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棋现在出去和小伙伴聊天,那都是鼻孔朝天的。
嗯,我二哥县试头名,府试头名,嗯嗯,牛逼吧,哈哈……
宁桃简单洗漱下,跟着宁棋去了书房。
宁棋道:“二哥,一会有什么奖励一定要分我点哦。”
宁桃伸手揉了下他的大头道:“不分,你是不是要哭鼻子。”
“你真讨厌!”宁棋到书房的院门口,拧身跑走了,“你快点哦,姐姐准备了你喜欢吃的辣兔头和烤鱼,你快点我等你一起吃。”
被他这么一喊,宁桃还真觉得饿了。
昨天回来后累得睡皮都睁不开,随意塞了点东西,就去睡觉了。
这一觉睡了好几个时辰,这会儿早就消化光了。
宁少源见他眼睛还有点肿,就知道这孩子刚起来,让人给他拿了点吃的,道:“走车上说。”
宁桃在心里卧槽了一句。
他爹还真把他当猎犬了还是咋的?
上了车,宁少源才道:“昨晚问了一晚上,再加上你那位严师兄提供的线索,我们就诈了一下他们,谁知道,居然还真诈出东西了。”
他们当时真想给陆一鸣一点颜色瞧瞧。
本想吓唬吓唬他,谁知道陆一鸣当真了,以为他们要杀人。
没命的跑,当时一群童生约好了在寒山庄园那里庆祝,陆一鸣还真去了,不过因为他穷,所以纠结了好久,最后还是在哥哥的劝说之下才出的门。
谁知道,这几个傻缺就等在那里想出口恶心,打一顿也行呀。
寒山庄园在半山腰上,这么一跑一追,当时陆一鸣就脚滑滚下山坡了。
所以,宁少源过来就是带宁桃过去找人。
宁桃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爹。
宁少源好笑道:“你瞧啥呢?”
“你找人带几只猎犬就行了,你带我做什么。”
“想让你长长见识,让你知道什么事后患无穷。”
宁桃,老子居然无言以对。
宁少源终于在多次与儿子的交锋之中,胜了这么一个小回合。
心情颇为荡漾地开口:“待人找到了,奖励你个好东西。”
宁桃不想说话,捏着水煎包一口一个。
吃得满嘴流油。
宁少源拿帕子给他擦擦嘴,怕他噎着,还给他倒了水。
见宁桃望着水也不喝目光沉沉的,伸手拍了拍他的头道:“二毛,你胆子大,爹知道,甚至想法还有点离经判道,经常有许多想法,爹都觉得很惊艳,可是你要明白,在这个世界上,不是咱们自己过好就成,你须得提防许多人,不是所有人都对你好。”
“也不是所有人都会按规则走,有些人他就是输不起。”
宁桃明白。
关键是他没想到,因为一场赌局……
“二毛,你好好想想,关于这次赌注的事,你写个书面检查给我。”
宁桃本来也觉得自己不应该。
可一想,突然发现事情其实不太一样,双方的事件。
虽然都是因为考试,榜首而起,然而,却不能混为一谈。
“爹,陆一鸣自己应该没有参赌吧,那几个人想害他,其实他也始料未及。”
“所以,你防不了别人的坏心思呀,这些可都是与他年纪差不多,平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人,你说对不对?”
宁桃点头。
的确是这个理。
该反抗的时候就反抗,该出手时就出手。
学好武艺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情。
所以,男孩子出门要小心。
宁少源带着宁桃过去之前。
众人已经开始搜寻了,那几位昨日还嚣张得不得的了的纨绔,此刻一个个蔫头八脑的。
看到宁少源时,莫名抖了下。
宁桃从几个人脸上扫过,最后落在了旁边的滑坡上。
这地方来的人少,且那天晚上刚好下了一场雨,陆一鸣从这些滑下去的时候,脚拉了很长一条,断断续续的有破碎的衣裳被找到。
在往下一百多米的地方,还发现了一只鞋子,可就是没找着人。
宁桃奇怪道:“莫不是他已经自己走了,或者被附近上山采药的人给救了。”
“附近的村子已经找过好几回了,都没有这个人。”
“也许旁边有山洞呢?”
