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个地步了,楚含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小心翼翼地在系统底线边缘试探。
“你说的偷亲池姐姐,牵手池姐姐,为池姐姐写下许愿带,包括昨晚我想做还没做成功的事,也是那个东西让我去做的。”
“我要是不做,就会受到惩罚,严重一点儿可能会死的。”
她一再强调,“我没骗你。”
谢似淮指腹轻轻地压在楚含棠脸上,莫名想时时刻刻触碰着她,感受着她的存在。
“为何?”他疑惑。
楚含棠不解,“嗯?”
谢似淮目光永远落在她身上,“为何那个东西要你做的事大多数都是有关于池姑娘?为何不能是我?”
“因为她是我……”攻略对象。
心脏又开始疼了,而且疼痛加倍,楚含棠猛地钻进谢似淮充满着香气的怀中。
大口大口地吸着他的味道。
想借此来分散一下自己注意力。
楚含棠换了一种方式来说:“只能是她,其他人都不可以,原因我也说不出来。”
谢似淮忽然意识到埋在他怀里的她有异样,将人从怀里捞出来。
“你在抖。”谢似淮呼吸骤停,居然有一种楚含棠可能要消失掉的错觉,“为何,你觉得很疼?”
痛感渐渐消褪,她点了点头。
“疼。”
他睫毛一动,“可是你的痛感不是转移给我了么?”
楚含棠又趴回到谢似淮身上。
她像个树懒一样,软绵绵的了,“有些事不能说,所以我才会这样,所以你相信我了么?”
虽说他问了她那么多,她有很多都不能说,信用度也不是很高。
可如果他还不信,也没办法了。
不能再试探系统的底线了。
否则,楚含棠真的会疼死,刚才这几下都差点儿缓不过来。
她真的怕他还不相信自己。
谢似淮任由楚含棠趴在自己身上,双手很轻很轻地环住她,“好,我相信你,所以你以后是一定要亲近池姑娘,对么。”
楚含棠埋首入谢似淮清瘦的脖颈中,蹭了几下。
她道:“我必须做那些事。”
谢似淮手指轻轻抚着楚含棠的发丝,语气逐渐地变得很平静了,“我明白了,你若不跟她做这些事,跟她亲近,你就会死……”
楚含棠没吭声了。
她将自己往他怀里埋得更近些。
他问:“那池姑娘要是死了呢,你是不是就不用做这些事了?”
片刻后,楚含棠才回答。
她道:“我和池姐姐的性命是连在一起的,她死,我也会死,但我死,却不会对池姐姐有影响。”
谢似淮抬头望向早上才打开的窗户,视线虚虚地落在外面。
窗外晨光升起,光线璀璨。
可落在他眼里却只有一片暗无天日、令人窒息的黑。
今晚的饭桌上又有几坛酒。
谢似淮亲自去买回来的,开着窗户的大厅依然是酒香四溢,吹进来的风也吹不散。
柳之裴看见这几坛酒还惊讶了一会儿,得知是谢似淮买回来的,就更惊讶了。
不过转念一想,也正常。
他们两个是那种关系,谢似淮去买楚含棠喜欢喝的酒回来,讨她开心也是无可厚非,只是昨晚刚喝过,今晚还要继续喝?
这是仗着有葛花丸解酒,于是就随楚含棠喝了?
