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时至今日,韩毅彻底明白,从和程桑桑交往的那一年开始,即便她提了分手,即便分开了八年,可他心底深处始终知道,这辈子的他离不开程桑桑。
当年酒后的醉态,重逢时的冷漠,通通都只是无用的抵抗。
他不会放手。
哪怕程桑桑执意要分手,他也不会同意。
那一瞬间,韩毅甚至产生了一种病态的想法。
假如程桑桑要离开他,他就把她绑到一个无人岛上,这辈子都只能在他眼皮底下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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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两点的时候,睡得极浅的程桑桑被开门声吵醒了。
她今天忙碌了一整天,昨夜又没有睡,这会睁开眼的时候脑袋都是昏昏沉沉的。她打了个哈欠,正想去开灯的时候,一道冰凉的手握住了她。
程桑桑闻到一股浓厚的烟味。
不用开灯,她也知道是谁来了。
与此同时,一道低沉又沙哑的声音响起。
“是我不好,我错了。我改。你不喜欢的我都改。如果你还是不喜欢,那我再改。”
十指渐渐扣住,一分一分地收紧。
“我握住了你的手,这辈子不会再放开,也不准你松开。程桑桑,听到了没有?”


第六十四章
程桑桑第一次听韩毅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在她的认知里, 韩毅是个不太会表达,也不太会哄女人的男人。他的日子过得很糙, 得过且过的那种, 唯一的热爱是航海,仿佛除此之外, 他的人生别无渴求。
所以程桑桑心底仍旧是有一丝恐慌的。
她觉得自己爱韩毅要比他爱自己要多, 天平倾斜在她这边,尤其是她真正理解了韩毅的那一句“你想要什么关系我们就有什么关系”时, 她能清楚地感受到韩毅实际上可以随时抛开他们这段感情,然后奔向海洋。
即便他后来哄回了她, 给了承诺, 可她还是没有足够的安全感。
直到今天, 直到此时此刻,他那么用力地和她十指相扣。
黑暗里,她见不到他的表情, 却能放大他声音里的情绪。
程桑桑听出了一丝害怕和恐慌。
真是难得呢。
像韩毅这样连自己身体都不在意的男人,他开始有了对会失去她的恐惧, 而且还清晰地传达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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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桑桑忽然就有些心疼了。
她的本意最初只是想让他感同身受一下,想让他更在意自己的身体,下次要更加小心, 随随便便受伤她会很难过的好吗!可是一着急起来,一吵起架来,原本打算憋在心底的话竟然就藏不住了,一股脑儿地冒了出来。
但她也没打算要提分手。
彼时年轻, 不知道分手两个字的杀伤力,现在年纪渐长,知道不管多气多恼,分手这个词是绝对不能说。
不过倒也意外,竟然能让韩叔叔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
她此刻睡意全无,眼底是藏不住的欢喜。
“韩叔叔。”
他急迫地想要一个回答,又打断她的话:“程桑桑,你只有一个选择,就是听到了。”
“我…”
话还未出口,程桑桑的唇就被堵住,湿润温热的舌头滑进她的嘴里。
“唔…”
她的话音再度被截住,他用力地吸吮她的舌头,舔吻她嘴里的每一寸。他是那么地熟悉她的敏感点,只不过是一个热情又火辣的吻就将她全身的火都点燃起来。
他粗暴又不失温柔地取悦她。
此刻的他像是一个女王陛下的裙下之臣,带着几分疯狂的因子,卖力地在身体上让她产生至上的欢愉,企图用身体去征服她,让她迷恋自己的勇猛,从而好弥补精神上的不足。
韩毅无疑是个极好的床伴。
他从不吝啬自己的给予,只会在程桑桑得到满足后才开始索取。
他清楚地了解程桑桑身体的每一处,知道哪一处该粗暴,哪一处该温柔,又哪一处该粗暴温柔并存。他能轻而易举地让程桑桑爽到没法思考,只能拼命地咬着唇,怕娇吟溢了出来。
实际上他也这么干了,让程桑桑根本没法开口说话,只能使劲地咬着牙,压抑地喘着气,眼角水光泛滥,面颊酡红。
她浑身都散发着被疼爱的气息。
他闷声埋头苦干。
幸好船舱里的床十分牢固,饶是两人激烈的碰撞,也没撼动它一丝一毫。完事后,小小船舱里满是欢爱过后的味道,浓郁得现在只要有第三个人走进这间舱房就能知道里面刚刚经历了一场什么样的激情。
程桑桑被一次又一次地送上巅峰,现在浑身酥软无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可她此时此刻的内心与身体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让她前所未有地肯定,甚至可以得意地说,眼前的韩毅是真的没法离开她。舱房里的床是单人床,程桑桑和韩毅侧着抱在一块,两人身体贴合得没有丝毫缝隙。
她好半天才有了一丝力气说话,声音又软又轻。
“韩叔叔。”
韩毅执着地问她:“听到了没有?”
