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黎花一愣:“真的?是谁?”
蔡强压低声音说:“这么重要的事,能站在门外说吗?你开门让我进去,我就告诉你。”
周黎花犹豫了一下,小心地扭动门锁,把门打开了一条缝。
蔡强嘿嘿一笑,把一只脚强行插进门缝中,身子用力一顶,周黎花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门就大开,蔡强闪身进屋,然后又用脚后跟把门磕上。
他穿着一双人字拖,左手夹着一根烟,右手端着一杯从麦当劳买的冰可乐,抽一口烟,喝一口可乐,一脸惬意地看着周黎花。
周黎花退了一步,盯着他问:“你……你想干什么?”
“黎花,自从我第一眼看见你,就喜欢上你了,可恨的是让于成全这个家伙占了先机,把你这朵鲜花给采了。现在他死了,你就跟着我过日子吧。别看我只是个开小店的,存款可不见得比那姓于的少哟,你要是跟了我,我保证让你过上幸福生活……”
蔡强一面说着,一面把抽到一半的香烟扔到地上,伸手就去摸她的脸。
周黎花一低头,用力甩开他的手,大声说道:“你给我出去,要不然我就叫人了。”
蔡强笑嘻嘻地说:“你叫吧,我是一个单身汉,你是一个小寡妇,深更半夜共处一室,你说周围邻居知道了,会怎么想?”
“那我报警。”
“你报吧,报了也没有用。你不是诬陷我,跟警察说我是毒杀于成全的凶手,让警察把我抓起来了吗?结果怎么样?那帮傻鸟警察,还不是乖乖把我送回家了?所以说,你反抗是没有用的。黎花妹子,你就从了我吧。”
蔡强说着,又抬起手臂,朝她搂过来。
周黎花终于忍无可忍,啪的一声,用力掴了他一个耳光,怒道:“你给我滚!不要以为我们孤儿寡母好欺侮,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欺侮人,我可就对你不客气了。”
蔡强摸摸被打的脸,不怒反笑,说:“哎哟,这就叫我滚啊?难道你不想知道是谁毒死你丈夫的吗?”
周黎花胸口剧烈起伏,喘着气说:“连警察都不知道凶手是谁,你又怎么会知道?”
“正是因为警察已经排除了这么多人,所以我才会知道凶手是谁啊。”
“那你说,凶手是谁?”
“我要是说了,有什么好处啊?”
蔡强喝了一口手里的冰可乐,觍着脸,色眯眯地盯着她。
周黎花问:“你想要什么好处?”
“我想要什么,你心里知道啊。”蔡强盯着她衣襟里露出的半边雪白的胸脯,口水都快流了出来,“我想要的,就是你啊。”
“你给我滚!”
周黎花恼羞成怒,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上前用力一推,蔡强跛着一条腿,向后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在地。
“那好吧,”蔡强转过身,一边朝门口走去,一边晃动着手里的可乐,因为可乐里面加了些冰块,所以摇晃起来哗哗直响,“既然你不想知道凶手是谁,那我只好去告诉警察了。”
“等等,”周黎花听到最后一句话,像是突然遭到电击一般,定定地站在那里,足足呆立了十几秒,接着浑身发抖,颤声问道,“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你心里不是一清二楚吗?”
