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该发生的意外总是会发生。
那个前几年暑假还是一米七出头的小个子的侄子两年窜高八厘米逆袭,就像自己年轻时的翻版似的笑得一脸灿烂,缠着苟家的女儿,像糖分超标的美国廉价甜品,叫着“姐姐”。
乔若星很容易被收买,丝毫没有任何排斥地接受了这个小阿弟,两人总是凑在一起像是小动物似的报团取暖,相聊甚欢。
而贺渊那种正正好扮猪吃老虎的姿态,对于乔若星这样的小姑娘来说,好像比贺然那个呆子有魅力的多——
在酒吧,看着桌球边,少年修长的身姿覆压在乔若星的身后,微笑着指点她打球,两人凑的不能更近……
直接把顾景琰从包厢的隔山观虎斗,逼得不得不自己出山。
其实桌球这项运动对于顾景琰来说过于斯文与静态,一点意思都没有。
——喜欢是什么?
——您在吃醋吗?
堂而皇之的自问与被问两个问题,在此之前,顾景琰从未认为会出现在人生值得思考的问题队列里。
倘若一年前有人这么问他,他可能会挑眉,反问提问的人是不是有病。
……现在看来有病的人是他自己,而且病得不轻。
“还好,血氧指数正常,心率较高,但其他体征完善,目前来说应该只是一般的助兴药而已。”
医生小心翼翼地撕掉了男人胳膊上测量血压的仪器,“市面上流通的这类药物药性都不是十分生猛,但是贺先生麻烦注意一下,以后不明种类和功效的药物,不要明知道不是好东西还要不管不顾地喝下去……”
这个台词很有路边的某位新晋妈妈暴躁教育宝宝,“脑子带了吗别地上捡啥都往嘴巴里放”差不多一个意思。
委婉得顾景琰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坐在柔软的沙发上,男人变化了一个坐姿。
虽然抽血结果没有出来,药物分析结果报告也还在路上……
但是血液逐渐沸腾,身体开始觉得有些燥热,浑身的气血仿佛都在向着下腹崩腾的感觉无一不在告诉他,乔若星非要他喝下的是什么好东西——
可能还得谢谢她。
如果酒里放的是百.草枯,那他顾景琰,怕不是得为一次的冲动与纵容,付出生命的惨烈代价。
“还好是这种东西。”
显然和雇主想到一块儿去的刘秘书松了一口气后嘀咕,“这要是要命的药那就麻烦大了。”
顾景琰肉疼地揉了揉太阳穴,面对一屋子操碎心且已经不惜用大逆不道、责备的目光望着他的下属们,头一次产出了道歉的冲动——
最后没开口,是因为他觉得最对不起的人好像是自己。
抱歉,因为一时的鬼迷心窍,差点害死自己。
对于在过去二十八年里眼中只有自己、自己的利益至上的男人来说,这是一桩值得他深刻反思与懊悔的……
奇耻大辱。
……
血检报告下来,确认了这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硬挨也不会出事,顾景琰就挥退了所有人。
通知刘秘书和私人医生只是为了自己生命着想的权宜之计,至于围观他因为药物反应丢人现眼,那真的大可不必。
等休息室内恢复了一开始的寂静,顾景琰直接去锁了门,倒回休息室的床上。
双手交叠放置胸前,他闭上眼,感受着身体不受自己控制的新鲜体验,并且在脑子里循环播放一个声音:自找的自找的自找的……
醒来之后,就离乔若星远一些。
结束一切的反常,回到正轨。
就像过去一样,他试图自己说服自己。
当药效全面展开进攻,身体的血液开始燃烧沸腾,顾景琰脱了外套只着一条裤子和背心躺在床上,能感觉到汗液顺着他的皮肤浸出,逐渐让身上变得黏腻……
汗液顺着额头滴落入眼睛,引起一片辛辣的疼痛。
呼吸变快,心跳如擂鼓,难以抑制的欲.望几乎占据了大脑的全部,叫嚣着——
鼻息之间仿佛嗅到了一股缥缈的甜香。
这个味道马上就要印刻在他的脑海里,从迈巴赫的车窗外伸入的手;
留在车座上也经久不散让他干脆换了一辆车;
夜未央台阶上的擦肩而过;
接过他手掌心那颗纽扣时,像是猫爪不经意挠过他掌心的残留……
那些本应该早就被遗忘在他每天思考正事都忙碌不堪的脑海深处的画面,突然之间像是冲破了某道封印,从某个角落跃然而出,生动立体。
是乔若星。
……
顾景琰半梦半醒与药效抗争,浑身被汗黏腻湿透后,干脆把自己泡进了浴缸。
已经是深秋时分,脑子正常的人不会再洗冷水,冷不丁泡进冷水浴缸他被冷的浑身皮肤都戛然收紧——
浴室明亮的灯光中,顾景琰陷入了一场奇异的梦境。
梦境里,顾景琰反而像是一个熟知自己思想的第三视角,漂浮在半空中,看着同样喝下了加料酒水的他并没有将自己反锁起来,而是离开了这间休息室,来到了甲板上。
月光昏暗,冰冷幽暗的海水拍打着船身发出规律的响声,他发现自己犹如幽灵明确而目光坚定地穿梭于甲板阴影处——
