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央站在那处,豆豆立在他旁边,两笑看着他们家公子携着鱼非池的手走出来,上央拱手作揖:“上央见过公子。”
豆豆也抬手至腰间行礼:“豆豆见过公子,见过鱼姑娘。”
鱼非池对豆豆点点头,她并不习惯豆豆给自己行礼,还这么毕恭毕敬的样子。
“得了,少来这些虚的,不是,你弄这么多人来干嘛?”石凤岐有些恼火,搞这么大个阵势把他家宝贝娘子吓着了怎么办?
上央直起身来,笑声道:“是陛下安排的,公子,请。”
上央抬手,请石凤岐上车,他抬手所指的是最前面那辆,最华贵的马车,恭敬的仆人早就跪在地上,等着石凤岐与鱼非池踩着他们后背上车。
鱼非池抬抬眉,吐吐气,心里喊一声妈了个鸡。
看来以后这日子,嗯,是些个好日子。
“走吧。”石凤岐拉着鱼非池上马车,并没有踩着仆人的后背上去,这挺不人道的。
迟归与南九这两个死活都甩不掉的拖油瓶上了最后那辆车,豆豆也上央坐中间,豆豆撅着小嘴奇怪地看了一眼上央:“先生,你昨夜就备下了这些马车还打理出公子的旧府,你怎么知道,鱼姑娘今日一定会答应跟公子回邺宁呢?”
上央轻笑:“因为没有女子抵得过咱们公子这死缠烂打的劲头,烈女怕缠郎,鱼姑娘性子再倔,也倔不过咱们公子。”
上央还有句话没说,那位鱼姑娘机灵聪颖,在经历旧白衹与旧西魏两国之事,她看得出,这天下若想一统,凭另外几位七子,是绝对做不到的。
不说别的,单拿西魏与白衹这两国来说,旧白衹之事的处理手法要比旧西魏的高明得多,稳当得多。
因为鱼非池在看着眼下之事,还能顾全整个天下大局,而公子与韬轲两人,或者再加上一个苏于婳,他们都没有这样的能力,他们的目光无法顾及到更远的地方。
他们是走一步看三步,而鱼非池能看到十步以外的地方。
这种能力上的差距上央并不知道鱼非池是怎么做到的,但他知道,如果鱼非池希望天下一统,希望能多活上几十年,希望她这些老朋友都不是因长命烛时辰一灭而死去,她就必须站出来。
除了她,没有人能做到。
除非她想死,想让七子全部都死,想让石凤岐也死,她才会躲下去。
否则,再痛苦再绝望,她也要站出来。
而公子石凤岐,不过另一个重要的因素罢了。
上央先生,他目光之毒辣,无怪乎无为山上的鬼夫子都要赞叹一番。
马车平稳地行驶在官道上,五十随从三辆华车的阵容,在邺宁城这个地方是要受一番侧目的,天子脚下,虽多有权贵,但没什么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摆阔。
毕竟近来律法严明,毒手上央最忌奢侈纵欲之事,权贵们也只敢低调做人,不敢肆意铺张。
所以整个大隋上下都是过着很清简的日子,鲜少看到像这一行人这么夸张的出行阵仗,免得让上央拿了把柄斩了脑袋。
不免会有人猜测,马车里坐的人是谁,有人说是拿下了西魏的大隋贵人,也有人说隋帝从远方请来的为大隋出力的高人,还有人说不过是隋帝在外面养的女人,这会儿准备接进宫去了。
百种说法,都说得有模有样的,马车里的人听不见这些声音,听见了也只会付之一笑。
忙碌的上央哪怕是在马车上,也在抓紧着时间处理公文,其中一折公文说:“二皇子石牧寒昨夜已到邺宁城。”
按说,他最少还要五日才会赶回来,如今这么心急着往回赶,怕是也知道了石凤岐要回来的事,而能给石牧寒通风报信,并能催他抓紧时间赶路的人,也只能是王宫里的那位林皇后。
以陛下的眼力,林皇后做这事儿定是瞒不过他的,所以,林皇后的通风报信,是陛下故意放的水,由着林家与石牧寒早做准备。
有石牧寒这个饵在,石凤岐就一定会咬钩,只要一咬钩,就再也别想溜走了。
为了把石凤岐绑在邺宁城,隋帝陛下也是用尽了苦心。
上央先生笑一笑,看来这安静了许久的邺宁城,要好生热闹一番了。
鱼非池昨日夜里被石凤岐折腾了大半宿,这会儿实在是累得不轻,想着这回去起码也还得一个多时辰,干脆靠在他腿上打起瞌睡来。
石凤岐挑开一丝窗子看着外面熟悉的景色,他下无为山以后,在外面浪了三年多,最后,终于还是回来了。
挺值得的,三年的时间换了一个膝上正睡着的人。
他把玩起鱼非池的头发,看她苗条欣长的身子躺在软榻上,莫名其妙嘴贱一句:“话说,这半年多你吃得不错啊,比之前在月郡的时候,又大了些。”
“什么大了些?”鱼非池闭着眼睛问他。
石凤岐伸出一根手指,认真地戳了戳鱼非池的…胸,贱得令人发指地语气说道:“我记得以前你很平的,胸口碎大石碎多了都很平的,现在…好了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其实他不用这么紧张的,鱼非池又没有拿着刀子架在他脖子上是不是?