蔡强回转身来,脸上带着暧昧的笑意,两只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缝,走到周黎花跟前,伸手在她胸脯上摸了一把,见她没有反抗,忽然丢掉手里的可乐杯,一把将她抱住。
周黎花微微挣扎一下,便停止了反抗,双眸轻闭,几粒泪珠沿着苍白的脸颊滚落下来。
蔡强一见她这副柔弱可欺的模样,顿时胆大起来,一把将她推倒在沙发上,扯掉自己身上的衣服,像头发情的公猪,猛然扑上去……
他把周黎花按在沙发上,吭哧吭哧地折腾了半个多小时,才穿上裤子,心满意足而去。
“妹子,我还会再来的。”出门的时候,他回过头来,笑嘻嘻地说。
周黎花脚步踉跄地扑到门边,砰的一声,用力将门关紧,锁好。然后背靠房门,缓缓滑下,瘫坐在地上,捂着脸,双肩耸动,伤心的眼泪从指缝中流出,却又怕吵醒小全,不敢哭出声来,只能压抑悲声,轻轻抽泣。
不知道哭了多久,她忽然想起什么,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轻轻按下了呼叫键。
电话很快就通了,“喂……”手机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周黎花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终于听到家长的声音,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放声大哭起来……


第八章 再添命案

这天早上,几个顾客到小蔡包子店吃早餐,却意外地发现包子店居然大门紧闭,既没有看到摆在门口的蒸笼和桌椅,也没有看到那个满身油腻的店主。
大家都有点奇怪,这间包子店在富民路已经开了好几年,还从没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是不是经营不善,关门歇业了?
那也得贴个告示,告诉街坊邻居一声啊!要不然害得人家白跑一趟,那多不好。
是不是蔡强这家伙睡过头,忘记起床蒸包子了?
几个年轻人就跑去敲包子店的门。
敲了半天,也没有听到屋里有什么动静。
一个小青年心中好奇,就从窗户缝中往屋里瞄了一眼,这一瞧,竟让他吓了一跳,急忙叫道:“快报警,快报警!”
后面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凑上前去瞧了瞧,只见屋子里有一个人,胸口插着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旁边流着一大摊血迹,往脸上看,正是这包子店的老板蔡强。
刑警大队大队长龙毅带着欧阳若等人赶到时,包子店外面已经围了一大圈人。
龙毅先是透过窗户缝隙往屋里瞧了一眼,确认里面确实出了命案,然后走到店门前,一看大门紧锁,就招手把老毕叫过来,要他赶紧开锁。
老毕的父亲是个修锁匠,老毕耳濡目染,也精于开锁之道,在刑警大队他有个绰号叫“万能钥匙”,警队在办案过程中遇上打不开的锁,都会请他出马。
可老毕上前看了一下之后,也不禁面露难色,摇头说:“龙队,这是一把B级防盗锁,除了斜锁舌,还有两根主锁舌,如果只是锁上了斜锁舌,这锁很好开,但现在三个锁舌同时锁上,除了找到钥匙,再也没有其他开锁方法了。”
龙毅不禁有点失望,说:“原来这世上也有你老毕这把‘万能钥匙’打不开的锁。”
他用手敲敲门,从声音上判断,这大门应该是实木的。
方可奇凑上来说:“看来只能强行破门了,龙队。”
龙毅点点头,找人借来一把大斧头,在大门下方劈开一个洞。
方可奇从洞里钻进去,从蔡强的裤腰带上找到钥匙,从里面把门打开,龙毅等人这才得以进入包子店。
首先可以确认的是,死者确系小蔡包子店的店主蔡强。
一把长约三十厘米的水果刀刺穿了他的心脏。
法医芮雪推测死亡时间应该是凌晨1点至3点之间。
蔡强身上穿着背心、裤衩和拖鞋。
包子店不大,中间被一堵矮墙一分为二,前面是店铺,后面是卧室。
卧室里有一张单人床,被单凌乱地掀开着。一台落地扇正在床头呼呼地吹着。
痕检员勘查现场时,发现不但凶器上没有指纹,就连整个包子店的地面上也找不到一枚脚印。
很显然,凶手作案后,用湿拖把把店里全都拖了一遍,所以连死者本人的脚印也都被拖得一干二净了。
龙毅双脚穿着鞋套,在包子店里转了一圈,发现这屋子里一共有三个窗户:店铺里有两个,后面卧室里有一个,都是老式的推拉窗,窗户上都安装了钢筋防盗网。
店铺里的两个窗户都是关上的,卧室里的窗户开着,有一些风透进来。
再看包子店的大门,是一扇牢固的实木门,安装的是一把安全性能较高的B级防盗锁。
这种防盗锁一共有三个锁舌,最上面是一个斜锁舌,只要轻轻把门带上,就能锁上,无论室内室外都能完成。
下面还有两个圆柱体的主锁舌,无论是在室内还是室外,都必须用钥匙才能锁上和打开。
老毕见队长盯着门锁看了半天,仿佛明白了他心中的疑惑,走过来说:“如果这扇门是凶手离开时在室外锁上的,那么他手里必须有大门钥匙,但是在我们进来之前,大门钥匙一直是挂在蔡强身上的。”
龙毅点点头,想了一下,踱到屋外,对着围在外面看热闹的一圈人问:“有谁比较了解蔡强的情况吗?”
