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能怪我?”安容憋屈道。
沈安溪揽着安容的胳膊,撒娇道,“我可没有怪你,我可是最有良心的,只是觉得以前的四姐姐好傻好骗好说话,虽然现在也很傻很好骗很好说话,可却不是谁都能骗的到你了。”
那一脸得意的神情,仿佛是在说:只有像我这么聪明的才能骗的到。
安容囧了。
却不得不承认,这一世武安侯府的名声比上一世差很多,受的苦最多的估计就老太太了。
前世多好啊,大夫人孝顺有加,温和贤良,怎么会是下作到去偷东西的人呢?
沈安芸更是乖巧懂事,老太太疼她宝贝她,给了她嫡出的身份和陪嫁,她出嫁和宣平侯世子相敬如宾,你侬我侬,羡煞多少人?
沈安姒是心大了些,不过大夫人雷霆手段将她嫁了人,她压根就没有让侯府名声受损。
哪像现在这样,一个比一个会闹?
沈安溪说的不错,以前她们那么乖巧听话,就是因为她好傻好骗好说话,都不用去烦祖母,就能从她这里得到了,这一世没有她给她们做垫脚石,一个个都摔的够惨。
怕安容想多了自责,沈安溪拉着她去看酒水。
那两大缸酒,比第一回的十几坛子还要多,要说这会儿两人最想的,绝对是沈安闵无疑了。
两人把锅里的酒水舀出来,又倒了差不多两小坛子酒水进去,刚盖上锅盖,外丫鬟敲门了,敲的是砰砰响。
“姑娘,有好事啊!”芍药迫不及待道。
沈安溪面上一乐,扭头对着紧闭的门,笑问道,“又有土豪送银票来吗?”
门外,芍药默。
手举在半空中,不知道要不要继续敲下去。
她也希望土豪荀少爷天天给姑娘送钱来啊,可是这次真的不是啊,她说不是,六姑娘会不会很失望?
门吱嘎一声打开,露出安容那张带着娇红绝美的脸庞,就连空气中都带了些酒香,像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一般。
“什么好事?”安容略微有些诧异的问。
芍药四下瞄瞄,确定无人才敢幸灾乐祸道,“大夫人跟二太太一样了,满脸红疹。”
安容微微一鄂,眸底写满了不可思议。
倒是她身后头的沈安溪诧异过后,撅着嘴,很是失望道,“就这事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呢。”
安容一听这话有些不对劲,转头看着沈安溪,清澈的眸底带着疑问。
ps:粉红票已经掉到第十了,每日三更还不够给力么,明天除夕,我考虑要不要歇息一天~\(≧▽≦)/~啦啦啦
第一百九十五章 揪疼
沈安溪轻耸肩膀,转身进厨房,笑道,“四姐姐,你忘记了,二婶儿中毒脸上长红疹了,那毒可是二婶儿代替我娘受的,我娘哪能坐视不理啊,找了药房管事,一通询问就让他招认了,确实有人要他在我娘的药里下毒,我娘没问是谁,只说,谁让他下的毒,原样下回去,三日之内,要是府里没个人中毒,他一家老小就等着被卖,所以…。”
所以药房管事怕了,为了一家老小,不得不往大夫人的汤药里下毒。
大夫人之前被气的吐血,最近一直在调理,药房每日都要送药去,所以下毒倒也方便。
安容嘴角微弧,还是三婶儿手段高,对那些人就要以牙还牙,若是安分依照家规办压根没法出气,查出来是大夫人又如何,人都被禁足了,管家权也被夺了,最多不过是罚抄家规女诫罢了,以大夫人的狡诈,或许根本就不能让她招认,想想当初偷她秘方时,不就百般狡辩。
还不如让他们狗咬狗去,用你自己的人向你下毒,让你哑口无言,连辩驳叫屈的机会都没有。
就算你知道是三婶儿又如何,三婶儿可没有明说是给大夫人下毒,不过是谁吩咐药房管事的害她,她让药房管事的还回去罢了,纯粹是礼尚往来。
安容敬佩三太太的手段,然而这会儿沉香院内,大夫人却是气的抓狂,乒里乓啷摔了一堆东西泄愤。
丫鬟端着托盘站在一旁,托盘里搁着药膏和药碗,那黑乎乎的药膏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息。
那碎茶盏片砸到脚腕,疼的丫鬟直皱眉头,却紧咬唇瓣。不敢闷哼出声,更不敢抬头看着大夫人满是红疹的脸,方才有个丫鬟露出惊恐的眼神,被大夫人一个巴掌打了,五个青红指印,还有指甲划过的痕迹,触目惊心。
可是丫鬟好奇。不看大夫人。她就不知道大夫人这会儿心里在想什么,万一用眼神示意她端药过去,她站着不动。那是找死。
丫鬟小心翼翼的抬眸,见到却是大夫人满是寒冰的眸底,带着一股嗜血杀意,丫鬟背脊一阵阵发凉。
三太太这回真的惹怒大夫人了。
大夫人管家权被夺。府里姑娘又出了事,老太太被气的吐血。大夫人心底是高兴的,二太太闪了腰,府里根本就没一个能管事的,没想到老太太让四姑娘管家。大夫人当时就气的嘴皮直哆嗦,要不是四姑娘,大夫人何至于会落到这般地步。说看她能把侯府管成什么样子!
