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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半晌后,他颤着唇道:“鹿肉娘子吃了吗?那鹿刚打的,没腌过,好吃着。”
“吃了。”
李顺福道:“孙老夫人拿您带回来的花脸菇与鹿肉一起炖了,姬君吃了老大一碗。”
“是吗?”
陆岺来了精神,“吃了特产应该就快消气了吧?”
他笑了起来,“我就说嘛。都成夫妻了,哪可能一直生我气?”
恐怕是东西照吃,气照生……
这话李顺福不敢讲,只继续一脸同情地望着陆路。
感觉左玉吃了自己带的特产就没事的陆岺这下放心了。被狠狠打了一顿后,精神也一直紧绷着。现在觉得自己媳妇不会生自己气了,心神一松,便觉疲劳如潮水般涌来,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待他睡着了,左玉走了进来。李顺福忙上前行礼,左玉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后,将手里的汤递给李顺福,“喊他起来,让他喝了。别说我来过,知道吗?”
左玉口气淡淡的,可李顺福却还是忍不住哆嗦了下,忙是连连点头,“奴婢省得,奴婢省得,是该给小侯爷吃个教训了。”
顿了顿又道:“姬君,您亲自给小侯爷送鸡汤来,是不是不生气了?小侯爷就是想给您带些特产……”
“呵。”
左玉轻笑了下,“我是怕他残了,殿下心疼。”
李顺福哭丧着脸道:“姬君,您就原谅小侯爷吧?他下次一定不敢了。”
“伴伴。”
左玉道:“他平日任性也就算了,可在军中如何能任性?这回是运气好,碰上了墨揭族。可下回呢?若是别人心怀歹意呢?北契帝还在他手里,若是墨揭人坏一点,完全可以杀了他,将北契帝抢走。到时,无论是将人送回北契,还是献给我大昭,都是大功一件。伴伴,我不是气他在外面玩,我是气他办事不知个轻重。他不是小孩子了,都当爹了,不能再像过去那样任性了。”
左玉顿了顿又道:“他让我担心这么多天,我凭什么一天就要消气?让他等着吧。”
说罢便是抬脚走了。李顺福低头看看手里的鸡汤,再想想左玉的话,咬了咬牙,心里暗道:“姬君说的对。不能告诉侯爷姬君送鸡汤来了,就该让他吃点教训!”
北契帝被押解回京时,左玉写了一封信给公主,让人带回去报平安。而距离陆岺回来已经有四五天了。今日,陆岺下了床,一瘸一拐地来到左玉住的小院里。
在门外看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冲着屋里喊道:“娘子,我错了!”
没人回应他。他怕没人听见,便又咬着牙,撑着拐杖,艰难地上了台阶,冲着门里喊道:“玉玉?你在吗?我错了,我下次不敢了。军令如山,我不该乱跑,也不该让你们担心的。玉玉,你在吗?”
花晨走了出来,陆岺大喜,“花晨姑……”
“砰”的一声,花晨将门关上,竟是话都不给他说完。
陆岺被这关门声震得心都一荡,脸上露出一片绝望。
特产都吃了,怎么还在生气啊?他都来认错了,怎么还将门关上了?
看来认错不行,那就只能想别的办法了。
他盯着自己手里的拐杖看了好一会儿,心里有了主意。松开手,当拐杖快落地时,他便一咬牙,也往地上一摔,嘴里发出“凄厉”的叫声。
“哎哟,哎哟,疼,疼,疼死我了!”
疼是真的!
三十军棍呢!即便刘祁让人收着劲了,可就这三十下也足以将他打得皮开肉绽了。不然左玉为什么要去送鸡汤?就是伤势的确很重,而鸡汤里放着免疫提升剂呢!
这一摔,虽然是自己故意的,可这伤口也是真碰到了。当下,便是疼得满头大汗,脸都发了白。但是他没忘记自己的目的,嘴里越发喊得起劲,“来人,来人,哎哟,疼,疼死我了!”
“姑娘,侯爷好像摔倒了。”
花晨听着有些不忍心了,“要不奴婢去看看?”
