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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干什么?”布提斯看着玛丽安娜前脚到家,后脚就开始收拾行李。
因为博士给的伪装道具每天只能用两小时,所以极大程度地限定了玛丽安娜在外的活动时间。再加上这个比较神经质的女人一直担心有人会暗杀她或是绑架她,所以自打到了奥布斯达,阿比盖尔就开始加班加点地扮演玛丽安娜的替身,放出一枚又一枚的烟雾弹去迷惑对方。
幸运的是,因为前不久的毒酒事件,利亚姆王子和亚伯王子的战争进入了白热化状态,再加上王城内想煽风点火的坎特罗奸细们也对亚伯王子很有兴趣,又有波琳娜王后在宫廷里蹦跶,所以削弱了大众对玛丽安娜的关注度,降低了她被害的危险。
“在王城暴动前准备撤离。”经过这么一遭,玛丽安娜真心感到母国之外,总有刁民要害朕:“你不是说了吗?王城里已经驻扎了一支军队,所以我还呆在这里做什么?等着被收拾吗?”
玛丽安娜按下塞得满满的行李箱,差点崩了上面的皮带子,结果带翻出了几张藏在里面的卡片。
“这是什么?”
布提斯弯腰捡起掉落的卡片,结果发现它们都无一列外地断成两截。
而且还是从卡牌人物的脖子处横刀切断。
“两张王子和一张公主。”布提斯认出卡牌人物的身份,向玛丽安娜示意道:“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所以赶紧逃吧。”玛丽安娜说罢,还跳着压下一直关不上的箱子。
伴随着一声并不清脆的“啪嗒”声,满脸疲惫的阿比盖尔从密室里走出来,冲着玛丽安娜诧异道:“你这是做什么?”
小女巫的视线扫过面前的皮箱子,像是无语,又像是自暴自弃道:“你是逃跑上瘾了吗?”
“在科林是这样,到了奥布斯达还是这样。我看你也别叫布列塔尼亚女公爵或是‘遗弃小姐’了,干脆叫‘逃跑中的女公爵’得了。”这几天忙得脚不沾地的阿比盖尔对布提斯也没个好脸色,在怼完玛丽安娜后,直接向恶魔指了指密室的方向:“我跟白雪抓了个清道夫的弟子,你最好去审问一下。”
布提斯瞄了眼玛丽安娜,没多想地进了密室。
而在布提斯离开后,一直躲在阿比盖尔袖子里的白雪跳到玛丽安娜身上,那架势跟走丢的狗狗在大街上遇见主人没啥两样。
“行了,轻点,轻点。”玛丽安娜拍拍白雪的脑袋,示意他别再舔自己的手腕,然后又向阿比盖尔发问道:“怎么,以你的能力只捉到清道夫的弟子,没捉到清道夫本人?”
“那家伙比我想得更谨慎,也更不把弟子当人看,所以我听你的没在那儿多呆。”阿比盖尔知道玛丽安娜不会就此怪她,毕竟为了一个清道夫损失膝下的一员大将,绝对是吃力不讨好的事。
“还有,卢修斯那边的暗线也牵上了,估计,不,奥布斯达的内乱里肯定有坎特罗人的影子。”阿比盖尔说到这儿,还十分嫌弃道:“你们能分开后别这么腻歪吗?”
