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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是第一次见舍友这幅样子，疑惑地问：“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看到了一个不想看到的人。”王幼菱一脸便秘的表情, 指了指名单上的一个名字，“看到这个孔曼凝了吗？开学后尽量离这个女人远点，会变得不幸。”
席安眨了眨眼：“哦……”
开学第一天没什么课, 唯一的安排, 是由两位辅导员轮流给新生班级开办校园生活相关事项的主题讲座。
席安跟王幼菱所在的机甲操控系总共有3个班级，统一安排在了下午2点半。
地点D4号楼8L阶梯教室。
当席安见到那个名叫孔曼凝的女生时，她已经非常热情地跟其他同学打成了一团。
酒红色的大波浪卷发, 金粉色的大蝴蝶结，从头到尾的服装虽然不知道具体品牌, 依旧不可掩盖那散发出来的浓烈金钱的味道。
整体还算漂亮的长相加上热情的性格，这样的姑娘无疑能够在短时间内博得一大片好感。
王幼菱显然是真的不想理会这个孔曼凝。
刚一进门, 就突然来了个九十度的大转弯，毫不留恋地找了个最远的位置坐下。
但是没清静多久, 留意到这边动静的孔曼凝也很快离开了她的社交圈子, 笑吟吟地走了过来。
跟王幼菱打了声招呼后也不管对方有没有搭理, 转身看向了旁边：“你就是席安吧, 我叫孔曼凝，以后就是同学了，还请多多关照了。”
席安点了点头, 算是回应。
孔曼凝还想说些什么，被王幼菱并不客气地开口打断了：“还有别的事？”
“没什么事, 就是过来打声招呼。”孔曼凝对王幼菱的冷漠视若无睹, 依旧相当熟稔的样子, “没想到你居然真的来报机甲学院了, 本来还担心暑假班之后会因为天赋问题打消这个念头呢。不过这样也好，我们就又是同学了，在学业方面如果有什么不懂的问题随时可以过来问我。都那么熟了，跟我千万不要觉得不好意思。”
王幼菱听着这话，眉头已经越紧越紧了。
又来了又来了！
王、孔两家既是世交又是商业上的竞争对手，因为到她们这代刚好都生了个女儿，从小到大就没少拿两人出来被比较过。
孔曼凝的脾气从小就是唯我独尊，为了证明自己比王幼菱优秀，更是明里暗里地跟她较劲。甚至在之前得知王幼菱对机甲产生兴趣之后，也非要跟着一起凑热闹，歪打正着地就也开始接触了这个领域。
好巧不巧的，孔曼凝的机甲天赋偏偏还真比王幼菱要高出很多，这无疑给了她更多炫耀的筹码。
暑假班的时候故意插班进来刷存在感也就算了，现在就连大学期间都要挤进一个班来，真是阴魂不散！
王幼菱真不知道自己到底造了什么孽。
正想把这个烦人的女人给打法走，便听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席安突然开了口：“什么都可以问吗？”
孔曼凝只不过随后一说，没想到还真有人接话。
愣了一下，才答：“啊……当然什么都可以。”
席安的余光扫过了孔曼凝留在自己书桌上的那本书，慢吞吞地问：“那请教一下，那边那本《席将军七十二册作战攻略》第16册 中，第三条战术性指令说的是什么内容？”
孔曼凝：“……”
席安见她没有回答，想了想说：“16册的内容可能有些偏深奥了，那就问个简单一点的。请问，第2册 的第一个经典战役案例是哪个，如果最近在看这系列的书，应该会知道吧？”
孔曼凝脸色稍稍发生了变化：“……这种事情，谁能记得那么清楚。”
“第16册 中的第三条战术性指令，应该是关于前线持续性作战的机甲迂回细节。至于第2册的第一个经典战役案例……杰贝尔丹冲突战，这么重要的战役就算不是机甲学院的学生，应该都多少听过一些。”
