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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行气愤地想,难道我就拿他没法子 ?
角落里一个不安的身影迟迟疑疑地靠近,韦行抬头怒目,哪个不长眼的想先热热身?
桑成被韦行瞪得紧张不安,可是眼见着韦帅望要挨暴打,韦行虽然很吓人,但是韦帅望被打的样子更吓人,两害权其轻,桑成焦急地:“师伯,你别打帅望,他一直担心你,他一直在这儿等你,他真的很着急,你……你,你别打他!”
没有逻辑,胡说八道—— 就是韦行对桑成的看法,可是这几句胡说八道,却意外地让韦行的怒火渐渐熄灭,唔,那小子还知道担心……他只是以为这事不会同我有关系。
韦行沉默一会儿:“你让皇帝对冷家生疑,韦帅望,记着你是冷家人,这个身份保护过你,所以,等你不是了,你才可以跑到皇帝面前去胡说,听明白了吗?”
帅望慢慢抬起头,看着韦行已经不再燃烧熊熊怒火的眼睛,微微内疚:“爹,我……”
韦行道:“做错了就要受罚。”想,什么样的惩罚可以惩前毖后,还不让韩青知道。难题啊难题。
帅望点头,垂下眼睛,又抬起眼睛:“如果,如果事情对我很重要,对冷家伤害也不大,如果我宁愿接受惩罚,我可不可以利用一下我的身份?”
韦行愣住,你问我可不可以?你要得到我的允许吗?如果我说不,难道你打算……
如果我说不,韦帅望会象韩青面前一样沉默四年吗?不会吧,可是,不管会不会,他倒底还是问了我…… 要他为这个身份付出一样的代价吗?我要用这个身份一样禁锢他吗?做 儿子要条件吗?他是我儿子,他一生可以利用这个身份去做他任何想做的事,就象我有权力修理他,他也有权力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
韦行盯着韦帅望的眼睛:“关你黑牢,直到你把后半部剑法练好,否则不许出来。”
韦帅望惨叫一声:“什么?你开玩笑!我几个月也练不好,你不能这样……”
韦行很有趣味地看着韦帅望:“黑牢有利于思考。”
韦帅望怒吼:“你残忍!”
韦行用一种很好笑的目光看着他,唔,我残忍,难得你恭维我,不客气。
韦帅望气苦,知道韦行一点也不介意别人指出他性格上的缺点,只得哀求:“不要这样,几个月我会疯掉的,你不想要个疯儿子吧?你打我吧, 以后都不敢了。”心里不托底地想, 以后真的不敢了吗?
韦行哼一声,你能变老实,猴子就能进化出叶绿体,叫康慨:“给他把剑,给他个大典通风好的牢房。”
康慨看着韦行,不是真的吧? 真想把韦帅望整疯啊?可是嘴里只敢答:“是。”他的腿还很痛呢。还是先把韦帅望关进去,再慢慢劝老大吧,实在劝不了老大,他只好天天去陪韦帅望聊天,嗯,也不用,韦帅望现在有师兄呢,康慨看看桑成,认真地考虑能不能把桑成小朋友培养成自己倒霉的受夹板气的替罪羊。
帅望惊骇地看到可怕的未来竟成定局,不禁悲鸣一声:“师父,救命!”
韦行心情很好地转身离开,走进自己的书房,关门,想了想,开门,看着韦帅望,沉默 会儿:“唔,那个,可以!”
韦帅望愣了愣,可以啥?瞪着韦行,你自己先疯了,是不是?然后明白了,靠!
这种整死人的惩罚,你说可以,也没人敢乱用你的可以啊!
韦帅望无可奈何地,拿着他的剑,再一次被关进黑牢,过了一会儿,康慨过来:“你爹说,如果你确实需要,可以给你蜡烛。”
韦帅望怒吼:“老子不希罕。”
康慨“呃”一声:“好。”
帅望眨眨眼,见康慨真要关门,只得哀叹:“好?你可以劝我一下的……”气死。
康慨道:“我听说你干的好事了,所以,我过两天再带给你光明。”
韦帅望气得暴跳:“啊,死康慨,他是我爹,大路不平轮不到你来铲。”
康慨笑:“我乐于见义勇为。”
韦帅望骂:“去壮烈吧,去血淋淋地壮烈吧!”
