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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不想为何婉瑜过多的做什么,先前进去弄醒他们,也只是出于人道,不想让她过于被动地出现在外人面前罢了,他们醒来之后,怎么解决自身麻烦,那是他们的事情,他们也已经有能力自己决定了。
再从巷子后头倒回这里,她也只是想看看能不能从他们嘴里打听出何婉瑜和伍修平在这里碰面的隐情。
但听到这里她却忍不住了:“你们这些世家不是都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吗?今日她若给你们何家立功了,你何大人是不是也要撇她出去?
“何大人,你好歹也是个二品大员,你怎么说出这种邪教也似的话来?这世间的是非曲直就是非曲直,不管什么人都跟一视同仁,怎么到了你这里犯错还得分个男女了?
“你到底是有多看不起女人?而你们这些迂腐顽固的男人到底又有多大的能量呢?你女儿犯点错,你就不要她了,都说养不教父之过,教出这样的女儿,你是不是要负最大的责任?
“还有,你连自己的孙女受了欺负都没本事替她摆平,反而还怪她损坏了家族声誉,你这不是维护什么家风,你这是无能!真正的维护家风,不是应该弄清楚事实真相,把事情严查到底,用事实来替自己的家人洗刷冤情吗?
“你看上去权大势大,却也只会在弱女子面前逞威风!你个懦夫!你以为你装得道貌岸然,外人就看不出来你的卑鄙虚伪吗?!”
赵素声音又大又脆,骂的每个角落的人都听到了。
逮着这样好的机会不骂,要等到什么时候才骂呢?背后这凶手还不知道是谁,这是何家的事,她没有那么好心帮他们去查。何纵是朝廷的尚书,他儿子何敏鸿往常也得瑟的很,这事不该他们去查吗?!
围观的人群已经沸腾了。
何家好歹是城中的大户,是朝中的权贵。他们这些人围观着起起哄可以,这么指着鼻子的骂,也太大胆了!这丫头还穿着公服,还要在衙门里混呢,她都不要命的吗?
他们都纷纷朝赵素侧目起来,一边猜测着她的身份,一边替她捏着把汗。
先前停在人群外头的人也定睛注视着赵素,目光里满含着探究。
何纵被赵素弄得下不来台,脸色越来越难看了。他知道再留下去只会更难堪,遂回头瞪视着何敏鸿他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准备回府?”
何敏鸿随即俯身称是。
何夫人眼泪汪汪地看着地下的何婉瑜:“那婉姐儿……”
何纵咬牙撂下一句:“先带回去!”
然后领着一大家子人往巷子口的马车走去了。
后头的何氏紧盯着何纵的背影,紧追了几步,最后到底咬了咬牙,转身揪住伍修平的耳朵,然后与丈夫一道也走了出去。
巷子里围观的人也渐渐散了。但议论的声音还是没有停下来。
可以想象,在刚才赵素那番话的推动下,未来好几天接头像未谈论的内容都将会是什么了。
“回头你就让人盯着何家,看看何纵这个糟老头子会不会去替何婉瑜出头?”赵素看着他们离去,转身就与花想容说。“但咱们也别闲着,你也去盯一盯余青萍,我怀疑对付何婉瑜的人就是她!”
“好嘞!”
花想容也转回去安排人了。
赵素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四下拍起了灰尘——先前爬墙的时候难免把衣服也弄脏,刚才她是挤在人群里,才没让人看出来。
正徒手拍打的时候,忽然一只拿着雪白丝帕的手伸到了眼前。
赵素讷然抬头——
面前这人微微扬唇:“姑娘若不嫌弃,可以用这块帕子擦擦。”
第153章 冲动
赵素讷然片刻:“我认识您?”
来人道:“我只是个路人,看到姑娘缺个家伙什,不过有了顺手之劳罢了。”说到这里她顿了顿,“不过,要是我没有记错,我应该与姑娘也有过一面之缘。”
赵素仔细地看着这人,只见是个年轻少妇,通体气派,眉目和善,但其间又隐隐凝着一丝轻愁。看了片刻,她忽然目光亮起:“我想起来了,你在陈女医那儿求过诊!”
上次她去陈女医那里问平安脉,医馆里正好有个急于求子而来求诊的少妇,细看之下可不就是面前这位?这次还记得她好像姓邬来着!
