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摸着流苏,越看越满意。
外面,小丫鬟进来道,“世子妃,有人给您送了封信来。”
送信?
苏锦眉头微扭。
杏儿一脸激动,姑娘长这么大还没有收到过别人送的信呢。
“快送进来,”杏儿道。
小丫鬟打了珠帘进来,把信递给苏锦。
杏儿飞快的接过,把信拆开,然后掏出来递给苏锦。
苏锦接了信,打开看了一眼。
然后她就嘴角狂抽了。
说是信,不如说是一幅简单的画。
画真的很简单。
画了一口井,一条小道,还有清秋苑。
井旁有根箭头,写着:李妈妈在里面泡着。
“李妈妈泡在井里做什么?”杏儿懵懂道。
“纳凉吗?”
苏锦,“…。”
苏锦被杏儿的脑回路所击倒。
虽然她也捉摸不透是谁给她送了这么封信。
但直觉告诉她不简单。
再加上又事关李妈妈,苏锦就更加重视了。
哪怕太阳毒辣,她也决定去看一看。
未免是个坑。
苏锦多叫了丫鬟跟在后面。
刚走到花园,就觉得有点不大对劲,丫鬟好像在找人。
杏儿眼尖看见了喜鹊,她喊了一声。
喜鹊跑过来。
她额头上有一层细密的汗珠,在太阳下闪烁着光芒。
杏儿把帕子递给她,“擦擦汗。”
“你在找什么?”杏儿问道。
“在找李妈妈,老夫人刚刚派人来找她,很急的样子,但不知道她跑哪里去了,”喜鹊道。
李妈妈不是在井里吗?
杏儿望向苏锦。
苏锦眉头微皱。
李妈妈待在井里?
老夫人又很着急的找她?
隐约有什么东西从苏锦的脑海中闪过,快的她捕捉不及。
“我先去找李妈妈,”喜鹊道。
她往那边走。
苏锦抬脚往那口井的方向走去。
几步之后,她眸光一闪道,“我怎么听到那边有叫救命声?”
杏儿啊了一声。
她竖起耳朵。
什么也没听到。
“啊!”
“我也听到了!”杏儿反应过来道。
“过去看看,”苏锦道。
几个寻人的丫鬟停下来,“咱们跟过去看看。”
第四百三十六章 报夌
曲径通幽,参天古木将太阳光挡的严严实实。
从太阳底下走进来,竟觉得身上有些微凉。
往前走了一会儿,果然看到了那口井。
稍稍靠近一点,果真听到了叫救命声。
只是声音微弱,隐约听的见。
几个小丫鬟听见了,从一旁跑到井旁。
就看到李妈妈抱着木桶狼狈不堪的样子。
“李妈妈在井里!”小丫鬟欣喜若狂。
杏儿跑过去。
小丫鬟要将李妈妈拉上来。
苏锦走到井边,居高临下。
李妈妈快哭了。
总算等到人来救她了。
她身子都快冻僵硬了。
“你怎么掉井里了?”苏锦问道。
“大少奶奶,快拉奴婢上去,”李妈妈牙齿冷的打颤。
“不说实话,就继续在井里纳凉吧,”苏锦道。
“…。”
苏锦不发话,哪个小丫鬟敢把李妈妈拉上来。
不过她们也好奇,为什么李妈妈会掉井里。
李妈妈紧紧的抱着木桶,道,“我,我是不小心掉下来的…。”
绿袖是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
不是她一个不受宠姨娘院子里的老婆子得罪的起的。
哪怕她现在恨不得将绿袖千刀万剐了。
苏锦笑了一声,“不愿意说,我也不勉强你,待在井里,你或许还能多活几个时辰。”
苏锦转身要走。
李妈妈反应过来,忙道,“我说,我说!”
她和绿袖无冤无仇。
要她命的是老夫人。
这么多丫鬟,谁知道哪个丫鬟是老夫人的?
