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息怒,臣妾知错了,”皇后委屈道。
“滚!”皇上疼醒过来,脾气前所未有的大。
“父皇,”寿宁公主吓着了。
“你也一样!”皇上冷道。
苏锦走过去,一把将镊子抢了过来。
“这样的粗活,不适合公主干,公主还是回去舞文弄墨抄宫规吧,”苏锦把玩着镊子道。
寿宁公主死死的咬着唇瓣,眼底含着泪向皇上控诉不公,指着苏锦道,“凭什么她就可以?!”
苏锦哂笑,“就凭这线是我缝的。”
寿宁公主,“…!!!”

第二百五十一章 分量

她缝的线,她来拆,理所应当。
这蠢公主就不知道动脑子想想,周院正就在一旁站着,要不是非她不可,周院正身为太医院之首,能袖手旁观吗?
她爹是天子。
她爹的身体叫龙体。
一人之身,系天下安危。
是随便谁都能碰的吗?
只顾着和她赌气,硬生生的让自己个的亲爹白疼了一遭。
不过她倒是公平的很。
坑完了爹之后,紧接着坑娘。
苏锦不知道,她顺序弄错了,寿宁公主是坑娘之后再坑爹的。
丢下一句,苏锦就帮皇上拆线了。
可怜皇上挨了一掌晕过去,不好开口再晕一回了。
偏谢景宸又没眼色再补一掌。
嗯。
他不是没眼色,他是故意的。
不让皇上多疼疼,他就不知道寿宁公主有多能逞强。
周院正站在一旁,都快站成柱子了。
看着寿宁公主怒气冲冲的离开,周院正不知道说什么好。
寿宁公主是皇后所出嫡公主,娇生惯养,众星捧月,颇受太后疼爱,在宫里没人敢惹。
顺遂了十五年,没想到碰到镇国公府大少奶奶就开始接连吃瘪。
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苏锦轻手轻脚帮皇上把线拆掉。
还剩最后一根的时候,太后来了。
在皇宫里,太后是皇后的靠山。
皇后搞不定的时候,太后就会出马。
皇后怪苏锦给皇上拆线。
太后升级了——
她怪苏锦给皇上缝线。
当然了,就缝线这样的操作,连周院正一时间都接受不了,何况是太后她们。
但线都要拆掉了,现在再来追究是不是太晚了?
太后走过来,福公公给太后请安。
“见过太后。”
皇后被对着太后,压抑着怒气道,“有什么话等拆完线再说。”
简简单单的拆线,一再的起波折,皇上已经忍无可忍了。
苏锦麻溜的把最后的线拆掉,再拿药膏帮皇上涂上,继续裹上绸缎。
苏锦做好她该做的部分,福公公伺候皇上穿好亵衣。
皇上转身看着太后道,“太后怎么来了?”
太后蹙眉道,“哀家刚刚才知道皇上后背上的伤是镇国公府大少奶奶帮着包扎的,莫非她所谓的又救了皇上一命,就是因为帮皇上把伤口缝了起来?”
太后眼神凌厉,气势咄咄逼人。
苏锦觉得太后是日子过得太无聊了。
皇上又不是傻子。
她做的事能不能称之为救命,皇上心里还能不清楚,需要她来提醒?
苏锦没说话。
皇上望着太后道,“太后怒气冲冲的赶来,到底想说什么?”
“哀家希望皇上能爱惜点自己的身子,不要任人胡作非为!”太后脸色不善。
“…。”
苏锦对号入座了。
太后明摆着是在怪皇上太宠着她了。
她给皇上缝针那是缝着玩的。
拜托!
她没有那么凶残的癖好好吗!
外面,一小公公走进来,道,“皇上,冀北侯回京了,就在殿外。”
总算有件让皇上高兴的事了。
“快请他进来,”皇上道。
福公公亲自出去请冀北侯。
要知道福公公肩膀上还有伤,虽然也好差不多了,但他是皇上身边的红人。
皇上说请冀北侯,福公公亲自去请,足见冀北侯在皇上心目中的分量了。
冀北侯走进来,给皇上请安。
“免礼,”皇上道。
“谢皇上。”
冀北侯直起身子。
皇上问道,“边关情况如何?”
