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没脾气,只不过不愿意计较而已。现在看来,不计较是不行了,那样还会有下次,下下次!
“娘娘,到底是谁要栽赃咱们啊?淑妃娘娘吗?还是江贵妃娘娘?”
“江贵妃的功夫都在嘴上,这种算计人的事情她做不来的。淑妃嘛,有可能。不过有一个人比她更值得怀疑!”
巧蕙愣了一下,随即惊讶地张大了眼睛,“娘娘说的,莫非是楚贵妃娘娘?怎么会?”
“我说的不是她!”郁子宁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整个后宫只有楚月润跟她交好,更何况那个人生得娇娇怯怯的,踩死一只蚂蚁都能吓晕,又怎么会去害人?
巧蕙疑惑起来,“那还有谁?”
“贤妃!”
“啊?不会吧?”巧蕙惊讶不已,“小皇子可是她亲生的…”
郁子宁淡淡一笑,“恐怕这正是她想钻的空子!”
“娘娘,那我们怎么办?”
(今天更完 4.22)
你推我一下试试!
郁子宁微微地叹了一口气,隐瞒孕期的方法还没问出来,童伯颜就被人掳走了,恐怕这会儿已经变成一具尸体了。
微澜宫门外有侍卫把守,不止是她,连巧蕙也出不去了,待在这里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等百里川和小榛子来,再想办法了!
不过她心里有些不安,窦心琼和百里云为了保住这个秘密,定然会不惜一切代价,而人要孤注一掷的时候,往往是疯狂的。
她也不知道也想不出什么一击制胜的方法,她只希望小喜能不负所托,探听到有用的消息。
她原本以为百里川听到消息会马上到微澜宫来,可是等到傍晚还不见他人影,恐怕是朝中有什么事情绊住了脚步。
穗儿从小厨房出来,见缨儿急匆匆地往外走去,赶忙将手里的托盘交给旁边的宫女,“你送去给姑奶奶!”自己便追着缨儿出门而来。
远远地跟在缨儿后面,见她一路往千漪阁而来,不觉纳闷,“缨儿姐姐到千漪阁来干什么?”
躲在墙边偷眼看去,就见缨儿站在木阶中央,盯着那木阶出神。良久,突然出声道:“穗儿妹妹,出来吧!”
听她冷不丁地喊自己的名字,穗儿吓了一小跳,随即有些不好意思地站了出来,“缨儿姐姐,对不起哦,我不是有意要跟踪你的。我只是想你有可能去调查宁妃娘娘指使下毒的事情,所以…”
“你过来一下!”缨儿截断她的话,对她招了招手,等她依言走上来,又道,“你推我一下试试!”
“啊?”穗儿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什么,“莫非缨儿姐姐你怀疑…”
“嗯!”缨儿点了一下头,“仔细想想,那天绿萝突然来找姑奶奶到千漪阁,说贤妃娘娘有话要说,却正好碰到宁妃娘娘推贤妃娘娘下去,这实在太巧合了。而且,宁妃娘娘说我们看走眼了…”
“这么说,我们真的冤枉了宁妃娘娘了?”穗儿急忙问道。
缨儿摇了摇头,“现在还说不准!来,你先推我一下看看!”
再来一次!
穗儿有些迟疑,“可是…”
“没关系,不会伤到我的!”
“也对哦,缨儿姐姐武功高强!”穗儿释然了,将右手贴在缨儿胸前,“缨儿姐姐,我要推了哦!”
“嗯,推吧!”
穗儿一用力,缨儿身子便倒了下去,顺着木阶咕噜咕噜地滚了下去。到最下面几层的时候,身子一跃,站了起来,立在下面沉吟了片刻,飞身掠上来,“再来一次!”
“哦,好!”
两个人反复试验了几次,缨儿眼色愈发凝重了!
穗儿急了,“缨儿姐姐,你到底觉出什么来了?跟我也说一下嘛!”
