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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看啊,一直喜欢看。”郭欣说完对身边的丈夫说:“对吧?你不是也爱看吗?”
康永抬起头象征性的笑了笑,又地头看他的杂志了。
“你们全家都来了?”西门看着这一家人。
“哎,老爷子身体不好,叫我们来住几天,顺便……,还是等老爷子亲自给你说吧。”郭丽说到这里,有点黯然神伤。
“嗯,我也听说了一些,我呆会上去看看。”西门喝了一小口茶。
一个小孩匆匆的从外面跑进来,一身是土。
“去哪弄得!”郭欣生气的站了起来,抓住了正要跑上楼的小孩:“也不叫人,这是你西门叔叔。”
小孩看着西门,生硬的应付了一下。
“这是我儿子,小冉,这孩子来到这儿整天的疯玩,暑假作业也不做。”郭欣解释,然后对自己丈夫说:“你看你孩子,都成泥猴了,你也训训他,上午刚换的衣服。”
康永这才放下手中的杂志,走到自己孩子身边,拉着小孩地手:“又发现什么东西了?看你兴奋的。走,我带你洗洗。”
说着话,康永带着小冉向客厅后面走去,远远的听到小冉说:“徐爷爷给我做的,你看……。”
“谁让你拿的!”远处,一直温文尔雅的康永终于对调皮的孩子提高了声音。
“孩子倒了这个时候,最皮,西门啊,你们也等着吧。”郭欣无奈的笑了笑,坐了下来。
“对了,西门,你孩子叫什么?你这么有学问的人,一定是个好名字。”郭丽问。
“说了你们会笑的,”西门无奈的说:“我妻子一直有个想法,她说她们过去的邻居,男的姓王,女的姓贺,有了个孩子叫王遇贺,所以她一直想,要是有了孩子,孩子的名字要有父母双方的一个字,她遇到我这个复姓的,就麻烦了,中间再加一个字,就是四个了。余欢担心孩子名字四个字在学校会给起外号,说是日本人什么的,于是想来想去,就取名叫西门欢。”
“嗬嗬,我们啊,为了孩子,什么都想到了,不过这不是和母亲重名了,不太好吧?”黄毅山笑着说:“我原来的叫黄毅峰的,后来一查家谱,和一个上辈重名了,最后改成了山。”
“什么年代了,还查家谱。”郭欣笑着说:“我们同事,叫皮特的都有,不就是一个代号而已。”
“西门,你上来一下。”林律师在二楼往下喊。
第二章 遗嘱
西门走上二楼,跟着林律师来到最里面的一个朝南的房间。
推开门,看到郭导正坐在窗前,遥望着整个影视基地的点点滴滴。
“来了。”郭导转过身来,看着西门:“先坐,别客气。”
林律师回身走出房间,把门带上。
郭导没有说话,先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身体怎么样?”西门看到对方的脸色不是太好。
“不行了,到头了,我自己知道。”
“什么病?”
“肺癌,晚期了。”郭导笑了笑:“要死了,突然觉得一切都没什么意义了,还记得这窗户上的护栏吗?”
“嗯。”西门抬头看看窗户。
“这些护栏是欧式风格的,当时很贵,还是定做的,可是到了拍摄才觉得没什么用处,比如从外面拍摄,就很麻烦,可是拆了又可惜,当时也是我的一条罪状。”
“有时候想象的东西,到了实质性的时候,就不一定好用了,这也是很正常的。”
“是啊,有些事情就是这样,可是我们啊,太看重没有的东西了,真正有用的,反而给忽视了,也许只有到死之前才能想明白很多事情。”
“你要定遗嘱?”西门开门见山的问。
“哎,这不是明摆着吗?”郭导吃力的笑了笑:“我们家族很传统,我父亲穷了一辈子,到死的时候,给我们几个子女一人12个现大洋,那是他一辈子的积蓄了,我们都不知道他藏在哪里。”
“那您找我要谈点什么呢?决不只是叫我来陪你钓鱼吧?”西门淡淡地说。
“是啊,我们也很久没见了,我对你一直有块心病,现在要死了,才发现这根本不算什么,我也听说你有孩子了,又新的家庭了,过去的事情,都该随着当天过去,没必要留到以后。”
“嗯。”西门点点头。
“自从郭克和薛萍在一起,我就一直觉得在台里抬不起头,特别觉得对不起你,后来离开了单位,也就好多了,是我教子无方啊,你也知道,我的思想很传统,对有些事情,那时候怎么也想不通,这不是,儿子也不认了,一晃就是十来年。”
“郭克怎么样?现在?”