大家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安静了半晌,人群中忽然有一个四十来岁的黑脸汉子犹犹豫豫地举了一下手。
龙毅招手把他叫到一边,掏出烟盒,抽出一根烟甩给他。
黑脸汉子自报家门,说自己姓陶,叫陶永革,在富民路38号开了一家面粉店,平时蔡强包子店所用的面粉,都是在他那里采购的。两人认识好多年了,经常在一起喝酒,也算是知根知底的朋友了。
龙毅掏出打火机,给他把烟点上,然后问他:“听说这个蔡强还没有结婚,是吧?”
陶永革吐了一口烟圈说:“是啊,他今年整整30岁了,还没有结婚。”
“他有女朋友吗?”
“前年谈过一个,人家嫌他身上总有一股包子味,吹了,后来就再没谈过。”
“他还有什么亲人?”
“好像没有了,他父母在他十几岁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又没有兄弟姐妹,这么多年,好像也没有见他跟哪个亲戚来往过。”
“哦,”龙毅想了一下,忽然又问,“你觉得他会把店里的大门钥匙复制一把交给别人保管吗?”
陶永革摇头说:“这个肯定不会。他这店里,去年曾遭过一回贼,有个小偷撬门进来偷了他几千块钱,所以他才在大门上换了一把牢靠点的新锁。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现在他对钥匙保管得很小心,肯定不会随便交给别人。”
龙毅问完,向他道了声谢,回头把这个情况跟欧阳若、方可奇和老毕说了。
老毕皱起眉头说:“我们进来之前,门上的三道锁舌都是锁上的,无论锁门的人是站在室外还是室内,都必须有钥匙才能办到。所以说,如果是凶手杀死蔡强后离去时锁上门的,那么他手里肯定得有大门钥匙。”
欧阳若说:“可是现在大门钥匙并没有丢失,就在蔡强身上。难道是他自己锁上门后,躲在家里刺胸自杀?”
龙毅摇头说:“我们前段时间调查于成全的案子时,还接触过蔡强,他看上去不像一个会自杀的人。而且你看这现场,后面卧室的被单被掀起一角,床头的电扇还开着,显然他是半夜睡觉时被惊起的,这情况怎么看也不像是自杀啊。”
欧阳若表情夸张地说:“这门无论室内室外,都得有钥匙才能锁上,而唯一的钥匙又在死者身上,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密室杀人?”
方可奇摇头说:“咱们遇上的这个密室,好像跟传说中的密室还有点不同。”
“有什么不同?”
“推理小说中的密室杀人案,一般情况下,把密室之谜解开,案子也就破了。可咱们眼下这案子,就算知道凶手制造密室的手法,也不见得就能知道凶手是谁。”方可奇把头偏向队长这边,“你说是吧,龙队?”
龙毅没有回答他,站在大门口,双眉紧皱,仍然在研究门上的防盗锁,看了半天,忽然直起腰说:“老毕,你说这锁会不会被人撬过?”
老毕凑近仔细看了看,摇头说:“不大可能,这种锁安全系数还是比较高的,再高明的撬锁高手,想要撬开这把锁,都会或多或少留下一些痕迹。你看这把锁,从里到外都这么光滑,我觉得不大可能被人撬动过。”
“既然这样,那老毕你继续留在现场,看看还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龙毅终于把目光从防盗锁上收了回来,回头对欧阳若和方可奇说,“现在我就去解开这个锁上面的谜团。你们两个,去调查一下周黎花,看看今天凌晨她在哪里。”
“你怀疑她是凶手?”欧阳若和方可奇异口同声地问。
“蔡强的人际关系并不复杂,目前我能想到的怀疑对象,就只有周黎花了。”
“那蔡强的死,会不会跟咱们正在调查的于成全命案有关?”