席安歪着头看去，缓缓地眨了眨眼，单从表情来看似乎相当无辜，“还以为你真的什么都知道，看来并不是这样。”
孔曼凝磨了磨牙，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理论知识再好有什么用？这里是机甲学院，操作技术迟钝那就是硬伤！”
席安无声地笑了一下：“同学，你的意思是，在操作方面你比我强？”
席安现在名声在外，就连高年级都已经知道了这届来了这么一个新生，孔曼凝当然不会傻到去她的面前装。
这个时候稍微控制了一下脸色：“我没说你，说的是王幼菱！我的操作水平虽然说不上多好，帮忙提点提点她也还是可以的。而且我们一起上过了那么多课，她哪部分比较薄弱，我都还算比较清楚。”
“真要提点我来就行了，应该也不用麻烦到你，而且……”席安抬了抬眼，如实说，“我并不觉得你比王幼菱强。”
孔曼凝被这接连的反驳给怼不会了，说话都顿了一下：“你……你凭什么这么觉得？我们暑假是一个机甲班的，测验的成绩都摆在那，每次都是我比她高！”
席安语调淡淡，一句话否定了全部：“那又怎么样，我就是觉得她比你强。”
孔曼凝被席安东一句西一句说得有点懵，余光一瞥正好发现王幼菱这个当事人居然还躲在旁边偷笑，脸上顿时一红：“你要说她更强，行啊，那来比一比！现在刚好开学，一个月后会有第一次机甲的综合摸底考试。要分出谁更厉害，到时候就知道了！”
席安没说话，视线投向了王幼菱。
虽然她无所谓，有的事还是当事人自己决定比较好。
王幼菱其实很享受席安帮她出面怼人的过程。
眼见着孔曼凝的战书又落到了自己的跟前，心里其实没什么底，但是秉着输人不能输阵的原则，一拍桌子就答应了下来：“比就比！”
“等着瞧！”孔曼凝冷哼一声，绷着一张臭脸转身走了。
王幼菱刚才把三个字说得掷地有声，人一走顿时又有些怂了。
她凑到席安的身边，拉了拉她的衣袖：“估计也就只有一个月时间能爽了，其实孔曼凝的水平还真的不错，据说都有过职业俱乐部问过她去训练营的意向，到时候她要赢了，鼻子肯定又能翘天上去。”
“相信我，她赢不了。”
席安拍了拍她的肩膀，“只要你相信我的话，一个月时间足够了。”
王幼菱的眼睛微微一亮：“真的？”
席安点头：“真的，只要你肯吃苦。”
比起昔日经历过的临危受命，这完全就是不值一提的小场面。
摸底考评而已，只要涉及机甲这块领域，就没有她席大将军带不出来的兵。
-
临近2点半。
主题讲座正式开始之前，有一个颓废无比的身影从门外走入。
看到水承颜那象征性的熊猫眼时，席安才记起他好像是隔壁2班的学生。
似乎有所感应，水承颜抬头朝着席安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就又丧丧地低下了头。
在万众瞩目下，随便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倒头就睡。
不一会，郁星火大步流星地从外面走了进来，将文件夹直接往讲台上一放。
因为班级较多，他今天显然也是在赶场，半点都不浪费时间，二话不说就直奔主题。
这一下午，整体的内容非常普通，普通到几乎涵盖了衣食住行的所有细节。
最后在介绍完选修课程的注意事项之后，郁星火离开地和来的时候一样风风火火。
水承颜仿佛脑子里自带闹钟，进门就睡，郁星火一走就又精准无误地醒了过来。
刚睡醒的状态让他这对醒目的熊猫眼看起来更添疲态。
迷迷糊糊地在周围扫了一圈之后，揉了把散乱的发丝走到了席安的跟前。
在两人茫然的视线下，他忽然压低了声音：“辰电那边也找你了？”
席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训练营那事。
虽然不知道水承颜干嘛一副做贼一样的表情，也同样把声音放轻：“有什么事？”