缨儿眼神闪了两下,“我觉得宁妃娘娘可能真的没有推贤妃娘娘…”
“这么说,宁妃娘娘不是故意推贤妃娘娘的,是个误会了?”穗儿眼睛亮了起来。
“与其说误会,不如说栽赃嫁祸!”
“啊?”穗儿惊讶地张大了眼睛。
缨儿看了她一眼,“你仔细想想,我们赶到这里的时候,先是听到贤妃娘娘说了一句‘你要干什么?’紧接着就看到贤妃娘娘滚下来,我们根本就没看到宁妃娘娘推她的一幕,不是吗?”
穗儿恍然,“真的哎,这么说我们被那句话误导了?”
“而且你不觉得,当时宁妃娘娘的姿势不像是推,更像是拉吗?”
穗儿努力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我当时太震惊了,没留意到!可是缨儿姐姐,按照你说的,就是贤妃娘娘自己滚下来,栽赃给宁妃娘娘了?”
“如果不是宁妃娘娘推的,也只能是贤妃娘娘栽赃了!”
“可是为了栽赃,贤妃娘娘冒的风险也太大了吧?一个搞不好,她和小皇子都没命了啊!”
“这也正是我所想不通的!”
穗儿百思不得其解,两条眉拧在一起,“我真搞不懂,如果是被栽赃的,宁妃娘娘为什么不辩解呢?”
缨儿看了她一眼,“当时那种情形,不管她说什么都不会有人相信的!”
“呃,这个…的确是!”穗儿脸上有了愧色,当时郁子宁问过她的,她也选择了不信。
遇刺
这些天因为郁子宁的事情,穗儿一直心情沉闷,现在知道很有可能是冤枉了她,心情顿时雀跃起来,“缨儿姐姐,我们快回去把这件事情告诉姑奶奶吧!”
“嗯,走吧!”缨儿眼中也少见地有了笑意。
两个人一道走回慈瀚宫来,刚走到二重门,里面突然闯出一个穿着黑斗篷的人来。穗儿一个躲避不及,跟那人撞了个擦边。
那人也不作声,逃也似地走远了。
穗儿看着那背影愣了半晌,“缨儿姐姐,你不觉得那个人…像是宁妃娘娘吗?”
“虽然没看仔细,不过的确像是她!”缨儿眼神闪了闪。
“宁妃娘娘不是被姑奶奶禁足了吗?她怎么会来呢?而且,她怎么那个打扮?”穗儿疑惑地皱起眉头来,一低头,扫到自己衣袖上一片血红,惊呼出声,“血?”
“什么?”缨儿也不觉动容,用手指抹了一下,放到鼻下嗅了一嗅,咸腥的味道,果然是血。
穗儿急了,“怎么回事?宁妃娘娘受伤了吗?是不是姑奶奶发怒,打了她?”
“啊——”
正疑惑间,突听里面传来刺耳的尖叫声。两个人微微一愣,随即齐齐地往里面掠来,抓住一个惊慌跑出来的宫女,“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那宫女脸色煞白,伸出一只沾血的手,结结巴巴地道:“姑…姑奶奶她…她…”
两人顿觉不好,急忙冲进屋里,就见银双身体蜷曲地倒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柄匕首。
“姑奶奶!”缨儿惊得变了脸色,飞掠过来,将银双抱了起来,伸手试探她的脉搏,细弱如游丝,一颗心顿时沉了下来。
穗儿大睁着双眼愣在那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怎么会这样?”
“穗儿妹妹,快叫太医!”缨儿一边出指如电,点了银双几处穴道,一边急声地吩咐道。
穗儿这才反应过来,赶忙转身出门,直奔太医院而去。
缨儿将银双安置在床上,扯住一个闻讯赶来的宫人,“快,马上去若水宫通知皇上,说姑奶奶遇刺了!”
刺客是宁妃娘娘!
百里川得到消息,放下手头的事情,火急火燎地赶到慈瀚宫,见银双面如死灰地躺在床上,四五个太医正围在床上忙碌着,“皇姑母怎么样了?”他急声问道。
“禀皇上,姑奶奶被匕首伤及了心脉,情况十分危险,臣等正全力抢救,请您稍安勿躁!”一个太医匆匆地禀报了几句,又忙着做事去了。
百里川闻言又急又怒,一把扯住缨儿,“怎么回事?皇姑母怎么会遭到刺杀?”