绿袖能推她掉井里,险些要她一条命,就能再要第二回。
她帮南漳郡主和老夫人拿药膏,最后却换回来被灭口的下场,她不甘心。
就是死,她也要拉个垫背的!
“是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绿袖推我下井的!”李妈妈道。
几个丫鬟面面相觑。
怎么会是绿袖姐姐呢?
她是老夫人的大丫鬟,哪有功夫搭理清秋苑一个婆子?
不过想到老夫人传召李妈妈…
丫鬟也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她为什么要推你下井?”杏儿问道。
李妈妈不说话。
杏儿道,“说话说一半,信不信拿石头砸你。”
苏锦,“…。”
这威胁的也太简单粗暴了。
偏偏很管用。
毕竟是土匪小丫鬟,说得出就做得到的,不是吓唬你玩的。
李妈妈果真吓住了。
“我说,我说。”
…
栖鹤堂。
二太太和三太太一同进屋。
老夫人坐在罗汉榻上喝茶。
喝了一口,就把茶盏重重的磕在小几上。
“人找着没有?!”老夫人声音里透着点不耐烦。
绿袖跪在地上。
跪久了些,绿袖有些扛不住了,又不敢乱动。
三太太见了,问道,“这是出什么事了?”
王妈妈没说话。
老夫人看了三太太一眼,因为动怒,也没说话。
一旁的小丫鬟道,“清秋苑的李妈妈为了讨好绿袖姐姐,送了她一盒祛伤疤的药膏。”
“前些日子,老夫人让绿袖送药膏去给勇诚伯府大姑娘,结果绿袖姐姐送错了药膏,她把李妈妈送给她的那盒送去了。”
“勇诚伯府大姑娘用了药膏后中毒了,手溃烂,疼的在床上打滚。”
三太太坐下来道,“怎么会出这么大的纰漏?”
“出纰漏倒也罢了,只要能挽救,偏偏李妈妈找不到人了,”老夫人怒道。
二太太坐在三太太对面。
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虽然她到这会儿还没有理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但老夫人先让绿袖去杀李妈妈,再派人大张旗鼓的去找,这是有什么事要李妈妈背黑锅吗?
想到苏锦和清秋苑走的比较近,二太太猜是不是和苏锦有关。
要真是——
那就真有热闹瞧了。
…
古井旁。
李妈妈把她发现池夫人脸上伤疤好转,把谢景宸手里有良药的事偷偷禀告南漳郡主知道。
南漳郡主给了她赏钱和药膏。
她偷偷将药膏换下来。
这件事被老夫人知道,老夫人派绿袖问她。
她发现池夫人手里还有一盒,就又故技重施,把那盒药膏换给了老夫人。
这几年,李妈妈几乎就没和栖鹤堂打过交道。
药膏给了她机会。
不用猜,就知道是药膏的事败露了,老夫人要杀她灭口。
指使她偷一个妾室药膏的脸,老夫人丢不起。
就算最后她逃不掉一个死。
她也要拼尽全力把老夫人的脸皮扯一层下来!
苏锦就喜欢李妈妈这种报复的心理。
当然了。
这种心理很常见。
死也要拉两个垫背的。
李妈妈的话和她猜测的差不离,苏锦没有怀疑这话的真实性。
她只是很疑惑。
她以为偷药膏的是南漳郡主。
不过也不怪她想歪了。
那时候牡丹院被烧,南漳郡主就住在栖鹤堂的。
而南漳郡主手烧伤,她是最需要药膏的。
但苏锦怎么也没想到那药膏会是老夫人指使李妈妈偷的。
而且——
药膏还是偷了送给勇诚伯府大姑娘用的。
真的。
苏锦在怀疑老夫人的脑子是不是被门挤了。
勇诚伯府大姑娘的手压根就不是她弄伤的,虽然和南宁侯府大姑娘廖雪有关,但人家也不是故意的。
勇诚伯府大娘烫伤手,她自己得负一大半的责任。
南漳郡主进宫讨了碧痕膏给她,就算够诚意了。
老夫人居然放下脸面指使下人偷池夫人的药送给勇诚伯府大姑娘。
苏锦实在不理解这种行为。
当然,不只是她不理解。
听了李妈妈话的丫鬟就没一个不纳闷的。
“不是骗人的?”有丫鬟执意道。
李妈妈抱着木桶道,“我发誓,若有一句虚言,就让我下十八层地狱!”
