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一软,她当场跪下。
人趴在沙发边缘,猛地深呼吸了几口气,她还伸手扯过来搭在沙发上做装饰用的小毯子,非常贴心地给脱得差不多了的陆晚盖上——
盖的严严实实。
甚至伸手拍了拍她,嘴巴里嘟囔:“做得好,做得好……睡吧,别醒。”
【蕉蕉:……】
【蕉蕉:女主没事了,可你的精神状态好像也不太稳定了,这位宿主。】
在小猫咪的冷嘲热讽中,乔若星退出休息室时,此时她已经勉强定下神,找来了休息室的钥匙,把休息室直接反锁,确保今晚不会再有任何一个人,能进入这间休息室的可能。
争做女主的守护神。
做完一切关上门,此时的心脏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的跳动频率,站在甲板上,乔若星深呼吸两口气吸入冰凉的海风,这时候才想起来:顾景琰呢?
……
他在哪?
他怎么样了?
他有没有找医生?
还是找别人解决了?
想到最后一个可能,她稍微停顿了下,但也只是一瞬。
这一晚上的大起大落,让苟大小姐有些累,加上在黑夜冰凉的海风中狂奔,现在她摸一下自己的胳膊都是一片冰凉。
拿出手机再打顾景琰的电话,发现还是没有人接,乔若星蹙眉,只能先给顾景琰发了个微信,告诉他酒里的药不是她下的,是徐家那个人,她事先并不知情。
然后一波疯狂道歉。
………………并由衷祈祷他醒来后在把她碎尸万段之前能够看到这条留言。
站在冷风中发完微信,她随手推开了旁边一间紧挨着的休息室的门,通常一间大休息室旁边带着的休息室是用来给少爷和小姐们身边的随从准备的,休息室面积偏小,但也被一样视作私人休息间,旁人不会乱进。
乔若星这会儿刚经历过生死时速,只觉得头重脚轻,浑身的血液都快冻得不流淌了,晚上的海面还是冷,她准备进休息室捡一件保镖的外套穿穿,然后开始地毯式搜索寻找顾景琰。
别的不说,认错的态度要到位。
哪怕天亮才找到顾景琰,眼睁睁看着他脚步虚浮从哪张床上爬起来,也要让他看见她挂着浓重黑眼圈、找了他一夜的态度。
乔若星已经做好了今晚挨个把所有的船舱门敲一遍的准备。
此时,小休息室里也没开灯。
摸索了下也不知道这件休息室的灯在哪,乔若星懵懵懂懂地往大概是衣柜的方向走——
就在这时,她听见除她以外原本应该空无一人的休息室里,突然有一声似有若无的短暂呼吸声钻入了她的耳朵。
瞬间鸡皮疙瘩落了一地,往前迈动的步伐僵在半空,人在恐惧到极端时是发出不了任何声音的——
强行扭转僵硬的脖子往旁边看了眼,她这才看见,在窗下角落的沙发上,坐了个人。
那人整个人陷落于单人皮质沙发中,双手平静的交叠放在小腹,白色的衬衫领口大敞,长腿随意伸展开……
他头发湿润,稍显凌乱。
猫着腰的乔若星猝不及防与那双眼底黑潮一片、仿若深不见底的双眸对视上。
直到顾景琰冲她笑了笑。
“安安,我没推开那间休息室的门。”
可你却自己送上门来。
作者有话说:
这章还是交代了下刚刚进屋,预感会被急急选手骂,所以不要求评论了orz
走过路过好心给个爪印就行,明天十二点会二更的(求生欲.JPG)
温柔解说——
对男主来说开门=原著线友好度10也能干出来的找乔若星解决问题
不开门=算了(仁慈仁爱)
——前方避雷——
前方男主确定了:我要和她锁死
不能接受男女主(本文女主=L=)还未确定关系先贴贴(当然真的只是贴贴木有do)的,下两章都别买,直接跳过就行
一切为古早狗血服务
以及要看的话
咳
早点来
第53章 酒是你递给我的
要叫他吗?
