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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慢眼尾轻勾, 望着他问:“你不喜欢?”
沈元衡赶忙摇头, 解释:“不不,没有不喜欢。只要和你在一起, 我怎么都喜欢……”
这话几乎脱口而出, 说出来了, 沈元衡才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他将脸偏到一边去, 再说:“我是觉得什么下人也不带着,只咱们两个来这小镇,什么事情都要自己亲手来做,怕你不习惯。”
江月慢遥遥望着远方的重叠山峦,面色柔和。沈元衡的担心不无道理,她自己也曾担心过。她是公主嫡长女,含着金汤匙出生,县主的尊贵身份等着她。从小到大锦衣玉食,已经不仅仅是没吃过苦的情况,而是出入皆有很多人簇拥着,什么都是最好的。
现在,没有了下人,很多事情都要自己做。她清楚不适应是肯定的。可是想要单独和沈元衡出来一阵儿的念头一滋生,便在她心里越来越强烈。
她还没怕过什么。没体验过的日子,冒险一番也别有一番乐趣。
两个人继续往前走,走到小镇里热闹的前街。商铺沿街开着,摊主时不时吆喝一声叫卖着。
江月慢一边漫步,一边瞧着。小镇的东西的确没什么稀奇,尤其是对于她这种自小见多了琳琅珍宝的人。
坐车太久,身上带着乏。江月慢也没在前街逛多久,便和沈元衡一起回了提前置办的小院子。
小院子实在是小,整个院子还没有江月慢以前的屋子大。
江月慢走进房中,款步朝屋子中央的方桌走去,提起水壶,却发现里面是空的。不仅水壶是空的,水壶外面还有一点尘土。
江月慢瞬间皱了眉。
沈元衡看在眼里,立刻说:“你等等,我这就去烧水!”
沈元衡转身就往厨房去烧水。江月慢一个人在屋子里转转,屋子实在太小,没什么可看的。
她捏着帕子拂了拂椅子,懒洋洋坐下,看着狭小的房间,有点觉得自己出了个馊主意。
江月慢左等右等,也没等到沈元衡回来,不由诧异起身去厨房看。狭小的厨房里,并没有沈元衡的身影。她抬头,从窗口瞧见沈元衡正在小小的后院劈柴。
江月慢愣了一下。
沈元衡是个读书人,劈柴这样的事情显然十分不顺手。姿势奇奇怪怪。
“你在干什么?”江月慢提声。
沈元衡动作一顿,回头望过来,说:“劈柴啊。”
江月慢皱着眉看他,显然没明白他的意思。
“劈柴了才有柴火,有了柴火还能生火,能生火才能烧水啊!”
江月慢:……
半晌,江月慢走出了厨房,去了小后院,站在一旁看着沈元衡动作生涩地劈柴。她问:“这些够了吧?”
“其实我也不知道……”沈元衡将斧头放下来,“先试试,不够再弄!”
他弯腰去抱柴火,脏兮兮的泥弄脏了他竹绿的长衫前襟。江月慢向后退了一步,给他让路。看着沈元衡走过去,她回头,才发现自己精致的绣花鞋踩进了泥地里,鞋侧弄脏了一大片。
江月慢深深吸了口气,缓了好一会儿,才脸色很差地往回走。厨房狭小,她站在门口,看着沈元衡正在忙碌地生火。她没有见过下人们是怎么生火,但一定不是沈元衡这样手忙脚乱的样子。
“烟气大,你回去等着吧。”沈元衡回过头来,对着江月慢笑。
瞧见他那张沾了烟灰的脸,江月慢一下子笑出来。她瞧了瞧,走进厨房拿了个木瓢从木桶里舀了点水打湿了帕子,然后弯下腰来,给沈元衡擦。
沈元衡近距离地望着江月慢仔细给他擦脸的神情,不由傻笑起来。
旁边灶里的柴火一阵细碎的噼啪声。
忙活了一通,终于烧出了能喝的热水。江月慢喝到了水,而沈元衡身上、手上都脏得不成样子。
日头已经西沉。
沈元衡匆匆洗了手和脸,换了身干净的衣裳来见江月慢,他问:“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不过得先去买菜。”
江月慢迟疑了一下,问:“你会吗?”