冀北侯望着皇上,道,“皇上放心,边关有镇国公和谢大将军镇守,皇上可高枕无忧,何况现在多了一支飞虎军相助,更是如虎添翼。”
“这场战打不了多久,漠北就会投降求和。”
冀北侯自信十足。
但皇上眉头皱了起来。
东乡侯把自己的土匪军取名叫飞虎军也就罢了。
冀北侯怎么也跟着这么叫?
“老侯爷不反对东乡侯的苏家军叫飞虎军?”皇上问道。
冀北侯笑了一声,道,“臣反对也没有用,边关已经这么叫开了,飞虎军骁勇善战,不止臣,连镇国公都折服。”
“臣在边关待那么久,飞虎军还没打过败仗。”
这话从别人口中说出来,皇上不会信。
可冀北侯说的,皇上不得不信。
东乡侯手底下那群霸道不讲理的土匪军竟有这等本事?
而且最重要的是——
东乡侯人在京都。
他并没有带兵打仗。
都说群龙无首,犹如一盘散沙,怎么会?
“东乡侯离开边关之前,飞虎军帮着把丢失的城池夺了回来,他没向皇上讨赏?”冀北侯笑道。
皇上,“…。”
皇上望向苏锦。
苏锦没说话。
因为她并不知道啊。
杏儿见皇上一直望着,自家姑娘又不说话,她就着急了,憋不住道,“皇上,你别急,我家侯爷肯定是想攒一个大功劳再一起讨赏。”
皇上,“…。”
苏锦,“…。”
皇上一脸黑线。
听这土匪小丫鬟的话,好像他巴不得东乡侯赶紧讨赏似的。
苏锦他们没走。
太后就坐在一旁喝茶。
虽然后宫不得干政,但边关的捷报听听无妨。
冀北侯把他知道的边关之事一五一十的禀告皇上,言语间对飞虎军多有赞美,当然夸赞的更多的还是东乡侯和苏锦,还有谢景宸。
因为他们送的家书和药,东乡侯才快马加鞭赶到军营,救了谢大将军一命。
而且被救的还不止谢大将军,还有无数的将士。
苏锦的金疮药效果极好,尤其是包扎的方式令人叹为观止。
这里要划重点了。
苏锦知道边关打仗有多凶残,那是刀兵相见,血肉相搏,止血药是最最最需要的。
苏锦就把她知道的止血方法一并写了下来。
其中一个就是缝合伤口。
以前伤口太深,救不回来的人,用了这样的方法和苏锦的金疮药,活下来的几率多了七成。
只是两张方子,少说也救了至少上千的将士。
功劳之大——
从太后铁青的脸色就足见一斑了。
皇上也是个妙人,望着太后道,“皇后赏赐镇国公府大少奶奶,出了纰漏,这会儿正在反省,朕还有朝务急于处理,就有劳太后替朕奖赏镇国公府大少奶奶了。”
苏锦,“…。”
谢景宸,“…。”

第二百五十二章 听说

太后脸青的就跟中了剧毒一般。
苏锦嘴角抽抽。
没看出来皇上也这么欠揍。
火上浇油的本事一点都不比她爹差。
苏锦有点怀疑皇上和她爹东乡侯是不是臭味相投,相惺相惜,相见恨晚。
不过——
她喜欢。
太后怒气冲冲的赶来,不就是责怪她没把龙体当回事么。
现在冀北侯替她请功,责怪的话太后肯定说不出来了。
但太后一把年纪了,不能让她白跑一趟,正好给清闲的太后找点事做。
皇上英明啊!
太后气的嘴皮都在颤抖。
半晌之后,才从牙缝中蹦出来一个字。
“好!”