只要不去打开潘多拉的魔盒, 一切按部就班,噩运与意外就不会降临。
在关键时刻,顾景琰悬崖勒马,将可能把事态发展推向不可控方向的手缩了回来, 当时他面沉如水, 盯着面前休息室的金色门把手, 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
然后在明天早上的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停止一切。
顾景琰已经打定了主意, 甚至在为了对抗药效开始神游时认真地考虑起如果考虑联姻的话江城还有哪家的千金是更好的选择……
想得正深入。
有人毫无征兆地推开了本暂时属于他一个人的休息室的门, 鲁莽的冲上来,一脚踹翻了他妥善安置的潘多拉魔盒。
于是七零八落, 里面的东西都被一股脑的翻倒出来——
凌乱的来不及整理它们分别是什么。
月光之下,隔着三四米远的小姑娘眼睛瞪得溜圆, 唇瓣因为震惊微微开启……
顾景琰有些恶劣地想, 如果这个时候咬住那颤抖的唇瓣, 她的眼睛能不能变得比现在更圆一些?
短暂四目相对带来的死寂过后, 顾景琰抬手,冲她招招手:“来。”
简单的一个字,成功地让乔若星脚下生根似的狠狠抖了两下,生平第一次当着面忤逆男人的邀请,她摇了摇头, 来个屁, 不来。
甚至还往后倒退了两步。
如同面对什么洪水猛兽。
顾景琰现在有点庆幸休息室里的光线很暗,如果是如同宴会厅里一样的灯火通明, 那么乔若星可能会不意外的发现, 她确实面对着的是蓄势待发的危险物种——
从她进屋开始, 他的手始终保持着十指交错的方式平和地放在小腹以下的位置。
乔若星一路退退退, 退到了一张沙发后面,就像是找到了可以抵挡枪林弹雨的堡垒,她身子一缩,怂到了沙发后面。
半晌,慢吞吞露出额头和一双闪烁着警惕光芒的双眼,“那个酒,徐家那个蠢蛋调的,我不知道里面放了东西,把酒给你的时候也忘记了是他给我的——
顾景琰早就猜到了乔若星压根不知道酒里放了什么——
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
但是此时听见那杯调酒出自徐家人,原本是想让乔若星喝下去的,男人低低应了一声,垂下的睫毛遮去眼中晦涩不明。
而此时,乔若星脑子里放起了烟花,大概也没想到顾景琰这么想得开,没有像一般的霸总那样“我不听”“女人,你只是想引起我的注意”……
误会顺当解除了。
那就没她什么事了。
乔若星从躲藏的沙发后面站起来,一边往门口方向退,一边嘟囔:“我估计徐家也不敢下太狠的药,应该不至于要人命,小叔您辛苦了,就稍微忍耐一下。”
语速越来越快,她退到门边时,看见沙发上的人站了起来,眼界中一切都是模糊的,她只看得清昏暗的环境下他身着白色衬衫的身形摇晃了下……
这一晃差点给她慌得魂飞魄散。
“好的,事情都说清楚了,大概也就没我什么事了,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再——”
乔若星拉开了门。
在冰凉的海风从门缝吹到她脸上的同时,从身后伸出来一条结实的手臂,伴随着“砰”地一声重响,刚刚打开的门又被关上了。
那门上锁的声音让乔若星背部皮肤不自觉地发紧,脊椎发麻。
此时此刻,她面朝着门,而身形高大的男人就立在她身后——
极近的距离。
近到他身上的潮湿水汽,像是生出了无数触角的黑暗胶质物体,从四面八方衍生蔓延,缠绕上她。
她完全动弹不得。
一只手臂将她困在了门背后与他起伏的胸腔之间。
身后的人低了低头,灼热到异常的呼吸就扫过了她的后颈。
“走?”
简单的一个单字,尾音上扬。
嗓音因为沾染上了不为人知的情绪而显得低哑,近在咫尺的就在耳尖上方响起,与此同时一滴水珠顺着他潮湿的头发滴落,落在她的后颈——
乔若星觉得浑身的毛孔都伴随着水珠的迸溅炸裂开来。
她现在死死地趴在门上,一动都不敢动,就像是被野兽衔住了致命的后颈脖。
“安安,酒里的药不是你下的。”
顾景琰慢吞吞地说,“但酒是你递给我的。”
就像是说到了什么不得了的重点,轻飘飘的话语如雷在耳边炸开,乔若星惊喘一口气偏过头想要解释,但是一转头,却意外地与身后那人的双眸再次对视上——
他勾首,垂眸望着她。
“不动你。”
一时间距离极近,呼吸都因此交缠得一塌糊涂,分不清彼此。
他说话时,气息全面喷洒在她鼻尖。
“但至少帮我善个后?”
