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镇南王及时赶到挡住了那一掌,把越儿抱在怀里。
他是非杀越儿不可,镇南王要为胞妹留下血脉,逼不得已之下,把免死金牌和他才刚出生的儿子全交给了他,他要杀孩子出气,就杀他的儿子。
他不管倾心生的是谁的儿子,从今天起,就是他儿子。
他和镇南王从小一起长大,比手足还亲,又怎么忍心杀他儿子,可他无法忍受被镇南王的蔑视,和他对皇权的挑战。
一怒之下,就叫徐安把孩子抱出宫,丢给乞丐收养。
后来他才知道越儿身上跟他有一样的胎记,先皇几个儿子中,只有他随了先皇,长着一模一样的胎记,是以先皇格外的偏爱他一些。
那时候他后悔了,可是再想找却找不回来镇南王世子了。
镇南王也没想过他认回越儿。他说,“皇位不论你传给谁,最终都会回到越儿手里!”
他以为这辈子都没有相认的机会了。幸得老天垂帘了,有了世子的消息。
文远帝怔怔的看着叶归越,他想认回儿子,可是他张不开这个口,倾心死了,死在他质疑之下。
当年若是他愿意相信她是清白的,听她一句辩解。她怎么会以死明志?
“越儿,父皇知道错了。你…。”
“我只有父王,没有父皇!”
叶归越上前一步,把尘儿抱起来,结果就这凝重的气氛中。刺啦一声传来。
没有垫尿布的尘儿拉屎了,叶归越一拎,整个龙案上全是…
包括玉玺上。
叶归越,“…。”
文远帝,“…。”
徐公公,“…。”
凝重,充满恩怨的气氛尽毁,只余下一股臭味儿。
从古自今,还没有那位皇子敢在龙案上拉屎撒尿。更不用说尊贵的玉玺了!
文远帝憋着脸离龙案远远的,额头一颤一颤的,要换成别人。他早砍成三五段了。
但是那是他皇孙拉的,还是自己儿子造成的杰作。
文远帝看着自己钟爱的笔,钟爱的镇纸,钟爱的玉玺,全都洒满了金黄,胃里就翻江倒海。
叶归越拎着自己的儿子。真是恨不得把他丢了才好,眼睛望着徐公公。徐公公直往皇上身边蹿,心疼的看着龙案。
暴殄天物啊!
“皇上,现在该怎么办,亵渎玉玺,别说是小王爷了,就连越郡王都逃不了一死啊,”徐公公担忧了。
文远帝瞪了徐公公一眼,徐公公赶紧拿了帕子把玉玺擦干净,然后把铺在龙案上金黄帛裹着奏折提起来,直接拎了出去。
龙案,第一次空空的。
尘儿继续拉,叶归越奔溃了,儿子,爹的脸全被你给丢尽了。
可是很快,文远帝就发现了尘儿有些不对劲,赶紧叫太医来,一搭脉,有些受了凉。
叶归越还以为是知晚没把尘儿照顾好,结果太医道,“小王爷小,郡王爷骑马的时候,要用披风帮他挡一下才行,不过也无大碍,吃上两剂药就会好的。”
叶归越这才放心,然后又担心了,回去怎么跟知晚交待?
文远帝眼尖,看出来了,假咳一声道,“今儿天色已晚,朕喜欢尘儿,留他们父子在宫里小住,派人去告诉郡王妃一声。”
徐公公赶紧派了小公公去镇南王府宣旨,另外叫人给叶归越准备住处,只是小公公有些为难,上哪儿找合适的地方给郡王爷住啊?
宫里成年的皇子满了十五岁都要搬出宫去住,郡王爷又是个不守规矩的,后宫里貌美如花的宫女才人妃子一堆啊…
就算郡王爷守规矩,还有那些一心往上爬的宫女呢。
徐公公回头看着文远帝,“皇上,郡王爷和小王爷住哪儿?”
“就住东宫吧。”
徐公公身子一怔,虽然他知道郡王爷的身份乃是大皇子,皇上也有意认他,可是没有昭告天下,那郡王爷就还是镇南王的儿子。
东宫又是一个极敏感的住处,宫里头多少人盯着呢,几位皇子平常走到附近,都不敢进去,都是绕道走了,生怕被人瞧见了,误以为对东宫存了觊觎之心。
皇上却不管这些,让郡王爷和小王爷住进去,加上今儿的流言蜚语,不少人都猜测到郡王爷是大皇子这回事了,如此一来,岂不是坐实了?