鱼非池只是坐起来双腿分开坐在他腿上,随着马车一摇一晃,她身子也一动一动,只是一只小手伸进他衣服里捏着他胸前,又在他小腹打着转画着圈,只是一脸天真可爱纯洁无暇的表情,带着几分懵懂神色地看着他,而已嘛!
所以说,这有什么的,石凤岐这么紧张做什么?
“姑奶奶我真的知错了,你别这样…”鱼非池是石凤岐的克星,别的女人脱光了摆在他面前,他眉头都懒得抬一抬,可是鱼非池她只是随随便便一撩,年轻气盛火也旺的石凤岐就把持不住,心头那个什么火难耐。
鱼非池另一只手捏了捏他红得发烫的耳垂,满脸的“我根本不懂这样做你会有什么难受的反应”的表情,烂漫又纯情地问他:“你怎么啦?怎么这么烫啊?发高烧了么?”
“我发…骚了。”石凤岐摊开双手头靠在马车壁上,喉结滚一滚,尽量让自己不往歪处想,免得越想越难受。
“是吗?来我看看骚在哪里。”鱼非池贴在石凤岐耳边轻轻呵着热气,石凤岐又痒又难耐,别过头去忍得辛苦。
“你再这样我可要把你就地正法了。”石凤岐说着毫无威胁性的话。
“你试试?”
“试试就试试!”石凤岐一把搂过鱼非池身子让她紧贴着自己胸口,这个脸,他的这个好看的俊俏的脸,就正好停在鱼非池这个近来涨得有点快的胸前。
这个姿势,不雅,不雅得很!
“可是这是在马车上,若是让人知道了,你让别人怎么看我?”鱼非池低着头,咬着下唇可怜兮兮看着他,那眼神有毒,看得只想把她按在身下往死里蹂躏。
石凤岐觉得自己命甚苦。
有本事你平日里趁没人的时候也这么撩拨我啊!
他一把抱着鱼非池把她推倒在软榻上,压在她身上,恨得牙根发痒:“今日这仇我是记下了,你等着,日后我总会向你讨的!”
“谁让你满脑子龌龊思想的?”鱼非池戳了戳石凤岐胸口,“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人!”
“我不正经我好几年前就把你办了,我等得到今日?”石凤岐挠着她腰间痒痒,算是报复她这么撩拨自己又不能帮自己,让自己被她折磨得不轻。
鱼非池怕痒笑得全身乱动,想要把他的手拍开。
她越乱动,石凤岐挠得越起劲,两人笑闹着从软榻上都滚到了下面,稀里哗啦打成一团,衣衫也不整,面色也发红。
唉,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不知羞耻吗?简直令人痛心,万分痛心!