也太宠了吧。
柳之裴从不看好他们这一段男男关系,到如今有些认可了。
也行,只要他们幸福就好。
柳之裴现在也算是彻底接受楚含棠和谢似淮他们在一起了,男男就男男吧,人活在世,也不一定要被大於的世俗束缚着。
池尧瑶入座时,看见几坛酒,转头问柳之裴是不是他买回来的。
柳之裴摆手,“不是我。”
他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谢似淮,“是谢公子知道楚公子喜欢喝这种酒,所以今日又特地买回来的。”
说话间带了一丝丝揶揄。
池尧瑶顿时了然。
白渊忍不住多看谢似淮和楚含棠两眼,不由得想他们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对方的,还能不顾大於世俗的目光,值得敬佩。
他收回了视线。
谢似淮淡淡一笑,笑容却很浅,楚含棠坐在他身边如坐针毡。
楚含棠也是刚才得知这些酒是谢似淮买回来的,心知他这是彻底妥协了,让她完成醉酒后抱池尧瑶这件事,心不受控制地狠狠抽痛。
她喉咙干涩道:“谢似淮……”
谢似淮拿起酒坛给楚含棠倒了一杯酒,“你不是喜欢喝这个酒么,你喝吧。”
郡主府的下人把饭菜都端上桌便退下了,饭桌上又剩下他们这些人了,跟昨晚没怎么区别。
她接过了他递过来的酒,手指收紧,猛地一干而尽。
谢似淮没多说,继续给楚含棠倒酒,从窗外洒进来的月色映照着他雪白的脸。
他温驯地垂眼,看着酒杯中透明,散发着酒香的酒水。
楚含棠喝了一杯又一杯。
直到脸颊染上薄红才慢慢停下。
谢似淮看见后,倒酒的手一顿,五指压在酒坛子外面,指尖微微泛白,最后松开了酒坛子。
楚含棠不敢看他了,怕自己会愧疚到无法走剧情点。
她酝酿醉酒姿态,不动声色站了起来,做了昨晚没能做成功的事——当着所有人的面抱住了池尧瑶。
“我还要喝……”
楚含棠做戏做全套。
柳之裴惊讶到合不拢下巴,筷子都从他手里掉了下去。
这楚含棠,喝醉酒怎么成了这幅模样,丢人!
池尧瑶一惊,尔后便反应过来楚含棠可能是喝醉了,乱走乱抱,因此没能意识到自己正在做什么。
她笑着道:“含棠这是又喝醉了,真是贪吃酒的小馋猫。”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都集中在楚含棠一个人的身上时。
谢似淮缓慢地闭了闭眼,眼尾微微一颤,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消失在无人看到的地方。
第70章 求你
外面月色不知何时变得黯淡, 悬挂在屋檐之下的灯笼灯光能照亮的地方有限。
可当谢似淮再睁眼时,楚含棠松开了池尧瑶朝他走了过来。
他怀中一重,她扑进了进去。
谢似淮几乎有些失神。
楚含棠却将他抱得很紧很紧, 脑海里一听到剧情点完成的机械音, 她就赶紧松开池尧瑶了,再遵循着自己的想法,过来抱抱谢似淮。
柳之裴装模作样地捂住眼。
他如今都能自然地打趣他们二人了, “楚公子这是喝醉了都还记得找谢公子啊。”
池尧瑶倒是更担心楚含棠喝这么多会不会醉得很难受,让谢似淮把昨夜剩下的葛花丸拿出来喂她一颗。
谢似淮将楚含棠扶坐在怀中, 单手从腰间掏出葛花丸。
他手指细长,当着众人的面夹着一颗葛花丸送入她嘴里, 指尖被她口中的津液微微濡湿。
其他人倒不会留意这些小细节。
池尧瑶知道葛花丸也不是吃了就立刻生效的,建议谢似淮像昨晚那样把楚含棠带回房间好好地休息。
谢似淮将楚含棠背起,然后一步一步地走出去。
白渊刚想上前问要不要帮忙, 柳之裴极为有眼色地拉住他,小声道:“谢公子为习武之人,背偏瘦的楚公子当然不在话下。”
顿了一下, 柳之裴又笑,“白公子就不必担心了。”
