担忧。
卫生间里，瑠夏蹲在马桶上，发呆好一会，感觉酒劲好像有点散了。
拉裤子时，她低头看了眼，人一下子清醒。
哎？？？
大姨妈走了？？？
虽然她没想对方蔚然做什么，但生理期结束这件事还是让她特别兴奋。
昨天因为大姨妈还有一点，瑠夏都没下水泡温泉，感觉像是白来一趟。
瑠夏上好厕所出来，房间里却没了方蔚然的身影。
偌大的房间，空落落的，特别安静。
他……是走了吗？
瑠夏跑去窗户那边看，四周植被茂密，枝桠上积着雪，而那雪花也从未间断地从空中落下。
外面没有人。
瑠夏又去开门，门一开，一阵冷风就拐着弯进来，冻得她不禁打了个冷颤。
仔细看看，门外也没有人。
这么大的雪，方蔚然会去哪？
他是不是真的……走了？
为什么不跟她说一声呢？
瑠夏很是失落，关上门，耷拉着脑袋走至刚刚两人坐着一块吃饭的小桌前坐下。
方蔚然那罐啤酒还没开，瑠夏伸手拿过，啪嗒一声拉开拉环，咕噜咕噜往嘴巴里灌。
一罐不够，她又打电话叫服务生送来两瓶红酒。
等这两瓶红酒全部空瓶，瑠夏也已经不行了。
这下是真的不行了。
喝点啤酒，有点酒劲，上个厕所缓一缓就行。
但红酒后劲十足，瑠夏现在是真的有些晕了。
瑠夏心里难过，也觉得房里太闷，就晃晃悠悠地起身，走到旁边，将木质的推门推开。
外面就是露天的温泉池。
天已经黑了，瑠夏感受着冷风，脑袋更晕了。
她开始往外走。
木板小道上积着雪，脚板踩上去，彻骨的凉。她在温泉池边坐下，把双脚浸入温泉池，一阵暖意袭上来。
虽有风雪，可温泉池依然温热。
这时，房间的门被打开。
从门外进来的男人，带着外头的风雪寒意。
他的目光在房内扫视了一圈，没看到瑠夏，却看到桌上有两个空了的红酒瓶。
她喝了两瓶红酒？
方蔚然有不好的预感，看一旁的推门开着，他快步走过去，结果真的在温泉池边看到了瑠夏。
他赶紧走至瑠夏身边。
瑠夏听到声音回头，看到模糊的方蔚然的脸时，忽然间委屈涌上心头。
方蔚然在她身边蹲下来，还没开口说话，她的小手就紧紧揪着他的衣领，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你回来了……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你走了……”
方蔚然没想到瑠夏会哭，自己一下子慌了神。
他忙虚扶着她说：“我帮你去找了点解酒药，我怕你喝醉难受。”
但没想到自己走的这功夫，她竟然真的喝醉了。
“我不难受……喝醉才不难受……”瑠夏掉着眼泪，泪眼蒙蒙地望着方蔚然，“你走了我才难受……”
方蔚然全身僵住。
两人相互对视，僵持许久，方蔚然先避开眼神，稳着声音说：“你喝多了。这边太冷，先起来回房。”
瑠夏由方蔚然扶着，颤颤巍巍要起来时，脚底一滑，整个人往温泉池里栽下去。
方蔚然眼疾手快的揽住她纤细的腰，却没想到自己也跟着她一块掉进了温泉池——
☆、番外 瑠夏x方蔚然[2]
番外瑠夏x方蔚然
02
事情是怎么发展到那一步的， 两个人可能都不大清楚——
掉进温泉池的瑠夏被方蔚然抱住， 两人勉强在温泉池里站稳， 身上衣物却已经全湿了。
温泉水是热的， 可经不住这交杂着雪的寒风吹拂， 衣物一下子就变得冰凉， 裹在身上令人瑟瑟发抖。
瑠夏下意识地往方蔚然怀里躲，颤抖着，哆嗦着。
方蔚然怕她冷，也是下意识地将她抱在怀里。
“我们先上去。”方蔚然还是清醒冷静的。
可瑠夏却已经不行。
身体周围都是这个男人的温度和气息， 她贪恋， 她不舍。
她那么喜欢他。