康慨请教:“大人,真要把韦帅望关到练完一套剑法?”
韦行一边写信一边道:“再说吧,他太忙了,不把他关起来,哪有时间练剑。”信上写着:“让韦帅望多留一段时间,我集中训练一下他的剑法。”
康慨忍笑道:“大人英明。”
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只能听到“嗖嗖”的风声,时而浑厚时而尖利地响着,偶尔, 个火花闪过,看到剑尖划过墙壁。
韦帅望停下喘息,怒吼:“死康慨,拿灯给我!”
在未来的一段时间内,桑成跟着康慨熟悉京城的保安工作,常常会隔着门听到韦帅望的惨叫与哀求:“我没偷懒,我再不敢偷懒了,饶了我吧,不要把灯拿走……”还有“师兄师兄,别走,再呆一会儿,再呆一小会儿,你不想说话,听我说也行,你不要走!”
桑成总是奇怪地想:“咦,我以前怎么不知道韦帅望这么怕黑呢?也不知道韦帅望这么喜欢同我聊天啊!”
只有康慨内心哀叹:太可怜了,这孩子太可怜了。
然而宝剑锋从磨砺,谁的人生没经历过一段难熬的岁月呢。
143,切磋琢磨
康慨拿来灯火时,韦帅望正在嚎叫,而且声音已经嘶哑。
康慨听到那种受伤的困兽般的声音,不禁愣下,推开门,韦帅望惨叫声,捂住眼睛。
康慨忙把灯火熄灭,结果韦帅望再次惨叫:“灯!把灯亮!”
康慨点灯,内心惊骇,可是也微微有明白:“帅望!”
帅望慢慢放下手,试探着睁开眼睛,良久,才放松双肩:“行,没事。”
康慨道:“只是出去拿灯,不是真的要……”
帅望慢慢地浮现个虚弱的微笑:“啊,知道。”
康慨问:“怕黑?”
帅望挣扎会儿:“怕黑暗里的幻觉。”
康慨沉默会儿:“会把送饭的窗口开着,帅望,如果想,可以随时让卫兵叫我。”
帅望垂下眼睛:“我尽量不给你填麻烦。”
康慨握住他手:“你要尽量保护自己。”
帅望慢慢地握住康慨的手,然后慢慢地露出个微笑:“好的。”
韦帅望的哀叫声,越来越少,苦苦挽留探监的人再呆会儿的时候也越来越少。
渐渐,有时桑成去敲门,却只听到韦帅望声“没事,很好。”就沉默。
头几天,韦帅望会扔出把剑来:“换剑。”剑尖磨损,剑柄染血。然后,再没有。
桑成去探望时,总能听到呼呼的风声,韦帅望说的:“别烦,正忙着。”他有点惊了。
桑成看看康慨:“康叔叔,你今天同韦帅望说话了吗?”
康慨看着帐本,淡淡地:“没有。”
桑成问:“昨天呢?”
康慨抬起头,想想:“嗯,昨天,他说,菜太淡,还有,要刚打上来的凉井水。”
桑成惊恐地:“前天呢?”
康慨瞪着桑成:“不是你在陪他吗?”
面面相觑的两个人,目光渐渐惊骇,桑成缓缓道:“上次他同我聊天,是五天前,而且他当时在吃饭,说的也是菜不好吃,吃完他就练剑去。”
康慨呆呆地看着桑成,糟糕!
他站起来:“我去看看。”
至少最近五天,没有人同韦帅望说过话,韦帅望没说过任何话,昨天韦帅望说菜淡,给我凉点的井水,小家伙的语气很平淡,好象心不在焉,是的,他心不在焉。因为他对康慨话的口气同对所有下人没什么两样。只不过韦帅望无礼惯,康慨没有在意。
康慨推开门,风声,喉头一痛,冰冷。
他呆住,这种感觉是如此的恐怖。
当他的眼睛习惯幽暗的光,他看到有支剑抵在他喉咙上,还有目瞪口呆的韦帅望。
他的喉咙痛。
韦帅望收剑,扑过来抓住他,惊恐:“没事吧?”
