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秋玲和云姒在行宫时的话不断在谈垣初脑海中徘徊。

  ——卢嫔借口想骗云婕妤去见常公公。

  ——皇上,奴才在常德义的房间中发现了一张画像。

  ——您什么都不知道!

  ——她让嫔妾觉得恶心……

  ——她们欺我!

  女子的声声哭诉响彻在他脑海,谈垣初闭了闭眼,许久,耳边传来许顺福迟疑的声音:“那……小公主怎么办?”

  谈垣初倏然睁开眼,他眼底冷淡一片:

  “宫规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许顺福忍不住惊愕。

  ********

  夜色如洗,入秋的晚风透着点冷涩,盼雎殿早早关了宫门,但在半夜时,忽然被人从外扣响。

  守夜的宫人忙忙开门,待看清来人,陡然一惊,忙忙服身请安。

  云姒最近总困乏得厉害,待傍晚敬事房还没来传消息,她便早早歇息了下来,许是心底不舒坦,她今日睡得很不踏实。

  半梦半醒间,云姒似乎听见了一阵推门声,她陡然被惊醒,待看清床榻前站着一个人时,她吓得浑身汗毛竖起,差点惊呼出声。

  直到她抬头看见来人的脸,月色照在他身上,让人轻易认出他是谁。

  云姒瞌睡被全部吓跑,鸡皮疙瘩还是起了一身,她忍不住出声控诉:

  “您半夜不睡觉,来嫔妾宫中吓嫔妾做什么?”

  谈垣初揽住女子,结果摸到了一手冷汗,谈垣初知道他是真的吓到了她,低声:“是我不好,我让人请太医来。”

  云姒心跳声渐渐恢复平静,她忙拉住谈垣初,察觉到他不对劲:

  “皇上别折腾了,嫔妾没什么事。”

  有宫人进来,点了灯烛,殿内一下子灯火通明,视野清晰起来,谈垣初又摸了摸女子的额头,见她脸色渐渐红润,才没再要求传太医。

  云姒坐了起来,她偏头细细打量谈垣初,见他面色冷淡,有点试探地询问:

  “您是心情不好么?”

  点了烛火后,宫人就被许顺福都带了下去,殿内只剩下云姒和谈垣初两个人。

  谈垣初搂住女子的腰肢,埋在她颈窝间,闷闷地应:

  “嗯。”

  云姒瞪圆了杏眸,心底有点纳闷,这对夫妻怎么回事?今日商量好的么,都这么直白。

  叫人难免有点不知所措。

  而且,云姒有些许的一言难尽。

  他心情不好,来折腾她作甚?她睡得好好的,真是招谁惹谁了。

  云姒心底挺不得劲的,尤其是在知道他后面还得给祁贵嫔升回三品昭仪后,她任由他搂着,没有抗拒,也没有安慰他。

  她不安慰他,他似乎也觉得没什么。

  许久,在云姒困意将要聚拢时,忽然听见谈垣初淡声道:

  “我让祁贵嫔搬出长春宫正殿了。”

  简短的一句话,话音甚至颇为冷清,云姒却是一刹间清醒了过来,但脑子似乎还没转过来,她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您不是还想升她回去么,这么折腾作甚。”

  话音甫落,云姒浑身陡然一僵。

  她蓦然彻底清醒过来,她心底不断懊悔,犯困果然误事!

  云姒迅速回神,她轻垂下眼睑,挪了挪身子,想要退出谈垣初的怀抱,她偏过头,声音仿佛低闷:

  “嫔妾没有对您不满的意思。”

  说着没有,但话里话外都透着她的情绪。

  谈垣初打断了她:“是我不好。”

  云姒陡然抬眼,她后知后觉意识到今日皇上对她的自称一直都是我,也是今日第二次说了是我不好这句话。

  云姒觉得有点怪怪的,她呐声迟疑地问:

  “皇上,您到底怎么了?”

  谈垣初却是没回答她,而是问她了另外一个问题:“你觉得宫中谁能照顾好小公主?”

  云姒顾不得给小公主择养母这件事背后的含义,陡然浑身一个激灵,险些被吓出一身冷汗。

  不管谈垣初是不是真心要处置祁贵嫔,但是,给小公主挑选养母一事,谈垣初是应该和她商量的么?

  他是不是半夜没认清殿名,把褚桉宫认成坤宁宫了?

  云姒当然知道不可能,她只是被今日的谈垣初搞得一头雾水,被吓醒后至今都稀里糊涂的。

  云姒推了一下谈垣初,她抬起一双杏眸,埋怨道:

  “皇上,您是不是故意逗弄嫔妾,替小公主择去处一事,什么时候轮到嫔妾定夺了?”

