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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旧时记忆浮现眼前。
父亲对他笑笑,用随意的口吻:“你生父只是和你母亲没缘分。别心中生怨。”
后来又年长两岁,他又问了母亲。母亲也对他笑,柔声说:“性格不合没有缘分,一别两宽各自嫁娶。”
他们不愿意他活在怨恨里,用善意的谎言欺瞒他。
封岌立刻拔取肖子林腰间的佩剑,剑声破空,银光一闪,直刺圣上而去。
“嘉屹!”谢曼安立刻站起身,挡在帝王身前,朝封岌摇头。
她不是要给圣上求情,而是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沾上弑父这样有违纲伦的罪孽。
突然又是一道银光闪过,是寒酥拔取了长舟手里的佩剑。她用力划过,锋利的坚韧划过圣上的咽喉,鲜血喷涌而出,溅在她的脸上。
封岌也好,封岌的母亲也好,又或者跟在门口的封岌的心腹,皆是震惊地看着这一幕。
寒酥心口怦怦跳着,她握剑的手慢慢垂下来,指尖忍不住地颤。她后知后觉,自己杀了至高无上的九五之尊。
对帝王的敬重理应埋在子民心中,可是刚刚她站在门外听了封岌母亲的话,只觉得十分愤怒!
封岌顾着纲伦不能手刃,那么她来杀!
好半晌,寒酥长长舒了口气,说:“圣上愧对百姓,留下传位诏书之后,自、自刎辞世……”
她望向封岌,望过来的目光似乎在问他这样的处理对不对。
封岌突然笑了。
他将手中握着的长剑扔给肖子林,摸到寒酥袖中的帕子,小心翼翼给她擦去脸上的血迹。
“对。”封岌说,“你想怎么处理都可以。”
不完善之处,他来兜尾。
圣上躺在地上的血泊中,人已经没了气息,眼睛却睁得很大。他向来不是个明君,能够坐稳皇位何尝不是封岌这些年在外的捷报连连,以及封岌并不生事的辅佐。
不管圣上是不是封岌的亲生父亲,若他没有几次三番想除掉封岌,封岌并未想过登玉阶着龙袍。
可事实上,人站在高处,连放弃的权利也没有。
大荆就这样换了姓。
封岌终于未失承诺——他只有一个父亲,他永远姓封。
将皇家嫡长子的身份弃之如履,仍能登玉阙。
十余日后,是近日来少见的好天气。明明还在春寒料峭的时候,这一日却暖如夏日。
这一日,是封岌正式登基之日,也是立后之日。
按理说,这帝王登基与立后应该分开来办,可封岌执意将这两件大事放在一日。
金殿之上,朝臣不解询问。
封岌笑笑,说:“这帝位,有她一半。”
荒诞惊悚的话,令朝臣震惊。可短暂的死寂之后,竟是无人反驳。有那腐朽的老臣颤颤巍巍地朝前迈出銥嬅一步,刚要劝谏圣言当谨慎。封岌先开口:“爱情为国操劳半生,也该归乡颐养天年了。”
封岌站起身,穿过跪地的朝臣,走出金殿。
寒酥曾经想过自己这一辈子可能不会再嫁人,不能再穿鲜红的嫁衣。可是没有想到她会成亲,虽然穿的不是正红嫁衣。
桌子上摆着玄底绣金的凤袍,其上绣着翔空的凤。
绞过面,翠微小心翼翼地捧起凤袍来帮寒酥穿戴。
蒲英和兜兰在另一边走路带风,一会儿找首饰一会儿端水拿胭脂。
翠微喊她们:“来帮忙!”
这凤袍好重,可得两个人帮寒酥穿上才行。
“我来。”三夫人站起身,面上挂着柔笑。
帮寒酥将繁复冗杂的凤袍穿上,三夫人颇为感慨地说:“这样挺好的!”
寒酥没听懂,含笑望向她,问:“什么挺好的?”
三夫人笑着用手指头戳了戳她的鬓角,说:“这样以后见了你不用称呼二嫂了!”