“也许你应该更关心薛萍吧,呵呵,我这么说你一定觉得我这老头子有点倔,我是不喜欢那个女的。可是怎么办呢?我要走了,这半年每天都梦到郭克小时候的样子,哎,毕竟是父子连心啊。去年,我背着他们几个,去看了看他的生活,还不错,他搞了一个设计工作室。还算有点能力吧。他媳妇也算安分,给我们郭家生了一个孙子,那孩子,和郭克小时候一模一样。”
西门想说什么,但是只能默默地点头。
“我要死了,即使我对郭克有偏见,可是,对孙子可没有,自从那次见到小孙子,我梦中的克就变成了平儿,对了他们的孩子叫郭平。”
“多大了?”
“9岁了,都要上三年级了。”
“有时候真不敢回头看,时间过得太快了。”西门感慨地说。
“你恨他们吗?”
“现在,不。”西门摇摇头。
“嗯,我知道当时对你的打击是很大的,我能想象得到,这件事……。”郭导站了起来,手扶着窗户上的栅栏,吃力的说:“你能原谅他们吗?我希望,在我走的时候,把心中所有的结都打开。”
“你的心情我明白,我想我会的。”
“嗯,那就好,那就好。”郭导慢慢走到床边,坐在床上,拍拍床,对西门说:“来,坐下。”
西门顺从的坐了下来。
“我还记得我父亲死的时候,他突然消失了几天,我们吓坏了,还不知道他已经走到了人生的尽头,两天后,他抱着一个罐子,里面是72块现大洋,每人给了12块,然后躺在床上,满足的笑了。那时候刚开始文革不久,这种东西算是四旧,拿到手里就像烫手的山芋,我还记得我四妹说,你挖他出来干嘛。我现在理解我父亲的感受了,人要走了,要给儿女一个交代。我有三个孩子,我的产业也打算分三份,不过我总觉得这些年对克儿不是太公平,所以,我打算给他一个大头。”
“嗯。”
“这几天我精神特别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回光返照。”郭导无奈的笑了笑,继续说:“他们一家人,也该今天到了,你们多聊聊,过去的事情,就像老电影说得那样,就让他过去吧。”
西门深深的出了一口气,好像要把这些往事随着这一声叹息,从五脏中清理干净。
看到西门叹息,郭导不免有些难过,他看了看西门,也叹了一口气,问:“此从那件事发生,你们就没见过面?”
“离婚算是见了一面,然后就没有。”
“其实,这件事要怪,还是怪我,当初我和你一起出外景,我叫克儿都去你家看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那时候你是新婚,我就拖着你到处跑,总觉得愧疚……。”
“算了,别说了,都过去了。”
“嗯,多住几天吧,我们好好说说话,不行了,累了,我要趟一会儿,要真的是回光返照,那就照得亮一些,我希望有机会和你一起去钓鱼。”
西门关上门,犹豫了一下,没有在下去,看到隔壁的门开着,那时他们给自己安排的房间。
走进房间,西门打开了行李。
和薛萍那段往事,西门实在不愿意回想,可是,在没有余欢的之前,西门常梦到,梦到那个漂亮的女人,那个突然就属于他人的女人。有了余欢,梦中的身影逐渐变化了,同化了。
打开笔记本电脑,找到插销,通上电。
看着电脑,西门突然觉得,打开它是多余的,连自己也不知道干吗要打开他。
汽车声。
从汽车的声音可以判断,这是辆小马力的汽车。
西门透过窗户上的栅栏往下看,没错,那是一辆小型的奥托。
从车上下来的人,西门早就料到了,可是,看到那个身影,他还是觉得心头一紧。
“西门。”郭欣在门外大声地说:“下来吧,见个客人。”
西门打开门,表情尽量的平静。
郭欣看看西门,也无奈的笑了笑。
走下楼梯,楼下的人大家都不再说话,都看着西门,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
“通哥。”郭克看到西门,不自然的站了起来。
“嗯,好久不见了。”这是西门觉得最容易说的台词。
薛萍也站了起来,只是没说话,她注视了一下西门,就立即把眼光转向别处。
“都坐,都坐,都不是外人。”大姐郭丽叫大家坐下。
“你们也很久没见了吧?”西门问郭丽。
“和你差不多,哎,这几年忙死了。”郭丽摇摇头。
人家是一家人,见面自然有很多话要说,西门觉得自己该离开这个客厅,可是又觉得马上走出去太失礼了。
他们一家人在问候、叙谈,西门就坐在远端的窗户下面,客厅开着空调,所以窗户是紧闭的。
郭克看上去比过去沧桑了很多,他穿着一套笔挺的西服,手中拿着一支香烟,可是一直也没有点上。
“不抽,我正在戒烟,实在想抽了,才点上,现在一天也就是两根,老婆规定的。”说到老婆,郭克有意无意的看了西门一眼。
西门对他笑了笑,借势站了起来,走出这个沉闷的大厅。
从大门走出来,面对这个熟悉的花园,西门也不知该往去那里。
花园很大,从这里的楼门到围墙的大门至少要50米。花园也很简捷,从大门向外,30米内没有任何花草和树木。
西门绕到楼后面,呆呆得看着水面上的那两只小船,他看得很入神,以至于有一个人走到他身后,他都没有发现。
“你还好吗?”薛萍小声地问。
“嗯,还好,你们怎么没把孩子带来?”西门不想提及自己。
“他病了,在我妈那儿。”薛萍说。
“你妈身体好吗?”
