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去,姚婴梦里都在骂人,翌日醒来,天都大亮了。
躺在床上耗了很久,听得这外面二楼也没什么动静,姚婴慢悠悠的起床。希望她一会儿下楼之后,能得到齐雍已连夜离开的好消息。
洗漱完毕,换上干净的衣裙,从头到脚都是红色,使得她的气色看起来也特别的好。
走出房间,先环顾了一下这二楼的走廊,空无一人,看来大家都不在。
弯起嘴角,姚婴迈步从房间里出来,朝着楼梯口走。逐渐接近,就听到下面有说话的声音,她暗叫不好,不会没走吧。
放轻脚步,她顺着楼梯往下走,在能探头的时候她停下,之后把头探出去往下看,果然,人都在。本来这茶馆也没多大,十几个护卫都在这屋子里,估摸着有客人来了都得被吓跑。
而且,罗大川也没走,倒是若乔和那个季姑姑不在,不知做什么去了。
眼睛转了一圈,便看到了坐在那儿的齐雍,而且他旁边的桌子上还堆着一堆礼盒。皱眉看了看那些礼盒,姚婴觉得好像不是后屋堆的那些,似乎,是新送来的。
不会吧,这一大早的,又有人来送礼了?
她忽然觉得自己头好大,又觉得自己可能是得罪了谁,这是故意的来害她的。
缓缓地收回脑袋,她打算回去,这种时候,她觉得自己若是下去,就等于进入了扫射区域,她会变成蜂窝的。
“下来。”刚往后退了一步,就听到齐雍这一嗓子,她身体都不由自主跟着一抖,退回去的那只脚又回了原位。
深吸口气,她随后往楼下走,楼下的人除了齐雍都在看她。那眼神儿各有含义,看的人汗毛都竖起来了。
姚婴觉得,如果她此时把赤蛇放出去的话,估计会很爽,谁让他们幸灾乐祸的,尤其罗大川。顶着个猪鼻子,居然还在笑。
“东哥,今早又有人来送礼了是不是。”下楼,姚婴走到东哥身边,她还是想不通。
“是。”东哥点了点头,一大早就来了。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是谁。”姚婴再次重申,反正别让她解释了,她也解释不清。
“别着急,一会儿就知道是谁了。”齐雍转眼看过去,他坐在那儿的样子特别像教导主任,好像下一刻就要抽出教鞭来抽她一顿了。
“是这样,早上这伙送礼的过来,公子说了,想要娶你,立马过来,家长在这儿呢。”东哥小声告知,所以,一会儿就知道是谁送礼来了。
姚婴无言,看了看正盯着她的齐雍,她弯起嘴角笑了笑,忽然觉得那送礼的人一会儿不要过来,否则非得被大卸八块不可。
长碧楼的规矩很多,但,会让最高领导直接出面也是让人诧异。姚婴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自己捅了这么大篓子么?
“没事儿傻笑什么?”她这么一笑,反而惹来了齐雍的训斥,她立即把嘴闭上了,然后扭头看着别处。
东哥也是欲言又止,最后只得抬手拍了拍姚婴的肩膀,让她也别太害怕了。虽说公子现在看起来很生气,不过说不准一会儿也就气消了。
姚婴抬手捂住自己的脑门儿,转身靠着楼梯扶手,反正她觉得自己可能是水逆,诸事不顺。
“东哥,若乔和季姑姑是不是出去了?昨天罗大川受伤回来,任务也没成功。”小声问道,也不知若乔到底接了什么任务。和罗大川没成功,最后这季姑姑亲自出马了。瞧昨晚那季姑姑容嬷嬷的气质,估计挨训了。
“嗯,天还没亮就走了。”东哥点头,若乔是有些功夫的,季姑姑也有功夫。她们两个人出去,倒是也不用担心。
这会儿姚婴忽然觉得,和自己的管事出任务也挺好的,尤其东哥这么温柔,就是有时絮叨了点儿,那也比在这儿享受齐雍的低气压要强得多。
暴风雨来临前都有电闪雷鸣,而齐雍这种气压要比电闪雷鸣还让人郁闷。因为所有人都会看脸色,继而制造出更大的气压来,氧气都稀薄了。
都在这儿等着,终于,茶馆门口来了一队车马,所有人都扭头看过去,那车马豪华,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东哥皱起眉头,这些日子他和姚婴都在一起,他倒是要看看,是谁。
茶馆外,仆人把下车凳摆好,之后那马车里的人才下来,如同大姑娘一样。
不过,看这架势就知不是普通人。
几个仆人先进来了,大概这阵势他们也没想到,进了门口不由有点怵。
“定太陵庙郎杨大人嫡子杨昭杨公子到。”仆人虽怵,但仍旧是扬高了脖子通报自家主子来头。
姚婴是满脸问号,这人谁呀?她不认识。
东哥也一样,他也不曾见过。
齐雍靠坐在那儿,单手撑着自己冒出胡渣的下颌,听到那仆人自报家门后,他明显的露出一丝鄙夷来。
一个小小的看陵园的庙郎,在他眼里不过是个芝麻大小的官儿。居然在他面前摆谱,趾高气昂。
下一刻,那个杨昭公子就进来了。穿着一身华服,捯饬的油头粉面,瞧着起码三十岁往上。
看着他,姚婴更一头两个大了,这谁呀?她从没见过。
大概他也没想到这小小的不起眼的茶馆里有这么多人,而且,瞧着架势还不一般。跨过门槛,他也微微顿了一下,随后双手负后,挺起胸膛,更增加自己的气派,“不知哪位是阿婴姑娘的长辈?”
