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诧异地问道:“门主,发生何事了?”

宇文墨泽背对着我,他一动也不动地道:“…修炼时出现了些许错误。”

我道:“…那我何时能动?”

宇文墨泽语气有些恼怒。

“能动时自然可以动!”

想来宇文墨泽也是不能动的,他站在鼎炉前,鼎炉里的刺鼻味道不停地飘出,他也是不停地咳嗽着,浑身僵硬得很。

我露出了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幸好我离鼎炉离得远,只闻到了稍许的味道。

半个时辰过去后,鼎炉里的东西还在燃烧着,不过火却没有那么旺了。我站了半个时辰,脚稍微有些累,但瞧着宇文墨泽边咳嗽边站着不动,心里却是相当的高兴。

宇文墨泽忽道:“你在笑什么。”

他又咳了几声。

我心中大骇,这大魔头莫非背着我也能瞧见我在笑?我赶紧道:“我没笑。”

他边咳边哼几声,“没有就好,若是本座发现你在笑,等本座能动了,立马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撇嘴,却是说道:“我真的没笑。”

他又哼了声。

到了半夜,鼎炉的火终于灭了,可我还是能不动,宇文墨泽亦然。夜风从窗台吹来,我身上的衣裳本来就极是单薄,如今我冷得瑟瑟发抖。

最后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我下意识地一伸手,讶然地发现我能动了,而我身前的宇文墨泽仍是浑身僵硬地站着。

杀父仇人在自己的面前动弹不得,这不是上天赐予我最好的刺杀机会么?

脑袋里倏地闪过此话。

我不动声色地拔下发簪,宇文墨泽离我有五步之遥。

一步,两步,三步…

他忽道:“你喜欢他什么?”

我一怔,不是怔宇文墨泽此话,而是怔我下不了手。

明明簪尾已是对准他的心窝,只要我用力一推,宇文墨泽必死无疑。可我却下不了手,似有道藤缠上了我的心口,随着我的动作一下一下地缠紧,疼得我无法用力。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啦~~~~
呆子估计下下章出场~~~~~

 


第五章

我不甘心。可是无论我试了多少回,簪尾仍然刺不过去。只要稍微一动,我的心窝上就疼得似有万蚁钻爬。这种情形,简直就像是我被人下了蛊术一样。

我唯好作罢。

我默默地退了回去,想起他方才的问题,我晓得他在说顾呆子。我本就不大愿意想起他,此刻更是随意敷衍道:“他长得好看。”

未料宇文墨泽却道:“本座长得比那叛徒好看,你是不是也喜欢本座?”

他这话太过出人意料,我听得呛了声,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静默了好一会,我才说道:“门主不是喜欢您妹妹么?”

宇文墨泽斩钉截铁地道:“是。本座的妹妹是世间上最美的姑娘,所有女子加起来都比不上她的一根脚趾头。”

我道:“…可是当年玄飒不是只得一个后人么?莫非是江湖传言有误?”

宇文墨泽轻哼一声。

“本座何时说过本座的妹妹是玄飒后人了?”

我一怔,明明顾安告诉我宇文墨泽的妹妹是亲生的。

“我爹临死前为我造了个妹妹,”宇文墨泽淡道:“可惜刚出来就不见了。”

造…了个妹妹,也就是说,宇文墨泽的妹妹是人造人!此话太过惊人,我不由得咽了几口口水,“门主的妹妹和寻常人生得一模一样么?”

宇文墨泽话里是满满的自豪之意。

“本座的妹妹是天下间最美的姑娘。”

我问:“门主不是没见过您的妹妹么?若是你寻着她,要如何相认?”

宇文墨泽并未回答我的问题。

我抬眼瞅了下他的背影,心里很是着急。明明是个杀他的好时机,可我却下不了手!不是心软不是不忍心,而是不能!

此时,宇文墨泽的手指微微地动了下,不过是瞬间他就转过身来。

我在心中悲戚地叹了声,以后可没这么好的机会去刺杀了。我心里苦兮兮的,可面上却也只能咧开一个笑容,“门主您能动了。”

屋里的那盏雕花莲纹铜灯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宇文墨泽的眼眸深邃,他定定地盯着我。

我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心里慌得很,垂下眼帘道:“方才的问题是我唐突了,还请门主莫要责怪。”

宇文墨泽迈开步伐,一步一步地靠近。

我的心跳声也一下一下地加快。

在离我仅有半步之遥时,宇文墨泽倏然伸手捏住了我的下颚。他看着我,那目光仿佛想要将我穿透似的,“你…刚刚可以杀我的。”

他知道!

