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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达:放开我,老子今天不弄死他老子就名字倒过来写!!

第71章 带你看灯

晴日惊雷的一句表白,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了。韶光猛地瞪大眼睛,面纱后姣好的面容上写着一个大大的懵逼。她下意识看向自家主子,见奚玉棠面无表情,张了张嘴,又忍不住看向庭院中央的越少主。
越清风垂着眼帘,不知在想些什么。
该怎么回应?需要回应吗?她她,她不是圣女啊!
韶光整个人都不好了。
庭院里寂静如死,知道真相的都在暗自瞧着奚玉棠,不知道的则震惊地看向卫寒。
五皇子司煜觉得自己的智商已经不够用了,像是白日见鬼般张着嘴,万万没想到平日里一句话都不愿多说的好友,今日居然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向一个女子表白!这,这还是他认识的卫寒吗?!这还是锦衣司里让人闻风丧胆的卫千户?!
奚玉岚已经快气晕了,握着轮椅扶手的指节生生泛白,想大声地说那是他妹子谁都不准抢,可又知道这话若是说出来,恐怕江湖都要有一番震动,气急败坏下,只能用尽全身力气压抑着自己不去扣动暗器,眼眸深深仿佛要杀人般死死盯着卫寒。
他真敢!!
这可是光天白日!还有这么多人在,怎么就没有顾忌丝毫女儿家的脸面?!
事实上,卫寒也没想太多,那句话脱口而出时也不过是想让兰玉能够另眼相待自己,能在她心中占据一个位子,可当话出口,见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太过心急,做得不妥了。
这种女儿私情,本该私下说的。
所以他也不敢再说什么,只能尽量保持镇定地望着白衣蒙面的女子,只有自己知道,他心跳得有多快,手心出了多少汗。
她会怎么说?
会答应,还是会拒绝?
原以为兰玉会给他一个回应,可等来等去,却没等到她开口,而是等来了奚玉棠的声音。
“回去。”她冷道。
韶光如蒙大赦,微微福了一礼,二话不说将房门一闭,快步进到内室,直到坐在床边,才敢长长呼出一口气来——太吓人了!越少主和岚少主的威压太强了!
也不知主子该怎么收场……
她取下面纱,担忧地望向了门口。
庭院里,奚玉棠带着沈七站在台阶之上,居高临下地望着卫寒,后者虽面无表情,但眼眸中闪过的一丝失望却还是被人捕捉到,只是没人敢说话,只好都沉默下来。
事情好像没法收场了。
“……咳,那个,”司煜只好继续跳出来打圆场,“兰玉姑娘还有伤在身,此事且过后再提,那个,本殿下好像该喝药了……沈神医,不如我们借一步说话?”
沈七抬了抬眼,没有应声。
他有自己的傲气,凭他沈七的身份,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敬着,更不用说一个区区五皇子。
“小美去吧。”奚玉棠头也没回,“给五殿下一个面子。”
沈七诧异地看她一眼,这才缓缓点了点头。
司煜顿时高兴起来,“奚教主爽快。”
“殿下客气。”
奚玉棠没什么心情跟他扯皮,只觉自己如坐针毡,没去看眼神犀利的卫寒,也没去理沉默的越清风,目光一扫,落在奚玉岚头上,后者板着脸不说话,做了个手势,示意她去自己的昭阳苑等着。
这都是什么事……
奚玉棠头疼不已,眼中显出不耐,袖风一甩,一语不发地转身离开,在她身后,司离和冷一快步跟上,不敢多言。
……
没过多久,奚玉岚和越清风一前一后回到昭阳苑,见司离和冷一已经离去,唯有奚玉棠一人独坐屋内,房门大开,银色的面具被随手扔在一旁,见他们出现,下巴一抬,示意他们坐下说话。
奚玉岚被长歌推至几案前,秋远则很有眼力地越过自家主子,主动接过了烹茶煮水的活计。唯有越清风还站在廊下,垂着眸子,纤长的睫毛压着莫名的眸光,那张美得不似尘间人的脸上空白一片,似乎很平静,但又无端地让人觉得不安。
奚玉岚给自家妹子使了个眼色,后者揉了揉眉心,有些心虚,“肃兮。”
越清风慢条斯理地抬眼,见她眉眼间闪过一丝疲惫,心中暗叹一声,抬步进了屋。
三人谁也没提方才主院里的事,气氛沉默而压抑。良久,随着咕噜噜壶中水开,秋远滤了茶叶,给三人面前精致的茶盏里倒上清茶。热气袅袅中,奚玉棠平静开口,“五日后,我打算夜探皇宫。”
话音落,师兄弟两人同时抬头。
长歌和秋远对视一眼,悄悄退了出去。
房间内燃着地龙,暖洋洋的,奚玉棠解了披风扔在一旁,忽略了两人眼中的深意,平静地望向自家兄长,“我需要司氏皇宫的地图,以及卓正阳的确切位置。”之后,又看向越清风,犹疑片刻,“你……要不要同我一起?”