李嬷嬷扶着太后离开。
周院正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
他也算是有幸见证了镇国公府大少奶奶的凶残了。
她明明什么也没做。
皇后和寿宁公主就挨罚了。
太后怒气冲冲的赶来替皇后出气,她都没说话,太后就败退了。
不止是败退,还要替皇上奖赏她。
愣神的功夫,皇上摆手道,“退下吧。”
周院正,“…。”
周院正赶紧拎了药箱子退下。
皇上给冀北侯赐座,又望着苏锦和谢景宸道,“你们先回去吧。”
苏锦回头望着杏儿,“药膏。”
杏儿扒拉腰间跨包,拿出一瓶子药膏递给苏锦。
苏锦递给皇上道,“这是祛伤疤的药膏,两天后,皇上涂在伤口处,就不会留疤了。”
皇上怔了一瞬,伸手接过药膏。
苏锦准备退下了。
谢景宸上前一步,道,“有件事,臣要和皇上商议下。”
“什么事?”皇上一脸狐疑。
谢景宸回头看了一眼。
福公公会意,赶紧把殿内小公公都轰出去。
等人都退下了,谢景宸才道,“这些年,皇上一直记挂崇老国公中毒一事,如今我的毒已经解了,或许内子也能解崇老国公之毒。”
崇老国公是崇老国公。
崇国公是崇国公。
大家从来没有混为一谈过。
皇上眉头微蹙。
这件事他不是没想过。
但是帮谢景宸解毒的是苏锦,是东乡侯的女儿。
东乡侯连人家崇国公府祖宅都霸占了,让东乡侯的女儿去给崇老国公解毒…
崇老国公一身傲骨,必不会答应。
再者崇老国公是受人恩惠,会涌泉相报的性子…
东乡侯是睚眦必报。
皇上就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这要换一个人,皇上早派去了。
冀北侯见皇上左右为难,虽然心底对苏锦会医术的事很诧异,但谢大少爷的毒解了,足以说明她医术高超。
“皇上,还是让镇国公府大少奶奶去给崇老国公看看吧,”冀北侯道。
“老侯爷觉得这样做妥当?”皇上道。
冀北侯轻点了下头。
“如果皇上觉得以东乡侯之女的身份去不合适,不妨哪天打扮成丫鬟或者小厮,随我前去,”冀北侯道。
冀北侯也经常去探望崇老国公。
他去见崇老国公,崇国公不会怀疑什么。
这样算是都顾及到了。
“也好,”皇上道。
事情就这样安排了。
谢景宸和苏锦告退。
出了太和殿,四下无人,苏锦望着谢景宸道,“皇上似乎很信任冀北侯?”
谢景宸点头。
“如果说朝堂上还有谁是崇国公不敢动的,只有冀北侯了,”谢景宸道。
“是因为冀北侯府二老爷?”苏锦道。
“不只是因为他,还因为云妃,”谢景宸道。
苏锦知道云妃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
而且已经过世十五年了。
但她还正不知道云妃和冀北侯是什么关系。
提起这事的人少之又少,无从得知。
谢景宸道,“云妃是冀北侯胞妹之女,据说从八岁起,就住在冀北侯府,她是从冀北侯府嫁进宫的。”
“云妃视冀北侯如生父,皇上自然拿冀北侯当岳父看待。”
说到这里,杏儿就忍不住说话了,“听说皇上第一次挨揍,就是因为被冀北侯府二老爷误会他调戏云妃娘娘,被冀北侯府二老爷揍的鼻青脸肿。”
苏锦,“…。”
谢景宸,“…。”
“这事你听谁说的?”苏锦黑线道。
“夫人说的啊,是我扒门上偷听到的,”杏儿道。
“…。”
苏锦一脸黑线。
这丫鬟的听说,是正儿八经的听说啊。
“偷听不挨打吗?”苏锦道。
“不挨啊,夫人说过,要是侯爷不想谁偷听,都够他死几个来回了,”杏儿道。
苏锦,“…。”
杏儿详细的说了一下偷听的过程。
嗯。
和苏锦嫁人有关。
东乡侯说冀北侯府两位少爷不错。
唐氏笑道,“当年的冀北侯府二少爷可是连当今皇上都揍了,不知道如今的冀北侯府少爷有没有这份胆识。”
杏儿就听到这么多,她全部告诉了苏锦。
苏锦按捺不住好奇问唐氏。
唐氏就把这件事告诉了她们。
只是苏锦不记得了,杏儿还记得。
苏锦望着谢景宸,“你知道这事吗?”