她有那样好的家世，有过那么多的追求者， 可是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像他这样让她第一眼就喜欢。
瑠夏知道自己和方蔚然之间是有距离的，尤其是当他客气地喊她“川岛小姐”的时候——
但现在， 就这一刻， 瑠夏很想任性一回。
就任性……这么一回吧……
瑠夏伸手去勾方蔚然的脖子，将他拉向自己的时候，踮脚仰头亲上去。
单薄的唇轻轻碰触在一块，两人几乎同时间颤了一下。
像是身体被过了一道电。
亲……亲到了……
瑠夏满足了。
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男人，把初吻送给他， 也挺好。
虽然她看上去是有那么点强吻的意思……
瑠夏缓缓松开方蔚然，湿漉漉的黑眸望着他紧绷的脸，小心脏抖了一下。
他不会生气吧？
应该……可能……会生气吧？
瑠夏呆呆的， 不敢说话。
方蔚然的手掌还托着瑠夏的后背，掌心炙热。
他低垂的眸像是暗藏许多情绪，目光紧紧盯着她。
两人相互看着，忽然间，浓烈的荷尔蒙气息在空气中弥漫。
方蔚然眼眸幽深，喉结微滚。他没喝酒，这一刻却也感觉自己像是喝醉了一般。
冷静和理智都是不存在的。
即使存在，在这个时刻也已经不存在了，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偏头去吻她，比她刚刚的力道用力几分。
瑠夏一时间懵了。
明明是她先主动，现在手足无措的人却成了她。
都是第一次亲吻，没有经验，所以这个吻是生涩的，是得不到要领的。
可是都耐不住他们对彼此的渴-求……
所以事情就是这样发展到了最后那一步——
因为没有经验，他们花了好长的时间去寻找正确的地方。
因为没有经验，他们花了好长的时间顺利进去。
因为没有经验，他们花了好长的时间适应，但是……却没有花太长的时间到达-欢-愉……
直到天微微亮。
瑠夏先醒的。
酒劲已经过了，现在清醒过来，她真的欲哭无泪。
她真是个渣女，竟然借酒行凶……
竟然把清清白白的方特助给上了……
虽然是有些醉，可是跟方蔚然亲密的每一刻，瑠夏都记得很清楚。
多纯洁的一个男人啊！竟然就这样被她给玷-污了！！！
可是比起这些，瑠夏现在更怕的是床上这个男人醒来。
她要怎么面对他？
该说些什么？
瑠夏思来想去都觉得没有脸去面对方蔚然，于是趁着方蔚然还在睡的时候，赶紧穿好衣服收拾东西悄悄离开。
下了一夜的雪已经停了。
瑠夏躲在有暖气的vip休息室里，给外公吴涌泉打电话，让他派人来接自己。
她想，在这躲着，方蔚然应该不会找到这来。
一个大男人，在这种“事后”，应该不会去找她这个一-夜-情-的炮-友吧？
瑠夏不知道，其实在她走的时候，床上的男人已经悄悄睁开了眼睛。
相比瑠夏，方蔚然暗黑的眼眸里满是低落的情绪。
他没控制住自己。
他没忍住。
事情已经开始往意料不到的地方发展。
这一夜的荒唐，就像是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的秘密，一直没有见光。
直到不久之后，瑠夏约苏栖去夜店玩，被放了鸽子，而傅时津又很好心地让方蔚然去接她——
瑠夏不敢面对方蔚然，情急之下装晕，被送进医院。
出了医院，她又被方蔚然一路送回家。
瑠夏真的觉得自己脑子是抽了，竟然想从傅时津手底下挖人。
虽然她现在是真的很需要一个能干的助理来帮自己。
这段时间，瑠夏接手外公的产业，很多事情都还没完全上手。
她也是身心疲惫。
她真的挺需要一个人来帮帮她。
不过看方蔚然不动声色的脸，瑠夏就知道自己真的是问了个蠢问题。
