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方展并没有消失,他就站在福山雅史的面前,他的右拳正迅速接近福山雅史的脑袋,没有带起一丝风声。
“可惜啊,还是被你躲过去了。”方展突然叹了口气,收回了拳头。
不知什么时候,福山雅史的身子变成了后仰的姿势,方展刚才的那一拳刚好贴着他的面门过去。其实只要顺势再往下砸一拳,福山雅史就怎么也躲不过去了,可那就变成两次攻击了。
既然有规则,就不能犯规,那样就不是公平的竞争。
“还是被你看破了。”方展笑了笑,“现在换我挨打。”
说着他走到福山雅史身边,直直地站在了那里。
直到这时福山雅史才暗暗松了口气,他明白方展的战术很巧妙,他刚才不停地在福山雅史身边走动,暗地里已经将身上聚集的“量”布设在了周围,随后用笑声使福山雅史分心,在引爆预先布设的“量”时,也隐去了自身的信息。
如果福山雅史只是个卜者,如果福山雅史只是个普通的武者,刚才方展那一拳就已经把他变成了死人。
可他是个忍者,并且恰好还会“追气术”,那是忍术中一种特殊的能力,可以依靠皮肤触觉感应空气细微流动,以此来判断敌人的行为。福山雅史虽然暂时失去了嗅觉、视觉和听觉,但他却依旧有触觉。
“那么,我开始了。”对着原地不动的方展,福山雅史鞠了一躬,也许这个对手将是最后一次站在自己面前了。
和方展一样,福山雅史也围着他转起了圈,但不同的是,他的速度非常之快,高速移动的残影在方展身边形成了一道灰色的圈。
方展根本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低头给自己点了支烟,烟卷燃着的同时,福山雅史感觉到方展身上的“量”正在渐渐渐弱。
“想靠这样来‘隐’形吗?”福山雅史暗自摇头,“荒谬,除非你能真的从空气中消失。”
同样的,方展也感觉到了福山雅史身上的变化,但他的“量”既不是在渐弱,也不是在增强,而是奇异地分作了几个。
视觉上方展无法看清福山雅史的所有动作,所以他根本没去看。但如果从“量”的感觉上去看,身边那道灰“圈”中凭空多出了七个福山雅史。
“影分身术?!”方展皱了皱眉,“老套但很高级的玩艺儿。”
灰“圈”中那八个福山雅史,每个身上带有的“量”都是一样的,如果从这上面去判断的话,的确很难分辨。但方展注意到了一个细节,每隔几秒种,其中一个福山雅史身上的“量”会有细微的变化。方展立刻明白了福山雅史的手法,他一定是在周围放置了可以暂时积存“量”的东西,并在奔跑的过程中不断给这些东西注入带有自己特征的“量”以此来造成影分身的效果。
只不过,在消耗了一定“量”之后,他本人身上会有细微的变化。
“既然喜欢玩,那就试试中国特色的。”方展猛抽了一口烟,“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随着这口烟,方展身上那几乎完全消失的“量”猛然提升,与先前攻击福山雅史时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好机会!”福山雅史暗喝一声,身子陡然一闪,灰“圈”中瞬间飞出了一片十字镖,从各种角度攻向方展。也就在十字镖飞出的同时,方展的身影从福山雅史的感知中消失了。
很快,那些十字镖也消失了,原来那只是福山雅史制造的假象,真正的攻击是来自上方!方展站立的位置上方!
