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妃笑着答应,拽着曾老太太婆媳走了。梅梅这才坐下喝口茶,叫载淳近前,“去,把姐夫找来。本宫今天倒要问问,他是怎么当儿子、当丈夫!”连个双面胶都当不好,该打!


111更吧更更

  皇后病发
哪里还等人叫,曾老太太刚出正堂,曾纪泽就从走廊后头溜出来,跪在正堂外头走廊下,等候传唤了。
载淳扶大公主稳稳坐下,看着曾纪泽跪在梅梅、丽贵妃座前,叫两位丈母娘好一通训,直弄得灰头土脸。看得姐弟俩又气又乐。最后,还是大公主不忍心,替曾额驸求了情,这才叫他起来,赐了座。
说完女婿,梅梅又埋怨大公主,“自幼在身边长大,从小做事稳重。怎么如今也糊涂起来?别给打哈哈,当不知道,是故意把事闹大,好叫跟额娘、姨娘几个来为出头吧?”
大公主低头,小声回答:“不管怎么说,她也是婆婆,是长辈,女儿总不好当面跟她闹起来。”
丽贵妃在旁陪衬,“是啊主子娘娘,闹出去,对咱们家姑娘闺誉不好。”
梅梅叹口气,转脸去看载淳,“额驸身上爵位,按国法将来要传给谁?”
载淳支吾一声,“朝祖制,传长传贤皆可。”末了又加上一句,“广宇那孩子,儿臣瞧着,可聪明能干了。将来,定是个贤臣能臣。”大公主亲生儿子,那可是自家亲外孙,自然是怎么看怎么好。
梅梅看一眼大公主,大公主低头不语。事关朝政,丽贵妃也不好多话。至于曾纪泽,缩起脖子不说话。全然没了外交官笑对列强时那铮铮风骨。
梅梅叹口气,“不就一个爵位,犯得着婆媳反目、母子立仇,让广宇跟兄长们不和吗?”
“皇额娘说是,大姐姐这回,可真是想多了。”众人听见话音,齐齐往外看。只见大公主一身骑马装,带着侍卫、宫人们大步进来。身后还跟着葆初,挎枪保护。梅梅笑了,“怎么来了?上书房今日功课不忙?”
载淳对着葆初笑笑,凑近了悄声问:“什么时候跟二妹妹勾搭到一块儿了?
葆初听了,看载淳一眼,对着梅梅行礼,站到廊下充侍卫。二公主行礼过后,站在梅梅身边回话:“今日不忙。女儿到永寿宫请安,听说皇额娘来姐姐府上,就来凑凑热闹。皇额娘啊,这件事怪不得姐姐。不管怎么说,姐姐都是咱家公主,就算是填房,他曾家也得供着。君臣有别,老太太也是糊涂了,怎么带着一帮媳妇,到公主府立规矩来了?他曾家爵位,顶了天儿说,也是咱们家赏。什么时候,朝廷爵位传承,也轮着一个后院妇人逼迫了?”
梅梅瞪一眼二公主,点二公主额头一下,嗔怪:“怎么说话呢!姐夫在这儿呢!亲家母忧心孙孙前程,过问两句有什么?纵然君臣有别,婆媳也有婆媳礼数,她不过来媳妇屋里坐坐,怎么就论起‘逼迫’二字?小小年纪,这话也是说?”