皱着眉头,姚婴深吸口气,随后迈步朝着那杨昭走了过去。
她小小的一只,一身红裙,却是不容小觑。
“你见过我?”径直走到那杨昭面前,她抬头看着他问道。距离这么近,她都闻到他身上那股子熏香味儿了,太浓了。
“姑娘是谁呀?你是阿婴姑娘的长辈?”杨昭低头看着她,显然也是不认识她,从他表情就看得出,没有作假。
俩人面面相觑,姚婴缓缓扭头看向齐雍,看吧,这就不是她的锅!
齐雍也在蹙眉,摆明了此时他也不懂了。
蓦地,姚婴瞥见猪鼻子的罗大川靠在柜台那儿鬼笑,她脸一沉,随后快步的朝着他走了过去。
“罗大川,都是你搞的鬼是不是?你给我站住,老子今天非剥了你的皮。”挽起衣袖,姚婴去追往后院跑的罗大川,他哈哈大笑,得意的不得了。
一直追到了后院,罗大川闪躲的轻松,姚婴几次要抓到他,还是被他给躲过去了。
站在原地,双手叉腰,姚婴盯着罗大川那得意的样子,“罗大川,咱俩绝交。”
笑的双肩抖动,罗大川的猪鼻子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谁让你出楼都不告诉小爷,亏得小爷最信你。若是不报这个仇,小爷我睡觉都睡不着。”
“你少废话,这两天把我耍的团团转,又被公子一顿臭骂,心里舒坦了是不是?”早就该想到的,凭他那么八卦,怎么可能一直不问她送礼这个事儿。昨晚他可是一个屁都没放,好像根本不知道这事儿似得。
“舒服了。再说了,你不是挺聪明的嘛,你就没想过人家那些公子哥为啥相中你了?人家相中的是若乔。”罗大川双臂环胸,笑的肩膀还在抖动,可算是解气了。
翻了个白眼儿,姚婴坐在小马扎上,一边摇头,“是啊,我和若乔站一块,自然是她比较明艳。”前凸后翘,有女人味儿。
罗大川走过来,边笑边拍了拍她的头,“那些男人,都是在红锦庭碰到的。最初他们以为若乔是红锦庭的姑娘,要纳她做妾。我们急着做任务呢,谁有心情搭理他们。奈何他们像住在红锦庭似得,每天都能碰见。那天一大早天还没亮我俩潜进去,就碰见了一个喝的醉醺醺的家伙。若乔没搭理他,小爷计上心头,就告诉他若乔叫阿婴,说住在这儿,想要娶阿婴,得送绸缎送珠宝,心意到了才有机会。”然后,碰见下一个公子哥他就故技重施,越闹越大,向多少公子哥散布了谣言,他自己都记不清了。
打开他的手,姚婴恨不得把他脑袋给揪下来,没事儿找事儿,还被齐雍给碰上了。
恶作剧得逞,罗大川心里对姚婴那点儿气愤也都没了,但还是止不住的得意。这么长时间以来,这事儿做的最成功。本来就想着给姚婴添点麻烦,让她摸不着头脑而已。谁想到齐雍居然来了,而且他还会为此大发雷霆,简直是意外收获。
没过多久,东哥就来了后院,他面上也不知是不是笑,只是看到罗大川较为无奈,这个小子简直是不服管教。
“阿婴,没事儿了,人已经都走了。”说道,想解决一个小小庙郎的儿子还不简单。在皇都这种地方,如庙郎这种官儿,扔出去一个馒头能打着七八个。
“是冲着若乔来的,只不过罗大川告诉了假名字而已。但,他们也还是知道了若乔住在这儿,不知公子会不会训斥她?”姚婴几分担心,就看今天齐雍那态度,要吃人似得。
“啊,没事儿。公子说了,若乔姑娘这也算本领,她若是能将收到之物一文不退,又将那几个难缠的家伙都打发了,就给她一大笔奖赏。”东哥笑道,她还为若乔担心呢。
听到这话,姚婴的脑袋上浮起一个大大的问号,连罗大川都惊呆了,还可以这样的?
