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郡王加上随从,一行五人,把马车挡的严严实实的,见车帘掀开,一抹倩影瞧的不够真切,便打马上前。
马背上的他,身姿挺拔,俊秀儒雅的容颜上,笑意淡淡。“承蒙郡王妃出手相助,家母身子大好,大恩不言谢,特奉家母之命。送上薄礼一份。”
说着,随从就奉上一个锦盒,刚刚好两个手掌那般大,知晚微微挑眉,笑道,“我救治王妃,早已收过诊金了,谢礼就不用了。”
承郡王抓着缰绳,嘴角是一抹儒雅的笑,“大夫治病。收诊金理所应当,可是能把家母治好的却只有郡王妃一个,莫不是郡王妃嫌弃礼太薄了吧?敬之,你这媳妇的胃口被你养的不是一般的大,你也不管管?”
叶归越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莫要乱喊,我与你不熟。”
承郡王一脸受伤的表情,“怎么就不熟了,为兄未离京之前,与你可是动过手的交情,不打不相识,怎么能说不熟?”
动过手的交情?知晚笑笑。这交情不是一般的深啊,承郡王年长些,据说离京好几年了,不知道谁输谁赢?
不过看承郡王的样子,似乎不只是送礼这般简单的,不过。谢礼她还是收了,木盒上雕刻的兰花,栩栩如生,还带着一抹淡淡的兰花香,如果她猜的不错。这木盒应该有兰花汁常年温养,便是这木盒就价值不菲了,再打开一看,饶是见过各种珍贵头饰的她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
盒子里装的不是别的,是大大小小的红宝石,晶莹剔透,不见一丝杂质,完美无瑕。
叶归越伸手取下这一层,知晚的眼珠又蹬大了,下面还有,竟是绿宝石,有几粒甚至已经达到了祖母绿的级别。
知晚眉头一陇,把盒子合上,还给承郡王,“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承郡王看知晚的眼神有些怪,她好像不是讥讽他的,“贵重?”
知晚有些懵了,她怎么觉得自己好像说错话了,“不贵重吗?”
叶归越见知晚询问他,轻点了下头,“承王没有过世前,曾经向太后敬献过一套这等玉石做的头饰,太后震怒,把承王数落了一遍,承王妃喜爱这等玉石,几次戴着参加宴席,为众夫人不屑一顾,这才回的封地。”
知晚听得嘴角猛抽,太后有那么不识货么,这也不是玉石,是宝石好不好,知晚又瞅了瞅红宝石,眼睛都冒出光来,然后望着承郡王,清了清嗓子,才温和的开口,“你家有许多这样的宝石?”
承郡王见知晚眸底冒精光,显然很喜欢这玉石,母妃让丫鬟去挑选礼物当做谢礼,鬼使神差的,他要帮母妃挑,在库房里怎么看都觉得没合适的,就见到了这种玉石,恶作剧的让丫鬟好好包装,还惹来母妃的责怪,没想她真的喜欢,“不是很多,就几大箱子。”
呲,倒抽气声传来,知晚的心肝碎了,怒气涌上心头,“难怪你说是薄礼了,原来你家有很多!”
叶归越讶异的望着知晚,她不是那种在乎人家送礼物的人,“永州有矿脉生产这等玉石,你喜欢?”
知晚白了叶归越一眼,“一群不识货的人,镇南王府虽然富有,可加起来,也抵不上承王府上几箱子宝石。”
冷风被口水呛了一下,弱弱的提醒道,“郡王妃,不识货的是你…。”
知晚差点气晕,半天才反应过来,宝石可能还没有被大家喜爱,她也有过红宝石头饰,也见别人戴过,原来不珍贵啊,只是觉得漂亮而已,一般用的都是玉石。
既然不流行,那就让它流行起来!
知晚抱紧木盒,笑的牲畜无害的望着承郡王,“二十万两,你家那几大箱子卖与我怎么样?”
这下倒抽气的换成承郡王和他的随从了,承郡王望着叶归越,一脸你媳妇脑子没毛病的神情,这等败家行径,要好好管管,结果一个眼神递过去,就听叶归越问,“卖不卖?”
承郡王嗓子一噎,得,就当他白操心了,“你们是真的要,不是消遣我?”
