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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和谢似淮站在窗前看着

  他们小心翼翼地下去。

  终于到地面了。

  楚含棠一手拉过谢似淮,一手拉过绳索,“快,我们……”

  话音未落。

  “轰隆”废楼大面积爆炸了。

  她感觉自己耳聋了,听不见任何声音,眼皮也很重。

  在晕过去前,楚含棠感觉有一只手握住了她的腰,坠入空中。

  呼吸很沉,身体很累,楚含棠想睁开眼,却有点儿难。

  滴答滴答,雨水落在身上。

  她费尽力气睁开了眼。

  只见一名身穿哨兵制服的少年坐在几步之远,腰背挺拔清瘦,楚含棠坐起来,喉咙有些沙哑,唇瓣也干裂了,“谢似淮?”

  这里不是已经被炸弹炸坍塌了的废楼,是一个陌生的地方。

  太好了,他们都没死。

  楚含棠又叫了谢似淮一声,见他没有回应,颇感奇怪。

  等恢复一点儿力气,她就站起来,朝他走去。

  耳朵还有一些嗡嗡嗡的声音,但也能听见其他声音了。

  楚含棠只是向导,跟普通人的五感差不多,都被爆炸声弄得差点儿耳聋,那听感超群的谢似淮呢。

  一走近,她惊讶地捂住嘴巴。

  少年表情看似如常,双耳却有着血渍,虽说被雨水冲淡了一点儿,但还是能看到。

  难怪她叫他,没有回应。

  原来是耳朵被爆炸震伤了。

  楚含棠心乱如麻,这可怎么办呢,她又不是军医,想摸腰间的对讲机跟部队联系,腰间却空空如也。

  大爆炸之后,还活着都是万幸了,随身物品怎么可能还在呢。

  楚含棠蹲下,抬起手却不敢乱碰他,无从下手。

  谢似淮只是看着她,薄唇微动,声线柔和如春风细雨,丝丝缕缕地渗入人心,“楚向导。”

  他垂在双膝上的十指指节青白,指尖却泛红。

  血珠一从指缝溢出就被雨水冲刷掉,那是被抠伤的,谢似淮眼睛弯了弯,好像在笑,又好像不是。

  他似是向什么妥协了一步。

  强行忽略对方是个男的。

  “楚向导。”又喊了一声。

  楚含棠赶快说:“我在。”怕他听不见,又点了点头。

  其实谢似淮现在是听不见。

  但他不在乎这个,只是在整栋废楼彻底爆炸坍塌时,接受到的信息太多了,无论是声音还是画面,现在处于失控状态了。

  他需要安抚,否则真怕自己会将眼前这个少年向导徒手撕碎。

  谢似淮喉结缓缓地滚动了一下。

  雨水水珠沿着喉结凸起轮廓滴落,他轻声道:“楚向导,你摸一下我吧……我想让你摸一下我。”

第97章

  楚含棠难以置信地愣在原地。

  没想到谢似淮会提出这个要求,她甚至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见他的眼神不似作伪,又渐渐相信了。

  其实摸一下,无非是牵住手或者更简单的动作。

  无伤大雅的。

  但提出这个请求的人是谢似淮。

  因此多多少少有点儿出乎意料,毕竟他之前很明确地说了自己不需要向导的疏导。

  虽然说A国的男向导向来只对女哨兵进行疏导,但男向导也是可以对男哨兵进行疏导的。

  只是一般没人这样做,遵循着A国固有的传统。

  楚含棠知道自己是女的,但谢似淮并不知道。

  她刚刚也没忽略他眼底里一闪而过的纠结、复杂情绪,尽管除了身体结合的疏导,其他疏导差不多都是很正常的一项工作。

  也不用这么纠结吧?

  不过他的性格确实与常人不同。

  可能正在纠结的点也是。

  雨还在下,淅淅沥沥,楚含棠望着坐在地上的谢似淮。

  少年安静地坐着。

  她能看见雨水没过他五官、双耳、脖颈、露在外面的手,水珠沿着皮肤脉络缓缓地流动着。

  谢似淮也在看楚含棠,一双眼睛进了雨水,似蒙了一层水雾。

  他眨一下眼,雨水便会坠落。

  楚含棠知道谢似淮为什么会直接让她摸一下他,进行身体疏导,而不是进行寻常精神疏导。

  因为他太强了。

  强有时候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事到如今,精神疏导对现在的谢似淮起不了作用,身为顶级哨兵的他收到的信息远远超于普通哨兵。