二公主心里不服,碍于梅梅威严,不敢反驳,低头不语。梅梅知道二妞素来骄横,不指望她收敛多少,扭头对着曾纪泽笑语:“为娘老来得女,对这几个教导,都不如当年大公主时尽心。叫大额驸看笑话了。刚才话,别往心里去。”
曾纪泽急忙站起来拱手,连称不敢。
载淳见状,出来打圆场,事情才算暂且过去。
这边梅梅带着丽贵妃敲打曾纪泽,那边厢房,玫妃给曾老太太量完尺寸,送老太太回府,转身回来凑热闹。几位丈母娘又训又疼,再次招呼曾纪泽一番,眼看天色不早,这才起驾回宫。留二公主陪大公主说话,载淳拉上葆初,曾纪泽陪着,到书房聊天。
傍晚时分,载淳、葆初送二公主回宫后,各自回家。宫门外分别时,当着载淳面,二公主笑着命令葆初:“年纪轻轻,别老想着娶媳妇。等功成名就之时,天之骄女未必不能娶回家。”
话说完,不等葆初作答,扭头进了神武门。留载淳跟葆初二人大眼瞪小眼。
二公主心情大好,慢慢散步到永寿宫,给梅梅请安。见三公主、四公主带着阿克敦坐在碧纱橱内,陪梅梅说话。炕上摆了一片美人宫装肖像。阿克敦老老实实坐着,三公主、四公主围在梅梅身边,对着肖像一张一张品头论足。
二公主奇怪了,上前见礼,“皇额娘可是要给忠顺郡王挑福晋了?也是,他这年岁,早该成亲了。”
梅梅叹气,“今年不同往年,不仅郡王府要添人。后宫也得添人。往后,多了几位姨娘,们三个,出门说话都注意点儿。别不小心不经意得罪了人。本宫死后,到时候娘家没人给们撑腰。”说着,坐到炕上,木着脸不吭声了。
二公主心中疑惑,悄声问三公主,“咋了?后宫要添妃子?”罕见呐罕见!
三公主一撇嘴,冲阿克敦瞪眼,“都怪,胡说什么胡说。气坏了皇额娘,赔得起吗?”
阿克敦站起来,支支吾吾叫苦,“就是随口那么一说,哪知道姑姑偏往心里去了呢!”
四公主摇着头叹息,“那话也能胡说?前朝御史也真是,不说抓贪官污吏,管什么皇帝娶小妾生崽子事儿!真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儿干,烧!”
阿克敦听了这话,顿时觉得找着知音了,“就是就是。那些人还说呐,大公主府里最近婆媳不和,就是因为后宫妃子太少。皇后忙着伺候皇帝,没个分担,这才对大公主疏于照顾。呸,这不纯粹有病吗?想把自家姑娘塞进后宫明说,一个个老狐狸,当傻,瞧不出来呐?”
二公主听完,冷笑,“养心殿怎么说?”
三人听了,俱摇摇头。二公主回头看一眼梅梅,上前扶住梅梅肩膀,小声宽慰:“皇额娘别想太多。后宫之事关乎社稷,皇阿玛定会好好处理。”
梅梅抬头扫一眼几个孩子,摆摆手,“大公主家里成日闹,一点儿心思都没。这件事,”顿一顿,“等抽空跟皇上商量商量再说吧。”
二公主看梅梅这么说,只得柔声劝慰几句。母女姑侄五人吃了东西,阿克敦回阿哥所暂住,三位公主结伴回公主所。梅梅收拾收拾,带着李嫂、王嫂,带着吃食前往养心殿。
康熙正在后院练剑,见梅梅来了,收了手中宝剑,还入鞘内,笑问:“怎么来了?不是说去看大妞了?不跟她婆婆闹了吧?”
梅梅强颜欢笑,“万岁爷这两年身子骨越发好了。”取出帕子替康熙擦擦额头汗珠,摇头回答:“她们婆媳闹,不过是君臣、婆媳关系交叉,不好处置。再加上大妞对广宇疼爱,明显超过了对几个大儿子关心。亲家母怕孙孙们吃亏,这才借着‘孝道’二字,压上一压,提醒一番。要说,这事不解决,别说去这么一趟,就是常住公主府,怕也难办。”
康熙接过梅梅手中帕子擦脖子,“这样啊。有什么法子吗?”
梅梅笑着摇头,“大妞疼爱自己亲儿子,无可厚非。嫁到曾家做填房,本就委屈了咱家公主。将来就是广宇继承爵位,按照祖宗规矩,不是没有幼子袭爵。只是,额驸正值壮年,现在提这个,实在是早。更何况,广宇同母兄弟毕竟不多。若因为这些跟亲兄长们生分了,将来——他一个人,也是单薄啊!”