水承颜沉默了片刻，问：“既然要做陪练的话，是不是需要先磨合一下？”
席安想了想，觉得水承颜这个提议很有道理。
毕竟人家辰电俱乐部也是花钱请的他们，有义务让老板感受到服务的物超所值：“是得磨合，那就……回去加个平台账号？”
水承颜：“我的ID，水水水淼。”
席安：“我的ID，赚钱买机甲。”
水承颜顿了一下：“好。”
王幼菱一脸无语地看着两人做地下工作般交流完毕。
出了门，她才发自肺腑地问：“就刚才的那些对话内容，有必要做贼一样吗？”
席安如实回答：“不知道，配合他而已。”
王幼菱：“……真贴心。”
-
新生早期的课程都很简单，主要是以理论为主。
后面的几天时间里，席安白天上课，晚上的时候先把平台账号冲到了中级操控手的段位。
每天跟王幼菱双排几把后，根据她的情况调整当天的训练内容，然后就跟水承颜开始进行配合练习。
水承颜从刚开始就认定了席安的“富婆”身份，虽然也惊讶她突然换了一个账号，并没有多问。
加上好友之后，除了平常时候打几局双排之外，更多的时间是将两人的排位视频专门调出来进行测试与分析。而且不止如此，他还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一些辰电俱乐部训练营成员的名单，陆陆续续翻出了一些陈旧的对战视频，一扒就直接扒了个底朝天。
每一段普通的视频，水承颜都能够密密麻麻地出上好几页的分析报告，就连很多席安都没有发现的细节都罗列其中，观察力强得惊人。
席安终于知道这人当时在体验赛上为什么能这么精准地做出预判，单是这份极度的观察力，就已经远超她以前见过了很多数据型操控手。这无疑是一种非常可怕的天赋，也绝对是能够让对手无比抓狂的一种天赋。
就席大将军而言，虽然也可以用另外简单粗暴的方式突破局面，但这完全属于在战场上最讨厌遇到的操控手类型。
不过最让席安惊叹的，还是水承颜的投入程度。
单是他那堪比学术报告的复盘分析，完全可以想象每天少得可怜的睡眠时间，那两个深邃的黑眼圈从何而来，可想而知。
如果说席安自己算是个机甲狂人的话，那水承颜就已经是纯纯粹粹的机甲疯子，为了研究数据几乎不要命的那种。
就那睡眠量，没有猝死都是上天的恩赐。
日子过得很快。
等到跟廖蕴和约定的那一天，在席安看来，她跟水承颜的配合已经算是像模像样。
满足训练营那边的需求，应该没有太大问题。
跟廖蕴和联系过后，两边互相加上了平台好友。
职业俱乐部有特殊权限，所有人被集体拉进了一个独立的自定义房间。
周围全息的环境显得相当逼真。
“下周我们的人会跟圣影俱乐部打一场训练赛，后面几天需要留出来休息，所以这周的陪练时间大概只有今天一天。”
廖蕴和本人也登陆了一个账号，说明了情况后，询问席安他们的意见，“你们看，用几对几的模式比较合适？”
席安：“我们两个人，就2V2吧。”
“行。”廖蕴和说着，随便点了两人出战。
其他人迅速地退到了旁观的位置上。
进入准备界面，红蓝双方开始调整自己的机甲配置。
因为廖蕴和那奇奇怪怪的态度，辰电训练营的众人对这两位刚进高校的新生陪练非常好奇。
全场的注意力下意识地全落了过去，便见席安已经毫不犹豫地锁定了机甲型号。
看着显示出来的几型，一时间没人说话。
整个语音当中寂静一片。
许久之后才听到不知道谁很轻地开了口：“VH-044战斗机甲？这不是，五年前就已经被淘汰的型号吗……”
感受到周围人齐齐投来的询问视线，廖蕴和清了清嗓子：“看就看，别说话。”
其他人顿时彻底噤声。
廖蕴和强行维持住了自己表面的冷静，但其实他也很想知道，为什么都这个年头了居然还有人会去使用VH-044这种古董型号？
原本在体验赛上看到那两种基础机型，还以为已经是最后的底线，万万没想到，还能野出新的高度！
总不能是为了隐藏实力而故意选择的吧？
毕竟不过就是私底下的陪练项目而已，对方也只是普普通通的高校学生，怎么想都没有必要。