“这个,正是我要你们去调查周黎花的原因。”龙毅跳上警车,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咱们分头行动,有什么情况,再电话联系。”
方可奇看着队长驾车而去,忍不住问欧阳若:“难道龙队已经知道这个密室之谜的答案了?”
欧阳若耸耸肩说:“谁知道呢,他的套路你又不是不知道,不到最后关头,绝不揭开谜底。咱们还是去找周黎花问问情况吧。”
两人来到富临苑小区,敲开周黎花的家门。周黎花开门的时候,手里拿着拖把,看样子正在客厅打扫卫生,卧室的门半开着,可以看到里面床上正在熟睡的孩子。
看见两个警察走进来,周黎花以为又是为丈夫的案子而来,放下拖把,默默地走过去,轻轻关上了卧室的门,然后问:“你们有什么事吗?”
欧阳若问:“我们想知道今天凌晨1点至3点之间,你在哪里?”
“凌晨?”周黎花显然没有想到警方会问这个问题,愣了一下才说道,“当然是在睡觉啊。”
“有谁能证明吗?”方可奇习惯性地问了一句。
“证明?”周黎花的脸色忽然变得难看起来,“我跟我儿子一起在家睡觉,你说这个怎么会有外人能够证明?”
方可奇一想也对,知道自己这个问题问得有些唐突了,不由得脸现尴尬之色。
周黎花看了他一眼,接着道:“我们小区门口有监控摄像头,还有保安一天24小时值勤,我从昨天晚上7点多带孩子出去散步回来,直到今天早上,都没有出去过。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去问保安,或查看监控视频。”
“好的,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我们会去保安室看看的。”
欧阳若见她脸上出现不耐烦的表情,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收获,就朝方可奇使个眼色,两人转身出门。
“等一等,”周黎花忽然追到门口,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方可奇说:“蔡强今天凌晨被杀了。”
“啊?”
周黎花轻声惊呼一声,似是怕吓到屋里睡觉的孩子,忙又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嘴巴。
欧阳若回头想看看她得知蔡强死讯后的表情,但她迅速地关上了房门。
方可奇和欧阳若下楼,来到小区门口的保安室,查看了昨晚小区大门口的监控视频,果然看见自从昨晚7点23分周黎花带着孩子从外面回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出去过。
欧阳若问保安:“小区还有没有其他出口?”
保安说:“还有一个后门,但为了便于管理,一直都是锁上的,没有打开过。”
方可奇问:“你们小区的围墙有多高?容易攀爬吗?”
保安说:“围墙有近三米高,一般人不可能翻越,而且四周都有监控探头,如果有人夜里爬进来,保安会在第一时间发现。”
为了以防万一,欧阳若还是调看了小区四周的监控视频。结果是,昨晚至今天,并没有人翻越过围墙。
那名年轻保安忍不住心中好奇,凑到两人跟前,小声打听警方在调查什么案子。
方可奇看了他一眼,说:“就在距离你们小区门口不远,那家小蔡包子店的店主蔡强今天凌晨被人杀死了。”
保安吓了一跳,睁大眼睛说道:“不会吧!我经常去他那里吃早餐呢,他蒸的包子肉馅多,一点儿不掺假。对了,前天晚上,他还来过我们小区呢。”
“前天晚上?”方可奇把头从监控视频前抬起来,“他来这里干什么?”
“我问他想找谁,他笑嘻嘻地对我说,想去于成全家里看看。我知道他是于成全的朋友,于成全出事之后,他经常过来看望朋友留下的孤儿寡母,所以就让他进来了。”
“他是什么时候进的小区,什么时候离开的?”