徐公公忽然眼前一亮,瞄了文远帝一眼,莫非皇上打的就是这主意?
先住进东宫,到时候文武百官弹劾的时候,皇上就可以直接宣布,郡王爷就是大皇子,以镇南王在朝中的影响力,不举荐立郡王爷做太子立谁?
到时候,皇上就可以顺理成章的下诏书,到时候儿子有了,孙子有了,太子有了,太太子也有了。
徐公公连忙摆手,让小公公下去准备,小公公又是不解,又是困惑,又是头疼。
你们是一句话的事,可知道东宫现在的情况啊,除了清扫的宫女太监,根本就没别人了,床铺枕头,一样都没有。
这会儿去准备,那不是要闹的整个皇宫都轰起来吗?
东宫是太子的住所好么,一个郡王爷再怎么受宠,也离太子远了十万八…
小公公挠了挠额头,之前太子活着的时候,和郡王爷一起闯祸,好像挨骂受罚的是太子。
难道郡王爷真的是大皇子?
“还傻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耽误了郡王爷休息,仔细你的皮,”徐公公骂道。
叶归越也没想到文远帝让他住东宫,想到太子,叶归越就一脸的不愠,“我还是出去住客栈吧。”
带着儿子住客栈…
想想都凄凉,还是住在水一方吧,好歹里里外外都是自己的人。
叶归越瞅着自己怀里换了身新衣的儿子,真是弱不禁风,吹了两下风,就开始…
现在好了,有家归不得了。
徐公公赶紧拦下他,道,“小王爷已经受了凉了,太医在煎药了,这会儿去客栈,指不定还得受凉,不如就住东宫吧?”
为了尘儿,叶归越的眸底有了一丝的松动,徐公公又说了两句,“让太医悉心照顾,务必让小王爷尽早好,明儿就回家了,不过住一晚而已。”
“我去九皇子那里住,”叶归越想了想道。
“让九皇子陪你一起住东宫,”文远帝一锤定音。
彼时,外面小公公进来问传不传膳,文远帝就想到了玉玺上的金黄,脸皮抽了又抽,“不吃!”
皇上的膳食可是定时的,一顿饭不吃,御膳房就开始忐忑了,琢磨着皇上没有胃口,应该是吃腻了御膳。
御膳总管来找徐公公,问是不是该重新招一批厨子进宫,再张榜告示,寻各色小吃给皇上开解脾胃。(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八章 东宫
御膳总管来找徐公公,问是不是该重新招一批厨子进宫,再张榜告示,寻各色小吃给皇上开解脾胃。
徐公公拍了怕衣服上的灰土,道,“不用了,皇上不是胃口不好,只是进膳的时辰不对,做些燕窝粥备着,皇上一会儿回了昭仁宫会用。”
小王爷拉的黄金,臭是臭了点,可那是小王爷的啊,皇上迟早爱屋及乌。
御膳总管一头雾水,皇上今儿实在是奇怪,进膳食的时辰不对,可是皇上平常都是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就在御书房用膳的啊,怎么去昭仁宫?
赶紧领着吩咐去御膳房打点,一顿正经饭,哪能只吃燕窝粥啊!
越郡王挟带小王爷进宫,皇上留宿皇宫,而且还是东宫,九皇子陪同的消息随同小公公传话四司,传遍整个后宫。
锦华宫,皇后正在用凤仙花汁涂抹指甲,宫女已经染了两遍了,正在染第三遍,艳丽如血。
小公公疾步走近,福身道,“娘娘,皇上让越郡王住进了东宫!”
皇后一惊,手颤抖了下,丫鬟把凤仙花汁染歪了,皇后一怒,抬手就赏了一巴掌过去,打的丫鬟翻到在地,跪在地上连连告罪。
清秀的脸庞上,五个手指,青红可见。
皇后一抬手,把一旁小几上的茶盏摔了出去,茶汁浸透大红牡丹地毯,眼神阴翳,语气狠毒,“他果然是那个孽种!”
一旁伺候的丫鬟大气都不敢出了一声,心里却惊涛骇浪,传闻竟然是真的,越郡王真的是皇上的儿子,是大皇子!