“这双标也双的太明显了吧!齐雍他什么意思?我看着比较好欺负是不是?吃了亏还得从我这儿找、、、唔唔。”东哥捂住她的嘴,让她闭嘴。不找她麻烦还不是好事儿?和公子较劲,愈发吃亏。

☆、106、惭愧了(一更)

姚婴琢磨了一上午,还是没想通为啥齐雍会如此双标。
确定了那些公子哥是若乔招来的,居然还要给她奖赏。而当初以为是她招来的,就要把她吃了,好像她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罪行一样。
两相比较,姚婴忽然觉得身在长碧楼做员工,也有亲生的和不是亲生的。她应该就是那种不是亲生的,所以才会遭受这种待遇。
她是不如长碧楼里其他的姑娘功夫高,她们受过专业的训练,和男人过招都不算什么。
难道是因为她没受过训的原因么?
就像某些用人单位,没有经过专业系统的训练,而接单子或是做一些正式员工才可以做的工作,就会被视为违规。轻了的罚钱,重了的可能会被开除。
如此说来,她可能还真是个实习员工,和若乔这种正式员工有差别。
说到底还是罗大川这祸害惹事儿,把他的头拧下来安在他屁股上也解不了气。
她应该报复他,让他的鼻子再肿胀一倍大,看他还敢再嘚瑟。
小仲和言责去对街买了些羔羊肉回来,那次孟乘枫带着他们去吃,姚婴就很爱吃。
羔羊肉很嫩,蘸着他们家特制的酱料,香的不得了。
和小仲言责还有罗大川躲在房间里吃羊肉,罗大川还想喝酒,他那鼻子要真喝了酒,明天肯定肿的比他脑袋还大。
其实说实话,姚婴还真想看看他鼻子肿的比脑袋大的样子,让他搞恶作剧。
罗大川吃羊肉吃的香,来皇都这么多天,一直在红锦庭转悠。潜进去,东躲西藏,但也吃了不少的好东西。
可是再好的东西,天天吃也腻啊,如今一吃这羊肉,有一种重新回到家的感觉。
他的家,青阳郡,最出名的那就是高山羊了。肉质细嫩,吃着羊肉喝着羊汤,简直美的找不着天和地。
而且,他们青阳郡的羊肉吃完不燥,吃多少也不会上火。
吃了一碟,姚婴就放下了筷子,抬手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你们说这羊肉吃多了会不会一身的膻味?”