他怎么可能会来她这给她当助理，先别说他的老板是傅时津，光是他们两这别扭的关系……
哪有炮-友愿意辞职来给炮-友工作的！！！
瑠夏跑回家，就蔫了。
跟苏栖坦诚自己干了件渣女干的事后，躺床上一夜睡不着。
而方蔚然回到自己家，也在沙发上坐了一整夜。
都是成年人，方蔚然很清楚自己对瑠夏是什么感情。
可是正因为是成年人，他根本不能像意气风发的少年那样说爱就爱。
方蔚然是普通家庭出身，他的父母只是普通的公职人员，他们不求他大富大贵，只求他像个普通人一样拥有幸福普通的家庭和生活。
但瑠夏，注定是不普通的。
整个吴氏集团以后都会交到她手上，她的父亲在日本也是商业大鳄，日本的生意或许也会经由她手。
换句话说，她是含着金钥匙出生、与他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她以后的人生，她所走的每一条路，跟他都不会是同一个方向。
但是他喜欢她。
打从心底的那种喜欢。
说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也许是从傅时津第一次让他观察苏栖的动向、他知道苏栖身边有个川岛瑠夏开始；也许是从那一次生日会他送她回家开始；也许……是在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时候开始。
所以现在，方蔚然很认真地思考晚上瑠夏说的那番话。
离开funlax，去吴氏集团。
离开傅时津，跳槽到瑠夏那边。
哪怕不能在一起，但是能留在她身边……也够了吧。
没有多久，方蔚然跟傅时津提出辞职。
离开funlax的那天，春光正好。
温柔的风吹拂衣角，方蔚然站在吴氏集团的大楼前，看着不顾形象踩着高跟从大楼里跑出来的瑠夏。
瑠夏从没想过方蔚然会主动找自己。
更没想到他会在楼下等她。
她接到陌生电话，听到方蔚然的声音就急匆匆跑下来，在真的见到他这个人时，忽然间却步。
方蔚然被春日阳光笼罩着，清冷的身形高挑，比以往多了层暖意。
他……好像连眉眼都漾着笑。
瑠夏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她放慢脚步走向他，停在他面前。
方蔚然定定地看着瑠夏，随后轻笑了下，将一份文件递给瑠夏。
“这是我的履历表。”
瑠夏懵了。
“啊？”
“上次你说的，应该不会反悔吧？工资双倍，朝九晚五，绝不加班。”
看方蔚然的表情，他不像是在开玩笑。
瑠夏也想起了上回自己说的那些话。
所以现在……他是准备跳槽到她这？
“你真的要来给我当助理？”
“已经辞职了。”
“已经辞职了？！”
瑠夏错愕。
妈耶，他这动作也太快了吧！
傅时津竟然舍得放他的得力助手走？！他现在是不是气得牙痒痒？？
哎呀这些不是重点！
瑠夏重新回神，面对眼前这个把后路都断了的男人。
“你真的已经辞职了？”
方蔚然应得很淡定：“嗯。”
随后他又说：“如果你不招人，那我现在可以回家去投简历。现在找工作，还来得及。”
“不不不不——你不许去投简历——”
瑠夏连忙说：“我招人，我招，就招你！”
方蔚然看着她，微微笑了下。
瑠夏却还是感觉自己在做梦一样，再次跟方蔚然确认：“你真的要来我这吗？给我当助理？”
“真的。”
“为什么？”
瑠夏眨着眼睛问。
说实话，傅时津那边的工作，方蔚然一直做得很好，他一直都是傅时津的左右手。
现在他竟然就因为她一句话而辞职……他难道就不怕她只是随口说说吗？
难道就不怕她反悔？