福山雅史鬼魅般地出现在半空,手中化掌为刀直劈了下去。在追气术的感应中,一个淡淡的人影正处于福山雅史的攻击下。
“该死,是烟。”半空中的福山雅史感到不对,那人影后面似乎还有个人影。
原来方展用自身的“量”配合纸烟产生的高温,在身前的空气中制造了一个替身,这和福山雅史的影分身术大有异曲同工之妙。
空中一击已出,福山雅史要想变招已经来不及了,况且按约定也只能攻击一次,但他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叮,福山雅史手腕一紧,自袖中横弹出一把苦无来,那尖锐的刃口正对着方展的胸膛。以福山雅史下冲的速度来看,这把苦无完全可以将方展开膛破肚。
但这早已在方展的预料之中,他的右臂正护在胸前,那是勾陈神煞附着的手臂,就算被伤得再重也会很快痊愈的。
“也许还要再比上几次才能分出高下。”福山雅史和方展的脑中同时出现了这个念头。
可就在这时,出乎两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苦无接近方展手臂的瞬间,福山雅史突然瞥见两支细巧的银针射入了方展肩头,那上面隐隐闪动着一种亮蓝色和乌蓝色相交的光芒。银针射入的位置极为巧妙,正扎在手臂的神经上,方展身体一震,右臂横挥了出去,胸腹顿时暴露在苦无的攻击之下。
眼见苦无要将方展开膛破肚的时候,福山雅史却突然做了个奇怪的动作——左手一拳击在了右臂上。一声骨骼的轻响下,福山雅史的右臂被打折,诡异地反扭了出去。这样一来,苦无完全无法伤害到方展了。
可福山雅史在半空中的动作却完全走了形,身子横扭着摔向地面,他的头部偏向了方展的右侧。
方展那挥开的右臂正迅猛地挥回来,拳头直对福山雅史的头部,他甚至已经感觉到拳头带起的气流。
“做一场公平的较量,真的那么奢侈吗?”福山雅史苦笑了一下,眼中的拳头渐渐放大。
※※※
高楼内,不少熟睡的居民被一种类似野兽般的嘶吼惊醒了。
有人说,那晚的夜风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腥味。
也有人说,那晚的月亮是红色的。
(离三篇《举火烧天》完)
·人算卷·
【·震四篇 惊雷乍现·】
第一章 算盘和蛇的较量
忙碌分很多种,有的忙碌会使人感到充实,有的忙碌会使人感到迷茫,有的忙碌会让人感到厌倦。
丁进对忙碌并不反感,但前提是忙碌的结果必须给他带来某种利益,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他是绝不会让自己陷入忙碌中去的。
可现在他面对的忙碌非但不能带来利益,相反还给他带来了不少的困扰,而且他根本无法摆脱。
卜监会的临时会议室内,十来名执行监察不住地忙碌着,电脑、电话、手机…所有能传达信息的通讯设备全部派上了用场。当然,他们并不是唯一忙碌着的人,更多的执行监察此刻也在城市的各处忙碌着。
“苏正,一定是苏正!”丁进咬牙切齿地恨道。
一小时前,丁进还悠闲地看着执行监察传回的信息画面,那是高楼天台上福山雅史和方展对决的精彩一幕。他并不关心两人如何出手,如何应对,事实上这场比试的结果是早已安排好的。方展必须输,因为只有这样丁进才能对那些外盘庄家有所交待。
也只有这样,丁进才能对自己有所交待。
当看到福山雅史的苦无接近方展手臂时,丁进得意地笑了,他知道这是个关键的机会,而埋伏在附近的霍兴他们一定也注意到了这个机会。
如果论卜术,霍兴等三人加起来也不一定是方展的对手,可若论杀人,方展就未必是对手了。更何况,方展还面对着福山雅史这样的强大对手,而时机又是如此的千钧一发。
天卜方展死定了!丁进拿过手机,准备通知那些和他一样期待这个消息的人。
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福山雅史竟放弃了这个绝好的机会,并不惜击断自己的右手,来避开完全失去防备的方展。
“愚蠢!愚蠢!”丁进恼怒地拍着桌子,手机被砸得飞了出去,“这就是他妈的狗屁武士道精神!”