“有可能。卖羊肉那家人,身上就带着一股膻味。”小仲立即附和,他觉得是这样的。
“那这么说,岂不是卖狗肉的身上就会一股狗味儿,卖猪肉的就一股猪味儿?”言责觉得这种说法太扯了。
“举一反三,有道理。”姚婴点头,既然羊肉吃多了不会有羊味儿,那她可以再吃一点儿。
“别吃了,这皇都的羊肉和我家的可不一样,吃多了会燥的。燥的流鼻血,你这小身板可撑不住。”眼看姚婴伸手,罗大川立即把最后一碟羊肉拖到自己面前,他要全部都包了。
无言以对,“你才差不多得了,肉是小仲和言责去买的,钱是我出的。到头来,就你吃得多。”
“你把我扔在楼里自己跑出来,根本没拿我当朋友,吃你一顿羊肉就心疼的要死。不行,小爷决定了,不原谅你。”罗大川自有废话针对,听得其他三个人无语至极。
脸皮太厚了,拿他没办法。
起身,姚婴挥挥手召小仲和言责离开,这房间就让给罗大川了,那些羊肉也都给他了。
“别说,吃了羊肉再往外走,呼吸之间真是能闻到一股膻味。”小仲边走边吸鼻子,膻味是存在的。
“那就赶紧去洗洗。”言责推他,俩人打打闹闹的往楼梯口走。
姚婴也如此认为,羔羊肉虽好吃,但吃完之后真的有味道。自己能闻到,别人也能闻到。
下楼,走到楼梯半截,便看到了东哥与齐雍对坐,正在说话。
小仲和言责俩人下来自动噤声,姚婴站在那儿,看了看齐雍,之后转身准备重新回去。
说真的,她现在看到齐雍就想起他双标的事儿来,昨晚再加上今早他那态度,想想心里就一股火。
她是没受过训,不知道面对那些难缠的男人要如何应对,可是,也不至于那副样子。
“阿婴,下来。”没想到,齐雍没叫她,反倒东哥喊她了。
脚步一顿,她之后扶着楼梯的栏杆倒退着往下走,一步一步,像被蒙了眼睛的驴。
“你能不能正常走路,后脑勺长眼睛了?”齐雍的训斥不会不来,只是迟到了一些些而已。
停顿了一下,姚婴转过身来,一步步的走下楼。
走过去,在桌边停下,距离齐雍最远的距离,尽管这最远的距离只是一张桌面而已。
“东哥,怎么了?”问,不知齐雍又找到了什么借口来找她的茬儿。好像他真的在哪儿受了大委屈,在别的员工身上找不到发泄的快感,只能找她。
这个就是,心理变态。
“阿婴啊,来,坐下。是这样的,公子在问咱们上次去红锦庭的事儿。在那里,咱们见到的那些姑娘,你觉得都是普通人么?”东哥让她坐在旁边,一边轻声道。和那季姑姑相比,他可是极其温柔有耐心的。
坐下,姚婴想了想,之后摇头,“能把身体折吧成那样、那样、那样的,怎么可能是普通人。”说着,她还举起双手比划了两下,但学不到精髓,人家那才是柔软无骨。
齐雍看着她,恍若看着一个白痴,“问你这个了么?满身羊肉味儿,扭得奇形怪状。红锦庭的那些姑娘,没有哪些看着像巫人的?”
收回手,姚婴想了想,“没发现。不过,红锦庭的姑娘很多的。那天我们只是在一个雅苑里看了表演,一共不过十几个姑娘来来回回。若说有巫人的话,可能我们没见着?罗大川说他近来和若乔一直在红锦庭,然后又遇袭了,想必那里的确是有巫人。”
“没错,那里有巫人。而且,不止一两个。”东哥说道,的确是这样的。
“那里姑娘太多了,那天孟公子说,舞姬乐师再加上可以表演杂耍的,还有侍女,杂七杂八的加上得有二三百。”姚婴摇了摇头,也难怪罗大川和若乔拖了这么久。
“是孟乘枫主动邀请你们去红锦庭找乐子?”齐雍问道。
姚婴和东哥对视一眼,然后摇头,“不是,那天是小仲和言责想去找乐子,正好孟公子在,然后他说红锦庭那个地方没有先送牌子预约的话根本不接客。他可以刷脸,才和我们一起去的。”这个是可以确定的,不是孟乘枫主动要求的。
东哥点了点头,“当日的确是这个情况。”
转了转眼睛,姚婴不知红锦庭里有巫人这个消息到底是什么时候调查出来的。红锦庭那个地方,去的都是达官贵人,文人雅士,若巫人潜在那里,伺机而动,这偌大个皇都还真是危险了。
以前她在皇都生活了三年多,也没去过那些地方,所以有没有巫人她真的不知道。
如果说,巫人都藏匿于那些达官贵人才去的地方,是不是就说明他们想对达官贵人下手?第一步是达官贵人,之后就是皇族,野心还是很大的。
齐雍倚靠着椅背,他的坐姿肆无忌惮。东哥和她属于正襟危坐型的,处处透着是别人员工的自觉。
“公子,不如,再去红锦庭?”东哥询问道。潜入进去这种法子若乔和罗大川已经坚持了好多天了,或许换个别的法子,会有成效。
齐雍微微眯起眸子,“那就再约孟乘枫。”
姚婴一听,显然齐雍还是疑心孟乘枫。不过,他兴许真是多虑了。那次去红锦庭,真的不是孟乘枫先主张的。再说,皇都这个地方姚婴也了解一些,她自己也知道红锦庭是最好的,不是孟乘枫忽悠的。
“是。”东哥点头,随后看向姚婴。
姚婴微微直起脊背,看她做什么?