康慨慢慢抬起手,摸摸自己的脖子,整只手都粘湿,康慨看看韦帅望,惊骇地:“我没事。”
韦帅望松手,退开,然后康慨脸上“啪”地挨记耳光,韦帅望怒吼:“你他妈的闯进来干什么?”声音怪异嘶哑。
康慨瞪着韦帅望:“帅望……”
韦帅望怒吼:“滚出去!没我的允许,谁也不许进来!”
康慨惊道:“帅望!”
韦帅望一把将他推出房间:“滚!”
康慨震惊地,呆呆地站在门口,血从他脖子上的伤口里不断地流趟下来,而韦帅望已经再次仗剑起舞,好象完全没注意到他的存在。
康慨终于伸手压住伤口,转身而去。
去找韦行。
韦行正在指韩笑:“力量,韩笑,注意力量。”
看到康慨,一愣,再看一眼,转过身:“怎么回事?”
康慨急切地:“大人,帅望不对劲!”
韦行看看他“帅望伤的?”
康慨道:“误伤。”
韦行“唔”声,目光重新回到韩笑身上,看起来已经放心,不打算再继续讨论下去。
康慨急道:“怎么伤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韦帅望的反应很奇怪。”
韦行回头再次看看他:“他怎么了?”
康慨顿下:“他让我滚。”
韦行看着他的脸:“他打你耳光了。”
康慨垂下眼睛:“是。”
韦行沉默会儿:“他不是有意的,等他出来,恢复一段时间,会向你道歉的。”
康慨瞪着韦行:“恢复?”
韦行淡淡地:“被单独隔离,时间久,都会比较冷漠爆燥,很正常。”
康慨瞪着韦行:“都会?很正常?”
恐怖地:“大人……”
韦行看着操场上,很正确但不精彩的韩笑:“对,很正常,如果我师父觉得有人不够用功,又觉得那个人很有潜力的话,就会这样,而且,通常都有效。”韩笑也需要,可是他不敢。
康慨继续恐怖地:“通常?”
韦行沉默,对,除有人自杀,有人疯了之外,通常都有效。
康慨结结巴巴地:“大人,你的意思是,你明知道你的孩子,会,会……你还是,你……”
韦行沉默,啊是,他知道,开始会觉得自己被整个世界抛弃,或者被人剥夺一切,然后希望抛弃整个世界,然后痛苦然后仇恨,然后愤怒,然后发现一切都没有用,无助地无奈地,开始变得冷漠,然后弃绝切杂念开始专心入境。
痛苦,当然痛苦。
聊天多轻松容易啊。闲呆着看看这儿看看那儿,一辈子就那么过去,多简单容易啊。
宝剑是顽铁敲出来的。
容易的东西都不是精品。
康慨摇摇头:“你!你残忍!”
康慨离开,走两步又回头:“他能恢复吗?所有人都恢复了吗?他能完全恢复成原来那样吗?”
韦行转过头看着康慨,认真地思考康慨的问题,他应该能,不是所有人能都,没有人在经过这样的痛苦之后,还是原来的样子,没有人过了一年,同一年前完全一样。
康慨看到韦行不确定的目光,他痛恨得眼睛都要喷血:“你残忍!”
原来,人能够习惯孤寂到那个程度。
原来,人可以没朋友,没伙伴,没人说话,没阳光,没风雨,弃绝一切感受,只沉浸在一件事里。
象着了魔样。
不停地练剑,开始是被逼,后来成了习惯,再后来根本不愿停下来,不知道停下来可以做什么,停下来只有无尽的孤寂与痛苦。
渐渐,他唯一的想法,就是不停地练剑,实践他的理论,渐渐,他从单纯的重复的日子里体验到安宁与狂喜,他不再想出去,不再想说话,不介意有没有光亮,他心里眼里只有剑与气。
多年沉积下来的领悟,象破堤而出的洪水,刹那间汹涌成河。
韦帅望是峰头浪尖上御水而行的那个人,所过之处,沟壑自成。
这种可以感受到的成长与强大,让韦帅望狂喜,让韦帅望沉迷,他完全忘了外面的世界,忘了一切纷扰,在这个黑暗的空间里,忽然出现一个澄明的世界,原来执着于一件事,可以开启整个世界。
144,政治
韦行向正要对他礼请安的卫兵摆摆手,禁止他们出声。
他轻轻走帅望的牢门前,缓缓拉开探视窗。
韦帅望静静地坐在烛光前,一只手里毛笔转得飞快,一只手拿着张纸,正在沉思。
韦行微微露出笑意,小子,这也要心二用?你就不肯专心致志?