  雨水砸湿了黑色哨兵制服,将谢似淮略瘦削的身形勾勒出来。

  雨水也砸湿了楚含棠黑红色的向导制服,她倾身上前,将他垂在身前的双手握住。

  二人的手交叠在一起。

  都是凉的。

  因为被雨水淋了一小段时间。

  也都是有伤痕的。

  因为被废楼的爆炸溅出的碎片残屑所伤,楚含棠的指尖轻柔地抚摸过谢似淮掌心或手指上的细小伤痕。

  红白两种颜色纵横交错。

  她刚醒过来时感觉不到任何疼痛,现在隐隐有一些感觉了。

  楚含棠牵住谢似淮,手上的伤口也会跟他的伤口相抵而过,裂开的皮肉相擦,很慢很慢地生出暖意。

  谢似淮一被碰上,指尖便颤动了一下,在她掌心划过。

  楚含棠以为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是谢似淮第一次接受向导疏导,所以才会不适应。

  他呼吸乱了一拍,长睫垂下,掩盖了眼尾那一抹红。

  “楚向导。”

  楚含棠正专心地给谢似淮进行精神疏导和身体接触疏导,双管齐下,希望能更加有用些。

  听到他叫自己,她探入他身体里面,想为他进行精神疏导的精神触手暂时停下了。

  “怎么了?”

  问完,楚含棠又想起谢似淮好像听不见自己说话了。

  她思考该用什么方式进行沟通。

  谢似淮开口了。

  “我好了。”

  楚含棠顿了顿,好了?她认为还不够的,探入他身体的精神触手能感应到哨兵的情绪起伏。

  他是从失控边缘回来了,但也仅仅只是才回来而已。

  谢似淮的情绪还没有彻底地平静下来,这是楚含棠所能感应到的,不过他既然说好了,那她也不能继续强行留在他身体里。

  楚含棠将精神触手收回来,再用自己真实的手在他掌心写字。

  问他现在还能走么。

  他们需要尽快找到大部队,W国内战动乱不断,连本国人也不敢到处走,生怕遇到反W国政府武装分子或者是恐怖分子。

  而他们还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人生地不熟,武器也在废楼爆炸时丢失了,更危险。

  主要是W国的恐怖分子有哨兵。

  谢似淮站起来,往四周看了眼,雨水也无法模糊他的视线。

  废楼的爆炸声对他耳朵产生了一定的损伤,但五感中剩下的四感,视、嗅、味、触,还是十分灵敏的。

  楚含棠也站起来,顺着他视线看去,什么也看不见。

  废楼爆炸后,谢似淮将楚含棠带离了附近,因为部队凡事以人质安全为先,在爆炸之前将人质都带走了,也算是撤离了,无暇顾及他们。

  恐怖分子还留在废楼附近查找有没有漏网之鱼。

  这是他们必须得离开的理由。

  留在原地只会是死。

  不过离开废楼,也就意味着他们完全失去了与部队的联系。

  楚含棠摸了下自己平坦的肚子。

  他们现在的情况很不好,既累又饿,还无法与部队取得联系。

  万一遇到体力充沛的恐怖分子哨兵,怕也是死路一条。

  谢似淮忽然望着一个方向不动。

  雨珠顺着少年的高挺鼻梁滑落,他嗓音极轻,跟雨声仿佛融为一体了,“五点钟方向,一千五百米左右,有人在煮东西。”

  她还是一如既往地佩服哨兵的超强五感,这样都能闻得到。

  煮东西?

  楚含棠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就是不知道在一千五百米左右的人是恐怖分子还是W国的寻常人。

  谢似淮朝五点钟方向走去,没有一丝一毫迟疑。

  他仿佛能读懂她在想什么,“看看就知道是谁了。”

  楚含棠跟上去,没走几步,忍不住看向谢似淮的耳朵,有点儿想知道他的耳朵会不会好。

  本来听觉很好的人,忽然听不见了,一定会非常难适应的。

  她也算是个例子。

  楚含棠的五感是比不上哨兵。

  但身为向导的她也比普通人更敏锐,在废楼爆炸

  时有过短暂听不见的感觉,那种感觉很难表达出来,反正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过了大概十分钟,他们走到了一个破破烂烂的小村。

  乍一看,这小村是没有人的。

  一眼看过去,只有经历过战乱的千疮百孔痕迹。

  满目疮痍。

  楚含棠感觉暗处有很多双眼睛在盯着他们,她能察觉到,身为哨兵的谢似淮自然也能发现。

  她抬起没拿武器的双手,用W国话说:“我们没有恶意的。”

  谢似淮不在意这些,往村里走。

  也许是确定他们不是恐怖分子或者反W国政府武装分子,藏在暗处的人才缓慢地走出来,一个两个都是瘦骨嶙峋,满身脏污的。

  有几个瘦到不能再瘦的孩子捧着一块树皮在啃。

  楚含棠知道战乱的残酷,可亲眼见证又是另一回事。

  谢似淮走到了一个上面破了几个洞,但不影响煮东西的大锅前,里面煮着些树叶和树皮。

  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壮着胆子,颤颤巍巍地接近他们。

  这是我们要吃的东西。”

  这是怕他们会抢。

  楚含棠看了一眼锅里的树叶、树皮,再看向村里光秃秃的树。

  听说W国已经内乱长达数年了。

  这次W国出现了哨兵恐怖分子才会请求他国支援的。

  打击恐怖分子各国都有责,但内乱的战争却是W国内政,其他国家不得干预的。

  楚含棠对老人摇摇头。

  她说:“您放心,我们绝不会抢夺你们任何东西。”