越清风显然没有想到她会邀请自己,微微一怔,见她神色郑重而认真,心中阴霾忽然拨云见日,嘴角弯了弯,总算露出了笑容,“好。”
奚玉棠心下莫名松了口气,转向兄长,不自觉地撒娇眨了眨眼。
后者无奈拿手点了点他,推开茶盏,修长的手指轻蘸茶水,在开始在桌上画起来,“五日后是十一月初一,延平帝会在皇后宫中,你们若是打定主意行动,就走朱雀门的方向,避过廷卫,接着……”
三人商议了整整一天,中间司离过来回报说沈七已从五皇子那里回来,接了一单生意,可能需要出门几日,奚玉棠同意,并命他相陪左右,想了想又觉得不放心,又向越清风借了斯年随行保护。随后卫寒和五皇子分别来昭阳苑拜访蓝玉,被长歌以‘主子身子不适’为由拒绝。
华灯初上,三人终于敲定了夜探皇宫的所有细节,奚玉棠疲惫地伸了个懒腰,奚玉岚没好气地把她的胳膊拽下来放好,这才道,“留在昭阳苑用饭吧。”
“也好。”奚玉棠哼了一声,“你们俩憋了一整天,也是该问一问上午之事了,不是吗?”
师兄弟两人对视一眼,脸色讪讪。
奚玉棠却已经懒洋洋地在桌前坐下,“说吧,想问什么。”
越清风面不改色,似乎没听到她说话,奚玉岚见状,只好开口,“接下来你什么打算?”
奚玉棠听出他的意思,想了想,“我原本也打算恢复身份,只不过没想到会这么快,既如此,将计就计吧。至于卫寒……”她看向越清风,“到底什么时候能让他们走?”
越清风怔了怔,少见地犯了迷糊,“你真的希望他们离开?”
奚玉棠死气沉沉地盯他。
“……”自知说错了话,越清风咳了一声,不自在道,“你说了算。”
说着,他忍不住就笑起来。
原来她并未将卫寒的话放在心上……
奚玉岚看不得他这副吃了蜜一般的模样,故意道,“棠棠,你怎么看卫寒?我倒觉得这小子不错,胆子大,也直接,从四品的官职不是他的终点,以后必将位极人臣,倒也算是个好归宿……”
越清风:“……”
奚玉棠大囧,瞪大了眼睛看自家兄长,“乱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跟官家有牵扯,别忘了卓正阳还……”她猛地一顿,见奚玉岚神色微变,摸了摸鼻子,“总之,他还是娶个贵族官家小姐比较适合。我堂堂一个玄天教主,怎么可能嫁人,要成亲当然也要娶进门才是。”
“哦——”奚玉岚拖长了音,显然妹子的话大大取悦了他,“说不定卫寒愿意入赘我奚家呢?”
