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是后知后觉地要去扶着虚弱且腿部受伤的巨人,可我还没走到石豁口那里,他就已经边说着话边往回走了。好奇心促使我继续走到了石豁口那里向外望去。那些羽翅相接的黑鹰已经无法完全遮挡阳光,一缕缕阳光从那羽翅的缝隙间向下面落来,落在那浩浩荡荡的狼群之上。此时的群狼们全部安静地站在那阳光下,上千匹狼全部把头朝向我所在的石豁口这边,似乎随时等待着冲杀进来的号令。我的目光在那群狼兵身上扫视而过,又转身仰着头冲着头狼所在的方向看过去,正对着这个石豁口方向的头狼正大睁着两颗如水晶球般的大眼炯炯地盯在这里看,似乎正在作着最后的判断。我赶忙调转过身子,慌乱地回到大家旁边。
这时欧阳问道:“那些狼兵很快就能发现?”
巨人点了点头:“再次召唤黑鹰肯定会被头狼发现,除非…”
欧阳急切地抢话催促道:“除非什么?”
“把太阳射下去。”巨人说这话时一点儿都不像在开玩笑,一直用的是一本正经的神色和语气,但这话我们听起来,着实没办法当真。
我说的“我们”不包括包爷。我看见包爷正带着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巨人,同时他说话的语气里竟然带着一种介于相信与不信之间的意味。如果换作另一件事,估计包爷都会对自己的语气感觉奇怪,他试探性地对巨人说道:“你是说…”后面的内容还没等包爷说出来,汪三却像是发现新世界似的兀自说道:“我知道了,当年康熙爷和老太监他们应该是严格按照指示,夜幕降临时才进来的,并不存在像我们这种挡住了太阳忽悠人家狼兵的情况,所以当时大虫子肯定不会出来捣乱…”

第二十章 金人射日的秘密

包爷似乎对汪三此时说的话一点儿都不感兴趣,他继续接着方才的话问巨人道:“你是说…祭天金人?”包爷的话听得我们几人云里雾里的,但巨人显然听得很明白。他点了点头,把肩膀上一直不让我们帮着拿,甚至连碰都不让我们碰一下的背包取了下来。
根据包爷和巨人之间的对话,加上之前我鲜有的零星了解,我算是大致知道了他们口中所说的这个“祭天金人”的情况,同时对巨人的那句“把太阳射下去”隐隐相信了。
《汉书?霍去病传》中,曾经有关于“收休屠祭天金人”的记载。而这个祭天金人被公认的说法就是一个铜铸的人像。汉武帝元狩二年(公元前121年)的春天,当时战无不胜的霍去病发动了举世闻名的河西大战,率领万骑出陇西,过瘀氏山千余里追击匈奴,斩首匈奴八千余人。在此战中击败了匈奴休屠王,从当时负责保管祭天金人的休屠王那儿得到了这个匈奴的“祭天金人”,并且把祭天金人送到了长安,放在了云阳的甘泉宫。但关于这个“祭天金人”铜像究竟具体是什么模样,有些人说是一尊佛像,也有人说是蒙古高原的萨满雕像。
因为当时匈奴各种各样的祭天活动都少不了祭天金人,之所以交给休屠王保管,就是因为休屠王势力较大,放在他那边安全系数相对高些。这么重要的东西竟被他给搞丢了。匈奴单于肯定是非常不满了,他准备杀掉保管不利的责任人休屠王,以解心头之恨。这也就成了休屠王背弃匈奴转而投降汉朝的主要原因。
很长一段时间,匈奴的祭天金人一直被学者们认为是从中亚地区流传而来的佛像。但是早在汉武帝时代,印度还尚且没有佛像。佛像的出现是在霍去病拿到匈奴的祭天金人之后的一百多年的事儿了,显然这种说法不是太靠谱。
还有一种说法是,祭天金人铜像是希腊战神阿瑞斯。当时的中亚地区正不断地朝着希腊化方向发展,当时的希腊战神阿瑞斯的形象也称得上是中亚游牧民族所崇拜的对象。早在公元前4世纪的时候,战神阿瑞斯的形象就已经开始逐渐东传了。
但不管这祭天金人究竟是谁的形象,它总之被称为了匈奴人祭天的圣物,并且祭天金人当年就被霍去病给掠走了。