保安搔搔后脑勺儿说:“这个我就记得不太清楚了,反正离开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当时他一路上吹着口哨,好像很得意的样子。”
欧阳若让他把前天晚上大门口的监控视频调出来,果然看见晚上9点34分,蔡强一手夹着烟,一手拿着一个印有麦当劳图案的可乐杯,微微跛着一条腿,走了进来。等他离去的时候,视频上显示的时间已经是晚上10点27分。
也就是说,他在周黎花家里待了将近一个小时。


第九章 密室疑云

“咱们要不要回头再去调查一下周黎花?”离开保安室后,方可奇问欧阳若。
欧阳若说:“很有必要。”
于是两人爬上楼,再次敲响周黎花的家门。
周黎花从猫眼里看到又是这两个警察,脸色就明显沉了下来,只是把门打开一条缝,并没有请二人进屋的意思。
欧阳若用肩膀碰了一下房门,硬生生地挤了进去。
周黎花说道:“你们还想怎么样?我已经说过了,昨天晚上我一直待在家里,连门都没有出过,蔡强的死,不关我的事。”
“前天晚上,蔡强在你家里待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他在这里都干了些什么?”欧阳若盯着她问。
她这句话问得有点技巧。
因为保安室的视频证据只能显示前天晚上蔡强来过富临苑小区,但保安并没有亲眼看见他进入周黎花家里。如果欧阳若问周黎花,前天晚上蔡强是不是来过你家?周黎花一旦否认,警方就不好继续往下查了。所以她一进来就直接问蔡强前天晚上来她家干什么。只要周黎花一回答,就等于承认蔡强当晚确实来过她家里。
周黎花显然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震了一下,半晌才回过神来,脸色苍白地坐到沙发上,说:“他到这里来,是为了打听害死我丈夫的凶手有没有被抓到。”
“就为了打听这件事,能够在你家里待上一个小时?”欧阳若站在她的面前,步步紧逼,“而且我记得你说过,你丈夫出事之后,他已经数次来敲门骚扰你,你都没有开门,为什么前天晚上你会开门让他进屋,而且还让他在屋里待上这么久?”
“既然你们一定要问,那我就对你们说实话吧。”周黎花忽然红着眼圈说,“前天晚上,他其实是来找我的麻烦的。”
“找你的麻烦?”
“前几天,你们不是抓过他一回吗?他怀疑是我在警察面前说了他的坏话,是我诬陷他,害得他差点成为杀人凶手,他要我赔偿他的精神损失费。我不想理他,但他强行闯进来,一直纠缠到晚上10点多才走。”
方可奇盯着她问:“他在你家里待了一个小时,仅仅只是向你讨要精神损失费?”
“那你以为他还做了什么?”周黎花忽然盯着他,冷冷地问。
方可奇说:“我没有以为他做过什么,那你觉得我会以为他在你家里做过什么?”
这话听起来有点绕,周黎花愣了一下,好像一时间没有理解过来。
也许是客厅里的声音吵醒了在床上睡觉的孩子,卧室里忽然传来了于小全的哭声。
周黎花冷着脸说:“请你们走吧,我儿子要起床了,我不想让他看见你们,要不然他又会问我要爸爸,我都不知道怎样跟他说。”
欧阳若看看方可奇,两人只得从屋里走出来。周黎花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下楼的时候,二人迎面碰到一位头发花白的大爷走上来。
这栋楼的格局是一梯两户,欧阳若猜想他应该是周黎花的邻居,放慢脚步观察一下,果然看见他上了三楼,在周黎花家对门停住脚步,低着头,掏出钥匙开门。
待他开门后,欧阳若和方可奇跟在他后面,迅速走了进去。
老人回头看见身后有两个人跟着进屋,吓了一跳。欧阳若赶紧掏出证件向他表明身份,老人这才放下心来。
欧阳若问老人,前天晚上,有没有听到对门传出什么奇怪的声音。
老人想了一下说:“奇怪的声音啊?好像没有。不过晚上我热得睡不着,10点多出门准备去楼顶天台乘凉的时候,正好看见有个男人从对面开门出来,那人看上去脚好像有点跛,出来的时候,还在低头系着裤腰带,嘴里好像还对屋里的人说了一句‘我还会再来的’。”
欧阳若问:“那个男人您认识吗?”