没想到四姑娘一出手就把几个大管事的给办了,要知道那都是大夫人的心腹啊。大夫人心底的怒气再升一层。
后来三太太就回来了,一回来就接管了侯府。
三太太可不比四姑娘心软,一出手,就将那些心怀不轨的管事的给发卖了,无疑是断了大夫人几根肋骨。
大夫人原是想破坏喜宴的,可是这回来的官员实在是太多,她不敢下手,因为老太太最顾及侯府名声,要知道是她,这一次绝对会休她回门的。
她一直派人盯着喜宴,知道四姑娘准备了药包要送给老太太她们,大夫人就吩咐丫鬟去告诉药房管事的一声,本来计划天衣无缝,药包到了三太太手里,谁想碰到二太太那个爱拈酸吃醋的倒霉蛋,替三太太遭了一回罪。
更没想到三太太会咽不下这口气,逼迫厨房管事给大夫人下毒,瞧大夫人的样子,这口气她是咽不下去了。
可是咽不下去又能如何,出不了沉香院,能把三太太怎么样?
大夫人紧紧的抓着紫檀木雕花铜镜,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目光落到镜子里自己身后那烧的正旺的炭炉上,嘴角划过一丝冷笑。
“拿药来,”大夫人心平气和的吩咐道。
丫鬟有一瞬间的错愕,大夫人不生气了?
这不可能。
东苑,二太太躺在床上,对着妆花镜左瞄右看,红疹又消退了不少,她心情也好了很多。
准确的说,是听到大夫人也长了红疹,她心情才好的,唯一郁闷的是,三太太没有起,自己替她遭了回罪,她怎么就没长呢!
丫鬟站在一旁,笑道,“听丫鬟说,大夫人脸上长的红疹密密麻麻的,还肿了起来,可比太太前儿严重的多。”
二太太听了,重重的冷哼一声,“那是她活该!也不看看自己,都被禁闭在沉香院了,也失了老太太的心,还想害人,活该!”
害人就害人,知道药包到了她的手里,也不知道提醒一声,哪怕使个眼色,她怎么也会还回去的,结果眼睁睁的就看着她遭了罪,这口恶气,二太太心里能舒坦了才怪呢。
二太太坐在那里,琢磨着怎么也要让三太太也起红疹,这样大家才一样,不过转头一想,以大夫人的心性手段,三太太能讨到好处才怪呢,她乐得瞧好戏。
松鹤院内,老太太也听闻了大夫人脸上起红疹的事,老太太只皱了皱眉头,一句话也没说。
对于自己挑选的三儿媳妇,她知道,不惹她,万事都好,惹到她,这口气横竖也要出了的,便是她说情也没有用,何况她都没打算说情。
大夫人确实该给些教训,都禁足了,还那么不安分。
玲珑苑,厨房。
安容和沈安溪还在忙活酒水提纯,从午时一直忙起,几近日落方才弄好,累的两人直叫委屈。
出了厨房,看着天边绚烂的云霞,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尤其是沈安溪,揉着脖子肩膀,一脸憋闷道,“四姐姐,下次大伯父还使唤我们提纯酒水,咱们就装病吧,不然再弄一次,估计就真病了。”
安容努着鼻子,重重的点头,“绝对没有下次了,酒坊即将开张,还不能等几日再喝么?”