巨人把他的布包轻放在地上,那布包之前背在他硕大的身上看起来并不大。但铺在地上,没有了他身体这个巨大的直接参照物,这才发现原来这布包并不小。巨人把那布包的扣子解开,里面便露出了他的宝贝来。
那布包里装的不是“金人”,而是一副被擦拭摩挲得锃亮的青铜战甲。他把那战甲铺展开来,尺码比较大,应该和他的身材相差不多。
当年霍去病夺走的是“祭天金人”的青铜像,而真正的“祭天金人”外是穿着这件青铜战甲的,真正被匈奴人敬奉的也正是这副战甲。与其说是信奉战神,不如说匈奴人信奉的是一种精神。正是青铜战甲所代表的精神——无所畏惧,剽悍与血性。
巨人把这青铜战甲套在了自己身上,单膝跪倒在地,朝着四面八方各磕了三个头,随后站起身朝着石豁口走去。
我看见他的布包里并没有用来射太阳或者射天的弓箭或者其他武器,巨人此时正空着两手朝着石豁口走去。走到石豁口时,此时黑鹰已经所剩不多,一缕缕阳光逆着他的视线照射而来,落在他那身战甲上。
只见巨人朝着太阳的方向把双手伸展开来,也不知道是单纯因为阳光照射的缘故,还是那战甲在他身上显示出了非科学能解释的威力,我看见此时的巨人浑身上下散发出一道道夺目的金光,俨然成为了一个活生生的“金人”。他一边单膝跪下身子来,一边将双臂摆成拉弓射箭的姿势。虽然我们看不到有弓箭的存在,但看他这般专注的样子,我绝对相信在他的眼里已经看见了弓箭。
我出于强烈的好奇,往巨人那边靠近,在距离他三四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黑鹰已经被太阳光吞噬得差不多了,这时沐浴在阳光之下的头狼忽然发出一声愤怒的嚎叫,似乎随时准备冲过来吞掉我们。
周身已经被金光包围的巨人将“弓”张满,“嗖”的一声脆响便传了过来。是的,这声响动并不是我的想象,我真真切切地听见了,就是箭离弦时该有的声音,只是这声音比普通箭要来得更加脆亮。这声音并不只是我听见了,他们所有人都听见了。并且包爷还感叹地自顾自赞叹道:“铜箭。”
过了不足一分钟的时间,巨人单手拄着地面要站起来,我们几个拥上去扶他。我们被眼睛里看见的景象惊呆住了,我看见太阳飞快地朝着西山落去。不仅是我看见了,他们也看见了,我们全都看见了。
那愤怒的头狼忽然跳转了方向,朝着那已经落到西山的太阳看去。它忽然发出一声紧急的嚎叫,所有狼兵都在这声嚎叫后调转了方向,在一声长啸过后,那金甲头狼已经混在了众多狼兵之中,朝着远处飞奔而去。
我们几个扶着巨人往山洞里走去,这时巨人身上的铜甲已经不见了,但我并没有就此发问,我怕问了不该问的话,也就没有提及。其他人似乎还没有注意到这些,或者他们根本不关心这些,而是关心着那难看的虫子会不会还挡我们的路。
没等虚弱的巨人说话,包爷直接表示让大家放心,那虫子绝对不会再捣乱了。我们一行人便朝着那走廊口走去。果然,当我们走到那走廊口时,那虫子果真如包爷所说那样并没有再出现。
我们终于安全地走在了这条不知长短的走廊里,这走廊两侧的石壁,让我看起来有点儿熟悉。想了好一会儿才想出来,和我们第一次遭遇盲狼之前看到的那些石壁有些相似,因为这石壁上也有关于匈奴的“壁雕”。只是“壁雕”的具体内容和上次的不尽相同,这里主要记述的是匈奴西迁后的进程。
这里用以记述的只是普通的繁体字,繁体字间偶尔会穿插几个我看不懂的字符,但按大致意思还是能够捋顺下来的。似乎看到这些叙述的时候,我脑子里关于这一段历史所知道的那么点儿东西,甚至包括一些道听途说的逸事都自然而然地汇总并补充了进来。
争夺天脐落败的南匈奴归附汉朝后,于公元73年和公元91年之间,东汉接连不断地对北匈奴发起战争。因为有天脐守护,大单于自然不会畏惧汉朝的凶猛铁蹄,但竟然在汉朝大军中看见了与其达成联合协议的南匈奴骑兵,着实不忍心用天脐,与本是同根同源的南匈奴手足兄弟相残,无奈之下只得挥师退出了蒙古高原,整体西迁。