  即使谈垣初真的会听她的,云姒也不可能给出建议。

  笑话,她不喜祁贵嫔是一回事,从而不喜小公主也是事实,但她才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万一日后小公主的养母待小公主不好,或者是有心却照顾不周,最后是谁的责任?

  如今谈垣初对她圣眷正浓,觉得她千好万好,但等日后她的恩宠渐薄,谈垣初会不会把小公主的不幸怪罪在今日提出建议的她身上?

  云姒不知道会不会有这么一日。

  但云姒不会去赌。

  谈垣初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不再问她小公主该让谁来抚养。

  他让她往里挪了点,褪去外衫,吹灭烛火后,才重回床榻,揽住她一起躺下,他今日不知怎么了,一只手握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都禁锢在他怀中。

  云姒终于抽出时间来细想这件事,她怀疑地看向谈垣初:

  “您当真舍得叫她待在四品贵嫔的位置上,不是权宜之策?”

  权宜之策四个字,让谈垣初浑身一僵。

  果然在她心底,对他是有埋怨的。

  谈垣初没有让她等许久,低声应她:“不是。”

  得了确切的回答,云姒难得有点懵。

  她整个人都有点稀里糊涂的,今日她才从皇后娘娘那里得知了祁贵嫔的四品位份只是暂时,结果晚上谈垣初就找到她说,不会给祁贵嫔再升回三品昭仪。

  谈垣初是薄情非常,却也不曾骗过她。

  所以,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云姒百思不得其解,最终只好抛在脑后。

  夜色逐渐浓郁,云姒察觉有人握住她的腰肢,最终那只手停在了她小腹处。

  云姒陡然想起还在养心殿时,谈垣初曾说过她怎么不争气。

  那时她觉得她没有位份,一点有孕的想法都不曾有过,但如今她是四品婕妤,距离三品只有一步之遥,似乎可以去想皇嗣一事了。

  但德妃摆在前面,让云姒又有点无暇顾及。

  云姒埋头,轻轻抵在谈垣初的胸膛处。

  黑暗中,温热的呼吸擦颈而过,他有点意外地搂过她,轻声:

  “睡不着?”

  她埋在他怀中,含糊不清地哼唧了一声。

  他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秋日夜间有点冷意,她穿的亵衣有纽扣和腰带,但一点也没难住他,欲要往下探,指腹轻轻蹭过,云姒咬住唇,呼吸渐渐急促。

  一点点拢住,逐渐探入,汵汵水意,浸泡着指腹留下些许褶皱。

  许久,她控制不住地埋在他怀中呜咽出声。

  他那么得心应手,不再借着茶水清洗,而是拿过床榻边的手帕简单擦拭一番,他低头亲她,在她紧闭的双眼处停留了许久。

  云姒止不住地浑身发抖。

  风平浪静许久后,她仍有点哽咽,泪珠子落了他一身,似有些春潮久久散,蜷缩着身体在他怀中轻颤。

  云姒没抬头,一片暗色中她也看不清他的脸,却是听得出他话音中透着汹涌的欲.念,他搂住她,轻抚她的后背,轻描淡写地说:

  “睡吧。”

  云姒想说什么,但他惯来了解她,轻易就让她精疲力尽。

  云姒咬了他一口,哪有人这样催人睡觉的?

  但最终,她埋怨的话还是没能说出来,一番疲倦后,困意又汹涌而来,她含糊呢喃了两声不清不楚的话,在他怀中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女鹅:家人们,谁懂呀!睡得好好的被吓醒……

  小谈:最后不是又让你睡了么。

  【6】

  【当时小谈给容降位,是因为女主落水,但小谈又知道不是容害得女主落水,降位是觉得容有点飘了,意在警告容,直到知道卢嫔的事,降位彻底落实】

第96章 掌掴【营养液加更】

  翌日, 云姒醒来后,昨晚的记忆逐渐回拢,人还有点懵。

  谈垣初昨日做什么来了?

  就告诉她一声祁贵嫔要搬出长春宫正殿了?

  云姒纳闷, 尤其想到昨晚谈垣初最后做的事, 她不忿地咬了咬牙, 面对秋媛的疑惑:

  “昨日皇上什么时候来的?”

  昨夜不是秋媛守夜, 对皇上昨日半夜来袭一事一无所知,今日撞见皇上时,人都傻了片刻。

  云姒噎住,半晌没能回答上来。

  见状, 秋媛有眼色地没再继续询问。

  请安后, 云姒才知道中省殿已经去了长春宫,长春宫和御花园离得不远,仪仗才到御花园,云姒就看见一群妃嫔站在御花园中, 对着长春宫的方向低声议论。

  云姒也下了仪仗,没错过这个热闹。

  邱宝林也在, 她冲云姒服了服身,云姒让她起来,轻挑了下眉梢, 疑惑:“这是在闹什么?”