“还不错。”
没有话了,两个人都在不自觉地回忆。
“对不起。”薛萍的声音很小。
“算了,没什么,都过去了。”西门抬起头,看看天:“好像要下雨了。”
第三章 怀旧
雨,到晚饭后就停了。
因为是夏天,太阳的余辉还在。
“钓鱼去吧?”黄毅山拿着渔具,笑着对西门说:“就咱们两个人喜欢这个,这雨后,湖面上的余辉还能持续个八小时,这时候保准有意外收获,所谓雨后放晴,钓鱼早行,我都准备好了。”
“你看看我。”西门也早把渔具收拾好了。
两个人一人一只小船,离开了湖边。
“老爷子的病没希望了吗?我知道你过去是大夫。”西门注视着自己的鱼漂。
“其实能坚持到今天就是奇迹,客观的说,我们随时都做好了准备。”黄毅山道。
“老爷子是个要强的人。”
“是啊,不光是要强,还要面子,要不然也不会让郭克离开,西门啊,这件事你也别放在心上,当然了,我是这么一说,这事儿放谁身上也别扭,不过,今天晚上老爷子的心病算是了结了,看着你们都坐在一个桌子上吃饭,他也高兴的多吃了不少。”
“我是想忘记,可是你们总是提。”西门笑了笑,提起鱼竿:“我可要提了。”
“钓上了!嘿嘿,不过太小了,看我钓个大的。”
宵夜是黄焖鱼,连鱼带汤十分可口。
吃完宵夜,西门打开电脑,想写点什么,整理今天得心情。
这是他的习惯。
“十年没有见到她了……,”就写了一个开头,就再也没有头绪了。
十一点。
有人轻巧的敲门。
“知道你没睡觉,也知道你一定睡得很晚。”康永腼腆的站在门外。
“嗯,我通常要到很晚。”
“打搅你了吗?”康永看看西门桌子上的电脑。
“没有,我也正无聊呢,进来吧。”
“不进去了,我想你要是有兴致的话,我们到下面的湖边,那里有个小亭子,喝两杯如何?”
“好啊。”
西门随着康永来到湖边的小亭子,亭子中已经放了半瓶酒,三只杯子。
“还有人要来?还有夜猫子?”西门笑了笑。
“是的,”康永腼腆的说:“我弟弟,郭克,其实是他想和你聊聊。”
“他人呢?”
“做菜去了,他说他做得鱼绝对比我们佣人做得好,没关系,不用等她他,我们先开始。”
“你真不像个生意人。”西门坐了下来。
“本来就不是,你也知道我曾经是教员,没办法,和欣欣结婚后,就不得不抽身帮助他的父亲。”
“这种事情对很多人来说是求之不得。”
“嗯,来,先干喝,就用这傍晚的月色做下酒菜。”
西门笑了笑,端起酒杯一饮而下。
月色下,不知有多少秋虫,藏在各个角落,它们放肆的唱着。
“我记得你会画画,没带你的家伙来?把这湖光夜色画进去。”西门问。
“早就不画了,那可是我最初的梦想,可是梦想不就是要被现实打灭的?”
“你过去画什么画?”