康熙点头,“曾纪泽几个大儿子都是不错。长子广銮在京师大学军事系读书,次子广铨今年也要参加大学入学考试,据李鸿章说,好好培养,将来又是一个外交名臣。将来,他们兄弟,都是广宇臂膀啊。”
梅梅听了点头,“可不是吗。若是因为祖母与后母,叫他们兄弟阋墙,真是可惜呢。意思是,改天,把这几个孩子叫过来,一块儿吃顿饭。不管怎么说,咱们也算他们姥姥、姥爷。多几个好外孙,只有高兴。至于广宇,每隔几天,就送他到京师大学跟大哥、二哥见见面。兄弟情分,慢慢也就培养出来了。”
“嗯,”康熙点头,“是个办法。”低头看梅梅,淡淡笑着,似有话要说,却又不提,挑挑眉毛,“还有事?”
梅梅笑了,反问:“有没有跟说过,其实是喜欢?”
康熙耳朵根子悄悄红了,对着梅梅眨眼,“老夫老妻了说什么呢!这么多人看着呢,也不怕人笑话。”
崔玉贵听了,急忙领着人,跟李嫂、王嫂鱼贯而退。离远远,省万岁爷一会臊很了,找俺们做奴才出气。
梅梅看众人走远了,笑着摇头,“都没脸红,羞个什么劲?实话告诉,就是喜欢。喜欢认真批折子;喜欢抱着孩子们,一笔一划教他们写字;喜欢不肯浪费,也喜欢挑食,只吃做饭菜;更喜欢眼里心里,只有一个时候。够了,是皇后,有了这些,若是还不满足,就该挨天下人骂了。御史们说对,皇上正值壮年,不应该只有载淳一个儿子。而——已经老了。”说完,不等康熙回话,对着康熙端端正正行个宫礼,抹泪扭头而去。
康熙伸手要拦,只够着一阵风。收回手来,顿觉一阵空落落。皱眉立了一会儿,叫来崔玉贵,“皇后可是出什么事了?”
崔玉贵苦着脸回答:“奴才不知。许是这些日子累了吧。”
康熙想了想,“嗯,也对,皇后眼瞅着就到更年期了么。”遂未放在心上。
哪知,第二日一早,天还未亮,就有二公主飞奔来养心殿砸门,哭着大喊:“皇阿玛不好,皇额娘得心肌梗塞,太医院下病危通知书了——”

112吧更更更

  贵妃离宫
皇宫上下乱成一团。最好的太医齐聚永寿宫内,不惜动针为皇后打开心脉。
康熙抱着二公主一路飞奔,到大殿外就看见三公主、四公主各自窝奶嬷嬷怀里忍泪。父女几个见面,康熙顾不得安慰孩子,冲书海泉问道:“皇后怎么样了?”
书海泉磕头回答:“太医们正治,说是没有十全把握。”
康熙咬牙,“昨日不是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了?”回想起昨晚梅梅特意到养心殿给自己送吃的,还特意说了那一番话,康熙突然明白了三分:难道,昨晚她不是告白,而是——告别?
二公主呜咽着搂着康熙脖子不肯下来。三公主、四公主虽然羡慕,奈何八岁的孩子,比起十岁的“姐姐”,很难抢到皇阿玛怀抱。只得嘟着嘴生闷气。
好太医们没让皇帝久等,不一会儿就有出来禀报,说皇后病情暂时稳定,还没有脱离危险。需要观察。
康熙松了口气,听太医说目前最好不要探望,免得引起皇后精神激动,病情反复。只得交待奶嬷嬷好生照顾几位公主,回养心殿换了朝服,赶去朝会。
康熙这边刚走,丽贵妃得了信,就与玫妃结伴而来。二公主擦了眼泪,带着两个“妹妹”堵永寿宫大殿门口,劝两位姨娘等过两天,皇后病情稳定了再来。
丽贵妃、玫妃齐齐磕了头,抹着眼泪走了。
二公主望着二背影,一阵恍惚。三公主瞧出不对,小声身旁问道:“老二,怎么了?”