“安内.拉瓦德.马利。”
“卢西亚。”
“这假名取得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是谁。”
“没办法,这是卢修斯定得,而我作为既得利者也不能挑三拣四。”玛丽安娜接过阿比盖尔拿到的线报,大致扫了下上面的内容,最后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下能确定他们的叛乱事件了,然后抢先一步拿到他们通敌叛国的证据。”
“怎么,你想像在奥布斯达那样,以叛国罪为借口,处死一批又一批的挡路者?”阿比盖尔以一种十分扭曲的姿势捏着茶杯,好心提示道:“杀人的动作别那么频繁,你会吓到某些人的。”
“可我并不喜欢斩草不除根的做法。”玛丽安娜将密信放到蜡烛上燃烧殆尽。
因为这种设有机密魔法的东西只会在特定人手里显示内容,所以运输起来十分麻烦,玛丽安娜也不放心让一般人接手。
“不过你说得对,清除的脚步太快了也不好。”玛丽安娜盯着密信的灰烬,若有所思道:“奥布斯达人民即便不喜欢一个没有作为,只顾着自己颜面的国王,也不会欢迎一个上台就进行大清洗的女王。”
毕竟玛丽女王的晚年阴影还留在一部分奥布斯达人的心中,所以让那些通敌叛国的混球们死在暴乱中,也算是一种仁慈。
第78章
“来来来,我们先整理一下目前的信息。”在布提斯下去审讯那个清道夫学徒时,玛丽安娜从某个角落里翻出一张地图,然后指着王城里的几座圣殿说道:“根据目前的情报来看,现在想搞内乱的有六波人。”
“以利亚姆王子为首的‘我不想当储君’派。”
“以亚伯王子为首的‘我要搞死哥哥’派。”
“以圣殿为首的‘我要给你点颜色看看’派。”
“以阿基奎女大公为首的‘我要搞死奥布斯达国王一家’派。”
“以及以坎特罗为首的,‘我要给奥布斯达点颜色看看’派。”
玛丽安娜不知从哪儿弄来几张颜色不一的小旗子,然后摆在靠近皇宫的地标上。
“等等,你是不是忘了那些想让奥布斯达国王下台的贵族们。”在玛丽安娜和阿基奎女大公间反复横跳的弥戴琳突然问道:“还有,塞拉去哪儿了?”
自打这个卡尔达伯爵的私生女向玛丽安娜投诚后,莱娜她们虽不至于事事都带着塞拉玩,但也不像以前那样排斥她。
“我让塞拉去银行将那些秘银货币都兑换成塔兰特,然后装出一副过度消费的样子去迷惑对方。”玛丽安娜解释道:“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那些反对奥布斯达国王的贵族们也不是一根绳上蚱蜢。他们中,有些人支持圣殿,有些人被坎特罗收买,更有些人打着浑水摸鱼的主意,支持那些并不被人看好的潜在继承者们,比如说我父亲和亚伯王子。”
“想收买塞拉的人极有可能是‘支持’我父亲继位的贵族们。试想一下,如果塞拉和塞利姆能在这场灾难中顺利脱身,那么我父亲继位后肯定不吝于加赏那些给塞拉通风报信的贵族们。甚至在我父亲继位后,这些贵族们也有可能支持塞利姆兄妹被合法化,然后成为‘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存在。”
玛丽安娜说到这儿,还补充道:“这个世界里的权力角逐就和食物链一样。神权与君权相辅相成,也有可能互相对立。贵族们想趁机挟持君权,而平民们在特定情况下,也有可能跟随贵族们推翻君权,或是以‘国王之名’砍掉那些想奴役他们的人。”
“这些都太假大空了。”莱娜作为最年长的靠谱女性,更关心叛乱者的详细计划,尤其是那些叛乱份子们打算怎么攻入王城,挟持多少人质,以及想如何处理反抗者:“王座只有一个,而追逐王座的至少有三四人,总不能让他们再往城外先打一顿,然后再去对付奥布斯达国王。”
“所以才要合作。”玛丽安娜想起菲利佩透露给她的消息,十分肯定道:“坎特罗支持我父亲继位,不过这一前提是奥布斯达国王一家,以及我都死于叛乱中。而利亚姆王子和亚伯王子都想跟阿基奎女大公合作,不过后者的态度一直都很暧昧,而圣殿更支持亚伯王子继位。因为相较于主战派的利亚姆王子,亚伯王子的态度和身体状况都很对圣殿的胃口。”
“至于我……”终于说到重点的玛丽安娜露出一个假笑:“我希望他们都死在叛乱里。至少在这次叛乱里起到重要作用的人,都不能留下。”
“啧!真狠。“阿比盖尔突然庆幸塞拉不在这儿,否则会被玛丽安娜的真面目吓傻。
“要是这么说的话,那你得把教皇国都清洗一遍。”莱娜突然接口道:“毕竟圣殿是不会擅自行动的,而你要是把圣殿都牵扯进来,那么教皇国极有可能断尾求生,或是倒咬一口。”
“所以这就要考验我们对局势的操控能力,以及万神对我们的偏爱。”玛丽安娜盯着王宫的方向,缓缓说出自己的计划。
“城门那边肯定是被贵族们买通了,否则他们无法让伪装成‘流浪者’的叛军进城,至于王宫那边……”
玛丽安娜突然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的大伯父真不是一般的可悲:“王宫的守备军是奥布斯达国王的最后底牌,要是这也被利亚姆王子或是亚伯王子渗透了,那么他老人家可就别想活了。”
“这不是意料之中的事吗?”弥戴琳并不为奥布斯达国王感到惋惜,她只想知道玛丽安娜在这里扮演了什么样的绝色:“不管是谁上位,奥布斯达国王都必死无疑。”
“不,你说错了。”
出乎意料的是,玛丽安娜反驳了弥戴琳的观点:“对于我而言,奥布斯达国王活着远比他死了更有价值,毕竟叛军的主要人物都在自己的大本营里,所以还需要愤怒的奥布斯达国王去清理他们。”
“毕竟我是个带来希望的仁慈统治者。”玛丽安娜装模做样道:“所以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还是交给别人去做吧!”
