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东乡侯能假传崇国公府的人往宫里递话,我就不能了吗?!”南漳郡主冷道。
赵妈妈无话可说。
只能照办。
东乡侯府。
小厮骑马在大门前停下。
东乡侯府小厮迎出来,道,“谁府上的?有事?”
“大少奶奶让我来拿止泻药,”小厮道。
东乡侯府小厮有点懵,“什么止泻药?”
“就是白日里大少奶奶带回国公府的止泻药,”小厮道。
“那进来喝杯茶等着吧,这事我不知道,我去帮你问问,”东乡侯府的小厮道。
他去问了唐氏。
唐氏不知道。
小厮又去训练场找苏崇问。
苏崇抱着沙袋,道,“我妹派人回侯府拿止泻药?”
小厮点头。
“难道是做戏?”楚舜猜测道。
“我妹做事向来简单粗暴,绝没有那份闲情雅致,”苏崇道。
“不过也不能排除情势所逼,不得已而为之,但肯定不是她乐意给的,我这个做哥哥的应该要配合她一下,不能落了我妹的面子,”苏崇道。
苏崇望向小厮道,“你去告诉来拿药的小厮,就说止泻药是我爹给的,他人不在府里。”
“东乡侯府止泻药太多了,问小厮要哪一种。”
“是药丸,还是药粉?”
“要多少?”
小厮转身离开。
没一会儿,又回来道,“是药丸,至少要十颗。”
“才十颗?好说,”苏崇笑道。
“让他先等着!”
苏崇拍拍楚舜的肩膀道,“走,上街去。”
“上街干嘛?”楚舜好奇道。
“去找江湖郎中买药丸。”
“…。”
“江湖郎中的药便宜,贵的我买不起。”
“…。”
楚舜扶额。
“找东乡侯府拿药丸,怕是真的要亡了。”
第二百四十八章 刺激(求月票)
翻墙出了东乡侯府,没走多远就是闹街。
只要有闹街,必有江湖郎中。
苏崇走过去的时候,江湖郎中正在忽悠人,说什么吃了他的药,保管延年益寿。
被忽悠的也傻,要是药真的管用,至于连个正经门面铺子都没有,在这里摆摊吗?
江湖郎中卖出去一瓶药,得了一两银子,嘚瑟的在手里抛着。
抛着抛着——
就没了。
苏崇手一伸,把银子接在了手里。
速度之快,江湖郎中都不敢开口要,只恨不得给自己来一大嘴巴,有点钱就嘚瑟什么!
“两位要买什么药?”江湖郎中态度很好。
“有药丸吗?”苏崇问道。
“…。”
这话问的,有点羞辱人了。
“我这里别的不多,药丸管够,”江湖郎中道。
他伸手从身上摸出一瓶药丸放在摊子上。
又摸出一瓶。
再摸一瓶。
摸一瓶。
…
小摊子上一溜烟摆了十二药瓶。
江湖郎中还在继续掏。
楚舜就那么看着他,他想看看这江湖郎中身上到底带了多少药。
江湖郎中一脸尴尬。
“没有了。”
苏崇把药瓶拿起来,把药丸倒出来看了看。
楚舜问道,“这是什么药?”
江湖郎中话到嘴边,被苏崇给打断,“别说。”
江湖郎中,“…。”
“苏兄不问问清楚?”楚舜不解道。
“不问,江湖郎中的药不一定管用,但名字唬人,听了难免会生出几分恻隐之心,”苏崇道。
楚舜,“…。”
恻隐之心?
分明是迫不及待坑人的心才对吧?
江湖郎中站在一旁,脸都涨紫了。
没有一边向他买药,一边砸他招牌的,江湖郎中也是有骨气的!
“这些药丸都长一样,闻着味道也差不多,”苏崇嗅着药丸道。
他把药丸给楚舜闻。
楚舜嗅了两下,道,“反正我是分辨不出来。”
苏崇把药丸放下,手一扫,“这八种一样给我来一颗,给我找一个瓶口小,不容易倒药丸的瓶子装。”
“好嘞!”