画面上鲜血飞溅,方展的拳砸在了福山雅史的头上,后者当场毙命,可方展却并没有停下,疯了似的继续挥动着拳头。尸体被打飞了出去,方展没了攻击目标,他嘶吼了一声,瞪着渐渐发红的双眼四处张望。
这时,画面有了晃动,显然是负责监视的执行监察准备撤离了,面对发了狂的天卜,谁还敢在他身边多停留一刻呢?但他还是慢了一步,因为丁进已在画面上看到了方展的表情,一种发现猎物的狂热表情。一阵凌乱无序的抖动后,画面消失了,丁进将屏幕定格在最后一个镜头上——那是一片浓重得难以形容的红色。
福山雅史死了,方展成了丁丑组的获胜者,丁进焦燥地抓了抓头皮,怎么办?如果那些后台老板们追究起来,如果日本人兴师问罪,如果…
叮铛,随着丁进焦燥的动作,西服口袋中发出了金属撞击的声音,他一愣,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是那两枚古钱,代表着卜监会最高权力的天机和大象古钱。
攥着两枚古钱,丁进的脸色平静了下来,眼珠却不停地转动着。
“权力,这么好的东西我怎么就给忘了呢?”一丝诡诈的笑容浮现在他的嘴角。
随后的十几分钟内,丁进打了三个电话,三个足以让他扭转现有局面的电话,他甚至自己都有些佩服自己,能在这样的情况下想出如此完美的解决方案。
第一个电话是打给贾悦的,要求他通知下去,天卜方展在丁丑组晋级赛决胜局比试上严重违反规则,恶意杀害日本代表,故此被判定出局,并要求全体执行监察全力围捕。
第二个电话是打给日本九菊一派的,丁进在电话中痛心疾首地陈述了方展是如何卑鄙地设计陷害,福山雅史又是如何惨遭毒手。他代表中国卜术界表示道歉,并一再重申,将动用全部力量缉拿凶手方展,送交九菊一派本部发落。
第三个电话是打给外围赌局最高代理人的,他以大衍论卜首席监察的身份宣布,天卜方展和福山雅史已出局,赌局应当按照既定的赔率进行操作。
打完这三个电话,丁进完全轻松了下来,现在只需要再耐心的等上半个小时,几笔数量大得惊人的资金就会划进他的账户,而埋伏在高楼天台的霍兴他们则会把失控了的方展押送过来。
在那些射中方展的银针上,特意布设了“狂量”和“煞量”,这可以使方展变得疯狂,并大量消耗他自身的“量”,随后引发沉睡的勾陈神煞,使他完全丧失行动能力。
半个小时过去了,方展并没有被押到,而丁进的银行账户上仅划进了三分之一的资金。
丁进感到有些不对,正当他想要联系相关人员的时候,却接到了三个令他恼怒不已的电话。
第一个电话是贾悦打来的,原本他应与霍兴等人会合,接手被制服后的方展,并押解去卜监会。但方展却跑了,发了狂的他不但没有被勾陈神煞束缚住,相反却愈加凶狠骠悍起来。霍兴等人拦不住,被他闯下了楼,不知所踪。
第二个电话是外围赌局最高代理人打来的,在宣布天卜方展出局的消息之后,下注赢盘的大批庄家极为不满,对裁定提出质疑,要求了解方展的现状,并拒绝兑现赌注。
第三个电话是卜监会高级监察打来的,就在电话接通前的不久,本市的警察全部出动了,稽查的目标正是大衍论卜中发生意外死亡或争斗的事件,并逮捕了一部分涉案卜者。据了解,是有人向警方提供了详尽的线索和资料。
刚刚还沉浸在得意中的丁进再次被打击了,他一方面安排贾悦霍兴等人继续搜寻方展的踪迹;另一方面搪塞着外围赌局最高代理人,表示将尽快解决以上问题;随后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卜监会的临时会议室。