奚玉棠顿时语塞。
“我也愿意啊……”越少主小声嘀咕。
“师弟,你说什么,大声点,师兄年纪大了听不见。”奚玉岚挑眉。
“我说我也……”
“你给我闭嘴!”奚玉棠耳尖红得滴血,她如今武功恢复,当然也听得到他方才说的什么。
越清风迅速住口。
顶着兄长看似调侃实则警告的目光,奚小教主干巴巴地开口,“总之我对卫寒没想法,跟他不熟。”
奚玉岚满意了。
在他看来,卫寒虽一表人才又位高权重,武功也好,可以说是个不多得的优秀男子,但对权力过于看重,终究会走上一个位极人臣的权术家之路。这种人,对儿女私情并不会多看重,为了权力能毫不犹豫地牺牲身边人。就算如今看来他喜欢兰玉,却也不敢保证一辈子只有兰玉这一个女人。
他奚玉岚的妹妹,不是进深宅大院受委屈的。
虽然极不情愿,奚玉岚却还是不得不承认,自家师弟真的很适合棠棠。
至少他看得出来,越清风这种平日冷情冷心、对女人拒之千里的人,终此一生也不过能动心这一回。
只不过,他的身体……
他无不担忧地看了一眼妹妹,见她虽然一脸不耐,却还是很给面子地将肃兮夹给她的菜全部吃掉,心中暗自叹息。
但愿,素九针诀真的能被他们找到。
得知奚玉棠对卫寒的态度,越少主心中的郁气瞬间没了大半,心情一好,连带着脸上的笑容也真诚了许多。
男人看男人有自己的一套价值观,卫寒无论是从哪方面来看都极为优秀,配棠棠也不差,他的身份也注定了自己不能随意对他下手,可以说是最大的威胁。
从长街一战那日两人第一次针锋相对起,越清风就知道这个男人将是自己最为棘手的对手。
他和沈七不同,沈七被奚玉棠划分到了亲人一类,终此一生她都不可能会和沈七分开,若是喜欢,早多少年她就动心了。可卫寒,是截然不同的人。他极具侵略性,做事直接而霸道,对于自己看上的东西定会想方设法得到,就算得不到,也不会让于他人。棠棠喜欢上他还好,若是不喜欢,很容易结下仇。
越清风头一次庆幸自己的心上人是个冷静而自专之人。
她强大而美丽,倔强而冷情,从不轻易动摇本心,对自己所要走的路、要做的事清清楚楚,有目标,并愿意为此付出一切,所有横亘在实现她目的之路上的人和事,都终将被她毫不留情地铲除,哪怕是最亲之人,也不会有任何留情。
想想沈七吧,就算是他,当将主意打到奚玉棠头上时,她也能面不改色地说出让他回雪山的话。
卫寒锦衣司的身份,他的行事,他的立场,都注定了他们终将背道而驰。
越清风心里清楚明白这一点,也从不担心因为一句‘我心悦你’就能动摇奚玉棠的冷静。只是无论如何,作为男人,听到有人当着面表白自己的心上人,再好的肚量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了。
没有动手就已经是他最大的气量了。
“十一月初一,京城有灯会。”他缓缓开口,望着奚玉棠的目光专注而悠长,“到时我们提前出发,灯会结束后,换防前,皇城护卫会有一段松懈期。”
“好。”奚玉棠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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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五皇子打算告辞回京。
他的伤并未痊愈,但由于幸运地见到了沈七,还敲定了一单生意,如今全副心神都放在了京城,哪还有心思逗留越家别院,只想以最快的速度带着沈七回去。
他相信,如果沈七愿意出手,他母妃的病定会有希望。
卫寒简直要被好友坑死了,前一天才刚表白,还将留下的理由放在了司煜头上,谁知第二天司煜就闹着要回京,这样一来他还怎么留在别院!
查案?
开什么玩笑,能给越清风泼点黑水已经是极限了,从他接手宋家灭门案到现在,跟越清风有关的线索一个都没有,况且他深知兰玉中了相思散,这毒不好解,越家少主能找出法子给她解毒就不错了,哪还有别的功夫腾出手来杀人?