她学着臣妇的礼想要向寒酥行礼。寒酥笑着赶忙扶了她一把。三夫人本就是玩笑,顺势站起身来,说:“快快,把凤冠给我家小酥戴上!”
二嫂也好,皇后也好,都是她家小酥!
几个人围过来给寒酥戴上凤冠,又戴了些别的首饰。宫婢通禀了一声,寒正卿牵着寒笙从外面进来。
三夫人笑着打趣:“姐夫现在成国丈了!”
寒正卿向来清俊的面容今日眉开眼笑,他朝三夫人回了一礼:“彼此彼此,你也是皇亲国戚!”
“笙笙。”寒酥朝寒笙伸手。
“黄色的……”寒笙皱着眉,突然说。
寒酥问:“什么黄色?”
“黄色……还有黑色……”寒笙慢慢抬起小手,指向寒酥身上的凤袍。
寒酥一愣,立刻红着眼睛将妹妹紧紧抱在怀里。
三夫人在一旁赶忙说:“不许哭啊!可千万别弄花了妆容!”
寒酥笑着点头,将眼泪忍下去。
一个粉衣宫婢提裙小跑着进来,一边跑一边说:“前面来人了!”
寒正卿点点头,道:“快到吉时了。”
立后的仪式与民间的婚仪不同,封岌并不会亲自来接寒酥。寒酥端庄坐在凤舆,在百官的簇拥下朝前面去。
雪色的玉阶在暖阳下照出耀耀的光。
封岌一身帝王玄服,立在高处等着她。
寒酥将涂着丹蔻的手递给宫婢,走下凤舆,一步步登上白玉阶。长长的裙摆在她身后如画徐徐展开。
寒酥有着清冷出尘的如仙气质,如今穿上凤袍不仅没有让人觉得违和,反而是另一种令人仰望的高不可攀。
寒酥脊背永远挺直,今日更是。她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尺量的步子端庄高贵,一步步朝着玉阶之上的封岌走去,直到走到他面前。
玄龙衣在身,封岌更为威严。可是他在望向寒酥时,眸底生春。他朝寒酥伸出手,直到寒酥将手递给他,握住了她的手,封岌那颗心才真正踏实。
两个人相识一笑。
寒酥走到封岌身边,转过身来,与他一起望着下方的文武百官。
下面的朝臣远远看见他们的帝后低语交谈,不知在议论怎样的大事。他们抱袍跪地,俯身行礼。
封岌说:“回京时路上不方便,紧接着我入天牢与你暂分,再后来忙于收拾党羽残局。”
寒酥偏过脸来望向他,缀着凤首的步摇轻轻晃动。
“所以今晚得补回来。”
“至少七次。”封岌道。
他语气认真,不失威严。
作者有话说:
可能有错字,我明天再小修一下,番外的安排也明天再说QAQ晚安
第124章 、第一百二十四章
春日的风吹动着珠帘,一阵轻悠地摇晃,琉璃珠子在春光下闪着光斑。
两个宫婢端正地立在门口,她们悄悄朝里面望去。
寒酥正坐在窗边,欠身探手在窗纸上描画。冬日过去,红梅已落,她突然来了兴致,想在窗上留下几支红梅。
其实两个宫婢有些不理解。在她们眼里,皇后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就应该身上头上挂满首饰金灿灿碧莹莹才对。
而不是寒酥这般……
她身上穿着银白搭浅青的广袖衣裙,随着抬臂提笔的姿势,柔软的袖子滑下来堆在臂弯,露出莹白纤细的小臂。她这一身衣裙没有多少繁复的精致的绣纹,甚至连凤凰纹也没有。云鬓也只是简单挽起并不梳复杂高髻,鬓间也只几支坠着很小很小的珍珠的发簪。
当真是素雅极了。完全没有身为皇后的奢贵。
宫里的小太监小宫女们私下里议论他们现在侍奉的这位皇后可是真正的才女,而不是娇贵的名门闺秀。他们私下里也曾从宫外弄了本《自云集》来,摇头晃脑地读者皇后娘娘曾经写过的诗。
翠微从远处走过来,立在门口的两个小宫婢立刻收回视线,规矩地低眉颔首。
“东西我寻来了,这些行不行?”翠微捧着个盒子进来,带动珠帘一阵清脆的晃响。
寒酥立刻将手里的画笔放下,转眸望过来。一身素雅的她,一张仙姿玉色的芙蓉面就是最好的亮色。
“我看看。”寒酥说。
翠微将盒子放在桌上,又将盖子打开,一面装着一盒莹白的大珍珠。
守在门口的两个小宫婢好奇地瞥了一眼。好大!她们被这样大的珍珠惊住了。寒酥云鬓间小小的珍珠一下子被衬得更像白米粒了。
不过两个小宫婢又忍不住在心里嘀咕——看来不爱金银的皇后也是会喜欢漂亮亮晶晶的首饰的!