小说里不都这么写的吗?
落崖后,遇到什么绝世高人,练成练世武功。
宁桃忙把自己的思绪拉回来。
感觉身后有人扯自己的袖子,一回头徐泽小声道:“要不咱俩下去找找。”
宁桃:“……”
“去不去。”
宁桃不是不想去,是觉得几个月不见,徐泽又长高了长壮了。
如今这个头,都直逼他爹了。
徐将军那是跟绿巨人一样在宁桃心中的存在,如今的徐泽也差不多,再一想宁香那瘦小身板,好家伙,完美体形差这是。
徐泽被他盯得头皮发麻,伸手揪了他一下,“去不去。”
“去的啦!”
他才一开口,徐泽已经把一条绳子绑在了他的腰上,还一边解释,这样下去安全。
宁桃觉得其实不太安全,万一徐泽脚滑了,那被砸的就是他,可若是他脚滑了,大概徐泽就伸手一揪,他就被揪回来了。
所以,在下去之前,宁桃给徐泽相了个面。
很好,面色红润有光泽,看来这是要好事上门。
宁桃判断的没错。
徐泽这运气其实还蛮好的。
两人顺着路下去,尽管已经有好几波人寻了好几回了,可偏偏就他们俩在一个小山洞里看到了奄奄一息的陆一鸣。
全身是伤,身上的衣服都烂得不成样了。
腰上挂着一块玉佩与宁少源给他看的一模一样。
宁桃见人还活着,先给人喂了点水,再用刚才下来怀里带的药给他伤口上擦了擦,陆一鸣虽然昏昏沉沉的,但是还算有些知觉。
看了宁桃一眼,嘴角不由的扬起了笑,气弱游丝地吐了两个字:“谢谢。”
说完头一歪昏死了过去。
徐泽上去找人,费了几牛二虎之力才把人给拉了上来。
陆大哥一看弟弟满身是血,立马扑上来就要哭嚎。
徐将军一把拎住他道:“哭什么,人还活着,军医先给他瞧瞧,简单处理下伤口,到了城里再好好养着。”
“这也算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了。”
那几个原先被宁少源吓唬了大半夜,什么你们把人逼死了。
你以为家里人会怎么样?
参照新州的鲁大人,若不是后来沉冤得雪了,估计现在不是在大牢里,就是在流放的路上,或者已经去挖矿了。
而你们锦衣玉食的,这么一吓唬,几个人还真有人顶不住说了实话。
现在人被找到了且没死。
那几个人一下子滩成了一堆泥,呜呜的哭了起来。
有个胆子最肥的,喊道:“宁少源,我一定告诉我爹,你欺负我。”
宁桃还没呵呵他,徐泽一脚就踹了上去,“我爹的名讳是你能随便叫的?我告诉你,再对长者不敬,我今日就废了你。”
少年:“……”
你不是姓徐吗?
宁桃抽抽嘴角,这爹叫得可比他还顺口。
陆一鸣被救回。
余下的人都被放了回去,为了弥补大家受得惊吓。
宁少源还特意在常家酒楼订了席面,给大家压压惊。
因为大部分都是读书人,知道这次找陆一鸣,宁少源和徐将军都是好几天不眠不休的,再看宁少源那满眼的血丝,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
各种夸。
还有不少人,为这件事写了文章。
在读书人之间广为流传。
那几个人刁蛮公子,被自家家长给领回去了。
这次的宴席,宁少源是一毛没拔,还收获了整个东临府读书人的人心。
徐泽和宁桃两人,因为找人出了力,也被狠狠夸了一波。
陆一鸣也得了不少的赔偿,可他却是半点没收,反而把钱捐给了书院,希望以后有更多的穷人家的孩子可以到书院有读书的机会。
这件事,直到宁桃去参加院试的时候。
大家都还在讨论。
原先宁桃还只当是东临府那边有些名气。
却不料,他爹已经被天下读书人都知道了,说起宁少源的时候个个都翘起大拇指。
听说他姓宁,一个个还跟他打听,与宁少源是什么关系。
宁桃吓得连连摆手,“没关系,没关系,就是五百年前是一家。”
“哈,你可真是!”