  老人翕动着唇瓣,布满皱纹的眼干涩地眨了眨。

  雨已经停了。

  谢似淮找了地方坐下,楚含棠坐在他身边,看着这些人佝偻着背,战战兢兢地喝着树叶汤。

  她的肚子也在不停地叫。

  楚含棠地捂住了。

  幸亏谢似淮现在听不见,不然他耳边全是她肚子叫的声音。

  他们一坐就是坐到入夜。

  村里人见他们似乎真的没有恶意,也没有再管他们了,只有几个小孩偶尔好奇地打量他们。

  楚含棠坐不住了,屁股都坐疼了,站起来活动一下。

  这个小村原本是有三百人左右的,现在只剩下十几个人了。

  她向那个老人打听的,他已经对他们卸下防备心了。

  他们没有武器,也不像是一上来就开虐或开杀的恐怖分子,村里人更没有吃的给他们抢。

  楚含棠打听完消息就回到谢似淮身旁了,却被他突然握住手。

  她奇怪地看他。

  少年微微仰起头,一双琥珀色的眼底倒映着她。

  “楚向导。”

  他很喜欢叫她楚向导。

  楚含棠不知道谢似淮想说些什么,安静地等待着他说下去。

  谢似淮却问:“你饿了么?”

  饿,很饿,可也没办法,她总不能跟村里人争树皮树叶吃吧,那可是他们唯一的食物了。

  楚含棠违背良心道:不饿。

  谢似淮弯唇似笑,“楚向导,不要骗我,我很厌恶欺骗的。”

  她也不喜欢欺骗,可这叫善意的谎言啊……楚含棠腹诽,想了想,只得如实道:“嗯,好吧,我有亿点点饿,亿点点而已啦。”

  慢着,他能听见了?

  他能听见了!

  楚含棠弯下腰,凑过去就想检查谢似淮的耳朵,呼吸无意地喷洒到皮肤上面,他侧开了脸。

  “楚向导……你靠得太近了。”

  谢似淮虽是习惯笑着说话,但这次却暗含着一丝危险。

  不是想杀人的危险。

  而是一种很陌生的危险。

  他对这种危险也很陌生,至于其他人更是难以察觉。

  楚含棠窘迫地顿住。

  她太过于激动了,一时忘记适当距离,“不好意思啊,我只是想看看你的耳朵。”

  之前还流血了,看着分明好像很严重的样子的。

  不过是过了一天就恢复了?

  楚含棠知道哨兵的体力和恢复力惊人,但没见过恢复得这么快的哨兵,既惊又喜。

  她还握着她的手,似乎已经习惯握手了,反应不会那么大。

  谢似淮忽轻声道:“两个。”

  楚含棠刚想问两个什么,他接着道:“不对,是三个哨兵。”

  哨兵?

  听起来不像是他们的哨兵。

  楚含棠心跳加速。

  少年声音越来越轻,方便自己听远处的声音,也减少被其他哨兵听见的可能,他们的听觉没他距离远和灵敏,“是恐怖分子哨兵。”

  谢似淮闭上双眼,长睫乖巧地垂下,想听得更仔细。

  他要在众多声音中分辨出自己想要听到的东西。

  ——近处村民仰天长叹,抱怨世道不公,远处靴子踩过泥土的声音,三个恐怖分子哨兵说话的声音。

  还有。

  他们拿着重型武器,有人在调试着,发出了一些咔咔咔声。

  也有人在吃着东西,他们随随便便撕开包装袋,将吃的放进嘴里,迅速地咀嚼着。

  杂乱无章的声音在谢似淮耳边放大,被他识别有用的信息。

  谢似淮睁开眼了。

  他望着仿佛无穷无尽的黑夜,说出得到的信息,“他们现在距离我们大概两千米左右。”

  楚含棠迅速地跟村民说,待会儿会有恐怖分子到来。

  他们看她的眼神古怪。

  应该是觉得不可思议,在他们眼里,楚含棠和谢似淮在村子坐了一整天,什么也没发生,晚上突然说有三个恐怖分子即将靠近这里。

  如果是事先得知,为什么不早点儿说,非得到晚上才肯说?

  倘若不是事先得知这件事,那是怎么样知道的?

  楚含棠见他们纷纷露出不相信的表情,虽心急,但也很理解。

  可现在也无法解释。

  也不能说出哨兵与向导的存在。

  她还想劝他们,谢似淮先一步说话了,语气没有起伏,只是说了一句话,“他们会杀了你们的。”

  死亡。

  战争中死亡是不可避免的,但对他们来说还是恐怖。

  事关性命,老人站出来,说不管这件事是真是假,让村子里的人全部躲到以前挖的地洞里。

  地洞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屏蔽掉声音,不让哨兵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