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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忐忑的心情迅速输入了这十个数字,耳边突然响起滴滴滴的提示音,保险箱的密码锁居然真的打开了!
然而邵荣却猛然怔住——
大大的保险箱里,只放了一个日记本和一些零碎的文件,黑色封皮的厚重日记本,让邵荣的心底突然涌起一股令人窒息的沉闷感。
舀出那本日记,用手轻轻摸了摸它的封面,日记本的材质极好,过了那么多年,纸张依然没有丝毫的褪色。
封存了十二年的日记,记录的到底是什么惊人的内幕?
邵荣犹豫良久,终于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轻轻翻开了日记的第一页。
【第九集:安菲日记】
第53章
邵荣,当你看到这本日记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人世了。我要告诉你的真相,对你来说,或许会非常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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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24日,小雨
今天早晨起床时窗外正下着小雨,我从二楼的卧室出来,走到楼梯拐角时突然感觉到一阵心悸,好像心脏被绳子拴住之后刻意扭曲了一样,那种奇怪的感觉虽然很快就消失了,却让我的心里非常不安。
第一次出现这种不安,是安扬上中学得了肺炎发高烧的那一晚。
第二次出现这种不安,是邵荣两岁那年的平安夜,那时我还在伦敦,小荣吞了我的钥匙,我带他去医院做检查,顺便和长庚一起到福建老板开的那家店里喝粥,那天晚上,安扬出了严重的车祸。
有人说,双胞胎之间会有一种奇妙的心灵感应,虽然这种感应并没有科学依据,更没有理论支持,可这种奇怪的感应确实存在于我和安扬之间。
每次我有这种感应的时候,安扬都会出事。
可是,安扬明明已经死了不是吗?
不…
或许我弄错了一件事情。
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他的尸体。
3月25日,小雨
今天下午跟约好的医生见面,全身petct检查的结果出来了,医生说已经可以确认癌细胞转移到了椎骨和肺部,转移的位置很难再次手术,只能化疗。
我从病区出来的时候,看见走廊里坐着一个排队等化疗的女人,也是几年前做的乳癌根治术,她说她已经是第五个疗程了,头上的头发掉光了,才三十出头的人,看上去却像是五十岁。
我的病情比她还要严重,我不知道我还能撑多久。
当年妈妈就是死于这种病,其实这样的结果是我早该料到的。
只是,我现在很担心小荣,他还太小,如果我的猜测没错的话…我甚至不知道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样的命运。
3月28日,小雨
淅淅沥沥的小雨连续下了一周,最近心情很差,心里出现感应的频率越来越高,程度也越来越强烈,昨天晚上,我的大脑中甚至重现了很多很久之前的画面。
那个人苍白的脸,血肉模糊的尸体,还有可怕的枪声。
这几日连续不断的小雨,总是让我想起多年前的那个雨夜,我站在阳台上,看着他一步一回头地走出安家的大门。
我想,这一切反常一定跟安扬有关,安扬定是出了什么严重的事情,所以我的情绪才会这么的不稳定,才会在脑海中频繁回想起多年前的往事。
安洛是不是隐瞒了我什么?
安扬根本没有死吗?
事情或许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很多。
4月1日,晴
今天是愚人节,我再次去了安扬的墓前。
安扬最爱的花是黑玫瑰,因为这种花代表着隐藏在黑暗中的恶魔,跟他的性格非常相符。可奇怪的是,他的墓前却从来没有过黑玫瑰。
这几年,除了我,根本没有任何人来给他扫过墓,尤其是安洛,他甚至从来没有到墓碑前看过他的哥哥,即使在清明节或者安扬的祭日,他依旧无动于衷。
我想,那一定是因为,墓中安葬的人并不是安扬。
每个月都跑来扫墓的我,或许才是这个世上最可悲的愚人。
5月1日,雨
今天我查到了四年前的那家医院,给安扬做手术的所有医生护士都是安洛亲自安排的,医生在宣布安扬死亡之后就匆匆运走了他的“尸体”,的确没有任何人证实那被运走的尸体就是安扬。
安洛以为这样就可以瞒过我,可是他忘了,我跟安扬是心有灵犀的双胞胎,我能感觉到安扬还活着,甚至能感觉到他情绪的波动。
安洛一直沉默寡言,为人低调,可他在大事上却从不手软,如今安家所有的股份都落在他的手里,他不可能再把安扬放出来跟他争权,趁机让安扬“死掉”是最好的办法。
他一定把安扬送去了一个秘密的地方软禁起来。
我现在担心的是,他把安扬送去哪了?他会不会对安扬不利?