状态还是很正常的嘛。
康慨那家伙夸张,韦帅望平时对他太亲厚,惯出毛病来,我一点也不觉得韦帅望给你记耳光有啥不起的。
对韦行来说,好下属也是下属,地位绝对比不上儿子重要。韦大人对于不如自己的人,是一贯地真诚坦白的。
韦行满意地转身离去。
韦帅望手里的毛笔越转越快,终于“噗”地一声化成一堆粉末。
帅望皱皱眉,又失手了。
转到一定速度,韦帅望就控制不了内力,知道明白原理,但是无法精确做到。
练习练习练习。
发现发明总是很激动人心的,重复实验与练习,却是很无聊的。韦帅望怒吼声,扑到门口,狂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门口的卫兵,疼痛地蹲到地上,抱头,捂住耳朵。
梅欢的宫中生活不甚愉快,如果是一个敏感的人,一个深谋远虑的人,她会更加的不愉快,但是梅欢是一个很简单的人,她活在现在。
虽然长远地看,她的处境甚不乐观,但是目前来,她活得很尊严。太子自从那被她踢出房去,就再也不肯走近她的房间。虽然他的舅舅甚至他母亲都亲自出面劝解,太子大人还是认为,同一个他不爱而且打过他的老女人过夫妻生活是一件非常恶心,非常难堪,非常屈辱的事。
当然了,太子大人的反应是完全正常与正确的,任何一个在那种情况下,并非出自本心的和解,而是迫于形势不得不让步都是一件很屈辱的事,如果这种屈辱一直延续到室内运动上,那简直是亵渎与强暴。
太子大人自幼是太子,他听过忍辱负重这件事,但是对太子来说,没现在就扑上去把梅欢大解八块,已经是忍辱负重的极限了。
太子大人是不接受从肉体到精神的强暴的。
梅欢对这种情况很安然,如果太子对她解释自己的想法,她简直会举双手赞同,小梅欢为文化礼教所束缚,不得不接受自己的命运,如果太子大人不打算履行赋丈夫的权利,她谢天谢地。但是,太子的娘家对此深表不安。
李相国忍着怒气:“殿下,既然太子妃对你不见她没有意见,那么,你暂缓与她同房也可。但你至少在表面上,要对她尽到礼仪。她是你父亲为你选的,尊重她的身份,就是尊重你父亲的安排。尊重她的身份,才能得到梅家的支持。”
太子觉得担子很重,肩膀很痛,良久,“啊”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相国李环大人长叹声,无奈,他外甥同他妹妹样真诚坦白,亏他同皇帝大人总角之交,自幼起一起长大,呕心沥血建功无数才能保住性命。可他是臣下,实在无法教训太子大人,他一日掌权,又没有别人敢教训太子殿下,他妹妹自己就是一个同太子差不多脾气的人,年轻时只觉其爽真可爱,长大了,姜绎叹着气同他说:“令妹很好,可是实在难当国母之责,与其让她担着她担不起的担子,不如在出大事之前让她
放下吧。”
李环思前想后,知道让坦诚的妹妹继续承担她承担不了的责任,她早晚会做出让姜绎不得不杀掉她的事。可是天底下没有废后的儿子可以做太子,他忍不住流泪:“只怕她的儿子亦保不住太子之位。”
姜绎答应:“他是我儿子,你只管放心,不犯大罪,没人可以讨论他的废立。”
所以,虽然姜绎对太子的表现非常失望,但确实从没流露过换太子的意思。
不过李环对小皇子的成长,依旧深怀恐惧。
那孩子一点点长大,被自己母亲小心翼翼地教养着,知道大蛋糕没自己的份,态度谦和自是应该的,勤奋自律也是必然的,小家伙还一嘴巴的甜言密语,天生会看人眼色。
李环被小皇子恭维得坐立不安,可是太子好象一点感觉也没有。真想捏着太子的脖子猛敲一顿他的头,你看看看看,你屁股坐在冒着烟的火山上,你头顶悬着千钧发的巨石,你还尊严人格自由,你他妈的睁眼看看,你同死亡的距离已经近得象亲密战友……
李环很想把小皇子宰掉,但是,有鉴于韦府当年在保护太子时的杰出表现,李环不敢轻易下手。
陷害呢?