这誓言够毒的。
尤其李妈妈距离十八层地狱也只有一步之遥了。
由不得人不信。
“把她拉上来,”苏锦道。
杏儿和几个丫鬟联手把李妈妈拖上来。
井水冰凉,本就冻的人哆嗦了。
李妈妈上来后,一阵风吹来,那酸爽,她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小丫鬟要扶李妈妈回去换衣裳。
苏锦道,“不用换衣服了,老夫人还急着见她,直接送去栖鹤堂。”
丫鬟扶李妈妈往前走。
苏锦吩咐杏儿两句。
杏儿眸光闪亮亮的。
她连连点头,转身朝清秋苑跑去。
第四百三十七章 偷换
栖鹤堂。
老夫人等的耐性全无。
丫鬟跑进来道,“没有找到清秋苑的李妈妈。”
二太太看向老夫人道,“李妈妈既然是讨好绿袖才送的药膏,不可能在里面下毒才是。”
老夫人瞥了二太太一眼。
“南漳郡主进宫讨了碧痕膏送去勇诚伯府,我让绿袖送药膏去,只是聊表一番心意,勇诚伯府却用到现在。”
“说明那药膏比碧痕膏只好不差,李妈妈一个老婆子,她哪来那么好的药膏?”
这还真是个好问题。
二太太对老夫人解决问题的手段佩服的五体投地。
想着这会儿世子妃也该找到李妈妈了。
二太太给老夫人递台阶道,“池夫人经常给宸儿做锦袍,宸儿也时不时的给池夫人送祛伤疤的药,会不会是那婆子手脚不干净?”
“是不是,得把人找到问过才清楚,”老夫人道。
王妈妈站在一旁,望着老夫人道,“找了这么半天,也没找到李妈妈,指不定知道闯了祸跑了也未可知。”
“与其这样干等着,不如直接请池夫人或者世子爷、世子妃来问问吧?”
“也好,”老夫人道。
这边小丫鬟去传话,那边一小丫鬟快步走进来。
小丫鬟一脸喜色,道,“老夫人,李妈妈找着了。”
“在哪儿找到的?”二太太问道。
“在离清秋苑不远的井里,”小丫鬟道。
“李妈妈命大没死,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老夫人正端茶轻啜呢,听到这一句,手一抖,茶盏倾泻,泼了自己一身。
王妈妈赶紧拿帕子帮老夫人擦干净。
茶没那么烫,没有大碍。
但老夫人泼了茶,三太太都觉得不寻常。
绿袖跪在地上,脸唰的一下变的惨白。
李妈妈怎么会没死呢?!
她是看着她栽井里头去的啊!
没一会儿,就有一阵脚步声传来。
最先进来的是苏锦,然后才是李妈妈。
李妈妈是被两丫鬟押进来的。
屋子里摆了不少的冰盆,她冷的直打哆嗦。
牙齿上下一碰,她连打了三个喷嚏。
最后一喷嚏刚打出来,丫鬟脚一踹。
李妈妈就跪倒在了大红地毯上,疼的她只觉得膝盖都碎了。
“这是?”二太太憋笑道。
“这婆子胆大包天,居然说老夫人和南漳郡主指使她偷相公送给池夫人的药膏,”苏锦开门见山道。
二太太,“…。”
这热闹比她想象的要猛烈的多。
都没有前奏,直接就上最精彩的部分了。
老夫人装腔作势铺垫了半天,世子妃一上来就直接扇脸。
二太太仿佛听到了清脆响亮的巴掌声。
老夫人的脸青的发紫了,气的浑身颤抖不止。
她气的说不出来话。
苏锦也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道,“这婆子说是绿袖推她进井里的,当着好几个丫鬟的面就说南漳郡主和老夫人指使她偷药膏的经过,说的还有鼻子有眼,这会儿都传开了。”
“老夫人怎么可能做出指使下人偷一个妾室的药膏这等跌份不要脸的事呢?”
