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男人说:“我想,您肯定是在从事艺术工作吧?”
还有人磕磕巴巴讲起了韩语,大概以为林白青是个han国人,要跟她用韩语交流,还有人在用日语,但就是没有一个人意识到,她是个花国人。
林白青只好站出来亲自澄清:“我是花国人,是一名医生,中医。DoctoroftraditionalChinesemedicine。”
这时Hannah女士走了过来,揽过林白青,笑着说:“请允许我向你们介绍,她是一名出神入化的中医医生,而且你们大概想不到,她的女儿也是。”
又煞有介事的对大家说:“而且据说在花国,所有的孩子都会中医。”
有人问:“中医到底是什么?”
楚楚先说了句:“可以让我讲一句吗?”然后,等到大家看她了,才又说:“就像功夫一样,也是我们的传统文化。”
说起功夫,所有人都懂,而因为李小龙,这几年的西方人总认为花国人均李小龙,有人就问楚楚:“你也会功夫?”
“当然,我们花国的每个小学生都会。”楚楚开始吹牛了,大言不惭。
有人信,但也有人不信,社交场合嘛,商业互夸,大家也都是随便夸两句。
这时,楚楚突然拉妈妈的手:“妈妈,妈妈!”
林白青其实也一直在观察,就发现那个左耳朵红肿,疑似中耳炎的老头一直在咳嗽,他的女伴非但没有因为他的不适而照顾他,反而一直在劝老爷子喝酒。
他们坐的并不远,林白青跟大家说了声抱歉,就主动走过去了,询问老爷子:“您是否觉得身体不大舒服?”
老爷子还没说话,他的女伴说:“不不,我丈夫很好,他只是有点喝醉了。”
林白青有点无语,因为她全程看在眼里,这老爷子并没有喝酒。
随后而来的楚楚大吃一惊,因为她一直以为这个妙龄女郎是老爷爷的孙女,没想到竟然是他的妻子,而他们之间至少差着五十岁。
老头子显然不太舒服,想表达什么,但他的年青妻子已经下逐客令了:“我们想共享亲密时光,女士您不介意吧?”
林白青是个成年人,当然看得出来,这位年青轻的妻子巴不得自己年迈的丈夫早点离世,好让她从此做个有钱有闲的快乐富婆。
别人不想治病的时候,你也不可能上赶着给人家治病。
不过她走,楚楚可不,她毕竟还小,懂的事不是那么多,她试了度老爷子的额头,惊呼说:“他在发烧……”又问老爷子:“你的头晕吗,我们可以帮你的!”
老爷因为才刚刚开始发烧,非但不觉得烧,而且体感偏冷,觉得自己在发冷。
而这种有钱老头其实是最怕死的。
当孩子一提醒,他也立刻发现了,自己在发烧。
而在发现自己在发烧之后,他的头更加痛了,这时他唯一想找的就是医生。
他又想起来自己没有带医生来,老头子于是喊了起来:“医生,我需要医生。”
这老爷子是个办色.情杂志的,M国军方是他最忠实,也最大的老客户,当然,之间还有点说不到明面上的生意交往,所以在这儿他是不必客气的,他站了起来,又摔碎了一只杯子,大叫:“我需要医生,请给我医生。”
有个M国军医就在旁边,以手触诊,也吓了一跳,因为老爷子额头烫的惊人。
宴席上突然有个高烧病人,这在花国那帮永不犯错的军人看来很不可思议。
M国军方的人大概也很头痛。
当然,这是军队,他们有的是应急医疗保障,所以已经有人去喊救护车了。
但老爷子生怕自己要死,一秒钟都等不了,不停的喊着Helpme.
于是不可避免的,所有人的目光又集中到这边了。
林白青正在安抚这老头:“不要害怕,不要慌,我可以帮你的。”
老头体感越来越凉,喉咙也越来越痒,咳了两声,这时清醒到意识到自己发烧了,愈发烦躁了起来,而楚楚最会和妈妈打配合了。
她们来的时候没有带针,也没有带任何医疗器具。
但发烧只是一种生理反应,因为各种原因而起的发烧,中医的急救方式也不一样,现在要林白青要做的,就是针对中耳炎而引起的快速发烧的急救。
它不像二角区感染,需要清开灵和紫金锭,也不需要针灸。
或者可以说,什么药都用不到,林白青赤手空拳,就可以让老爷子的体温降下来,这在西医看来是不可思议的,但在中医这儿,属于寻常的习惯。
楚楚端来了一杯白兰地,还从脖子上摘下了自己常戴的玉佩来,麻溜儿的,把老爷子的腿已经扶起来了,林白青一边安抚这老爷子,一边以酒润到老爷子二阴交的部位,再把玉佩一润,连着刮了几下,只见老爷子腿上出现一条长长的红带,再刮了几下,老爷子已经觉得浑身不那么冷了。
这样刮痧是很疼的,所以老爷子疼的嗷嗷叫。
但二阴交穴,肝脾肾的的交汇处,凡想要调正内脏,减缓高血压,糖尿病和冠心病,都是在二阴交,而它最显著的疗效,则是活血,泄寒,而老爷子的烧是寒引起的,从二阴交泄寒,从头到脚,他的经络一通,烧自然很快就会退。
当然,如果他愿意的话,再针刺穴位,加深治疗,他的中耳炎到明天就能好。
不过才刚刚认识的人,人家也不一定信中医,这个林白青就先不做了。
这时医生已经来了,林白青也就放手了。
而早就被她的针灸所征服的Madeline和Hannah女士,虽然她们也不懂林白青是在干嘛,但她们可以解释为:“这就是中医,神奇的中医。”
刚才试过老爷子体温的那个军医重新试了一下老爷子的额头,不可置信。
刚才老爷子的额头是滚烫的,但在此刻,它恢复正常了。
所以一枚玉佩,一杯白兰地,前后不过几分钟就可以让人退烧?