司法大权是在他手上,可是因为司法权在他手上,除非是皇上默许他下手,一旦案子涉及小皇子与小皇子的母妃,整个案件一定会被移交给有独立审判权的冷家神捕。
姜绎是很烦冷家,即恨且畏,可是一直允许冷家渗透参与朝政,也许,就是为了这个吧。与皇权,相权无交集的一只清亮的眼睛。
有那么一只眼睛,谁也别想一手遮,遮不住。倨傲的冷家人,即不受威胁也不受收买。
当年韦氏父子冒着生命危险击毙刺客,李环曾经一再向韦府表达谢意,但是,一来,太子大人表达出来的感谢没什么诚意,二来,相府与韦府的过度来往几乎立刻引起皇室与冷家高层的不安,没等皇上表态,冷秋已经在韦行诚实坦白的政治形势分析上批复一连串以不字开头的评语。即使皇上不介意这件事,冷家高层也不愿驻京的冷家办事处一头独大。
然后李环在韦大人眼里看到真诚的蔑视,在他同韦行谈话时,太子点头而过,李环在韦行眼里看到真诚的蔑视,诚恳坦白的一句话“这小子不值得投资。
李环的游嘎然而止,没人会投资一项他认为不值得投资的事业,所以,他只得闭嘴。如果他不是太子的舅舅,如果他不是没有别的选择,他很赞成韦行。
但是他没有办法,因为太子是他妹妹的儿子,他这辈子已经注定同太子的命运绑在一起,虽然太子荣不等于他荣,但是太子损伤,他一定先伤在前面。
李环沮丧地向姜绎承认失败:“陛下,我劝不了太子。这孩子竟为了个女人,不顾大体……”已经无语。
姜绎当然也对太子失望,可是听到为了一个女人时,他不禁微微动容,啊,都知道江山美人哪个重要,可是魂牵梦系的那个人啊,真的为了江山放弃所爱,却不只是断腕之痛那么简单。多年之后,掀开衣服,发现伤口依旧疼痛。
姜绎的回答是:“只要不失大体,他不肯装出夫唱妇随的样子,就随他吧。”
李环看看姜绎脸色,呼出一口气,知道又过了一关。
145,政治小花絮
太子并不知道事情是如果妥协的,但是他知道他的唐僧舅舅不再紧紧逼他了,而他父亲也没再给他什么脸色看,他隐隐觉得自己的斗争取得了胜利,在通往万事如意的路上,又大大前进了一步。
而梅欢在梅子诚的怒吼声中,在老梅的眼泪击势下,也答应绝对不再对太子动手。
梅欢只当不认识这位太子大人,只当他们间什么事也没发生过,每次见面友好地礼貌地眼睛散焦在空中声音空洞地问好。
太子咬牙切齿,当梅欢是机械怪物。
婚后的第个大节日,皇帝大宴群臣,太子与太子妃出来亮相,庄严端正地向皇帝皇后敬酒,向群臣敬酒。
然后一行人来到城楼处观看赛龙舟。
梅欢穿着不舒服的鞋子,裙子有点长,而且迈不开步,她叹息着觉得这身衣太有象征意义了。
鱼贯而上时,皇帝在前,太子在后,紧跟着是板着脸一点欢庆佳节的意思都没有的韦大人(可以不
参加朝拜,却被迫参与官方节日派对的苦恼家伙)。
梅欢看到韦行,当即就要开口问韦帅望回去了没有,忽然想起自己的身份,不知道这个时间开口话合不合礼仪,呆了呆,苦恼叹口气。
她溜号走神之际落后太子半步,欲语还休的表情已经让太子大大地不悦,紧接着又一脚踩在太子的朝服后裾上,太子微微顿了顿,后面人已经发现,行进的步子慢了,梅欢还在柔肠百转,韦帅望臭小子回去了没有啊?