寒酥捏起一颗珍珠来,指腹轻轻抚了抚,然后对着窗外的日光看了看。她点点头,说:“不错。”
她将这颗珍珠放回盒子里,对翠微说:“那去碾成珍珠粉。要细腻一些,再细腻一些。”
“是,一定办好!”翠微对寒酥福身一笑,抱着盒子又快步出去。
立在门口的两个小宫婢早已目瞪口呆,这样稀少的大珍珠居然不是做成首饰戴在头上,而是磨成珍珠粉?
这也太暴殄天物了吧!就算需求珍珠粉,明明可以用劣等的小珍珠来磨呀!
她们两个一顿胡思乱想,再瞥向寒酥皎柔的面靥,她们忍不住去想难道皇后这样吹弹可破如瓷似玉的肌肤是靠世间最名贵的珍珠磨成珍珠粉养护而成的?
两个年岁不大的小宫婢正胡思乱想呢,院子里通传陛下到了,她们两个收起乱七八糟的思绪,屈膝行礼相迎。
“起来吧。”封岌大步从外面走进来,他伸手去掀珠帘,珠帘猛地地乱晃,似乎也磕碎两颗珠子的架势。
寒酥正握着笔描画最后一朵红梅,没起身。她极少对封岌行礼这事儿,宫里的人早就见怪不怪了。
封岌走到寒酥身后,弯下腰来,去看她正在画的红梅。
“还差一点点就画好了。”寒酥说。
“你慢慢画。”封岌直起身朝一旁的美人榻走过去坐下,拾起被随手放在上面的一卷书。
寒酥回头望他一眼,说:“别把页数给我弄乱了。”
封岌没接话,只是在摊开的那一页上扫了一眼,便又将这本书放在一旁,不再动。
宫婢从外面进来,端进来茶水和点心。
封岌摆了摆手,让她们退下。连带着立在门口的那两个小宫婢也退了出去。
封岌懒洋洋地靠在榻首,望着寒酥。望她纤细的腰柔圆臀,还有从袖中探出的一小截皎白小臂。
封岌的视线下移,又落在一旁窗下的那株绿萼梅之上。封岌的脸色不由悄然微沉。
寒酥将那盆绿萼梅从朝枝阁搬进了宫中。如今是刚花落的时节,这盆绿萼梅看上去只有枝的嶙峋没有花的艳丽。
寒酥将最后一笔画好,她审视着落在窗纸上的红梅,满意地点了点头。她放下笔,拿了桌上的湿帕子擦了擦手,然后朝封岌走过去。
她在封岌身边,封岌动作自然地将手搭在她的腰身,将人拥在怀里。
“倒有闲情逸致。”封岌望着窗纸上的红梅。
寒酥道:“你这话说得奇怪,我不是一直都这样喜欢写写画画吗?”
她抬眸望向封岌,发现封岌并没有看着她,而是仍看着窗纸上的红梅。封岌问:“为什么画的是红梅,而不是绿萼梅?”
寒酥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样问,她说:“红梅颜色鲜艳些。”
封岌没再说其他。
寒酥偎进封岌的胸膛,问:“前朝的皇子公主们,都送走了?”