若不是大皇子,皇上怎么敢违背祖制,允许外人在里面留宿,郡王爷是大皇子的事,还没有昭告天下,就已经先入住东宫了,这意味着什么?
皇上要立大皇子做太子啊!
皇后处心积虑了这么多年,贵妃贤妃哪个不盯着皇储之位,却没想到被半道杀出来的大皇子捷足先登,能不愤怒吗?
只怕活刮了越郡王的心都有了!
皇后一甩凤袍,出了锦华宫去了太后的寿安宫,在大殿门口,看到了嬷嬷扶着太后出来,皇后忙扶了上去,“母妃,您这是要去哪儿?”
太后一脸的怒火,“去御书房,皇上为国操劳,竟然糊涂自此,越郡王无名无分,也敢住进东宫!”
皇后苦笑,皇上当年有多宠爱叶倾心,差点为了她废除后宫,这些年对越郡王的宠爱,满朝文武谁看不见,只要皇上认了他是大皇子,朝野上下谁还敢不立他做太子?
半道上,小公公来禀告,皇上不在御书房,在昭仁宫。
太后皱眉,“往日这时辰,皇上都在御书房批阅奏折,今天怎么不在了?”
“回太后娘娘的话,御书房里的奏折全毁了,皇上下令重拟一份,今日暂不批阅,”小公公忙回道。
太后,皇后又改道昭仁宫。
殿内,文远帝正在用膳,太后见了眉间不悦,“皇上日夜操劳,更应该准时用膳,今儿都晚了半个时辰,着实不该。”
太后来了,文远帝搁下筷子起身行礼,而后道,“太后和皇后是陪朕用一些饭,还是先到偏殿喝杯茶?”
太后忍着满心的怒气,到偏殿去了,整整喝了三盏茶,文远帝才用完饭。
太后的耐性早磨光了,等文远帝上前时,太后直接开门见山,“哀家听说皇上让越郡王住进了东宫?”
“是大皇子,”文远帝心情很好的提醒太后的措辞,不管越儿认不认他,主动东宫总是好的开始。
太后心口一窒,奢华的护甲嵌进肉里,“哀家只知道大皇子十九年前已经夭折了!哪来的大皇子?”
文远帝眼神微沉,把手里的茶盏搁下,咚咚声砸在太后的心上,让太后有些心惊,只听文远帝冷笑道,“朕有那么多的儿子,会乱认回来一个儿子,混淆皇室血脉吗?”
太后气的胸口疼,“先皇后当年德行有亏,大皇子到底是不是皇上的亲生儿子还未可知,既然皇上不缺儿子,就该让越郡王即刻出宫!”
文远帝俊美的脸上勾起冷笑,“越儿是不是朕的儿子,朕比谁都清楚,太后不必多言,夜深了,送太后回寿安宫就寝。”
说完,文远帝迈步出了昭仁宫,身后是皇后咬牙切齿的眸光,担忧的看着太后,“母后,皇上他是打定主意认回大皇子了。”
太后哪里看不出来,只怕皇上早就知道越郡王是他儿子,才会给他系紫绳,当年文武百官都要处决越郡王,偏偏最后紫绳被撤掉才罢休。
皇上给了越郡王一百块免死金牌,他在镇南王府住着,受到的宠爱和权利却不输给任何一位皇子,哪怕是杀人放火,皇上都会尽力护着他,她早该看出来了!
就凭着越郡王和她的积怨,她也不能让越郡王坐上太子之位,将来登临地位,相王,她,皇后,庆阳侯府只怕都会成为新皇的刀下亡魂!
皇位必须是四皇子的!
走出昭仁宫的太后,瞧见叶世瞻带着禁卫军在宫里行走,怒气当即又旺盛了三分,她就猜到皇上不会无缘无故把禁卫军统领的位置交给镇南王府,原来就是为了大皇子回宫做准备!
而此时此刻,叶世瞻心里才叫泛苦,自己妒忌羡慕恨了十几年的大哥,原来只是他的表哥,父王对侄儿的疼爱远远超过于他!
这一刻,叶世瞻都不知道该恨谁了,父王疼侄儿,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要了,何况只是偏疼他一些。
难怪父王只要大哥谋朝纂位,原来是为了夺回属于他的位置,他辛苦谋划了许久,如今全然成了一个笑话,镇南王府根本不需要谋逆,皇位迟早是镇南王府的囊中之物!