“漫画。”说到这里康永又缅甸的笑了:“很可笑吧,像个小孩子,没办法,我高中的时候,最喜欢漫画,那时候我们看的是《丁丁历险记》,黑白的小人书,在同类的小人书中,它的价格最贵,要4毛钱一本,一套两本,现在小孩子都不知道,我儿子喜欢看什么忍者。”
“火影忍者。”
“对,你好像也很了解漫画嘛。”
“做媒体,接触面广一些,听说过,也没看过。”
“我是有点怀旧的人,怀旧就排斥新的东西,日本的漫画我不怎么喜欢,再说,怎么也快40岁了,不可能再抱着漫画看,现在都是看报表。”
“你们家族的生意都是大姐夫管理的?”
“嗯,我也就是打打下手,我的思想太幼稚,像个小孩子,也只能打打下手。”
“副总裁可不是打下手。”
“一样,我听岳父说,副导演和导演可是天壤之别,他说,副导演有时候就是,嘿嘿,怎么说呢。”
“拉皮条这种词很难从你嘴里说出来吧。”西门笑了。
“你怎么知道?”
“郭导也常这么对我说,他看不惯当前很多演艺圈中的勾当。”
郭克端着一盆鱼过来了,那盆鱼汤就像血一样,在月光下幽幽放光。
“我知道通哥喜欢吃辣,姐夫你行吗?”郭克问。
“哎,我喝酒都不太喜欢吃东西,没关系。”
“很地道啊,这是川菜的水煮鱼。”西门笑着说。
“嗯,过去开过川菜馆,这手艺是……。”说到这里,郭克停住了。
“是从小生在四川的薛萍传给你的。”西门淡淡的说。
“这也算家传了。”康永幽默了一下。
有些隔阂是需要时间来慢慢改变的,一晚上远远不够。
郭克聊起了离开家以后的经历,他吃苦了,也长大了。
康永本想离开,想给西门和郭克一个单独的空间,可是没有做到,因为,没有他的穿引,西门和郭克就没有了对话。
“我们算一代人吧?”康永把话题往开阔出引领。
“一代人,都是看着革命影片、看着小人书长大的,都想作潘冬子、小八路。”郭克几杯酒下肚,有点兴奋。
“其实你们都算文艺圈的,最早郭克不是也在电视台做过。我是外行,可是偏偏喜欢电影。”康永说。
“嗯,我看你一直在看电影杂志,有什么新发现?”西门说。
“唉!”康永喝了一大口酒,把杯子放下:“我的偶像死了。”
“你也有偶像?”郭克笑着问。
“谁没有,但我的偶像不是美女帅哥。我记得那一年我刚刚参加工作,当老师,没想到,老师中也有那素质低的,有一次喝酒以后,有个老师打了我,你们看我就知道我若不经风了,对了,那顿打是为了欣欣,说来也值了。”
“是啊,没白打,娶来做了老婆。”西门笑着说。
“你怎么不给我说?那时候我正猛,教训那兔崽子。”郭克仗义的说。
“哎,往事了,不过当时还是觉得很委屈,真想报复,可是又没那能力,我一个人到电影院去看了《超人》,当时就崇拜上了,嘿嘿,人总是向往自己缺乏的东西。”康永有点自嘲。
“超人的能力我们谁也没有,对了,我也听说这个演员去世了。”西门也有些感慨。
“嗯,超人也死了。”康永喝了一口酒,突然说:“他怎么不算帅哥!”
“算吗?”康永问。
“当然!”西门和郭克异口同声,相对一笑。
“20年了,现在《超人》要重新开始了,找了一个演员,酷似原来的超人。”康永感慨地说:“每次,我压抑不安的时候,仰望夜空,仿佛就看到《超人》电影那最后一幕,超人飞过来,冲你微微一笑,飞走了。”
“经典永远是经典,不可能复制,《佐罗》不是也有新的了?可是我心中的佐罗永远是阿兰.德龙。”郭克有些醉了。
康永的手机响了,他正好借故离开。
“你也喜欢看电影?”西门今天第一次正视郭克,因为他也有些醉了。
“嗯,我存了几百张DVD了。”
“都是盗版的吧?”西门笑着说。
“也有正版的。”
“对了,康永,你不是要送林律师回去吗?”西门看到康永走过来,于是问他。
“嗯,吃晚饭,因为喝了点酒,他睡了一会儿,晚上9点多要走,我正好辅导孩子做作业,大姐夫去送他了,老头也是固执,这么晚了,非要回去,这么一来一回,大姐夫要道2点多才能回来了。来,我们喝,我这里还有一小瓶女儿红,朋友送的,他女儿出生的时候酿制的,有年头了,为了超人!今天也喝了它。”
“为了超人!”