“死了没?”
左玉冷笑,“疼死了才好。”
“姑娘……”
花晨望向门外,“这,这叫得有些忒凄惨了……”
“他也是会装的。”
左玉道:“真以为他还是几年前那傻少爷?”
“噗!”
芙蓉忍不住笑了,“大姑娘,装肯定是装的,没准还是自己故意摔的。但小侯爷伤势的确重,这一下怕也是真疼了。”
左玉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李顺福跟着呢,不怕。”
顿了下又道:“出去传个话,就说唱戏去别处唱,别扰了我睡觉!”
芙蓉笑着领命。走去将门打开,见陆岺正疼得冒汗,见到自己出来了,那李顺福便扯开嗓子大喊,“哎哟,侯爷,您没事吧?!这伤口又裂开了,都出血了……”
他边说边朝芙蓉挤眼睛,可哪里晓得芙蓉却不理他,只道:“侯爷,姬君让我跟您说……”
一听左玉有话代传,陆岺马上就不叫了,立刻支棱起脖子,道:“什么话?什么话?”
“姬君说,您要是想唱戏就去别处唱,别在她这儿唱,她要午睡了。”
陆岺瞪大眼,下意识地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小侯爷。”
李顺福小声道:“巳时末。”
“巳时末睡什么午觉?!玉玉,你是不是还在生气?”
他冲着屋里大喊着,“咱们不是约好的吗?我做错事,你打也打得,骂也骂得,但就是不能不理我!你这算什么?你不守信,你耍赖,你……”
控诉得正起劲,忽见一双绣鞋落在自己面前。他忙抬头,见左玉一脸冰霜,缩了缩脖子后,又梗起脖子道:“当初说好的,你也答应了!你就是在耍赖!”
“是吗?”
左玉蹲下身,呵呵笑着,“当初是哪个混账跟我说,以后做事都会跟我商量……”
她眯起眼,冷声道:“你跟我商量了吗?”
“这,这不是在战场吗?翻个白头山也不容易的……我,我还不是想给你扒拉点好东西吗?你看到那东珠了吗?老大一颗!我回去跟舅舅说,晚点再让他赏赐给你,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李顺福含着泪,点着头。
小侯爷,就该这样!该认怂时就认怂,千万别讲什么面子!反正你在姬君这里也从来没面子!
“所以你就住二十多天?!”
左玉怒道:“你不知军中无儿戏的道理吗?!要是墨揭人不怀好意,你该怎么办?!你知道婆婆是有多担心?公公一夜间就多了好些白发!可你倒好!游山玩水,逍遥快活,可想过我们?!可想过咱们的孩子才几个月大?!他们还那么小,还不会说话,要是没了爹,你可想过,他们该怎么办?!可想过我该怎么办?!”
陆岺这下不敢吭声了,也不敢辩解了。
“我也想原谅你!”
左玉道:“但是我就是顺不下这口气!你说我耍赖就耍赖吧,谁让你耍赖在先?!等我什么时候气顺了就原谅你!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她说着便转身要离去。可陆岺却是猛地吼了一声,从地上跳了起来,跨过门槛,一把抱住她,道:“我错了!你别走!别像以前那样,生气就不理我!真知道错了,玉玉……”
本还有些委屈的。是的,是觉自己办事有些随意了,但就总觉自己也是有理由的,便有些委屈不服气。现在听左玉说到爹娘,说到孩子,说到她自己,他忽然就内疚了。
他想想,自己要是左玉,是爹娘,怕也是得急死。二十多天,自己逍遥自在,可他们都不知怎么煎熬呢。他死死抱住左玉,道:“我不该随心所欲的,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哎呀,小侯爷流血了!”
李顺福大叫了起来,“好多血,伤口定是裂开了!姬君,快,快给小侯爷看看啊!”
芙蓉揉了揉眉。讲真,这主仆二人就不是唱戏的料。这李顺福也太夸张了……
左玉长长叹出一口气,道:“想想回去怎么跟爹娘说吧。伴伴,将他扶着回去,我去请大夫过来。”
“玉玉?”