沈安溪点点头,笑道,“二哥最会偷懒了,借口大哥一定要他去琼山书院,就把置买酒坊的事丢给了爹爹,也不知道谈妥了没有,我回去看看。”
沈安闵原不打算去琼山书院的,可是一想到不去的话,就得独自一个人去买酒楼,他心里更没有底,所以果断去了琼山书院,麻烦棘手的事丢给了他爹,这绝对是亲儿子。
沈安溪走后,安容吩咐小厮把酒水送前院去,海棠也跟去,府里事多,居心叵测的人更多,这酒水又是送进宫的,务必保证安全无虞才行。
等弄好这些,安容迈步进玲珑阁。
上楼的时候,安容眉头皱了一下,觉的小腹隐隐有些坠胀,腰还特别的酸。
芍药跟在一旁,担忧的看着她,问道,“姑娘怎么了?”
安容摆摆手,“可能是累着了,不碍事,有回信没有?”
最后一句,安容问的有些小声,脸颊还有抹红晕,她不应该期盼一个男子的回信。
芍药轻摇了摇头。
嘴角轻撅,心中对荀止有些怨念,姑娘回信都好半天了,怎么就没回信送来呢,姑娘都等着急了!
安容略微有些失望。
待她上楼,沐浴用水都准备好了,也放了药材,安容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热水澡。
起来时,晚饭也摆好了。
用过饭后,安容在屋子里溜了会儿食,便去书桌那儿看了会儿书。
看着看着就走了神。
秋菊、冬梅频频张望过来,眸底带着纳闷疑惑之色。
芍药站在一旁,帮着研磨,瞧了两人这样神情就不大高兴了,姑娘走神,你们有什么好奇的,指不定心里又在想什么坏主意!
芍药眼珠子一转,凑到安容耳边嘀咕了两句,安容眉头轻皱了两下,随即嘴角弧起一抹淡笑。
提笔沾墨,安容唰唰唰写下几个药名,递给芍药。
芍药笑的合不拢嘴,小心翼翼的吹干墨迹,小心叠好,在秋菊、冬梅注视下,塞怀里去了。
夜,温凉沉厚。
安容才打了个哈欠,丫鬟就催她早些歇息,安容也扛不住了,起身朝床榻走去。
忽然,肚子又轻疼了一下。
安容眉头皱紧,再细细感触时,好像方才那是错觉一般。
安容无奈轻笑,她可能是真累了,需要好好歇息一番了。
今晚是芍药值夜,待安容睡下后,几个丫鬟就都下了楼,芍药临睡前,还抱着她的梳妆匣,傻傻的笑了好一会儿。
那梳妆匣里放着的是那天她从李将军府戴回来的头饰,她怕有那心怀叵测的人害她,所以央求安容给了她一把小锁,把头饰锁在柜子里,放楼上藏着。
每天她都要看上一两遍才放心。
对此,安容除了无奈轻笑,也没别的表情了。
本来很困乏的安容,上了床之后,愣是睡不着了,倒是芍药的呼噜声早早的就传了来,绵长、匀厚,让安容着实羡慕了一会儿。
安容在给自己把脉,她怎么会无缘无故肚子一会儿一会儿胀疼呢,这不应该啊。
她往有人给她下毒上想,可是今天她一直和沈安溪在一起,要是下毒的话,不应该只有她一个人觉得疼。
还没等安容把好脉,她一张脸就涨成了紫色,双眉陇紧,身子揪疼成了一团。
安容想喊人,可是还没等她喊出口,她清晰的感觉到,两腿之间有一股热流流窜过。
安容哭笑不得。
ps:下一章之后,楠竹正式帮女主了o(n_n)o哈哈~
第一百九十六章 烧死
前世真是离自己太久了,久到有些事都淡忘了,忘了前世的她会痛经!