“正是。”邬氏点头,“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姑娘。”说完她又看了看赵素身上:“巷子口的茶馆是我的沧州同乡开的,姑娘可要过去收拾收拾?”
赵素看了看身上,点点头道:“也好。”
邬氏随即打发丫鬟前去茶馆打点,然后引着赵素往茶馆去。
等他们到达之后,茶馆的掌柜和掌柜娘子都已经迎到门槛下来了,看到邬氏甚至都弯下了身躯,她这位还穿着侍卫服的御前侍卫,倒好像还排在了后边。
气派如此之大,赵素却确定没有在京城权贵圈子里看见过她。
进了楼上的包间,邬氏身边的丫鬟已经打了水过来,花想容帮着她把衣服擦了,又洗了脸,坐下来时,茶也已经沏好了。
赵素并不碰,打量着邬氏道:“夫人是沧州人?”
邬氏点头:“地道的沧州城人。”
“难怪听夫人的口音,有些像燕京人。”
邬氏微微笑道:“沧州离燕京不远,我娘家做买卖的,小时候我经常随父亲母亲坐船进京,船工和码头上的差夫都是燕京人,在京城也住过,所以渐渐的也学会了讲官话。”
赵素点点头表示了然。转而道:“看来这间茶馆,应该也是夫人家的产业了。”
邬氏双手微顿,抬头笑道:“姑娘竟有如此眼力,让人钦佩。”
赵素笑了一下。然后道:“多谢夫人给予方便,我先告辞。”
邬氏道:“冒昧问一句,姑娘可是庆云侯府的大小姐?”
赵素停下来:“夫人看起来对燕京的官场很了解。”
“我上次看到姑娘的时候,姑娘也是一身侍卫服,京城里的女侍卫可不多,加上庆云侯府就在医馆附近,难免会有些联想。再者,方才姑娘仗义执言,敢于直接指控何老尚书,我想,若不是姑娘自己也有不低的身份,想必是没有这么大的底气的。”
赵素看她片刻,重新在椅子上坐下来:“夫人家里是做什么生意的?看起来不像是一般商户。”
这妇人通身气派非同一般,比一般的商户小姐更端庄,又比一般的官户小姐更大方,再加之她这份聪慧,什么绸缎铺油纸铺之类的铺子,肯定养不出来。
邬氏在她对面坐下,含笑道:“我夫家在大梁各地都有钱庄,荣鑫钱庄就是我夫家的家族买卖。我娘家则是在大沽开船坞的。”
“难怪了!”赵素一听,肃然起敬,她灵魂虽然才过来不久,原主也没有留下关于这方面多少记忆,但是因为荣鑫钱庄实在太有名了,京城里几乎每条大街都有一家,她想不知道也难!“原来您是荣鑫钱庄的少夫人,失敬了!”
说完又不由回想起她去陈女医的医馆是为求子,这种隐私按理说是不方便让外人知道的,但邬氏却直言不讳自己的来历,难道他不怕自己把这件事情传播出去吗?
如此便不由好奇:“夫人方才莫非是特意在那里等我?”
邬氏喝了一口茶,看过来:“也不是特意等。我们生意人家,不像官宦人家,小姐们需要谨守规矩,不得过多的抛头露面。
“我们从小就跟着父母在外走南闯北,看多了像刚才这样的事情。有时候我们也感到困惑不解,为什么同样都是人,偏偏在很多人眼里,女人就没有男人来的中用?
“明明都是同样的支撑家业,可祭祀的时候没有女人,分家产的时候没有女人,而他们还觉得理所当然!
“也就是这份理所当然,是我们心里有委屈,也从来不敢对外说。因为我们害怕换来的是铺天盖地的攻击,甚至是他们用自己定下的规则来施行惩罚。
“刚才在巷子里听到姑娘质问何大人的那番话,我心里十分触动,对姑娘的勇气也很佩服。那番话又犀利又直接,我想知道姑娘若不是侯府的小姐,遇到这样的事情你会怎么做?”