程桑桑经历了一场无与伦比的欢爱后,之前韩毅的每一句恍如昨日一般,听他这么一问,半晌后才明白过来,顿时有些忍俊不禁。
韩毅见她笑,脸色微沉。
程桑桑见好就收,娇嗔他一眼,说:“听到了啦。”
韩毅从鼻子里“嗯”了声出来,一手箍住她的腰肢,另一手与她十指相扣,又说:“程桑桑,老子今天就在这里放话了,你哪一天再提那两个字,我就把你关在屋子里艹一个月,让你离不开床。”
程桑桑听他这么说,哼哼两声。
韩毅想起一件事,伸手去摸她的脑袋,小心翼翼地避开后脖颈的创可贴,将乌黑的长发分至两边。
程桑桑却“哦”了声,说:“没事儿,就是一个创可贴,没受伤,让你感同身受而已。”说着,她伸手就去撕创可贴。韩毅摸了摸,感受到掌心下完好无缺的细腻皮肤时才安心了,随即又伸手拍她臀部。
“小妖精!”
“我是小仙女!”
对于被骗一事,韩毅一点儿感觉都没有,毕竟程桑桑太会演,从认识她的那一天开始到现在,被欺骗的次数大概十只手掌都数不过来。但如今韩毅通通当成情趣来看。
他亲了她一口。
两人唇瓣贴着唇瓣,她细长的眼睫毛微微颤动,令他眼皮微痒。他已经习惯这样的小亲密,两人的气息交融,此刻分不出彼此。
程桑桑又问他:“背疼不疼?”
韩·糙汉·直男·毅终于改变了思维,说:“有点疼,但不要紧。”很快的,他又喊了一声:“程桑桑。”
“嗳?”
“这,送你了。”
他牵着她的手在自己的身上游移,在能触碰到的地方游了一圈。
程桑桑先是愣了下,之后才明白过来,登时心花怒放,说:“你说的呀,以后你的身体归我管,我不许有一丝一毫的伤口,要是受伤了我就…”
“你就怎么样?”
程桑桑还在想,可是这么一想,却又想起另一桩事来。
“韩叔叔,你的轮机长告诉我,你要和你的女朋友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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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毅在程桑桑睡着后才离开了她的舱房。
两人在里面本来就缠绵得厉害,两点多才开始的,虽然只做了一次,但完事后卿卿我我腻腻歪歪的,转眼间就天将亮了。这个时间点轮到三副当值,韩毅去驾驶室看了眼后,确认没任何问题才抬步往自己的舱房走去。
路过食堂的时候,冷不防有道视线幽幽望来,他看过去,居然是霍铭。
现在天色将亮,厨子也才刚起来,正在厨房里准备早餐。
食堂里开了一管白炽灯,霍铭身前的餐桌已经有堆了不少食物垃圾,翠色的玉米皮,吃得一干二净的玉米棒,四五张透明的馒头纸,角落里还有一桶泡面,几瓶罐装的运动饮料。
看起来已经吃了一段时间了。
韩毅走进去,在霍铭身前坐了下来,说:“霍医生早。”
霍铭面无表情地说:“230房间是空的,我申请调房。”
韩毅看了看他,半点也没有被撞破的尴尬,爽快地说:“行。”
霍铭站起来,走了几步又回来说:“如果船长需要莫匹罗星软膏,医务室里有,在第三格,”一顿,又说:“治伤口裂开,消炎专用。”
韩毅的听力极佳。
昨晚不是没听见隔壁的动静,他和程桑桑说做之前,前脚刚进了舱房,后脚就听到隔壁舱房门打开的声音。
之后霍铭再也没有回来过。
他没告诉程桑桑隔壁房没人了,他就喜欢看着程桑桑对自己万分克制但最终还是敌不过他的勇猛,失声叫出来的模样。比起程桑桑的在意,他是一点儿也不介意霍铭知道两人的关系。
这个男人无疑是优秀的,和程桑桑还是同个职业,有共同话题,他看过两个人坐在医务室里无声相处的模样,尽管他知道只是职责所在,可还是觉得这样的画面十分碍眼,巴不得在程桑桑头顶举一个牌子——
韩毅的家属。


第六十五章
船医忙起来时很忙, 闲起来时也很闲。