缨儿满眼愧疚和懊悔,“很抱歉皇上,奴婢和穗儿妹妹因为有事离开了一会儿,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那刺客呢?刺客在哪里?”
穗儿咬了咬牙,飞快地抹去眼泪,看向百里川,“刺客是宁妃娘娘!”
“你说什么?!”百里川愕然。
连小榛子也惊讶不已,“不会吧?宁妃娘娘为什么会刺伤姑奶奶?”
缨儿把小皇子中毒,银双带人去惩治郁子宁,两个起了冲突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件事情皇上知道,可宁妃娘娘也不至于因为这点事情就对姑奶奶下手啊?”小榛子不信,“你们看到她行刺姑奶奶了吗?”
“虽然没看到行刺的一幕,不过我们回来的时候,正好撞到她慌慌张张地跑出去,还蹭到穗儿妹妹身上一些血迹,那应该就是刺杀姑奶奶的时候溅到身上的…”
除了一开始说了那句“你说什么”,百里川一直面容紧绷地听着,沉默不语,听到这里霍然转身,大步往外走去。
小榛子愣了一下,赶忙起身追了出去。
“穗儿妹妹,你守在这里,我去看看!”缨儿拿了太医取出的匕首,匆匆叮嘱了一句,也跟着出门而来。
巧蕙见百里川带着小榛子和缨儿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吓了一跳,赶忙过来见礼,“奴婢见过…”
“子宁呢?”百里川截断她的话,冷声问道。
“这…”巧蕙飞快地扫了缨儿一眼,迟疑着不答。
百里川见她神情躲闪,心中又往下沉了沉,一把拨开她,往里闯来…
我问到底是不是你?
郁子宁不在房里,四下也找不到她的人影。
百里川急怒非常,扯住巧蕙,“快说,她在哪里?”
巧蕙被他吓坏了,身躯止不住发抖,却依然牙关紧咬不肯说出来。她这样,更是让百里川认定郁子宁刺杀银双之后畏罪潜逃了,不安和愤怒汹涌而来。
他一把地掐住巧蕙的脖子,双眼赤红,“说,她在哪里?”
巧蕙被他掐得透不过气来,一张脸涨得通红,双手抓住百里川的大手,试图将它移开。
“快说!”百里川怒喝,手上又加大了几分力气。
眼见巧蕙的挣扎越来越无力,就要奔赴黄泉了,便听门外传来一声清喝,“住手!”
百里川扭头望去,就见郁子宁疾步地奔了过来,身上穿着一件黑色斗篷,湿淋淋地滴着水。他顿时如遭雷劈,手一松,巧蕙便落在了地上。
“巧蕙,你没事吧?”郁子宁赶忙把巧蕙扶了起来。
“奴婢没事!”巧蕙捂着嗓子眼泪汪汪地摇了摇头。
郁子宁微蹙了眉头看向百里川,“皇上,你这是干什么?”
“是你吗?”百里川不答反问,深皱着眉,眼神复杂地盯着她。
郁子宁微微一怔,直起身来,“皇上,你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是你吗?”百里川伸手抓住她的肩膀,抓得紧紧的,手指几乎要陷进她的肉里,“真的是你刺杀皇姑母的吗?”
“什么?”郁子宁惊愕地张大了眼睛,“你说公主遇刺了吗?什么时候的事?”
“我问到底是不是你?”百里川摇晃着她咆哮道。
“不是我!”郁子宁匆匆说了一句,便急急地抓住他的手臂,“那公主现在怎么样了?”
百里川依然直直地盯着她,“告诉我,那你为什么这身打扮?皇姑母分明禁了你的足,你却不在微澜宫,你去哪里了?”
郁子宁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才答道:“我去了内刑司大牢!”
正说着一个狱卒打扮的人匆匆地走了进来,对缨儿悄声地说了几句什么,缨儿看着郁子宁的眼神顿时又冷了几分…
不是我!