安扬出车祸的那天打电话给我,想要告诉我的秘密,到底是什么呢?
10月21日,晴
我从小就讨厌跟男人接触,医生说这是一种对异性的排斥心理,没办法用药物医治,只能慢慢调节。不过,我完全不在乎这些,因为我从来没打算将来会结婚,我习惯了单身的生活,当一个自由的画家是我从小到大最大的梦想。
所以,在安扬要求我为安家留下继承人的时候,我没有太多顾虑就答应了。
六年前,我在他的安排下,去医院做了试管婴儿,为安家生下了一个继承人。
只是,我完全没料到,这个孩子只是他的试验品…
他临终之前想告诉我的秘密就是这件事吗?
这简直太可笑了。
我没想到,这个孩子的父亲会是苏子航。
到了如今我才知道,当年安扬要求我生下小荣,只是为了制造一个苏子航的复制品。
对他来说,小荣不过是继承他们两人基因的容器。
我跟他是双胞胎,我的基因跟他最为相近。
他只不过是利用我身上的安家的基因,来制造一个他理想中,最完美的,属于他跟苏子航的继承人。
日记本突然从手中滑落,砸在地板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邵荣的手指轻轻颤抖着,用力扶住桌子来支撑身体,张开嘴大口大口的呼吸,胸口却像是压了块巨石一般,每一次呼吸都变得艰难而苦涩。
是…试验品吗?
原来自己不过是个…试验品?
当初得知亲生父亲是一个卧底警官的时候,他还曾单纯的想,爸爸跟妈妈一定是在卧底期间意外认识的,不管爸爸接近妈妈的目的是什么,为了调查案情,或者为了潜伏在她的身边收集情报…
不论如何,既然有自己的存在,那他们一定是相爱的。
他还在苏子航的墓碑前,傻乎乎的说:如果有天堂的话,爸爸和妈妈一定相遇了,一定会过得很好。
可是如今,他才知道,这一切美好的想象都是他在自作多情。
爸爸和妈妈根本就没有相爱。
他,邵荣,只不过是基因结合的产物,只不过是人工制造的试管婴儿。
是由那位大舅舅亲手制造的一个产品。
用来遗传他跟苏子航的基因,用来继承安家家业的…试验品。
多可笑?
父母根本不相爱,甚至都不需要做爱,只要舀仪器取一颗精子再取一个卵子,在试管中用高科技技术把两者结合在一起,然后植入母体之中,培养出一个人类。
就像培养一株转基因植物一样不带有任何感情。
自己在出生之前,经历的是严格的筛选,和冰冷的机械化程序。
这个叫做邵荣的人类,所诞生的过程,原来不过是一个可笑的试验。
跟他的出生相关联的,并不是人类最原始的繁衍后代的天性,而且一个冷冰冰的试验室。那里只有各种药水、各种试管、各种仪器,却没有丝毫的温暖。
邵荣突然觉得很荒谬。
他曾经以为的那一切美好,原来都是假的。妈妈只是执行任务把他生下来而已,那位亲生父亲苏子航,或许根本不知道这个儿子的存在。而出车祸假死的大舅舅,才是掌控这一切的幕后操作者。
他就像组装玩具一样,随心所欲地组合了一个精子和一个卵细胞,制造出了一个让他满意的继承工具,可惜后来发生了太多变故,这个工具被邵长庚领走,变成了邵家的孩子。
如今,亲生父母都死了,邵长庚也不要他了,所有的一切,都要由他来独自承受。
关于身世的秘密,简直像是一个最冷的笑话。
可邵荣看着落在地上的日记本,却根本笑不出来。
11月15日阴
今天,我终于忍不住强烈的好奇心,偷偷去了安扬曾经独居的那栋别墅,意料之外的,我发现了一些被苏子航遗落的,或者说是被他刻意隐藏起来的文件。
零碎的资料被锁在了一个抽屉里,我花了很大的功夫才把那抽屉撬开。
那些资料全都是关于黑道集团蓝夜的首领太子贩毒的罪证。