同为相思散的受害者,他深知这种毒的厉害,能在保留了清白的情况下解毒,别说是他,换成谁都会极度棘手。
至于玄天教……如果他没记错,京城里玄天的势力远不足以做下这等大案。
话已放,再怎么不情愿,卫寒还是和司煜一起离开了。他时间本就不多,若非受伤,也不可能在这里逗留这么久。
只是临行前他去了主院寻兰玉,却被对方拒之门外,只好隔着门简单说了几句话,大意无非是再次道谢,以及抽空再来看她等等。
韶光默默隔着门板听卫千户深情告白,尴尬得头皮发麻,只能在心里默默埋怨不知躲在哪里的自家主子。
司煜和卫寒离开,带走了沈七,司离和斯年一明一暗随行保护,整个越家别院随着他们的离去,瞬间空荡下来。
时间缓缓而过,很快,十一月初一如期而至。
沈七临走前最后一次给奚玉岚施针时,他已经可以勉强站起来不到一盏茶时间,如今他出门未归,奚玉岚心急也只能耐心等待。他不放心妹妹和师弟,强烈要求一同回京,就算不一起行动,也可以在外接接应。
奚玉棠细想后同意了。
于是除了冷一,当时来了多少人,如今便又走了多少。
冬日天短,夜幕降临时,众人已身在京城越宅。
奚玉棠一身玄衣,男装打扮,头发随意扎在脑后,一根羊脂白玉簪横插固定,面具藏在怀中,身无佩剑,眉眼稍作改动,就成了和张扬肆意的‘于杨堂主’截然不同的‘玄唐’。
越清风则还是那副不染烟尘的倾城模样,霜色云锦长衫,墨发如瀑,眉眼缱绻如云,奚玉棠从房里出来时,恰看到他等在拱形门前,遗世独立,华茂青松。
乍然对上他遥遥望过来的视线,奚玉棠怔了怔,良久都没能移开目光。
“走吧。”他伸出手。
奚玉棠险些被蛊惑地将手搭上去,伸到一半才猛然顿住,扫他一眼,目不斜视地越过他先一步走出去,声音飘然在微凉的空气中响起,“你是去做贼,不是去相亲,穿成这样迷惑谁呢……”
越清风收回手,轻笑一声,也不反驳,脚尖一点便跟了上去。
他当然是故意穿成这样的好么?
这可是第一次和她逛灯会,自然要从头到尾慎重。
两人在门口同奚玉岚会和,带着秋远和长歌乘车赶往玄武大街。
初一灯会极其热闹,放眼望去,整条玄武大街灯火通明,吆喝声,叫卖声,喝彩声,交谈声,无数声音汇聚一起,人未至便好似已经置身其中。奚玉棠被眼前人头攒动的繁华景象惊到,许是被氛围感染,喜悦之情油然而生,眉眼间也有了一分渴望。
她从未参与过这种热闹。
奚玉岚将她的神色看在眼里,眼底一暗,抬手握住了她冰凉的指尖,在她低头看过来时露出了暖人心扉的笑容,“喜欢?”
“嗯,没见过。”奚玉棠反握住他的手,“那一年本来跟娘亲约好了去庙会的,后来错过了,邹叔叔他们都不爱来这种地方,我也很忙,也没闲情逸致,雪山毕竟还是……有点偏远。”
她口吻平静,可听在奚玉岚耳朵里,却像是刀割一般。他下意识紧了紧手指,喉咙发涩,“是哥哥对不起你。”
“嗯。”奚玉棠重新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热闹,“记得补偿我,银票多送两张。”
“……”
越清风从后走到两人中间,面不改色地将那牵在一起的手拨开,在奚玉棠惊诧的同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以后有许多机会,若你想看,定能看到。这次,就当是开个好头。”
奚玉棠怔愣地看着他。
“走吧,带你看灯。”他浅浅一笑,拉着人钻进了那繁闹的人海之中。
被扔下的奚玉岚:“……”
奚玉岚:……兔崽子你给我放开我妹妹!
越达维:不放。
奚玉岚:你给我站住我保证不打你。
越达维:师兄你好,师兄再见(跑

第72章 送你花灯可好?

