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修严却把他挖了出来,缓缓凑近,呢喃着说:“你亲完了,该我了。”
袁宁觉得自己脸上烫得快要烧起火来。
“闭起眼睛。”章修严相当耐心地指导。
袁宁乖乖闭眼。
章修严的唇轻轻覆了上去。
袁宁身上每一个毛孔似乎都舒张开了。他微微张唇,迎合章修严逐渐加深的吻。
章修严吻够了,把袁宁搂进怀里,在袁宁额头上轻轻地亲了一下:“晚安。”
袁宁红着脸小声说:“晚安。”
两个人一觉睡到天亮。当连窗帘都掩不住朝阳的辉光之后,章修严才缓缓睁开眼。他感觉有颗毛茸茸的脑袋靠在自己胸口。
他的手掌微微收了收,发现自己摸到了富有弹性的皮肤。
章修严整个人都清醒过来。他低头一看,蓦然坐了起来。躺在他怀里的是袁宁——是他一直想推远的弟弟。他们都没来得及换上睡衣,袁宁的上衣微微撩起,刚才的他的手就搭在那光裸的腰身上。那富有弹性的触觉,来自袁宁腰间的软肉——
昨晚发生了什么?
袁宁也被章修严的动静吵醒了。他很少睡得这么沉,更别提睡过头。他也坐了起来,看着僵坐在那里的章修严。
很明显,章修严把喝醉后的事忘了!
没关系,他记得就好了。袁宁笑了起来,脸颊上露出了小小的酒窝。他高高兴兴地喊:“大哥!”
章修严一阵恍惚,感觉一下子又回到了很久以前。那时谁都不敢太靠近他,只有袁宁总是不怕他,觉得他难过的时候要亲亲他,遇到高兴的时候要亲亲他——
亲?
章修严额角一跳,总觉得自己忘记了非常重要的事情。他感觉自己的唇和喉咙火辣辣地疼,目光不由落到袁宁的唇上。袁宁的唇有些发红,可是他不确定它是不是本来就这样——
他应该没有做什么。
即使是在梦里,他从来不会做什么。
袁宁已经下了床,跑去刷牙洗脸,然后对还在出神的章修严说:“大哥你快去洗个澡,你太沉了,昨晚我没法帮你洗。等你洗完了就出来喝点茶再醒醒酒,要不然脑袋会疼!”
应该没有做什么。章修严听着袁宁欢快的语气,再一次做出判断。如果他真的做了什么的话,袁宁不可能是这样的表现。袁宁会觉得他是个变态,觉得怀有那种想法的他非常可怕——
所以他肯定没有做什么。
章修严下了床,找出衣服去洗澡。他走进浴室,脱了衣服,发现自己身上什么痕迹都没有,顿时更安心了。
果然什么都没发生。
他以前也喝醉过一两次,钱叔说他酒品不错,喝醉后就是睡觉而已。回想起刚才摸到袁宁的腰的触感,章修严觉得手掌发烫,忙放了水冲刷掉蓦然钻进心里的躁动。
那是你弟弟,章修严。
章修严这样对自己说着,压下那种可耻的燥意。
等章修严洗完澡出来,袁宁已经煮好醒酒茶捧进来。袁宁将醒酒茶递给章修严,自告奋勇地说:“大哥,我帮你把头发擦干!”
章修严一顿:“不用。”
袁宁说:“要!”他严肃地说,“不擦干以后会头疼!”
不等章修严闪躲,袁宁就自发地拿起柔软干燥的毛巾仔细地帮章修严擦起头发来。
都这样了,再躲躲闪闪更加古怪。章修严只能由着袁宁忙活,自己端起醒酒茶喝了一口。
苦。
章修严被茶苦得脑袋都清醒了不少。
房间里的气氛莫名地凝滞起来。
袁宁就在他旁边,拿着毛巾给他擦头发。
章修严觉得自己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呼吸了。
“差不多了。”章修严只能僵硬地说。
袁宁看着章修严微微发红的耳朵,心里闷笑不已。他跑去把毛巾挂好,拉着章修严下楼晨跑。
下楼的时候遇上对面大爷,对面大爷乐呵呵地和袁宁打招呼:“宁宁来了啊?这几年你好像不怎么过来!”
“忙着考大学嘛,”袁宁说,“现在我考上首都大学了,和大哥是校友呢!以后就可以常来了!”