“她这么污蔑您,我实在气不过,直接送来给您处置了。”
二太太,“…。”
王妈妈,“…。”
没见过这么公然当面痛骂不要脸,人家还有夸她懂事的。
世子妃是头一个。
老夫人气的胸腔里翻江倒海,嘴里有了血腥味,还要赞同苏锦的做法。
“把这婆子给我拖出去杖毙!”老夫人气的浑身颤抖。
二太太则道,“老夫人息怒…。”
“药膏的事,还得通过李妈妈查清楚。”
“等弄清楚了,再处置她不迟。”
苏锦骂完了,找了个位置坐下看热闹。
至于老夫人杀不死李妈妈,与她无关。
但想从她手里占便宜,那肯定是痴心妄想。
老夫人气的两眼发黑。
等了约莫大半盏茶的功夫,池夫人就来了。
她一袭裙裳,面带薄纱,只露出一双眼睛,美的不像人间女子。
如果不是知道她脸毁容了,真的要羡慕妒忌。
但这会儿,大家有的只是同情。
喜鹊扶着池夫人走进来,福身给老夫人见礼。
池夫人和喜鹊一脸懵懂,一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茫然状态。
池夫人手里还拿着一盒药膏。
老夫人望着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问话了。
李妈妈待在井里,就把她和南漳郡主卖了个底朝天。
二太太问道,“让人查查池夫人用的药膏和勇诚伯府姑娘用的是不是一样的。”
王妈妈走到池夫人身边,从她手里接过药膏。
和勇诚伯送来的药膏一对比。
从里到外都不一样。
味道就更不必说了。
苏锦都要被她们智商所击倒了。
这药膏要是一样才有鬼了。
“不一样,”王妈妈道。
“把勇诚伯府的药膏给池夫人看看,是不是被偷换了,”老夫人强忍着道。
池夫人接过药膏嗅了嗅,摇了摇头。
喜鹊也闻了闻,道,“这好像不是我家夫人用的药膏。”
“好像?!”三太太皱眉道。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怎么叫好像?”三太太斥责道。
“不是,这药膏肯定不是我家夫人用过的。”
“这药膏这么好闻,闻一次就记住味道了,要是被偷换了,我家夫人怎么会不发现呢?”喜鹊坚定道。
“李妈妈送给绿袖的药膏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但肯定不是我家夫人的!”
苏锦端茶轻啜。
由池夫人和喜鹊站出来否认。
老夫人和南漳郡主丢掉的脸肯定是保住了。
但是——
勇诚伯府姑娘的手就保不住了。
以老夫人为了治好勇诚伯府大姑娘的手不惜使唤李妈妈偷药膏来看,她不是一般的在乎勇诚伯府大姑娘。
不知道老夫人在要脸和要解药中怎么选择?
苏锦很期待。
与其让李妈妈指认出老夫人,最后绿袖顶罪,不如让老夫人最后逼于无奈主动认错。
落到她手里,可不是一个丫鬟就能打发的。
那么多颗东珠,她可舍不得就这么浪费了。
当然,如果老夫人不在乎勇诚伯府大姑娘的手了,那她就更不会在乎了。
虽然这件事,勇诚伯府大姑娘挺无辜的。
但勇诚伯府大姑娘把她挖给南漳郡主的坑霸占了,苏锦也很无奈啊。
第四百三十八章 生母
池夫人和喜鹊一口咬定药膏不是谢景宸和苏锦送给她的。
老夫人也没辄。
虽然她确定药膏就是池夫人的。
但是她能怎么办?
没有道理相信一个婆子而不相信池夫人吧?
