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注意力都集中在奸夫身上,以逃避妻子正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这个事实,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怯懦,竟会惹来可怕的后果。
就在他骑在贺春身上以拳头宣泄怒火时,后脑勺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并感到头晕目眩、全身乏力,渐渐倒下。他用尽最后一点儿力气转过身来,看见全身赤裸的丽珍,手里拿着一个沾血的水晶烟灰缸,惊慌失措地说:“被他发现了,该怎么办?”
“大不了就跟他离婚呗,以后我们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贺春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仕雄,从地上爬起来,带着淫笑走到丽珍身旁,轻抚对方光滑细嫩的身体。
仕雄虽然意识模糊,但仍能勉强将眼皮撑开一道细小的缝隙,只是那对丑态尽露的狗男女全然不知。
“跟他离婚?”丽珍迟疑片刻,丢下烟灰缸搂住贺春的脖子,妩媚地问道,“你娶我吗?”
“我们现在这样不就很好?结婚多麻烦呀!”贺春厌烦地将她的手拉下来。
“我就知道你不想娶我。”丽珍瞪了他一眼,忧心忡忡地说,“房子写的是他的名字,而且这次还被他当场撞破,要是跟他离婚,我说不定什么也拿不到,弄不好连莹莹也会被他抢走。”
贺春的脸色突然沉下来,皱眉思索片刻后,露出了阴险的笑容:“我认识一位姓游的心理医生…”
仕雄觉得眼皮越来越沉重,贺春的声音也渐渐变得模糊。在失去意识之前,他好像听见贺春说“她能将人的记忆抹除”。

  第8章 人心叵测
“都想起来了?”
惠娜轻柔的声音于耳边响起,使仕雄从催眠状态中醒过来。他缓缓睁开双眼,泪水随即涌出,他悲愤地说:“丽珍骗我,她根本就没病,我也不是神经病,我们家也没有闹鬼。一切都是谎言,是个骗局!”
恢复记忆后,仕雄的思绪不再混乱,他甚至觉得自己从未如此清醒过。丽珍与贺春的奸情,清晰地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丽珍在跟他结婚之前,曾跟贺春交往过一段时间,且一直对对方念念不忘。为讨好前男友,以及方便日后跟对方鬼混,丽珍便以给莹莹买学区房为由,怂恿他买下贺春一直卖不掉的凶宅。他对此本来毫不知情,但搬入新房子后,便发现丽珍经常自言自语,甚至趁他睡着时悄悄溜出家门,因而起了疑心。
其实,丽珍是用蓝牙耳机跟贺春通电话,因为长发把耳机盖住了,所以看上去就像自言自语。半夜溜出家门更好解释,只是他一直不愿意相信,至爱的妻子竟然在自己刚合上眼之际,就跑到隔壁跟别人鬼混。
丽珍被他捉奸在床后,为保住房子及女儿,听从贺春的建议,找到一位姓游的心理医生将他部分记忆抹除,并且利用他之前所起的疑心,让游医生通过心理暗示使他以为家里闹鬼,妻子更因此患上精神病…
“为什么要让我知道真相?”仕雄强忍泪水向惠娜问道,“抹除我记忆的人不就是你吗,游医生?”
“抹除你的记忆,只是整个计划的第一步。”惠娜露出狡诈的笑容,“就算让你忘记丽珍生日那天的事情,你早晚还是会发现她跟贺春的奸情。要彻底解决问题,最好的办法当然是跟你离婚,可是丽珍又不想放弃房子和女儿,所以就只好委屈你了…”
“你们想把我怎么样?”恐惧从心底涌现,使仕雄本能地挣扎,想从躺椅上爬起来。可是,他此时才发现自己双手双腿均被绑在躺椅上,不能动弹半分。
“不是我们想把你怎样,只是丽珍想把你送进精神病院。”惠娜狡诈地笑道,“丽珍花了三个月时间,让你怀疑家里闹鬼,甚至认为自己患上精神病。”
“丽珍对我做了些什么?”仕雄惶恐叫道。
“我想你应该早已有所察觉。”惠娜掩嘴窃笑,“她每天早上给你煮的咖啡,和晚上给你喝的鲜奶都混入了致幻药,所以你才会出现幻听。其实你早就发现了端倪,可是你太信任她了,完全没想过她竟然会害你。”
“她让你怀疑自己患上精神病,并以康复者的身份,让你到我这里求医。”她露出阴险的笑容,“嘻嘻嘻…这样就不用再偷偷摸摸地给你下药了。”
“你、你给我开的是致幻药?”仕雄愕然道。
“嘻嘻嘻…你也挺配合嘛,这三个月来一直都按时服药,令自己的‘病情’越来越严重。所有认识你的人,包括你的邻居、同事,甚至是父母,都认为你患有精神病。”惠娜再次掩嘴窃笑,“现在你说自己没病,你觉得会有人相信吗?”