如果她反悔，那他就等于是自己丢了工作啊……
瑠夏很不明白，但方蔚然淡定如常的脸上却看不出什么。
为什么要来给她当助理？
因为他想在她身边。
因为他有自己的私心。
可他并不能说。
有些差距如果是一开始就是注定的话，那他能做的，就是朝她靠近。
不奢求任何东西，只想每天在她身边，每天看到她。
这就是他喜欢她的方式。
方蔚然平复一下心绪，只说：“因为突然想换个工作。也因为，你说的双倍工资和绝不加班。”
这个理由……很充分嘛。
瑠夏忽然就笑起来。
“我就说你们傅总会剥削人嘛，大半夜的还让你工作，公事也就算了，私事竟然也让你去做。你就该跳槽的，你早该跳槽的。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待你，绝对绝对不会剥削你！”
方蔚然静静听着，然后说着：“嗯，那以后，就请多多指教。”
“不客气，彼此彼此。”
和煦的春风里，两人相视而笑。
☆、番外 瑠夏x方蔚然[3]
番外瑠夏x方蔚然
03
方蔚然在瑠夏身边近两年的时间。
无论大小事情， 他都很好地帮她处理好， 帮了她许多。
而瑠夏， 对整个吴氏也渐渐上手， 每天跟打了鸡血一样发奋工作。
外公吴涌泉经常会夸瑠夏做得好， 笑称自己当初没看错人。
这一年的夏天， 瑠夏接到消息，在日本的父亲病重。
瑠夏自两年前决定留在外公这边后，就跟父亲闹得不大开心，当时她父亲把她硬留在日本， 还是外公亲自去接的人。
所以这两年， 瑠夏也没怎么跟父亲联系，更别提见面。
这次是继母打来电话， 希望瑠夏能过去看一眼。
瑠夏在办公室坐了很久，一直在出神，直到方蔚然进来通知她十分钟后有个会议要开。
瑠夏讷讷地应了声， 却神不守舍。
方蔚然看出些什么， 不免问：“出什么事了吗？”
“嗯……你帮我订一张晚上去东京的机票吧。”
方蔚然停顿一下，点着头：“好。”
瑠夏却定定地看着他，问：“你不问我去干什么？”
工作时候，方蔚然是不苟言笑的。
“如果你想说，你会跟我说的。如果你不想说， 我问了也没用。”
瑠夏叹气：“我爸病了，好像有点严重，我要过去看看。”
方蔚然任何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我现在就去帮你订票。”
“等等——”
瑠夏稍微犹豫， 小心翼翼地问：“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这大概算是瑠夏的私事，按理说，助理是不需要跟着去的。
方蔚然也知道这不合适。
可是面对瑠夏那炯炯的目光，他妥协在自己的心软和关心里。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跟你一起。”
听到这个回答，瑠夏的嘴角悄悄翘起来，她点头说：“那你快去订票，要今晚最快的一班飞机。”-
凌晨一点，飞往东京的航班落地。
川岛家早就派人来接，在机场接到瑠夏和方蔚然后，他们直接回了瑠夏父亲的住所。
日式小院，碎石小路，清雅安静。
瑠夏和方蔚然一同入内。
瑠夏本想着等天亮再去看自己的父亲，没想到刚一回到家，就看到自己父亲盘腿坐在小木方桌前，给她倒着热腾的茶，像是准备跟她谈事。
看着精神不错，一点都不像病重到需要女儿千里迢迢赶回来看望。
瑠夏在门口看到父亲的第一眼就知道自己被骗了。
川岛雄本以为瑠夏是一个人回来，见到身旁还有个男人，不禁有些意外。