一见左玉口气不那么硬了,陆岺顿时感觉来了机会,忙道:“你就是大夫,你给我看吧。别的大夫都粗手粗脚的,而且打军棍跟杖刑差不多,伤的地方不体面。我,我,我好歹也是个侯爷,性子又羞,脸皮也薄,被外人看见了,多不好?”
芙蓉等人死死掐着自己的手,告诫自己:不能笑!
这话都说得出口……
太不要脸了!
李顺福含泪,一脸欣慰地望着陆岺:能屈能伸大丈夫。侯爷,屈着吧!反正在姬君面前您也没伸过,不差这一点点了……
第95章 战神是不怕疼的
“体面?”
左玉挣脱开他,点头道:“你说的也对,那就我来帮你上药吧。花晨,去将我的药箱拿来。伴伴,你扶着侯爷进屋。”
李顺福直觉不妙,但见左玉神色只是有些冷淡,想想许是自己多心了。生气肯定还在生气的,只是没有之前那么生气了。现在能给小侯爷上药,说明气消得差不多了吧?
陆岺美滋滋的,媳妇总算原谅自己了。想了想,以后什么事都要跟媳妇说一声,就再也不会吵架了。
他躺到床上,挺着鼻子嗅了嗅,一脸满足,这是媳妇的味道!再想想,等会玉玉亲自给自己上药,苍白的脸就泛起了红晕。
的,的确有些羞人来着,呵,呵,呵呵……
花晨将药香拿来,左玉道:“你们出去候着吧,把门关上。”
花晨等人出去,室内也暗了下来。陆岺趴在床上,俊美的脸上飞着淡淡的红霞,咬了咬唇,轻声道:“玉玉,我不怕疼的,你尽管放手上药。”
他说着就转过头去,想着媳妇就要给自己上药了,心扑扑直跳,都不感觉疼了,只觉羞臊得不行,身体也有些发热了起来。
“那我上药了,你忍着点啊。”
左玉将纱布给他解开,听着他轻哼,嘴角微微扬起一丝冷笑。
想靠耍赖皮,装可怜糊弄过去?没门!
门外,李顺福连连拱手,“芙蓉姑娘,我瞧着姬君气还没消,您可要再帮着劝劝。等回去了,京城里的小吃随您点着。”
“姬君都给侯爷上药了,应是消气了。”
花晨安慰道:“李伴伴莫要担心了。”
“哎,知道,知道。就我总觉姬君这气还没消干净,且小侯爷嘴拙,咱这不是他怕又惹恼了姬君吗?”
李顺福装着可怜,巴巴地望着芙蓉,“芙蓉姑娘怎么不说话啊?是不是姬君跟您说了什么?”
芙蓉抿嘴笑了笑,道:“倒没说什么。不过李伴伴放心吧,等上完药姬君就该消气了。”
“好好好,如此甚好!”
李顺福一边应着,一边却觉怪怪的。但哪里怪,他又说不出来。
正琢磨着,忽然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惨叫,“啊,好疼!玉玉,你给我擦了什么?!哎,哎哟,你怎么还按啊?!救命,好疼!!”
李顺福瞪大眼,下意识地想冲进去,哪里晓得芙蓉却是往他面前一拦,笑着道:“伴伴,俗话说得好,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等姬君这口气消了,自然就和和美美的了。”(注1)
她笑眯眯的,“咱们还是不要掺和了吧?”
“救命!”
未等李顺福回应,陆岺的惨叫声又传来,“谋杀亲夫了!救命,嘶,啊,疼!伴伴,救我!”
“你不是说你不怕疼吗?”
左玉的声音也传来,“我庄子里那个蒸馏器你见过吧?我把酒蒸馏了好几遍,发现涂一涂可以防止伤口化脓。夫君,你忍着点啊,你伤得这么重,我可是为你好啊。”(注2)
“好,好……可,可为什么你直接浇上来了?”