苏锦反将老夫人一棋,杀的她束手无策。
屋子里安静的落针可闻。
池夫人把锅甩给了李妈妈。
老夫人只能继续审问李妈妈。
然而李妈妈在井里凉快的时候就已经把所有事都招了。
再审问无疑是逼她撒谎。
“是不是有人指使你这么做?!”老夫人问道。
苏锦眉头几不可察的皱了下。
老夫人这是在诱使李妈妈指认池夫人,拖她下水啊。
只要李妈妈招认是池夫人让她这么做的,老夫人就能把这个不受宠的妾拖出去打。
李妈妈反应过来,指着池夫人道,“是夫人让我这么做的!”
苏锦噗嗤一笑。
“是池夫人让你把药膏送给绿袖的?”苏锦笑问。
“池夫人和绿袖八竿子都打不着,无冤无仇,她要你送药膏给绿袖做什么?”
“这一盒子药膏都够买一百个绿袖了。”
“镇北王府这么大,古井那么多,杀个丫鬟易如反掌,送下毒的药膏,未免太蠢了些。”
“何况这药膏短时间内要不了人命,池夫人若是想不开,也用不着这么迂回的方式寻死。”
“再退一步,清秋苑总共就三个人,池夫人多年未踏出王府半步,喜鹊上一次出府是什么时候来着?”
喜鹊忙道,“是过年的时候。”
可怜的小丫鬟。
上回出府已经是半年前的事了。
“若真是池夫人指使李妈妈下毒的,那这毒药一定是李妈妈买回来的,”苏锦道。
“拖出去杖责,一定能审问出毒药是从哪里买来的。”
二太太坐在那里听着。
听苏锦说话,她就知道老夫人算是掉在世子妃挖的天坑里出不来了。
坑很大,里面还是淤泥。
挣扎只会让自己越陷越深。
何况能进这间屋子里的,有谁那么蠢。
事情到这份上,傻子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二太太从来没想过高高在上的老夫人也有如跳梁小丑的一般的时候。
更叫人纳闷的事,她偷药膏还是送给勇诚伯府大姑娘。
就算勇诚伯当初救过她,但这么多年,老夫人对他的提拔早还清恩情了。
勇诚伯何德何能,竟然让老夫人不惜去偷一个妾室的药膏来帮他女儿治烫伤的手。
尤其——
这药膏还是从南漳郡主的虎口夺食。
不过此举倒也替南漳郡主挡了一灾。
但这么匪夷所思的做法,不能不叫人好奇老夫人这么做的目的。
…
南安王府,门前。
王爷骑马停下。
他去南安王当差的府衙找南安王,结果没见到人,就来南安王府寻找了。
南安王府的小厮看到王爷来,都担心是花了眼。
谢大老爷今儿接旨封王,王妃正忙着准备贺礼去道贺,又不知道该不该亲自去。
南漳郡主是镇北王府当家主母,却被封为侧妃。
对她来说,绝非是喜事。
王妃前去道贺,她不会高兴。
但不去吧,又觉得不够重视。
所以南安王妃决定绕过南漳郡主,直接给老夫人道喜,儿子封王,做娘的肯定高兴。
挑来挑去也没挑到合适的。
这不南安王妃坐软轿去闹街买人参去了。
人刚走没一刻钟,镇北王就来南安王府了。
这么急着来南安王府,不知道是有什么急事?
小厮从怔愣中回过神来,迎上来道,“见过镇北王。”
“南安王可在府里?”王爷问道。
他并未下马。
小厮忙道,“我家王爷在。”
王爷这才翻身下马,迈步进南安王府。
书房内。
南安王把挑好的羊脂玉瓶擦干净,放在锦盒内,又挑了两幅字画。
这份贺礼不重不轻,刚刚好。
刚忙完,敲门声传来,伴随而来的是小厮的急唤,“王爷,镇北王来了。”
南安王一惊之下,还真没反应过来镇北王是谁。
等反应过来,他眉头拧成麻花。
谢兄怎么先来找他了?