谢景宸摇头。
他不知道。
他一直觉得唐氏和东乡侯不简单。
他们知道不少的隐秘。
青云山距离京都几百里,这些事应该传不到青云山去才对。
再者皇上登基这么多年,这么丢人的事,没人敢泄密,唐氏又是如何得知的?
苏锦没想那么多,笑道,“那皇上第二次挨打呢?”
她只是随口一问,毕竟皇上以前是皇子。
皇子挨打,非同小可。
一回已经叫人震惊了,何况是二回。
谁想到还真挨过第二回。
“好像也是冀北侯府二老爷打的,”杏儿道。
“…。”
“为什么?”苏锦好奇道。
杏儿摇头如拨浪鼓。
“不知道,姑娘问夫人的时候,正好侯爷进来了。”
“侯爷说夫人说这事,他就有点控制不住想揍皇上了,夫人怕侯爷真揍皇上,就没敢说了,”杏儿惋惜道。
这种听八卦听一半的滋味真不好受。
要不是怕死,她都有点想问皇上了。
“姑娘还问有没有第三回,”杏儿道。
“夫人说她只听说过这两回,侯爷说迟早有第三回,”杏儿小声道。
杏儿有点同情皇上。
她家侯爷想揍他,那是肯定会揍到的,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也不知道她告诉侯爷,姑娘把皇上扎了五十多针能不能让侯爷高兴,然后打消这个念头。

第二百五十三章 稀奇

太和殿内。
皇上和冀北侯聊边关的事。
聊的越多,皇上就越觉得哪里不大对劲。
因为冀北侯说的这些事,皇上一件都不知道。
就算他这些天卧病在床,这些战报也该送给他知道才是。
“消息怎么没传回宫?”皇上问福公公道。
福公公,“…。”
皇上。
您别看奴才啊。
我一整天都跟着你,寸步不离,这些事我不知道啊。
难道是崇国公瞒下了?
一定是这样!
他真是胆子肥,这些事又不是他想瞒就能瞒的住的。
不过能瞒着,让皇上少信任点东乡侯也不是不可能。
福公公心底猜测。
然后——
他就觉得自己还是太嫩了。
事情完全就不是他想的那样。
冀北侯道,“监军胳膊腿都断了,写不了战报了。”
皇上,“…。”
福公公,“…。”
“怎么断的?”皇上问道。
监军是崇国公的人。
说白了就是崇国公派去看着镇国公府的。
在镇国公面前,监军不敢太放肆,但镇国公也不会把他怎么样。
监军一般不会上战场,最多在城门上观战,怎么会胳膊腿都端了?
“被飞虎军打断的,”冀北侯笑道。
皇上,“…。”
福公公,“…。”
果然。
又是和东乡侯有关。
别人干不出来这么凶残的事。
冀北侯道,“镇国公给飞虎军单独安排任务,监军不同意,被飞虎军揍了一顿。”
当时,只是揍的下不来床,也没有多严重。
可监军不知反省,还变本加厉。
飞虎军立功,监军不知道写奏折回京替飞虎军请功。
一般功劳后,皇上都会赏赐,至少口头上的夸奖会有。
迟迟没有赏赐送到军营,飞虎军就猜到监军压根就没把他们打胜仗的事禀告朝廷。
这样的监军要来何用?
一通暴揍。
乱拳乱脚之间,没掌握好力道,把人胳膊断腿都给踹断了。
监军在军营也有一部分势力,但那点势力在飞虎军面前有点不够瞧了,人家是八千人,个个凶猛无比,哪是寻常将士能比的?