“多用点,效果好。”
李顺福望着芙蓉,过了好一会儿,李顺福才喃喃道:“这下应消气了吧?”
屋里,左玉一脸“关切”地问道:“很疼吗?你忍一忍。不过男子汉大丈夫,这点疼都忍不了,你可真娇气。”
“不,不疼!”
被左玉小瞧了,陆岺立刻咬着牙,梗着脖子道:“哈,哈,这点疼我怎会受不了?你太小看我了。”
“哦,不疼就好。”
左玉道:“这个最好天天涂一次……”
“什么?!”
陆岺眼睛都瞪大了,“得天天来一次?”
“你那是什么表情?”
左玉“沉下脸”,“我这可是为你好!你这神情,似是觉得我在害你?”
“没,没有。”
陆岺眼红了,颤着唇道:“玉玉,你想多了。我,我当然知道你是为我好。哈,哈,天天涂一次好得快,这点疼,小爷才不怕!”
“嗯。”
左玉笑了起来,“你这回生擒北契帝,可谓是一战成名。待消息传回京中,报上少不得要夸赞你,称你为战神。所以,疼也忍着点吧。不然战神整日趴床上像什么话?来,你这边上有淤青,我给你再揉一揉……”
“战神?”
陆岺想了下自己回京受百姓以及朝臣赞叹的画面,人一下子就飘起来了。但一听左玉要给自己揉淤青,便立刻又跌了回来。他哭丧着脸,颤着唇道:“那,那就有,有劳娘子了……”
哼哼唧唧的声音传来,陆岺咬着牙,死死抓着软枕,心里在狂呼着:陆岺,不疼的!不能喊!玉玉都说你是战神了!战神怎么能喊疼?!
左玉见他那样,抿嘴一笑,心里那口郁气总算出了不少。不过她也没放轻手。没破皮的地方的确需要揉一揉,这样有助于血液循环,对伤口恢复的好处大着呢!嗯,忍着吧!
几日后,陆岺的眼里已没了神采,显得空洞洞的。烈酒涂上去不会疼了,因为已经彻底结疤了。但是玉玉给他揉伤口的手好像越来越用力了……
怎么总觉玉玉是故意的?玉玉会这样对自己吗?谁来告诉他,他的感觉是错的?玉玉一定不会这样对他!
就在陆岺陷入怀疑中时,左林从云州回来了。第一阶段的战事基本已结束,北契也提出了议和。因着北契帝在大昭人手里,他们也没敢再提云州的事,就只希望大昭能退回长城以内,并将天子交还给他们。
为此他们愿意与大昭结为兄弟之国,大昭为兄,北契为弟,并奉上黄金三十万两,白银三百万两,牛羊马十万头以作赔偿。
这是一笔巨款,但很显然,这事左林是做不了主的。因此,他得亲自入京,拿着北契国书去面见天子。
打仗行军显是极辛苦的,养尊处优的左林这会儿看着也是憔悴。左玉给他做了一碗鸡汤,在里面滴了一滴免疫剂,只希望他喝下去后能精神点。说到底,他也是为国征战,自己对他的那点怨气放在这个时候来耍也是不合适的。
左林吃得极为开心。就是看到陆岺后,他便冷哼了起来,“你下次再这样,我就把女儿接回去!你这般行事不着调,早晚惹祸!与其被你连累或当了寡妇,不如早早和离接回去,免被你糟践了!”