哪怕清楚此时已经药效上头。
而在那抹快步走过黑暗中的身影上,又能看到一丝丝的不同,在男人因为汗湿而软塌的柔软黑发上方,好像有一个手下游戏公司正在开发的乙女游戏界面同款的漂浮文字,上面写着,【友好度:10】。
这个友好度是面对给他下药的关键人物,乔若星的。
而这对顾景琰来说没有什么不同,他在发现自己被下药的第一时间,只是片刻诧异于苟聿女儿的大胆,却并没有想象中的惊怒——
他甚至没有通知刘秘书和私人医生,在第一时间搞清楚了自己被下了什么下三滥的药后,他直接选择去了乔若星的休息室。
思想让人惊讶的简单粗暴:谁下的药,谁负责解决,至于那个人是谁,压根不重要。
有那么一瞬间顾景琰有点震惊事情的发展方向,但是很快他便意识到,自己似乎在一贯的思维模式中确实是会做出这样的抉择——
做人生绝大部分的选择题时,他都只过脑,不走心。
乔若星做了这种事,那她接下来无论遇见什么遭遇都不会再敢出去声张,这件事可以无声无息的揭过……
更何况她刚和贺然解除婚约——
他可以娶她,也没什么问题。
秉持着这样的思想,头上顶着数值始终于【10】不动的奇怪东西,他拧开了乔若星的休息室的门。
休息室的沙发上果然躺着一个人,月光下,她柔软的黑发垂落于沙发边缘,凌乱的发遮住了脸,她浑身软塌,阴暗的光线下只有一半暴露在门拉开瞬间投入的月光中……
如同一只垂死的天鹅。
顾景琰关门,落锁,上前。
面无表情地弯腰,一只手抬起了她的下巴,而后借着昏暗的室内光线,第一时间分辨出,这并不是乔若星。
好像是侄子和乔若星解除婚约前后,一直相处热络的那位陆小姐,有过几面之缘,和乔若星不同——
前者是骄阳下肆意妄为盛开的大马士革玫瑰,娇艳欲滴,可食用;陆晚就像是墙角里坚强攀爬,直到见阳一日瞬间绽放的不知名花朵,充满了不确定……
顾景琰毫不犹豫放开了她。
只是此时走到乔若星的休息室已经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他后退几乎算是狼狈地跌坐在另外一张椅子上,胸口起伏,却再也没有动过一下。
空气仿佛凝固。
醉酒与被下药的人,各自占据一张沙发。
罪魁祸首没有出现。
顾景琰就这样顶着药力折磨,任凭小腹滚烫得让他怀疑可能今后搞不好要废掉,却没有碰不该碰的人一根汗毛——
他就这样枯坐一夜。
……
顾景琰再次找回自己的意识时,开始怀疑这个世界上存在灵异事件——
因为此时此刻,冰凉的海风吹拂过来,没有丝毫驱散燥意,他却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那上锁完好的独立休息室,和盛满了冰水的浴缸……
他身上胡乱套着几件衣服,从体感来看,可能内裤都没穿,衬衫的扣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扣在对应的扣眼里。
头发湿透了,有水也有汗,湿哒哒地贴着他面颊一侧,被体温烫滚的水珠此时顺着他面颊滴落,又凝聚在他的下巴。
不用照镜子就知道多狼狈,自己此时此刻的模样若是让第二个人看见,说是从此尊严扫地也毫不为过。
但这显然不是最糟糕的。
糟糕的是,贺氏掌权人此时此刻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那荒谬的梦中,所看到的那熟悉的休息室大门前。
头上当然没有奇怪的数值。
他的手,已经放在了休息室的门把手上。
推开还是后退,已经成为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就这样摆在了他的面前。
作者有话说:
这里的IF线不算是完全的原著向,应该是剧情发生变化以后的,因为之前说到下药情节,这里是有变化的
原本的:女主中药,男主喝醉
现在变了:女主喝醉,男主中药
第52章 推开那扇门
沙发上,坐了个人。
系统提示音响起来时, 乔若星正掰着手指数日子,明天就下船了,而原著里下药的情节因为她的“洗心革面”并没有发生……
原作者应该很气,但却拿恶毒女配并没有任何办法。
叉会儿腰牛批一下咩哈哈哈哈哈.JPG。
乔若星正沉浸在自己“脱胎换骨重新做人”中无法自拔, 只听见脑海中, 系统提示音立刻“叮”了一声, 并且脑海里前所未有(挑衅)地播放起了一段喜庆的音乐——
【重要剧情:下药】
【状态:已完成】
【任务解说:感谢配合,为原著男女主的关系转折重要剧情作出奉献, 衷心感谢, 祝您一生幸福】
正在和千金团相聊甚欢,伸着一只手心不在焉地抠着小熊耳朵的苟大小姐直接僵硬掉——
头顶冒出了一个巨大的问号。
怎么就祝我一生幸福了?