别的不说,就那八十八名将士组成的“飞鹰卫”,锣鼓一响,八十八支箭一齐射中靶心。
百步穿杨。
那种震撼,冀北侯现在想起来亦觉得心潮澎湃。
八十八名飞鹰卫靠着一支箭征服了十万大军,让人承认了“飞虎军”三个字。
皇上扶额。
不知道该不该生气。
监军虽然是崇国公的人,却是他派去的。
就这么把监军给揍的生活不能自理了,这是在蔑视他这个皇上。
可偏偏他又觉得大快人心。
要不是监军错在前,崇国公怎么可能不弹劾东乡侯,实在是找不到理由。
东乡侯手底下那群人的霸道,霸道的有理有据。
“监军倒了,怎么没人替飞虎军请功?”皇上问道。
这不合常理。
冀北侯笑道,“他们都了解东乡侯,皇上不可能会少了他们的赏赐的。”
皇上,“…。”
福公公,“…。”
这话怎么那么的气人呢。
皇上抬手扶额。
福公公把话题岔开,“望州的事,老侯爷知道吗?”
冀北侯愣了下,“福公公是问东乡侯洗劫望州府衙的事?”
福公公,“…。”
不用问了。
东乡侯真的抢了望州府衙。
福公公一脸黑线的望着皇上。
东乡侯抢了望州府衙,没人弹劾他,他自己弹劾自己,崇国公还要他别污蔑自己…
这真算得上是大齐朝第一稀奇事了。
又是立功,又是劫粮草,皇上感觉到自己的小金库快保不住了。
马车停在太和殿不远处。
苏锦走过去。
杏儿兴奋的双眼闪着光芒,“姑娘,咱们出宫后,去哪儿逛街?”
“不逛街了,”苏锦道。
“啊?”杏儿的眼神一下子就黯淡了,好不容易才出来逛街啊,就这么没了。
“太后的赏赐一会儿就会送到镇国公府,在街上闲逛,对太后太不敬了,”苏锦道。
杏儿不甘不愿的点了点头。
谢景宸侧目看了苏锦一眼。
没看出来,她还知道敬重太后。
结果苏锦话锋一转,笑道,“所以我们要离远一点逛。”
“挑个风景好的地方散散心。”
杏儿,“…。”
谢景宸,“…。”
“姑娘英明!”杏儿眉飞色舞起来。
谢景宸嘴角抽抽。
他翻身上马。
马车内,杏儿问道,“京都风景美的地方多,咱们去哪儿玩呢?”
“去有山有水的地方,”苏锦笑道。
“那是哪儿?”杏儿问道。
“我也不知道。”
“…。”
车夫一脸黑线。
京都有山有水的地方多了去了。
这么一句话,他也不知道把大少奶奶往哪里带啊。
车夫望着谢景宸。
谢景宸骑马在前面带路。
凤鸾宫。
皇后在抄宫规。
写不了几个字,她就心浮气躁,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她把笔拍下,宫女忙问道,“娘娘?”
“太后处罚那女土匪了吗?”皇后问道。
宫女摇头,“太后出了太和殿,但没听说处罚了镇国公府大少奶奶。”
皇后脸一沉。
这么久了,怎么会没有消息传出来?
外面,一小公公跑过来,宫女忙问小公公,“皇上罚镇国公府大少奶奶了吗?”
小公公,“…。”
“没罚,”小公公摇头。
“镇国公府大少奶奶立了功,皇上让太后赏赐她,”小公公声音越来越低。
皇后的脸绿的发光了。
周嬷嬷问道,“她立什么功了?!”
小公公回道,“边关许多人都在用镇国公府大少奶奶给皇上包扎伤口的方式止血,据说救了不少将士的性命。”
皇后,“…!!!”
永宁宫内。
太后是气的浑身颤抖。
皇上现在已经越来越不顾及她的颜面了。
而且她没想到东乡侯手里那支土匪军会那么厉害。
骁勇善战,所向披靡。
这八个字是冀北侯对那支土匪军的形容。
能得他这么高的夸赞绝非易事!