这就是中医?
老爷子最终被医护人员接走了。
而这时,顾培还没有找到机会跟领导谈妻子的事。
但是太奇妙,太不可思议了。
林白青,一个永远都埋头在病人堆里,专心治病的中医,在今天这个场合里,她成了所有人簇拥,围观的对象,成了一个社交女王。
而更奇妙的是,两方即将开始军演的对手,在这个场合是很难找到共同话题的,可因为林白青的刮痧,成功的,让双方默契的,聊起了中医来。
这一聊起中医,花方的领导们可就有得说了。
试问,身为花国人,谁还能没有一次看中医的传奇经历?
话题这不就有了?
……
话说,虽然围着林白青的全是外国人,但花方的领导也不可避免的注意到了她。而林白青目前在国内名气很大的,倒不是因为她刻意的宣传,而是因为普通人,尤其是底层人民的有口皆碑。
在汉唐医院开业后,她的工作重心并没有完全转到那边,给灵丹堂同样留了一半坐诊的时间,而她在灵丹堂,虽然也挂号,但每天早晨来排队挂号的病人中,她总会挑出几个人来优先治疗。
但这可不是啥好事,因为如果她让谁不必挂号提前进,那个人的病就必定很严重,是能要了命的。
这时顾培还没抽到时间跟领导说,但来的几个花国领导都注意到林白青了。
其中有一个曾经上汉唐医院治过胃病的,抽了点时间,走过来问顾培:“顾院,我怎么看那边那个女同志,有点……”
但旋即又说:“应该不是吧,估计是我眼花了。”
顾培都想不到,别的领导就更想不到了。
试问,谁敢信一个天天穿着白大褂在诊所给人捉脉的女大夫,能出现在地球的另一端,打扮的像明星一样,还英语流利,成为一个社交女王?
顾培正愁找不到机会呢,这时跟领导说:“没错,那是我爱人。”
领导愣了一下:“她怎么会在这儿?”
顾培已经想到合理的解释了,说:“我想,她应该是出国来看M国诊所的生意的,大概是这边诊所的关系,让她被邀请了。”
“你爱人在M国也开了诊所?”领导很是吃惊。
因为这几年还没有实行人员财产登记,大家并不清楚彼此的财务状况,而且这年头还没有哪个国人能把生意做到M国的,大多有钱的花人,都是在国内赚钱国外花,试问,有几个能从M国人手里赚钱,拿回花国去花的?
可偏偏林白青就是。
顾培说:“M国的连锁中医诊所,汉唐医馆,属于……我爱人。”
领导愣了一下,终于说:“好家伙,你咋从来没说过小林同志那么厉害,能把诊所开到M国的。”顿了顿,又说:“她竟然在用中医赚M国人的钱?”
顾培既已经跟领导打过招呼,就准备去找媳妇儿了。
同一时间,王慧也朝着顾培走了过来,说:“院长,那位军需官在喝酒。”
顾培点了点头,回头看了眼Mike,还是准备先去找妻子。
但这时,他发现女儿拉着妻子,朝着他走了过来。
然后他就发现,在他们所呆的这一片,又有了一个病人。
这就得说说中医的治未病了。
中医的厉害之处并不在于它有多先进的仪器,多精良的设备,而在于治未病。
但是,治未病几个字又严重的限治了人们对于中医的理解。
何叫治未病?