衣服太长拖地板不是太对,可是除了太子妃,谁也没把别人衣服当脚垫啊。
涵养功夫不到家,耐性早已耗尽的太子,毫不客气地猛一抽衣服。
可怜的梅欢啊,还没学会穿着高底朝靴走路的技巧,也没学会在一步裙下如何少量多吃地碎步走路。当时又是在上楼梯,太子一拉衣服,她顿时重心不稳,一条腿伸出去意欲平衡身体,又被裙子限制住。
梅欢惨叫一声,就要往楼下滚落。
韦行叹口气,白痴用奇怪的眼神看他,他可以假装没看到,白痴踏到人家衣服,他可以忍着不笑,白痴要滚下楼梯,虽然他知道自己不该参与人家皇室的乱七八糟的政治,可是,他不能不伸出手来把白痴给扶住。
韦行无奈地伸手接住梅欢,把她稳稳按在她应该在的那节楼梯上,慢慢收回手。看也不看梅欢一眼,微微点头,后退一步。
梅欢捂着嘴,偷偷看看自己的惊叫声引来的众目睽睽,脸色通红。
姜绎回头看看,太子眼睛望,努力扮无辜。朝臣有的惊异有的忍笑。韦大人依旧没有表情。
既然梅欢惊叫一定是有事发生。既然太子在扮无辜,一定是他干了什么,既然韦大人站在太子与太子妃后面,刚刚退了一步,惊叫后又什么都没发生,事件一定是韦高手平息的,姜绎微笑,向韦行点头致谢。
韦行低头弯腰表示不用客气,都是我应该做的。
抬头收到梅欢通红面孔上一双湿润眼睛的感激目光,韦行没有表情地忽视之。不用谢,你要不是太子妃,我现在已经暴抽你一顿了,有啥好客气的。
你把老子拉进是非之地,尽管老子并不在乎,可是这毕竟是你弄湿老子的脚。
韦行苦恼地感觉到,不管他内心是怎么想的,不管他如何保持中立,他还是在皇室的权力之争中表明态度了,如果梅欢是一个他不认识的人,他是绝对不至于在皇太子面前,公然破坏掉太子的恶作剧。他或者会暗中援手,或者会冷眼旁观,或者一时没反应过来,把太子妃又扔了回去。
绝不会有这样夸张的姿态,表明:我伸出了手,我救了太子妃,我帮了太子妃。
韦行气恼地想,我应该在白痴脉脉不得语时就躲她远点。
这种情况当然也不是无法解决地。
只要他在适当的时机表明态度就可以了。可是如果真的有那个机会,他真的会表明态度:他同梅欢不认识吗?象今天,他能站那儿看着梅欢摔一跤吗?
韦行怀疑自己不能。
所以韦行很生气。
梅欢慢慢垂下眼睛,想家了。
不是将军府,而是她呆了近五年的韦府。
她是所有人眼里那个长得不错却有傻的小姑娘,韦大人不过是遥远的传中的大怪兽,经常发出咆哮声提醒大家他的存在。直到离开韦府,梅欢才发现,原来大怪兽是她的守护神,可以替她挡去外面真实世界的所有风风雨雨,可惜,一旦离开永无岛,尘世的牵绊就让她再也回不去了。
李环看着太子铁青的面孔,绝望地想,多好的婚事,他本可以从这件连姻中得到梅府的兵权与冷家的支持,可是,这蠢货竟然能同时即得罪了梅家,又得罪了韦大杀人魔。
苦心经营,丫一脚踩碎,还吐口唾沫。
李环绝望地想,我好想杀了他。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虽然他是我妹妹的儿子,我也一定会宰了他,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如果把天下送给这种蠢货玩,我就不如自取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