赶着马车的下人感受着这马车他晃得厉害,正纳闷着里面出了啥事,见到他们公子被鱼姑娘一脚踹出了马车,跟他们挤在一起坐。
“没事,那个,你们夫人她想睡了,嫌我吵着她了,我就出来坐坐。”石凤岐强形解释。
下人很识趣地低下头,再默默地捡落挂在他头顶上的一只耳坠子,默默地递给他。
石凤岐眼一闭,脸一红,提溜着那耳坠子扔进了马车里面,扶着额头不大乐意见人。
下人都是过来人,懂的懂的,看来是公子太心急,这才让那鱼姑娘一脚踢出来了。
不过想想,那鱼姑娘也是个厉害的人物,把公子治得这么死死的。
第四百一十章 疑云未解
并不是一条很远的路,鱼非池一恍然的时间马车就到了邺宁城城门下。
她在邺宁城郊外的小镇上住了好些日子,一直没有来过这里,距上一次到邺宁城,她与石凤岐一样,已是好些年前了。
那时候是冬天,跟着司业们站在这里等着隋帝来接待,结果冻得鼻涕直流,也只等到了上央先生。
她记得不远的地方有一株柿子树,她在马车里打开窗子望一望,那柿子树依然生得茂盛,在这春天的季节里满树绿叶,等到秋冬一至,怕又是要挂一树的红通通的柿子,映着白雪,看着便让人心生欢喜。
石凤岐打开马车门,抱着鱼非池跳下来,握着她的手,看着高耸的冰冷的邺宁城城墙,说:“到了,进城吧。”
鱼非池笑着与他反手相握,等着上央他们过来,一同进城。
这声势浩大的马车不可过城门而不下人,这是邺宁城的规矩,除了隋帝,没有人可以坐在马车进城,连骑马都不可。
一行人走到城门前,见到等着他们的有两人。
丑面太子石俊颜自是不必说,他跟石凤岐自幼就关系匪浅,自当来接他,身后也没带多少仆从,看来并不想用太子的身份来接他的好兄弟。
只是他看着石凤岐的这个脸色着实不能算好,之前因为石凤岐的胡闹,他已经险些好几次被隋帝赶出东宫,玩完小命了。
所以这会儿他看着石凤岐的眼神很是复杂,最后他一手叉着腰,另一手对石凤岐招了招:“你过来让我打一拳,我心里痛快点。”
石凤岐心想着也是自己不厚道,任性了那么久,把这大兄弟几次置于危险中,上央也不出手帮衬一把,怎么说都是自己不对,想着想着心里有点过意不去,所以也就上前一步,闭上眼睛挺起胸膛,对石俊颜道:“来吧。”
石俊颜卯足了力气,抡起了拳头,猛地一个冲拳就冲石凤岐胸口砸去,砸出一声闷响,石凤岐痛得身子一弓,睁眼骂道:“你还真打啊!”
“我打不死你!”石俊颜跳起来就冲他背上噼里啪啦揍过去,若真要努力找一点石俊颜与隋帝相似的地方,大概也就只有这种时候的性格了,毕竟隋帝也是跳起来要掐死石凤岐的。
不过明眼人都看得出他们两个这打法是打不死人的,就是石俊颜发泄心头的火气罢了,石凤岐跟他对打也跟过家家似的。
鱼非池看了一眼觉得好笑,由着他们两个胡闹,自己走到了另一人面前。
“苏师姐。”
“小师妹。”
“多谢三师姐在武安郡以退为进之事,逼得我不得不现身,被他找到。”鱼非池苦笑一声,这也不知是该谢苏于婳好,还是怪苏于婳好。
这个胆大又可怕的七子老三苏于婳。
苏于婳打量了一番鱼非池,比在南燕见她的时候,她越发丰满有韵味了,傲气不减,艳色渐浓,若她是幅画,该是丹青手用了最浓烈的色彩所描就。
她抬手正了正鱼非池挂得有点歪的那个耳坠子,笑声说:“我只是知道,你早晚会来的,所以,我不如卖一个顺水人情给石师弟。”
“师姐这是准备留在大隋了吗?”鱼非池问她。
“正是,与师妹师弟一同携手,再加一个谁也看不透他底细的老七,我们四人,难道不足以扫平天下?”苏于婳言语之间颇是狂妄,不过倒也是事实。
现在天下还有五国,哪一国有大隋这样雄厚的底子,不止有上央这样的绝世之才,还拢聚了无为七子其中四人在此,再加上隋帝本身的能力与手段,放眼望去,好像很难再寻出什么人来与大隋作对。
那曾经一骑绝尘,远远走在前面的商夷,在石凤岐回到大隋之后,立刻被大隋甩下了一大截。
对于苏于婳,鱼非池很难说清是什么感受,亲近肯定是有的,无为七子里就她们两个是女子,以前在学院里的时候,有什么私密话也都是她们两个私下说,虽然女子之间的友情总是脆弱,但鱼非池与苏于婳也本就不是普通女子,她们之间的感情,可以用深厚来形容。
但是,在南燕的时候,苏于婳对所有人的利用,对曲拂的戏弄,也让鱼非池觉得惊心,好像在苏于婳这里,没有什么人是值得爱的,她的世界,只把人分为有用与无用,为了达到目的,她可以用尽一切手段,不惜任何代价。
比如她就害死了西魏女子阮筝,而她并不会有半点内疚与不忍,阮筝有用,她死了更有用,所以她在苏于婳的计划里,就只是一个死人。
鱼非池一向佩服苏于婳的聪明果决,但是很难苟同她的做法与狠毒。
像是看穿了鱼非池的想法一般,苏于婳挽上鱼非池的手臂,就跟当年在学院里时一样,笑声说:“小师妹不必怕我,只要我们不是敌人,我就不会对你怎么样。”
鱼非池听着笑了一声。
“小师妹你笑什么?”苏于婳奇怪地看着她。
鱼非池拍了拍苏于婳挽着自己的手,说:“没笑什么,我只是想着,我最好永远不要跟你作对,我不觉得我能赢你。”
“能让鬼夫子偏爱,无为学院偏爱的人,岂是弱辈?”苏于婳笑着摇头:“小师妹,你太妄自菲薄了。”
没在这个话题上再继续下去,鱼非池问到了别的问题:“西魏亡了之后,苏师姐可有初止师兄的下落?”