程桑桑作为霍铭的助理,她经常可以在早上十点过后再去医务室值班。不过程桑桑有自己的生物钟, 一般七八点左右她就自己醒了, 去食堂吃顿早餐后便去医务室待着。
然而今天是个例外。
由于夜里被折腾得太凶狠,又加上连着两天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 即便调了八点整的闹钟, 可她醒过来时已经接近十一点了。
程桑桑倒也不急,今早睡久了, 夜里值班的时候她补回来就好,而且有紧急情况的话, 霍铭一定会喊人来叫她。霍铭这人看着冷漠, 寡言少语的, 但实际上相处起来还挺轻松的。
程桑桑在洗手间里洗漱。
没一会,就听到隔壁有说话声传来,虽然船上隔音不太好, 但也听不清楚说了什么,只听到有两个人在说话。
程桑桑微微一怔。
在她印象中, 霍铭是个有点洁癖的人,平日里在医务室的时候,他每天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先把所有东西消个毒, 包括他昨天自己坐过的椅子,用过的办公桌,还有每一支笔,而且从来不让其他人进他的舱房。
她出了房门, 正好就见到有个水手从霍铭的房间出来。
水手只有二十出头的样子,袖子撸到胳膊上,露出小麦色的皮肤,两只手各自提了一个二十八寸的钛合金行李箱,见着程桑桑,咧开八颗白牙齿,说:“程医生中午好。”
程桑桑问:“你在做什么?”
他说:“霍医生要换房间,我帮他搬行李。霍医生真是个读书人,舱房里的书多得不得了。”
话音未落,舱房里又响起一道冷淡的声音。
“还有四个箱子。”
“好嘞!”年轻的水手响亮地应了声,又对程桑桑说:“程医生,我先去搬行李了。”
水手离开后,程桑桑往舱房里望去,霍铭正在收拾衣物,柜子里的衣服摊在床上,左上角已经有五六件叠成豆腐块的衣服,再看他叠衣服的手法,相当专业,那架势认真的跟在手术台上似的。
程桑桑说了句:“看来霍家不仅仅能当航运业的老大,而且能考虑进军日化业了。”
这话她只是随口一说,想着以霍铭的性子,可能也就回应一个冷漠的背影。未料霍铭却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身看向程桑桑,平日里冷淡的眼神里却添了几分阴郁。
“霍家与我无关。”
他语气的厌恶明显得即便程桑桑是个瞎的也能感受得出来的。
程桑桑平时虽然没过多关注圈内的八卦,对霍家也不甚了解,但毕竟从小是这个圈长大的。像霍家这种顶级豪门,外表瞧着风光,关上门了能乱上天,而且霍家在外大多数只知有个反派面相的太子爷,却无人知晓还有个霍铭,从未听媒体提过,且她参加这么多回宋家的宴会,太子爷来了许多回,包括霍家的掌舵人,也从未公开提过霍铭的存在。
一来二去的,这就很好猜测了。
眼前的霍医生在霍家不太被待见。
程桑桑歉然地说:“抱歉,是我说错话了。”
霍铭眼里的阴郁这才渐渐褪去,又恢复了往日里的冷淡,继续叠他的衣服。程桑桑见状,又说了句:“今早我睡迟了,晚上我来值班。”
霍铭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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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警船上有个小型的篮球场。
蒋立军喜欢打篮球,傍晚的时候常常叫上轮机部门的几个兄弟和其他部门的海员一块打篮球。不过今天蒋立军有些心不在焉,中场休息的时候,他蹲在球场边上,拧开矿泉水瓶,咕噜咕噜地喝了大半瓶,一擦脸上的汗,问身边的二管轮。
“你有没有觉得今天船长看我的眼神不太对?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我工作上有什么问题吗?”