沈元衡脸上的笑容一僵,顿时有点尴尬。他心虚地说:“应该不难吧?”
江月慢笑笑,又倒了一杯水递给他,说:“晚上出前街的铺子吃吧。然后买些吃的用的,从明日起开始再自己研究着做。”
显然,江月慢也是不会下厨的。
两个人去了前街,江月慢挑来选去,挑了一家店铺,进去点了几道小菜。江月慢自小吃惯了珍馐美味,并没有对小地方的吃食抱太大期待。
可是当几道小菜都端上来,江月慢尝了一口后,意外觉得味道不错。
沈元衡手里握着筷子,眼巴巴看着江月慢尝了第一口,瞧着她的神色很满意,这才开开心心地去吃。
饭菜还没吃几口,他忽然“嘶”了一声。
“怎么了?”江月慢看过来。
“没什么……”沈元衡下意识地想要将手藏起来。
江月慢诧异,她放下筷子,拉过沈元衡的手来看,见他右手掌心有两道划伤。不深,却有些长,几乎横贯了整个掌心。
“刚刚劈柴的时候不小心弄的,不碍事。都没流多少血呢。”沈元衡赶忙说。
沈元衡想将手缩回去,可是江月慢没准。她蹙着眉,用自己的帕子将沈元衡的手裹缠起来,道:“先用这个凑合一下,等会儿回家了再仔细上药包扎。”
不知道为什么,江月慢口中的“回家”二字像有魔力一样,钻进沈元衡的耳朵,让他异常开心。即使那只是个刚搬过去的小宅子。
江月慢又抬手换来店小二,让人给沈元衡拿了个勺子。
“别磨着伤口。”江月慢将勺子塞进沈元衡的左手。
沈元衡看了看手里的勺子,没说什么,继续吃饭。可是有些东西用筷子吃不了。
当江月慢吃到第二块糖酥排骨的时候,才发现沈元衡拿着勺子去吃排骨不太方便。她将骨头吐出来置于空碗里,然后握着筷子又夹了块排骨,递到沈元衡的唇前。
沈元衡愣了一下,有些反应不过来的看着她。
“吃呀。味道不错。”江月慢微笑着。
沈元衡回过神,赶忙张开嘴咬住排骨,又有些手忙脚乱地用勺子帮衬,勉强将这块排骨吃了。
店小二最后又端上来一碗鱼肉汤面。鱼肉汤面刚放下来,浓郁的鱼肉香气扑鼻,勾着人的馋虫。
江月慢尝了一口,鱼肉的鲜和面的软弹很好地结合在一起,味道十分不错。
“不错。”江月慢点头夸赞。
“能合你胃口就好!等明儿个我来跟厨子学一学,回家做给你吃!”
江月慢微笑着,拿起一个小碗,盛了一点鱼肉汤面,然后她朝沈元衡挪了挪,坐得离他更近些,夹起一筷子鲜面喂给他。
沈元衡有点不好意思地看了她一眼,才张嘴去吃。
远处有人笑:“瞧那边,小两口喂饭呢……”
同桌的两个小姑娘掩着嘴笑。
沈元衡红了脸,小声说:“姐姐,我能自己来的……”
他缠了帕子的手去拿筷子,手背却被江月慢拍了一下。
“不准。”江月慢继续喂他。
沈元衡虽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可是心里的喜悦瞒不住,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由着江月慢喂着他吃了一小碗鱼肉汤面。
江月慢放下碗,询问:“还有什么想吃的,我喂你。”
“姐姐……”沈元衡压低声音,“我真喜欢这手一辈子也不好。”
江月慢被他逗笑了,带着嗔意地瞪了他一眼。
沈元衡笑着低下头。
两个人吃完了饭,悠闲地逛一逛小镇,要买一些生活用具。江月慢花钱如流水,大手大脚惯了,买了好些东西才发现他们只两个人四只手,沈元衡还伤了一只手。
她大手一挥,让店家将东西送家去。店家满脸歉意:“只我一个人看店,实在是走不开……”
江月慢头一回遇到这样的情况,只好又将拿不了的东西退回去一些。
店家立马变了脸色:“小本买卖概不退换啊!”