他还没开口询问方蔚然的身份，瑠夏就非常不高兴地用日语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还是方蔚然第一次听瑠夏说日语。
虽然并不能听懂。
父女俩说了几句话，能从语气判断出，他们并不愉快。
瑠夏几乎是气冲冲拽着方蔚然离去，川岛雄在后面喊她的名字，她头也不回。
日本的凌晨，天边已经呈现出一片深蓝。
零星的星星正在消失。
瑠夏拽着方蔚然的手，离了川岛家，开始闷头一个劲往前走。
方蔚然一直沉默，没有喊住她。
直到走到街头的分岔路，瑠夏才停下。
等她转过头来，方蔚然才发觉她的眼睛已经红了。
“跟你爸吵架了？”他终于问。
瑠夏吸一下鼻子：“你都听到了啊。”
方蔚然有点心疼地看着她，说：“没听懂，猜的。”
瑠夏忽然笑了下，放开方蔚然，自己用手背抹着眼睛。
“我爸简直太过分了，竟然骗我回来，还想——”
说到这，瑠夏顿了顿。
川岛雄不止骗她回来，还想让她跟一个不认识的男人结婚。
在川岛雄的观念里，瑠夏一个女孩子，一点都不适合留在吴涌泉那边。那么大的家业交到她一个小姑娘手上，完全就是在害她。
她这么年轻，就应该找个合适的人结婚生子，而不是把时间都花在事业上。
更何况，她不姓吴。
她是他们川岛家的孩子。
瑠夏欲言又止，想想还是算了。
这种烦心的事，她一个人烦恼就够了。
日本虽然也是夏天，但是凌晨的风还是有些凉，瑠夏被吹的颤了一下。
方蔚然往她身边走了下，换了个位置，挡住风口，说：“先找个地方住吧。”
瑠夏点点头，心想现在也只能先找个地方住下来。
这个时间，也不能说回国就回国，还是得先休息整顿一下。
他们在附近找了家小旅馆，方蔚然将他和瑠夏的身份证交给前台，前台给了他们一张房卡。
只有一张房卡。
只有一张。
方蔚然想说他们需要两间房的时候，那个前台大妈就往柜台上竖了个小牌子：満室になる（已满房）。
这几个字，方蔚然大概能猜出是什么意思。
站在旁边的瑠夏看到了，耸耸肩说：“看来我们还挺幸运，还有最后一间房。”
方蔚然微微蹙眉，可没房了他也没什么办法，只好拿着身份证和方卡，往客房方向走。
在他们走后，刚刚那个前台大妈就把那个满房的牌子收了起来。
后面有一对勾肩搭背的男女进来，大妈什么都没问，开了一间房给他们。
日本的小旅馆特别小，方蔚然本来还想着自己可以打地铺睡地板上，或者睡小沙发上，然而进了房间后才知道……他和瑠夏能在这张床上躺下睡都已经很难得了。
房间小，床也小，各种设施精简到最佳。
而且这房子的高度，也叫身高优越的方蔚然挺不直背脊。
虽然是日本人，但瑠夏还是第一次住小旅馆。
她对四周一切颇为好奇，转头见方蔚然有些站的有些局促，就说：“你坐吧，一直站着很累的。日本就是这样，房间没有中国那么宽敞。”
方蔚然在床边的地板上坐下，只说：“你睡吧。”
“你呢？”
“我还不困。”
瑠夏也跟着在他身边地板上坐下来，望着他说：“不困也得休息啊，这都一夜了，你又不是铁人。”
“我没事，你不用管我。”
“但是……”
“只有一张床。”
瑠夏愣一下：“啊？”
方蔚然很认真地重复：“只有一张床。”
瑠夏：“……”
方蔚然：“所以，你睡吧。”
瑠夏不小心红了耳根，从地板上起来，坐到床沿上。
说实话，她刚开始还什么都没发现，现在经方蔚然提醒，她才想到他们是一个房间一张床……
这个相似的场景让瑠夏想到了两年前的那个雪天，那个温泉旅馆里发生的事。
这两年，他们一直很有默契地不提那件事，就当无事发生。
而他们，也一直保持着不近不远的工作关系，没有提过任何私生活上面的事。
现在……
好像有那么点尴尬。
瑠夏别扭地坐着，小眼神偷瞄正经坐着的方蔚然，忽然间生出许多愧疚情绪来。