“不认识。”
欧阳若让正在包子店里勘查现场的同事发了一张蔡强的照片给她,然后在手机里打开照片给老人看,老人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点头说:“没错,就是他。”
下楼后,欧阳若立即掏出手机给龙毅打电话:“龙队,事实证明,你的直觉是对的,周黎花很有可能就是杀死蔡强的凶手。”
龙毅在电话里问:“为什么?”
欧阳若就把刚才的调查结果说了,最后补充说:“有证据显示,前天晚上蔡强曾强行闯进周黎花家里,将她强奸,并且还留下话来,说以后还会再来。”
“所以你怀疑是周黎花报复杀人?”
“对,她遭到蔡强的凌辱,并且很有可能这仅仅是个开始,以后他的胆子会越来越大,他会得寸进尺,这样的事情会发生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更多次……所以周黎花为了报复,也为了拯救自己,就对蔡强动了杀机。”
“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她的确有充分的杀人动机。”
“不过,”欧阳若面露难色,说,“咱们看过小区监控视频,案发时周黎花一直在小区内,并没有出去过,所以她到底是用什么方法杀死蔡强,并且制造了完美的不在场证明,我现在还不知道,还需要好好调查一下。”
“不用调查了,”龙毅忽然在电话里说,“我已经知道了,她有个同伙。”
“同伙?”
“对,密室之谜我已经解开,凶手也有了些线索。”龙毅问,“你们现在在哪里?五分钟后,咱们在案发的包子店会合,到时我再告诉你们详细情况。”
欧阳若和方可奇刚回到包子店,就看见一辆警车从街上开过来,龙毅跳下车,后面还跟着一个驼背老头儿。
龙毅指着那老头儿向他俩介绍:“这位是胡记修锁店的胡师傅。”
“胡记修锁店?”欧阳若和方可奇对视一眼,满脸惊讶之色。
龙毅笑笑说:“要把胡师傅来这里的缘由说明白,还得从这把防盗锁造成的密室说起。
“今天凌晨,大街上静悄悄的,看不到一个行人,凶手敲响了包子店的大门,用某种借口让蔡强打开了店门。
“因为这个早餐店不但卖包子,还顺带卖香烟、打火机之类的。据熟悉蔡强的人说,以往也偶尔会有犯了烟瘾的人半夜敲门买烟,所以凶手以买烟为借口骗蔡强开门的可能性极大。
“就在蔡强开门收钱递烟的时候,凶手突然强行闯入,用一把水果刀将其刺死。
“然后凶手拿起蔡强挂在裤衩上的大门钥匙,在外面将大门锁上,并立即到附近找锁匠,配了一把钥匙。
“凶手跑回到案发现场,把原来的钥匙仍旧挂在蔡强身上,用拖把把屋里仔仔细细拖了一遍,抹去了他在地上留下的所有痕迹。
“最后他出门,用配的钥匙锁上大门,从容离去。
“当一开始欧阳若说这把防盗锁把案发现场变成了一个密室的时候,我就已经明白大概是怎么回事了,唯一要做的,就是去证实它。我把附近几个锁匠师傅都问遍了,最后终于在胡师傅这里问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胡师傅弓着背,手里夹着一根劣质烟,一边吐着烟圈一边说:“今天凌晨,大约两点,有人敲我那修锁店的门,说是让我给他配一把钥匙。干我们这行的,常常有顾客半夜锁坏了,进不了门,跑来向我们求助,所以我对这位凌晨敲门的顾客也不以为意,很快就起床开门。敲门的是个年轻小伙子,大约二十岁年纪,看上去有点偏瘦,留着中分头,个子不高,大概一米五五吧。当时他手里拿着一把钥匙,让我给配一把。我看他喘着粗气,好像很急的样子,就立马开动机器,只用了几分钟,就给他把钥匙弄好了。他付钱后,就走了。直到刚才这位警官找上我,我才知道那是个杀人凶手,我竟然无意中给人家当了一回帮凶……我……我真是老糊涂了……”他一激动,就弯着腰,使劲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