作为卜监会的首席监察,他必须出面控制局势。
权力的确是个好东西,但与之相伴的还有责任和风险。
※※※
城市公路上,苏彦和秦扬继续按着地图上划好的路线行进着,拐过几个路口之后,吉普车驶入了一条熟悉的路段,那是通往市警局的路。在地图上,市警局的位置用红笔做了个清楚的标记。
秦扬示意苏彦靠边停车,自己拎着包走进了市警局,不多会儿便从里面出来,回到了车内。这时,苏彦注意到,秦扬手上的包不见了。
“你交给警察的是什么东西?”发动车子,苏彦好奇地问道。
“大衍论卜的意外伤亡和争斗记录。”秦扬淡淡道,“精确到时间地点和涉案人所在地。”
苏彦吓了一跳:“这是卜监会的机密资料,你怎么…”
“这是苏老的意思。”秦扬的语气依旧淡然,“只有这样,卜监会上下才会忙得不可开交。”
让卜监会上下忙得不可开交,那就意味着拖住了丁进和他的爪牙,苏正这么安排的目的无疑是在为苏彦等人争取时间,苏彦当即明白了爷爷的用意。
车子继续上路,地图上的路线指向城市的西面,从标注上来看,这是最后的一段路程,而萧三才应该会在这段路程上与他们会合。
路程并不长,吉普车很快就到达了地图上标注的最后地点,可在此期间萧三才却并没有出现。苏彦在指定的位置停下了车,从车窗向外打量着,路的两边十分开阔,根本没有什么可以藏匿的地方,而且苏彦也不曾感觉到附近有任何可疑的“量”。
“阴暗、潮湿…”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秦扬突然自语起来,他的脑袋奇怪地侧着,那样子既像在聆听又像在思索。
自语声未落,吉普车的底盘上发出了一阵低沉的叩击,随即哐当一下,后座与前排之间的车厢地板上冒出一个人头来。
“苏老为你安排的出场方式很特别。”秦扬头也不回地说道,“但你也该事先打个招呼。”
“情况紧急,也顾不上那么多了。”那人头往上伸了伸,露出半边身体,“你们跟我来。”
虽然苏彦有些心理准备,可还是被那人的出现吓了一跳,她很难想象,这么一个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书呆子能像地老鼠似地从车底钻上钻下。
地板上冒出的那人正是萧三才,吉普车车厢的那块地板是预先就被切割开来的,并做了一块向下开合的活门。上面遮盖着一层胶垫,只有从车底打开活门时才会发现这个出口,而秦扬和苏彦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车里还有这么个机关。
萧三才冲他俩招招手,身子缩了下去,两人翻过前座,跟着钻入了地板上的出口。预留的宽度很充裕,两人毫不费劲地钻出了车子。
车子的下方有个宽大的下水窨井,井盖被萧三才移去了一边,从出口下来刚好可以进入。萧三才让过秦扬苏彦,将车底的暗门恢复原样,随后拉过窨井盖顶在头上,慢慢地隐入井内。
随着一声轻响,窨井盖合上了,窨井内顿时伸手不见五指。萧三才揿亮了手电,照了照下方,伸手递给苏彦一只手电,示意两人往下。三人手脚并用地爬了一会儿,双脚终于踩在了湿漉漉的地上。
“这下水道还真大。”苏彦用手电照了照周围,眼前是一个宽大幽深的通道,她很难想象,这只是用来排水的。
“是上个世纪时英国人留下的,改建后继续延用了。”萧三才一边说着,一边在头前领着路,“这座城市的雨季特别长,汛期的时候,就会派上用场。”
“而像现在这样的季节就是很好的藏身之处。”秦扬侧了侧头,“好大的煞气!”