“缨儿,出什么事情了?”小榛子不安地问道。
“那个被宁妃娘娘指使下毒的宫女,刚才被发现死在了大牢之中,就在宁妃娘娘离去不久…”缨儿一字一句地答着,眼睛一瞬不眨地盯着郁子宁。
“什么?!”小榛子惊呼出声。
郁子宁也惊讶地望过来,“你说什么,巧儿死了吗?”
“娘娘不是比谁都清楚吗?您进大牢之前她还活得好好的,您去过一趟,她就死了!”
郁子宁见缨儿眼神里带着仇恨,心情愈发沉痛了,“缨儿,你在怀疑我杀了巧儿吗?”
“奴婢只是说出事实而已!”缨儿语调冷漠地说着,缓缓地举起那柄沾血的匕首,“如果奴婢没有记错的话,这柄匕首是娘娘的吧?奴婢教您练功的时候,见您用过…”
郁子宁看着那匕首微微地眯起了眼睛,“是,那的确是我的,是清越送给我的匕首!”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如果她还不明白,这又是一个针对她的巨大阴谋的话,那她就是笨蛋痴呆了。因此她已经惊讶不起来了!
百里川听她语调平静地承认了,一股怒火从心底直窜上脑门。
“啪——”他扬起手来,狠狠地打在郁子宁的脸颊上。他的手劲奇大,打得郁子宁一个趔趄跌坐在地上。
他伸手一扯她的前襟,又将她拉了起来,死死地盯着她,“为什么?为什么要刺杀皇姑母,为什么?”
郁子宁半边脸颊红肿着,眼眸幽静无波,“不是我,我没有刺杀公主!”
“事到如今你还狡辩?”百里川牙齿咬得咯吱作响,“缨儿和穗儿亲眼看到你从慈瀚宫出来,你现在跟我说不是你,让我如何相信?”
“不是我!”
最亲的亲人正徘徊在生死边缘,而那个刺客竟然是自己最爱的女人,百里川被这个事实狠狠地打击了,他头脑已经混乱了,根本听不进任何话,只是反复地追问着,“为什么?为什么要那么做?”
“不管你信不信,都不是我!”郁子宁也反复地申诉着,看着他仇恨的眼神,心一分一分地冰冷下去…
你根本就不在乎我!
“有些人一次又一次地伤害我和我身边的人,我已经不打算原谅他们了。我会制裁他们,如果牵扯到你在乎的人,让你伤心难过,我提前跟你说声对不起!”
郁子宁前一晚说过的话,从脑海里跳了出来,如同一把利剑狠狠地插进百里川的心里。当时他还以为她说的人是百里云,可是现在想想,原来是皇姑母。
“为什么?是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你到底想要什么?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可是你为什么偏偏要伤皇姑母?”他痛苦又愤怒地盯着她面无表情的脸。
郁子宁的心狠狠地痛了起来,痛得几乎痉挛,她知道现在不管她怎么说都没有用了,这个男人已经不相信她了。她不想多费力气,也不想看他悲痛欲绝的表情,闭上了眼睛,“既然怀疑我就杀了我吧!”
“你说什么?”百里川愣愣地看了她半晌,突然松手将她掼在地上,放声大笑,“哈,看来一直都是我在自作多情。你心里从来就没有我,你根本就不在乎我!”
郁子宁坐在地上看着他,唇边泛起一抹冰冷的笑,她一直以为自己的担忧是多余的,可是现在看来,果然如她所说,如果没有了信任,她和他之间就什么都没有了!
原来他们的感情竟然脆弱到如此地步!
“小榛子,把她关进天牢,若是皇姑母有个三长两短,朕就如她所愿!”百里川收住笑,冷冷地吩咐了一句,转身大步离去。
缨儿眼神闪了闪,也跟着百里川走了。
小榛子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走过来,“娘娘,走吧!”
郁子宁平静地看了他一眼,站起身来,“能容我换身干爽的衣服吗?”
小榛子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好!”