封岌点头,道:“年少的皇子公主都送去了别宫。也不拘着他们,等他们长大些,想离开就离开。至于那些早已立了府邸成了家的皇子公主,随他们。”
“不怕留后患吗?”寒酥问。
封岌笑笑,坦然中带着丝成竹在胸的傲然。他不想反时,是真的没有造反的意思。可他既然已经将这天下改了姓,当然有把握将这皇位坐稳。没有赶尽杀绝,是因为他确信没有这个必要。
“过几日的宫宴,要让你操劳了。”封岌道。
如今新朝刚立,各方事务一堆一堆。这设宫宴招待朝臣命妇,也是其中一件。封岌知道寒酥不是个爱凑热闹的性子,一想到要让她主管这样的事情,心里便有些歉意。
到底,她是为了他走向她不喜欢的生活。
“我也没什么可操劳的,宫里各个管事就能将宫宴筹备得妥当。我只需要最后宫宴那日出面让他们拜一拜就好。”寒酥语气轻松。
封岌笑笑,道:“对。出面让她们拜一拜,然后不喜欢久留的话随时都可以走。让他们自己吃吃喝喝。”
两个人相视一笑,寒酥问:“不是说今日要出宫?行程取消了吗?怎么有时间到我这里来一趟。”
“没取消。还能再偷闲半个时辰,再出发也不迟。”封岌一边说着,一边扯开了寒酥腰间的衣带。
寒酥惊讶地瞪向他,提醒他:“你一会儿要出宫!”
“来得及。”封岌调整了坐姿,由倚靠着榻首的坐姿变成端坐。与此同时,他也将寒酥身上浅绿的外袍拽了下来。
寒酥还是觉得他荒唐,再次提醒他:“现在还是大白天!”
封岌低笑了一声,道:“白天好。”
“你真的要出宫!”
“就一次。”
寒酥将手抵在封岌的肩上用力去推他,可是她那点力气在封岌面前着实不够看。明明她在姑娘家中虽然纤瘦了些却并矮,可在封岌面前身高却只到他的肩。每次寒酥想要去推封岌的时候,都要在心里感慨封岌真的是人如其名——像山一样,推不动!
寒酥抵在封岌胸膛的手臂泄气地滑下来,由着封岌胡闹。
两个人面对面坐在铺着柔软软垫的美人榻上,面对面相拥,距离逐渐为负。后来,美人榻唱起吱呀的小曲儿。
寒酥手臂攀在封岌的肩上,抱着他。她闭着眼睛,仿佛置身在漂泊的瀚海,跟着潮流激荡。而封岌则是她在旋涡中唯一能够抱紧的。
封岌的动作突然毫无征兆地停下来,将寒酥置在不退不进的尴尬境地。寒酥茫然地睁开眼睛,她微睁的眸中浮着一层微红的迷离。她不知道封岌为什么会突然停下来,她抬眸望向他,撞进他深沉的眸底。
封岌突然冷哼了一声。就在寒酥以为他要放开她的时候,封岌却握住寒酥的细腰,两个人在不分开的情况下,他抱着她在美人榻上调整了方向。紧接着,美人榻晃得更急。
寒酥仍旧置身于上下激荡的漂泊里,可她心里不明白封岌刚刚的举动。她疑惑地睁开眼睛,望着前方。
他们两个换了方向,如今她目之所及的视线正是封岌刚刚所正对。
寒酥看见了她画在窗纸上的红梅,也看见了窗下的绿萼梅。
“为什么画的是红梅,而不是绿萼梅?”——封岌状若随意的一问突然重新回响在寒酥的耳畔。
寒酥微怔,继而突然就明白了封岌在生什么气。
寒酥暂时什么也没有说,直到封岌握在她腰身的手松开之后,她才将下巴搭在他的肩上,抬臂抱着他。
她说:“那盆绿萼梅几次枯萎又几次救活,对我有些特殊的意义。代表着曾经已经结束的挫折。”
寒酥偏过脸来枕着封岌的肩,用软软的手指尖去轻戳封岌的脸颊,继续说:“它代表的是我曾经的一段时光。和送它来京城的车夫没有关系。”
寒酥前面说些的那些话,只能让封岌心里稍微舒服那么一丁点。可寒酥的一声“车夫”,霎时让封岌心情大好。他唇角微牵,笑意压不住。
寒酥亦笑。她用手指头轻轻戳了戳封岌带笑的唇角。
封岌握住寒酥的腰,带着她在美人榻上躺下来。
寒酥惊愕地瞪着他,使劲儿伸手抵在他胸膛,说:“你可是要出宫去的,快来不及了!”