  二人并肩站在不远处, 离得近了, 只听见长春宫内传来一声不敢置信的声音:

  “不可能——!”

  云姒和邱宝林都听出了这是祁贵嫔的声音。

  邱宝林不着痕迹地朝云婕妤看了一眼, 她是知道的, 昨日皇上去了一趟盼雎殿, 今日中省殿就来了长春宫, 说这两者间没有关联, 根本没有人会相信。

  邱宝林收回视线,云姒在坤宁宫耽搁了一会时间,她来得比云姒要早,也弄清楚了其中情况,轻声和云姒解释:

  “祁贵嫔不相信皇上会让她搬出长春宫正殿,正在训斥中省殿的人胆大包天。”

  中省殿按宫规行事,有什么胆大的?

  云姒轻抬眼,不紧不慢道:“是膝下有位小公主,终究是有底气。”

  哪怕被贬为四品贵嫔,也能一直理直气壮地住在正殿,还坚信皇上不会让她搬走。

  长春宫内也住着其余妃嫔,有一人在看戏,便接二连三地引来了好多人,云姒也一点都不避讳地走到门口,四周妃嫔看见她,都赶紧给她让开路,结果她一来就看见祁贵嫔恼怒地一巴掌甩在小融子脸上。

  清脆得一声响。

  小融子脸上立即落下一道红印,他被打得偏过头,伸手捂住了脸。

  云姒眉眼间情绪骤然冷了些许。

  她其实不意外会在这里见到小融子,刘公公有心教导小融子,一些事情基本上都是由小融子出面。

  况且,小融子一门心思偏向她,知道祁贵嫔和她不对付,自然会想要亲自来给祁贵嫔添堵。

  邱宝林眼神一闪,她是认识小融子的,在和宜殿的时候,她见过小融子数面。

  祁贵嫔也看见了云姒,心底有点难堪,却是顾及不上云姒,她冷声对小融子说:

  “现在、立刻、给我滚出去!”

  小融子一手捂脸,低着头,语气依旧不卑不亢,也不退让一步:“祁贵嫔还请不要为难奴才们,奴才们都是奉旨行事,恕难从命。”

  祁贵嫔难得尝到气急败坏的滋味。

  她是不可能搬出正殿的,她很清楚,一旦搬出去意味着什么。

  ——小公主至少短时间内不会再回到她身边。

  小公主年少,离开她的时间一长,会不会和她离心?

  祁贵嫔不敢想这个结果。

  她只能强硬地指着宫外,再一次咬牙切齿:“滚!”

  铜芸想去拉祁贵嫔,让她冷静,却被祁贵嫔推到一边,不听她的话,铜芸担忧不安地低声喊她:

  “主子!”

  祁贵嫔倏然冷眼看向她,她平日中听铜芸的要冷静,但今日这种情况,她绝不能退一步。

  小融子看着这对主仆的互动,一点不为所动,但在余光瞥见宫门口的云姒时,他退了一步,冲门口的云姒服身:

  “云婕妤安。”

  中省殿一众宫人忙忙行礼。

  云姒见祁贵嫔也朝她看过来,似乎是怕她会捣乱,冲她冷声:

  “长春宫的事和云婕妤似乎无关,来人,请她们离开!”

  云姒惯爱给她添堵,闻言,她轻挑眉,一副无辜的语气道:“瞧祁贵嫔说的话,这中省殿也是按规矩办事,你这拦得了一时,还能拦得了一辈子不成?”

  祁贵嫔眼底极冷,云姒就这么确定她会搬出正殿?她恼声:

  “即使如此,还轮不到你来对我落井下石!”

  云姒轻笑了一声,她半倚在秋媛怀中,松散轻声:“我也懒得管你,只是我还有事交代中省殿去办,你在这里胡搅蛮缠,岂不是耽误了他们给我办事的时间?”

  小融子静静地等云姒姐姐和祁贵嫔交锋,紧接着就听见姐姐和他道:

  “你们在墨迹什么,再等就要午时了。”

  小融子意会,他转眼看向祁贵嫔:“请贵嫔恕奴才们无礼。”

  祁贵嫔陡然意识到什么:

  “你们敢!”

  小融子看都没看她一眼,对中省殿来的宫人命令道:“还不赶紧搬,再晚,祁贵嫔晚上就没有落脚休息的地了。”

  简单的一句话,却硬生生地透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嘲讽。

  祁贵嫔也听懂了他的嘲讽,她再继续拦下去,耽误的只会是她的时间,而这宫殿,她是得非搬不可!

  祁贵嫔再如何想阻拦都无能为力,长春宫的宫人被一句奉旨行事压制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中省殿的人将殿内所有东西都抬了出去,噤若寒蝉。

  见一切事情都已经无力回天,祁贵嫔身子不稳地向后踉跄了一步,她失神呢喃:

  “怎么可能……”

  “大胆……放肆!”