一路甩掉汉军和南匈奴的追击后,此时已经有了不小的伤亡,但一路都没有用天脐进行反击,最终率领残部一直奔逃到伊犁河流域的乌孙国才停下来,在这边休养生息后,只得经常出没于天山南北地带寻找食物。但上天的骄子并不能仅仅满足于苟延残喘,终于在公元119年攻陷了伊吾(今新疆哈密),杀死了汉将索班。
其后数年,匈奴人生活安乐,单于也不愿意再看见杀戮,更担心日后一旦再用天脐时会带来让他们自己都难以想象的巨大灾难,于是就决定禁用天脐。
哪知好景不长,被东汉朝廷任命为西域长史的班勇,偷偷在柳中(今新疆吐鲁番一带)大量屯兵,之后先后于公元124年、公元126年两次将匈奴击败,致使他们不敢在西域地带寻求食粮,只得艰难度日。直到班勇离职后,才再一次焕发生机,可气势刚刚恢复起来,单于便在一次大战中被率领大军的汉将斐岑杀死,之后新任的单于又接连吃败仗,直到公元151年在蒲类海(今新疆巴里坤湖)被汉将司马达率军击败,此时已经无法继续在此立足为生,不得已继续向西撤退,又一次开始向西迁徙。
大批人马一路向西转移,挨饿受冻,朝不保夕,最终来到了锡尔河流域的康居国(锡尔河是中亚的内陆河,流经今天的乌兹别克、哈萨克等国,注入咸海。在汉时,这里是康居国)。康居国“去长安万二千里”,跟当时的大月氏属于同种,在汉朝时国势称得上是相当强盛,拥有现在新疆北境以及中亚部分地区。因为耐受不住长期的奔波迁徙,在此落定不久,就已经有相当多的匈奴人在康居定居。最初落定之时,匈奴人饱受当地人的欺凌,并且康居国也经常以各种理由对这个狼性的民族进行肆意欺辱。单于自然不甘,为了保护匈奴百姓,决定开始使用天脐,不得已之下只能以暴制暴。不久之后,康居被天脐所迫,不得不南迁到索格狄亚那地区,也正是这个原因,以后的汉文史料中往往将康居、粟特并称,并说康国为“康居之后”。这一时期,康居国北部的领土大为缩小,锡尔河以北地区被西迁的匈奴人占据。
匈奴的野心,最初是为了保护自己的百姓不受欺凌而起。可长久的安定繁荣让这个野性的民族无法甘受寂寞,于是他们决定继续扩张,而这时他们的行径、他们的野心,已然不再是保护自己的百姓,而是纯粹的扩张、侵略。
而之前的一切,似乎都在储蓄着力量。
公元290年前后,乐于远征的匈奴出现在了顿河以东、里海以北的阿兰。这时匈奴的爪牙已经极其尖利。当时的阿兰国虽然也称得上是强国,但经过顿河沿岸的一次大战,他们算是见识了匈奴这个民族的剽悍与凶猛,此战的结果是阿兰王被杀,阿兰所剩的余下战士全部臣服于匈奴,在这匹饿狼磨砺了尖牙利爪的同时,又进一步补充了匈奴的力量。这也是匈奴正式在西方世界里的第一次露面。第一次露面就伴随着一个强大国家的灭亡,不可不让人心惊胆战。
凭借着在阿兰国的休整和补给,匈奴彻底恢复了元气。掠夺、贪婪的本性让他们对顿河以西的草原垂涎不已。公元374年,匈奴渡过了顿河,向东哥特人发动了进攻,东哥特人哪里是匈奴人的对手,经过奋战,依然惨败,一部分东哥特人只得向西逃窜,逃到了西哥特人那里,匈奴尾随其后,追击到西哥特人居住地。西哥特人在德涅斯特河(流经今天的乌克兰和摩尔多瓦)摆下军阵,准备迎击匈奴,而匈奴人则趁夜晚偷偷从德涅斯特河上游渡河,然后抄袭西哥特人军阵背后,西哥特人惨败,只得向西逃窜至多瑙河。后经罗马帝国皇帝的批准,东、西哥特人才得以渡过多瑙河,进入到罗马帝国避难。此后,由于罗马帝国对哥特人残酷的压榨,逼迫哥特人又起兵反叛,公元378年,罗马帝国皇帝瓦连斯亲征哥特人,结果被哥特人杀死,帝国遭受到沉重打击。而此时的匈奴,由于占据了南俄罗斯大草原,暂时稳定了下来。