郁子宁回房来,换好了衣服,就要出门。
“娘娘,奴婢跟您一起去天牢!”巧蕙表情坚决地说道。
“不,你留下,如果连你也进了天牢,我就真的变成杀人凶手了!”
巧蕙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娘娘,奴婢该怎么做?”
你也不相信我了吧?
郁子宁沉吟了片刻,“你仔细查查那封信到底是谁送来的,查到那送信的人,就知道幕后指使的是哪个了!”
“奴婢明白了,奴婢会仔细调查的。”巧蕙点了点头,又有些担忧地拉住她的胳膊,“娘娘,听说天牢里面很可怕,比内刑司大牢要可怕一百倍,您千万千万要保重啊。等皇上气消一些了,奴婢会找皇上给您说情的…”
郁子宁握了握她的手,“嗯,我知道了,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出门来,跟小榛子一起来到天牢。
“娘娘,进去吧!”小榛子在牢房门口停住脚步。
郁子宁看了他一眼,一弯腰走了进去。见小榛子转身要走,喊住了他,“小榛子…”
“娘娘还有什么吩咐吗?”小榛子回过头来。
“现在…你也不相信我了吧?”
小榛子眼神晃了晃,“奴才是皇上的人,皇上相信奴才便相信,皇上不信奴才便不信!”
郁子宁闻言露出一抹苦笑,“我知道,我只希望你能帮我照看一下巧蕙,我不在了,恐怕有人会对付她!”
“奴才会的!”小榛子微微躬了一下身子,“那么奴才告退了!”
“榛公公,您老慢走!”几个狱卒点头哈腰地送出门来。
小榛子板起脸来看着他们,“想必刚才进去的那位你们都认识吧?”
“是是,当然认得,是宁妃娘娘!”
“好好照看,不许亏待了娘娘,娘娘若是少了一根寒毛,你们一个都别想活命,知道了吗?”
几个狱卒对视了一眼,赶忙点头答应,“是,小的明白!”
小榛子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走了一段又觉不放心,找了两个可靠的侍卫来,“你们去天牢仔细看守着点。除了皇上和我,或者是有皇上和我的命令,若是有其他人去牢中探视宁妃娘娘,一律不准放行。”
“还有,送给宁妃娘娘的饭菜都要仔细检查,以免有人趁机下毒!”
小榛子又仔细交代了一些事情,觉得万无一失了,才匆匆地赶去慈瀚宫…
圣旨
郁子宁抱着膝盖靠墙而坐,冰冷的触觉透过薄薄的稻草传到身上,让她感觉从里到外都冷透了!
她努力想让自己心绪平静下来,仔细理一理今天发生的事情,可是百里川那双带着愤恨的眼眸总是在眼前晃动,让她的心一阵胜似一阵地痛着,根本无法冷静思考。
她就那么心绪繁杂地坐着,一动也不动。狱卒来送饭,喊了她几声,也不见她有反应,只好放下饭菜悄悄地走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被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惊醒过来,抬眼望去,就几个人朝这边走来。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公公,身后跟着几名侍卫和狱卒。
那公公在牢房外停住脚步,吩咐狱卒道:“把门打开!”
“是!”狱卒赶忙答应着,将那半斤来重的大锁打开来,让那公公和几名侍卫进得牢房来。
郁子宁微眯着眼眸打量过去,那公公很是面生,之前没有见过。不知道他们是哪个宫阁的人,来这里干什么?
那公公扫了她一眼,往袖里一掏,掏出一卷黄绢来,展开来,那背面上便露出两个绣红大字来:圣旨!
看到这两个字,郁子宁的心忽地就提了起来。
“宁妃郁氏听旨!”那公公扯着公鸭嗓喊道。
郁子宁慢慢地站起身来,走过来默默地跪下。心绪却不安地动荡着,不知道那圣旨上到底是什么内容!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宁妃郁氏不悖逆不孝,刺杀大长公主,罪无可恕,赐死,钦此!”
“什么?!”郁子宁愕然抬头,盯着那公公,“你说什么?”