赵素被问住了。如果她不是庆云侯府的小姐,没有一个足以抗衡或者绝大部分外力的爹撑腰,或者说陆太后和皇帝对待女子不是这样的态度,别的时候不敢说,但她至少是不敢这么当面应对何纵的。
她默了下:“我刚才也是太冲动了。”
“‘冲动’?”邬氏苦笑,“你可知有多少孤立无援的女子,渴望得到一句像姑娘这样的‘冲动’发声?她们很多人都是眼睁睁的看着同类陷入泥沼,然后自己也在泥沼里打滚。”
赵素因她这一声苦笑,蓦然想到她从医馆里出来后,跟他身边嬷嬷说的那番话。
“我便是因为钦佩姑娘出身尊贵,还能有如此心胸——姑娘可以说颠覆了我对官家小姐的印象,所以有心结交,若姑娘不弃,日后去了沧州,我邬兰凤必尽地主之谊。”
她这一番话,倒有几分江湖侠气。
赵素望着她,微微吸气:“像我这种井底之蛙,能够结交到少夫人这样有见识的女子,也是很幸运。夫人若在京城还有些日子,那改日由我来做东,先做个东请夫人喝茶。”
邬氏脸上的凝重渐渐化开,她笑道:“姑娘果然是个爽快人——也好,陈大夫说还要给我开三个方子,所以我在京城至少还有半个月,今日想必姑娘还有事要忙,那就改日等姑娘有空,再有姑娘好好叙话。”
赵素的确还赶着回去处理手尾。见她这样知情识趣,当下也不啰嗦:“那我就不客气了,改日与夫人长叙。”
第154章 有贵客要来
邬氏送了赵素主仆出门,在夕阳下微微地吁了一口气。
旁边的丫鬟道:“真想不到这位在宫里当御前侍卫的侯府小姐,思想见地竟是如此超凡脱俗。”
邬氏微微点头。
丫鬟望着她,眉眼之间笼起愁云:“要不是因为邬家几位老爷强横,太太和奶奶您也不必在林家委曲求全,吃这种苦头。奶奶受苦了。”
邬氏眼圈微红,转身道:“回去吧,该煎药了。”
说完她便上了阶下一辆马车。
……
赵素回到府里,打发去何家的护卫还没回来。洗澡的当口她便隔着帘子吩咐花想容:“你去核实一下刚才那位荣鑫钱庄的少夫人身份是否属实?然后如果方便的话,再打听一下沧州邬家的情况。”
邬氏的身份来历是她自己说的,既然要结交,那肯定要先核实清楚。如果一切属实,那她当然愿意跟这位邬夫人交个朋友——能够从小就随着父母亲出门在外谈生意的女子,也算得上是这个年代的厉害女性了。
邬氏这边情况便先等消息。
却说余青萍匆忙撤离了事发地之后,不敢再多想其他,而是直接回到了府里。
进门时迎面碰上了靖南侯,她脸色刷地一白,唤了声“父亲”。靖南侯嗯了一声,赶着出门,也没多说就出了门。
余清平狠咽了一口口水,一口气拔腿进了房,直到砰砰作跳的心平息下来,她才坐下来。
换了衣裳,又重新梳了头。坐在铜镜前,镜子里的影子却幻化成了刚才被药倒了的何婉瑜和伍修平。
按照身边人的说法,消息没有走漏出去,那赵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她一直跟着何婉瑜吗?……她跟着何婉瑜,又为什么要进去?进去之前,她是察觉了什么吗?
……糟了!
仔细回想着前后经过,她腾地站起来:“来人!”
黄莺匆匆推门进来:“姑娘!”
“刘嫂呢?!她已经出城了吗?”
“已经快一个时辰过去了,按理说应该出城了。就是不知道她雇车顺不顺利?”
“叫个人去看看!”
“姑娘!”
黄莺刚转身,门外就有人进来了。黄莺迅速让出路来,就见这人直接走到余青萍面前:“姑娘,事情有变,刘嫂被人抓走了!”
“什么?!”余青萍冲到门下,“在哪里被抓走的?怎么抓走的?不是让你一路跟着他出城再回来吗?!”
“是在城里被抓走的!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就在城门内雇马车的时候,上了辆马车本应该往城门外走,结果那马车竟然在城里绕起圈来!最后到了人多的集市,小的跟丢了一阵,请做好准备,再追上了马车的时候,里面就已经没有了人!”
黄莺慌得转过了身:“这下怎么办?这是谁干的?”
余青萍却已经早早的攥紧了拳头:“肯定是赵素!她肯定是看到了刘嫂出去,才来敲门的。”
“赵姑娘怎么会有这样的手段?”
余青萍看了她一眼:“她已经不是过去的赵素了。”
黄莺一顿:“那刘嫂会不会把姑娘交代出去?”