男人的眼珠动了动,目光轻描淡写地扫过了她的唇瓣……
已经不算是意味深长了。
也许是因为此时二人贴的太近,对方身上灼热的气息完美透过薄薄的衣衫传递,不需要言语,几乎就能猜到他做什么——
只是答案过于惊悚。
她压根不敢细想。
……
门外船舱上有凌乱的脚步声,打断了休息室内两人的对峙。
“你确定乔若星在这里?”
是贺渊的声音。
“不确定,但要找,刚才徐光下船之前拽着我说,让我过一段时间来找乔若星,最好带着船上的媒体记者一块儿来,会发现很有趣的东西……真恶心,他能做出什么好事!”
不屑加毫不掩饰的厌恶,贺然的脚步声比谁都重,“这个徐家的杂碎!”
少年们的脚步声在隔壁休息室门前停下来,贺然大概是率先去开了休息室的门,发现打不开后爆了一句脏话!
这时候,是另一道冷的出奇的声音:“她不在这,里面的是陆晚。”
“夜朗,你怎么跟来了……你顶什么用,好端端看一个人都看不住!”贺然骂道,“现在还在这说风凉话!”
“我送完陆晚回来,乔若星已经不见了。”
“你没事送什么陆晚!”
“她让的。”
“那么听话,她让你去死你去不去啊!”
……
外面人们吵架的声音夹杂着贺然暴躁踢休息室门的动静通过面前这扇门传来,距离很近,乔若星也还是觉得这声音来得沉闷且不真实。
此时此刻,乔若星整个人被迫严丝合缝地贴在门板上,身后人的胸膛每一次呼吸都会带着她的胸腔震动。
突然,泛着红的耳朵被轻轻刮了下。
那微弱的痒突如其来,吓得她倒吸一口凉气,脚尖都踮了踮,却红着眼不得不硬生生把喉咙堵着的尖叫吞咽回肚子里——
罪魁祸首却还有心情低笑,“安安,你的骑士团来了。”
在说这句话时,熟悉的男性气息更加具有侵略性地笼罩了下来,原本压着门的大手挪开了,落在了她的腰上。
一个轻巧的借力,她整个人从背对着顾景琰又被反转过来——
背部撞到门上发出轻微的声响,但是却完美地被海浪声音吞噬,甲板上心急如焚的少年们压根没有发现。
“现在只要你出声,他们就能发现你……”
男人一只手固定在她腰间,另一只手的指尖仿佛漫不经心地拂过她越发滚烫泛红的耳尖。
然后固定在她腰上的那只手拿开了,乔若星耳尖地听见衣服布料摩挲的声音。
拉链滑动的声音像是一把电锯,从天灵盖锯开她的脑壳。
“然后带走你。”
从她面颊拨弄睫毛的手落下,重新握着软的不像话的腰——
感觉她因为紧张和别的什么情绪在微微颤抖。
每一丝一毫的变化都能通过他干燥灼热的掌心传递,男人微微俯下身,对视上怀中小姑娘泛红的双眼:“门就在你身后。”
而他的忍耐也到了极限。
“要怎么样,都随你。”
……
男人浑身都是滚烫的,唯独唇瓣冰凉。
那柔软而低温的触感最开始落在她耳后的时候,乔若星不自觉地像是一只鹌鹑似的蜷缩成一团……
这样诚实又生涩的反应引来压在她身上那座大山的稍微一顿,然后还没有等她为之松一口气,下巴被捏住,微微抬起。
她短短惊呼一声,头被迫偏向一边,躲开了他落下来的吻。
于是带着男人身上气味的冰凉唇瓣,堪堪擦过她柔软的唇角。
“嗯,接吻也不要?”
他还有心情笑出声,“我被嫌弃了?”
男人的声音就像是在沙砾中滚过,已经沙哑得不像话。
抓着他衬衫的人应声茫然地抬了抬头,用那双湿漉漉的双眸看了他一眼,像是有点困惑这个人为什么又在说什么奇奇怪怪的话……
谁敢嫌弃他。
要么怎么说恶毒女配总是傻得要命呢,就这样轻而易举地上当受骗,原本死死地低着的头主动抬了起来——
那样的眼神看着他,顾景琰很难不低头去吻她的睫毛。
在她发出无意识的“唔”“唔”的声音,因为觉得痒向后躲避时,灼热的吻结结实实地落在了她耳后无暇细腻的一片雪白上。
乔若星原本双手只是松松搭在男人的肩上,突如其来的进攻,让她无声地下意识收紧指尖——
那又痒又痛的触感,和时时刻刻提醒着她在做这件事的人是什么人的熟悉气息环绕下,心跳如雷,她几乎就要溺毙。
一门之隔的门外,外面原本找不到的人的几个,方向感却突然来了一样,安静了片刻后,突然有夜朗的声音说:“这里还有个小休息室。”
贺然:“哪?哦,在这。”
贺渊:“她要么也是回船舱休息,怎么会躲进这个休息室?”