“来得及。就两次。”
第二天,寒酥出宫了一趟。
皇后出宫之行理应十分隆重气派,可寒酥每次出宫都一切从简。
寒家的府邸还在修建,寒正卿如今仍旧暂时住在三夫人安排的别院里,而寒笙也还住在赫延王府,等到寒家的府邸修建完,她才会搬走。
曾经已是整个京中最显赫的赫延王府,一度被所有人认为已经站在了荣耀之巅,谁能想到居然还能再近一步呢?
如今的赫延王府,比起往日更是门庭若市。
不过知道寒酥今日会回来,赫延王府将一切帖子推掉,也不待客,只等寒酥回来。
大郎和二郎皆是成婚不久,他们两个人的妻子此刻正和府里还没出嫁的小娘子们坐在一起闲话家常。她们两个嫁过来时,寒酥已经不怎么在赫延王府了。尤其是二少夫人,和寒酥完全没有打过交道。
她们好奇地向府里的小娘子们打听关于寒酥过往的事情。
大娘子已经出嫁在外,二娘子封锦茵倒成了府里最年长的那一个。
“二妹与我们说说,皇后可真如传闻所言满腹诗书出口成章?”二少夫人好奇地询问。
封锦茵嘴角抽了抽,才说:“当然啊!就是很厉害!”
三娘子封朗月一边嗑着南瓜籽儿,一边意味深长地望了封锦茵一眼。
二少夫人又好奇地追问:“那……我还想知道……”
二少夫人都快被好奇心淹没了,可是她斟酌了言语之后,仍旧是吞吞吐吐,不知道该如何发问。
大少夫人笑笑,道:“既然你这么好奇,一会儿皇后娘娘到了,你亲自去问呗。”
“我怎么可能去问……”二少夫人脸上一红。她知道皇后娘娘是府里三夫人的外甥女,在府里借住的时候和陛下私定了终身。最神奇的是,皇后娘娘曾经和陛下的养子差点定了亲。后来两个人的私情公之于众,陛下的养子连科举也放弃了,直接失踪了!
这些听来的事儿,盘在二少夫人心头好些时日了。她是想过像夫君打听,可是担心夫君嫌弃她太八卦,她也不好向男人询问这样的事情……
二少夫人思来想去,从听来的故事里,她自动脑补出一个狐媚的女郎。可……她是见过皇后的,皇后那般清冷如云端月山巅雪,她实在很难将皇后娘娘和狐媚子联系起来。所以她心里的好奇就更浓烈了……
像二少夫人这样疑惑的人很多。有太多人对帝后之间充满了好奇。
四个人又闲聊了几句,小丫鬟小跑着过来传话,说皇后娘娘的凤舆已经到了!四个人不再多说,赶忙站起身来,朝前院去迎候。
不仅是她们四个,府里的下人们早就去各房传了消息。除了下不了床的太夫人,其他人都到了前院迎候。
寒酥抬手,将手递放在翠微的小臂上,扶着她从凤舆上走下来。
“皇后娘娘万安。”
寒酥抬手示意虚扶了一把,道:“都是一家人,不用多礼。”
翠微递了个眼色,几个宫婢眼疾手快地上前去扶人,没让他们真的跪下来。
寒酥直接朝着姨母和妹妹走过去。
“姨母。”
三夫人柔笑着点了点头。她松开手,被她牵在手里的寒笙立刻朝着姐姐的声音走过去。她朝前探手,寒酥及时握住了她的手。
皇后今日来赫延王府是为了看望寒笙,只是府里其他人都心知肚明之事。最初的见过之后,其他人识趣地离去。
寒酥牵着妹妹的手,走在赫延王府里熟悉的路上,柔声询问她近日一切可好。
寒笙连连点头,说她一切都好。
寒酥如今对妹妹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虽然不能每日见到妹妹,可是身份的今非昔比,如今不会再有人欺负妹妹。且父亲几乎每隔一日都会过来陪寒笙。
寒酥又向妹妹询问了她的眼睛。
“还是那样。能隐约看见一些轮廓和颜色。”寒笙道。
“不急。”寒酥捏捏妹妹的手指头,“师太医说过,只能从看见不同颜色,痊愈只是时日问题。”
说这话,到了朝枝阁。几个人坐下,寒酥立刻让翠微将那盒珍珠粉拿出来。
盒子打开,里面的珍珠粉细腻如面粉,泛着莹润的光芒。寒酥将盒子推到妹妹的面前,道:“以后用这个练习写字。”
第125章 、第一百二十五章
寒笙眼前浮现一点白色的光影。她伸出手摸索着,摸到长长的盒子。这盒子和她以前练习写字的沙盒差不多大小。
她的手指头一点一点摸索,摸到了盒子里面的珍珠粉。寒笙“咦”了一声,说:“不是沙子?”