“你、你…”仕雄气得一时说不出话,咽了口唾沫才继续说道,“你当初说三个月就足够,不是指三个月能把我治好,而是三个月能让所有人都觉得我是神经病?”
“答对了。”惠娜轻声鼓掌。
“你这个毫无医德的庸医,我绝不会放过你!”仕雄发出愤怒的咆哮,用尽全身力气想挣脱手脚上的束缚。
“游医生,有状况吗?”一个男性声音从门外传来。
“进来吧!”惠娜朝门外叫道,随即有一名男性看护推门而入。她向躺椅上不停扭动的仕雄瞥了一眼,对看护说:“他的妻子已经签字了,把他送去精神病院吧!”
看护点了下头,到诊室外叫来另外三名看护。四人在仕雄的吼叫声中,一同将他从躺椅上解下来,再粗暴地绑在轮椅上送走。
他们走后,惠娜便将门关上,双手插入白大褂宽阔的口袋里,朝诊室内部的屏风说道:“已经搞定了。”
“做得不错,他刚才那样子,谁也不相信他不是神经病。”贺春从屏风后走出来。
“我办事,你放心。”惠娜面露不悦之色,“这种事都不知道替你做了多少次了,有哪次出过问题?你竟然还要来监工,真让人伤心呀!”
“小心驶得万年船,还是谨慎些比较好”贺喜尴尬地笑了笑,随即严肃地问道,“他会在精神病院待多久?”
“足够你把他的老婆、女儿连同房子一起抢过来。”
“我只要房子跟莹莹,至于丽珍…”贺春阴险地笑道,“老规矩,等房子到手就替我解决她。”
“你还真够狠毒的。”惠娜轻蔑一笑,“仕雄虽然稀里糊涂地‘喜当爹’,但好歹也替你把女儿养到四岁。你为了吞掉卖给他的房子,竟然把他弄进精神病院。你对丽珍就更狠心了,人家可是拿着莹莹的基因鉴定结果来跟你重修旧好的,甚至不惜出卖丈夫来讨好你。可是,你却过河拆桥,只想要回自己的女儿,把人家当作用过的卫生纸一样丢弃。”
“无毒不丈夫。”贺春露出狡诈的笑容,缓步走向门外,“女儿永远是我的女儿,但女人不一定永远是我的女人。”
他离开诊室后,惠娜从白大褂的口袋中掏出处于通话状态的手机,关闭免提后放到耳边,向电话彼端的丽珍说:“都听见了?”
“杀了他!”丽珍咬牙切齿地说。
“没问题,我早就给他留了关键词,随时能让他进入催眠状态。要让他像陈绯那样在马路上裸奔,找辆大货车一头撞死,一个电话就能搞定。”惠娜狡诈地笑了笑,随即补充道,“不过,我的收费很贵哦!”
“少跟我来这一套!”丽珍骂道,“你不是有心杀他,才不会让我知道他的真面目。你知道他这么多秘密,以他多疑的性格,早晚会杀了你灭口。你肯定会先下手为强,只不过想顺便敲我一笔罢了。”
“没错,我的确不会放过这个恶心的贱男人,但是,”惠娜阴险地笑道,“要向他下手也不急于一时,可以在他向你动手之前,也可以在你的葬礼之后。”
“你…”丽珍一时为之气结,随即压下怒火,平心静气地说,“报酬方面你无须担心,这贱人一死,他之前骗来的房子就全归莹莹所有,我绝不会亏待你。”
“快给莹莹准备一套孝服吧,她马上就要参加亲爹的葬礼了。”惠娜挂掉电话走到窗前,瞥了一眼正在停车场取车的贺春。
“无毒不丈夫?”她轻蔑地笑了笑,开始拨打贺春的手机,并阴险地笑道“最毒女人心!”