江月慢无语,脸色一沉:“东西还给,钱不要了。”
店家听她这么一说,才知道自己误会了,再瞧着两个人手里的那些东西,这才明白这小夫妻是买了太多东西拿不了了。他立刻摆出一张笑脸来,笑呵呵地说:“误会了误会了,原来是东西拿不了了,早说啊!没事儿,我先把你们买的这些放一边,你们把手里东西送回去了,再回来拿就成。这摊子要支到很晚。或者你们明日过来拿也行。”
江月慢有点心烦,即使店家变了笑脸,也懒得搭理。
沈元衡赶忙笑着说:“多谢店家,我们一会儿再来取。”
两个人把手里的东西送回去,在家里歇了歇,再去往前街去。这次把车夫也叫上了。
这回,江月慢和沈元衡到前街时,前街出乎意料地热闹。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街边挂着一盏盏灯,迎着风晃亮。那些二人傍晚过来时关着的店铺也都开了,卖着各种小东西。
沈元衡打听了一番,过来跟江月慢解释:“晚上才来营业的这些店家,白日里还有行当。下了职再过来卖些东西搞副业。”
江月慢点头,说道:“倒是勤劳。”
她环顾周围,瞧着小镇上的百姓。或忙碌或悠闲,个个脸上的表情都很满足。
权贵圈子里待习惯了,如今细瞧起寻常百姓的生活,亦是别有另一种闲适的乐趣。
“姐姐,你看那边!”沈元衡忽然开口,抬手指了指前方。
江月慢没有顺着他的手望过去,而是颇有深意地望向他。沈元衡茫然不解,定定对上江月慢的目光,问:“怎么了?”
“是月慢难听,还是娰娰叫不出口?”江月慢缓声问。
沈元衡小时候叫过江月慢“姐姐”,后来长大了,几乎都称呼她“县主”,即使是成亲之后,在外面也是用“县主”来称呼。这次两个人来到这沧康镇,没带旁人,也隐去了身份,在外面不方便用“县主”这个称呼,沈元衡下意识地喊了姐姐。
“月慢。”沈元衡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主动去牵起了江月慢的手,将她的手握在掌中。
其实他很喜欢江月慢的闺名,“娰娰”二字念出来总有几分缱绻亲昵的意思。可是就因为太亲密,在外面的时候,他有些叫不出口。只两个人时,才敢这样喊她。
江月慢这才去瞧沈元衡所指的方向,远处搭了一个木台子,似乎正有表演,周围围了很多人。
两个人挤进人群过去凑热闹。
木台子上正在进行杂技表演。十岁出头的小姑娘将白盘子甩得干脆,接得也漂亮。厚厚一叠白盘子被她顶在头上,托在双手和抬起的左足上,全身只凭右足单立着。随着她开始缓慢地转圈,引得一阵喝彩。
七八岁的孩童捧着个彩碗来讨赏,得了不少铜板。
江月慢看着那孩子将要过来,随手掳下腕上的镯子,递给沈元衡,示意等那孩子过来时,赏给他。
沈元衡瞧着江月慢的镯子没舍得,好好收起来,反倒是将自己的一块玉佩送了过去。他将镯子重新给江月慢戴好,说:“你戴着,好看。”
江月慢笑笑,由着他了。
紧接着木台子上有了第二个表演,人还没登场,看台下已经爆发了一阵阵喝彩。显然这表演不是第一次,看客们也都知道接下来要表演什么。
原来是一支独舞。
一个身量婀娜的舞女登上木台子,霎时引得围观的男子们一阵口哨。
那女郎穿着实在特别,轻纱罩身,舞裙下的雪肌若隐若现,里面的打底贴身小衣实在是看不清有没有穿。随着她翩翩起舞,云雾般的裙子飘起来,露出一双雪白纤细的腿。这样的衣着实在是过分大胆,怪不得引了那么多口哨声。
“不看了,不看了,实在是有伤风化!”沈元衡看着那双白腿,迅速别开眼,拉着江月慢就走。
江月慢瞥他一眼,笑笑,懒懒道:“那双腿的确生得不错。不是挺好看吗?”
沈元衡连连摇头,闷声:“我不知道我没看,太不像话了,我才不看这些!”
“是吗?”江月慢忽然来了兴致。她攥着沈元衡的衣襟,将他拉得低下头,凑到他耳畔低语:“姐姐穿上那舞裙跳舞你也不看吗?”