“有,他去了苍陵。”苏于婳未作隐瞒,说得很干脆:“大隋与西魏战局胶着之前,他就已经离开了旧西魏,翻过沙漠和雪山,走了一条很辛苦的路,去了苍陵。”
苍陵?他最后居然选择去了苍陵?
鱼非池拧了下眉,有些疑惑道:“如果初止师兄去了苍陵,那当时在旧西魏帮着魏帝指挥战事,生生拖延住了石凤岐那么长一段时间的人会是谁?旧西魏有这样的能人吗?”
苏于婳摇头,目光看着石凤岐:“没有,所以,我也不知道是谁帮着旧西魏多扛了那么些时日,让石师弟吃了不少苦头。不过那有什么关系呢,旧西魏现在被划成了十城,尽归大隋,以后就是大隋的疆土,结果很好,不就是可以了吗,过程有什么重要的?”
鱼非池不反驳她的话,但心中仍有疑惑。
听石凤岐说,当时的魏帝好像全盘照搬了在学院里时,他在沙盘上跟苏于婳的的推演之法,这才给石凤岐造成了极大的麻烦。
最后雨林一关时,他险些拿不出方法来破解——因为当年他正是利用雨林做为死地,在沙盘之上把苏于婳击败。
鬼夫子点评过那场演练,给出过极高的评价,既夸赞过苏于婳的能力,也称赞过石凤岐的才干。
这在他们的课堂上是很少发生的事情,鬼夫子总是爱挑毛病。
做得再好的文章或者兵法阵图,他都能找出一堆问题来。
所以,他称赞过的那一堂兵法课,鱼非池印象很深刻。
但是怎么想,都不应该是苏于婳泄漏了方法给魏帝,她完全没有理由这么做。
而苏于婳与鱼非池所想的东西不一样,她想的是,那个黑衣人,最好不要再胡来,否则她不会再给好果子。
苏于婳当然不会帮着魏帝对付石凤岐,她巴不得石凤岐早些从西魏脱身,她可以快一点在大隋立足,所以对于拖延了石凤岐好些时日,险些坏了苏于婳大事的那个黑衣人,苏于婳是有着不满的。
苏于婳只是不会把这些告诉鱼非池罢了。
两个各自想着自己的事,那边的石凤岐一边揉着胸口被石俊颜揍痛的地方,一边朝她们走过来:“苏师姐,好久不见,先前旧西魏之事,多谢师姐鼎立相助。”
“我不是帮你,是帮我自己罢了,石师弟不必客气。”苏于婳倒是直接得很,没有隐藏自己的野心半点。
“一同进城吧,今日就在我府上设宴,叫上太子和上央,我介绍你们认识,我们几个老熟人,也叙叙旧。”石凤岐笑说。
石凤岐揽过鱼非池腰肢,带着她进了城门,苏于婳步子停了一停,看着这两人走远的背影,回头看到了正闷着头不出声的小师弟,迟归。
“怎么了,小师弟?”她问迟归。
迟归抬起头来笑得很勉强:“没事啊,苏师姐,你最近还好吗?”