知晚忍不住拿着红宝石对着太阳看,折射的光耀眼灿烂,抽空白了承郡王一眼,“谁有闲工夫消遣你,既然你家盛产宝石,不如就以宝石入股,我把铺子股份分一成给你如何?”
承郡王心动了,他话说在前头,也提醒过她。是她自己要的,“就是那个卖糖果卖化妆品的铺子?”
“没错!”
“成交!”
干净利索,丝毫不见拖泥带水,让冷风和承郡王的随从都呆滞了。钱不是这么来的啊!
承郡王回头吩咐随从道,“去禀告王妃一声,把几箱子宝石尽快送来,还有矿山,召集人手去开采。”
这一两年,承王妃身子不适,加上这样的玉石并不受人喜欢,就没开采了,其实当初王妃也想让宝石流行起来,可惜。被太后扼杀了,太后贬低的东西,那些世家贵妇大家闺秀还有几人会喜欢?王妃想挽救,结果收到的都是鄙夷,渐渐的也就心灰意冷了。只是她实在是喜欢宝石,王爷为了讨她欢心,这才挖掘的宝石。
很快,四大箱子,还有两个小箱子就送到了,知晚也把契约写好了,觉得太占便宜了。又给了承郡王两万两银子,公事公办,承郡王便收了。
承郡王出了孝期,也该回京了,他是郡王,又没有不良嗜好。反而有雄心抱负,如今北齐南舜蠢蠢欲动,他也有一腔热血,原本顾忌王妃身体,现在王妃身子大好。他也要出去闯荡一番,不能辱没了承王府的威信,至于和叶归越一起,是听说了禁酒令的事,元皓,楚沛和容景轩与叶归越交好,竟得到那么多的秘方,可见是个对下宽厚的,又深受皇上宠溺,跟他混,准没错!
这不,刚刚送了些不怎么值钱的宝石,就得了一成股份,那化妆品的威力,便是病重的母妃都喜爱,还有糖果,费劲心思才从苏昂那里抢了一根来…
船上,知晚看着几大箱子,各种颜色的宝石,纯净的让人心都碎了,两手抓下去,捧了一把出来,从指缝流下去,耳边是茯苓的低呼声,“好美!”
知晚轻轻一笑,“难得你这么有眼光,回头给你们几个丫鬟一人做一套,羡煞旁人。”
茯苓先是一怔,随即大喜过望,郡王妃请的可是京都最出色的雕刻师父,务必做出最上等最精致的头饰的,忙俯身道谢,“谢郡王妃赏赐。”
柏香拿了一粒红宝石,越看越是喜欢,忍不住问,“这样的宝石做头饰,一套得多少银子啊?”
知晚接过柏香手里的红宝石,足有指甲盖那般大,“这一粒没一百两绝对不卖,一套头饰少说也要一千两。”
柏香几个丫鬟差点没撅过去,一套头饰一千两,这不吓人,郡王妃的头饰,超过一千两的就有好几套,可是郡王妃刚刚说送她们一套啊,那可是一千两,她们丫鬟的身子,震的住这一套头饰吗?
几个丫鬟不敢再碰宝石了,丢不起啊,哦,方才还掉了好几粒在船上,赶紧去找啊!
几个丫鬟趴在地上寻宝石,知晚瞧了好笑,心里琢磨着这些宝石该怎么用了,以前看的那些古代头饰都长什么样子来着,还有现代的。
这里面好些宝石都何时做戒面,知晚瞅了瞅自己的手,上面并没有戴戒指,大越朝也没有成亲女子一定要佩戴戒指的习惯,知晚觉得这个习惯可以有。
她喜欢戒指,当初大学毕业,几个舍友思量的纪念品就是戒指,逛遍各大饰品店,都没挑到合适的,网上的更是浏览了不少,最后四人亲自动手,设计了一套。
船行的很稳当,又很无聊,知晚便开始绘画各种戒指了,还有对戒。
承郡王上京,也包了一条船,与叶归越的船并肩而行,离的不远,想飞过来轻而易举,见叶归越躺在摇椅上,悠哉惬意的样子,再看自己站着,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儿,同样是郡王,他怎么就混到这地步了,见还有个空位置,便一跃过来。
他坐的知晚的摇椅,叶归越也没说什么,自顾自的赏云赏风景,倒是承郡王忍不住问,“你眼睛受伤了?”