不是说你没病,它要给你找病治,没事找事。
而是,中医们能通过你身体的微弱变化,以及你的体质,饮食习惯,继而推断出你会得什么样的病,并在病之起始就扼制住它,不让它发展。
顾培也算半个中医,关于他推断所有的M国大兵都有气胸这个问题,领导们虽然采信了,但还派了王慧来要做进一步的验证。
而他的另一个推断是军需官Mike,他因为在腰部做了针灸,伤及了肾脏。
顾培认为他肾脏的包膜位置有轻微的感染和炎症,那个问题并不大,停止在错误的地方施针,吃点消炎药即可痊愈。
或者说不必管它,只要不进一步刺激,它也可以痊愈。
但人的身体是会受外部环境刺激的,无庸质疑,这几天大家都很忙,也都很紧张,军需官因为要负责协调花方的后勤事谊,会更加的忙碌,而人一忙碌,一劳累,身体上的一点小病,要不把它治好,就会转成大病。
偏偏Mike今天免不了要喝点酒,而肾炎患者喝酒,那他就更要出问题了。
当然,他要出了问题,对花方来说是件好事。
因为只要他出事,花方就确定气胸的问题,并立刻改变作战计划了。
但这只是顾培的设想,而随着林白青的出现,事情的走向,也变的不可思议。
林白青和楚楚朝着顾培他们这边走来,是因为另外一个病人。
也就是那个腰部打过封闭针的男人。
他是一个芯片行业工作者,跟两方的领导团站在一处,正在聊关于芯片行业的未来的一些设想,以及芯片行业和军工联合起来的应用与发展。
然后,他在中途打了个喷嚏。
这是一件很小的事情,但是他在打完喷嚏后腰就直不起来了。
而且封闭针也不管用了,他的腰椎内部剧烈的刺痛,痛到他瞬间面色煞白,大汗淋漓,他连话都说不出来。
这时冷餐会马上结束,接下来会有一个半小时的文艺表演时间。
这位芯片业的大佬并不想错过,也不想离开,因为文艺表演之后还有个酒会,他想在酒会上跟双方的首领再聊一聊,凡事都是生意,他得为生意着想。
他疼,他腰都直不起来,而他要再这样下去,很可能大家就要请他离开了,但他还是在坚持着,尝试着想要站起来,并一直说:“我很好,我真的很好。”
一次,再一次,他想要挺起腰来,他想挪到椅子上缓解一下疼痛,但是他发现自己的腰部痛到,连挪到椅子上的力量都没有了。
而就在这时,在今天的整个冷餐会现场,最耀眼,最漂亮的那个女人走了过来,并询问他是否需要自己的帮助。
她还贴心的那了一把凳子过来,扶着他坐下,并说:“只是针灸,大概需要五分钟的时间。”
她指了指自己的手:“只需要一根针,在这个部位,但马上就会让您变轻松。”
刚才大家就在聊中医,聊针灸。
双方的领导之间还关于M国的干针和花国的针灸之间有没有差别险些就展开了争论,是因为彼此语言不通,全靠翻译才没争起来的。
但在此刻,突然有人腰不顺了,花国的几个领导异口同声,说:“灸一针吧。”
M国方面的领导们也想看看中医是怎么做针灸的,也建议这位做芯片的大佬试一试,毕竟只是一根细细的针,只是浅浅的扎一下,大家在此刻都很兴意盎然,于即将开场的文艺表演,都没有此刻的针灸更加期待。
这位芯片大佬的表症是腰椎间盘突出,点穴其实可以暂时缓解。
如果没有针,林白青就会帮忙推拿,点穴。
而她之所以针灸,是因为她看到王慧了,还看到王慧也背着药箱。
她估计王慧肯定背着针。
果然,王慧赶忙把针递了过来,跟林白青对视一眼,笑了一下。
因为在场的大部分人都了解针灸,所以这个治疗就很简单了,大家也还都在聊天,说话,林白青的针灸,也果然只用了五分钟。
但就那么神奇,芯片大佬一直以来必须打封闭才能扼制的疼痛,在五分钟内神奇的消失了。
他刚才还怎么都直不起来的腰,也在林白青拔掉针后,直起来了。
芯片大佬都惊呆了,他直起腰,来了句:“这太神奇了。”又说:“这简直像是魔法。”
在这一刻,现场几乎所有人都围过了过来。
有很多人在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根细细的针,在手部施针,却让一个因为打喷嚏而闪了腰,直不起腰的人,在一瞬间腰直起来了,这太神奇了,所有人都想知道它到底是怎么回事。
它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楚楚率先给妈妈鼓掌,并用英文说:“妈妈,讲一讲吧,到底怎么回事。”
在来之前,林白青连做梦都没梦到,能有一个如此好的,科普中医的机会。
当然,既然有机会,她必须要好好讲讲。
此时花方好几个领导也都认出林白青来了,在看顾培。
M国军方的人还从来没见过如此神奇的针灸,也想听听是怎么回事。
林白青也就不客气了,趁着演出开始前的空档,给大家讲了起来。
……
现代医学所讲腰椎间盘突出,在中医上是分好几种的。
而这位芯片大佬的腰椎间盘用中医来讲,叫肌不护骨,也就是说,他的腰椎间盘的起因,大概是一次小小的岔气,可是筋膜肌肉移位了,骨头失去保护了,于是,它产生了增生症状,然后一直在缓慢的增生。
而要一直打封闭针,吃止痛药,虽说表面的疼痛被缓解了,但长期肌不护骨,骨质增生就只会越来越严重,到最后就不得不手术切除。
但手术治标不治本,所以手术完几年,大概率还要复发!
所以就那么小小一点病症,却要消耗人大部分的精力,劳财伤神还不得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