我心中一紧。

宇文墨泽扯开我的面纱,夜风一吹,我只觉面上凉飕飕的。宇文墨泽的手指则是烫热烫热的,“为何不杀?你明明可以杀的。”

我哪里是不杀!我这是杀不了!可这原因说出来恐怕不会有人相信吧。我道:“我…我…”

宇文墨泽捏紧我的下巴。

“说!”

我吃痛地皱了下眉,正想捏个措词唬弄唬弄他时,他却松开了手。我摸了摸被捏得发疼的下巴,万分忐忑地看着宇文墨泽。

他摆摆手。

我晓得是退下的意思。我回到厢房后,瞅着铜镜里的自己,下巴红了一大片。刚刚也不知宇文墨泽想做什么,他的脾气果真怪到极点了!

我重新拔下发簪,对准自个儿的心窝,锋利的簪尾触及胸口时,我更是诧异了,并没有出现刚刚的那种万蚁噬心的疼。可是刚刚对着宇文墨泽时,那种疼却又是千真万确的,若不是使劲握住发簪,恐怕当时发簪也会掉在地上。

莫非我真的是被人下了蛊术?

之后几日,我在宇文墨泽身边侍候时也偷偷地试了几次。比如在给他端茶时,我想着要拿茶杯砸他,念头刚刚一闪,心窝又开始疼了。又比如他让我磨墨时,我想着拿砚台砸他的头,那种万蚁噬心的痛又再次出现。

连续几回下来,我总算明白了一事。

只要我想伤他杀他,心窝就会疼,一旦离他近一些,就疼得连力气也没有,更别提要如何刺杀他了。

我万分沮丧。

.

是夜。

我做了个梦。梦中有我,也有宇文墨泽,我手握大刀将他砍成三段,正以为大仇得报时宇文墨泽分成三截的身子倏然一合,他血淋淋地站起,对我扯唇一笑。

“妹妹。”

我被吓得惊醒过来,一摸背部,全是冷汗。想起方才的噩梦,我就不由得抖了抖,实在太渗人了!

我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趿了鞋履,准备去倒杯水喝来定定惊时,眼前却蓦然出现一道黑影。我吓得险些尖叫出声,可声音还未出来,就被人捂住了嘴巴。

熟悉的气息迎面扑来。

我浑身一僵。

当了半年的夫妻,我不可能认不出他是谁。

他低低地唤了我一声,“晚晚。”

他有什么脸面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使劲推开他,他也未多加阻挠,我很轻易就跳离了他的怀抱。我不知我此刻的心情该如何形容,只知千思万绪在胸口中翻涌,最后恨意掩盖掉了所有的情绪,再加上这些日子以来在宇文墨泽所受的气,我全数迁怒到他身上。

我高高地扬起右手。

他看着我,没有任何躲避。

“啪”的一声,我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我打得五指发麻,过后是火辣辣的疼。而他的脸颊上迅速浮起一个鲜明的巴掌印。

他盯着我的手掌,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最终却是什么都没说出来,他沉默地将右脸颊对向我。

我想起以前我一生气,他就可怜兮兮地让我扇他巴掌。

我握紧拳头,道:“你以为被我扇几巴掌就能抹杀掉你杀了我阿爹的事实么?你以为这样能够减轻你心里的愧疚感?不,我偏不让你如愿!”

他说:“不是。”

他又接着说:“我知晚晚一生气就会憋在心里,所以我现在让你发泄。”

我一听,恼怒地扬手又扇了他一巴,如今十指都震得发麻。

他定定地凝睇住我,仿佛那两巴掌无关痛痒。

我看他这副模样,心里就来气。一想到那天在擂台上,是他亲手将他那把惊鸿流光戟刺入阿爹心口时,恨意又浮上心头。

我拿起梳妆台上的发簪。

我问他:“那天是不是宇文墨泽拿我来威胁你?”