宁桃一听这个声音,头皮不由一炸。
回头,果然是他在府城的死对头范公子。
范公子也没戳穿他的谎言,而是鄙视地哼哼两声,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了。
宁林上次院试,他没跟来。
这是自己头一次来,不过也亏得这次王三跟他一起来了。
客栈还是宁林上次住的地方,有了陆一鸣一事,宁少源这次让柱子也跟了过来。
翠珠马上就要生了。
柱子一颗心都不安稳,跟着大牛一起在庙里求了个佛相,天天上香拜佛,岳贵山一进来,被呛得直掉眼泪。
“兄弟,你们不能买好点的香吗?”
宁桃道:“岳师兄,有道题得问问你。”
最近大家聊得问题有些杂,没事还要进行一场小组辩论赛。
宁桃虽然只是旁听,但也听出一些问题,他从未接触过,可如今都到这当口了,也不好说退回去不时。
便把这几日大家说过的,他没懂的地方给记录了下来。
每天碰到哪位师兄有空,就让对方给讲讲。
岳贵山今日被抓来当劳力了。
王三从外头回来,见他又抓了岳贵山,好笑道:“岳师兄你别理他,他就是太紧张了。”
其实这里面很多问题,考试从来不会考的,都是大家茶余饭后的一些小点心。
谁知道宁桃居然当真了。
岳贵山讲得口干舌燥,见王三回来,一把扑过去道:“可不是,王师兄救我呀!我这嗓子都快废了。”
宁桃:“……”
你嗓子不好不早说,我这里有胖大海。
宁桃不管是临时抱佛脚也好,还是认真学习也好。
柱子最开心的是,这小子考前没怎么出过门,倒是省了他不少麻烦。
他就一心在家里求神拜佛,希望他家翠珠平安生产。
在宁桃进考场的前一天。
董家来信了,翠珠生了个大胖闺女,董娘子说简直跟柱子一模一样。
柱子当时就抱头大哭,“完蛋了,这以后还怎么嫁得出去。”
大牛:“……”
哭了一会,柱子撸了把脸道:“我决定了好好赚钱,将来招个上门女婿。”
宁桃无语凝咽。
您这心操得也太远了吧!
兴许是沾了柱子闺女的福气,宁桃这次考得特别顺利。
被王三瞧不上的那些茶余饭后,还真出现在了试卷上。
宁桃从考场出来。
一瞧王三那模样,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王三望天,幽幽道:“二毛,你哥这次算是栽了,果然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呀。”
宁桃道:“没事,我算了一下,那些题的比分不重。”
“希望吧!”
王三心情有些低落。
再一听岳贵山他们几个问宁桃数术题的答案。
其中又有两道与他的不一样。
王三连死的心都有了,这么折磨了几天。
榜单终于放出来了。
有了上次东临府榜首那事,不管是地下赌盘,还是明着的小赌,尤其是与考试挂勾的,均被严检。
陆一鸣也算是凭一己之力,打击了整个赌坊。
所以这次倒是没人敢搞事情。
宁桃个头矮,又长得不太壮,院试的考生更多了,他压根没去看榜。
只等着众人给回来给他报喜。
果不其然,岳贵山又头一个跑了回来,伸手就要钱:“宁师弟,红包拿来,红包拿来。”
宁桃下意识地想怕是自己中了。
饶是有心理准备,也还是心头扑通一声,咽了好几口口水,这才颤着声道:“我中了?”