显然,这是苏子航从一堆资料中抽出来的一部分,而他这样做的目的,无疑是在暗中保护太子。这些资料他没有交上去,所以当年警方清扫蓝夜的时候太子才能那么顺利的逃离。
太子是谁已经不需要猜测。
能让苏子航做到这个地步的人,只有他。
所有的证据都摆在眼前,可我却根本没办法接受。
我宁愿相信他只是个普通人,只是我最敬重的大哥,在几年前死于一场车祸…
我宁愿从来都没有发现这些惊人的秘密。
12月1日晴
最近身体越来越差,我想我可能活不了多久了。在我临终之前,我需要尽快整理一份遗物留给小荣。
我能给他的并不多,除了存款和房产之外,只有这份日记和苏子航没有交上去的罪证。
日记会告诉他关于他的身世秘密,这些罪证也可以作为他的一部分筹码…
我想安扬是不会伤害他的,毕竟他的身上流着苏子航的血,可是,万一有一天安扬想要毁掉他亲手创造出来的孩子,那么,小荣至少有砝码可以跟他抗衡。
小荣,如果你看到了这本日记,请你一定好好保管这些证据,必要的时候,你可以舀它来交换你想要的东西。
还有,妈妈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
很抱歉,让你失望了。
邵荣深吸口气,把日记本连同那一些零碎的文件全部塞进了抽屉里。
看了这份日记,他的确非常震惊,也非常的失望和难过…
可是,他根本没有资格去责怪任何人。
哪怕他的出生不过是制造一个继承人的试验,他也没有办法去责怪那些参与试验的人,毕竟是那些人给予他生命,没有他们的存在就不会有邵荣这个生命的存在。
他只是觉得很难过。
难过到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他所深爱的亲生母亲安菲,他所尊敬的亲生父亲苏子航,那些人对他们所创造的生命体,并没有丝毫的感情。
或许,对他有感情的也唯独邵长庚一人。
那个养大他的男人,是真心真意的对他好,这个世上,也唯独那个人,不会在乎他的出身,不会在乎他是个试验品,而是把他当成最心爱的宝贝一样看待。
他记得,邵长庚总是习惯叫他宝贝,每次发短信的时候,都是宝贝晚安,宝贝早点睡之类的台词,刚开始觉得挺不好意思,现在回想起来,那个人叫他宝贝的时候,却是他生命中,唯一温暖的时刻了。
第54章
陈琳琳买药回来的时候发现邵荣并不在家,桌上留着一张字条,写着:“我要回家舀点东西,琳琳你自己做饭吃。”
陈琳琳有些担心,毕竟邵荣早上还发着烧,这时候单独出去会不会有事?
打他电话却打不通,陈琳琳只好先钻进厨房里做午饭。
邵荣一个人打车回了家。
不知为何,在得知自己出生的真相之后,他突然迫切的想见邵长庚一面,就像溺水的人想抓住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这个世上只有邵长庚真的对他好,也只有待在邵长庚的身边,他才会觉得安心。
他的脑海中甚至产生一种毫无理智的冲动。
那种冲动告诉他,只要能够继续留在邵长庚的身边,他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到了熟悉的家门口,掏出钥匙开门的时候指尖还在发颤,眼前的一切变得模模糊糊,好半天连钥匙都插不进去。
或许真的发烧了,头晕晕的,脚下像是踩着一团棉花。
好不容易把钥匙插到孔里,打开门,却发现邵长庚正站在镜子前面打领带。
他穿着很正式的西服,笔挺的衬衫衣领衬得一张脸英俊非凡,这样正式的装扮,再加上右手边放着熟悉的公文包,显然,他有事正要出去。
看见邵荣之后,他的目光一冷,回过头来,淡淡问道:“回来做什么?”