这话把余青萍问住了。半晌后她忽然说道:“她不会的!”
黄莺松了口气。
“但我如今却担心何家那边,赵素盯上了刘嫂,肯定会想办法提醒何家这是个局,那么何家到时肯定会要彻查……”
黄莺的肩膀又耸了起来。
“赶紧去盯着何家!”
“是!”
……
赵素洗完澡出来,去盯着那妇人的护卫刚好就回来了。
“人已经抓到了,敢问姑娘怎么处置?”
赵素想了下:“我就不露面了,先找个地方安置着,回头让小花代我去审一审。”
何纵已经被自己架到了火上烤,带了何婉瑜回去,不得不着手追查真相,这种时候她就不要过多露面了。
花想容是晚饭后回来的。“查了查先前的那间茶馆,的确是荣鑫钱庄二房老太爷家的产业。他们这二房老太爷的长媳,也确实与大沽船坞的大东家结了亲家。我怕有误,又跑去昨日临别时她留下来的住址,还真就找到了,她住的那座宅子,是掌着大沽几家船坞的邬家的产业。”
“邬家,”赵素望着她,“那就是说她住的是她娘家的宅子?”
“没错!”
这么看来,身份是可以确定没问题了。
那赵素就不明白了:邬家掌着几个大船坞,在京城还有宅子给邬氏住,足见娘家有底气。可是上次在医馆门外听到她们说,邬氏的丈夫好像还偏宠妾室,碰到这样的丈夫,生不出来就生不出来,她夫家还敢休妻不成?为什么邬氏还要纠结于给夫家生孩子?
她且把这事儿撂下,先打发花想容去审那妇人。
这天夜里便在床上辗转反侧,到夜深时睡着,早上一起来就看到花想容坐在房门外了。
花想容眉头皱得像苦瓜一样走进来:“审了半晚上,那妇人硬是不肯说还有谁指使她做的,只一口咬定是伍修平让他去那宅子的,她身上有几张银票,她也说是伍修平给她的。”
赵素听完也凑紧了眉头。伍修平和何婉瑜都是自己跑到那宅子去的,这妇人要赖上伍修平也赖得上。但如果是他,前院耳房里退走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所以肯定不是伍修平,那妇人在撒谎。
“每天去问问,她要不说就不放她,到她肯说出来为止!”
花想容领命而去。
赵素想了下,又找来小菊:“派个人去给荣鑫钱庄的少奶奶下张帖子,就说我请她喝茶,看她是今日下午有空还是明日有空,我在盈翠楼等候她光临。”
说完她便报了个地址给小菊。
小菊看她说的郑重,立刻去找云想衣写了张拜帖,然后拿着到前院去找家丁跑腿。
刚到前院就听到后面传来匆匆的脚步声,回头一看,是赵隅领着所有在家的男子走了出来。小菊看到这阵仗,不由问了一句:“这是有贵客要来吗?”
原在往前走的赵隅忽然停步,扭头交代道:“素姐儿呢?快让她一道出来接驾,皇上驾临了!”
小菊一听,当即把拜帖塞给家丁,交代给他之后,拔腿往院子里去了。
第155章 少给自己脸上贴金
工部这边船只的建造方案还没有弄妥当,今日早朝皇帝问起来,何纵正因家事焦烂额,昨夜里盘问何婉瑜直到夜深,早早地又爬起来上朝,受了许多“热切关注”的眼神,难免有些精神不济,便就把工部眼下所遇之阻碍禀报了上来。
皇帝显然不满,当场淡淡一句“何尚书素有雷霆手段,掌管了工部这么多年,如何也会被这点小事难倒?”