半年前,她来了初潮。
之后,再没有来过。
也是这个冬天,她来了第二次葵水。
是不是今天,安容已经不记得了,她只知道现在她肚子很疼。
安容唤了两声,睡的很熟,做着美梦的芍药压根就没有听见她的轻唤。
安容咬了咬唇瓣,她想起前世初潮来的时候,闹的整个内院都知道她长大了,羞愧的她几天都没有出屋子。
这会儿夜深了,安容不想自己肚子疼的事惊动老太太,连芍药她都不想惊动,可是衣服脏了,不换下来,她今晚是不用睡了。
安容咬了咬牙,掀开被子起床。
屋子里炭炉烧的暖暖的,安容披了件衣裳,就朝屏风后走去,那里有铜盆和热水。
安容刚要退下亵裤,这才发觉没有准备卫生棉。
前世用惯了卫生棉,再用现在的,她用不习惯,更从心底里排斥。
安容想了想,去拿了两块干净的棉帕来。
褪下亵裤和绣着小兰花的内裤,安容用纱巾沾了热水,才拧干。
忽然,窗户吱嘎一声响,一阵冷风蹿了进来,冻的安容一阵哆嗦。
安容再睁开眼睛时,眼前赫然站在一个挺拔的身影,呆呆的看着她。
闪烁的烛光下,那雪青色的面具是那么的耀眼,还带了一丝神秘莫测的气息。
“啊!”安容先是一怔,反应过来自己下身身无寸缕时,她脸红脖子粗。想也不想,就惊叫出了声。
这声惊叫,有些歇斯底里,带着愤怒、委屈、羞涩。
正做着美梦的芍药,直接被吓醒了,她听见砰的一声响,瞌睡虫顿时吓没了。
赶紧掀了被子去床上看一眼。没有看到安容的人。才去屏风后,瞧见安容裹着衣裳蹲在地上,芍药有些懵怔。
觉察屋子里有些冷。
芍药才发觉窗户开着。她饶步过去关窗户,却发现地上有几十张花笺,精美绝伦。
芍药就更不解了,回头看着安容。“姑娘,你没事吧?”
安容蹲在地上。死死的咬着唇瓣,她想死了算了。
她为什么要今天来葵水!
他为什么要今晚来玲珑阁!
她好想掐死他!
安容眼泪巴拉巴拉的往下掉。
芍药不知道安容在哭,她心底怕的要死,这大晚上的。姑娘不在床上睡觉,却蹲在地上,死都不起来。怎么觉得渗的慌,不会又遇到鬼了吧?
听到安容带着抽泣的呼吸。芍药眼珠子瞪圆,要蹲下问安容怎么了,才发觉放在地上的裤子上有血迹。
芍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还以为多大点事呢,不就是来葵水了吗,芍药笑道,“姑娘,这是好事呢,说明姑娘又长大了一些。”
安容哭的更凶了。
屏风外,有好些脚步声传来。
喻妈妈迈步过来,眉头皱的紧紧的,低声问芍药道,“姑娘怎么了?”
芍药捂嘴笑,“还是跟之前一样,姑娘被自己的葵水给吓哭了。”
芍药还记得半年前,姑娘第一次来初潮的时候,吓的脸色苍白,还以为自己要不久于人世,哭的那个惨啊,着实被她们笑了一回,没想到半年过去了,姑娘又这样了。
喻妈妈听了心一松,笑对身后的秋菊几个道,“没事了,你们下去歇着吧。”
秋菊、冬梅打着哈欠,甚是无语,姑娘胆子可真是小。
安容蹲在地上,眼泪都不知道流了多少了,也没有否认芍药的话,她能说自己屋子里刚刚进来了一个极其讨厌的人吗?!
让喻妈妈和芍药出去,安容很迅速的穿好裤子,抹干眼泪。
迈过屏风,安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明天我要喝鸽子汤,把小七小九给我炖了!”
说话声有些咬牙切齿。
芍药懵了。
喻妈妈有些怔住,姑娘不是很喜欢小七小九吗,就算要喝鸽子汤,府里又不是没了,怎么就非得吃小七小九啊?
芍药刚要问为什么,却听到楼下传来秋菊的惊呼声。
“姑娘,不好了,府里着火了!”秋菊噔噔噔的上楼,扯着嗓子喊。
安容心一惊。
喻妈妈便迫不及待的问,“好好的府里怎么会着火,哪里着火了?”
秋菊轻摇了摇头,“奴婢也不知道,瞧方向,像是西苑。”
喻妈妈望了安容一眼,赶紧去回廊上,眼前是滔天的大火,将整个夜色照的如同白昼。
“是西苑,姑娘,是西苑着了大火,”喻妈妈大叫道。
与之遥相呼应的是远处丫鬟婆子的惊叫声:走水了!