  没人听她说话,四周妃嫔也看得有点心惊,得势时,奴才就是奴才,对你恭敬无比,可一旦失势,他们最先便让你尝到世态炎凉的滋味。

  祁贵嫔陡然看向云姒,她双眸殷红,想起了昨夜皇上去了盼雎殿,只觉得全部都是云姒怂恿:

  “都是你!”

  “全是你的错!都是你怂恿皇上!”

  她直奔云姒而来,冲动之下,早就忘了她和云姒如今的位份尊卑,高抬手臂,似乎是要冲云姒挥去。

  小融子余光瞥见这一幕,脸色突变。

  但不等他上前阻止,就蓦然停了下来,四周响起一片愕然地惊呼声。

  有人惨叫了一声,浑身狼狈地倒在地上,云姒伸出去的手还没有收回来,她没让秋媛替她挡,也没有任何地躲避,任由祁贵嫔朝她本来,力道过大,她指尖还残余了一点红。

  祁贵嫔捂住火辣辣的脸颊,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向云姒:

  “你……你居然敢打我?!”

  她嫁入王府至今将要八年,还从未有人敢这么羞辱她!

  云姒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眸底一片薄凉的冷然,她似乎觉得好笑,轻讽地勾起唇角:

  “打你便打你了,有什么不敢的?”

  她只是养心殿的一个奴才时,就敢去动容昭仪的宝贝莲花,如今她是婕妤,难道还不敢打一个贵嫔?

  祁贵嫔怔然地看向云姒眼底的冷意,这一刻,她终于意识到,她和云姒的位置早就颠倒了。

  曾经她和云姒论尊卑。

  如今论身份,她和云姒之间,云姒是尊,而她才是那个卑。

  祁贵嫔被这个认知逼得双眼通红,铜芸跑过来挡在她前面,四周妃嫔和宫人都被吓到,邱宝林也惊愕地看了眼云婕妤,她进宫至今,还从未见过祁贵嫔这般狼狈的模样。

  但至此还未完,云姒垂眸看着倒下的祁贵嫔,声音冷淡地下命令:

  “祁贵嫔不分尊卑,妄想推打上位,来人,掌掴。”

  祁贵嫔万没有想到云姒不仅敢打她,还是得寸进尺,她陡然抬头,声音拔高:

  “云姒,你敢!”

  云姒眼底神色都没动一下,冷声:“掌嘴!”

  秋媛松开云姒,上前一步,很有礼数地服了下身:

  “得罪了,祁贵嫔。”

  话音甫落,不等祁贵嫔说话,她抬手一巴掌直接扇在祁贵嫔脸上,打下她要叫嚣的话。

  巴掌声格外清脆。

  秋媛没有一点犹豫。

  这一巴掌甚至没有云姒打的那一巴掌重,但众人却是在这一巴掌中陡然打了个寒颤,她们心惊胆战地看着祁贵嫔要挣扎,却被宫人按住,秋媛不疾不徐,巴掌一下一下地落下。

  众人咽了咽口水,朝云婕妤看去一眼,只见云婕妤平静地看着祁贵嫔受罚。

  诸位妃嫔在这一刹间忽然意识到,在云姒有了位份那一日,这宫中的形势就已经在隐晦地转变,只是她们直到今日才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

  祁贵嫔被宫人按住,跪在地上,浑身狼狈,她被刺激下,仿佛失去理智,还在分不清形势地叫骂云姒,但在看见铜芸跪在地上不断冲云姒磕头求情时,她泪腺再也控制不住地泛酸,口中的叫骂声再也坚持不下去。

  许久,众人都已经不知道祁贵嫔到底挨了多少下掌掴,云姒终于叫停。

  云姒一步步地走到祁贵嫔跟前,她被罚得很重,嘴角都流了血,云姒对上她眼底仇恨的目光,一点不觉得惊讶。

  祁贵嫔不恨她才是奇怪。

  她只是想到了卢才人死的那一日,她在湖底下拉住卢才人时,没人一个人知道她当时心底在想什么。

  连云姒自己都记不清了。

  但她还记得,她被救上案,清醒之后,她跪在地上不断冲谈垣初磕头,求谈垣初给卢嫔主持公道时,额头磕在鹅卵石上传来的疼意,她至今都记得鲜血顺着脸颊流下是什么感觉。

  祁贵嫔狼狈,有她当时狼狈么?

  祁贵嫔太想除掉她了。

  否则,在杨婕妤被烧死那一日,她也不会从祁贵嫔的态度中发现端倪,从而得知真正在算计她的人是谁。

  祁贵嫔曾想揭穿是她害死了卢嫔,但祁贵嫔难道忘了,逼她杀死旧主的人不就是她么?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