“所以你是来奥布斯达看热闹的?”阿比盖尔没搞懂玛丽安娜在叛乱里到底起了什么样的作用,这副比别人慢半拍的模样,吸引了其他三人的目标。
“我的作用还不明显吗?就是把水搅浑啊!”玛丽安娜怜爱地摸了摸阿比盖尔的头顶,语气里也多了些“小孩子别问那么多”的意思:“你是不是忘了我手里还有对付教皇的铁牌?”
“铁牌?”阿比盖尔更迷茫了,结果引来玛丽安娜的叹气声。
“丹希尔。”看不下去的弥戴琳提醒道:“不然你以为阿斯塔罗斯留在布列塔尼亚是为了什么?”
肯定是为了防止丹希尔逃跑,并且监控玛丽安娜留下的代政人员。
“有我在,哪怕亚伯王子再对圣殿的胃口,阿基奎女大公和教皇也会逼迫他们转移自己的支持对象,所以亚伯王子唯一能求助的,便只有心怀鬼胎的坎特罗人。而在我拒绝利亚姆王子后,他肯定会求助于其他同盟,所以弥戴琳这几天才会这么忙。”
“忙着把亚伯王子已经获得坎特罗和圣殿支持的消息告诉利亚姆王子,然后逼迫利亚姆王子以‘通敌叛国’的罪名提前对弟弟动手。”被提到的弥戴琳接口道:“这样一来,就算是奥布斯达国王事后追责利亚姆王子的弑亲之举,也不可能严惩利亚姆王子。”
“况且为了让兄弟两站在同一起跑线上,我还从圣殿那儿搞到了坎特罗的内应分布,然后由弥戴琳交给利亚姆王子。”玛丽安娜这些天里可没少调动奥布斯达王城里的内应,所以并不是阿比盖尔所说的“什么都没做”。
“要是在早有准备的情况下还不能搞定那些坎特罗人,那么我还留有后手。”玛丽安娜继续说道:“别忘了争夺王位的国王之子可有三位。”
“如果利亚姆王子搞不定被迫跟坎特罗人联盟的亚伯王子,那么还有心怀梦想的托马斯.菲茨罗伊去补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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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玛丽安娜的安排,不管是阿比盖尔还是靠谱的莱娜,亦或是这几天很忙的弥戴琳,都变得沉默起来。
“虽然这么说有点不好,但是玛丽安娜,你确实挺阴险的。”弥戴琳想起玛丽安娜安排她去接近利亚姆王子的借口,真的想象不出那些斗来斗去的人会怀疑到玛丽安娜身上。
毕竟在明面上,玛丽安娜可谓是拒绝了所有的追求者,将每个人的贪婪都考虑得十分周全。
如果利亚姆王子在被玛丽安娜拒绝后能知难而退,而不是仅凭弥戴琳的一己之言,就断定这位索林斯的旁支公主和他一样痛恨玛丽安娜,并且一直潜伏在玛丽安娜身边,伺机报复阿基奎大公国。
那么就不会接受弥戴琳转交给他的“礼物”,更不会像玛丽安娜计划的那样,死在叛乱中。
“我说,你们要在这儿讨论多久?”已经结束审讯的布提斯提着奄奄一息的清道夫学徒,后者在解除伪装后也只是个身形纤弱的未成年女孩,直接被布提斯扔到地毯上。
“这家伙什么都‘招’,不过她并不是受命于想让奥布斯达国王下台的那群人,而是波琳娜王后。”布提斯踢了踢清道夫学徒的小腿,后者随即颤抖了一下,但却没有立刻行动。
“宫里的那条毒蛇虽然脑子不清楚,但也能看出眼下正是多事之季,所以没人能分出人手去保护玛丽安娜。况且奥布斯达国王嘴上说得再好好听,可实际行动上,真能派守备军堵在玛丽安娜的家门口?”