言之有理, 白渊退了回去。
楚含棠趴在谢似淮的背上,双手向前环住他的脖颈, 双腿被他臂弯勾着,小腿垂在他腰侧。
她脚踝上的铃铛时而撞过谢似淮的腿侧, 发出悦耳动听的声音。
叮当叮当。
在夜间很清晰。
少年高高扎起来的高马尾垂下来, 扫在楚含棠脸颊。
发梢柔软。
却还是有点儿痒, 但她非但没有将谢似淮垂下来的高马尾挪开,反而用脸颊轻轻地蹭了蹭。
“谢似淮。”
楚含棠轻声叫他。
谢似淮掌心托了托她往下滑了半分的身体, 将人固定在自己瘦削的背上,嗓音清浅,“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也很难接受……”
“可我想你活着。”
“永远留在我身边,哪怕……哪怕你要亲近池姑娘。”
谢似淮走得并不快,很稳,像是怕趴在自己背上的楚含棠因为走得太快而感到颠簸和不适。
楚含棠在他后颈落下一吻,带着浓郁的酒香气。
她亲完谢似淮后,将脑袋靠在他背上,好像在这个位置也能听见心跳声似的,“谢似淮,你之前不是问我,我们会是什么结局么。”
葛花丸确实慢慢地起效了。
不过葛花丸起效的同时让楚含棠还感到一阵阵困意。
吃药后,容易感到困。
她眼皮缓缓地一眨一眨,却仍然坚持说完最后一句话,“我希望我们能达成he结局。”
风悠悠吹来,眼皮阖上。
吃了葛花丸的楚含棠终究是支撑不住地睡过去了,呼吸绵软地洒在谢似淮后颈上。
谢似淮脚步一顿,“希望……”
他垂着眼,看地上属于他们的倒影,喃喃道:“为何你说的是希望,而不是一定呢……”
是不是因为你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会发生什么呢。
楚含棠没想到吃葛花丸会是以这种方式解酒,让她大睡一觉,第二天醒来确实不会有任何的不适。
要是提前得知会这样。
她是绝不会吃那一颗葛花丸的。
一开始楚含棠是打算走完这个剧情点后,一夜陪在谢似淮身边的,哪曾想还没回到房间就呼呼大睡了,留他一个人待一晚。
虽说一起躺在床榻上睡觉,也算是陪着谢似淮身边。
但还是不一样的,楚含棠发现谢似淮最近都很早起床,睡得比她晚,起得比她早。
有时候还不一定在房间里等她醒来,而是不知道去哪儿了。
楚含棠想了想,随便地收拾一下自己就推门出去了。
恰好撞上素心过来找她,“楚公子,傅公子今日过来说是想见见我家小姐和你。”
傅清仁?
原著的第四个男配角,他想见池尧瑶情有可原,可为何也想见她?楚含棠一时间猜不到他的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不过见见也无妨。
于是楚含棠便随素心过去了。
走在路上,她到处看,看是否能看到谢似淮。
不到片刻,她们便到郡主府用来迎客的大厅了,池尧瑶坐在主位,傅清仁坐在客座,闻声抬头看过来。
他起身行礼,“见过郡马。”
傅清仁是原著里爱慕池尧瑶的第四个男配角,但也算不得上主角团,因此他对他们所做之事一无所知,楚含棠便只能受了他这一礼。
她颔首,“傅公子有礼了。”
傅清仁似乎是有事寻楚含棠,此刻见了她又不知如何开口。
池尧瑶显然是听说过傅清仁的来意了,也觉得难以启齿,想到谢似淮如今和楚含棠的关系,认为此事不太可行,但也不好干涉。
楚含棠一脸茫然。
最后还是她主动开口,“听素心说,傅公子今日不仅是来见池姐……尧瑶的,还想见我?”
在对方眼里,楚含棠和池尧瑶已成婚,不该一口一个池姐姐。
傅清仁面色赧然。
他也认为此事有些强人所难。
却还是说出口了,“没错,在下今日有事来寻郡马,希望郡马能帮在下一个忙。”
楚含棠还想赶紧去找谢似淮呢,没工夫绕弯子。
她发现自己最近一没看见他就忍不住去找他,心里想着这件事,嘴上也不忘回傅清仁,“什么忙?”