“可不是咋的。”
岳贵山话音刚落,报喜的人就到门口了。
这次与前两次可不一样。
算是真正的公务员了,虽然连基层都算不上,但是享有国家配套的权利与好处了。
宁桃刚想问,这次他是第几名。
就听外头报喜的衙役道:“杨柳县宁桃,宁公子榜首……”
宁桃脚下一软。
扶住了桌子才算稳住了身形。
牛子渊中小三元的时候,可是在书院天榜上挂了好长时间的。
如今,他也要挂天榜了。
尽管小伙伴们平时都开玩笑喊牛子渊大三元,可是宁桃知道,包括他在内大家都是满满的羡慕。
读了这么多年的书。
谁不想一朝成名的。
宁桃脑中轰轰直响,岳贵山推了他一下,“怎么,高兴傻了呀。”
报喜的人又喊了一遍。
宁桃才稳住了神,大步走了出去。
小小的少年挺胸抬头,从楼梯上一节一节的往下走。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跟随着。
岳贵山挺了挺胸膛,比自己中了还要开心。
接过喜报,宁桃连连道谢,大牛和柱子把早就准备好的红包塞了过去。
衙役走了之后,关系好的都过来道喜。
宁桃应酬了好一会,才想起王三没出来,推了下大牛道:“表哥呢?”
“在房里吧!”
他隐约记得,当时岳贵山来报喜的时候,王三也跟着回来了。
宁桃转身上了楼,瞧见跟他一起笑哈哈上来的岳贵山,道:“我还没恭喜岳师兄呢。”
岳贵山懵,“恭喜我什么呀!”
宁桃:“……”
岳贵山一拍脑门,哈哈大笑道:“瞧我,我这次是从头开始看的,然后头一眼就瞧见你的名字,就跑回来报喜了。”
他话音刚落,外头又开始敲锣打鼓,客栈入住的上榜的考生来报喜。
这其中岳贵山的名字赫然在列。
这货的名次,倒是一次比一次靠前。
县试第八,府试第七,院试第六,跟上台阶一样。
岳贵山哈哈笑道:“六好,六六大顺!”
宁桃推了大牛一把,“你帮我去瞧瞧三表哥考得怎么样,中了没中。”
秀才嘛,比起举人和进士,根本不值钱。
可有了功名在身,肯定不一样的。
大牛恍然道:“我这就去。”
宁桃怕王三不开心,也没好意思进房里去,跟着岳贵山先去他房间待了一会。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大牛就回来了。
开心道:“三表哥中了,不过名次不太好。”
宁桃一颗心总算是放进了肚子。
这才和岳贵山两人一起回了自己的房间。
王三大概也知道自己上榜了,这几日的愁云惨淡终于消散了。
宁桃这些日子,叮嘱大牛和柱子,千万别在屋里谈什么成绩的事。
所以,三人这几日说话都挺小心的。
主要还是谈谈自家的生意。
到了此刻,一群人才算松了口气。
王三见大家都回来了,笑道:“咱们去外头吃饭吧,这几日客栈的饭都把我给吐了。”
客栈的厨子确实不怎么样。
大牛捅了宁桃一下,小声道:“好家伙,这才知道饭不好吃了,这几日我可把我给憋坏了……”
宁桃瞪他,“你少说话。”
两人声音虽小,王三也听得清楚,红着脸道:“今日我请客,你们选酒楼。”


第70章
宁桃也没想到, 自己运气这么好。
三次考试都第一。
吃完饭回去的路上,望着街边挂着的大红灯笼,上头写着“赌坊”二字, 搓着小手道:“大牛,我是不是可以去买个彩票什么的,毕竟我现在感觉我这运气有些好。”
说着脚步往那边挪。
大牛奇怪道:“彩票是什么?”
“赌……”
才刚一张嘴,柱子就拎住他的后脖颈,“想什么呢, 要钱不要命了。”
若是有人知道, 新晋秀才公,一出榜就去赌场了, 让人怎么看你?