“那个……那次的事，对不起啊。”
闻言，方蔚然回头，不解地看着瑠夏。
他一如既往的清隽斯文，眉眼还是那么好看，还是瑠夏最喜欢的模样。
瑠夏不敢看他，低着头说：“两年前……我喝多了，事后又跑了……对不起。”
方蔚然的眉头深深皱起。
他看了瑠夏许久，才说：“你不用道歉，道歉的人应该是我。”
那时她喝多了，但他根本没碰酒。
他是完全清醒的。
所以，该道歉的人是他才对。
一直闭口不谈的事，两年后才翻出来道歉，两个人都陷入进难言的沉默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四周安安静静。
也不知到底过了多久，瑠夏才出声：“这次幸好你陪我一起过来，不然现在，我一定是一个人在这。”
方蔚然沉默，而后才说：“以后你一个人的时候，不要随随便便一个人跑出来，不要离家出走。一个女孩子单独在外，不安全。”
“那我以后要是又一个人跑出来，能找你吗？”
瑠夏问得很真诚，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等着方蔚然的回答。
方蔚然避开她的目光，回头垂眸，答：“如果你需要的话。”
瑠夏一下子被感动。
这两年他们其实都变了好多，都变得成熟了一些，深沉了一些。
尤其是方蔚然。
他愈发沉稳，在瑠夏身边，就是瑠夏的一块定心石。
瑠夏虽然也褪去了一些女孩子的稚气，可她再成熟，心底仍然是个少女。
就因为方蔚然这一句话，她半蹲到地板上，从身侧拥住方蔚然。
方蔚然僵硬片刻，想推开她，可她却将手臂收紧。
“就让我抱一下，就一下，好不好？”
这样卑微的祈求，听得方蔚然心底一痛。
他缄默着，同意着。
“方蔚然，如果我能少喜欢你一点就好了。”
瑠夏努力汲取着方蔚然身上的暖意，自言自语着：“但是现在也很好，我很满足。只要每天能看到你，我就不再有别的奢求。”
方蔚然闭上眼睛，隐忍着心内的情绪。
他多想告诉她，他也是这样，他也一样。
可他又害怕，当他跨出那一步，他们之间的关系会变。
她是川岛瑠夏，是吴氏集团的继承人。
而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方蔚然。
总有一天，他们会因为身份的差距而产生裂痕，或许这个裂痕不是他们给予彼此的，而是外界给予他们的。
方蔚然考虑的东西有很多。
与其未来让瑠夏掉眼泪，不如现在……就保持着这样的关系吧。
不再近一步。
他只想，默默守护着她。
☆、番外 瑠夏x方蔚然[4]
番外瑠夏x方蔚然
04
两人一直沉默， 直到天亮。
抱着方蔚然的瑠夏不知何时睡着了， 方蔚然很小心地将她抱起放到床上， 再给她盖上被子。
他守在床边， 看着瑠夏， 想着从认识到现在， 这一眨眼，竟然已经过去这么久。
而他，却不知道自己还能这样在她身边多久。
不知为何，方蔚然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天亮后不久， 有人过来敲门。
方蔚然去开门， 来的人是凌晨时候见过的，川岛雄的人。
那个男人比方蔚然年长许多， 见着方蔚然，却是恭敬礼貌地弯腰打招呼。
随后，他用不大流利的中文问：“小姐还好吗？先生想见她。”
方蔚然微微皱了下眉， 答到：“刚睡着。等她醒了， 我问问她。”
男人稍稍犹豫，往房里瞧一眼，模糊看到床上在睡的瑠夏，说：“那我就在门外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