[完]

第五章 彼得卢什卡

   梦幻舞会
皎洁的月光洒落在宁静的校园内,整个校园像铺上了一层忧郁的薄纱。欢快的旋律,似有似无地回荡于夜空中,仿佛在呼唤沉睡的少女,呼唤她起来梳洗打扮,准备参加盛大的宴会。
纤凌醒了,寝室里的八名女生当中,只有她被这似有若无的钢琴声吵醒,也许整个宿舍,甚至整个校园也只有她被呼醒。静心聆听这优美的乐章,不禁让人联想起狂欢节——玩具王国的狂欢节…
热闹的市集上尽是快乐的玩具王国民众,芭比娃娃们围在一起跳舞,熊宝宝站在大圆球以憨拙的姿态引爆笑,滑稽的小丑们把快乐传播到每个角落。突然,一辆魔法马车从天而降,一群玩具士兵随即出现把马车包围。马车上有王室的标志,坐在里面的显然是风度翩翩的玩具国王子,民众为一睹王子的风采,都争相往前靠。纤凌在拥挤的人群当中,好不容易才挤到较前的位置,但手持玩具剑矛的士兵挡在马车前面,阻止大家靠近王子,使她难以看见王子的身影。
突然,带着面具的王子从马车中走出来,走到纤凌面前,优雅地伸出戴着华丽手套的右手,邀请她参加王宫舞会。他们一起坐着神奇的魔法马车飞上天空,片刻即抵达宏伟的玩具城堡。
走下马车的时候,纤凌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换上一套华丽的服饰,犹如童话中的公主一般。王子把她带到王宫的舞池,在众人的掌声之中,与她翩翩起舞。
当纤凌沉醉于王子怀抱中的时候,突然觉得有点儿冷,她觉得王子的身体非常冰冷,仿佛完全没有体温一样。她感到害怕,抬头看着王子的脸,但看见的只是一副毫无感情的面具。
王子突然开口:“你知道我的名字吗?”纤凌轻轻摇头,他又说:“我叫彼得卢什卡。”说着,便把面具摘下,然而他的脸同样没有任何表情,因为那是一张由木头雕刻而成的脸。
纤凌终于明白王子为何没有体温,因为他是一个木偶,没有感情的木偶。木偶突然发出咯咯咯的诡异笑声,但他的脸依旧没有任何感情:“你也想变成木偶吗?”
纤凌心中一愣,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可是她的背后却是万丈深渊。她感到自己的身体猛然下坠,跌落在漆黑的深渊之中…
“哎呀!”纤凌掉到床下了,刚才的一切原来只是一场梦。可是,那琴声却如此真实,到底梦是从何时开始的呢?

  第2章 独特的旋律
中午时,纤凌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发呆,同桌诗韵突然哼起一段似曾相识的轻快旋转,她好奇地问:“这是什么歌啊?很特别哦。”
“是《彼得卢什卡》,好听吧!你不是说想编支舞吗?用这首曲子当配乐怎样?”诗韵得意地说。
“什么什么卡啊,听也没听过,是谁唱的?”
“是《彼得卢什卡》啦,这不是流行曲,是一首钢琴曲子,我在表姐那里听来的。”
“钢琴曲子?的确是不错,用来当配乐正好,不过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品位了…”正想损对方几句,纤凌突然想起昨晚所做的梦,梦中的木偶王子不是说他的名字叫彼得卢什卡吗?她让诗韵把曲子再哼几遍,越听越像昨晚听见的琴声。
到底怎么了?从未听过的曲子竟然在梦中出现,难道昨晚的琴声是真实存在的,真的有人在半夜弹奏钢琴?就算是,那梦中的木偶王子又是怎么回事?彼得卢什卡这个有点儿拗口的名字,以前可从未听过,怎么会在梦中出现呢?