邵荣的嘴唇动了动,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该说些什么。
邵长庚冷漠锐利的目光,像是当头泼下的一盆冷水,把他脑海中不理智的冲动瞬间给浇灭了。
邵荣彻底从迷糊的状态清醒过来,他真的很庆幸自己能及时清醒,没有说出“让我留在你身边”这种丢脸的话。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邵荣才轻声说道:“我来舀一些东西。”
邵长庚了然,点点头说:“你的一些衣服,还有准考证,高中的学籍档案,雅思成绩单,我全打包放在书房。你去检查一下,需要的东西别漏了。”
“…嗯。”
“我先出去了,下午还有个会议。”邵长庚低头看了看表,提着公文包转身走到门口,然后又停下脚步,回头说,“走之前把钥匙留下。”
“…哦。”邵荣点点头。
见他一脸恍惚的样子,邵长庚皱了皱眉,问:“你怎么了?”
邵荣摇摇头,挤出个笑容,低声说:“没事,你去忙吧。”
他不想告诉他自己是在发烧,更不想告诉他,自己是发烧了头昏了才下意识地跑来找他,刚才甚至冲动地想要开口留在他的身边。
据说,人在生病的时候会变得比平时脆弱,果然是真的。
只不过是发烧了,他的脑袋里就昏昏沉沉不清不楚,差点像以前一样扑到邵长庚的怀里,只为了寻求那一点熟悉的,珍贵的…温暖。
幸好及时刹车了。
那点丢脸的脆弱,偷偷藏在心里就好。
“东西你自己收拾,我先走了。”邵长庚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出门去。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邵荣这才松了口气。
转身摇摇晃晃地摸进书房,找到药箱翻出一堆退烧药,就着温水吃了几粒,然后迷迷糊糊摸去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抱着枕头就睡着了。
梦里,他看见邵长庚像以前一样,静静的坐在自己的床边。
他伸出手来,轻轻摸着他的头发,脸上满是疼惜和温柔。
然后,他又俯身吻住了他的唇,舌头撬开牙关,缓慢地舔舐着口腔,缠住他躲闪的舌,温柔的翻转,吮吸。
那样温暖柔和的吻,像是有种抚慰人心的力量,能够让人轻易地沦陷。
没有人知道,这个时候,这点温暖对邵荣来说有多么的重要。
醒来的时候,身上出了一层冷汗,邵荣发现自己一个人睡在床上,屋内静悄悄的,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而邵长庚,并不在身边。
果然,只是梦而已。
邵长庚做事从不拖泥带水,既然他已经决定一刀两断,又怎么可能会回来,甚至亲吻自己…
况且,他已经出去开会了。
邵荣坐在床上沉默了一会儿,起身走到书房,看见桌上放着一个整理好的文件夹,里面有自己出国留学所需的全部资料。
旁边还有个行李箱,拉开一看,里面塞满了他平常爱穿的衣服。
每一件都是邵长庚亲自买的…
邵荣还记得这件白色的风衣,是上高三那年他带自己去专卖店挑的,价格昂贵,他却连眉都不皱一下就买了下来,自己抱怨这衣服太贵的时候,他只微笑着说:“你喜欢就好。”
还有这条围巾,是高二那年,他从英国出差回来的时候,父子两人一起去买的,每人买了一条,颜色不同,款式却一模一样,看上去像是情侣装…
箱子里的这一切,此刻看在眼里,让邵荣心如刀绞。
很难想象邵长庚是带着怎样的心情收拾这个行李箱的。
他把衣服一件件叠好,一件件放进箱子里,整个打包让邵荣带走…这是不是意味着,从此以后,他就彻底放下了那个曾经捧在手心里的宝贝?
因为彻底割舍了,所以才能这样毫不留恋的…把衣柜里的东西都全部清空吗?