在打败哥特人并且占据了南俄罗斯草原之后,匈奴人得以休整,人口在这期间也开始急剧增加。同时,小部分的匈奴骑兵仍然在骚扰临国:一股匈奴骑兵渡过了多瑙河,与哥特人一起骚扰罗马帝国;另一股匈奴人,于公元384年进攻美索不达米亚,攻占了爱德沙城;还有一股匈奴人于396年,侵入了萨珊波斯帝国。整体而言,匈奴人在这段时期,基本是以在南俄罗斯草原休整为主,为下一步的大规模入侵积蓄力量。
公元395年,罗马帝国分裂为东、西罗马,而此时的匈奴正处于乌尔丁大单于的统治。乌尔丁是一个非常有野心的人,他曾对东罗马帝国色雷斯省总督说过,凡是太阳能照射到的地方,只要他愿意,他都能征服。公元400年,匈奴在乌尔丁大单于领导下,又开始向西大规模入侵,一举夺得了整个多瑙河盆地,并一度攻入了意大利,这一事件的连锁反应就是逼迫多瑙河流域的各部族为躲避匈奴人,只得向西罗马腹地进军。公元410年,西哥特人攻陷了西罗马帝国的首都罗马,西罗马帝国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打击。然而乌尔丁大单于的宏图大志还未实现就一命呜呼了,公元408年,乌尔丁率军骚扰东罗马帝国,在抢得大量财物准备撤退时,遭到了罗马人的袭击,乌尔丁大单于就这样战死在了沙场之上。
在疆土不断扩大的情况下,以匈牙利平原为统治中心的匈奴帝国,在奥克塔尔大单于时已基本建立起来,单于王庭稳定在今天匈牙利的布达佩斯附近,这个军事帝国成为东、西两个罗马帝国最严重的威胁。乌尔丁大单于死后,匈奴帝国沉寂了一段时间,而在奥克塔尔大单于率领下,匈奴帝国又开始兴盛起来,奥克塔尔死后,他的兄弟卢加继承了王位。卢加大单于分别在公元422年和公元426年两次蹂躏东罗马帝国的色雷斯和马其顿,逼迫东罗马帝国皇帝向匈奴帝国年贡350磅黄金,此后,东罗马帝国又被迫在边境向匈奴帝国开放互市,来确保边境的安宁。此时的匈奴已经今非昔比,曾经暗淡了光芒的荣耀再一次焕发了出来。
公元434年,卢加单于去世,他的两个侄儿阿提拉和布列达共同继承王位,各掌管一部分领土。两位单于即位不久,便发动了对东罗马帝国的战争,要求东罗马皇帝交出匈奴的叛逆者,还要求将年贡翻番,由350磅黄金上涨到了700磅黄金,东罗马皇帝受武力胁迫,只得答应。公元445年,布列达单于神秘地遇刺身亡,阿提拉成为匈奴帝国唯一的大单于。阿提拉更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家伙,在他的率领下,整个欧洲都沉浸在对匈奴的恐惧之中,匈奴帝国的鼎盛时期也就此到来了。
阿提拉大单于独自掌权后,马上就发动了大规模的战争,不过战争的矛头却指向了北欧和东欧。在北欧和东欧,盎格鲁-撒克逊人为躲避匈奴人,逃亡到英伦三岛,而许多日耳曼和斯拉夫人的部族战败,纷纷向匈奴投降。在巩固了东方和北方后,阿提拉大单于在公元447年大举进犯东罗马帝国,东罗马帝国军队接连战败,匈奴的骑兵一直深入到达达尼尔海峡和希腊的温泉关,严重威胁到东罗马帝国首都君士坦丁堡的安全,东罗马帝国皇帝被迫求和,双方在公元448年签订和约,东罗马除了马上向匈奴支付赔款6000镑黄金,年贡也由700磅黄金涨到2100磅黄金。至此,匈奴帝国的疆域东到里海,北到北海,西到莱茵河,南到阿尔卑斯山,盛极一时,匈奴帝国成为了名副其实的霸主。而东罗马帝国经过匈奴的长期劫掠和年贡的沉重负担,财富已基本耗尽,于是,阿提拉大单于又将目光投向了西罗马帝国。