上一世的奚玉棠也没有真正逛过所谓的灯会,算来,这也算是她两辈子以来的第一次了。她看得起劲,玩心四起,满眼都是惊奇,忽然发现,偶尔抛开尔虞我诈生死之忧,忘掉大仇未报壮志未酬,好像也是件挺享受的事,混在人群里,就仿佛泯灭在了平凡中,有那么一瞬间,居然还升起了金盆洗手退出江湖的冲动。
很羡慕。
“你以前逛过这些灯会吗?”她侧头,在五光十色的灯晕下仰头看着身边人。
越清风偏头思索,“唔……江南多庙会灯会,小时候好动,经常会求着长辈出来玩。”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他浅浅地牵起了嘴角,“还走丢过好几回,闹得家里人仰马翻……不过生病之后,就很少出门了。”
奚玉棠艳羡地看他一眼,想说什么,又很快被杂耍摊子吸引,三两步走过去,站在人群里看完了整段的表演,还跟着欢呼叫好了两声,直到余兴未了地挤出来,这才对上越清风无奈又带着一丝宠溺的眼神。
“你比我强。”奚玉棠迅速别开眼,又接着先前的话题继续道,“我一次都没来过。这里真热闹,可惜司离和小美不在,他们定也会喜欢的。”
眼见她又要独自往前跑,越清风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她,把人拖回身边,哭笑不得,“慢慢来,这里人多,容易走散。”
奚玉棠撇撇嘴,拿眼瞧他,“我又不是孩子。”
却也没再乱跑,乖乖放慢了脚步。
越清风拉住了人就不想松手,见她没挣脱,便也若无其事地牵着她往前走,广袖遮盖下,也看不出他的小动作。这里人多,接踵摩肩,还真没多少人注意,只觉这两位天人之姿的公子交情极好,一路被悄悄打量,也是一派坦然,卓卓之貌,君子之风,端的是气质出尘。
他们都是习惯活在人们关注之下的人,一位是江湖赫赫有名的玄天教主,一位是大晋第一世家少主,从来到哪里都是焦点,早就练就了一身‘任你风吹浪打,我自岿然不动’的厚脸皮功夫。
当然,在这一点上,明显越少主更有发言权。
“我想买几个灯回去给司离,怎么样?”奚玉棠发现了不远处被里三层外三层围着的卖灯摊子,一阵一阵的欢呼叫好声吸引了许多人侧目,眺望一眼,那些灯果真极为好看。
越清风顺着她示意的方向望过去,见她兴致勃勃,不由点头,“好。”
奚玉棠回头寻奚玉岚,却没寻到人,就连一直跟着他们的秋远都不见了踪影,只好暂时不管他们,拉着越清风朝着那个摊子走去。
四两拨千斤地施展了点小技巧挤到最前面,站定,目光在那些琳琅满目造型各异的灯上扫了一圈,奚玉棠立刻圈定了几样,挣脱越清风的手上前和摊主交易,很快便拿回了两盏灯,邀功似的挑了挑眉,“摊主给我便宜了十文。”
越清风摇头轻笑,接过她手中的灯,喊了一声流年,那妹子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刚准备应声,手里便被塞了两盏灯,“拿回车里放好。”
流年:“……”
奚玉棠拍了拍流年的肩,后者任命地跑腿去了。
“那盏琉璃莲花灯如何?”越清风忽然抬手指了指被挂在最上面的那盏画着满池荷花的琉璃花灯。
奚玉棠仔细瞧了瞧,眼中一亮,“好看。”
“送你可好?”
“嗯?”
奚玉棠微微一怔,还未来得及开口,便见越清风已经上前和摊主交涉起来。过一会,他回来,表情有些古怪,“摊主说那盏灯需文武双全者得,想要就得闯他的关……他说我不合格。”
奚玉棠怔了怔,一个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见越清风眉眼间更为憋屈,干脆捧腹大笑,“哈哈哈哈……越肃兮你是不是被人嫌弃太文弱了?连闯关资格都没有?”
越清风木然,“你行你上。”
“上就上。”奚玉棠二话不说挽袖上前报名。
结果很快也阴着脸回来了。
越清风不用问就从她脸上看到了答案,噗地一声破功。奚玉棠被他笑得整个人都不好,只好愤恨道,“没眼光的老板!我怎么看也比你强啊!”