我不笨,那天的事情只要稍微想一想,很容易就能得出结论来。顾呆子本就是细作,不可能完全听宇文墨泽的命令。顾呆子对我的情意,即便我不敢有十成的把握,我也有七成的把握,他明知道如果他杀了阿爹,此生我都会原谅他,而他最后却选择杀了阿爹。

那么…

只有一个可能。

宇文墨泽拿我威胁他。我和阿爹,他只能选一个。毫无疑问的,他选择了我。

顾呆子抿紧唇瓣。

我逼问他:“是不是!”

他松嘴,“…是。”

我又问:“那天宇文墨泽在你耳边说了什么?”

他道:“我不杀阿爹,他就杀你。我没有把握能从他手里救你出来。”

“所以你选择杀我阿爹…”我死死地咬住下唇,宇文墨泽欺人太甚!可是尽管顾呆子是为了救我,但却又是他亲手杀了阿爹!这事实无法抹杀。

这么多天来,即便我想再三逃避,可每当入夜,我脑海里就不断浮现顾呆子杀了阿爹的那一幕,还有阿爹躺在血泊里的场景。

“晚晚,对不住。”

我顿觉悲凉。阿爹的离去,最该怪的人不是顾呆子,也不是宇文墨泽,而是我。胸口疼得厉害,眼泪禁不住掉了下来,阿爹这么疼我,最后却被我害死了。

“晚、晚晚…”他握住我的双肩,“你别哭。”

我泪眼婆娑地瞪着他。

“都是你!都是你!是你把祸害带给我的!当初在船舫上我就不该救你!你为什么要喜欢我!为什么要来我们的飞花山庄!”

对!都是他的错!和我无关。

我没有害死阿爹!

一切都是因为他!

“就算你是为我好,可我还是不能原谅你!我不需要你救!不需要!谁让你救我了!宇文墨泽要杀我那就随便他杀!你选择救我时为什么不问问我愿不愿意给你救!你当时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

我歇斯底里地喊着,一时间也分不清我现在的话到底是心里话还是气话。

他看着我,动也不敢动,我在一片泪眼朦胧里,只看到他不知所措的神情。

我握起了发簪。

他发现了,向我靠近了一步。

“你别哭,我随你刺。”

我抹干了眼泪,“你告诉我,你对我的情意是真的还是假的?”

“是真的。”他毫不犹豫地回答。

他话音一落,我就将簪尾对准我的手臂,像往日那样准备划道口子出来,横竖明日也能恢复,也就痛一会。我拿发簪刺他,也减不了我的心头之恨,他也巴不得我去刺他几下。

与其这样,倒不如刺我自己。

仗着他还喜欢我,我要让他心里难受。
作者有话要说:从明天起俺会努力勤奋地更新的!毕业论文搞定啦~~~
这章写得我好纠结…
晚晚的心情好难掌控…
谢谢人生如寄何不乐的手榴弹~~~~
谢谢过客匆匆滴地雷~~
么么~~

 

第六章

他脸色大变,簪尾还未触及我的小臂就已是被夺走。他的五指收紧,不过是眨眼间,我的发簪就成为粉末。他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你这是在自残!”

我没有否认。

梳妆台上还有发簪,我正要伸手去拿,顾呆子掌风一扫,所有发簪都掉落到地上,随后他箍住我的手腕。我抬眼看他,唇瓣抿得紧紧的。

他也看着我,目光极是复杂。

我们俩一声不吭地对望着,他的表情有些挣扎,嘴唇多次动了动,可却没有发出声音来。

我道:“你放开我。”

我使劲地动了动,无奈挣脱不开来。我用脚踢他,力度不轻,我的脚都踢得生疼,可是顾呆子却仍是一动不动地让我踢,就像刚刚的那两巴掌一样。

我踢累了,换嘴咬,一张口就狠狠地咬上他的肩膀。

他也任由我咬,我嘴里都有血腥味传开,可他仍然岿然不动,像根木头似的。

就在此时,房门外有人敲了几下。我这才意识到一事,这儿是魔门,我在宇文墨泽的眼皮底下,刚刚我又嘶喊又大叫的,估摸着是引来了巡逻护卫的注意。

“顾姑娘,你没事吧?”这些日子以来,许是我在宇文墨泽跟前侍候的缘故,魔门里的丫环也好小厮也罢,都对我十分和善。

顾呆子的眼神顿深,他对我摇头。

我知他在示意我别说,我给他一个挑衅的眼神,“我…”话还未出口,顾呆子竟是点了我的穴道,我惊诧地瞪大双眼。

紧接着,顾呆子学着我的嗓音道:“我做噩梦了。”