公元450年,阿提拉大单于在完成了对东、北、南的征服后,将矛头指向了西罗马帝国。该年,阿提拉派使者来到罗马,要求娶西罗马皇帝的妹妹荷诺利亚公主为妻,并要求西罗马帝国拿一半的国土作为嫁妆。如此过分和带有羞辱性质的要求,自然遭到西罗马皇帝的拒绝,于是阿提拉大单于以此为借口发动了对西罗马的战争。当年,阿提拉集结了大批匈奴战士以及被征服民族的仆从军,号称共计50万人马,一路渡过莱茵河,向西罗马的高卢(今法国)发动进攻。高卢的城市就如同草原上的猎物一样,被匈奴人一个接一个地摧毁,最终匈奴军主力又围攻高卢重镇奥尔良。此时,面对共同的敌人,西罗马人和西哥特人暂时放下他们之间的争斗,组成联军来救援奥尔良。面对联军,阿提拉放弃了对奥尔良的围攻,开始机动迂回,寻机与敌决战。公元451年6月20日,阿提拉的匈奴大军与西罗马、西哥特联军,在今天的巴黎市郊展开了大决战。战斗打得非常惨烈,仅过了一天,双方战死者就达15万人,最终,西哥特国王战死,余部也撤离战场,而匈奴也损失惨重,无力再次发动进攻,只得退回莱茵河,重新积聚力量。
公元452年,得到休整的匈奴帝国再次发动了对西罗马的战争,阿提拉开始了对西罗马的惩罚。阿提拉率领的匈奴军队翻过了阿尔卑斯山,攻入了意大利。意大利北部地区遭到了匈奴人疯狂的攻击,北部所有的城市都被匈奴人摧毁。此后,匈奴人攻占了重镇阿奎莱亚,挥师直捣帝国的首都罗马城。西罗马皇帝万分惊恐,只得派罗马教皇利奥一世与匈奴人议和。此时,匈奴军中突发瘟疫,而东罗马帝国的援军也快到达罗马城,因此,阿提拉便答应议和,但在撤军前仍扬言,如果西罗马皇帝不把他的妹妹荷诺利亚公主送到匈奴,他还会来攻打西罗马。就这样,罗马人眼睁睁地看着匈奴人满载着抢夺来的财物扬长而去,只留下意大利北部的一片废墟。这场突如其来的瘟疫,已经狂妄至极的大单于尚未意识到这是一直被他用来用以侵略和杀戮的天脐带给他的警示。
公元453年,阿提拉大单于又娶了一名少女为妃。然而在新婚之夜,阿提拉却神秘地死在了婚床上,天脐与新娘神秘消失。已无天脐庇护的庞大帝国人间蒸发般迅速瓦解崩塌。
随着石壁上记述内容的结束,我有一种刚刚亲身经历了匈奴这个狼性民族整个历史进程的错觉。那些记述以及被我汇总进来的道听途说,让我意识到天脐的力量之大,已经大得让人不得不为之担忧。一旦天脐被邪恶力量所操控,那么我们还算是和平安定的世界岂不是又将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第二十一章 蜷曲成圆的天脐世界

我们继续在这走廊里朝更深处走去,走了有十几分钟后,我已经感觉到当这明暗交替的光亮处于明亮状态时的亮度,要比我们刚进到走廊那会儿强上很多,应该是我们离这光亮的源头更近的缘故。欧阳猜测说,这光亮或许就是那天脐发出来的。如果按照他的说法推演下去,我们离天脐的距离肯定也是越来越近了,似乎它就在眼前不远处。
满怀着期待又走上几分钟后,我们就可以看见那亮光的尽头,但事实上那并不是亮光的源头,而是我们视线范围内的尽头而已。那是我们左前方的一堵石壁,那些从右前方打照过去的亮光是先落在它上面的,也就是说我们再走上一段后,要逆着这光亮照射而来的方向往右边拐去。
包爷边往前走边质疑道:“这和咱当初掉下去的时候,那条路有点儿像啊。”
我其实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不仅二者都有匈奴相关内容的“壁雕”,并且就连这通过走廊后向右拐的建筑结构都很像。想起当时我们拐进去之后,遭遇了大批盲狼的袭击,现在还隐隐有些后怕。我脑子里自动推测着当我们这次拐过去,肯定又会有让我们异常吃惊的情况出现吧。
不消十分钟,我的推测就得到了证实,极其充分的证实。
我们迫不及待地加快了步伐,三五分钟后就走到了这条走廊的尽头,我能听见自己的心正“咚咚咚”跳动着,那声音中带着一股莫可名状的亢奋,我不知道这其中有没有恐惧的元素。而事实上,真正称得上让人亢奋的情境就在几十步之外候着我们。