第122章
【番外·姐姐和小姐夫(五)】
一转眼, 江月慢和沈元衡在沧康镇小住了五六日。脱下来的脏衣服攒起来,已是不少。看着带过来的新衣裳越来越少, 倒也不是不能再去买新衣裳,可是也不知道是看不上小镇不知名店铺里的衣裳,还是想体验生活,江月慢生平第一次自己洗衣服。
沈元衡去外面买菜,手里提着大包小包刚一回来,就看见江月慢坐在院子里洗衣服。
他吓了一跳,赶忙将手里的东西放下, 立马跑过去,一边跑一边喊:“月慢, 你怎么在洗衣服!”
江月慢正烦着, 脸上也没个好脸色。沈元衡奔过来了,她也没搭理, 仍旧和木盆里的衣裳做斗争。大场面见多了,却没想到被洗衣服这样的小事给难住。
沈元衡低头望过去,看着木盆里的衣裳, 心里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他不再多话,转身去将买回来的东西送去厨房, 然后搬了个小凳子,坐在江月慢旁边, 单手托腮, 傻呵呵地看着她洗衣服。
果不其然,沈元衡没等多久, 就看见江月慢黑着脸摔了手里的衣服。他赶忙站起来, 连声说:“没事没事, 我来!”
江月慢也没接话, 黑着脸站在一旁拧着袖子上的水。
沈元衡屁颠屁颠地跑过去继续洗衣裳,嘴里还不忘念叨着:“你不擅长这些,我来就好!都交给我!”
沈元衡心里有点美滋滋。在他眼中,姐姐就是天上的月亮,不仅高高在上,也无所不能。来到这小镇,她有许多事情做不了,这不正好体验了他的价值?
她不会做饭,他来啊!她不会洗衣服,他来啊!
虽然他以前也不会做饭,这几日煮出来的东西难以下咽,可洗衣服就太简单啦!
沈元衡哼着欢快的小曲洗着衣裳。
“衣服要这样洗才干净。”他将衣服翻过来,用力地搓揉,“两面都得搓一搓才能干净。而且……”
沈元衡的话戛然而止,呆怔地看着被自己搓坏的地方。衣裳是上等的雪绸,特点是柔软细腻又纤薄。他搓使的力气太大,将柔软的丝料弄破了。
他急忙抬起眼睛看向江月慢,见她仍旧皱着眉在整理衣服上沾的水。沈元衡赶忙将洗坏了的衣裳藏在木盆最下面,随便扯了另一件衣服来洗。
“而且什么?”江月慢随口问着。
“而且……而且要好好掌握力度……”沈元衡有些心虚地搓着手里的衣裳,脑子里还在想着给江月慢洗坏了一件衣裳怎么办。那件短上衫,是江月慢很喜欢的一件。他若是想出去买一件一样的,这沧康镇肯定是没有的。就算回了长安,也不一定能寻到一样的……
沈元衡放轻了力道,只盼着可别再洗坏了。洗完衣服,匆匆挂在小院里的晾衣绳,他又急忙跑进厨房去做饭。
江月慢已经先一步去了厨房,正皱着眉往锅里添水。
“我来我来!”沈元衡急急忙忙抢过江月慢手里的水瓢,“你进屋等着就行!今天我做炖鸡给你吃!”
江月慢回忆了一下昨日焦糊的排骨,问:“你确定能做出来?”
“能啊,我跟卖小母鸡的大爷学了!”沈元衡拍着胸脯,十分有信心的模样。
江月慢笑笑,也没回屋,站在一旁看着沈元衡是如果手忙脚乱地忙碌着。
她不会做这些寻常家务,沈元衡何尝不也是娇惯长大没做过这些。可是他很认真地在学,事事亲力亲为。就因为她说想体验一下寻常人家的小日子,他便义无反顾,那双读书写字的手拿起了斧头和菜刀,就连衣裳也能去洗。
江月慢望着他忙乱又专注的神情,眼尾逐渐勾出了笑。她朝沈元衡走过去,拉过他的手,将他的袖子向上挽一挽。
江月慢的视线不由落在沈元衡腕上的一道碧绸。还不到小指宽的一道碧绿绸绳系在沈元衡的腕上。江月慢不记得他从什么时候起,腕上便有这东西。他似乎已经戴了很多年。
初时还不知道姐姐为什么突然拉他的手,待江月慢为他挽袖,沈元衡慢慢裂开嘴,很开心地笑了。他抬起眼睛来望着江月慢,忽然说:“姐姐,我好喜欢你。”
“哦不……”沈元衡改了口,“娰娰。”
江月慢被他这笨拙孩子气的话逗笑了。可是她望着沈元衡的眼睛,却在他的眼里看见了一片赤城。江月慢忽然觉得有些可惜,可惜她在等另一个人时耗费了那么多光景,竟是忽略掉了身边人。
她想了想,说:“元衡快过生辰了。”
沈元衡立刻亮着眼睛问:“娰娰会有礼物赠我吗?”