“那敢情好,”对面大爷说,“你大哥每天一个人忙进忙出,怪孤单的!离开家到外面打拼还是得有个人一起才行的。”
“您说得对!”袁宁笑嘻嘻地应了,和章修严一起下了楼。小区的绿化很不错,不过已经入秋了,许多叶子都转黄了。不远处有条路栽了不少银杏,远远看去金黄一片,格外漂亮。袁宁拉着章修严往那边跑,秋风轻轻吹来,一片片银杏叶随风飘落。有片叶子落到章修严脑袋上,抱着章修严乌黑的头发不愿被吹走,袁宁微微踮起脚,帮章修严把那银杏叶子拿掉。
章修严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
袁宁乐滋滋地笑了。
跑过银杏道,长长的河岸出现在袁宁眼前。前头是一条穿过大半个首都的河,河面波光粼粼,有着秋日特有的温柔。
袁宁说:“秋天的太阳最舒服了,晒得整个人都暖烘烘的。”
章修严点点头。
袁宁和章修严跑了一圈,去附近的市场买了不少食材,回到住处把冰箱都填满了。
袁宁把章修严推出厨房,开始准备两个人的早餐。他多做了一些,捧去和对面大爷夫妻俩分享,乐得对面大爷高兴地送了他一些刚买回来的油条。
章修严看着袁宁忙来忙去,又是一阵恍惚,好像回到了刚买下这间房子的时候。不过袁宁今天好像特别高兴?
章修严看着袁宁藏着笑的眼睛。
袁宁大大方方地和章修严对视。
章修严收回视线,把袁宁做的早餐解决掉。他问:“昨晚是钱叔把你找过来的?”
袁宁点头。
“我喝醉后没做什么吧?”章修严还是把困扰了自己一早上的疑问问了出口。
“大哥什么都不记得了吗?”袁宁注视着章修严。
章修严说:“不记得了。”
袁宁笑眯眯地说:“大哥昨晚什么都没做。”
章修严松了口气。
“不过我偷亲了大哥。”袁宁用稀松平常的语气扔出一颗炸弹。
轰地一下,炸弹在章修严脑中炸开了。
袁宁身体前倾,隔着桌子在章修严唇上蜻蜓点水地亲了一下:“大哥,我喜欢你,是想永远和大哥在一起的那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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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我昨晚做了什么吗?
宁宁:没有!
大哥松了一口气:还好我什么都没做…
宁宁:我做了。
大哥:…
第131章 盖戳
袁宁眼底含着笑意, 素来最爱红的眼眶和脸蛋都染上了笑, 没有一丁点变红的意思。
章修严被亲了个措手不及, 脑袋一片空白。等他回过神来,混乱、惊愕、慌张齐齐涌上心头, 他心乱如麻,却分辨不出其中有丝毫与“震怒”有关的情绪。
…甚至还隐隐有些高兴?
他是你弟弟,最小的弟弟。章修严默念着这句话, 狠下心忽略自己心里深深的悸动,板起脸说:“不要胡闹!”
大概是他的语气太过冰冷,袁宁脸上的笑意没了, 眼底多了几分忐忑:“大哥你讨厌我吗?”他难过地看着章修严,“大哥你讨厌喜欢你的我吗?”
章修严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他明白这种感受, 明白这种想要靠近却害怕被厌恶的感受——明白这种觉得自己不正常, 却又忍不住想要更亲近——再亲近一些的感受。
怎么会讨厌?他也很想亲一下袁宁——可是袁宁是他的弟弟, 他最小的弟弟。
章修严正思考着该怎么正确地引导袁宁走回“正路”,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到了袁宁脸上。
袁宁已经长大了, 和他第一次梦见袁宁时一样大。
十六七岁的少年坐在他身边, 眉眼都已经不再是儿时模样,瞧不见丝毫稚气。
章修严觉得自己的每一根神经都被火焰灼烧着, 让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不想拒绝, 他一点都不想拒绝。
他只想对袁宁说, 我不讨厌,我也喜欢你。
章修严的话还梗在喉咙,袁宁已经红了眼眶, 语气满满的都是自暴自弃,好像真的开始讨厌自己来:“大哥,我是不是有病?我喜欢男的,还喜欢自己的大哥——”
“不是!”袁宁的自我谴责让章修严再也没法沉默。
袁宁眼睛亮了起来。
对上袁宁亮亮的目光,章修严的犹豫被彻底击溃了。
去他妈的不正常。
去他妈的有病。
章修严说:“你没有病。”章修严伸手摸摸袁宁的脑袋,那柔软的触感让他有些舍不得挪开手,“但是你还小。你还会遇上很多不同的人,他们各有各的出色,各有各的魅力。等你长大了你就会发现,我并不是你认识的人里最好的、最适合你的那个。”
“可我就是喜欢!”袁宁说,“就算不是最好的、不是最适合的,我也喜欢!我喜欢大哥对我笑的时候,也喜欢大哥对我板着脸的时候——只要是大哥,我全都喜欢。”
章修严心里一片滚烫。他绷着脸:“前几天我才和你说了,不许早恋。”监守自盗什么的,有点可耻。
“我不早恋!”袁宁很乖,“我先预定好不好?”