放开了手里正在□□的毛绒玩具, 看似淡定的外表下,苟大小姐内心咆哮如雷鸣——
怎么回事!!?蕉秘书, 给我查!!!!
【蕉蕉:哦, 查是查到了喵?】
【蕉蕉:你一定不会想听这个结果的——你真的下药了, 原著线中, 恶毒女配是因为嫉妒给陆晚下药,被微醺的男主撞见……】
乔若星:我今晚碰都没碰陆晚!我就差没把她当皇帝一样供了起来!我替她挡酒!我替她赶跑流氓!我让夜朗带喝醉的她去休息室!
【蕉蕉:对,所以喝醉的是陆晚。】
【蕉蕉:被下药的是顾景琰。】
乔若星:……???????
【蕉蕉:是徐家那个蠢货给你的酒里有东西,他刚开始应该是认真想要害你……没想到你把酒强行塞给了贺总。】
【蕉蕉:这也算是原著剧情自动修正的手段之一吧?】
【蕉蕉:还记得开学考试那会你考了第一,男女主的相遇就换了个方式吗?】
乔若星:……
乔若星如遭雷劈。
首先她以为原剧情是她给女主下药, 根本就没往男主那边想;
而且她压根就忘记了那杯酒是别人给她的, 就当她当时鬼迷心窍一时倔强,非要弄走陆晚, 顺手就把那杯该死的酒塞给了顾景琰。
………………徐家蠢货不知道下药犯法吗!
【蕉蕉:命运的齿轮轰隆隆。】
额角青筋凸起, 一顿抽痛, 长叹一口气, 有一种想要死给原作作者看的冲动——
眼下,顾景琰应该已经毒发(?)了,如果他没有身亡,现在就该考试考虑“乔若星为什么要给我下药”这个世纪难题……
无论他得出的结论是什么,乔若星都不想承认。
于是在周雨彤和唐辛酒讨论中心区新开的一家美甲店收费多划算时,就看见原本瘫软在一旁摆烂的苟大小姐“嗖”地一下窜了起来!
她们吓了一跳,震惊地望着突然蹦起来的人:“你怎么了?”
乔若星第一反应是给顾景琰打电话,但是打了,直接没人接,响到自动挂断——
真的讨厌不接电话的人!
【蕉蕉:讲点道理,他现在的情况应该接不了电话吧?】
【蕉蕉:估计在忙。】
乔若星:“……”
忙个屁!他不可以忙!闭上你的猫嘴!
于是整个宴会厅的人,都看到苟大小姐今晚第三次拎起裙摆,开启百米冲刺模式——
这次是往门外冲,仿佛有人打电话告诉她:你家后院着火。
……
船上的空船舱很多,所以像乔若星这样身份的,除了单独的船舱外,一般都有单独的休息室,大小姐们喜欢把需要换的礼服和高跟鞋放在休息室里,随时更换。
这样的休息室通常不会有外人随意进出,考虑到此时陆晚走路都不太稳当,夜朗就要来了乔若星的休息室钥匙,将陆晚放了进去。
黑压压的休息室空无一人,空气中弥散的是乔若星身上的那种甜香,这种味道扑面而来时,夜朗站在门口就止步了。
陆晚一个人进了休息室,休息室里只开了一盏灯,整个密闭空间沉浸在澄黄中,她踉跄着倒在柔软的沙发上。
“阿朗。”
开口说话时声音嘶哑。
门口站着准备关门的人身形一顿,没有回应,但站住的脚步显示着他默许了沙发上的人可以把话说完。
陆晚的一条胳膊遮住双眼,柔软的黑长发披散从沙发边缘垂落,酒精驱使下,她难得放肆,踢掉了脚上挂着的高跟鞋——
雪白的脚踝挂在沙发扶手边缘,摇晃。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压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和这些人搅合在一起?”