江湖郎中把药装好,递给苏崇道,“我就收个成本价,一两银子。”
苏崇把手里的一两银子丢给江湖郎中。
江湖郎中巴巴的望着他,苏崇没给他钱,给了他一句话,“以后穷苦百姓的钱不许骗,不然我见你一次揍你一次。”
“是是是,”江湖郎中应道。
苏崇转身就走。
江湖郎中将他拦下道,“你还没给钱呢。”
“已经给过了,”苏崇道。
“刚刚给的是我的钱啊,”江湖郎中道。
“我是土匪,”苏崇回了一句。
“…。”
“你现在还觉得那是你的钱吗?”苏崇反问道。
“…。”
“两位爷慢走,”江湖郎中一脸谄媚,心在泣血。
楚舜,“…。”
苏崇往前走了几步,进了间药铺。
买了两颗止泻药,装在药瓶子里。
整好十颗。
楚舜惊呆了。
刚刚还纳闷,苏兄为什么要瓶口小的药瓶,原来是防止别人拿到药叫人检查。
这么小的药瓶倒两颗出来就差不多了。
心思之缜密,和这样的人为敌,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回了东乡侯府,苏崇把药瓶交给小厮,拿去给镇国公府的小厮,并当着小厮的面倒出来数了一下,确定是十颗,然后再装进去。
小厮道谢后,就骑马走了。
如苏崇所料,到了闹街,小厮真的找了家药铺,把药丸倒出来让大夫检查。
大夫闻了闻,道,“这是止泻药。”
小厮心稍安。
匆匆骑马回了镇国公府。
等他把药瓶送到南漳郡主手里,天边一抹晚霞绚烂。
“怎么去了这么久?”南漳郡主问道。
小厮忙回道,“大少奶奶的药丸是东乡侯给的,但东乡侯不在府里,等了许久。”
赵妈妈端茶过来,问道,“可找大夫检查过了?”
“检查过了,是止泻药,”小厮殷勤道。
南漳郡主接过茶盏,把药丸塞嘴里,吞服下去。
她服用后,又让丫鬟把药给谢锦瑜和谢景川送去,还有二房和三房,人人有份。
丫鬟送完药回来,对南漳郡主道,“二太太他们都很感激郡主。”
南漳郡主要的不是他们的感激,是面子。
东乡侯能摆皇后一道,她就能摆东乡侯一道。
她端起茶盏,刚喝了一口,外面一丫鬟跑进来道,“郡主,不好了,二少爷流鼻血了!”
南漳郡主脸色一沉,“怎么会流鼻血?”
“不知道,服了药就流鼻血了,”丫鬟心急道。
“还不快派人请太医!”赵妈妈道。
帖子递进宫,太医院的太医们看到帖子是嘴角狂抽。
又、要、请、太、医!
太医们是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不想去镇国公府。
病的稀奇古怪,治不好打击自信不说,还没有诊金…
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谁愿意干啊?
“最近半个月,还有谁没去过镇国公府的?”周院正问道。
没人接话。
他们都去过。
要说太医院还有谁没去过的,就只有——
周院正。
所有人都望着周院正。
周院正,“…。”
话是自己说的,咬着牙也得兜着面子。
周院正拎着药箱子,匆匆赶往镇国公府。
这一趟出诊真是太刺激了。
病人一个接一个。
而且你都猜不到下一个病人是什么症状。
沉香轩,后院。
清风徐徐,晚霞绚烂。
咚咚捣药声格外响亮。
竹屋外的石桌前,谢景宸在喝茶。
暗卫闪身出现,道,“爷,出事了。”
“什么事?”谢景宸问道。
“二少爷吃了十全大补丸,虚不受补,流了不少鼻血,”暗卫道。
“…。”
“二老爷吃了泻药,身子虚脱晕倒。”
“…。”
“二太太脸上长了红疹。”
“…。”
“三老爷吃了春、药。”
“…。”
“三太太吃的不知道是什么。”
…
谢景宸手中的茶盏差点没端住。
他朝苏锦的竹屋望去,道,“她在做什么?”