章修严对上袁宁灼人的双眼。
袁宁跑到章修严身边,一把抱住章修严,毛茸茸的脑袋埋到章修严颈边:“大哥等我长大了好不好?”
章修严的脸绷不下去了。
他没有办法欺骗自己,也不愿意再看到袁宁红了的眼眶。既然相互喜欢、既然相互喜欢到无法再隐藏的地步,为什么要再一次把袁宁推远?不管未来会有什么样的风雨,他都可以帮袁宁挡住。
更何况袁宁比他更勇敢。
章修严缓声说:“好。”
袁宁高兴地在章修严脸颊亲了一口。
章修严的耳朵瞬间红了。
他咬牙:“不许乱亲!”
袁宁理直气壮:“先盖个戳,免得被人偷走了!”
章修严:“…”
袁宁乐滋滋地和章修严一起把住处的卫生搞好,一眨眼就是八点多,不由和章修严说起自己加入棋协的事——肖前辈要他们周末过去呢!
章修严知道袁宁这几年一直有在这方面下功夫,听到袁宁糊里糊涂加入了棋协也不觉得多意外。他说:“时间差不多了,我送你过去。要不要去把周聿林也接上?”
“我给他打个电话!”袁宁把电话打到周聿林那边,周聿林说棋协离宿舍很近,他走过去就可以了。
章修严开车载着袁宁出门。
正是上下班高峰期,路上的小轿车和自行车都很多,尤其是到了路口,自行车如流水般涌向四面八方。袁宁看着车窗外一辆辆崭新的小轿车,对章修严说:“大哥,现在路上车子越来越多了!”
章修严点头。他说:“我现在负责的项目之一就是汽车国产化,已经进入尾声了。再过一两年,家庭私人汽车的拥有率会更高。”他有着得天独厚的资源,而且从来不会拒绝去利用它们。不过能在首都这种地方站住脚,背景和资源只是入门的通行证而已,剩下的还得靠自己的本领。
袁宁对章修严的事都很关注:“大哥不是几年前就拿到技术了吗?为什么还要一两年呢?”他记得章修严还在大学时就拿下了有关的技术。
“买回来的技术都是国外面临淘汰的。”章修严说,“耗能大,污染大,一旦大量投产,国内环境会受到污染影响,而且会被禁止出口。要是拿着那样的技术直接建厂,我们肯定会变成别人口里的笑话。”
袁宁一想就明白了。想想看,你这边欢欢喜喜庆祝自己终于有自己生产的汽车了,人家一看,原来是捡了别人淘汰的垃圾!袁宁说:“所以大哥大学时就选了一批人消化那些技术,然后在那些技术的基础上改变和创新,开发属于我们自己的新技术?”
章修严点头。提起工作上的事,他看起来比平时更加严肃:“国内这一块完全是空白的,不管是技术还是人才都远远跟不上来。这个国产化的过程其实也是培养人才的过程。”
“老师说我们现在被当成‘世界工厂’,利润低、污染大的零件加工工厂都被建到我们这边来,钱却被那些有核心技术的外国商人赚走了。”袁宁努力跟上章修严的思路,“如果我们有自己的技术,就不用这样了对吧?”
章修严说:“对。”
“大哥真棒!”袁宁由衷夸道。
章修严没有接话,微红的耳朵却泄露了他的愉悦。
袁宁瞄见章修严耳朵的变化,感觉周围的空气又变甜了。到了棋协门口,袁宁动手去解安全带。再碰到安全带下端时,他眼珠子一转,对一旁的章修严说:“大哥,我好像解不开,你帮我解一下好不好?”
章修严没怀疑,依言转过来,伸手替袁宁解开安全带。就在他微微俯下身时,袁宁抱住了他的腰,飞快地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章修严咬牙:“袁宁!”