她声音没有什么情绪变化,但是听得出其中几个发音的涩感。
夜朗抬了抬眼。
“我有时候觉得,就像以前那样安心打工赚钱,给家里人治病,耐心等着毕业后找一份不错的工作,嫁给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过一辈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陆晚停顿了下,声音有些木讷——
“结果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变成了今天这样。”
应该绕道走的。
却还是和贺然一起出现,去争那个莫名其妙的毛绒玩具……
有钱的人世界多么荒谬,一只毛绒玩具就够她这样的人做一场救命的手术——她的奔波操劳,只不过是一只毛绒玩具。
应该绕道走的。
却还是在徐家兄妹被赶跑后,头脑发热地向着那个矜贵的男人举起自己的酒杯,就像是脑子里无比笃定:他不会拒绝自己。
鬼使神差,就像是被什么驱动——
黑暗角落里好像不知何时滋生了一点点属于自我的思想,不至于阴暗潮湿,但也不那么光明磊落。
“你喝醉了。”夜朗平静地说。
“我是喝醉了。”陆晚笑了笑,“否则也不会觉得,好像一直有一个声音在我脑海里提醒:这些本来就应该全部都是我的。”
夜朗已经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了。
他的工作也不包括听别人胡言乱语——当然虽然乔若星经常这样——但是那是他必须要跟着她,不得不听……
他一向没什么耐心,目光扫了一眼沙发上的人,此时她爬了起来,嘟囔着“好热”,抬手拉下自己身上裙子后背拉链——
背对着他,衣料滑落,露出大片肌肤,一半隐秘在昏黄光线所投的阴影中。
夜朗蹙眉,在她做出更大的动作前,只是扔下一句“关好门”,果断退出了休息室。
……
乔若星以这辈子最快的速度冲到原著剧情线里提到的关键地点:苟大小姐的休息室。
在这里,被下药的和喝醉的偶然相遇,春风一度,从此喜结连理。
甲板上的晚风有了一点儿冰凉刺骨的味道,乔若星打了个寒颤,在甲板上没看见夜朗,也没有看见陆晚,更没有顾景琰——
她脑子嗡嗡作响,手扶上门把手,在感觉到门把手上有一丝湿润时,像被烫着一样缩回了手。
“不行不行不行……”
恶毒女配小脸煞白,抚着自己的胸口,“我下不了这个手,万一我推门进去的时候他们正在忙——”
【蕉蕉:哦,真这样的话那就祝他们玩的愉快,然后提醒他们做好安全措施,最后礼貌地退出来。】
“不行!”乔若星提高了嗓音,“顾景琰怎么能和陆晚玩得愉快!”
【蕉蕉:那你还不进去!搁这墨迹!塞进去了都让他拔出来啊啊啊啊啊啊!】
脑海里某只又蠢又凶的猫嗓门更大,吼得乔若星缩了缩脖子,头顶的碎发又炸起来了两根。
在系统猫嗷嗷叫着“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冲它喵的”呐喊助威声中,她狠狠闭上眼,咬牙推开了自己的休息室门——
发现门没从里面反锁的时候,她的心就凉了一半。
休息室内安安静静。
休息室里没开灯,唯一的一盏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掉了,全靠小小的窗户外投射的月色作为唯一的照明……
昏暗的房间里,掺杂着乔若星惯用的香水味里的是酒精在人体中发酵后特有的酒气。
第一秒没听见离谱的动静,大松一口气,又不敢完全肯定。
乔若星什么都看不清,想要开灯又怕画面过于刺激,她会当场昏过去——
屏住呼吸摸索着往前走了两步,她踢到了什么东西。
弯腰捡起来看了眼,不太柔软、有点儿廉价的纱织面料,白色的长裙,金色的肩带,一个小时前还有人夸奖这是奥林匹斯山脉女神的衣裙……
现在它像是一团抹布,被乔若星抓在手中。
脑子里就像是被一群大象踩过,瞬间好像产生了耳鸣,死死地盯着手里的衣裙,乔若星的下巴都因此抖动抽搐了起来——
完了。
完了。
完了。
衣服都脱了!
扔了手里的裙子,乔若星伸出抖得不像话的手摩挲着打开了距离她最近的一盏台灯,猛然亮起的灯光让她不适应地瞳孔缩聚了下,待适应了光线,她第一时间看向了休息室的沙发上——
没有。
想象中男人和女人抵死缠绵,耳鬓厮磨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沙发上只是单独躺着一个身着内衣和安全裤的人,她趴在沙发上,黑长的头发披散在身后,与雪白的肌肤形成触目惊心的对比……
大概是因为醉酒,陆晚枕着自己的胳膊,一张小脸泛着好看的红晕,睡得很沉。
除此之外,没有别人。
顾景琰不在。
乔若星凑上前看了眼,像是变态一样小心翼翼拨开陆晚的长发看了眼,在没有看见她身上有任何显示过她失身于谁的痕迹后,狠狠地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