这话便顿时让何纵无地自容,又领了皇帝限期半月内解决此事的旨意,才羞红了一张老脸退朝。
回到衙门先打发人把何敏洪喊来,让他负责处理何婉瑜这事给查清楚,以及尽早想办法平息外界舆论。
昨夜冷静想想,赵素那丫头的话竟有几分道理,此事已弄得人尽皆知,便是把何婉瑜逐出家门也无济于事。
更甚至因为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情,势必会波及到别的姑娘,如今最应该做的,是把事情查出来,将真相公布于众——说句不好听的,就算真相确实是不堪入目,何家也应该弄个说得过去的说辞,来圆了这场闹剧。对外有个说辞,至少也能挽回几分脸面。
想想今早受到的那些目光,再想想皇帝那句不软不硬的话,猜想皇帝只怕是也听得了一些风声,那句“雷霆手段”,怕不就是用来打自己脸的。
一时间便更加坐不住,打发人把工部侍郎喊来,让他即刻派人去沧州直接跟程云慧联系。
却说皇帝上了个早朝回来,端茶在窗前喝了两口,然后便上中军都督府去找庆云侯,问水军建营的事。
靖南侯世子余慕安已经启程南下,虽然水军营隶属前军都督府,但仍受中军都督府统辖,庆云侯这阵子除了原有的本职之外,便还多出了调集将领前往组建水军营的差事。
偏巧家里兄嫂最近又起兴给他张罗续弦——虽然眼下实在是还顾不上这个,可是兄嫂热心张罗,他也无法反对。
皇帝到来的时候,他正在看赵楠派人送来的几张女方的庚帖。听说皇帝驾到,他手忙脚乱把帖子往奏折底下一塞,就出门迎驾。
皇帝只带了梁瑛和佟绪,以及四喜出来。他进门道:“把水军营拟建位置的舆图拿来朕看看。”
庆云侯微滞:“皇上说的可是昨日在乾清宫呈交您批示过的舆图?”
“正是。”
庆云侯道:“昨日因皇上说让臣拿回去细细研究,臣便带回了府,并未在衙门,还请皇上稍候,臣这就着人回去取。”
“在你家?”皇帝闻言转了头过来,顿片刻道:“那便不必这么麻烦了,朕直接去你家。”
就这么着,庆云侯打发人回去知会赵隅他们,然后自己伴驾往庆云侯府来了。
皇帝原先当皇子时确是常在亲近的臣子家出入,后来成了太子,又登了基,这次数就屈指可数了。
但这一个月内他却光临了庆云侯府两次!得亏是他不摆什么架子,不然排场要张罗起来,就够折腾人了。
不管怎么说,人家已经来了。
赵素正打算今日好好在家里运筹帏幄,静候何家息,就这么半路被逼着撂下燕窝盅,跑到半路,她才想起来此时此刻自己应该正在尴尬期,少不得又让小菊把她脸上胭脂擦去,换成一副病恹恹的样子来到门下。
“你怎么在家里?”
皇帝没说啥,庆云侯却先惊讶起来:“你不是应该去当差了吗?怎么在这儿?”
旷工吗?还让皇帝抓个正着?!
赵素只能扯扯嘴角:“皇上放了我病假,我这几日在家养病呢。”
庆云候可不信她病了,但又不便当场拆台,只好看向皇帝。
皇帝面无表情,伸出食指勾了勾鼻梁:“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赵素正高兴可以顺势回房躺着,皇帝又开口了:“不过朕看你养得应该差不多了,就此前来伴驾吧。”
说完他就朝内走去了。
赵素还没反应过来呢,就得迈着两条不听使唤的腿跟上去!
皇帝人去了庆云侯的书房,其余无关人也就退了。
赵素跟过去,只见庆云侯拿出张舆图来给皇帝看,皇帝接在手上,边看还边给出意见,反正这俩谁也没把她当回事,跟没看见似的。
小菊找过来的时候她就溜到门外,听小菊道:“家丁那边带回了林家少奶奶的回话,她说她也都有空,不过为了姑娘时间宽裕点,她认为明日晌午更合适。”
林家少奶奶就是邬氏,邬氏夫家姓林。
赵素当下答好,然后让人去盈翠楼订个雅间。
回到书房,皇帝他们已经在喝茶了。赵素尽量不着痕迹地站在门角落,然后例行吐槽狗皇帝没有人性,明明昨天她才告假说特殊时间,要回家休养,结果他就让她养了一个晚上!这就是男人,呵!
那边厢的佟绪和梁瑛在认真当差,看着她鬼鬼祟祟走出走入的,梁瑛冷眼瞥着再无反应,而佟绪忍不住给了她一个眼神,——皇上今儿被工部弄得心情不太好,她最好小心点。
赵素却因为梁瑛而又想起了之前发现的余青萍脚踏两只船的秘密,扭头看一眼皇帝,暗道着他们这关系可真滑稽,梁瑛保护的竟然是心上人的心上人!他们要是彼此知道了,不知会如何。
“你挤眉弄眼地干什么?”