布提斯缓缓分析道:“根据这家伙的‘供词’,波琳娜王后打算先下手为强后,将这里伪装成暴民入侵的案发现场,然后将自己顺理成章地摘出去。”
“也就是说,波琳娜王后知道利亚姆王子想趁机夺权。”考虑到利亚姆王子跟亚伯王子的待遇差,玛丽安娜更相信波琳娜王后的支持对象是自己的大儿子,否则她不会胆大妄为地对玛丽安娜下手:“那么守备军会被渗透的谜团也就解决了。有波琳娜王后作内应,利亚姆王子肯定能拿下调动守备军的印章戒指。”
“我还真想看看奥布斯达国王发现自己被一家子算计后的表情。”
第79章
自打玛丽安娜抵达奥布斯达后,波琳娜王后就没睡个好觉,而这也在一定程度上损害了她的精神与美貌。长期缺觉的生理活动令波琳娜王后总是感到脑子如针扎般疼痛,经常无缘无故地暴怒起来。原本还算风韵犹存的面容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起来。
面对镜子里令人作呕的老态,波琳娜王后不断上升的怒气令她尖叫着扔掉了头上的冠冕,结果扯下一小缕、一小缕的头发,痛得波琳娜王后直掉眼泪。
“该死的,都是该死的。”捂住痛处的波琳娜王后在慌乱中,推倒了梳妆桌上的镜子。
碎出蛛网般裂痕的镜子照出波琳娜王后的丑态,以及侍女们惊慌失措的身影。
而就在侍女们都被波琳娜王后的异状所吸引时,几只红色的眼睛在镜子上一闪而过。
与此同时,不管是布列塔尼亚公国的阿斯塔罗斯和西恩,还是正处于奥布斯达的布提斯,都条件反射地呼吸一滞,然后下意识地看向某处。
“怎么了?”注意到布提斯异样的阿比盖尔随口问道。
“没什么,有只乌鸦从窗外飞过。”收回视线的布提斯尽可能不引起玛丽安娜的主意。
只可惜在坎特罗经历过追捕的阿比盖尔远比布提斯想得更谨慎,所以在得知有乌鸦能引起布提斯的注意后,愣是用探测魔法将玛丽安娜的宅邸里里外外地侦察一遍,确定没有嫌疑人员后,才放下对布提斯的戒备。
“别用这种讨人厌的目光看着我。”布提斯很清楚阿比盖尔有多讨厌自己,甚至比起他对玛丽安娜的初印象,都有过之而无不及:“抛开我们间的身份对立,至少在帮助玛丽安娜这方面,我们都是真心实意的。”
在旧世纪里,女巫还未被人类划入类人种范畴,甚至在明面上还能称上一句“人类的远亲”。然而在世纪交替之际,因为女巫受到邪神的蛊惑,选择在两大阵营间反复横跳而不是跟自己的“远亲”站在一起,所以新世纪的人类毫不迟疑地将女巫判为类人种中的一员,甚至将她们中的一部分污蔑为“邪神的信徒”,“地狱的引路人”。
并且在之后的很多年里,女巫都遭到了人类社会的打压。可以说在人类最痛恨女巫的那段时间里,光是被拉上火刑台的“女巫”就不下六万余人。而其中到底有多少人是真正的女巫而不是被污蔑者,历史至今都没个定论,甚至连各国都开始销毁有关于狩猎女巫的文件。
不过在此之后,女巫算是跟人类还有恶魔彻底地结下梁子。
尤其是恶魔。
几乎每一个女巫诞生时,就被先祖“教导着”不要相信恶魔的狗屁话。
“真心实意这词可不适用于恶魔。”阿比盖尔当然不相信假惺惺的布提斯,但也不会固步自封地按照先祖定下的规则行事,所以她决定相信指挥他们的玛丽安娜。
听懂阿比盖尔言下之意的布提斯,知道小女巫会去向玛丽安娜打小报告,不过他也并不在乎这些。
毕竟一个被捉住的小动作又算得了什么。
只是相较于被阿比盖尔告状,布提斯更担心自己的同僚会先一步做出成绩,然后令他和阿斯塔罗斯被邪神训斥一番。
一想起邪神的恶趣味和地狱熔浆的滋味,布提斯便下意识地呲了下牙,第一次收起漫不经心的表情,开始思考起怎么给潜伏在奥布斯达宫廷里的同僚送一份“大礼”。
要知道恶魔间的友谊可是比塑料还脆弱。
让布提斯眼睁睁地看着同僚提前完成任务?