“很好,不过我看你不是很好的样子。”苏于婳笑看着迟归,又看看鱼非池的背影,最后她拉着迟归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说:“小师弟,师姐告诉你个道理,如果想要得到一些看上去遥不可及的东西,就让自己变得足够强大,强大到能够与之相匹。否则,消沉低落,自怜自哀,只会让人看不起。”
迟归抬眼看着苏于婳,眸子几明几暗,也不知想了些什么,最后只说:“多谢苏师姐教诲,小师弟记住了。”
苏于婳笑道:“难怪小师妹以前最宠你,你懂事又知礼。”
第四百一十一章 明日进宫
以前来邺宁城的时候,倒不知道原来石凤岐在邺宁城的街上还有这样一处大宅子。
就算是放在国都邺宁,这也算得上是一方豪宅了。
门口的下人见着这一行贵人前来,连忙行礼问安,石凤岐只是抬手让他们起来,带着鱼非池走进去。
下人刚想说什么,石凤岐就在宅子的前院中停下了脚步。
他看着前院里站着的人,一整天好心情带来的愉悦笑意都放下,面色微寒:“二皇子殿下。”
站在那处的石牧寒听到他声音转过身来,略有些刻薄之相的脸上带着虚伪的笑容:“石公子,听说你今日回邺宁,我特来拜见。”
“不敢当。”石凤岐走进去,与石牧寒对视着。
石牧寒笑了一声,环顾了一番这院子四方,看得仔仔细细,带着几分审视的味道:“早几年前,我一直想让父皇把这宅子赐给我,但他始终不肯答应,我不明白,你有什么资格住进这里?”
石凤岐闻言薄唇一掀,带些讥色:“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
“我是大隋的二皇子,大隋的每一处,都是我大隋之土,是我王族之地,我为什么没有资格站在这里?”石牧寒收回打量院子的目光,冷冷地看着石凤岐。
“凭你,也敢自称大隋王族?”石凤岐嘲笑道。
鱼非池轻轻拉了一下豆豆的衣角:“这里以前什么人住的?”
豆豆抬着手掩在鱼非池耳边,小声地说:“大隋前太子,无双太子。”
鱼非池心里咯噔一声,这石牧寒是找得一手好死。
果然听到石凤岐冷色道:“滚出去,今日我刚回来,不想见血光。”
“石凤岐,就凭你也敢杀我?”石牧寒大概还记恨着当年被石凤岐耍得团团转的事,当年石牧寒险些中了石凤岐的计,去刺杀太子石俊颜,若不是林皇后阻止得快,他早就死在石凤岐手下了。
这会儿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又因为这宅子意义不凡,隋帝赐谁不好,非得赐给石凤岐,越发给石牧寒心里添不痛快,所以他就来给找石凤岐找点不痛快了。
不过好在官大一级压死人,还未等石凤岐真的发火动手,正儿八经的太子石俊颜已迈出一步:“石牧寒,今日是本宫好友归来之日,你若再敢在此捣乱,别怪本宫不讲情面。”
石俊颜平日里顶破天去就是个在及格线上挣扎的太子罢了,本事不够大,上央也不怎么帮他,所以他在石牧寒的打压下过得甚是不如意。
但今日不知怎么回事,他好像底气十足,说起话来也颇有威严,斥喝起石牧寒的时候,也显得丝毫不惧。
大概是因为石凤岐回来了,他有胆气了吧。
石牧寒大概也没料到太子会突然冒出来,脸色越加难看,刚想再说什么的时候,上央咳了两声:“二皇子殿下若无事,还请先行离开吧,今日是我弟子回来的好日子,在下有许多话想与他说。”
一个石俊颜,石牧寒或许还抗得住,反正他从来没把石俊颜看在眼中过,可是加上一个上央,他就有点抗不住了,毕竟那是隋帝都敬让三分的人,他要杀的人,从来就没有杀不成的,管你是什么身份,毒手上央手起刀落砍脑袋跟切瓜似的。
石牧寒自讨了一个大没趣,恨恨地一甩衣袖,错开石凤岐就往外走,经过苏于婳的时候,他的眼神阴毒而残忍,声音也压得极低:“你这个贱货,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苏于婳着着实实把石牧寒坑得太惨了,本来石牧寒手里还是有些兵权的,虽然不是实质性的,但总归可以调动,苏于婳去了边关之后,三两下把他的兵权支解得七零八落,而石牧寒还未察觉,直到发生了武安郡之事,石牧寒才惊觉自己上了这个女人的当,被她戏弄于鼓掌之中。
对于上央给苏于婳的任务,苏于婳完成极为出色,还顺手把鱼非池引了出来,这已经是超额完成任务了。
苏于婳抬眼看他,像看个死人一般,眸子里毫无感情,漠然得惊人:“二皇子,千万别好了伤疤忘了疼。”
石牧寒气得说不出话来,额头的青筋直跳,最后狠色看了一眼这屋子里的人,愤恨地踩着步子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