第四章 惨案
西门回到自己的房间,也觉得已经睁不开眼睛了,晃动鼠标,电脑从睡眠中苏醒,看看还是那一行字,西门苦笑了一下。
躺在床上,这才发现手机没有带下去,上面有一串的未接电话。
号码是余欢的,看看表,已经是快两点了。西门发了一个短信,告诉余欢自己没事,就睡了。
楼下传来汽车的声音,想必是大姐夫黄毅山回来了。
中午,西门睡醒了,他首先给余欢打了一个电话,大致说了自己的行程,但是没有提起所有和有前妻有关的事情。
“你们应该把小孙子带过来。”午饭的时候,郭导一再的埋怨。
“没办法,他实在病得厉害,叫他出来我们很不放心。”郭克说。
“祖孙连心啊,你们没什么事儿,也早点回去,毅山,你昨天把老林送回去了吧?”
“回去了,在车上他就睡着了,呼噜声吓人。”黄毅山笑着说。
“哎,他身体好啊。”郭导叹了一口气,对西门说:“西门,昨天收获不小啊,今天还去钓鱼吗?”
“去吧,反正也没事儿,我就等你身体好一些,一起去。”
“好不了了,嘿嘿。”郭导吃力得笑了。
午饭后,西门一个来到湖边,他说钓鱼其实是为了离开那些人。
每个人好像对西门都有些愧疚,这让他有点受不了,西门想,我帮郭导的心结算是打开了,那么自己也可以离开了。
才离开孩子两天,西门就想他了。
西门并没有放饵,他只是靠在码头上发呆。
“扑通!”有个什么东西急速的射入西门前方的水面。
西门回头看看,没有任何人。
又是一下,那绝不是水中鱼的跳动。
“哈哈,是你啊,小家伙。”西门笑着说,但是他并没有看到什么身影。
没有人回答。
“奇怪了。”西门有点纳闷。
“你那一招根本不灵,我才不上当呢,我可不是小孩子,嘿嘿。”康永的小儿子小冉,一身土的从草丛中爬了出来。
西门暗自笑了,看来这一招还是灵验了,只是时间上有些延迟。
“我见过你,只是你的节目我妈妈不让看,怕我睡不着觉。”小冉双手背后,藏着什么。
“你手里拿着什么?”西门自从有了孩子以后,对小孩的兴趣多了很多。
“枪。”小冉自豪的说。
“嗯,那么刚才的子弹是你打的了。”西门问:“让我看看是什么枪,打得很远啊。”
“许爷爷给我做的,不!是我自己做得,你看看。”
“啊,这不是枪了,这叫弹弓,我小时也玩过。”西门拿过那个弹弓,那在手里拉了一下。
“我也知道,我骗你的。”小冉自豪的说。
西门顺手找了一个小石头,用弹弓发射了出去。
“真远!”
“真的是你做的?”西门把弹弓还给小冉。
“起码材料是我找的,这个皮筋是我找到的,树枝也是我找到让许爷爷给锯断的,组合我做不了,我手劲儿小,这里要用铁丝弄好。”小冉认真的指给西门看。
“嗯,这个不是皮筋,是气门芯,我们小时候也玩过,把那头系上,然后可以灌上水,当水枪用,不过,一不小心,就‘叭!’的一下爆炸了。”
“有趣,我再去找一个做做,嘿嘿。”小冉听到这里兴奋不已。
“别说我告诉你的。”西门眨眨眼。
“嗯!”小冉说完,拍着自己的屁股,像骑马一样的跑掉了。
西门开始钓鱼了。
不是运气不好,是时间不对,已经是下午3点了,过了钓鱼的最佳钓鱼时间。
有时候钓鱼只是一个姿态。
可是一想到要回家,西门渴望钓到一条大鱼,给余欢带回去。
“嘭!”
枪声!