宁桃想想这话挺对,脚尖又给拐了回来, 不过他觉得自己运气实在有点好。
简直牛子渊附体。
为了犒劳自己,又买了一只烤羊腿, 一群着人提着回了客栈。
宁桃过了院试, 且名次摆在这儿。
得到去府城读书的资格, 不过他压根没打算去。
和王三一商量,去庙里还完愿, 第二日就回家去。
大牛也心满意足地又谈了几个生意,柱子给他刚出生的小女儿买了两件小玩意, 也给媳妇买了一根金簪,给母亲和妹妹各买了个手镯。
给老董买了根烟袋锅子。
每个人都考虑得特别其全。
大牛羡慕得不得了。
他现在手里也有不少钱了,完全可以娶老婆了。
尤其是看到柱子一说到家人时,那双温柔的眼睛, 大牛心里就禁不住犯酸。
他是真羡慕呀。
他娘死的早, 老太太一手把他拉扯大, 为了不让他受苦,老太太一身的病硬是一声都不吭,直到这两年,他做点小生意,家里日子才好一些。
大牛道:“我想把我奶接过来,再不行到县城买个宅子,找人伺候着也成呀。”
宁桃道:“子欲养而亲不待,赶紧着吧,老太太还能享几年福。”
这么一说,大牛就决定,这次跟着王三一起回家去。
王三年纪不小了,这次又中了秀才,正好回乡把亲事给定了。
这次大太太在老家给他找了门亲事,其实宁桃也认识,是他们县学的彭教谕的大闺女。
是以,一还完愿,便与宁桃他们分道而行,回老家去了。
如果不出意外,大概明年夏季就能成亲。
宁桃现在终于不是白身了,几个人回去时还顺带着坐了一趟官船。
省了一笔路费钱。
宁桃别提多高兴了,这次他是靠自己的能力挣来的面子呀!
一进城,就瞧见宁少源站在马车旁和守卫在聊天,柱子把车靠过去。
宁少源挥挥手,那人便去值勤了。
宁桃头皮发麻,“爹,您怎么又来了?”
宁少源笑道:“想你了。”
宁桃抖去一身鸡皮疙瘩,“别呀,我这心脏不好受不得刺激。”
“熊孩子,这次考得不错嘛!”
宁少源最近简直不要太风光。
大儿子前年中了秀才,今年二儿子又中了,而且还是小三元。
来家里道喜的人一波又一波的。
因着宁林都订亲了,而宁桃的年纪也到了,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宁桃的身上,先前没定下宁林的,如今心思又活泛了起来。
这个老二貌似更好呀,这一波来的不亏呀。
他们这种人家也不像勋贵人家,老大那是要承爵的。
他们这完全靠自身能力。
明显宁桃要比哥哥强很多么!
王氏这些日子,神清气爽的,今天被这个太太叫去坐客,明天又去另一家,完全挑花眼了,回来还做了一份名录,让他从中挑。
宁少源不太着急。
他在东临府已经快满三年了,今年年底要进京述职。
若是运气好,能调回京。
所以,他的打算是等述完职再说,且宁桃的年纪还小,不急在这一两年,到时候若是中了举人,说道起来更好一些。
宁桃被他爹笑得心头直打鼓。
捏着一口气,道:“您这是专门来迎我的?应该不是吧。”
“不是,估摸着你这会儿该进城了,在这里等你一会。”
宁桃有点傻眼,“等我做什么?”
不会是又要去当猎犬吧。
他真的前两次都是侥幸,再来一次,他有个屁本事呀。
上次装模作样的听口供,西洋镜也得亏没戳穿。
宁少源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快些回去吧,你娘和外祖母他们都很想你,晚些时候咱们再聊。”
宁桃有点傻眼,这不像他爹的风格。
特意来门口看他一眼,又去工作了,实在不像宁少源。
宁少源已然上了马车去了衙里。
宁桃不可置信道:“他是专程来看我的?”
趁着工作空闲,在城门口看一眼出门几个月的儿子?