素来对老泰山都阴阳怪气的陆岺这回倒乖巧,不敢回嘴,只连连作揖赔不是。
左林见他乖觉,倒也消了些气。将鸡汤喝完,又将他训了顿,过足了老丈人的瘾后才作罢。
左林要回去,本左玉可以跟他一起走。但陆岺的伤还没好透,且她也知这一回去以后想见外祖家的人便难了,于是便寻了这借口又留了下来。
如此,又过了十来日,陆岺伤好得差不多,不影响赶路了,左玉才打算回去。
孙氏握着她的手,道:“别哭。昔年太祖说过,只要云州收复了,我们便能回关内了。好孩子,路上小心,咱们很快就又能见面了。”
左玉抽了抽鼻子,点点头,道“嗯,外祖母,祖父,舅舅……”
她将人都喊了一遍,福身行礼,“玉儿就在京城等你们。等你们回京那天,我亲自下厨给你们做饭。”
几个舅舅与舅妈都笑了起来,而表兄妹们则上前,送上了离别礼物。
相聚甚欢,离别多愁。
千言万语总道不尽不舍之情。
目送着左玉离开,刚还笑容满面的孙氏捂上脸,哭了起来。
这场战事不会这么快结束,尽管已看到希望了,可孙氏却觉这日子难熬了起来。左林是个势利眼,那张氏根本不能指望,这外孙女活在这世上根本就是孤零零的。
唯一让她安慰的是,公主与驸马对她不错。那陆岺虽不着调,但惧她,也算是良配。但就算是这样,孙氏还是迫切希望回到京城去。有她在,外孙女在婆家也有些底气。不然受了气,都没处说去。
刘祁上前,安慰道:“老婆子,别难过了。咱们多保重着,多活几年,就能多照看几年。”
“爹,娘。”
几个儿子异口同声地喊道:“还有我们呢!左林那扫把星克死了妹妹,早就看他不顺眼了!等我们回了京,他要敢打外甥女与外甥的主意,我们把他屎都打出来!”
“粗俗!”
刘祁瞪了几个儿子一眼,“我们是体面人家怎能做出这等不体面的事?跟着你爹我打仗这久了还不知军中规矩?咱们武家只做不说,懂了没?!”
“懂了!”
孙氏笑了起来,“行了,行了,别来逗我了。那是玉儿的爹,再不是也是她爹。给他穿点小鞋就行了,动手伤和气。”
“……”
车队悠悠,左玉一行人带着两百来人,载着大量特产以及外祖家给的礼物往池州走着。
被陆岺点兵的那两百骑兵这回充当了陆岺的护卫。陆岺挺舍不得他们的,正好回去也得有人护卫便又让他们相送。当然,钱是少不了的,不能让兄弟们白忙。
这两百骑跟陆岺性情也相投。得知他们要回去,还有钱拿,便高高兴兴答应了。
一路行走,因着陆岺伤还未好透,走得便有些慢。如此过了三天,才踏入池州地界。池州是离着阙云最近的一个大州县。他们走了几日,正好可以在这儿再补充点干粮、水什么的。
进了池州地界,走了没多久,便见到有小村庄。左玉坐车里吩咐道:“走了半日了,就在这儿修整下吧。伴伴,你带几个人去前面村子里打点水,顺便看看他们还有没有绿菜与柴火。要是有,拿银子买也行,拿咱们的腊肉、布料跟他们换也行。”
“嗳,奴婢这就去。”
一行人寻了个空旷地,下车下马,将锅子这些拿出来,准备埋锅造饭。
没一会儿李顺福与侯三回来了。带去的人手里都捧了些蔬菜,还有水。只是他们的脸色有些古怪,似遇上了什么难题一样。
陆岺坐在小马凳上,问道:“怎么了?难道是有什么古怪?”
“回侯爷。”
侯三蹙眉,“这村里好生古怪,成年男丁极少,全是女子。我问了下,他们说是被池州衙门征了劳役,男人们都出去了。”
“池州离着前线最近,征民多也属正常,何来奇怪?”
陆岺道:“战事到底还未结束,北契那边我估摸着小打小闹还是会有的。”
“我也说不上来。”
侯三眉头都拧成了疙瘩,“成年男丁都被拉去劳役也说得通,但这村里的男孩未免太多了些。还有,梳起的老姑娘也特别多,这也太奇怪了。”
“男孩多?”
左玉蹙眉,“梳起娘子也多?”
“是啊。”
李顺福道:“姬君,奴婢一路就瞧见了好多个,都是梳起娘子。”
“这还真有些奇怪啊。”
左玉喃喃着。而一边的陆岺则道:“许是正好生的男丁多?这事又不是人能控制的。那些梳起娘子在京城也不少见,有什么好奇怪的?”