他这么一提醒,苏彦也注意到了,前方黑暗的通道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息,那气息的确是煞气,而且相当的强大。但奇怪的是,苏彦对这煞气感到有些熟悉。
“是很大,不然也不会来这儿。”萧三才没头没尾地说了句,“快走吧,时间不多了。”
※※※
一种不祥的预感掠上了苏彦的心头,她隐隐觉得爷爷安排的这一切与那个人有关,她宁愿是自己想错了,因为如果是真的话,估计会很糟糕。
可有时候该糟糕的还是会糟糕,不管你愿意不愿意。
沿着通道走出一段之后,前方的煞气更加浓重了,萧三才加快了脚步,他显然在担心着什么。
很快他们到达了煞气的根源处,那是被废弃的一段下水道,大部分已被封堵,只留下不大的一点空间。地上铺着几块防潮的雨布,上面躺着一个浑身鲜血的人,那煞气便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
“方展?!”苏彦惊呼了一声,难怪那煞气如此熟悉,那是方展身上的勾陈神煞。
“等等,他身上的勾陈已经醒过来了。”秦扬伸手拦住了苏彦,“小心被它伤到。”
退开几步,苏彦集中精神看着地上的方展。
黑暗中,那条粗大的勾陈正昂头吐信,身体紧紧地缠绕在方展的右臂上,那条黑色的勾尾不时地左右摆动着。比起上一次出现的时候,它的体形似乎又大了许多,而且它的勾尾每摆动一下,方展的身体便抽搐一下,呼吸逐渐微弱,而他身上的“量”几乎无法感应。
萧三才蹲在一边,仔细看着,随手拿出算盘拨弄了几下,眉头不由紧皱了起来。
“按苏老的安排,我用这里的水气和勾陈的土气互搏,牵制了它发作的速度。”萧三才抬起头道,“现在神煞反噬已经快到临界点了,必须立刻处理,我需要你们的协助。”
即便用不着萧三才解释,苏彦和秦扬也已看出方展现在是处于神煞反噬最危险的时期,如果这条勾陈继续生长下去,方展的生命就会枯竭。
“需要我们做什么,你只管说。”苏彦有些焦急,她当然不愿看着方展在自己面前死去。
秦扬并不像她那样的急,萧三才和苏彦说话的时候,他走近了几步,蹲身侧耳,在静静地听着什么,右手的手掌则轻按在雨布上。
“萧三才,你是不是会‘控量’?”秦扬突然问道。
“是的。”萧三才略微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
“方展身上留有‘狂量’和‘煞量’的痕迹,那是霍兴的拿手好戏。”秦扬的脸上略略有些异样,“中了这种手法短时间内是很难消除的,除非有会‘控量’的人帮他,所以苏老才会选你参与这次计划。”
他说的一点没错,事实上在苏正的计划中,如果没有萧三才这个角色,实施起来就会困难许多。
安排苏彦开车绕路,为的是分散丁进手下的注意力,所以地图上的路线指示才会那么复杂。秦扬出现的那个加油站,则是苏正安排他与苏彦的会合地点。他的任务是将预先准备好的大衍论卜资料交给警方,制造混乱,以此牵制丁进,使他无暇追查方展的下落。
而萧三才则被安排在城西的某座高楼附近,当他准点到达后不久,便看见浑身鲜血的方展疯狂地从楼内冲出来。萧三才并没有立刻上前阻拦,而是钻进了地上一个预先打开的窨井。不一会,方展便鬼使神差地一脚踏空,跌了进来。萧三才顺势抱住他,竭尽全力地运用“控量”能力,将方展身上的“狂量”和“煞量”吸收消除。
“但我无法控制他身上的神煞反噬,尤其是在他如此虚弱的情况下。”萧三才叹了声,“所以需要你们两人的协助。”
“你是想拔除勾陈?”秦扬思索道,“以我们三人的能力,也许可以办到。”
“那样方展就死定了。”萧三才摇摇头,“不是拔除,而是让他吸收。”
※※※
“小人未必无能,君子未必能干。”这话是丁进常说的。
丁进是个小人,但却是个能干的小人,有时候做个能干的小人远比做个无能的君子要好得多。
在安排了执行监察进行弥补工作后,丁进又动用了各方各层的关系,在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内,他终于平息了秦扬那包资料所带来的麻烦。
“苏正,也许你看不起我。”丁进得意地点了支雪茄,“但你绝不能低估我。”
当然,丁进也不会低估苏正,在摆平了这一切之后,他所作的第一件事就是召集亲信,搜集方展失踪前后的所有相关线索,这其中当然也包括了秦扬和苏彦的行踪。
但可惜的是,即便丁进集中了手下所有高手,却还是没能卜算出方展等人的去向。手头唯一有价值的线索便是被苏彦他们遗弃的那辆吉普车,还有车上那张划得跟迷宫似的路线图。
很显然,苏彦等人已隐藏了自身的“量”,而且很可能苏正或者战家的人也在暗中干扰。
“丁爷,方展失踪已经一个多时辰了。”贾悦担心道,“会不会他们已经离开了这座城市?”