暗卫回道,“大少奶奶在调制止泻药,打算后天一早送给南漳郡主她们,捞份人情。”
那是真捞。
因为后天就算不吃药,她们也不会再腹泻了。
暗卫已经找不到词来形容大少奶奶的凶残了。
止泻药就在那里。
你吃吧,要承她一份人情。
不吃吧,虽然也会好,但是要扛三个时辰。
时间拿捏的,让人在吃和不吃之间苦苦挣扎,让怒火灼烧五脏六腑。
“此事应该和大少奶奶无关,”暗卫道。
谢景宸斜了他一眼,“可能吗?”
暗卫,“…。”
第二百四十九章 折腾
谢景宸把盏茶放下,起身朝竹屋走去。
他刚迈步上台阶。
苏锦一个喷嚏打了。
身子往前一倾,大腿撞到桌角,手里的瓷瓮摔在地上,哐当一声传开。
苏锦疼的眼泪没差点涌出来。
她手揉着撞疼的地方,蹲下来。
刚碰到碎瓷片,就被谢景宸拉了起来。
“撞疼了就歇着,”他语气微恼。
苏锦一脸心疼,“这是我调制了半天的止泻药,这会儿全毁了。”
“不用调制了,”谢景宸道。
苏锦望着他,“为什么?”
“因为没人会领你的情,”谢景宸道。
“…。”
杏儿走过来道,“刚刚是不是有人骂姑娘了?”
暗卫在心底接了一句。
岂止是骂啊。
只怕将大少奶奶千刀万剐的心都有。
暗卫道,“刚刚太医又进府了,二少爷吃了大补丸,在流鼻血,二老爷吃了泻药,二太太脸上长红疹…。”
苏锦,“…。”
杏儿,“…。”
“这也太凶残了吧?”
“谁干的?”苏锦问道。
暗卫,“…。”
谢景宸,“…。”
“不是你?”谢景宸皱眉。
苏锦看着他,“这黑锅我不背。”
谢景宸,“…。”
“不是你,那会是谁?”谢景宸疑惑道。
“我也想知道,”苏锦道。
杏儿看看谢景宸,又看看苏锦,道,“会不会是大少爷?”
苏锦失笑,“怎么会是我大哥?”
“帮姑娘办事,大少爷就是这样的,”杏儿道。
“大少爷说过他帮姑娘买东西压力很大,总担心买回来的姑娘不喜欢。”
“…。”
“姑娘让大少爷帮忙买糕点,大少爷就会把糕点铺的糕点都买一遍。”
“姑娘让大少爷买一个荷包,大少爷会买十几个回来让姑娘挑。”
“姑娘让大少爷买纸鸢,他会带七八个回来。”
“总之,就是这样的。”
“…。”
苏锦感动了。
世上应该找不到比她大哥更疼妹妹的了吧?
只是这样的感动没能维持几秒。
“大少爷每每帮姑娘买完东西就催姑娘赶紧嫁人,那样姑娘就可以祸害姑爷了,他就解脱了,”杏儿道。
苏锦,“…。”
谢景宸,“…。”
玉临轩。
是二少爷谢景川的住处。
看着儿子面色苍白的模样,南漳郡主是恨得咬牙切齿。
王妈妈走进去。
丫鬟提醒南漳郡主道,“郡主,王妈妈来了。”
南漳郡主拿绣帕擦掉眼角的泪珠。
王妈妈走上前,道,“老夫人让我来问问郡主,三老爷他们是怎么回事?”