一连串疑问让纤凌越想糊涂,于是她便问:“这曲子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刚才不是说了嘛,是从我表姐那里听来的。”
“你表姐又是在那里听来的呢?”纤凌继续追问。
“她那所大学里来了会弹钢琴的留学生,名字就叫彼得卢什卡,长得挺帅气的。听说他准备用这首名字和他相同的曲子参加钢琴比赛,所以经常练习这首曲子。表姐觉得很好听,就哼给我听了。”
“你表姐上的大学不就在我们学校附近吗?”
“是啊,你想去看那个留学生吗?听表姐说,他真的很帅哦,头发就像金子一样闪亮闪亮的。”诗韵一副春心荡漾的样子。
然而,纤凌却对这个异国帅哥并没什么兴趣,她心里还想着昨晚的梦境。难道昨晚是这个留学生在弹钢琴?应该不可能吧,他所在的大学和这所中学的距离虽然不是很远,但绝对不是琴声所能传播的距离…她整个下午都在想这些疑问,至于老师在讲台上说了些什么,她一点儿也没听进脑袋。

  第3章 寝室夜谈
宿舍关灯的时间到了,“卧谈会”正式开始。
“你们昨晚半夜有没有听见钢琴声啊?”纤凌躺在床上发问。
“没有啊,这里怎么会有钢琴声呢?”回话的是睡纤凌上铺的海莉。
“应该没有吧。”
“我昨晚一觉睡到天亮,不太清楚。”
大家都表示没听见。
“嘻嘻,你是不是做梦梦见钢琴王子了?”海莉笑道。
“王子是王子,但不是钢琴王子,而是木偶王子。”纤凌无奈地说。
“说起木偶,我想起一个挺可怕的传闻。”说话的是碧莲,一个挺会讲鬼故事的短发女生。
“是什么传闻?快说啊!”大家都知道今晚的故事又要开始了,她们已经习惯了听碧莲讲过鬼故事后才睡觉。
碧莲清清喉咙:“据说,在台湾嘉义有个老农民收藏了一个神奇的木偶。这个木偶好像是来自日本的,身高大概三十厘米,有一头乌黑的长发,做工很精致,很漂亮。”
碧莲顿了顿,问道:“你们知道这个木偶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你不说,我们怎么知道。”不知是谁在回答。
碧莲发出神秘的笑声,笑了一会儿才继续讲故事:“据说,这个木偶的头发是用死人的头发做的,而且还会生长哦。虽然长得很慢,但的确一年比一年长,而乌黑亮丽,就像纤凌的头发那样…”
纤凌打了个寒颤,骂道:“你想死啊,干吗拿我的头发做比较。”在寝室的八人当中,她的头发是最乌黑亮丽的。
碧莲怪怪地笑着:“嘻嘻嘻,更恐怖的是,在有月亮的深夜,存放木偶的房间会传出咯咯咯的诡异笑声,如果这时候走进那个房间,就会看见…”
碧莲说到一半就停下来了,大家都想知道会看见什么,但谁也没开口发问,因为她们都绻缩在被窝里发抖。碧莲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走进房间的人,会看见月光照在木偶身上,把木偶的头发照得闪亮。而木偶会用手掩着嘴巴,对着走进来的人咯咯大笑…”
碧莲又停下了,这一次她很久也没有出声,仿佛睡着了。她不但没有说话,甚至连呼吸声也没发出,不禁让人怀疑她是否突然死了。
静,午夜墓地般寂静,使整个寝室笼罩在让人不安的诡异气氛之中。良久,终于有人忍受不住这份死寂,开口发问:“之后呢?”