“鬼算精似鬼,一向不按常理出牌,他越是要我们相信方展已经离开了,就越表明方展还在城市里。”丁进叼着雪茄,一脸的深沉。
“可我们这么多人都没法找出他的下落。”贾悦叹了口气,“难道就让他这么跑了?”
动听的笑声从门口传来,一个女人走了进来,众人顿时觉得眼前一亮。
“方展要离开这里只怕不是件容易的事。”那女人的声音异常温柔。
绕指柔柳晓羽,一个异常麻烦的女人,贾悦看着一愣,她怎么来了?
“晓羽,听你的意思应该是有什么好主意了。”丁进笑着站起身,“不妨说来听听。”
柳晓羽柔媚地笑着,走到丁进身边:“丁爷,被勾陈神煞缠上的人,无论走到哪里似乎都不太顺吧?”
这话说得丁进眼睛一亮,方展被勾陈神煞缠身,又中了霍兴的“煞量”,如果循着这条线索找下去,不愁找不到他。
“哈哈,还是晓羽聪慧,一语道破天机。”丁进大笑道,“立刻安排下去,全城搜索,一旦发现勾陈的煞气,立刻围捕。”
※※※
下水道里的温度很低,可苏彦的衣服却被汗水浸透了,其实不只是她,萧三才和秦扬的衣服上也沁出了大块的汗渍。
更湿的是他们的手,大滴大滴的汗水正从三人的手上涌出,慢慢地滴落在一个宽口的玻璃瓶中。那瓶子里已经积存了不少的汗水,淡蓝色的光流随着汗水的晃动不住闪动着。
昏迷不醒的方展依旧躺在雨布上,那条勾陈的身体似乎又大了些,它并不在意身边的那三个人正在做些什么,只是牢牢地盯着方展的脸,那样子像是准备享受一顿美味的大餐。
萧三才看了看瓶内,点头道:“差不多了,我们开始吧。”
说着向旁边一闪,翻手拿出一把木制的算盘,身子慢慢向勾陈靠近。他的动作并不大,但却引起了勾陈的注意,当即张开大嘴,凶狠地冲他吐了吐信子,似乎在警告萧三才不许靠近。
见勾陈发怒,萧三才却没有后退,而是更向前进了一步,右手缓缓举起了算盘。
呼,勾陈被激怒了,身子猛地一抖,张嘴向萧三才冲去,那速度快得无法想象。可萧三才比勾陈更快,没等它攻到,木算盘已挥了出去,一下击中了勾陈的大嘴,刚好卡在了当中。
木克土,勾陈属土,萧三才的木算盘正好克制它。一击之下勾陈的大嘴无法合拢,脑袋顿时往回缩去。它的身子大部分还依附在方展的右臂上,而萧三才所站立的位置又恰好是它的最大攻击范围。既然嘴被卡住,那就只有把萧三才往回拖,只要拉近了距离,它就可以用身体缠住萧三才。
但萧三才根本不会给它机会这么做,就在勾陈往回缩的时候,萧三才右手发力拽住木算盘,左手从包里掏出了一把铜算盘,自下而上地挥出,一下击中了勾陈的下颚。
土生金,金泄土气,铜算盘属金,这一击中,勾陈全身顿时抖了一下,回拽的力道小了不少。萧三才一击得手,左右手各自一拧,随即双手一合,木、铜两把算盘一上一下地夹住了勾陈的下颚。
勾陈被木算盘克住,又遭铜算盘泄土气,身体不住地抖动着,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
“快!”萧三才低喝道,“我拖不了它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