江月慢微笑着,没有立刻接话,她想了想,才问:“有什么特别想要的吗?”
沈元衡摇头,又急忙点头。他用染了煤灰的手去握江月慢,认真道:“我想要姐姐开心,也想要姐姐永远不离开我!哦不……娰娰……”
江月慢再一次被他逗笑了。她说:“你想叫姐姐便叫吧。不用故意改口。”
沈元衡“哎呀”了一声,说:“忘了添水!”
他转过身去继续忙碌,又催江月慢出去,别让油烟呛了她。可是江月慢一直没走,立在门口懒懒斜倚着门边,瞧着沈元衡忙碌。
显然,沈元衡对于炖鸡需要的时辰没有个准确的预料。当两个人终于能吃上饭了,已经是下午,都饿得不行。
沈元衡自己先尝了一口,脸上的笑立刻僵了僵。他看着江月慢要吃,立刻垮着脸急说:“我出去给你买烧□□!”
江月慢没应,慢条斯理地夹了一块外表有点黑的鸡肉放进口中。
是一种,江月慢从来没吃过的味道。
沈元衡闷声:“吐出来吧……”
江月慢细嚼慢咽地将这块外表黏糊内里有些咬不动,又混着各种奇怪味道的鸡肉吃了下去,她一本正经地点头:“还行。”
“这可真是胡说了……”沈元衡嘀咕。
江月慢抬起眼睛,狭长的眼尾勾着笑,慢声道:“元衡做的,姐姐都喜欢。”
沈元衡一愣,继而脸上一红。他迅速低下头,藏起灿烂笑着的一张脸庞。
柔软的风从开着的门窗吹进来,吹得人心情愉悦。江月慢抬眼望出去,视线不由落在小院里的晾衣绳。微风徐徐地吹,吹起晾晒的衣裳随风摇晃着。天暖衣衫薄,上午洗的时候这个时候已经干得差不多了。
感觉到江月慢的视线,沈元衡回过头望去。只见挂着晾衣绳上的衣衫上一块一块白斑,显然是没有净去洗衣的皂沫子。更别说还有洗破了的衣裳,跑出来的丝线在摇晃的风中那么明显。
沈元衡张了张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以为无所不能的姐姐终于遇到了难处,而他可以洗衣做饭,总算能做一些江月慢做不了的事情。原来……他也不行……
沈元衡心里的那一点小骄傲顿时荡然无存,心下一片沮丧。
江月慢哈哈笑着。她欠身,捏了一块买回来的软软白玉糕亲自喂给沈元衡吃。她柔声:“没事,咱们不洗了。一会儿去买新衣裳穿,姐姐有钱。”
沈元衡心里的沮丧在江月慢这双潋滟媚眸中顷刻间荡然无存,坏心情不见,只余望着心上月傻傻地笑。
两个人又在沧康镇住了十来日,这日子总算勉强过得去了,至少不至于再忍饥挨饿。当然了,这并非两个曾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金贵人在短短十来日时间学会了洗衣做饭。而是江月慢直接聘了厨子和丫鬟。
她算是想明白了,何必折磨自己。她是来玩乐享受的,可不是为了让两个人遭罪的。
尤其是当她瞧见沈元衡因为劈柴伤了细皮嫩肉的手,实在是有些心疼。江月慢更不愿意两个人亲力亲为了。他那双拿惯了纸笔,干净匀净又细腻,实在不该被这些粗活折磨。
两个人相伴着去看了一场杂耍,踩着月色往回走。
沈元衡偷偷看了一眼身侧的江月慢,垂在身侧的手抬起第三次的时候,才去牵江月慢的手。他将江月慢的手慢慢握在掌中,逐渐收拢力道。他喜欢这样牵着她,将她的整只手都裹在掌中,这样小小的动作好似可以证明——
她属于他。
“我们什么时候回长安?”沈元衡问。
江月慢慢悠悠反问:“你想回去了?”