西门再熟悉不过了,他从湖边站了起来,先看了一下手表。
下午的3:37分。
郭克死了。
他后脑勺中枪,倒在门口。
郭导的家人都出来了,看着眼前的景象吓呆了。
西门用手势告诉大家不要乱动,他蹲下,仔细观察死者。
郭克头朝楼门,很明显,他正要走进大楼,也就是这时候,他中枪了。郭克右手拿着一叠报纸,左手拿着一个橙色ZIPPO汽油打火机,嘴上还叼着那根预备了很久的香烟,一直不舍得点着的香烟。
看来,他决定要点着那根烟了。可惜,他死了,已经来不及了,彻底戒烟了。
中枪的部位是后脑勺,那么,子弹是从背后打过来了,西门向死者的背后观察,那地方是围墙的大门,距离是50米左右。那地方太远了,西门心里想,假如有人开枪,应该在30米处的灌木丛。因为从伤口上初步判断,这因应是猎枪的作为,弹孔很大,是猎枪的铅弹,它大于一般的子弹,猎枪的瞄准靠的是经验,所以,即使是从30米的地方发射,这样精确的命准目标,可见凶手的枪法娴熟。
门卫许老头这时候才蹒跚的走过来,看到这样的场景,他也和其他人一样的震惊。
“别让爸爸知道。”黄毅山第一个反应过来。
可惜来不及了,佣人跑出来告诉大家,老爷子倒在了地上,好像……。
死了。
郭导死了,他死在面朝院子这面的窗户下,显然,他看到了自己儿子倒下,也许他看到了那个凶手,因为,郭导的眼睛没有合上,反而,瞪得大大的。
一个家里,同时死了两个人,而且是两个父子,这无疑是惨案。
警察来了。
为首的西门认识。
“马局。”西门上前打招呼。
“你看我是马局吗?”
看到对方的冷漠,西门有些愧疚。
“本来再过4年就退休了,没想到现在被降到县里做刑警,这都是我这个好学生的作为啊,哈哈,西门,你别在意,我开玩笑呢。”马刑警这才笑了,拍拍西门的肩膀。
“吓我一跳,我还真怕您生气,您过去就爱吓我。”西门也笑了。
“怎么样,你在场,很多事情都好办了,这可是我得意的学生,西门通。”马刑警对自己带来的那些人说。
“听说过。”那些警察眼泪透出的是仰慕。
“你们去验尸,我和西门在这里询问口供。”
“西门,枪响是几点?你听到枪声,一定会看表。”老马让郭家人都坐下,然后问西门。
“我找不到了!”小冉从楼上跑下来,满头大汗:“我找不到那个什么气门,原来很多的。对了,妈妈刚才谁放炮了?”
显然这个孩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乖,跟妈妈去看电视。”二女儿郭欣说完,看了看老马和西门。
“去吧。”老马点点头。
“4点37分。”西门这才回答。
“嗯,当时的情境,你们谁讲一下?”老马问。
“我说吧。”黄毅山要站起来,老马示意他坐下。
嗯,我说说,当时我们都在楼里面,全家人,哦,西门去钓鱼了。我们在谈往事,挺感慨的,时间我记不清楚了,也就是3点以后,因为聊天的时候,我看了看表,心里想西门这个时候去钓鱼机会不大,后来……,后来我们聊起爸爸的病,都很忧心,这时候爸爸在楼上喊:没给我那今天的报纸!我要去门岗拿,小弟郭克说他去,小时候都是他去拿,说到这里,大家都挺难过的,郭克出去以后,我们就各自上楼了。佣人在客厅打扫卫生,这时候,枪声就出现了。
“那么说,枪响的时候,你们这些人都在楼里,有人可以证明吗?”老马问。
“佣人在楼下,你问他。”郭丽说。
“是的,他们聊了一会儿,就上楼了,我就下楼开始收拾茶几上的果壳,就是这时候……。”佣人显然还在恐慌中。
老马看了一下西门,两个人点点头,从他们的经验看出,佣人的话可以相信。
“那门卫呢?下午有没没有人进来?”老马问老许。
“没有,别说今天下午,从昨天西门他们来了以后,就没人来,这附近也没什么人家,不可能有人。”许老头漫漫的说。
“那你当时在什么地方?”老马问。
“我,我在传达室接听电话,听到声音,赶紧过来,我腿脚不好,来迟了。”
“有意思!”老马看着西门,神秘的说:“凶手就在你们之间,没有别人了。走,西门,我们到外面看看。”
两个人走出楼门。
“你说得没错,我也这样看,因为,我听到枪声,迅速的来到楼门,整个院子没有人,院子你也看了,布局很简单,只有些灌木可以藏人,我曾一度认为我的速度够快,所以凶手不可能立即离开这个院子,因此我也没有立即开始搜索,因为我担心凶手还藏在某处,他有枪,我也没对大家说,以免恐慌,直到你们来。”
“那个门卫有机会吗?”老马问。
“不可能,老许我很了解,他不光手腿有毛病,眼睛也不行了。第一,他是个很老实本分的人,退休后没人要他,郭导就让他来这里工作,郭家对他有恩,他不可能杀害死者。另外他这种年级,眼神,用一只左手不可能从50米处开枪打中死者的头部。而且,他传达室的窗户并不朝这个方向。”
“嗯,你的判断是对的,即使是我也不可能做到,老了。”老马点点头。
“找到了!”一个警察跑进来:“凶器找到了,一杆猎枪,在离死者30米处的灌木,那里也有清晰的脚印,我们正在取样。”
“好,你们继续。初步验尸怎么样?”老马问。
“的确是这杆猎枪的发射的子弹,子弹正中死者的头部正后侧,和发现凶器的方位一致,根据死者倒下方向,凶手是在灌木丛处开枪击中死者,因为子弹冲击力,死者向前倒去。”
“西门,当时院子里,你真的没看见有人?”老马问。
“没有。”西门摇摇头。
“也没看见他们家里人有人在院子里?”