袁宁忙松开手,乐滋滋地说:“大哥,我好喜欢好喜欢你。”说完他从章修严身下钻了出去,打开车门逃似也地跑了。
章修严看着关上的车门和空荡荡的副驾座,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填满了,可是又觉得空荡荡的。他想起刚到章家来的袁宁,那时候袁宁胆子小,爱哭,说话磕磕绊绊结结巴巴,仿佛连喊他一声大哥都要鼓起勇气才敢开口。现在这小结巴居然敢这样亲他,还把“好喜欢好喜欢你”这种话挂在嘴边——
章修严的神色不知不觉变得柔和。
他往车窗外看去。
周聿林已经走到棋协门口,袁宁快步跑上去和他会合,不知在和周聿林说些什么,脸上带着欢喜的笑。周聿林脸上表情还是不多,不过看着袁宁的目光很专注,像是在看他心爱的仙人掌。
章修严心头一跳,压下那种无声无息钻出心底的酸意。
他刚才还对袁宁说袁宁以后会遇上很多出色的人,仔细一想,袁宁身边早就有了吧?不管是周聿林、宋星辰还是郝小岚,都各有各有的优点,周聿林沉默却体贴,宋星辰沉稳有度,郝小岚活泼可爱。还有杜骁杰、林大石——还有很多在他不敢去了解、不敢去靠近的这六年里出现在袁宁身边的人。
如果他对于袁宁而言,真的只是少年时期一时的迷惑呢?
章修严看着袁宁和周聿林走进棋协,心里沉沉的。当他们之间隔着的那一层薄薄的纸被撕开,那种早就潜藏在心底的酸涩开始光明正大地冒头,很快就肆无忌惮地侵蚀了他整个心脏。
章修严猛地回过神来。
亏他早上还想把袁宁引回“正路”。
那小结巴现在胆子这么大,要是知道他这种泛酸的心情,肯定敢当着他的面嘲笑他的口是心非——说不定会笑他一辈子吧?
一辈子。章修严感觉自己被这个词灼伤了,既滚烫又柔软。
既然答应要等小结巴长大,确实该为“一辈子”做打算了。总不能永远是那小结巴冲在最前面,而他一直在原处坐享其成。
袁宁不知道章修严的决心。他和周聿林走进棋协,径直去了训练室那边。
即使是在寸土寸金的首都,棋协的训练室也修得非常宽敞,里头的采光非常不错,每个角落都亮堂堂的。袁宁和周聿林一踏入训练室,就感觉有很多双眼睛齐刷刷地落在自己身上。
有个大约二十五六岁的青年走了过来,敦实的身材让他脚步迈得不快,瞧着每一步都走得很稳健。他脸上带着憨憨的笑容:“你们就是肖前辈推荐的两个新成员吧?这几天我们都盼着你们过来呢。”
袁宁与周聿林对视一眼,都感觉这憨厚的青年并没有表面上这么欢迎自己。
周聿林向来不爱说话,袁宁笑着应道:“肖前辈让我们周末再过来的。”
“这样啊。”敦实青年还是满面笑容,“也对,肖前辈忙得很,只有周末才有时间过来露把脸。”
袁宁明白了,肖盛昶在棋协里处境恐怕有点微妙。这些人听说他们是肖盛昶推荐进来的,对他们也有点“恨屋及乌”了!
袁宁不动声色地说:“前辈你们来得真早,已经在练习了吗?”
“我们习惯了这么早,毕竟再过两个月就是亚联冬季赛了,得加紧练习。”敦实青年图穷匕见,“你们能被肖前辈推荐进来,肯定很厉害吧?来来来,来和我们下几局!”
第132章 名额
袁宁腼腆地跟着敦实青年往里走, 周聿林紧跟在后, 两个人都好奇地观察着训练室的陈设。他们平时下棋一般都在华亭棋社, 很少去参加什么比赛,对正规的训练场地挺感兴趣。
除了那敦实青年外, 其他人也都很关注袁宁两人到来。见敦实青年带来两个新面孔,他们笑呵呵地说:“罗胖,这就是肖前辈推荐的两个新成员?”
敦实青年点头。他已经问过袁宁两人的姓名, 一脸热情地把袁宁和周聿林介绍给所有人。
袁宁好奇地问:“前辈们都在准备亚联冬季赛吗?”