冷风守在一旁,闻言,肩膀一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爷戴的那个叫墨镜,可以遮挡刺眼的阳光,骑马的时候佩戴正好,承郡王要是喜欢,我去给你拿一副来。”
承郡王轻点了下头,冷风就去取了个锦盒来,承郡王往鼻梁上一架。这里瞅瞅,那里看看,大呼奇妙,“确实不刺眼了。”
躺在摇椅上。啃着果子,翘着二郎腿,这日子堪比神仙逍遥啊,见船甲上没丫鬟,楼上有欢笑声传来,偶尔还有两声轻哭,忍不住问,“你确定宝石会受人喜欢?”
叶归越妖冶的眸底划过一抹笑意,“只要她喜欢就足够了。”
承郡王霎时间无言以对,一成股份竟然只为博得美人一笑呢。这宠妻也太无度了吧?
他哪里知道,那铺子是知晚开的,便是知晚给一半给他,他也不会说什么,更何况只是一成了。当初她说过,那铺子尘儿思儿平分,能分出来一成给他,说明那宝石着实不错,谁做亏本的生意,她也不会做。
船行几天,知晚就忙了几天。戒指的绘图一摞高,有时候灵感来了,甚至错过吃饭的时辰,见她这样辛苦,叶归越舍不得了,也帮她绘画。还把承郡王拉了过来,他们都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之辈,又见惯了各种各样的饰物,品位极高,画出来的图案竟比知晚的还要美。
冷风负责把图纸和宝石送走。让人快加鞭的送到京都,务必赶在郡王妃回京之前,把这些图纸变成真的。
这一天,风和日丽,刚刚下朝,徐公公和皇上就赶紧回宫换下便装,火急火燎的往宫外赶,结果刚刚迈步出门,左相、右相就上前请奏,“皇上,宫外鱼龙混杂,恐有不轨之徒,还请皇上三思啊!”
文远帝不悦的皱紧眉头,这皇宫他住了多少年了,早就看腻了,想出去散散心,还得藏着躲着,真是扫兴!
徐公公望着左右两相爷,知道他们是担心皇上的安危,笑道,“两位相爷放心,皇上微服出巡,实则是去参加郡王爷郡王妃新铺子开张,随行有张统领和一干暗位,不会有危险的,若是两位相爷不放心,不如换下便衣,一同随行?”
两位相爷互望一眼,如此正好,赶紧去换衣服,然后跟在文远帝身后出宫。
街道熙熙攘攘,叫卖吆喝声不断,一片盛世景象,文远帝心里高兴,可是想到边关战事,眉头又蹙拢了起来,徐公公在一旁劝道,“皇上,有镇南王,关老将军和西大将军坐镇边关,您大可以放心,只是军饷未发,关老将军已经催了三回了,奴才觉得今儿郡王爷的铺子倒是个好机会?”
文远帝眼睛一亮,随即又蹙眉了,“你胆量倒是不小,敢打越儿的主意,谁给你的胆量?”
被抓包了,徐公公也不生气,陪笑道,“老奴的胆量,皇上您还不知道么,这不是见您为国事操劳,刚好郡王爷又有那本事,就求了求王爷,王爷说只要皇上往外掏三千两银子,铺子这一日的收入就用作饷银。”
左相、右相面面相觑,虽然两人暗地里抖个你死我活,但是镇南王这根骨头,他们是没胆子啃的,只是有些心惊,这一场战乱,到底是朝廷在打,还是镇南王府再打?
一天的收入做饷银,那是有多少饷银?
文远帝望了徐公公一眼,徐公公连连点头,这事好事啊,王爷这人,素来大方,便是没银子,他也会从王府里拿,这朝廷迟早都是小王爷的,他也算是替自己的孙儿守着,怎么会吝啬呢,文远帝大笑,“朕掏五千两!”
一路出行,直接到铺子前停下,此时,铺子前早人满为患了,徐公公介绍道,“皇上,铺子分南北两门,正好在两条街上。”
两条街,左右两相倒抽了一口气,这园子得多大,不只是春风楼那么大吗?
文远帝挑了挑眉,徐公公继续道,“南北两门,实则是把这园子一分为二,一半供大家闺秀游玩,是郡王妃设计的,一半是供世家少爷游玩的,是郡王爷设计的,虽分开,又合二为一,奴才左右思量,决定先瞅瞅郡王妃设计的,再去看郡王爷设计的铺子,皇上的意思呢?”