二公主回神,轻轻摇头,“没什么。只是想起以前的事。”随即打起精神,跟三公主、四公主分工,轮流把手永寿宫内,照顾梅梅。皇后病重消息,暂时未对外公布。大公主也被蒙鼓里。
梅梅病情反反复复,几次昏厥,到了第三天,终究清醒过来。抚着胸口含泪长叹:“不活了,别拦着,让死了算了。”
二公主刚与三公主换班,回去休息。殿内除了王嫂、李嫂,廊下当值太医,就只剩下三公主趴床边。听见梅梅哼哼,急忙凑上来问:“您醒了,叫太医来诊脉吧。”
不等梅梅点头,就有太医院太医飞奔进来。一番请安问脉之后,说是暂时脱离危险,嘱咐不可动怒,不可吃油腻食物,退下去写方子熬药。
三公主这才带着来伺候,“皇额娘,您感觉好些了吗?想要什么?”
梅梅抬头,看三公主小大似的吩咐宫们做活,比之平日里那幅财迷模样不知正经多少,眼泪登时下来了,“儿啊,苦了了。”快没娘的娃,不得不早熟哇!
三公主微微一笑,“没什么,您醒来就好。”嘱咐宫端来温水,喂梅梅喝了几口,又看着梅梅喝了半碗米汤,这才放心。看梅梅精神虚弱,怕宫们吵闹,叫都退下,廊外守着。忙了半天,这才歇上一歇。
梅梅靠大迎枕上,懒懒地不想开口。倒是三公主陪着说话,“皇额娘这次可真是凶险呐。要不是太医院从咸丰八年起,就开始心血管病专题研究,太医薛辰又主攻这一方向,十几年来积累不少经验。这一回,还不知道怎么样呢。说来也奇怪,太医院怎么会无缘无故专门成立个课题小组,专门研究心血管、脑血栓病呢?”
梅梅听了这话,恨的咬牙。“无缘无故?”那是自己刚穿来时,怕这具身体真如正史所述,四十多岁正值壮年,就死于心肌梗死,特意拨了银子叫太医院研究。没想到,如今不想活了,还因为当初一个举动,弄的反而死不了。
三公主看梅梅一眼,心知她不会回答,也不穷究。只是慢慢说些闲话。
等到四公主来跟三公主换班,三公主拍拍衣服要走时,梅梅这才“不经意”开口,“皇额娘还让太医院研究出来,表亲不宜联姻,否则后代容易出畸形儿。三妞没事了可以去看看,叫上阿克敦一同去吧。有他护送,皇额娘也放心。”
四公主一听,噗嗤笑了。三公主要笑不笑,憋了半天,嗯上一声,扭头走了。
出了门,阿克敦刚好到永寿宫来看姑姑。三公主一言不发,按着脖子狂捶一顿,“个草包,哪里投胎不好,偏偏挑本宫舅舅家!”
阿克敦平白无故挨了一通打,舍不得还手,只得哼哼啊啊求饶。
四公主躲门后瞧够热闹,回大殿对梅梅手舞足蹈演示一番。梅梅这才除了愁容,笑上一笑。
四公主留神梅梅神色,老实下来,爬上炕挽着梅梅的手劝慰,“皇额娘不要忧心。昨日跟二姐姐偷偷出去,带着阿克敦把那些个上折子请求纳妃的御史大臣挨个整了一遍,三姐姐还特意找他们要了银子,说是补偿跟二姐姐辛苦费、误工费。您就放心吧,半年之内,都不敢有再提此事了。”
梅梅苦笑,摸摸四公主脑袋瓜,“纳妃与否,不臣子,而君王。打他们治标不治本,有什么意思!”
“啊?”四公主迟疑了,“那——总不揪着皇阿玛打一顿吧?”别说爷,就是老二——也没那个胆子呐!