“没有,听到枪声,我跑到前门,有两个人在门外,一个是佣人,另一个是黄毅山,他也是刚出来,这两个人离你们说的凶手藏身处有30米的距离,所以,他们不可能是凶手,没有那么快的速度,这样湿滑的地面,这么短的时间,刘翔也做不到,因为我从楼后面的码头跑过来,跑到楼的侧面,就可以看到大楼门口的情况了,那段距离是10米左右,从枪声到我看到全局,用了3、4秒左右。然后,我看到他家人陆续的从大门出来。”
“嗯,大致可以排除他家人,那个老许也不可能用几秒钟回到他的传达室,小柳,你们检查一下每个窗户,我看上面都有栅栏,看看有没有能打开的。”
那个警察去检查了。
“奇怪的案子。”老马点烟,抽了一口。
“嗯,我习惯了。”西门苦笑。
“你从死者身上有没有发现?我看死者好像要抽烟的样子。”
“他整天叼着烟,这是他的戒烟方法。”西门说。
“好吧,看来我要逐个的询问了,西门,你也不能排除,你就别参与询问了。”
“嗯,我待着。”
第五章 入狱
陆续的询问,转眼天色已经黯淡了。
警察们在院子里展开了详细的搜索。
最后一个,老马叫西门进去。
“怎么样?马局。”
“受你所赐,别叫我马局了。”老马的神态突然有些改变。
“又吓我。”西门笑了笑。
“不是,西门,你坐下。”
西门顺从的坐了下来。
“花了三个小时,我们证明了他们家人的确没有离开这个楼,这栋楼没有后门,巧的是每个窗户上都有结实的栅栏,我们逐一检查了,没有问题,而且栅栏是掐花欧式,最大的缝隙也过不去一个小孩。也就是说,他们不可能是凶手。门岗老许的现役也排除了,他一直没有离开传达室,那你说的时间,3:37分。他正在接听电话,我们打了过去,那是个推销电话,时间正好吻合,传达室到灌木之间也没有脚印,那是土地,下雨了,有泥,再说,他那个样子,根本不能开枪。”
“这些我也看出来了。”西门点头。
“我真希望我的记忆力不好,可是我们这一行,记忆力是必要的,我记得当年你在警校,我们去郊区烧烤,你的拇指被烫了一下,留下一个永久的疤痕,我后来还把你的指纹做例子,给大家讲解。”
“是啊。”西门看看左手的拇指。
“这是从枪上面提取的一组指纹,你看看,你该很熟悉自己的指纹。”
西门看了,他只有点头。“是我的。”
“嗯,我也知道。”老马点点头。
“有人陷害我。”
“有可能,不过我今天听到一个故事,一个你前妻的故事,客观的说,死者是你的情敌,他夺走了你的老婆。”
“这么说动机也有了。”西门又点点头。
“这是草丛中凶手脚印的照片,你看看。”老马把笔记本电脑上的照片给西门看。
“嗯,好像也是我这双鞋。”西门看看自己的脚:“42码。”
“你让我怎么说?当时,看门的证明,院子里没有第二个人,没有任何人进去,从大门的地面也看得出,所以,只有你,你有动机,有证据,还有我们检查了围墙,今天上午下过雨,不过很快就停了,墙上没有攀爬的痕迹,围墙周围也没有新的脚印,不可能有外人进来杀人,并且迅速逃跑。”
“还有这里面好像只有我才有这样的枪法。”
“嗯,30米用猎枪,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了,我调查了这些人,没有一个有军人的经历。”
“连我也看来是我。”西门第三次点头。
“我们到你房间搜查了你的行李,你渔具的包裹里面有火药的残留物,这需要做进一步的验证。”
“嗯,该做的,这些人都做了。”