南漳郡主不想提一个字。
赵妈妈叹息一声。
郡主是一翻好心,可惜好心办坏了事。
这会儿别说领情了,只怕心里不知道怎么埋怨郡主。
把王妈妈拉到一旁,赵妈妈把药丸的事和盘托出。
王妈妈听得目瞪口待,无话可说。
同样的计谋——
东乡侯府用赢的漂亮。
南漳郡主用却是输的一塌糊涂。
这药丸是南漳郡主假借大少奶奶名义去东乡侯府要的,吃出了毛病,也没法抖出来,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王妈妈回了栖鹤堂,如实禀告老夫人。
老夫人气的心口痛,“怕是等不到国公爷回京,镇国公府就要灭在那一家子土匪手里了。”
王妈妈不知道该怎么宽慰老夫人。
要她说,这件事压根就怪不到大少奶奶的头上。
没有道理救了皇上,还要把自己的小命给搭进去,只是这话她不能说。
南漳郡主自信满满,骗回来的药一点用处没有,还把大家给害苦了。
本来过两天就能好的,经过她一折腾,病的时间更久了。
尤其是三太太,恨南漳郡主是恨的牙根痒痒。
太医没查到她吃进肚子里的是什么,三老爷吃的又是春、药,拉了两天的身子,还把两丫鬟摁在床上折腾,不过过程并不愉快,事后三老爷就跟废了一般,两丫鬟都不等三太太处置,就被三老爷打发去庄子上了。
可以说除了沉香轩,整个镇国公府都笼罩在一层化不开的阴霾中。
报不了仇,解不了恨。
一口郁气盘踞在心口,咽不下,也吐不出去。
怎是一个惨字了得?
转眼,六天过去了。
这六天,苏锦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是把她和杏儿憋坏了。
早上醒来,推开窗户,见阳光灿烂,天蓝云白,她就开始蠢蠢欲动了。
说什么她今天也要出去逛逛。
现在不逛街,等过半个月天气热起来,出去转一圈,人就得黑一分。
吃了早饭后,苏锦带着杏儿去栖鹤堂给老夫人请安。
她已经连续三天来请安只说几个字就被打发了。
如果她不是南漳郡主请旨赐婚娶回来冲喜的,她估计现在早被轰出镇国公府凉快了。
那种想掐死你又够不着的感觉,苏锦都替她们挠心挠肺。
这一次也不例外。
请安后,苏锦默默坐到一旁,等老夫人轰她走。
她现在已经做到不说话,就是坐在那里也扎人眼睛的地步了。
屁股刚挨到椅子,老夫人就道,“我乏了,退下吧。”
这个乏是说给苏锦听的,每回走的也只有她。
但是这一回,她就坐着不动,不想见她,何不干脆免了她请安,她求之不得。
要她来请安,又不愿意见她,这不是明摆着折腾人吗?
她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
她坐着不动。
她能当没听见,老夫人的话不能当没说过啊。
为了老夫人的颜面,大家都起身走了。
苏锦走在最后。
出了栖鹤堂,远远的就见二老爷走过来。
二太太快步迎上去道,“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可是身体扛不住?”
二老爷摇头道,“是皇上伤还没好,早朝时坐立不安,就提前退朝了。”
二太太松了一口气。
“提前退朝了也好,我正担心皇上几天没上朝,到时候要商议许久,你身子刚好一点,会扛不住,”二太太心疼道。
太和殿。
皇上坐在龙榻上,周院正帮他把包扎的绸缎解开。
看到皇上后背上的伤口,周院正倒吸了一口气。
这伤疤…
周院正伸手碰了下,才发现是线,吓死他了。
“帮朕挠挠,”皇上催道。
一早朝,后背又痒又疼,差点没把他折腾疯掉。
周院正照吩咐办,然后脑袋差点没被他挠掉。
要么挠不到点上,要么扯到线,疼的皇上倒吸气。
皇上差点没忍住叫人把周院正拖下去砍了。
“皇上,这伤口是谁给您包扎的,让他来吧,臣无从下手,”周院正惶恐道。
其实不是无从下手,是根本不敢下手。
皇上深呼吸道,“速召镇国公府大少奶奶进宫。”
小公公赶紧去传话。
周院正起身,他问福公公道,“这线是镇国公府大少奶奶帮皇上缝的?”