“不是。只是昨天公主不是派人来问了?”沈元衡反驳。虽然在沧康镇的小日子过得实在狼狈,可是这些日子他是很开心的。因为没有别人,整个天地间好似只有他与姐姐两个人。从心底里生出的自在,实在是诱人。
府中的确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只因以前都是江月慢在管,就算她想把事情都交给江厌辞和月皊,这一双弟弟妹妹倒是会躲闲,以不会为由,府里大大小小的账目都扔给了她,让她继续掌家。来这小镇短暂地躲闲还是可以的,时日久了却不行。
江月慢想了想,说:“你不是快过生辰了?我们在这儿待到你过了生辰就回去。”
“好。”沈元衡一口答应。纵使他喜欢这儿,可明白不能久待,得回长安去。因为江月慢提到他的生辰,愿意为了他的生辰多待几日,他心里美滋滋。
两个人将启程回长安的日期定在沈元衡生辰的第二日。
转眼到了沈元衡生辰这一日。一大清早,沈元衡睡得稀里糊涂,他翻了个身,习惯性地去抱江月慢。姐姐身上永远又香又软,他在睡梦中忍不住一边喊着姐姐,一边朝着江月慢挪蹭,将脸埋在江月慢的怀里,让姐姐的芬芳完全萦绕在他面前,他真想溺毙在姐姐的温柔乡。
江月慢轻轻推了推他,说:“该起来了。昨晚不是说好了要一起去琳琅庄?”
琳琅庄是沧康镇的一方雅地,坐落在风景秀丽的山峦之上,山尖上的山庄里栽种着大片的合欢花,远远望去山尖尖一片迷幻的粉色,置身其中,若有风翩翩,常引得粉絮翩飞,仿若置身仙境。
最妙的是,距离琳琅庄不远处就是有名的长宁寺,在仿若仙境的粉院能听见不远处悠长的山寺钟鸣,别有一番意境。
两个人驱车到了山下,然后执手相携沿着盘转的山路往山上去。气候宜人,清风徐徐。两个人有说有笑,谈的不是什么在长安时的人情应酬,不是官场险恶,不是科举从仕。而是品一品沿路看见的美景,赞一赞今日尝过的美味小吃。
终于到了琳琅庄。望着眼前风景秀美的小山庄,沈元衡笑着感慨:“还以为名不副实,没想到真真是处人间仙境。只是有些奇怪,怎么这么安静?不是说常有宾客过来?”
江月慢笑笑,款款往里走,缓声:“当然是被姐姐包下来了。”
沈元衡跟上去,笑着附和:“也是,姐姐可是有钱人。”
江月慢回眸,嫣然一笑。一阵清凉的山风吹来,吹落许多合欢花。
沈元衡望着江月慢,竟是再一次看呆了。
轻柔的合欢花随着微风飘扬着,吹到江月慢鬓间一朵。娇嫩的粉色,是江月慢身上不常见的色彩。
沈元衡朝她走过去,抬手捡起那朵合欢花。他再低下头时,满眼都是江月慢那仿佛能够夺人心魄的娇靥。他俯下身来去亲吻,自是情不自禁理所应当。
可是浅浅的一个吻还没有来得及加深,江月慢便推开了他。她拉着他的衣襟,含笑道:“爬山上来不饿吗?山庄里准备了膳食,我们该去吃东西了。”
“好。”沈元衡笑着应,实则心里有点沮丧。
琳琅庄的吃食的确不错,是两个人自来了沧康镇以来吃过的最不错的东西。待两个人用过午膳,山庄的人又送来些瓜果,便都离开了山庄,将这坐落在山尖尖上的小山庄留给两位客人。
沈元衡看着山庄的人都走了,疑惑地说:“他们都走了?我还以为今儿个能舒服当大爷,看来还是得自己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