梅梅听了,愈发笑的苦涩。喃喃自语:“是糊涂了。怎么能奢望一个封建帝王全心全意。这种奢望,哪怕一丝一毫都不能允许存。从生出这份心的时候,就注定要心痛而死了。”
四公主迷迷糊糊,“您奢望过吗?您对皇阿玛不是一直都若即若离,不怎么乎吗?”还是您故意将感情压心底,不曾表露?
梅梅点头,“就是得知御史上表请求纳妃那天,奢望了。”
“呃——”四公主无语了,刚发现喜欢皇阿玛,就要因为他有别的女要死要活?
也难怪四公主不理解。上辈子一出生,皇阿玛就妃嫔无数,多少个比自己年纪还小,天天面对一堆姨娘小妈,早就习惯了。还真没想过那天皇阿玛身边就只有一个女。大概——老二想过?谁知道呢。
梅梅醒来当天,大公主带着几个儿子、女儿一同前来探望。看着曾广銮、曾广铨、增广均少年俊朗,大姑娘聪慧稳重,坐病床上笑了。嘱咐大公主好生照顾,“这几个孩子都是好的。将来长大了,兄弟姐妹们要互相帮衬,父母再好,也不能护们一辈子。真正亲的,不还是兄弟姊妹么。”
大公主听了这话,带头应下。见梅梅精神不济,不好久留,带着几个孩子回府。梅梅特意嘱咐二公主,好好挑几样笔墨送给曾家少年、姑娘。对待广宇兄长姐姐,要与广宇一般。
大公主得知梅梅这番嘱咐,虚心应下,并无二话。倒是曾老太太听孙子孙女们说起皇后如何慈爱,少去了几趟公主府立规矩。
这边杂事暂了,梅梅坐永寿宫养病。这日,玫妃单独探望。候着四下无,梅梅敞开窗户说亮话,“听说,想离宫?”
玫妃正拿着葡萄剥皮,听了这话,手上一顿,放下手中葡萄,对着梅梅一笑,抿抿耳旁碎发,轻笑着说:“什么都瞒不过主子娘娘您。”
梅梅叹口气,“这身体,眼看是不行了。死后,宫里少不得要进出身高贵嫔妃,说不定,还要有新皇后。跟丽贵妃,留着也是受气。若是能轻轻松松离开,去过寻常百姓日子。未必不是好事。只怕,吃不得那个苦。”
玫妃心思百转,低头慢慢说:“臣妾——是皇宫的女。臣妾要过什么日子,由不得臣妾。是苦是甜,不是臣妾说了就算的。”
梅梅噗嗤一声乐了,“咱们也是多年交情,都跟掏心掏肺了,还藏着掖着。当璷妃、婉妃、端恪皇贵妃如今过的什么日子?实话告诉吧,枝茵还活着。”
“枝茵?”玫妃按按胸口,“她——不是早咸丰十一年,就被杏贞害死承德避暑山庄了吗?”
梅梅笑了,“她没死成。嫁到河北一家农户,现有两儿一女。”
“原来——”玫妃听了,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想了想,抬头冲梅梅恣意一笑,“主子娘娘,难道您从那时起,就打定主意,要嫁光后宫所以嫔妃吗?”
梅梅摇头,“那倒不至于。至少,大公主之母,与忠顺郡王之母,没打算嫁出去。”
玫妃张口要问自己,就听门外想起书海泉通报,“万岁爷驾到——”说话间,康熙带着二、三、四三位公主进来,父女三与玫妃见礼完毕,围到梅梅身边说话。
玫妃插不进嘴,只得坐到圈外看着。等他们一家五口热闹完了,就听四公主埋怨,“皇额娘,您不知道,大姐姐她婆婆,又带着几个儿媳妇,到公主府立规矩去了。这不是跟街坊邻居说,咱们家出来的姑娘不孝顺婆婆嘛!”
二公主噗嗤一声乐了,调侃道:“是怕石达开家听说,误以为不孝顺公婆吧?”