门前的黑影应了声,转身离去。我怒极,可偏偏我现在动也不能动,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死瞪着他。

顾呆子看了看我,他轻抿唇瓣,倏然将我横抱而起,放我在被褥之上。他蹲了下去,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玉质地的小瓶,倒了些许暗红的水在掌心。

他捧起我的脚丫子,细细地擦抹着。

他道:“你的脚还在疼吧,这是宫里的红花水,消肿和活络筋骨是最好的。”我只觉有阵清凉从左脚传来,他又捧起我的右脚丫,温柔而不失力度地抹着。

之后,他抬眼望了我一下又迅速地垂眼,握起我的手,又低低地道:“下回你若是还想扇我巴掌,别拿自己的手来扇。我教你,用扇子骨来扇脸最疼了。”

红花水涂上我的五指,他的动作极是小心翼翼。

我心中暗潮翻涌。

我对顾呆子是又爱又恨!当初苏锦阳甩了我,我也没这么纠结过。可现在我完全不知该如何做,杀他我下不了手,不杀他我心中之恨又难以平复!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可当初他的出发点又是为了救我。

说到底,罪魁祸首是宇文墨泽,只是我现在却又无法杀他。

我的十指都涂满了红花水,清清凉凉的。顾呆子的目光盯上我的唇,我唇上还遗留有腥甜的味儿,是他的血。他伸出手指,我抗拒地瞪住他。

他终是垂下了手,默默收回白玉小瓶,他仍然低垂着眼,似是不敢看我。两人沉默了好一会,他方是抬起眼来,仿佛鼓起了极大的勇气,他道:“晚晚,我要和你说一事。”

我用鼻子哼出声音来,示意他解开我的穴道。

他犹豫着,我一瞪眼,他立马就伸手过来点开了我的穴道。经过这么一回,我的心情平静了不少,他要和我说事情就让他说,我倒要看看他能说出什么来。

我道:“你说。”

“那日宇文墨泽让我与阿爹…”

我冷冷地打断,“他不是你阿爹。”

他微微一顿,仍是接着道:“比试,我知以他的脾性,我若不答应,由他出手的话,阿爹必死无疑。当日我并没有完全刺中阿爹的胸口,我偏了位置。我识得一位神医,只要还有一口气喘着都能从阎罗王手里抢人。前阵子夺走棺木的人是我…”

我的心猛然一跳,也顾不得他对阿爹的称呼,万分惊喜地道:“你的意思是阿爹没有死?”话音未落,我又皱起眉头,“不对,那日在擂台上我分明见到阿爹是断气的了。”

顾呆子说:“我在惊鸿流光戟上抹了一种假死药。”

心中似有什么猛地迸发出来,我满怀希望地揪住顾呆子的衣襟,“我阿爹是不是还活着?神医救活阿爹了?还是说你现在藏了阿爹?”

顾呆子抿唇。

我急道:“阿爹到底怎么了?你说呀?”

他低声同我道:“我本是不打算告诉你的,可是…我怕你又会寻短见。”他继续道:“阿爹如今的确是在神医那儿,但神医说阿爹现今的状况是九死一生。”

我呢喃:“…九死一生。”

心里腾地有了希望,我着急地道:“你不是说只要还有一口气喘着神医都能从阎罗王手里抢人么?就算是九死一生的状况,阿爹也能是一生而非九死吧。”

我的拳头收紧,勒紧了顾呆子的衣襟,“快告诉我,对不对?”

顾呆子道:“晚晚,阿爹当时只剩小半口气。”

我道:“小半口气也是气呀,神医总不能因为小半口就医不好了吧。”

顾呆子定定地看着我,目光闪烁了下,最后轻轻地“嗯”了声。其实我何尝不晓得顾呆子最后的那一声只是在哄我,九死一生本就是没多大生还的机会,更别提只剩小半口气。

可是…有个盼头总也是好的。

我问他:“你今夜是不是来带我走的?”