柱子道:“怕是了。”
他现在是当爹的人了,虽然还没见他家小丫头,但是现在早已归心似箭。
他走的时候翠珠还有一个多月就生了,凑巧的是,还提前了半个月,本来以为多少能赶回去陪产的。
现在只能捡现成的了。
一想到,孩子一出生看到的不是他这个爹。
柱子就有点心里难受。
宁桃在亲情这方面,体会只有跟老太太在一起时,所以,并不太深,无法了解柱子和宁少源这种感情。
柱子把马车驾的飞快,到了门口不急着等宁桃下车,就把马车交给门口的小厮,自己一溜烟的跑远了。
宁桃好险没吐出来。
扶着马车蹲了好一会,才缓过劲来。
王氏知道他又把大牛放走了,柱子也是不管不顾的丢下他,又好气又好笑,“你现在是不是再考虑找个书童了,我瞧着不管是大牛,还是柱子,心都不在你身上。”
宁桃想了想道:“要不,给我找个丫环吧。”
“你想得倒美!”
王氏伸手给了他一下,“小小年纪从哪儿学来的。”
“开玩笑呢,确实是需要再找两个人手。”
起码柱子身边得跟个人,而他身边也得找一个,大牛若是忙了,他这边连个倒水的都没有,这事一敲定,王氏便去张罗买人去了。
老太太望着狼虎咽的宁桃道:“你先前是如何选的大牛?”
怎么选的?
因为他与宁家众人其实有隔阂,又要背井离乡的,所以就想身边有个能说话的人。
二狗留在村里,大牛无依无靠,就这么决定把他带出来了。
这两年大牛一心扑在生意上,也还好他又不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公子哥儿,有人帮忙也好,没人帮忙也罢,日子一个人也能过下去。
老太太听完叹了口气道:“要不这次我老婆子帮你选吧。”
宁桃笑道:“这挺好,我明日就回书院了,您帮我选好,再帮我调教调教,下次回来我直接领走。”
宁香有点惊:“你不在家里休息几日了?”
宁桃摇头:“不了,在家里也没事,我去了书院还能多学点东西。”
宁棋放学回来,本想找宁桃玩的,结果被宁香告知,宁桃已经睡觉去了,打算明天就去书院上课。
宁棋忍不住喊了一句:“他可真够拼的。”
宁香呵呵两声,要不是你这么逼着他去考试,估计他现在还在考虑是过几年还是再过几年。
宁桃这一觉睡了十来个小时。
起床后神清气爽的。
柱子第二天一大早送他去书院。
他们这两个多月不在,账本都没人看,柱子自己也看不懂,索性让宁桃给打包带到书院了,笑道:“等大牛回来,你就不用看了。”
宁桃磨磨牙,“我觉得,咱们还得找个账房先生。”
哪有大BOSS对账本的呀。
柱子不置可否,“大牛也只是一时抽不开身,先将就将就吧。”
……
所以,他还真是块砖了。
宁桃出门没多久。
史青凝听说他回来了,提着前段时间上京给小皇孙庆生时,从三皇子那儿打劫来的一小块寿山石,开开心心地给宁桃送来了。
还提了一盒一早让厨娘做的点心。
结果,还没进门,就听人说宁桃已经上书院去了。
宁香刚迎出来,瞧见小姑娘脸色微微一变,看到她后,立马扬起笑脸道:“香姐姐。”
宁香笑着招呼她进门。
史青凝有点郁闷地开口:“宁哥哥怎么这么着急要走呀,说好了给他弄了块石头雕个印章的,结果我把石头送来了,他人却又走了。”
“可能觉得出门太久了,怕再耽搁下去功课跟不上吧。”
宁桃现在基本上该学的都学了。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攻固复习,再加上先生的讲解和一些自己体悟。
是件需要沉淀的事情了吧。
宁香对他的课程不太了解,不像宁棋她还能说上一二。
史青凝颇为遗憾地揪了揪衣角。
宁香道:“今日刚好新的胭脂盒子回来了,你要不要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