傅清仁也不支支吾吾了。
因为他看出楚含棠是个直来直去的人,“郡马可还记得,在您与郡主成婚前,陛下便亲自做主给您和在下的表妹退亲了。”
楚含棠示意傅清仁坐下,自己也坐到了池尧瑶身边。
在傅清仁心中,她如今是池尧瑶的夫君,大於的郡马,自然得跟池尧瑶一起坐在主位上。
楚含棠自然是记得此事的。
她点头道:“记得。”
傅清仁一张苍白的俊脸难得露出窘迫的神情,迟疑道:“昨日,在下的表妹瞒着家里人来到了京城,说是想见一见郡马。”
楚含棠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什么?来京城见她?
为何想见她?不会是她脑海里想的那种剧情吧。
傅清仁下一句话证实了楚含棠的想法,“在下知道此事乃不情之请,可在下的表妹自小便被家里人宠坏,非要见上郡马一面不可。”
剩下的话,他硬着头皮说出来。
“表妹她说若见不到郡马,她是不会离开京城的,所以在下才不得已上门拜托郡马相助。”
古代女子对有婚约一事是很看重的,即使双方从来没见过面。
再加上傅清仁表妹的性格……
就算解除婚约了,也势必要见一面曾与自己有过婚约之人。
倔强得很。
他知道楚含棠现在和池尧瑶是夫妻,还让人去见以前有过婚约的女子,实在是不合礼数。
但傅清仁是心软之人,还是耐不住自家表妹的撒娇和纠缠。
池尧瑶不会替楚含棠做决定,因此派素心去找她过来。
楚含棠沉吟片刻。
原著倒是没提过有这一段剧情。
也不是不可以见面,毕竟古代女子很在意婚约一事,大概是傅清仁的表妹想看看到底是谁退了自己的婚约,还攀上郡主吧。
可楚含棠又怕谢似淮多想,所以犹豫了几秒。
傅清仁深感此事很为难人,忽后悔前来了,正想出声作罢。
楚含棠在他开口前同意了。
因为心中忽然有了自己的打算。
她笑道:“可以,不就是见一面罢了,有何不可,时间就定于明日,傅公子你看可好?”
大於在男女方面还是比较开放的,私下见面也是常事。
傅清仁也只是抱着机会很渺茫的想法前来的,见楚含棠如此通情达理,不由得深觉感激。
他又行了一礼,“在下替表妹谢过郡主、郡马了。”
一直没怎么说过话的池尧瑶连忙站起来道:“快快请起。”
楚含棠也站了起来。
她依然还是颇为不习惯古代人动不动就行礼的习惯,大概是生活在现代社会太久的原因。
“对了,傅公子,你来京城是要寻人,人至今尚未寻到么?”
提起此事,傅清仁轻咳了一声。
他面露遗憾道:“实不相瞒,我是来找传说中的神医治病的,可几乎寻遍了这个京城,又拜托了不少人,还是找不到神医的下落。”
池尧瑶讶异,“你是说神医?”
傅清仁“嗯”了一声。
说太多话,他气息会有点儿弱,“我这病从娘胎带来,神医是在下唯一的希望。”
楚含棠明白了。
原来傅清仁要找的是神医,这样一来就好办了。
她脑子一转,想到一些事。
“傅公子,我答应见你的表妹,我还能告诉你神医的下落,但我也有一个条件,不知你是否能答应?”
池尧瑶与傅清仁对视一眼。
他们都不知道楚含棠所言何意。
傅清仁也没有迟疑,“郡马说便是,在下必定竭尽所能。”
楚含棠笑了笑。
“神医现在不在京城了,他去了距离京城不远的崇善寺救人,你后日赶过去,应该也能见到的。”
她走到傅清仁前面。
楚含棠将一杯茶递过去,让他喝下压压咳嗽,“我要你做的事,倒也不用你竭尽所能,我想让你……”
到晌午,楚含棠才见到谢似淮。
谢似淮今日穿了一套她之前给他挑的黑红色衣衫,穿在身上更显少年气,看着腰窄腿长,身姿轻盈,不过要是再长些肉就好了。
楚含棠快步走到谢似淮身边。
“你又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