“是一针一针的缝的,”福公公哆嗦道。
第二百五十章 心疼
周院正听得是毛骨悚然。
心疼皇上。
更心疼自己。
可怜他们做太医的,每回皇上有个头痛脑热就紧张的不行,唯恐让皇上多吃了苦头,一家老小性命不保。
轮到镇国公府大少奶奶给皇上包扎伤口了…
居然是用针线缝起来的。
皇上没生气,还赏赐了她。
这要是太医院的太医干的,只怕坟头上都长草了。
人比人,气死人。
…
苏锦和谢景宸刚走上台阶,准备出府。
宫里的马车就在国公府门前停下了。
坐在车辕上的小公公是熟人。
见了苏锦,忙请安道,“见过大少奶奶,皇上传召您进宫。”
“我知道了,”苏锦道。
“我陪你进宫,”谢景宸道。
苏锦瞅着他,“你不是有事吗?”
“一点小事,我让狄青去就可以了,”谢景宸道。
扶苏锦坐上马车后,谢景宸刚准备上去,小公公就把凳子搬走了。
杏儿从另一边爬上去的。
小公公坐到车辕上,催道,“皇上等的急,谢大少爷快些。”
说完,赶着马车就朝皇宫跑。
毕竟皇上是用了急召两个字的。
谢景宸,“…。”
他想坐马车,培养一下感情,怎么就那么难。
他转身去骑马。
叮嘱暗卫几句后,谢景宸道,“办完事后,去找我。”
“是。”
马车一路狂奔进宫,苏锦后脑勺都磕了一下,杏儿抓着马车道,“要那么急吗,都磕疼我家姑娘了。”
“皇上着急,大少奶奶忍忍,”小公公道。
“我没事,”苏锦道。
杏儿便没说什么了。
一般马车进宫都是在固定的地方停的,因为皇上急召,马车是尽可能的离太和殿近。
近到苏锦都心疼以前走过的那些路。
从马车上下来,头晕晕乎乎的,仿佛踩在云端上一般。
好在走了没半盏茶的功夫,就到太和殿了。
福公公在殿外翘首以盼,急的是来回打转。
见到苏锦,就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眼睛都泛着光。
“大少奶奶可算是来了,”福公公热切道。
“出什么事了?”苏锦问道。
“皇上后背痒的厉害,”福公公道。
杏儿啊了一声,“痒就挠啊,等我家姑娘进宫,还不得把皇上痒死啊。”
福公公,“…。”
找她们进宫不是给皇上挠痒痒的啊。
要是挠痒痒能解决问题,就不是问题了。
只要皇上一句话,等着给皇上挠痒痒的能从太和殿排到城门口去。
“不能挠,一挠就疼,”福公公心疼道。
苏锦边迈步进殿,一边道,“这是伤口在修复的正常反应,不用太紧张。”
苏锦说的轻松,但福公公放心不下啊。
皇上一怒,那就是人命关天的事。
当然,那是别人的命。
他才帮皇上挡过暗器,只要他不犯十恶不赦的错,皇上肯定会饶他一条小命的。
周太医没有走,就伺候在一旁。
其实他待的很不安,只要皇上眼神扫过来,周院正就担心皇上叫人把他拖下去打板子。
上回皇上龙臀被马蜂蜇,还是青云山的大夫药膏治好的,他们这些太医还比不上土匪用的大夫,皇上砍他们脑袋一点都不会心疼的。
福公公快步上前道,“皇上,镇国公府大少奶奶来了。”
苏锦走上前,正要福身给皇上见礼。
皇上就道,“不用见礼了,快给朕治后背。”
他背过身,宫女帮皇上把明黄亵衣脱掉,露出后背上的伤口来。
苏锦走上前,仔细看了看皇上的伤口,道,“伤口愈合的很好,可以拆线了。”
“拿剪刀和镊子来,”苏锦道。
宫女赶紧照办。
苏锦小心翼翼的把线剪短,再用镊子把线从肉里抽出来。
疼的皇上额头上全是汗珠。
抽了两根线后,皇上忍不住了,“先别动。”
苏锦拿着镊子,手僵硬在半空。
“皇上有何吩咐?”福公公问道。
皇上默了默,闷声道,“还是打晕朕吧。”
福公公,“…。”
皇上。
您这要求也太吓人了。
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打晕您啊。
“相公,你来,”苏锦退到一边。
谢景宸手一抬,直接朝皇上的脖子劈去。
皇上晕倒在龙榻上。
福公公,“…。”
周太医,“…。”
能不能怜惜皇上一点?