我们在距离走廊尽头半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倒霉蛋要从那拐弯处直接走进去,被包爷一把给拽了回来,就像是一个农夫拽一只小鸡那么轻松,差点儿把倒霉蛋拽一个大跟头。但倒霉蛋并没有表现出一丝的怒气,只是疑惑地看了包爷一眼。
包爷并没有理睬倒霉蛋,只是面色严正地说道:“我先进去探一下路,你们等会儿。”说完正要往里面走,却又被他一旁的郑纲给拉住了胳膊:“探路我在行。”郑纲说着就拉起了枪栓,快速向拐弯处的右侧闪身走了进去,很快就没有了声音,我甚至连他的脚步声都没有听见。但也就在他闪进去三四分钟后,郑纲就已经带着怪异的表情返了回来:“没看见危险东西,但里边的情况挺怪,一起过去看看吧。”
拐弯之后,只感觉那明暗交替的光亮直接扑了上来,晃得眼睛有点儿花,但很快就适应了下来。拐弯后这边的新廊道并不长,也就有个十来米的样子,并且很宽,轻松地容下我们这么多人并行通过。我逆着那光亮投射来的方向迎面望去,只感觉廊道尽头的“正厅”里像是在点电焊一般,白花花的亮光正明暗交替地打在正厅内侧视线所及的石壁上,只是这由暗到明,再由明转暗的过程比点电焊要慢上一些罢了。
既然探路归来的郑纲放心让我们进来,就说明这廊道里足够安全。我们大家也都放松了很多,迈着大步子往前面走去。但郑纲却边走边提醒道:“小点儿步子,别刹不住车摔下去,前面是空的。”
前面是空的,这句话应该和他那怪异的表情有关。
当我们走到廊道尽头,“正厅”内的奇异景象映入眼帘时,我就完全理解郑纲那怪异的表情了。但我不得不说郑纲表达得太过潦草,我在走廊尽头所看见的景象远远不是“前面是空的”就能诠释的。
我惊呆了,无比震惊。
我真的不敢相信这番奇景会出现在现实世界里,如果说这是梦境,我或许还能勉强相信。
我怀疑我们是不是都死掉并且升入天堂了。但意识到身边还有个肥头大耳见利忘义的包爷,我顿时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包爷如果死后都能升天堂,恐怕天堂早就爆满不再接收新成员了。
我没有眨眼,不是不敢,而是舍不得。
我听见欧阳情不自禁地惊叹道:“这、这不是在做梦吧?我们这是在哪儿?在天上?”
我也有同样的震撼和惊诧。
难道我们真的在天上?
我愣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儿来,我的眼睛已经睁得有拉伤般的轻微痛感。我闭了一下眼稍作休息后,又迅速睁开。我怕这让人无法不着迷的景象会从眼前消失掉,我要牢牢地看着它。
这是“横向直径”至少有逾百米长的类圆筒形巨大空间,内侧石壁在明暗交替的光亮中看上去像被细心打磨过一般光滑圆润,但吸引我们眼球的并不是这光滑圆润的石壁,而是“地面”。
这里竟然没有地面。
与我们脚下的长廊石质地面相衔接着的,本该是地面的地方,铺满了或大朵或小朵或薄如蝉翼或厚如棉垒的云,那是云海。我试图从那云海的罅隙间往下看,但充溢眼球的除了层层叠叠的云片,就是一层覆过一层的云团,把那云海之下的空间遮得严严实实,除了那道明暗交替的白光。
那明明暗暗的白光就是从这云海下面射出来的,并不是直上直下的投射,也不是平行于水平面的横向投射。我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那纯净而明亮的白光是从那云海中央位置的正下方投射而来,我们可以看见那光线群从云隙间散射而出的痕迹,仔细看甚至可以觉察出那光线游走的路径。无数条光线群构成了一个广口大漏斗的形状,大漏斗的广口上端就在四周光滑圆润的石壁上,而窄口的下端正隐藏在这层层云海之下。我猜想那位于窄口处的发光体就是我们要找的天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