难怪镇南王府没有世子,只有越郡王,难怪父王告诫他不要和大哥争,他们不是一类人,原来大哥天生是君,他是臣!
叶世瞻紧握了握拳,眸底的恨意更甚,他没有忘记他还有一个大哥,楚沛!
父王把他换了大皇子,遗落到楚家,紧紧是这份愧疚,就足矣让父王立他做世子,还有大哥,顶替了楚沛享受了十几年的父爱,又和他是好兄弟,会不重用他吗?
叶世瞻苦涩一笑,无论他作何努力,都赢不了父王的心,镇南王世子的位置都不会属于他!
之前还打定主意,替父王逼宫,如今只怕那些将军也动摇了。
可不是,皇宫重地,皇上乃万民之主,手握生杀大权,一举一动都关系着臣子的仕途性命,几乎每位大臣在宫里头都有眼线。
像越郡王入住东宫这样的惊天消息,早就通过各种各样的渠道,飞鸽传书,下水道,泔水桶…传出宫外。
这一夜,沐浴的,睡下的,正要睡下的,正在宠幸小妾娇娘的,都熄了**之心,新一代储君,可关系着他们的仕途,关系着整个家族的兴衰荣辱!
越郡王的大皇子身份还没有确立,就先入主东宫了,皇上的心思昭然若揭啊!
文武百官苦笑不已,尤其是那些弹劾越郡王的,数次找文远帝要摘了他的郡王头衔,贬斥他,惩罚他的,都吓的满头大汗。
万一越郡王真的做了太子,将来做了皇上,他们还有好日子过吗?
可他们能跟镇南王府相抗衡吗?
想想越郡王身后的势力,镇南王府,信国公府,定远侯府,元府,楚府,容府,琉华公主府,桓府…
还有在水一方,和七大世家中的苏家和安家。
他手里更握着三千府兵,还有铁甲卫…太子之位不是他的还能是谁的?
这些曾经得罪过越郡王的文武大臣,怕被报复,被秋后算账,这些念头折磨的他们夜不能寐,是趁机保举越郡王做太子,还是趁机拉他下马?
保举他做太子只是锦上添花,若是趁机拉他下马…
那是拿鸡蛋碰石头。
他们没有忘记越郡王身后还有一个靠山,那就是文远帝!
让越郡王和小王爷住进东宫就是最好的证明!
想到这里,文武大臣的眼睛唰的一下亮了,是啊,同时住进东宫的可不只有越郡王一个。
想想小王爷,在水一方一半是他的,大越朝的煤矿是他的,越郡王是他爹,皇上是他祖父!
皇上春秋鼎盛,以前是疼爱越郡王,对他恩宠有加,可是自打小王爷出生后,越郡王的免死金牌被丢给了小王爷,最重要的是,小王爷是无缘大师的徒弟,越郡王不是,他的紫绳断了!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小王爷比越郡王更加合适做皇上啊!
小王爷年纪小,若是被当做皇储培养的话,绝对与他父亲的纨绔不同,皇上也可以高枕无忧。
对!就立小王爷为太子!
这一夜,书房内,灯烛彻夜亮着。
而东宫内,叶归越却是愁苦的眉头陇紧,抱着尘儿坐在那里,他跟前站着的是九皇子。
一会儿摇波浪鼓,一会儿读诗书,一会儿甩剑,一会儿学鸟叫…
平素不是吃了就是睡的尘儿破天荒的精神着,咯咯笑个不停。
九皇子累的直喘气,连连摇头摆手,“不行了,不行了,我累了,尘儿的精神太好了,你自己哄吧。”
叶归越扭头朝门口望去,“怎么奶娘还没来?!”
伺候的小公公忙道,“宫里好些年没有小皇子小公主了,没有奶娘,嬷嬷们听说小王爷身子不适,怕照顾不周,不是病了就是不小心崴了脚…。”
小公公说完,在心底补充了一句:今天崴脚的嬷嬷还真是多,这样明显,也不怕惹恼了郡王爷。
九皇子同情的看了眼叶归越,随即又同情自己了,为什么要自己陪住东宫。
他都快成耍猴的了!
那个猴还是他自己!