“对,不是沙子。以后用这个写字,不会再把笙笙的手弄脏了。”寒酥柔声道。
寒笙一愣,立刻有些羞愧地低下头去。
之前寒笙学笛子的时候,不太喜欢写字。那个时候寒酥以为妹妹是被学笛子分散了注意力,也劝着自己不要对妹妹太严格。
后来的偶然一次,她看见妹妹在练习写字之后,会反复抠自己的手指头,她才隐约意识到了什么。
妹妹在慢慢长大,会嫌沙子将手指头弄脏。纵使每次练习写字之后都会洗手,偶尔也会有一点细沙残留在她的指甲缝里。
寒酥猜测恐怕是有谁笑话过她的指甲脏,让她记在心上了。寒酥并不想去深究孩童间的玩笑,只要将问题解决就好。她将妹妹的小手放在掌中,逐个捏一捏她的手指头,说:“再等等,等笙笙的眼睛彻底痊愈,就可以用笔墨来写字啦。”
寒笙翘起唇角笑,笑出一对小虎牙。她甜甜地说:“那我就可以看见姐姐长什么样子啦!”
“对。”寒酥又捏了捏她的小手。
三夫人坐在一旁看着姐妹两个感情这样好,心中不由有些感慨。她的姐姐也比她年长不少,小时候她就像寒笙依赖着寒酥那样依赖姐姐。
三夫人是后来才明白,原来也不仅是妹妹依赖着姐姐,姐姐其实也需要妹妹的精神支撑。
寒酥望过来,问:“太夫人身体如何了?”
三夫人摇摇头,道:“还是那个样子,一直卧床。睡着的时候比醒着的时候多多了。”
寒酥点点头。她不是随口一问,而是帮封岌问的。如今封岌很忙,想回来一趟的时间也没有。知她今日要回来,便让她问一句。
寒酥知道,在封岌心里封家上上下下都是他的家人。
三夫人觉得应该说些开心的事情,她让寒笙将新学会的笛曲吹奏给寒酥听。寒笙使劲儿点头,她接过兜兰递来的笛子,认真地吹奏起来。
寒酥听着听着,不由心里慢慢生出惊讶来。她知道妹妹在音律之上有一点天赋,可因她自己并非特别擅长音律,也没深想。今日听妹妹吹奏这支笛曲,才惊觉妹妹在音律之上的天赋可能不止一点点!
一曲终了,寒笙仰着小脸,一脸求表扬的乖巧表情。
“很好!”寒酥弯腰抱一抱妹妹,“笙笙吹奏得真是太好了,比姐姐要好许多呢!”
寒笙灿烂地笑着。没有什么比姐姐的夸赞能更让她开心。
寒酥又和姨母、妹妹说了一会儿话,她便去了厨房。她已很久没有亲自下厨给身边人做糕点。虽说如今贵为皇后,比起送名贵的礼物,她还是对自己做的点心更满意些。
只是府里的人却一下子将消息传开,不由咋舌皇后娘娘回来做客居然挽袖下厨!