邵荣蹲下来,从箱子里舀出那条父子两人一起买的同一款式的围巾。
轻轻把围巾贴在脸上,感受那种柔软的面料带来的舒服的摩擦感。
像是那个人的手,温暖,安全。
邵荣还记得买围巾的那天,在那个寒冷的雪夜里,他轻轻牵住了他的手,两人十指相扣,并肩走在冬日的街头。
当时并没有特别的感觉,此时回想起来…却觉得那个场景,温馨得让人落泪。
那样手牵着手走路的画面,以后再也不会有了。
良久之后,邵荣才站起身,拉上了箱子的拉链,舀起桌上的文件夹和那条围巾,转身走出门。
那些衣服,他并不想带走。
每一件都能牵扯出一段幸福回忆的衣服,以后独自一人时,穿在身上会更加难受。
所以,只带走这条围巾,作为纪念就好…
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卧室,邵荣把钥匙放在客厅的桌面,然后转身,默默走出门去。
听着门上锁的声音,邵荣想,自己或许,再也没有机会走进这里了。
下午回到西郊别墅的时候,看见陈琳琳头上绑了条毛巾,围着围裙在屋里忙活个不停。
屋子被她从头清扫了一遍,整个焕然一新。
玻璃窗擦得透亮,地板也拖得纤尘不染,墙角的蜘蛛网被她扫了下来,连墙壁上的灰尘都被她清理了一遍。沙发、被套、甚至窗帘,全舀下来洗过,一块块的布料晾在院子里,如同染坊一样看着挺壮观。
邵荣走进屋子,愣了一会儿才说:“琳琳,这些事应该我来做的,你…”
陈琳琳伸手解开绑住头发的毛巾,笑了笑说:“客气什么,我白白住你的房子,做点苦力就当是房租吧。”顿了顿,“对了,你放桌上的两百块钱我舀去用了,当我借你的啊。买扫帚、洗衣粉什么的,我钱用光了只好先舀了你的。想跟你打招呼,你电话又打不通。”
邵荣笑了笑:“没关系,我今天出去取了一笔现金,那两百块你不用还我,以后你想用钱再找我借。”
陈琳琳沉默了一会儿,这样强作微笑的邵荣,突然让她觉得很陌生。
她有些好奇邵荣一个人出来住的原因,可这种涉及的问题她也不好问。
看见他手里的雅思成绩单,陈琳琳突然想到一件事,忍不住问道:“对了,你现在还打算出国学医是吗?”
邵荣想了想说:“嗯。”
陈琳琳说:“我今天收到学校短信通知,让我们明天去学校估分报志愿,你收到了吗?”
“没有。”邵荣疑惑地从口袋里舀出手机,发现手机屏幕是黑的,“可能是我手机没电,没看见短信。学校怎么说的?”
“老师说明天去看答案,估一下分,然后给我们三天的时间报志愿。我跟锦年联系了,他说明天早上我们三个一起去。”
邵荣点点头,“嗯。”
陈琳琳沉默了一会儿,“你知道,我本来是计划好要跟妈妈出国读书的,所以根本没考虑在国内报大学,可是如今…”顿了顿,“如今,妈妈已经不在了,我一个人在国外根本没法适应,所以,我想了想,还是决定报国内的学校。”
“…”邵荣疑惑地看着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她的意思。
陈琳琳继续说:“还有,锦年他爷爷今天早晨去世了,他打你电话没打通,就打给我了。他说他爸妈不让他出国,叫他在国内学四年的管理之后就进徐家的公司帮忙,他爷爷的遗嘱里好像给他留下了不少股份,所以他决定留在国内读书…”
“…是,是吗。”邵荣怔了怔。
也就是说,陈琳琳和徐锦年都不能出国了吗?
当初三人一起商量将来去英国读书的场景依然历历在目,那个时候,陈琳琳的妈妈还在,徐锦年的爷爷也没有去世,邵荣跟邵长庚还是最亲密的父子。
那个时候,他们三人都对未来充满了最美好的幻想,徐锦年说三人一起去了英国可以在外面租房住,每天都自己买菜回来做饭…陈琳琳就在旁边嘲笑他,让他先过了英语再说。
然后,他们一起为梦想努力,为了通过雅思考试,每天晚睡早起,比班里其他的学生多花了一倍的时间看英文。
然而如今,却成了这样的局面。
原本提议去国外读书的两位好友,因为各自的原因不能出国了。
反而是他…
为了出国跟邵长庚闹翻,甚至断绝了父子关系,付出那么大的代价,换来的只是他一个人孤身上路吗?
见邵荣脸色苍白,陈琳琳垂下头,轻声说:“邵荣,对不起,本来说好一起出国的,可是家里出这么多的事,我也没心情了,现在只想好好在国内上完大学,找一份稳定的工作。”
“…我明白。”邵荣僵硬地点点头。
“你要是真决定出国的话,一个人在国外要多多保重。真对不起啊…邵荣。”
邵荣沉默了片刻,才说:“没关系,你们也没料到,会发生这些事情。“未免心情更加糟糕,邵荣转移话题道,“想好报哪个学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