做鬼脸,翻跟斗,耍拳,吹口哨…
你倒是睡啊!
九皇子倒地不起。
临墨轩,知晚得知叶归越留宿皇宫的消息,猛然一怔,皇上拘留他了?
知晚知道他带着尘儿去做什么,可她没有想到会去了就不回来,他留下也就罢了,怎么还把尘儿给留下了。
不过,要说担心,知晚还真不担心,皇宫重地,要是让他们父子怎么样了,那可真就是个笑话了,皇上既然留下他们,自然要护他们万全。
一夜辗转反侧,直到眼皮打架才睡去。
第二天,朝堂上沸腾了。
每天掐着时间到的文武大臣足足早进宫了半个时辰,还把宫门给堵的个水榭不通。
在含元殿外,文武大臣交头接耳,议论的自然是越郡王是大皇子,东宫有主这件大事。
有跟皇上一模一样的胎记,世上没有那么多巧合的事,这几乎已经确定了越郡王就是大皇子。
现在的问题是到底立不立大皇子做太子?
信国公今日格外的精神抖擞,镇南王是他儿子,大皇子是他外孙。
整个京都除了皇上太子,还有谁比他更尊贵?
满朝文武见了他都得作揖问好,虽然镇南王是信国公之子的消息太震撼了,可镇南王府并没有人出来澄清,说明并非空穴来风。
左等右等,左顾右盼,才等到上朝的时辰。
一句皇上驾到,让哄闹的大殿喧哗声戛然而止,落针可闻。
高呼万岁之后,便是徐公公高呼,“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左相快人一步,请奏道,“臣听闻昨晚越郡王入住东宫,东宫乃皇储居所,等闲之人轻易不能靠近,白日又有流言越郡王乃十九年前夭折的大皇子,臣等已是一头雾水,还请皇上释疑。”
文远帝眸底露出一丝沉痛,“外面流言非虚,越儿确实乃朕之亲生骨肉,十九年前,朕震怒之下,要杀他泄愤,被镇南王所救,为了平息朕之愤怒,镇南王不惜牺牲世子,朕念及和镇南王多年的兄弟情义,叫徐安偷偷将世子抱离皇宫,却不想他流落楚府,让朕找了十九年。”
满朝文武唏嘘不已,竟然是镇南王用自己的儿子换了大皇子,也就是说镇南王和皇上都知道越郡王的真实身份是大皇子了?
难怪当年皇上执意要给越郡王换名字,将世换成了归,并赐字,敬之。RS( )
第二百零九章 米粥
皇上是要借此告诉王爷,他要认回大皇子,更要镇南王敬重大皇子呢,毕竟那会儿镇南王是真把越郡王当儿子,该打打,该骂骂,皇上劝一句,镇南王就直言,“本王管教自己的儿子,
无须皇上过问。”
难怪那时候皇上气的脸一阵青一阵白,被管教的那是他儿子!
皇上找了镇南王世子十九年,才找到,就迫不及待的想认回大皇子,看来皇上等这一天等太久了吧。
父子相认是天大的喜事,文武大臣不会傻到这时候去触皇上的眉头,血脉大事,即便是他们也不会马虎,更何况是皇家了。
等皇上心情不那么激动了,下面开始谈论正事了。
大皇子是皇长子,当年先皇后一案震惊朝野,皇上还没有剥夺她封号,她就自尽身亡了。
皇上那么多位皇子中,可没有哪一位比的上大皇子尊贵,太子之位是他的无疑。
可是,越郡王当太子,他们当真这样希望吗?越郡王当了皇上,绝对会将独断横行四个字表现的淋漓尽致,到时候他要是做了什么决定,谁要是敢反对,轻则打板子,重则被吊城门,再严重估计就是脑袋搬家的事了,那才是真正的离他三丈远都是猛虎之味。
可是谁提这事呢,他们可都惜命的很,一个个低着个脑袋,就是不吭声。
文远帝坐在那里。额头有些颤抖,越儿的君威似乎比他还要高不少,这些个老顽固。平时让他恨得牙根痒痒,现在却沉缩头乌龟了。
非得把你们的乌龟脑袋揪出来不可。
“杨御史,平时上朝,你话最多,今儿怎么了?”文远帝好整以暇的询问。
杨御史头皮麻烦,人家父子同心啊,“臣。咳,臣昨夜受了些。咳,些风寒,体力不济…。”
左右大臣纷纷侧目,眸底有鄙夷之色。亏得杨御史常以杨傲骨自称,一遇到越郡王就成杨软骨了。
文远帝轻叹了一声,“杨御史一直主张立嫡立长,如今大皇子归朝,朕还以为你会一力推举他做太子,却不想受了风寒,不过两句话还是可说的,不知道杨御史可反对朕立嫡长子做太子?”