四公主白二公主一眼,“阿鲁特家离公主府更近呢!”
“哦?”梅梅瞧玫妃一眼,乐了。拍着四公主肩膀,对着康熙说道:“丽贵妃就这么一个公主,前日里跟说,做梦都放心不下。想趁着大公主有孕,到公主府住几天,一来享享天伦之乐;二来,好照顾照顾大妞和孩子们。不知万岁爷怎么看?”
玫妃坐几步远处,听了这话,心中嘀咕:“感情,用这招等着丽贵妃离宫呢!呵呵,这下好,后宫就只剩一个妃子。皇后,接下来,要怎么放出去呢?”

113哦哦更了

  更年期到
康熙倒没想那么多,曾老太太与大公主君臣婆媳俩斗法,多少知道一些。虽说大公主手段仗势欺人之嫌疑,身为娘家长辈,康熙心里多少还是埋怨曾老太太不懂君臣礼仪。婆婆如何,面对固伦公主,照样是臣子,是奴才。整日里吃饱了带着儿媳妇们到公主府立规矩,摆明了当着满京城亲贵的面打皇家的脸。不给你些颜色看看,将来底下三位公主,还要不要嫁人?
因此,梅梅一提出让丽贵妃住到大公主府,康熙琢磨一下,爽快应下。当即请来丽贵妃,陈明缘由,吩咐她到了大公主府,只管摆出贵妃款来,好好照顾大公主和几个孩子,安安心心过过外祖母的瘾,尽享天伦之乐才是。
丽贵妃听了帝后二人的话,放下心来,高高兴兴出了永寿宫,回永和宫收拾东西,第二天一早,辞别梅梅、玫妃。梅梅有心为丽贵妃造势,特意嘱咐下去,“来呀,用本宫銮驾送丽贵主去。”
玫妃坐在一旁捂嘴而笑,“銮驾一到,那位曾老太太只怕还得按品大妆,跪到街口,迎接‘亲家母’吧?”
丽贵妃听了,心中更是感激。年老色衰,身边没有儿子,女儿就是她今后指望。丽贵妃可不管大公主与曾老太太谁占理,这回去,就是给闺女撑腰。怎么,老太太您不是讲究规矩吗?成日里嫌弃本宫乃是偏房,我们家大妞是庶出填房。好啊,咱们就好好讲讲君臣规矩。本宫倒要看看,一天到晚对着本宫这位偏房行礼,老太太喂,您心里啥滋味儿?
望着丽贵妃气势如虹直奔后海大公主府,梅梅扶额,小声询问玫妃:“咱们是不是打气打的太足了?”
玫妃低头笑了,“丽贵妃前几天哭哭啼啼的,看着就让人伤心。还是这样好。皇妃出宫,气势若了,丢的——可是咱大清国脸面呐!”
梅梅听了这话,方才放下心来。
丽贵妃乘坐銮驾,一路吹打,到了大公主府外。大公主连同曾老太太、众位曾家奶奶,已经跪到府门外迎候。
銮驾未曾停稳,早有小太监飞奔着前去传话:“大公主身怀有孕,不必行礼,且到正堂候着吧。”
大公主听了,谢恩起身,对身后曾老太太点点头,扶着宫人回府。因无其他吩咐,曾老太太碍于君臣礼节,只得带着儿媳们接着跪。
丽贵妃慢吞吞下了銮驾,扶着宫人的手往前一看,蹬蹬蹬几步过去,连拉带拽搀起曾老太太,嘴里埋怨:“哎哟,亲家母,您怎么来了?本宫还道大公主是个儿媳妇,要请安也是她到曾家老宅给您请安去。万万没料到,您怎么在这儿啊。”扭头骂小太监,“老太太在这儿不早说。这要叫人看见了,知道的,说老太太闺门肃整、礼仪端正;不知道的,还道大公主慢待婆婆。幸亏老太太是疼爱儿媳之人,定会分说明白。如若不然,岂不叫满京城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