安容看着那漫天的火势,心揪成了一团,迈步就要下楼,芍药拿了大红斗篷帮安容盖着。
喻妈妈拦下安容,不要她去,安容双目赤红,她一定要去。
喻妈妈没辄,可是来葵水时,切忌冻着,安容要是不穿戴暖和了,她死也不让开路。
安容胡乱的由着丫鬟帮着她穿衣,三千青丝只用天蓝色锦绳绑着,披着斗篷,噔噔噔的就下了楼。
西苑大火,整个侯府都惊动了。
老太太听说被烧掉的是西苑正屋,当即就晕死了过去。
安容赶到西苑的时候,整个西苑都被大火包围着,火势漫天,丫鬟婆子的泼水,压根就起不了什么作用。
安容能听到屋子里有丫鬟的惨叫救命声,她的心都揪成了一团。
尤其是一旁还有丫鬟婆子在喊,三太太还在里面。
安容觉得自己都快窒息了,被烧的是正屋,那是三婶儿的屋子!
这么晚,三婶儿不在屋子里睡觉。她能在哪儿!
“快去救三婶儿!”安容扯着嗓子喊。
拎着水桶路过的婆子摇头道,“四姑娘,火势太大了,根本就进不去,三太太怕是…。”
婆子不敢说三太太怕是已经归天了,见安容的脸色唰白,赶紧去拎水救火。
安容双眼滞住。漫天的大火渐渐的模糊。
最后。安容倒在了芍药的肩膀上,再无所知。
待安容醒来时,她已经在自己的玲珑阁了。睁开眼睛,第一眼瞧见的是柳大夫,安容还微微一愣。
随即又想起那场大火,和歇斯底里的救命声。安容鼻子一酸,眼泪就流了出来。
海棠在一旁。赶紧道,“姑娘,你别哭,三太太没事。”
安容起先没听见。海棠又说了一句,安容抬眸看着她,晶莹的泪珠挂在睫毛上。欲落不落。
“三婶儿真的没事?”安容轻声问道,她不敢相信。
海棠点点头。
芍药受不了海棠那闷葫芦嘴。巴拉巴拉倒豆子道,“起先大家都觉得三太太葬身火海了,六姑娘和姑娘一样都哭晕了,没想到在不远处,三太太和丫鬟必兰晕倒在假山旁,衣裳有些烧坏了,但是人没事。”
安容忙擦干眼泪,“西苑如何了?”
芍药摇摇头,“西苑正院成炭火了,丫鬟烧死了七八个,东西也都没了。”
芍药想不明白,三太太和必兰怎么就逃出了火海呢,听丫鬟婆子说,三太太的屋子火势是最大的,别的地方好歹有炭,三太太的屋子都成了灰。
安容听说丫鬟烧死了七八个,心底微痛,但是想到三婶儿没死,她心底又好受了很多。
柳大夫站起身来道,“四姑娘是悲痛欲绝,加上劳累才会晕厥,方才我瞧过了,四姑娘配置的祛疲劳的药很有效,对身子大有裨益,只是这几日还是不要用了,我给你开几副调理身子的药,歇养几天就无碍了。”
柳大夫是笑着说完的,安容一张脸红成了晚霞。
海棠领着柳大夫去写了药方,然后送他下楼。
安容掀开被子要下床,喻妈妈拦了她,但是拦不住。
松鹤院,老太太勃然大怒。
桌子拍的砰砰之响,老太太气的手都在颤抖,“你再说一遍,西苑是怎么着火的?!”
三老爷站在下面,一脸憔悴道,“是火油,正堂、内屋都被人洒了火油,一把火烧没了。”
老太太气的喘不过,“我是问你哪来的火油?!”