三夫人看着心疼,皱眉说:“刚坐车回来就钻到厨房做糕点,你这让我心里怎么过意得去。就做一种就行,别多做。”
寒酥笑着说:“还好。以前为了礼数,府里各房都要送去一些。如今倒是不必顾虑那么多,不用做太多。”
三夫人再去看寒酥的神情,知她是真的享受于此刻的烹饪。
寒酥将糕点做好了,先将一部分送过去给封珞,然后看着妹妹吃得津津有味。她总是很喜欢看妹妹吃东西,妹妹吃得开心,就会让她很有成就感。
吃过糕点,三夫人犹豫了半天,找了个机会将寒酥拉到里屋去单独说话。
“姨母是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吗?”寒酥询问。
三夫人笑着叹口气,道:“按理说,你如今已经是皇后了。是全天下最尊的女郎。可是姨母还是想问一句可能并不需要问的话……你在宫里可还好?”
寒酥心口顿时涌过一层暖流,温暖暖意将她的整颗心包裹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人问过她过得好不好了。
所谓家人,不会因为她成为了皇后,就不再关心她。而是仍旧会将她拉到一旁,小心翼翼地问一句你过得好不好。
寒酥握紧姨母的手,重重点头:“姨母放心,我一切都好。”
三夫人脸上的笑容这才越发灿烂起来。她连连点头,说:“那就好。那就好!要是有什么事情,随时回来和我说!虽然你现在是皇后,姨母能为你做的事情可能不多,可只要姨母能做的……”
“姨母!”寒酥紧紧抱着三夫人。
三夫人笑着说:“好了好了,是我啰嗦,我不说了!”
她也抱紧寒酥,手掌轻轻拍着寒酥的脊背。
半下午,寒酥别过姨母和妹妹,也没让府里的其他人故意送,便登上凤舆回宫。
寒酥前脚刚走,赫延王府里上上下下又开始议论起她。说她还是那个寒酥,就算如今成了尊贵的皇后娘娘,也不会过分招摇。听说她甚至亲自去厨房做了糕点,众人更是十分震惊。
封珞像过年那么开心!他举着一块糕点,在花园里跑来跑去,一边跑一边说:“皇后给我做的白玉糕!皇后给我做的白玉糕!”
三夫人看得皱眉,她吩咐身边的婆子将封珞拎回来。
三夫人板着脸:“你表姐以前给你做过不少点心,你虽也吃得开心,却不会像今日这样嘚瑟。同样一个人给你做糕点,就因为她先后身份不同,你就要区别对待吗?”
封珞眨了眨眼,困惑地望着母亲。
三夫人继续板着脸,道:“想明白了没有?”
封珞慢吞吞地点头,似懂非懂。
寒酥回宫的路上,百姓好奇地伸长了脖子朝她张望着。寒酥的美貌,不管是从凤舆的哪个角度窥见,都让人感慨她惊为天人。
寒酥坐在凤舆之上,倒也没有故意遮容。她饶有趣味地打量着京都繁华的街道,回忆着曾经走过的路。
路上经过青古书斋,寒酥望过去,见原先不起眼的书斋重新装潢,将隔壁的铺子也租下来,店面扩大了一倍。
李拓得了消息,从店内匆匆出来,也不贸然上前去叨扰,他立在青古书斋门前,朝着凤舆之上的寒酥作了一揖。
寒酥弯唇,回之以笑。
见寒酥对自己笑,李拓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他就说了自己有眼光!
寒酥始终感激在低谷时,李叔和沅娘对她的知遇之恩。也不知道近日来沅娘过得如何。这里距离吟艺楼有一段距离,与回宫并不同路,寒酥倒是不好去看望沅娘了。
沅娘此时正坐在顶楼的香闺窗前,抱着琵琶浅浅拨弄出懒散的乐音来。
丫鬟在外面叩门,得到一声“进来”之后,丫鬟才走进来,将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放在沅娘面前的桌上,说:“有一位夫人叫我把这个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