徐公公说的小心,毕竟男尊女卑,怕皇上不高兴,结果文远帝白了他一眼,“朕看那五千两银子只能花在南门吧!”
徐公公会心一笑,赶紧拍马屁,走着便到了铺子跟前,铺子前竖着个大牌子,“南苑。供大家闺秀游玩,一百两银子可玩两个月,二百两可玩五个月,四百两可玩一年!”
另一边写着。“北苑,一百五十两可玩两个月,三百两可玩五个月,五百两可玩一年!”
左相见了忍不住倒抽一口气,“这园子未免也太抢钱了吧?”
右相往下读,眼睛都瞪直了,“一日二十两?”
文远帝见了,嘴角也是猛抽,真的是抢钱了,徐公公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难怪要他把皇上忽悠来了,还带了银子来,这么贵,有人买么,徐公公望了文远帝一眼。文远帝对里面的陈设有兴趣极了,一摆手,徐公公便掏了银票去,“买五张南苑,五张北苑的令牌。”
那是个售卖窗口,南苑女子招呼,北苑小厮招呼。脸上满是迎客的笑意,“不知客官买多久的?”
“一年。”
皇上买的,当然要贵重了,回头还可以赏赐给皇子大臣们,左右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小厮和丫鬟没想到这笔生意这么大。忙笑着把令牌送上,檀香木的牌子,有一种独特的幽香,牌子下面还雕刻了日期,明年的今日便失效了。
丫鬟笑着提醒道。“南苑原本是专供女子游玩的,今日开张第一天,不在此列,另外,偶而两苑举行活动,令牌可以互用,有一条,一个主子只能带一个随从进去。”
其实还有一条,一年卡,加十两可以带个人进去,这是别的卡没有的特权。
徐公公买了十张令牌,五五分,本来是不可以把那么多暗位都带进去的,但是今儿开张,例外,便迈步进去了。
文远帝刚进铺子,身后就有人说话了,“瞧见没有,刚刚那是皇上和他的贴身公公,左相和右相陪同伺候,一出手就买了十张,你们还嫌弃贵?”
文远帝腿一软,差点没摔倒,徐公公背脊都湿透了,委屈的看着文远帝,“为了饷银,皇上,咱得忍。”
文远帝迈步上台阶,四周的栏杆处有侍卫在,其实侍卫完全没有必要,这铺子可是郡王爷郡王妃的,谁敢来捣乱?
本来这园子就吸引人注目了,加上皇上也在,还不赶紧往外掏银子,只是大家抱着观望的态度,万一里面不好玩,岂不是白浪费银钱,就买了张临时票,也就是二十两银子。
丫鬟拿了事先准备的入场牌,拿了印章,狠狠的一盖,笑道,“这张牌子直供今日游玩,祝客官玩的愉快。”
拿了纸牌,少爷们赶紧进铺子,进门就被震住了,那些花花绿绿的是什么东西?
俏丽的丫鬟站在一旁伺候着,给文远帝介绍道,“这是糖果,有各种口味,那些有供人尝试的,客官要不要尝试下?”
徐刚刚过去取了几粒过来,剥给文远帝食用,文远帝尝了尝,眼睛瞬间亮了,一来是糖果震的,二来是瞧见了漂亮的糖果,迈步走过去,丫鬟介绍道,“这是棒棒糖,女儿家最是喜欢了,不但有各种口味,还有各种形状。”
徐公公赞道,“这铺子里的吃的真是精致,皇上,这糖果后妃们肯定喜欢,要不要买些回去?”
文远帝点点头,“买五十根。”
棒棒糖下面明摆的写着,二两一支。
徐公公掏的不吝啬,这钱花了还是皇上的,便是全买了也不心疼。
处了糖果,就是牛肉干了,还有专门卖糕点的地方,一楼都是各种小吃,尤其是烤鸭脖子,那味道,刺激的人肚子咕咕乱叫,二楼是姑娘家喜欢的头饰,三楼是各种香料,一年卡享受打九八折的优惠。
铺子的优惠卡除了买货物达到标准外,也可以用银子购买,金卡能打八折。
第一百八十三章 账册
逛了三个铺子之后,徐公公就一个感觉,银子不够用啊,幸好这里是女儿家喜欢的东西,不买没关系,不然怕是连皇上都得丢脸,忙下了台阶。
上楼的台阶与下楼的台阶还是分开的,到了一楼之后,便见到一道精美的栅栏,门口有丫鬟把手,专门检查令牌,才许进苑。
过了两道门,才进的南苑,进了南苑,左相就眼尖的发现南苑脚下种的是仙人掌,有些不解,丫鬟笑着介绍道,“南苑主要用来招呼大家闺秀,怕图谋不轨之徒爬墙进来,种上这些仙人掌,便是以防万一之用。”
右相冷汗涔涔的,四五米全部种上仙人掌,这谁要是不小心进来了,不得扎个千穿百孔啊?