三老爷摇摇头。
他不知道。
侯爷在一旁劝慰老太太道,“娘,你先别急,三弟妹她们都没事,守院的婆子根本就没有瞧见有人拎着火油进正院,而且能一把火烧掉西苑正院,要的火油绝对不止一桶两桶…。”
守院婆子自己的女儿都被火给烧死了,她不可能替人隐瞒。
老太太双目赤红。
“堂堂侯府西苑,就这样被人一把火给烧了,只知道是有人泼了火油,放了火,却不知道是谁,你这个侯爷是怎么当的?!你这个西苑正主怎么当的?!”老太太气的把手里的佛珠给砸了出去,直接砸在了三老爷身上。
一想到三太太差点就被人烧死了,老太太就一肚子火气,不吐不快。
三老爷何尝不是,他昨儿下午帮儿子去买酒坊,回来去了趟琥珀苑,心情不错的他,跑去外书房和侯爷喝酒去了。
两人多喝了些酒,就趴桌子上睡着了,要不是下人急急忙来禀告,西苑着火了,他估计得早上才醒。
看着西苑成了一堆炭火,冒着刺鼻的烟灰,要不是被侯爷拦着,三老爷都冲进去了,想把三太太挖出来。
第一百九十七章 损失
怕三老爷发狂,侯爷一把将他打晕了,醒来时,他见到的是三太太和沈安溪。
两人眼眶通红,抱着他哭的肝肠寸断,三老爷还以为三太太已经死了,一个大男子竟然哭了。
三老爷想到嫡妻差点被烧死,他就愤怒的想杀人,可是是谁放的火,他不知道。
查了半天,也只知道有人泼了火油。
最近侯府事忙,也不知道是谁趁乱将火油弄进了府,而且对三房下手。
三老爷才回来,离京两年的他,压根就没得罪过什么人,三太太就更是了,她都两年多没有和京都贵夫人交流了,就最近几天,也是忙的脚不沾地,和谁都只来得及说三两句话啊。
没道理有人要害她,而且最重要的是,西苑里里外外都是她的心腹丫鬟婆子,都是从任上带回来的,被人收买的可能性极小。
而且有好些不是被烧死就是烧伤,显然不是西苑的人所为。
不管三老爷说什么,老太太就一句话,不查出谁是纵火者,他就别认她做娘!
侯爷和三老爷连连称是,便是没有老太太吩咐,这口窝囊气,两人也忍不下去。
安容站在屏风处,听着屋子里说话声,眉头轻陇,清秀绝美的脸庞上闪过一抹寒意。
前世,三叔三婶儿虽然没在京都,在三叔倒霉之前,可以说的上是顺风顺水,在京都人缘也是极好,三婶儿更是没有和谁红过脸,这一次回来,怎么可能有人会下毒手害她。而且是放火!
安容忍不住往大夫人身上想,内院,除了老太太,只有她有那个本事悄无声息的买通人手去放火油烧院子。
而且昨儿白天,三太太才以牙还牙让大夫人脸上长满红疹,前世无冤无仇,她都害的三房家破人亡。何况今生还结了仇怨。
安容一想到昨天那场大火。她就忍不住心愧难安,她只是不忍心三叔受难,三房没落。没想到这才短短数日,已经连累三房遭了两回难了。
冰雹之灾,马车差点翻下山崖。
昨儿,三太太险些被人烧死。
这些都是前世没有过的事。
安容心中有些恐慌。
她怕自己好心办坏事。这个世上充满了太多的未知,不会因为她是重生。就格外的关照她。
这一世,已经和上一世天差地别了。
安容捏紧拳头,她以为自己能护她们周全,可事实呢。遇到这些苦难时,她根本就无能为力。
这一刻,安容想拔掉侯府那些祸害。
不再是阻止她们犯错。不给她们机会犯错,有些人。你不斩草除根,她迟早会春风吹又生。
安容心底第一次有了杀人的想法,这个想法才冒出来,她便觉察到手腕有一股刺疼。
安容微怔。
低头去看手腕,她发觉木镯大了一分,明明刺疼,木镯却变大了,好像用力能拽下来一般。
安容心上一喜,赶紧试了试,可惜还是不行。
安容有些失望。
对着木镯有些发呆,世上居然有木镯能变大变小。
当初那么小的镯子能戴手腕上去,今儿又变大了,太神奇了。
要是再大一些,估计就能弄下来了,她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安容在走神,却没发现三老爷走了过来。
三老爷瞧见安容,脸色有些苍白,尤其是听丫鬟说她夜里赶去西苑,瞧见漫天火势,悲痛欲绝的晕了。
三老爷拍了拍安容的脑袋,轻叹道,“你三婶儿没事了,只是虚惊一场,倒是老太太昨儿怕是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