席安并不知道自己单单一个机甲型号的选择，居然就让外面的人产生了那么多的感想。
她简单地调整了一下装备库，就非常淡定地按下了准备按钮。
VH-044战斗机甲是她最近在试用的八款机甲之一，因为与其他几款机甲相比更加适合跟水承颜进行配合，最近也一直在用这台机甲磨合默契。
准备了那么多天，等的就是现在的这一刻。
虽然今天的“陪练”本质上是相互的，但辰电俱乐部毕竟是付款方，不管怎么说都不能让他们白花冤枉钱。
席安看着对手也陆续锁定了两款机甲，进入导入界面后，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请好好享受吧！
今天，就由席大将军为你们带来宾至如归的最高礼遇！
第30章
两边的机甲锁定, 引起了围观众人的一阵纷纷议论。
而心情最为复杂的，无疑就要数被安排上场的两位训练生了。
两人是这支训练小队的正副队长，因为廖蕴和早有叮嘱, 拿出的是日常训练时使用的职业专用机甲。
这两款机甲都是市面上无法直购的型号，代号“飞马”和“青玉”。
廖蕴和的打算，是希望通过这样的接触让席安两人对职业机甲产生兴趣，或许可以改变他们不打职业的想法。
算盘非常精明，可惜场上的两人并不知道具体前因后果，显然不懂。
水承颜拿出的机甲倒还好说, 至少是目前热门的操作型机甲之一，可是看着席安的那一手选择，整个直接气炸。
拿市场淘汰的老古董机型来打他们职业机是什么意思？
瞧不起他们吗？！
地图导入已经完毕。
随着双方在两方的出生点刷新, 同队的通讯语音接通, 水承颜的声音传了过来：“准备了。”
“嗯。”席安应了一声，顿了一会儿又开口, “有一个问题。”
水承颜：“说。”
席安：“你这声音哑成这样, 昨天又几点睡的？”
水承颜本来还以为是什么严肃的大事，没想到突然这么一句。
顿时愣了一下：“没睡。”
席安：“哦……”
然后就又没声了。
水承颜：“……”
几秒钟后，席安：“冲。”
水承颜迅速地收回了心思。
刚抬头，便见席安已经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心头一跳顿时也快步跟上。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 水承颜也以为这位传说中的高手会继续使用HI-685格斗机甲或者QM-96冲锋机甲。
之前在体验赛上，他使用QM-96就是因为分析完了视频录像，想要借机试验一下操作风格方向的研究成果, 没想到阴差阳错地直接遇到了本人。
虽然被好好地教训了一顿, 但也难得有了深入了解更多操作手法的机会, 结果这一回, 席安居然突然拿出了这么一台老旧的机甲型号。
不过比起其他人，水承颜也只是有些诧异。
他平日里没什么别的兴趣爱好，就是喜欢搞那些机甲数据方面的研究。将操控手每一台机甲的所有信息转化为一排排极度细致的数值，可以给他带来前所未有的快感。每个操控手都有自己的特殊习惯和风格，而这些数值，就是那些人的灵魂，独一无二。
正是因为这样过分简单的诉求，感兴趣的分析对象使用的具体是哪个型号的机甲，反倒不是那么重要了。
就像昨天晚上。
一整夜的通宵，水承颜将目前能够掌握到的训练营成员视频最后过了一遍，原本已经堆积如山的数值报告顿时又高了整整一层。
此时，一眼看到对方的账号ID就已经对号入座，水承颜的脑海中迅速浮现中了一系列的研究结果。
一边努力地跟上步调，一边通过小队语音对席安做了一下简单介绍：“操作‘飞马’的应该是辰电这届训练营的队长袁曹，擅长近身压制，只要注意不要被他锢住动作避免过肩摔砸地，应该就能限制住他的发挥；另一台机甲‘青玉’，操控手是他们副队长裘奕奕，远程掩护压制类选手，喜欢打游击战，跟袁曹刚好相反，远程爆发非常凶猛但是不太擅长技术性格斗，近身可破。”