“这种事你也相信吗?嘻嘻嘻…”碧莲顽皮的笑声,使诡异的气氛消散于无形,“后来,有电视台去采访这个老农民,在他家里守候了几个晚上,始终也没听见木偶发出笑声,更没看见木偶用手掩住嘴巴。可是木偶的头发会生长,却得到了证实。”
“你意思是那个老农民撒谎?”纤凌问。
碧莲说:“也不能这么说,也许他所说的,对他来说是实话。”
“这不是自相矛盾吗?”海莉不满地说。
“先别急,慢慢听我解释。”碧莲又再清清喉咙,“佛祖说,万物皆有灵。这可不是忽悠人的话,也不是纯粹的哲学思想,用现代科学来理解这句话,意思应该是世间万物都拥有磁场,而且能互相影响。”
“你什么时候当尼姑了,怎么跟我们说起佛法来了?”海莉听得一头雾水,不知道她到底想说什么。
碧莲有点儿不悦:“你才是尼姑!我是想说,木偶虽然是死物,但也有磁场,而老农民跟木偶朝夕相处,相互之间就会产生影响,两者的磁场渐渐变得接近。因此,在某些情况下,老农民就会受到木偶影响,产生幻觉,听见木偶的笑声,甚至看见木偶会动。”
“那就是说,一切都只是老农民的幻觉了?”纤凌说。
“没错,的确是幻觉,其实所谓的见鬼就是幻觉。可是…”碧莲的语气突然又变得神秘起来,“可是,你能分辨出什么是幻觉,什么是真实吗?如果你被幻觉杀死,那么真实的你也一样会死掉。很多到鬼屋探险的人,会莫名其妙地猝死,其实就是因为受到磁场的影响而产生幻觉,被幻觉杀死,或者说是被幻觉吓死。”
碧莲说完后,大家都没出声,毛骨悚然的感觉让她们说不出话来。良久,纤凌终于打破沉默,说:“碧莲,你说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鬼啊?”
“信则有,不信则无。”
“别故弄玄虚了,说清楚点儿嘛。”纤凌又问。
“所谓的鬼魂只不过是一种磁场,它们不像人们想像中那么强大,飞天遁地穿墙过壁无所不能,它们其实非常弱小。它们就像电波信号一样,相信有,就会比较容易接收到,受它们影响而产生幻觉;不相信就等于抗拒接收,当然不会看见奇怪的东西了。所以说,信则有,不信则无。”
“那木偶的头发又是怎么回事呢?”海莉问。
“这个问题得让科学家多做研究后才能解释了。再给你们说件事吧。”碧莲说着顿了顿,聆听众人的反应,大家都没有出声,她们在等待另一个故事。
碧莲说:“以前还没有强制火葬的时候,大多数人死后都是土葬的。一般来说,先人入土三年后是要‘起骨’的,就是把先人的骸骨从棺材中取出来,安放在宝塔里供奉。听我爷爷说,我太奶奶起骨的时候,遗体竟然还完好无损,一点儿也没有腐烂,要知道那时候太奶奶已经下葬三年了。更恐怖的是,当时太奶奶的头发明显比下葬的时候长了。人都死三年了,头发竟然还在生长,多可怕的事情啊!”
碧莲又故意不说下去,直至海莉问她之后怎样,她才继续:“当时所有人都被吓得半死,那些起骨的人说太奶奶葬在养尸地,再过多少年尸体也不会腐化,弄不好还会尸变,跳出来害人,所以必须马上把尸体火化。以前的人都很迷信,相信尸体不腐化就会变成僵尸害人,我爷爷当然也不例外,当场就让人把太奶奶的尸体烧掉了。”
碧莲突然又故作神秘地说:“尸体没有腐化也许不太出奇,报纸上偶尔也会有什么千年不化尸的报道。但人死后,头发还会继续生长就鲜有听闻了,到底为什么会这样,谁也说不清楚。”
死寂再一次降临,碧莲所说的故事让寝室里的女生于颤抖中入睡。

  第4章 若梦若真
黑夜,代表宁静,代表黑暗,代表恐惧,也代表安详。
所有人都睡着了,睡得很安稳。在这夜阑人静之际,欢快的琴声再次响起,再次把沉睡中的少女唤醒。
纤凌醒了,再次听见轻快旋律的她,心情与昨夜大相径庭,莫名的恐惧笼罩着她脆弱的心灵。到底是谁在弹钢琴呢?现在是在做梦吗?