提到冬季赛,众人的脸色有了点变化。他们和相熟的人对看几眼,无声地交流着。罗胖道出了气氛这么古怪的玄机:“是啊, 种子选手的名单差不多要定下来了,大家都挺紧张。”
袁宁一听就明白了。原来是因为他和周聿林来的时机不对。去年开始亚洲围棋联赛引入新赛制, 决赛有三十二人参加, 其中十六人是各国推出来的种子选手, 可以直接参赛;剩下十六人是通过重重预赛进来的,竞争比较惨烈。十六个名额分到华国来大约可以占六个, 都从棋协这边选出。
也就是说要在棋协这么多成员里挑出六个人去出战。
所有人加入棋协——尤其是到了棋总协这边, 都不是为了坐冷板凳而来!
周聿林想加入棋协,不就是因为想要打比赛吗?他们在这时候来到棋协, 难怪不受欢迎!
袁宁弄懂了原因, 心里也平和了。周聿林显然也明白过来, 所以在罗胖提出对局的邀请时大大方方地坐了下去。已经面对过亚联第一人西川江,这样的挑战他一点都不畏惧。
袁宁本想旁观看看棋协职业级选手的水平,旁边却出来个黑脸青年, 约莫二十二三岁的年纪,皮肤有点黑,人很瘦,像根杆子。旁边的人本来蠢蠢欲动,见黑脸青年上前后就退了回去。可见这人棋艺不差。
袁宁听见别人叫他“黑面”。
黑面邀袁宁对局。
两边几乎同时开始。袁宁拿的是黑子,他下得很谨慎,每一着都需要思考一下。周聿林就不同了,在水平有明显差异的情况下,周聿林运子如飞,几乎毫无停顿,不一会儿罗胖额头就冷汗涔涔,主动认输。没法下了!每一步都给看透了,还有什么好下的?你下一步,人家已经想到一百步去了!
罗胖擦了擦汗,逃似也地离开棋桌。瞧见和袁宁下棋的是黑面,罗胖也吃了一惊,忙走了过去。没等他挤进去,就听到有人说:“白大龙被屠了!”
罗胖侧过厚实的身板儿,艰难地挤进里头,就看到棋盘上白子零落,黑子一路挺进,让白大龙连逃窜的机会都没有。
黑面是出名的中盘坚稳,被这样屠了大龙的情况少之又少!连黑面都输了,他们还要不要上?其他人对望一眼,犹豫着上前邀战。黑面却没有让出位置的意思:“再来。”
袁宁也下出了瘾头,马上和黑面开始第二盘。他实战的机会比周聿林还少,碰到黑面这样的对手觉得很好玩,卯足劲与黑面认认真真地下了起来。
周聿林的对手换了人,罗胖在一旁观察起袁宁的棋路来。比起周聿林那种滴水不漏、计算缜密的下法,袁宁的棋路要灵活一些,叫人有些捉摸不透。不过正因为灵活,所以经常会出现这样或那样的疏漏,所以比周聿林要更好对付。
第二局黑面就赢了。
袁宁由衷夸道:“你真厉害!”他很少碰到这么厉害的对手呢!
黑面却不觉得厉害。没等其他人上前,黑面已经再次开口:“再来。”
袁宁也觉得自己刚才那局还可以下得更好一些。他高兴地说:“好!”
两个人立刻开始第三局。
而周聿林那边已经完胜了三个不同的对手。
袁宁和黑面的第三局一直下到吃饭时间。周聿林走过去提醒袁宁饭点到了。
袁宁吃了一惊。时间过得真快啊!棋协的职业选手们每天都要花很久在练习上吧?袁宁对他们的努力佩服不已。他要不是可以在“梦里”花些时间琢磨,肯定下不来的!袁宁转头对黑面说:“该去吃饭了,下午再下吧!”
黑面对上袁宁烁亮的眼睛,点了点头,暗暗记住盘面,准备回来后再接着下。棋协有食堂,袁宁和周聿林、黑面一起过去,和食堂师傅聊了一会儿,就收获了一大勺糖醋排骨。
黑面瞧了瞧自己那寥寥两三块排骨,开始扒饭。
会长办公室。肖盛昶抱着手臂,睨着坐在那的棋协会长:“怎么样?我没看走眼吧?”
“是没看走眼。”何会长心情很复杂。虽然那天说要把人扔给肖盛昶管,他还是尽职尽责地去调来袁宁和周聿林的资料。周聿林和袁宁都没参加过正经的职业赛,更没有加入过地方棋协,只得了个段位证书。不过周聿林家的地址引起了他的注意,华亭棋社,姓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