“收到。”
席安应了一声，问，“你想打哪个？”
虽然是2V2，但是两人的默契度其实也仅限于支援及时，在不必要的情况下各打各的反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水承颜本身也不是一个喜欢团队配合的人，闻言没有任何犹豫：“飞马给我。”
席安操作着机甲干脆利落地直接调了个头，朝着另一个方向撒腿就跑：“青玉我的。”
辰电训练营的两人并不知道单单开局那么片刻的时间，自己居然已经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对于席安那让人不悦的机甲选择，还在那忿忿不平。
“这是刚上大学就被相中，所以尾巴翘上天了吧？”袁曹平常在队里是个好说话的，但并不代表愿意看到自己的专业素养被随便踩在地上践踏，“拿这机型，操作这么秀，存在感倒确实是瞬间拉足。”
裘奕奕笑了笑：“小弟弟小妹妹，有表现欲也很正常，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很快就安分了。”
这局选择的依旧是最基础的竞技场地图，但是2V2的区域面积比1V1明显要开阔很多。
两边的机甲同时前进了许久，才正式照面。
这个时候辰电训练营的两人才发现，对面居然只有水承颜一台机甲。
至于另一个让他们挠心挠肺的席安，却是不见踪影。
袁曹：“怎么回事，跑漏了一个？”
“管他们的，都无所谓。”
裘奕奕操控着青玉已经停了下来，迅速地选择了一根范围合适的柱子作为掩体，调整好了射击角度，“先把这个解决了再说。”
袁曹皱了皱眉，依稀觉得有哪里不对。
但时间根本不容许他多想。
水承颜转眼间已经逼到了跟前，迎面就是一波激光扫射。
太过干脆的进攻让袁曹在心里忍不住低骂了一声，借助一个侧翻完美地避开，手上的铁链锤早已就位。
顺着划出的角度调整了一下力道，径直甩出。
整个操作过程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显然是已经经过了无数次的演练。
然而，眼见铁链锤就要缠住水承颜的左机械肢，水承颜拿着激光枪机械臂忽然一抖，射击方向也跟着发生了改变。
对准下方30度角区域的一顿连轰，1秒后，正好迎面命中了甩到跟前的铁链锤。
特殊金属材质与激光碰撞下一时间火花四射，与此同时也硬生生地限制住了铁链锤的速度，让水承颜抓住了一丝喘息的机会，堪堪避开了被卷住的命运。
谁也没想到袁曹这样时机精准的进攻居然会失手。
观战区的几人脸上渐渐收起了不屑的表情，多少有些惊讶。
廖蕴和的眼睛看得亮了又亮。
果然是个好苗子！
作为当事人的袁曹显然更加懵逼。
毕竟当时在训练营的时候，他就是凭借着铁链锤锁人近身的绝招频频得手，而今天，居然在一个大一新生的手上老马失蹄？
隐约间，袁曹总感觉对方好像早就已经猜到了他的意图。
可是，这可能吗？
正走神，小队语音里传来了裘奕奕的声音：“队长，我就位了，准备强杀！”
袁曹猛然收神，余光扫了一眼裘奕奕所在的方向，重新整顿了一下进攻节奏。
水承颜刚刚惊险地避开，手上已经起了一层的薄汗，但是与此同时也证明了他收集数据的准确性。
兴奋之下，让藏在黑眼圈间昏暗的眼神逐渐地亮了起来。
结果还没来得及去找机会反击，就被裘奕奕连发的两个追击炮给炸得机身一震。
在队友的配合下，袁曹还是完成了近身。
被迫贴脸的水承颜不得不咬牙死撑。
然而有裘奕奕在后方掩护，让袁曹的输出空间得到了最大化的发挥。
胸口再中一拳之后，整个机甲上下已经逐渐有了设备损坏的趋势，这让水承颜不得不在语音频道里问：“人呢？”
第一时间没有回音。
隔了一会儿才听到席安半点不显着急的声音：“来了来了。”