别是出了什么大事才好啊。
南安王连忙出门迎接,刚出书房,就看到镇北王走过来。
“我正要去给谢兄道贺,顺带探望老王爷,怎么先来了?”南安王道。
“可是出了什么事?”他眸带担忧。
王爷看着他,道,“有件事,来问问你。”
“什么事?”南安王好奇。
“进书房说话。”
南安王请王爷进书房。
进门的时候,他才注意到王爷手里拿着一幅画。
进书房后,王爷也没寒暄,直接把画打开,问道,“听勇诚伯说,南安王府的人在找画中人?”
是为这事?
南安王提到嗓子眼的心瞬间放下。
他笑道,“我确实派人找过画中人,风儿跟随东乡侯去梁州剿匪前托我帮他找一个朋友的母亲,说是很重要的朋友,让我一定上心。”
“我派人找了大半个月,也没一点音讯。”
“宸儿也让王爷帮忙找了?”南安王笑道。
说完,他又觉得哪里不大对劲。
镇北王才回京,再加上封王这等大事,镇北王世子不该这么不懂事才对。
而且不止托他帮忙找,靖国侯府和定国公府都拜托了。
如果他们都找不出来,再加一个镇北王府也无济于事。
当初看到这画的时候,他就觉得这画隐隐有几分熟悉之感。
现在想来——
这画风像极了谢兄年轻时候。
只是后来谢兄遭遇了不少事,性情变了不少,画风变化很大,他一时间没想起来。
他望着王爷,面带惊讶道,“莫非这画中人就是宸儿的…生母?”
王爷没说话。
他没承认,也没否认。
他在走神。
他在想谢景宸是从哪里得来这幅画的。
他怎么会以为在京都能找到她?
若是能,他怎么会不寻找?
王爷走神,南安王不便打扰他。
之前画送来的时候,他和南安王妃误以为这画中人是南安郡王的意中人。
南安王妃给南安郡王定了亲,不想帮忙寻找了。
后来麻将桌上,靖国侯夫人先提到了画像。
不止南安王妃,靖国侯夫人她们也是这么认为的。
总不能他们都看上同一个姑娘了吧?
这才开始帮忙找人。
正回想着,就听敲门声咚咚传来。
“王爷,世子爷来了!”
第四百三十九章 怀疑
南安郡王刚走到书房前。
就听自家父王道,“让他滚远点。”
南安郡王,“…。”
没见过自家亲爹这么小气的了。
不就鸡毛掸子抽断了吗?
他都没生气。
他气什么啊?!
南安郡王准备走了,另一道声音传来,“让郡王进来,我有事问他。”
这好像是镇北王的声音?
他有什么事要问他的?
他懂的没景宸兄多啊。
南安郡王带着疑惑转身进书房。
推门进去就看到南安王脸上写满了对自己的不满。
反倒是镇北王面色温和。
有那么一瞬间,南安郡王怀疑到底谁才是他亲爹。
王爷把画打开,问南安郡王道,“是宸儿让你找画中人的?”
南安郡王一脸黑线。
“伯父不会也怀疑这画中人是景宸兄的意中人吧?”南安郡王嘴角抽抽道。
这是他们今年遭受的最大的误解了。
他们误会也就算了。
景宸兄都娶媳妇了,还被这么误会。
他那么夫纲不振,他这辈子只可能是别人的意中人了。
南安王,“…。”
他狠狠的瞪了南安郡王一眼,“好好说话!”
南安郡王忙道,“这画中人不是景宸兄让我们找的。”
“不是?”王爷眉头微蹙。
“是南梁赵相之子赵诩让我们帮忙找的,”南安郡王如实道。
“画中人是他的生母,还有一月就满三十四了。”
这么大的年纪,不比他们的娘年轻,居然被误会是他们的意中人。
不夸张的说——
这误会叫他们直打寒颤。
王爷眉头打了个死结。
南安王则懵了。
这画像上的人不是镇北王世子的生母吗?
怎么成南梁赵相儿子的亲娘了?
他刚刚那么猜测的时候,谢兄也没否认啊。
看王爷的神情,南安王坚信自己没有猜错。
不是认得画像上的人,他不会这么等不及的来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