等进了园子,大家眼睛倏然一亮,那是一种惊叹,震惊之色,他们以为最美的便是皇宫了,与南苑一比,竟是小巫见大巫了。
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假山奇石,珍奇花卉,就连脚下的路都格外的轻快些。
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女红厨艺…
一个大家闺秀应该会的,这里都有。
比如琴苑,有两名琴师在,具是当世大家,在琴艺造诣上首屈一指,一旁有屋子专门售卖各种琴。
丫鬟笑着介绍道,“有两位名师坐镇,大家闺秀们若是觉得琴艺不精,可以跟着学习,有半月,有一月,有半年,算是开班授业。”
逛过琴苑,再去棋苑,同样是两名先生坐镇,因为是南苑,都是女先生,也可以跟女先生学习,而且女先生一次只招收十名学生。
书苑、画苑…都是大家。
就连骑射项目都有,都是开班收徒的。丫鬟告诉大家道,“其实各类师父有四名,轮班教授。”
文远帝越看越是惊叹,这是中规中矩教学的。余下的便是游玩了,投壶,放纸鸢,还有各类吃食,就是供大家闺秀玩累了饿了吃的,文远帝就见到了冰淇淋,果酒,各种名茶、花茶。
寻了凉亭坐下,丫鬟拿了菜单来,让文远帝挑。
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个立在湖中心的大宫殿,三层高,最高一层,轻纱袅袅。
正吃着的时候,忽然一阵悦耳鼓声传来。远处,空地上,不知何时立起了好些大鼓,此刻好几名姑娘在翩翩起舞。
没有伴奏,只是用脚和披帛震出来的声音。
很快,鼓旁就聚集了好多人,把文远帝的视线给挡住了。只好丢了吃了一半的冰淇淋,迈步过去。
舞姿婀娜,却不失刚毅,去的时候,正好看到七位大家闺秀弯腰,头朝下。露出脚上的银质铃铛,轻轻晃动,真叫人悦耳的同时不忘替她们捏把冷汗,别把腰折了啊…
徐公公惊叹道,“是霁宁郡主她们。早前就听琉华公主说霁宁郡主在和六位姑娘训练舞蹈,原来是为了南苑表演啊?”
左相也连连点头,“这舞姿不凡,竟是比七仙舞还要人惊叹。”
一曲毕,七位姑娘躬身行礼,飘然离去,竟是让一群世家少爷魂牵梦绕,互相打听都是谁和谁。
舞曲刚没,一阵飘渺的歌声传来:
荒芜的旋律许久无心弹
念旧的琴弦牵挂你指尖
梦里长相思泪涟涟
梅花飘落太湖石前
勿登高楼温柔望穿风寒
落单的鸿雁一去忘归返
九九重阳茱萸又插遍
十年尘霜落叶默默叹
新浴的牡丹仰慕你容颜
梅花纷飞舞出你娇艳
知我心者随风去
过海八仙怎如何度一生情缘
…
歌声旖旎动听,让人停步,生怕扰了这清韵的歌声,甚至踮起脚尖,想看看是谁能有这么美妙的歌喉?