又一片炮火炸开。
滚滚浓烟间，水承颜缓缓眯了眯眼，终于遥遥地在对方阵营的正后方看到了那台熟悉的机甲轮廓。
水承颜：“……”
就说明明跑在他的前面，结果半天没有入场，原来是绕了这么大一个弯。
他扫了一眼席安所在的位置，又看了看裘奕奕大致埋伏的方向，稍稍吁出一口气。
来得慢是慢了点，不过确实稳了。
水承颜余光扫过袁曹抓来的一爪，慌忙调整了一下机甲的位置，开始全力周旋。
不出意外的，来自后方的扫射干扰很快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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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安出手相当的干脆，先是借助烟雾弹进行了视野掩护，随后借助脚下的推进装备拉近距离。
几乎是第一时间，朝着裘奕奕所在的方向就是一阵轰炸。
众所周知，VH-044战斗机甲当时被淘汰就是由于自身定位上的缺陷。
明明是近身格斗为主的型号，偏偏为了迎合大众的喜好安置了一大堆的火力弹仓。虽然为操作者们提供了一定的改装空间，却也大幅度地降低了机甲本身的灵敏度，最后导致了近身束手束脚，远程又火力不足的尴尬局面。
而现在，席安简直是演示了VH-044战斗机甲教科书般的实战手法。
借助弹仓中的各项储备掩护近身，适当的火力压制限住反击。
接下来，就是战斗类型机甲的发挥舞台了。
烟雾弹散开后本就视野受阻，结果还连遭弹火轰炸。
裘奕奕自认为自己已经非常谨慎，没想到依旧遭到了这样光明正大的“伏击”。
而这个时候可以做出这样操作的，无疑是从开局后一直没有露面过的那台古董机甲。
不清楚对方的位置，只能光凭对方射击的方向来进行大致估计。
裘奕奕很清楚只要一等VH-044战斗机甲近身，她的所有优势都将荡然无存，此时自然不愿意让出半点机会，狠狠咬了咬牙后，以绝对的速度切换好武器设备之后，开始盲扫反击。
然而火力虽然相当凶猛，光从弹火的落点却是不难听出，显然完全没有命中。
不在那个方向！
在战场上，失去对手的方位情报无疑是相当可怕的。
对于危险的本能察觉，让裘奕奕毫不犹豫地调出了武器库。
背脊汗透的同时转切到了近身枪炮模式。
凝神静听。
准备一捕捉到脚步声的细节就正面钢枪。
结果没等她抬手，右机械臂上豁然一重。
根本不留半点反应的时间，天旋地转下，只剩下了最后落地的沉重撞击。
周围没有尘土，巨大的机甲青玉被砸落在地面的同时，周围弥漫的烟雾弹才终于渐渐地消散了些许。
恍惚中，裘奕奕也终于在这个时候看清楚了对手的样子。
正式开局时候将他们气到不行的那台古董机甲，此时却是这样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可是听着之前的枪响的方向，不久之前明明应该在东南方的位置才对。
裘奕奕彻底愣住。
这是……什么时候到她背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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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过程被观战区的几人看在眼里。
对局进行到这个时候，训练生们的表情已经只剩下了满脸茫然。
有人讷讷地开了口：“副队长她……人都已经到跟前了，她刚才为什么就站在那里不动？”
他们一直保持着上帝视角，很清楚地看到席安的近身过程简直可以称之为简单粗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