奇怪的琴声把纤凌的思绪引领到一个黑暗而空旷的房间里,房间中央有一架钢琴,钢琴前有一个模糊的人影,双手在琴键上飞舞,弹奏出快乐的乐章。
纤凌往前靠了靠,勉强能看见“他”是一个身穿礼服的儒雅少年。“他”拥有一头金黄色的头发,就像金子一样在黑暗中散发光芒。然而与之形成强烈对比的是,“他”的脸始终隐没于黑暗之中,怎样也看不清楚。
纤凌又往前靠,可是不管她怎样往前靠,也看不清楚对方的脸。于是,她便怯怯地问道:“你是谁?”
“他”停下飞舞的双手,但琴声依旧回荡于黑暗之中。“他”抬起头,脸向纤凌,但纤凌还是看不清楚“他”的脸。“他”站起来,很绅士地向纤凌行礼,然后温文尔雅地说:“您好,我是彼得卢什卡。”
纤凌突然能看清楚对方的脸了,那是一张毫无感情的脸,一张由木头雕刻而成的脸。“他”是个木偶。
木偶缓缓地走到纤凌身前,伸出用木头做的手,很有风度地说:“能请您跳支舞吗?”
无人弹奏的钢琴依旧演奏出欢快的乐章,纤凌不由自主地接受了木偶的邀请,与对方在黑暗中翩翩起舞。突然,她觉得有东西缠着自己的身体,低头一看,发现木偶那金丝般的头发竟然像有生命一样,把自己的身体紧紧缠住。她很害怕,她想逃,可她刚迈出步子,立刻就掉进万丈深渊。
“哎呀!”纤凌又掉到床下了,与昨晚不同的是,她被被子缠得紧紧的。她一边抱怨着自己怎么总是掉下床,一边抱着被子爬回床上。
回想起刚才的梦境,她又有点儿犯糊涂了——琴声是何时开始出现的呢?是在做梦之前,还是在梦中出现?

  第5章 音乐教师
“王老师,请等一下!”纤凌好不容易才把音乐教师逮住。每个星期只有周五的下午才有一节音乐课,而且还经常会被其他老师占用,所以要和王老师聊上两句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找我有事吗,纤凌同学?”
“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啊!”两人见面的次数并不多,但相貌俊朗举止儒雅的王老师竟然能记得自己的名字,使纤凌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当然了,你的听觉那么灵敏,在学校里也没几个了,所以我不会忘记的。而且你跳舞又那么出色,在学校里也算是个名人。”王老师露出友善的笑容,“找我有事吗?”
“也没什么,只是想问一下,学校里有钢琴吗?”受到老师的称赞,纤凌的脸微微发红。
“有是有,在功能教学楼的音乐室里就有一架,但平时很少有人用,不知道有没有坏掉。怎么了,你想弹吗?”
说起音乐室,纤凌的印象挺模糊的,在学校待了快一年,也就去过一两次,对方不提及,她还想不起那里有架钢琴。
“不是,我不会弹…”纤凌欲言又止。
“是想学吗?”
“也不是…”纤凌吸了口气,终于下定决心把事情说出来,“我这几晚的半夜似乎都听见有人弹钢琴呢。”
“半夜?你肯定吗?”王老师露出疑惑的表情。
“也不能肯定,宿舍里的人都说没听见,所以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做梦了。”纤凌说着低下头来。
“你的听觉比较灵敏,能听见别人听不到细微声音也不奇怪。可是放学后,功能教学楼就会锁门,就算不锁应该也不会有人半夜溜进去吧。”
“这也是…对了,老师你听过这首曲子吗?”纤凌随即哼出从诗韵口中听来的曲子。
王老师听过后思索了片刻,感性地说:“《彼得卢什卡3乐章》,这可是一首可悲的曲子哦。”
“可悲?”纤凌一脸不解,“这首曲子的旋律那么轻快,怎么会可悲呢?”
“旋律的确是欢快,甚至能让人联想到狂欢节,但是这首曲子背后却是一个可悲的故事哦。”
“是怎么样故事啊,告诉我好吗?”纤凌大胆地挽着王老师的手臂,刚刚发育的胸部肆无忌惮地贴上去,仿佛害怕对方会突然跑掉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