他颔首。

我道:“我不走。”

顾呆子怔了。

我道:“宇文墨泽本就是想以我饵引你出来,即便你能带我走,可飞花山庄怎么办?他迟早会杀了飞花山庄所有人,你护得了我,可你护不了飞花山庄的所有人。且我也不愿跟你走。”

我杀不了他,可宇文墨泽也伤不了我,我要在魔门里弄明白到底为何我杀不了宇文墨泽!而且我变得愈发漂亮的样貌和受伤了会迅速愈合的体质,我隐隐觉得这些都跟宇文墨泽相关。

至于顾呆子…

我知情意是真的,可是他欺骗了我。即便到现在,他也不曾开口和我解释过隆亲王是什么回事,也不曾同我说为何他会是隆亲王的义子…

再加上阿爹那样的事,我想此生我和顾呆子都不可能在一起了,我和他从最开始就是个错误。

.

昨夜顾呆子潜进我厢房一事,看起来并没有人发觉,就连宇文墨泽也不知道。次日早晨,他又如同以往那般让我去沏茶,之后又板脸说沏得没味儿让我重沏。

我见他如此,心中总算松了口气。

若是他晓得顾呆子曾经来过,恐怕到时候倒霉的人会是我。他抓不到顾呆子,定会拿我来出气的。思及此,我今日侍候宇文墨泽时格外小心翼翼。

而宇文墨泽今日似乎也有些不一样,那一双细长的丹凤眼总是在打量着我,让我好生忐忑。

在我沏了第四杯茶时,他忽然对我勾勾手指。

我走到他身侧。

他半躺在美人榻上,手撑着下颚,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我咽咽口水。

过了好久,他才道:“顾晚晚,你真是个奇怪的人。”

我的嘴角一抖,敢情他盯了这么久就得出一个这样的结论?我道:“…多谢门主夸奖。”

宇文墨泽蓦地话题一转,“若你不是叛徒的妻子,本座倒想把你留在身边侍候本座的妹妹。”他的目光变得飘渺,仿佛在想些什么。我也不敢出声,只能静静地等待,好一会后,他才道:“也不知妹妹会喜欢热闹些还是安静些…”

他眯眼望我,“你是个女人,女人懂得女人,你喜欢魔门热热闹闹的还是安安静静的?”

我斟酌了会才答道:“也许门主的妹妹会喜欢安静一些。”

我总觉得宇文墨泽有些疯癫,妹妹的影子都没有,就想些有的没的。

宇文墨泽道:“本座妹妹快回来了,也该为她备好闺房。”

我听得愣了下,“门主的妹妹快回来了?之前您不是说还没有寻到她么?”

宇文墨泽大概今日心情好,他回答了我的疑问,“人造人到二十岁后才会开始显现出与众不同的特性来,直到二十二岁,才会全部显现,到时候极其容易与常人区别开来。算起来,本座的妹妹也快二十一,也就剩下一年。很快本座就能与妹妹团聚。”

我听罢,心中咯噔地跳了下。

“敢问门主,如何与众不同?”

宇文墨泽道:“告诉你也无妨,本座的妹妹身上的血可以解百毒。”

我松口气,还好还好。

“刀枪不入。”

很好,和我也不符合。

“眉心会有玄氏族人的印记。”

“什么印记?”

“一片玄色小叶。”

我衷心地赞叹,“您妹妹真是特别。”
作者有话要说:TVT对不住你们!
这两天卡得好苦逼…
我得重新梳理下大纲…找出为什么会这么卡的原因…
谢谢没心没肺的微笑的地雷,么么!

 


顾安番外(一)

顾安是山陵东县人,他一岁时,山陵爆发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瘟疫,死伤无数,而顾安的阿娘知自己得了瘟疫后,已是晓得自己命不久矣,遂让丈夫带着顾安远离山陵。

未料路经余山时,俩父子遇上大虫。

顾安的阿爹丧命虎口。

当时顾安不过一岁尔,尚在懵懂之中,哪知大虫是可怖之物,对着凶猛大虫也不畏惧,反而是咧嘴咯咯地笑。

.

恰好此时,被当今圣上派来治瘟疫的六皇子经过余山,在马车里见到了这样的一幕。

六皇子瑾尚颇得圣宠,不过二十出头便已是立功无数,且六皇子在民间中也极得声望,待人温和,一点皇子的架子也没有。

瑾尚府中有若干门客,个个皆是能人,此回前来他带了不少高手,其一名为吴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