“是啊,假如是陷害,这算是做到家了,还有,凶手开枪处的脚印,有两组通向码头,下雨了,脚印很清晰,一组走来,另一组是跑去。”
“那是我先假装去码头,然后悄悄到大楼的正面,从装渔具的包里拿出猎枪,等待机会,杀死郭克,然后迅速的跑回,再佯装若无其事,从马头跑到大楼的侧面。”西门笑了笑,继续说“几秒钟,从灌木丛跑到大楼的东侧,时间也算合理。”
“是啊,看上去是这样,可是有两个漏洞。”老马凝眉说道:“第一,你必须确定死者在这个时段要出门。”
“也许我看到了他出去拿报纸,然后才潜伏过来。”西门排除这个疑点:“枪是我随身带的,一直在渔具中,机会有时候就是巧合。”
“嗯,这个的确靠不住,那说第二个,既然你已经回到码头,完全可以把枪扔进湖里,这么大的湖,我们找到的机会很小。而把枪放在现场,还留下指纹,又点太说不过去了。”
“也许是我过于惊慌,这也能说通。”西门解释。
“是啊,假如不是你,这也许可能。”
“在陷害别人的案件里,凶器是必需在明显处的。”西门说。
“这倒是,我不是以前的局长了,我也有上级,因此,我必须公事公办,你该体谅。”
“我明白。”
“按理说,我和你是有过节的,你的检举毁了我的前程。”老马说。
“可是你并没有报复我。”
“嗯,要不是你的推理,我的儿子马智可能连死了,也要背上杀人凶手的罪名,也是你揭穿了真凶,你也有孩子了,该明白我的感受。”
“嗯,有了孩子那一瞬间,就知道,自己要为他活着了。”西门默默的点头。
尸体被运走了。
西门也被警察带走。
郭家人看着这个场面表情各不相同。
丈夫被打死,前夫给抓走,薛萍的心情就更可想而知。
西门被关在一个单间,穿着囚衣,手机和皮带还有鞋子都给没收了。
四周很静。
西门的心也很静。
是谁?谁要陷害我?杀人是目的,还是陷害我是目的?
都有可能。
因为凶手杀死郭克也可能是意外,在外面埋伏的凶手,不可能知道里面谁要出来。
也可能,外面的人和里面的人有沟通。
那么外面的人藏在哪里?也隐身了?我听到枪响就来到楼的东侧,只有了几秒左右,这几秒钟,凶手就能消失了?会不会也是跑到了楼的西侧,从水路逃走了?
这是一个问题,应该马上去仔细看看。
想到这里,西门看看牢房的栅栏,苦笑了。
“吱吱!”
有一只老鼠慢悠悠的在牢门外走过。
西门讨厌老鼠,我想用东西去砸开着讨厌的东西,可是,他没有,口袋中连硬币都没了。
可怜啊,呵呵,西门坐了下来。
老马来了,他给西门一瓶水。
“我是不是可以打个电话?”西门问。
“我帮你打了,白局长已经动身了,他是市局局长,他们愿意接手的话,我们局长没话说。”
“嗯,谢谢。”
“你想到什么漏洞了吗?”
“你们拍的照片可以让我再看看吗?”
“等白方吧,我现在不比从前了。”老马点上一支烟。
“我怀疑那个人开枪后,从楼的西侧逃跑,然后跳水,从水里绕过围墙。”
“不可能,没有一丝痕迹,这个人既然躲在灌木后,脚上有一定有泥,没有,没有任何的脚印,这个院子不是公园,脚印很少,而且院子就是土地,下过雨后,任何脚印都很清晰。”
“对了,验尸有什么结果?”
“哎,县里面一听说市局要接手,就没动。”
“脚印是我那双鞋上面的?”
“是。”
“嘿嘿,凶手还真厉害。”
“是啊,他想得很周到,我们甚至从灌木刺上发现了一些衣制品的纤维,都是你衣服上的。这证明,你的确去过那里。”
“嗯,很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