屋里传来的声音打断了她,她扭头看去,只见书房里通往里间暗室的门开着,庆云侯不在,明显是去了暗室找东西。而皇帝正摇着扇子,面无表情地朝她看过来。
她走上去:“皇上有何吩咐?”
皇帝打量她:“你如今这神韵,倒跟太监们有的一拼了。”
赵素愣住:“啥意思?”
“你说呢?”
赵素扭头看了眼门下的四喜,四喜对上她目光,连忙咧嘴笑了下,阿谀逢迎的心思不要太明显!
赵素收回脸:“合着您是说属下专门拍您马屁呗!”
皇帝斜眼:“少给自己脸上贴金!朕是说你奸滑。”
赵素挺直腰:“您怎么能这么说——”
皇帝手里扇子哔地收了:“昨日你出宫之后,去哪儿了?”
第156章 为何她有此一劫?
赵素差点被口水呛到!
特么这话她答不上来呀,不是,关键是这事怎么让他给知道了?
她屏息站着,在皇帝目光底下情不自禁想溜,但明显她溜不掉。
壮着胆子觑他两眼,她道:“皇上这话我听不懂。”
“那要不朕把太监们叫过来,当着你的面把何家那事说说?”
皇帝目光忒凉,摆明了不想让赵素糊弄的样子。
赵素清了下嗓子,也就只好道:“我也没做什么,就是回了家之后,刚好听说街头有何家的热闹看,我就跑过去了。而且我也没做什么,就讲了几句公道话。”
原来是太监说的,等明儿她去找找四喜,看看是哪个多嘴的捅了给他?
“那可稀奇了,上回蹭破手肘就为告黑状,就差没撒泼打滚了,你还能为何纵那孙女出头说话?”
“怎么不能?我心又不黑。”再说什么叫告黑状?她最多也就是做了点适当的艺术加工!
皇帝冷哂一声,说道:“这么说来,何家发生了什么事你都不知道,就出面打抱不平了?”
赵素这就没吭声了。
看热闹的事她可以说,反正瞒也瞒不住了,但是宅子里何婉瑜那段她却不能说,就算何婉瑜再讨厌,那画面实在也太难堪,人家讨厌是人家的事,她自己不能做个没操守的人。何况吧,这种事都是臣子的家事,还涉及到小姐们的闺誉,就算说了皇帝也不可能插手,也不能插手。
皇帝倒也没有追问,一会儿只说道:“那伍修平跟何婉瑜,有什么猫腻?”
赵素震惊,他居然连这都知道!
这就不是太监能打听到的事了吧?
她好奇道:“您平时没事,是不是经常打发人上街搜罗八卦解闷?”
皇帝侧首看她:“那你有八卦给朕听吗?”
“我没有。”赵素道,“我也不知道他们俩约在那儿有什么事。但好像听到他们说,何婉瑜让伍修平打了枝金钗,但我还没弄明白为什么打只金钗要选在那里见面。而且为什么何婉瑜要花那么大价钱去打金钗?”
皇帝扇子还在摇。听完后他也没说话,只是顺手啜了口茶。
赵素因为花月会的事,最近对何纵格外上心,但出这种事,她还真好拿来大作文章。不过想到昨日皇帝答应过她帮忙解决何纵这个大障碍,她少不了问起来:“内阁那边的估算折子您看过了吗?是不是压根不会有什么问题?”
皇帝把扇子收了,居然叹了口气:“确实比较难办。如今造船的事还没办妥当,二十条船的建造任务,如今还只落实了十三条。真正要花钱的在未来几年,如今批了你们的意见,这份钱就得提前分出来。何纵考虑到了延后的情况,他的意见不是没有道理。”
赵素顿住:“那也花不了多少钱啊!所有县加起来,每年花费也就不过三五万两银子。”
皇帝把扇子握在手上:“造船的事要是落实了,也许钱的确不是什么大问题。关键是,眼下就是还未能落实。”
赵素有点着急:“那问题是出在哪儿啊?”
“海船不同一般船,需要有足够的实力,何纵物色到的船坞,听说他们家族内部有些纠纷还待解决。”
赵素听到只是这样,倒放些心了。“也就是说,等船坞处理完了纠纷,造船的事也就有着落了。”
“还得看何纵。”
皇帝言简意赅。
赵素其实还想再游说游说,但又觉得作为皇帝,话说到这份上已经很够意思了。他不可能罔顾其它而只为了你徇私,实际情况摆在这儿,开创前人从未有过的先例,他也担着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