二管轮说:“没有,轮机长你表现得很好。”
蒋立军也这么觉得,在自己偶像面前他半分也不敢松懈,工作上怎么可能出现问题?但从今天早上开始,蒋立军就明显感受到船长眼神里的不善。
他做错什么了?不知道啊!难道是和女朋友分手了,心情不爽?但是跟女朋友分手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他又不是导致两人分手的原因。为什么船长对其他人这么和气,只有对他这么奇怪?肯定是自己多想了吧?是自己脑补过度?被自己的偶像不爽,心情太他妈难受了。是自己多想了吧,是自己眼花了吧,是吃饭的时候吃太撑了所以才觉得船长眼神不对吧?
蒋立军仰脖又把剩下的小半瓶矿泉水喝光。
他坚定地告诉自己。
对,就是自己多想了。
二管轮站起来,挥手:“嘿,船长!”
蒋立军听到这两个字,浑身打了个激灵,正要站起来时,眼前已经多了一道身影,此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蒋机长,来一场。”
蒋立军内心哗啦啦地下起暴雨,伴随着电闪雷鸣。
…擦,果然不是错觉!
二管轮吹了声口哨,说:“来!嘿,船长,输的怎么罚?”
韩毅问:“你们平时怎么罚?”
二管轮说:“都是友谊赛,最多输了回陆地后请喝酒。”
韩毅说:“行,输了我请喝酒,赢了,蒋机长绕船跑二十圈,五百个俯卧撑。”他看向蒋立军,问:“来不来?”
球场上有人问:“是不是请所有人喝酒?”
韩毅痛快地说:“行。”
海员们嗷嗷叫,二管轮立马催促说:“轮机长!你一定要打趴船长!稳住!你绝对能赢!”
蒋立军内心泪流满面。
…他果然是哪里得罪船长了。
他这么崇拜船长,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他家爱豆在体能运动方面简直是个鬼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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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分钟后,船长队虐杀轮机队。
轮机队喘气如牛,瘫在球场上。
“要死了…”
“船长太厉害了…”
“喝酒无望了…”

最后一致望向轮机长,纷纷表示:“轮机长,您节哀,好好接受惩罚,我们精神上支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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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桑桑晚上在医务室值班。
霍铭回了舱房休息,临走前他难得对她多说了一句话:“如果有紧急情况通知我,我在230。”
程桑桑今天精神状态极佳,都将近九点了,仍旧精神奕奕,手里的书也看得飞快。在海上待的时间长了,程桑桑是越来越适应了,夜里听着海浪声,屋里点着盏灯,安安静静地沉浸在黄金屋里,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蓦然,一道急促的喘气声响起。
程桑桑抬了眼看去。
医务室门口多了道人影,他浑身冒着汗水,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七点多的时候有个水手过来拿了管痔疮膏,到底是年轻,怕尴尬,不停地和她东扯西扯。,没一会,就提到了韩毅和蒋立军打比赛,蒋立军输得很惨,正在绕船跑圈,跑完后还有五百个俯卧撑要做。
程桑桑挑眉,问:“跑完了?”
蒋立军手背一擦汗水,说:“小意思,难不倒我。”
他在程桑桑面前坐下,“啪”的一声,甩了个本子出来。程桑桑瞅了眼,是个普通的本子,里里外外都是空的。他向程桑桑炫耀:“我跑步的时候想通了,人生在世难得有崇拜的偶像,多少粉丝…”他五指做了个向下的动作,“一辈子都没法和偶像见面说话,这是最底层的粉丝!”五指向上,“而我现在是最顶层的!被偶像惩罚过的粉!虽然不知道哪里得罪船长了,但能被船长惦记上还是值得高兴的。我跑步的时候萌生了一个想法…”
他指着本子。
“这个本子叫做《与偶像亲密接触》,今晚过后将会记下第一次接触。”
程桑桑抖了抖嘴唇。
大概是已经习惯了,她现在不会奇怪蒋立军的任何脑回路了。
她微微沉吟,对蒋立军说:“我大概知道你哪里得罪船长了,”一顿,她面不改色地又说:“船长知道了你说他和女朋友分手的事情。”
蒋立军恍然大悟。
“原来是因为这个,那好办。”


第六十六章
霍铭搬走后, 程桑桑心头大石总算落地。
夜里,韩毅过来。
两人干柴烈火。
隔壁房没了人, 她总算可以不用克制住自己, 在被韩毅送上巅峰的时候,可以适当地娇吟上几声。程桑桑酣畅淋漓地趴在韩毅的胸口上, 她说:“我的亲戚过几天要来。”
韩毅当然是记得的。
他哼笑一声, 说:“两天。”
程桑桑又说:“那你晚上还过不过来?”