当然奇怪!村里男孩多还是女孩多的确难以控制,但是梳起娘子很多这就奇怪了。这年头不嫁人等于原罪,在京城的梳起娘子尚且受诟病,何况在这农村?
现代人都知道“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越是贫穷,思维便越固化落后。这个叫赵家村的地方这多梳起娘子着实是有些反常。
她蹙着眉,陆岺见了便道:“娘子,许是咱们多心了。咱们吃完饭再去其他村打听打听,许是这赵家村有什么奇特的风俗吧。”
左玉点点头,道:“嗯,那赶紧吃吧,吃完就去其他村看看。”
一行人吃完便又继续上路。走了二十来里又遇见一个羊家村。李顺福得了左玉指示,便又跟侯三一起入村,借着打水买菜的借口四下打听了起来。
“见鬼了!”
回来的李顺福有些不敢置信地道:“这个村也是一样的情况。奴婢没敢多问,怕犯了什么忌讳,也没敢打听赵家村的事。侯爷,姬君,咱们还是赶紧走吧!”
“对,对,对!”
侯三眼里也带着惊恐,“邪门,这地方太邪门了!这回我仔细看了,这羊家村的女人眼里都没神,空洞洞的,就,就像个会动的尸体……侯爷,姬君,咱们赶紧走,趁着天黑前赶到最近的沂阳县,也许那儿县令知道发生了什么……”
第96章 这是此地风俗
“慌什么?!”
陆岺呵斥道:“什么邪门不邪门的?!咱们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哪一个手上没沾血?!咱们保家卫国的人身上阳气最重,鬼见了咱们绕道走,有什么好怕的?!我倒不信这邪了,走,我去看看!”
“别去!”
左玉一把拉住他袖子道:“这世上鬼不可怕,可怕的是人。”
她蹙着眉道:“连续两个村庄都这样……事出反常必有妖!咱们听侯马使的,先去沂阳县,待入了城再打听也不迟。”
在左玉面前,陆岺素来乖巧,听左玉这样说,自是照做。
一行人上车上马,紧赶慢赶的,终是在黄昏时分赶到了沂阳县。
快到十里亭时,车队停了下来。陆岺挑开车帘子,有些惊讶地道:“玉玉,十里亭那儿好多人,全穿着官服。”
左玉蹙眉,“是在迎接什么大人物吗?”
话才说完,便有衙役跑上来,跪倒在地大喊道:“恭迎女圣、宣平侯!!”
???
陆岺一头问号,看看自家媳妇,见她也是一脸困惑。他歪着头,想了想,道:“咱们没派人通禀吧?”
左玉摇摇头,示意陆岺放下车帘,不要说话。她用力咳了声,坐车外面的李顺福秒懂,立刻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如何知道我主身份?!为何在此拦路?!”
“这位就李伴伴吧?”
衙役趴在地上道:“我家尊翁仰慕女圣久矣。通过在阙云城的同窗得知女圣归乡,特意天天在此等候,希能见女圣一面,以沾文气。”
“好好的县令官正事不干就在这儿等人?”
虽是给自己媳妇面子,但陆岺还是觉得这县令有些不靠谱。这不就跟老泰山一样吗?不务正业,就想着钻营。这些日子他没少听外祖母说老泰山的事。难怪玉玉在家当姑娘时要这般谨慎,原来岳父就是个势利眼!
他小声嘀咕着,“县里没事啊?离着前线这么近,哪可能这么闲?”
“人家好心,你怎还将人骂上了?”
左玉笑着道:“行了,去喊一声,让人起来,咱们去见见这县令吧。”
说着声音就低了下来,“记得,千万莫提那两村庄的事。还有,只带五十人进城,就说怕城里住不下,怕扰民,待寻好住处再让进城。”
陆岺觉得左玉有点奇怪,小声问道:“这是为何?”
“晚点告诉你。你就按我说的做,让人再去其他村子看看。记住,要从羊家村开始,一路排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