越少主被逗得开怀大笑,但很快又从笑声转为了咳嗽,好一会才停下来,脸上笑意浓浓,久不消散,“嗯,我们棠棠很好,是老板以貌取人。”
奚玉棠:“……”
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奚小教主也来了脾气,“我今儿就不信了,你等着,本座定赢了那灯送你。”
越清风目光闪了闪,笑起来,“好,我等你。”
说着,居然真不再尝试,就这么悠然地站在原地,目送她再次去和摊主交涉起来。
“咦?表哥?”一个声音突然自不远处响起,接着,越清风眼前出现一抹桃红色身影。谢婉满目惊喜地对上他的目光,眼神晶亮如星,飞扑而来,一把挽住了他手臂,“真的是你啊表哥!好巧,你怎么会在这里?”
看清了人,越清风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拨开她的手,又往旁边挪了挪,拉开两人的距离,这才开口,“是很巧。”
他越过谢婉往她跑来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了几个熟面孔,如果没记错,应当是离雪宫的几个弟子。令人惊讶的是,他并未见到江千彤,反而在那一行人里发现了卫寒和五皇子。
“越少主?”司煜见到越清风,眼睛一亮便走了过来,“这么巧,你也回京了?”
卫寒跟在他身后,与他的视线在半空相撞,微微颔首后又错开。他下意识地在越清风周围环视了一圈,没有发现自己想看见的那个白色身影,隐隐有些失望。
“殿下是和离雪宫弟子结伴?”越清风温文尔雅地问司煜,“不知沈大夫可来了?”
“没有,沈大夫对灯会没兴趣,留在了母妃那里,本殿下出来逛逛,给母妃带点小玩意回去。”司煜对越清风的态度极好,不光因为他曾收留了自己几日,更多的是看中了越家背后的力量,“越少主一人来的?好兴致啊。”
“不是。”越清风摇摇头。
“啊!玄公子?”谢婉惊讶地望向了前方台子上已经开始闯关的奚玉棠,“表哥和玄公子一起吗?”
“嗯。”越清风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奚玉棠正在按闯关的要求,动作极为随意地投着壶。
她几乎没有瞄准和停顿,抬手便丢,一丢一准,瞬间便投完了十个,而后接过摊主递来的弓,试着拉了拉,接着搭弓射箭,羽箭破空而出,刷地穿透了悬挂在半空的铜钱中心,将铜钱直直钉在了背后的木板上。
台下欢呼声顿时如潮般响起。
“好俊的功夫!”谢婉惊叹地开口,“玄公子病着都能有如此实力,果然不愧是表哥的师弟!”
师弟?
司煜和卫寒同时看向场间,台上人一身玄衣,目光专注地盯着羽箭箭头,不断调整着方向,目光尽头,一前一后交叉摇晃的两个悬挂铜钱正随风摇摆。
她面沉如水,深眸如井,呼吸沉稳而悠长,拉着弓弦的手指轻轻一颤,羽箭倏地激射出去,精准地在两枚铜钱相交的刹那穿透空心,笃地一声钉在了板上。
周围瞬间安静,摊主上前查看,见那尖锐的箭头上果然串着两枚铜钱,惊骇得眼睛瞪大如铜铃,好一会才颤抖地惊呼一声‘中了’!
“哇!!”人群再次一阵惊叹。
奚玉棠嘴角一弯,很是满意,随手将弓丢给旁边人,笑脸盈盈地向越清风看去。
后者接到她的视线,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玄公子笑得真好看……”谢婉呆呆地望着奚玉棠,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竟一时别不开眼。
而一旁的卫寒在奚玉棠回过头时看清了她的脸,眉尖一跳,心中忽然闪过一丝熟悉。
怔了怔,他忽然想到一个人,惊讶地低呼,“……于杨?”
越清风不着痕迹地扫了他一眼,没有开口反驳。
司煜没有听到卫寒的话,望着奚玉棠的眼里写满了激赏,“那位……是越少主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