嫡长子继承爵位,乃国之正统。谁都不可以置喙,除非嫡长子德行有亏,当不得皇储重任。
说到德行有亏。那些大臣心里那个猫挠啊,大皇子的德行那叫有亏吗?当众调戏了多少大家闺秀啊,便是太子也够废除他了。
正要说话呢,就听文远帝问兵部侍郎,“兵部可还缺饷银?”
大臣的嘴猛然闭上了,差点把在水一方给忘记了。镇南王才从在水一方拿了一百六十万两的军饷,那可是越郡王父子的私房钱。
毁家纾难的善举还抵不上调戏几个大家闺秀的过错么。再说了,时过境迁,那些大家闺秀也都嫁人的嫁人,定亲的定亲了,再揪着不放,没得叫人误以为是看中了越郡王大皇子的身份,有意把女儿送进宫呢。
只有相王,敢直言道,“皇上,越郡王就算是大皇子,可他这些年,对皇后的不敬重,对太后的蔑视,对众位大臣的威胁,京都上下人尽皆知越郡王是个纨绔子弟,皇上让他当个大将军都叫人惶惶不安,何况是太子之位?”
原本相王有一批忠实党,可是大皇子的地位太特别了,四皇子连越郡王都奈何不得,又怎么能奈何得了有了大皇子身份的越郡王?
明知道是必输之局势,还傻乎乎的凑上去,那是老寿星吃砒霜,找死。
这会儿相王说完,四下瞄瞄,却见那些大臣低着头,完全看不到他的使眼色,顿时气结,他们以为就凭这些年他们保举四皇子,大皇子会放过他们?
左相上前一步道,“皇上,臣觉得相王所言不乏道理,越郡王这些年确实无法无天了些,但自从他迎娶了郡王妃之后,已经大为改观了,皇上多加约束即可,不过越郡王当年系上紫绳,只戴了三天,说明他与帝位有缘,却薄的很,不如立越郡王之子做皇太孙?”
右相不赞同道,“哪有子在就立孙的道理,断断不可。”
要是大皇子过世,立大皇子之子做皇太孙还能服众,可现在越郡王活的好好,绝对不能饶过他,否则不是咒他早点死么?
左相扭头看着右相,眉头轻挑了下,“那依右相之言该当如何?”
右相撤了下嘴角,真是左狐狸,竟然把这麻烦问题踢给了他,不过他号称右狐狸,可不是白叫的,“皇上春秋正盛,立太子一事不急于这一时,既然郡王爷已经悔改了,也许会越变越好,皇上不妨多给他时间,当务之急该处理南舜北齐合力进攻之事,郡王爷跟随镇南王学了多年兵法,镇南王出征之前,保举郡王爷出征,臣以为不妨让郡王爷先建功立业,到时候立为太子也水到渠成。”
相王眸光闪了闪,建功立业是好,可是战场之上,刀枪无眼,要是伤了残了,便是毁容了,都无法继承大宝。
右相这番话说的滴水不漏,既把立储一事推了过去,又表示了支持越郡王,只是这会儿机会不合适,推迟些时日不迟。
可是有人觉得还是先立太子比较好,比如信国公,只听他道,“臣以为先立大皇子为太子,由太子领兵出征,更能鼓舞士气。”
文远帝看着信国公,有些头疼,这好像是他老丈人,与他还有些同病相怜,儿子难认啊!
这时候,镇南王一党活跃了,“皇上,信国公说的对,由太子领兵出征,士气鼓舞,取胜的把握更大。”
“臣请立大皇子为太子。”
“臣请立大皇子为太子。”
“臣请立大皇子为太子。”
哗啦啦,一半的大臣跪倒在地,请奏之声震耳欲聋。
文远帝看的甚是高兴,这也算是众望所归了,给徐公公使了个眼神,徐公公就双手捧着一道圣旨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