那公公对她的问话不作理会,而是吩咐着身后的侍卫,“送宁妃娘娘上路!”
“是!”侍卫答应着,一个上前按住郁子宁,另一个取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来,打开瓶塞。
“慢着!”郁子宁急声喝道,“我要见皇上!”
那公公蔑然地看了她一眼,“你想见皇上,皇上可不想见你。宁妃娘娘,您还是乖乖上路的好,免得奴才难做。”
言罢眼神一寒,“灌下去!”
死了就解脱了
不等那侍卫动手,郁子宁身形一晃,便挣脱了侍卫的钳制,往牢门口冲来。
“快,快抓住她!”那公公急急地喊道。
两名侍卫身影连晃,先郁子宁一步挡在了门口,后面那两个也随后赶到了。
她并不怕死,但是绝对不能不明不白地死!心神电转之下,掌风凌厉地拍了过去,跟四名侍卫斗在一起。
她的武功虽说已算不错了,可是那四名侍卫各个都顶尖高手,她以一敌四,很快就落了下风,一个不留神,露出一个破绽,被其中一个侍卫趁机点了穴道,动弹不得了!
那公公见她被制住,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擦了一下额上的冷汗,急急地吩咐道:“快快,把药给她灌下去!”
“是!”侍卫答应着,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嘴。
郁子宁知道自己这次是在劫难逃了,心中是浓浓的苦涩。都说自古帝王最薄情,她却以为百里川跟别的帝王不一样,所以飞蛾扑火般地投入他的怀抱,没想到到头来终究还是落得这样的下场。
好吧,这样死了也好,死了就解脱了,她决然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就在那侍卫要将瓷瓶送到郁子宁嘴边的瞬间,有什么东西破空而来,噗地一声闷响,便穿透了那侍卫握着瓷瓶的手腕。
“啊!”那侍卫手一松,瓷瓶便掉落下来,啪地一声摔碎了。几乎是同时间,守在牢房外的几名狱卒被飞射而来的暗器放倒在地,连叫都没来得及叫一声。
郁子宁霍然睁开眼睛,就见一道黑影正将挡在牢门口的两名侍卫打飞出去,朝自己奔了过来。看身形打扮是个男子,黑布蒙面,只露出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
那双眼有几分熟悉,可是她却一时记不得是谁的眼睛了!
电光火石间,他已经将剩下的两名侍卫放倒了,掠到郁子宁身边来,出指如电,解开了她的穴道,一扯她的手臂,“走!”
那公公眼见所有人都被放倒了,扯开公鸭嗓大喊了起来,“有人劫狱啦,快来人啊…”
别怕,我会带你出去的!
那黑衣人头也不回,随手一挥,只听噗地一声闷响,那公公便软软地倒了下去,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了。
“你是谁?”郁子宁被他拉着一边急急往外奔,一边问道。
“出去再说!”那人沉声说了一句,一路跨过被放倒的狱卒以及守卫,直奔牢门而来。
还不等到大门口,就有一队守卫涌了进来。呈现半包围状挡住他们的去路,箭搭在弦上,拉得满满的。
“你们速速束手就擒,否则休怪我们不客气了!”一个领队模样的人大声喝道。
那人往后退了几步,将郁子宁的手握紧一些,低声地道:“别怕,我会带你出去的!”
“嗯!”郁子宁点了点头,她已经死过一回了,没什么好怕的。
“我数到三,我们一起冲过去,你要抓紧我,千万不要放手,明白吗?”
“一…二…三!”他低声地数到三,突然将什么东西摔在地上,只听砰地一声响,大牢之中顿时烟雾弥漫,遮挡住了那些是守卫的视线。
那领队顿时急了,“放箭,快放箭!”
一时间只听得嗖嗖声不断,无数箭矢朝浓雾之中射了去。
等烟雾散去,那领队急急地看去,地面上杂乱地插着箭矢,哪里有半个人影?
“该死的,被他们跑了,追,快追!”他气急败坏地下了命令。
这会儿工夫,郁子宁已经和那人一起出了天牢,在夜色的掩护下朝御花园疾奔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