堂堂大齐朝养的将士居然还比不过一支土匪军!
太后握着凤椅的手攒的紧紧的。
手里有这么一支军队,难怪东乡侯有恃无恐!
原本他就没把崇国公府放在眼里了,真的等他当了将军,以他的性子,再加上皇上的偏袒,崇国公手里的兵权还不得被他抢光?!
看着太后凤颜大怒。
李嬷嬷只觉得手中的赏赐礼单烫手。

第二百五十四章 形象

一条宽敞的官道上。
一驾奢华的马车往前奔去。
车帘掀开一角,露出一张绝美的容颜。
苏锦看着远处连绵起伏的山。
天空湛蓝,仿佛水洗过一般。
大朵的云飘荡着。
风钻进马车里,带来一抹淡淡的芳草香。
杏儿翻着跨包,从里面拿出一油纸包出来,捏了一枚酸果塞嘴里。
酸的她眼睛都眯了起来,随即又一脸享受。
她把油纸包递到苏锦跟前。
“姑娘,我带了蜜饯,你吃不吃?”杏儿囫囵不清道。
苏锦瞥头。
红红的果子泛着诱人的光泽。
她伸手拿了一颗。
塞进嘴里后,她随口问道,“还要多久到?”
杏儿摇头。
她不知道。
没人接话,她撩了车帘问车夫,“我家姑娘问你话呢。”
车夫一脸黑线,“我也不知道。”
杏儿,“…。”
苏锦,“…。”
透过车帘,苏锦见到坐在马背上的谢景宸,身姿挺拔,仿佛插在山巅之上的一柄古剑,风华内敛。
杏儿把帘子放下,将苏锦的视线隔断。
杏儿挨过来,继续吃酸果。
津津有味。
苏锦逗她道,“你一点都不担心我们会被人带去卖了?”
“卖我们?”杏儿一脸懵懂。
“嗯。”
“姑娘你放心啦,我们卖不出去的,”杏儿道。
苏锦,“…。”
车夫,“…。”
苏锦抬手扶额。
杏儿见了道,“以前姑娘要下山,夫人就这么吓唬姑娘的。”
“大少爷让夫人放心,说像姑娘这么脾气差的,得贴大价钱才能卖出去。”
“…。”
“姑爷又没钱,车夫就更没钱了,”杏儿道。
“…。”
车夫嘴角抽抽。
不否认丫鬟说的有道理。
像大少奶奶这么凶残的,有东乡侯那么霸道的爹,知道她身份的,不给个诱人的价格,没人敢铤而走险把大少奶奶带老远去卖了。
车夫一走神,没发现前面带路的谢景宸停下了。
差点撞上去。
车夫赶紧勒住缰绳,心有余悸。
杏儿掀开车帘,惊叹道,“姑娘,这地方真美。”
她钻出车帘,直接跳了下来。
谢景宸翻身下马,把苏锦扶下来。
果然是有山有水,人少风景美的好地方。
远远望去,满山松竹,郁郁葱葱,风吹过,仿佛一阵碧涛。
水很绿。
绿的仿佛一块无暇的翡翠。
缕缕阳光从云中穿过,水面波光粼粼,与群山倒影交相辉映,恍如仙境。
“这里和咱们青云山一样美,”杏儿欢快道。
一条长长的木桥横过河面,水流湍急。
走在桥上,风吹来,清新优雅,舒适恬静。
苏锦太喜欢这里了。
如此美景,荡扫烦恼,让人心胸开阔。
眉梢间多了几分春暖花开的美。
苏锦看风景。
谢景宸看她。
山美。
水美。
人更美。
然后——
谢景宸的脸就黑了。
苏锦到处逛了一圈,在桥上坐下。
把鞋袜脱了,露出白皙的脚丫子,泡在水里。
简直不要太爽。
她手撑着桥,头微仰看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