“你不懂乔若星那个脑回路,”贺然暴躁地说,“她什么事干不出来?”
门把手被人从外面拧了下,顾景琰几乎是同时感觉到怀中好不容易柔软得成一滩的人这会儿瞬间紧绷——
而门外粗蛮的侄子在嘟囔了声“也锁了”之后,改成用力捶打门板,喊着“乔若星”的名字,问她在不在里面。
她在啊。
当然在。
只不过是同时也在他怀中抖成了筛子。
顾景琰向来没有什么同理心,低下头,唇瓣扫过她发顶的绒毛,如同落下一个轻柔的吻,他拍拍怀中人微颤的背:“安安,他们在叫你哦。”
世界上找不到在比他更加恶劣的人。
此时她衣裙虽然还好好的穿在身上,但是早就被他蹭的一身水汽,皱皱巴巴。
“要不要搭理他们?只要你出声,贺渊就会进来……不是很信任他吗?”
鼻尖、眼角因为一串落下来的陌生接触微微泛着红,眼角还挂着凝在那将掉未掉、生理性逼出来的泪珠。
“保镖也在。”
顾景琰一边恶意调侃,动作却完全相反的吻去那一颗晶莹剔透的眼泪,垂眼眸中,是风平浪静言语声中暗藏的波涛……
外面的人还在孜孜不倦地砸门。
他“啧”了声,终于开始有点烦少年人的执着——
一把将半趴在他怀里的人抱起来,等她低呼一声以奇怪的方式坐在他的臂弯,不得不双手环抱他的脖子和肩膀稳住身形,男人将她放在了房间内唯一靠背比较高的单人沙发上,拽过了挂在角落里,保镖的西装外套,罩在她的身上。
眼前一黑,乔若星下意识挣扎。
下一秒,一只大手摁着她的脑袋将她摁回沙发后面,“藏好,别动。”
四个字说完的下一秒,顾景琰直接打开了休息室的门。
……
门外贺然正抬起脚准备物理爆破,冷不丁门开了,他一脚差点踏空,踉跄着差点坐到地上去!
“你妈的,谁啊!”
他骂骂咧咧抬起头,就看见休息室门后,贺家掌权人此时此刻面无表情地望着他,这个本来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而此时此刻空气中弥漫着不可言喻的味道,在他身后沙发上显然还有个人。
完全被保镖西装外套遮盖住,沙发的一端软软都垂下一缕柔软的黑卷发,除此之外他们能看见的,只有她软软地踩在沙发另一端扶手上的脚。
纤细而白皙。
让人有一种她再用力一些,就会自己把自己的脚拧断的错觉。
“吵什么?”
顾景琰眼下的情况看上去绝对称不上多好,凌乱的头发和有些皱的衣服,他依旧站在门框的阴影中,站在门外的少年们看不清楚他的腹部往下——
只知道裤扣肯定已经解开,裤腰松垮挂在腰上,露出清晰的腹肌。
那双写着不耐的双眸和微蹙的眉,象征着这张脸此刻失去了平日里的温和笑容,眼底暗含的猩红翻涌……
无一不在说明,他被打扰了好事。
“小、小叔。”
贺然一瞬间,紧张的眼珠子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你怎么在、在乔若星的休息室——”
“那杯被加了料的酒被我喝了。”顾景琰面无表情地说,“稍微打听一下就能知道的事,你们在这咋咋呼呼个什么劲?”
他一句话,门外站着的人都愣了愣。
“苟小姐知道自己闯了祸,现在提供了她的休息室试图善后。”他停顿了下,“怎么善后还需要告诉你们吗?”
……还能怎么善?
这船上不说等着顾景琰青睐的年轻男女究竟有多少,哪怕是想找个身价清白的特殊服务业,也不是什么难事。
贺然目光不自觉地瞟向顾景琰身后沙发上那人,大概是感觉到了他的目光,那只脚狠狠地往里缩了缩——
几乎整个人都要消失在夸大的西装外套下。
“那乔若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