韩毅拍她的臀部,问:“程桑桑, 除了上床,你没别的事情和我干了?”
程桑桑被这句话逗笑, 可仔细一想, 她和韩毅复合之后, 两个人宛如干柴遇上烈火,只要不是来亲戚,又或者是工作太忙太累, 几乎夜里都是围绕着性生活度过。
程桑桑想回一句“是”,可是瞧着他危险的眼神, 她知道一旦她这么回了,下场是明天上班会腰酸背痛。
她当即弯了眉眼,哄他说:“没有, 你来陪我,我睡得特别踏实。”
她探长脖子去亲吻他的唇,浅尝辄止。
不能吻得太过,太过了会出事, 少不了又来一场干柴烈火般的性爱。
她很快转移了话题,说:“我听说你今天罚蒋立军跑了五十圈,还坐了五百个俯卧撑?”
未料韩毅却皱了眉:“这么关心他?”
程桑桑一愣。
蓦然间,天旋地转,她被韩毅压在身下。他单臂撑起身体,故意顶了顶她,低头又在被滋润过的红唇咬了口:“立家规,以后在床上,你口里的男人只能有我一个。”
程桑桑本来想让韩毅注意下蒋立军。
他今晚离开医务室的时候,双眼冒着亮堂堂的精光,她只需要一眼就能猜到以蒋立君十个编剧都无法破解的天马行空的脑回路肯定要搞事情了。
可听到“立家规”三个字,什么蒋立军都被抛之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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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第二天早上在食堂见到蒋立军的时候,程桑桑才想起了这事。
她多放了几分注意力在他身上,一整个白天下来,蒋立军规规矩矩的,也没见什么异样的举动。程桑桑见状,收回了关注。
两天过后,程桑桑的例假来了。
她每次一来例假就容易发困,次日原本该早上八点起来的,可她直接睡到了中午十二点。她醒来时一看到时间点,登时懵了下,半晌才回过神,匆匆洗漱收拾。
下楼的时候,她正好碰上五六个结成一群的海员们。
程桑桑和他们打了声招呼。
他们各自对望了一眼,才慢半拍地和程桑桑打回招呼。经过程桑桑身边的时候,还有人对举起大拇指,挤挤眼,说:“加油。”
“支持你。”
“你可以的。”
“你能行的。”

六个海员陆陆续续地给了程桑桑一句话。
程桑桑一听,就知道肯定在她睡过头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旋即赶往医务室。医务室里霍铭并不在,程桑桑愣了一秒才想起现在是中午的饭点,霍铭应该在食堂才对。
她又赶去了食堂。
海警船上的食堂十一点半开启,男人们吃饭大多风卷残云般的迅速,她到达食堂时,剩下的都是在第二轮值班的工作人员了。奇怪的是,这第二轮值班的人员看程桑桑眼神也很古怪,就跟刚刚在楼梯上的五六个海员眼神差不多。
她几乎一踏进食堂的门口,三三两两的男人们目光就刷的一下落在了程桑桑身上。
何为万众瞩目,这就是。
所幸身为美女,程桑桑早已习惯别人的目光。
她目不斜视地寻找目标,终于在角落里见到慢条斯理地吃面条的霍铭。
她在他对面坐下,说:“抱歉,晚上我值班。”
霍铭看她一眼,说:“不用,正好这几天我有事要忙,医务室比舱房安静。”
程桑桑说:“好。”
知道霍铭本身不是个爱说话的人,程桑桑也不多说,略一点头就起身准备打饭。经过霍铭身边的时候,他破天荒地说了句:“船员们大多都很单纯。”
程桑桑侧首看他。
霍铭坐在窗边,正巧这会有阳光直射,他的整张脸像是蒙上了一层光辉,可没由来的程桑桑却能看出一丝落寞。
她心中微动,又说:“环境使然吧,能静得下心来当海员的,又愿意在海洋上执行任务的,和我们家庭里的都不太一样。两种截然不同的环境,造就完全不同的人。当然性格也是很重要的一部分,我有个弟弟,从小身体就不太好,让他来这里待半个月,不用一周肯定就会和我说想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