徐公公看文远帝想去,便使了丫鬟问,丫鬟为难道,“那地方是专供大家闺秀游玩的,偶尔会对世家少爷开放,今日暂不开放。”
文远帝蹙了下眉头,徐公公就知道皇上不大高兴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有什么地儿是皇上去不得的,只是他喊了好几声皇上,这丫鬟不会不知道,定是仗了郡王爷的架子,皇上难得出来一趟,今儿怎么也得叫皇上玩好了,当下道,“摇了船,去那儿瞧瞧先。”
丫鬟没辄,只好同意了,问他们是愿意乘船过去,还是走地道过去,徐公公瞥了那三层高楼一眼,啧啧赞叹,吩咐撑船。
这个湖有七分之一种满了莲花,品种不一,美得让人惊叹,看种类,竟是不比皇宫里的少,文远帝撇了徐公公一眼,徐公公缩了脖子,没敢吭声。
下了船后,文远帝抬头便看到楼匾上的题字:千娇阁。
楼前,有八个模样清秀的丫鬟垂手而立,盈盈俯身,声音宛如空谷莺啼。
徐公公伺候文远帝上前,进了一楼,饶过山水美人屏风后,又行了几步,眼前豁然开朗。
只见眼前是一个大浴池,白玉修葺,池水清澈见底,池面上漂浮着点点花瓣,徐公公就不解了,“这又不是温泉,做何用?”
丫鬟忙回道,“主子将这池取名泳池,做凫水之用,供大家闺秀游水嬉戏。”
徐公公蹙眉,寻常大家闺秀都下水的,怎么还交凫水啊,就和丫鬟笑谈了几句,丫鬟也不瞒着,笑道,“主子说咱们大越的姑娘身子娇弱,肩不能抗,手不能提,寻常拿的最重的东西,不定就是头上的金簪玉饰,这样的身子骨太差了,要加强训练,凫水就是一个极好的活动,既能打发时间,又能提高身体素质。”
徐公公轻点了下头,这倒说的不错,见那边两个丫鬟抱了东西搁水里,那东西竟不沉下去,倒是稀奇了,“那是什么?”
丫鬟忙回道,“那是凫水用的,架在上面,就不会沉水。”
左相啧啧赞道。“想法很不错,只是这千娇阁在南北苑之间,大家闺秀在这里凫水,万一被人闯了进来。岂不是误了人家清誉?”
丫鬟笑道,“左相大人放心,千娇阁乃精钢所建,只要守好门窗,任是谁都闯不进来,门窗上的窗纱乃天蚕丝所制。”
倒抽气声传来,左相、右相险些晕倒,精钢、天蚕丝,这也太奢侈了吧?!
一定要弹劾!
文远帝也有怒气,有种想把千娇阁拆了看看用了多少精钢和天蚕丝的想法。
出了一楼。迈步上二楼,二楼要清雅的多,但是清雅中又有些不同,好多张桌椅,上面摆了玉质锦盒。徐公公伸手拿出来一看,一溜烟青玉,好奇的睁大了眼睛,“这是?”
丫鬟眨巴一双眼睛,眸底皆是笑,“这个叫麻将,供消遣之用。那边还有扑克。”
徐公公咋舌,有些像是赌博,只不过比赌坊高级的多,可以叫吃的,也可以喊喝的,难怪要准备地道了。这要是划船,还不得撒了啊?
三楼没有什么,就是一群舞娘在跳舞,给人登高望远的。
远远的,就看到南苑北苑。右相揉了揉眼睛,指着南苑一颗红绣球,笑道,“这是抛绣球招亲?”
丫鬟解说道,“那是蹴鞠游戏。”
右相脸有些微红,不过也不窘迫,这里的东西着实新奇,也不知道郡王妃花了多大的心思,忍不住道,“一会儿得多买些檀香木的牌子才是,一个大家闺秀能学到的,这里都有。”
这样的地方,肯定为贵妇大家闺秀们所钟爱。
而另外一边,北苑则与南苑区别很大,也不是特别的大,琴棋书画等倒是与南苑对称,不过北苑风格雄浑,与南苑的娇柔不同,文远帝摆手道,“去北苑瞧瞧。”
下了楼,撑船过去。
走过假山小道,赏过奇珍异卉,从抄手游廊过去,进了月形拱门,变瞧见广场上七八匹骏马奔驰而过,为首的可不正是元皓,楚沛等人,意气风发。
徐公公就有些不解了,这么这里还设了马场,太浪费地儿了,丫鬟变解释道,“不浪费,马厩里养了百匹良驹,每十日举行赛马比赛,供世子少爷们游玩,主子说,我大越朝人擅于骑马者不多,这样可以激励大家。”
文远帝点点头,“着实不错!”
再往前走,就是男子蹴鞠的地方,见他们把一颗球抢来夺取,文远帝的脚也有些痒痒了,恨不得上场去踢一场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