呵呵,做梦去吧!
而将视线转移到奥布斯达的王宫内,被波琳娜王后再次吓到的侍女们躲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甚至需要相互握着手,来给自己支持下去的勇气。
“都躲那儿干嘛?赶紧过来收拾东西。”撒过气的波琳娜王后抚着抽疼的胸口,然后拿起掉落在地上的镜子,发射出侍女们瑟瑟发抖的蠢样。
“难道是要我请你们过来工作吗?”语气越发不耐的波琳娜王后拍了下桌子,吓得本就像群鹌鹑的侍女们哆哆嗦嗦地挪到波琳娜王后身边,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替波琳娜王后收拾起被打乱的梳妆台。
其中一位年纪较小的侍女想收走被波琳娜王后打碎的镜子,但却被后者眼疾手快地抢下。
“别乱动我的东西。”波琳娜王后强压下自己的紧张之情,冲着侍女呵斥道:“你给我滚出去。”
“是。”被训斥的侍女松了口气,在退下的途中惹来其她人的艳羡目光。
波琳娜王后将碎了的镜子收入屉中,然后看见一位同她关系较好的侍女,正准备将她扔掉的冠冕替她重新戴上。
“换一个。”波琳娜王后嫌弃道:“换个更能彰显王后身份的冠冕。”
“是。”得令的侍女从保险箱内拿出一顶缀有魔法宝石的秘银王冠。
虽然是相当轻巧的款式,但是考虑到秘银的珍贵性,这顶王冠依旧称得上有价无市。
“清道夫还没得手吗?”终于满意了的波琳娜王后挥开多余的侍女,然后向自己的心腹侍女问道:“给了他那么多钱,总不会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陛下,您要刺杀的可不是小猫小狗,而是布列塔尼亚女公爵。”波琳娜王后的心腹侍女只能在心里叫苦连天,但脸上一副对主人惟命是从的模样:“且不谈阿基奎女大公会派人保护布列塔尼亚女公爵,光是布列塔尼亚公国那儿,就不可能让女公爵身边没有来自本国的高手。”
说到这儿,心腹侍女还补充道:“据我所知,布列塔尼亚公国的亲卫队副队长开始二十四小时跟在女公爵身边,就连女公爵睡觉都要坐在门口守卫。”
“呵!她算个什么女公爵,顶多是个小丫头片子。”波琳娜王后不屑道:“你指望一个小丫头片子能做出什么有用决定?也只有像利亚姆那样的蠢货,才会两眼一蒙地追求一个不知廉耻的小丫头。”
波琳娜王后十分恶毒道:“依我看,那个贴身保护玛丽安娜的亲卫队副队长就是她的情人之一,你能指望伊莎贝拉(阿基奎女大公)的女儿是个什么好东西?”
“……”如果不是担心自己的小命,心腹侍女真的很想吐槽波琳娜王后这种给亲生儿子乱下评价的行为。
且不谈玛丽安娜到底有没有情人,是不是处女。
你一个小三上位的王后有资格说她吗?