寿宁公主走进来,正好看到这一幕。
“你,你们向天借胆,敢打晕我父皇!”寿宁公主指着谢景宸和苏锦道。
苏锦瞥了她一眼,没理她。
寿宁公主气炸了,她走过来,被福公公拦下道,“是皇上要求的。”
父皇要求的?
父皇是傻了吗?!
“你骗谁呢?!”
“我父皇会要求别人打晕他?!”寿宁公主不信。
福公公恨不得捂寿宁公主嘴巴才好。
叫这么大声,太和殿外的侍卫都听见了。
这里是皇宫,不是皇上要求的,谁敢这么做啊。
寿宁公主一把推开福公公,然后被周院正拦了下来。
“公主息怒,的确是皇上要求的,”周院正道。
“如果公主不信,等皇上醒过来,您可以问皇上。”
寿宁公主眉头皱的紧紧的。
见苏锦把线抽出来,寿宁公主道,“笨手笨脚的,我来!”
苏锦,“…。”
还是第一次有人说她拆线笨手笨脚的。
而且不止说她笨,寿宁公主直接过来抢镊子了。
苏锦没让,寿宁公主不松手。
“你放手!”寿宁公主叫道。
苏锦笑了,“这话应该我来说吧!”
“这是我父皇!”寿宁公主道。
“…。”
好吧。
无法反驳。
但苏锦也没松手,她不会赌气就不把皇上当回事了。
这点职业道德她还是有的。
“把寿宁公主请出去,”谢景宸冷道。
寿宁公主脸色一沉,“你敢?!”
“镇国公府大少爷胆子真是不小,你是不是连本宫也要一起请出去?”外面,皇后走进来。
福公公头疼。
怎么一个也没拦住啊。
现在皇上又晕了,谁能镇得住皇后啊。
福公公忙上前道,“帮皇上拆线要紧。”
寿宁公主继续抢镊子,苏锦不让。
皇后冷道,“松手!”
“本宫的话,你敢不听?!”皇后冷道。
苏锦看向福公公,“福公公,待会儿皇上疼醒过来,你可得帮我作证,不是我不帮皇上拆线,是后命难为。”
说着,寿宁公主一用力,就把镊子抢过去了。
她腰一动,就把苏锦挤到了一旁。
苏锦就站在一旁看她作死。
线是她缝的,没有人比她清楚怎么拆对伤口撕扯最小。
看着寿宁公主又拉又扯,苏锦侧过脸不忍心看。
有这么一个坑爹的女儿,皇上也真是可怜。
寿宁公主在成功拆下三根线后,也成功的把皇上给疼醒了过来。
皇上倒吸气。
一扭头,见是寿宁公主,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谁让你拆线的?!”皇上怒道。
“是皇后!”杏儿飞快道。
皇上瞥向皇后,龙颜震怒,“一百遍宫规都不够皇后抄的,还这么清闲,那就再加一百遍!”
“抄不完宫规,别来见朕!”
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