更何况卡尔达伯爵都没在意阿基奎女大公养情人一事,你一个别国的王后又去凑合什么?
哪怕玛丽安娜不是处女,情人三千,又能如何?
光是一个布列塔尼亚女公爵的名头,就能让无数人选择性地忽略这点,甚至里头就包括波琳娜王后的两个儿子。
如果说以前的波琳娜王后,还只是喜欢跟奥布斯达国王的情妇们争风吃醋,然后在宫廷里闹腾一番,那么现在的波琳娜王后,就无疑是被降智后的奇妙生物。
就连跟波琳娜王后绑在同一条船上的心腹侍女,都开始不理解波琳娜王后在玛丽安娜抵达奥布斯达后,所搞出的一系列操作。
因为不管是从敌对的角度,还是同盟者的角度来看,除了坎特罗人,几乎没人想害死玛丽安娜。
要是布列塔尼亚公国和阿基奎大公国为此绝嗣,那么南方绝对会闹出不亚于“三国之争”的腥风血雨,甚至是隔着一片黑暗森林和内海的北方联盟,也会趁机横插一脚,以夺得一块打入南方的落脚点。
也正是出于这一层考虑,阿基奎女大公才会放心大胆地让玛丽安娜前往奥布斯达,而奥布斯达国王哪怕是灌了一肚子的坏水,也不能真的害了玛丽安娜的性命。
不行,她真的不能放任波琳娜王后继续疯下去。
“我会将您的催促转告给清道夫,还请您再等待几天。”下定决心的心腹侍女耐心劝解着波琳娜王后,心里想着怎么从这条快沉的船上顺利脱身。
至少在波琳娜王后被清算时,她不会被判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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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上所述,王后陛下的意思是让你赶紧解决布列塔尼亚女公爵,哪怕是为此引起骚乱或是误杀某些平民,也无所谓。”波琳娜王后的心腹侍女乔装到清道夫的藏身之处,递给对方几张能在黑市银行里换钱的支票。
“另外,王后陛下说了,不管利亚姆王子和亚伯王子出多少钱让你中止对玛丽安娜的暗杀行动,她都给你双倍的价格。”
正在磨刀的清道夫注意到心腹侍女的声音有些不对劲,于是停下手中的动作,斜眼打量对方道:“母亲要人死,儿子要人活,这可真有意思。”
心腹侍女抿了抿嘴唇,在清道夫继续磨刀后,突然开口道:“你知道布列塔尼亚女公爵在科林差点被刺杀一事,已经引起冒险者公会和清道夫组织只见的冲突吗?”
清道夫的匕首在磨刀石上划出一声刺耳的断音,随即若无其事道:“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没听说过。”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想着去刺杀布列塔尼亚女公爵。”心腹侍女在一番天人交战后,终于道出内心所想,然后观察着清道夫的脸色。
第80章
“夫人,像我这中拿钱办事的小人物并没有忧国忧民的兴趣。”清道夫用拇指抵着磨利的刀刃。斗篷低下,那双并不年轻的眼睛轻轻扫过心腹侍女的面容,然后又看向手下的刀刃:“谁给钱多,我就替谁办事。”
“你知道冒险者公会那边已经开始调查布列塔尼亚女公爵被刺杀一事吗?”心腹侍女的话令清道夫差点划破自己的拇指,脸上也终于有了“平淡”以外的表情。
“布列塔尼亚跟科林是没人了吗?居然让冒险者公会插手国事。”清道夫虽然自称为“一心向钱”的小人物,但他也很清楚女公爵被刺杀一事已经不是刑法与道德问题,而是牵扯到两国国运的大事。
这话听起来很夸张,但搁在玛丽安娜身上,却是事实。
而清道夫之所以敢接下刺杀玛丽安娜的活计,除了波琳娜王后给的太多,太爽快外,也是因为他在赌谁会接手女公爵被刺杀一事的调查工作。
如果是议会,布列塔尼亚公国的亲卫队乃至阿基奎骑士团,都不可能针对那个刺杀玛丽安娜的清道夫,而是将重点放在“到底是谁指派清道夫去刺杀玛丽安娜”。因此他们调查到最后,都只能将矛头对准波琳娜王后,而不是接手刺杀任务的清道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