“公子,是这样的。其实这段时间孟公子每次相邀我们玩乐,也都是因为阿婴。否则,他也不会邀请属下去玩儿啊。阿婴,这个事儿,还得你来。”东哥认为,邀请孟乘枫,他是不行的。
“那就以本公子的名义去邀他。还有,原来你这个小丫头这么有本事?”身体转向她,齐雍问道。他倒也不是今早那吃人的样子,只是,笑的有点瘆人。
咬牙,姚婴盯着他,愈发觉得他对她有意见。
兴许,是上次在长碧楼的时候,她问他关于姚寅的事情惹他不满。也兴许,还有别的原因。
“公子,我现在是不是做什么事情你都觉得很碍眼啊?”如果真这样,那她就继续回长碧楼做米虫。
闻言,齐雍缓缓调整了一下呼吸,“那是因为你做事的确毛躁,在楼中受训那么久,一点长进也没有。”
她毛躁?什么时候毛躁了?
东哥也觉得齐雍这话说的莫名其妙,姚婴虽年纪小,但做事很稳当的,性格也不跋扈。要说她毛躁,还真是不合理。
蓦地,齐雍起身,居高临下的盯了姚婴一眼,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双臂环胸,姚婴看着齐雍离开的身影,冷冷的哼了一声,“知道自己尽说些没有道理的胡话,惭愧了。”
东哥叹口气,哪知眼睛看到公子惭愧了?公子是不会惭愧的,他根本不知惭愧为何物。

☆、107、惭愧了(二更)

再邀孟乘枫去红锦庭,东哥用了齐雍的名义,很快就有回信了。
齐雍也会在皇都,孟乘枫似乎很意外,不过他做事还是很干脆利落的。而且,凭借他可以刷脸这个技能,在红锦庭定位置根本不成问题。
东哥对于齐雍的怀疑是信任的,因为在他心里,齐雍做的事是绝对绝对有道理的。
再去红锦庭,罗大川认为去那里调查很难,起码得在那儿两天,才能把红锦庭全部的人都调查一遍,因为人太多了。
而且,看他那样子,好像很愿意去。
约定好了时间,这边也准备出发了。
红锦庭是下午才开门接客,而与孟乘枫约定好的时间是傍晚。
站在楼下,等着齐雍‘大姑娘下轿’,罗大川跟小仲和言责俩人吹嘘他那几天在红锦庭看到的场面,话题都是那些姑娘。
小仲和言责去过一次,自然知道那些姑娘的厉害。而还有很多是他们没见识过的,听着罗大川吹嘘,俩人眼珠子都要出来了。
果然啊,能让几个男人聚精会神神魂飘忽的,除了姑娘,也没别的了。
姚婴靠着柜台,听着罗大川别开生面口沫横飞的吹嘘,也不知他偷偷摸摸的在红锦庭都看到了些什么。
她那天看到的是专业的表演,罗大川是潜进去的,看到的可能更刺激。
辣眼睛的画面她是不想看的,不过,貌似小仲和言责俩人很感兴趣,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
他们吹嘘了好一阵儿,终于等到齐雍从楼上下来了。换了一身银白的华袍,墨发束起,与衣袍同色的缨络夹杂在其中。随着他走动,墨发与缨络混合于一起,居然还挺好看。
为了去红锦庭,他也是好好的打扮了一番,不过,真的很配他。一看就知他身份高贵,不是寻常普通的有钱人。
不过去红锦庭找乐子的,大部分都是达官贵人,他打扮成这样,就是个达官贵人。
他从楼上走下来,目不斜视,本来长得就高,他那样子更像是脚踩浮云而来,而他们这些站在两边的则是路边的蝼蚁,及不上他一分一毫。
“走吧。”东哥从后面走来,边说边挥手,时辰差不多了,可以出发了。
众人跟上,这外面车马具备,护卫前后开路,这一行队伍在皇都里不算招摇,因为遍地都是。
齐雍和东哥进了马车,姚婴则坐在了车辕上,她是不准备进马车里看齐雍脸色的,和小仲分别坐在两侧车辕,傍晚的皇都仍旧很热闹。
坐在这车辕上看着来来往往车水马龙,不由回想起在这皇都生活的三年。处于繁华之中的寂静,会让人产生一种孤独感,好似天大地大,但没有属于自己的归处。
“阿婴姑娘,你说咱们今天能看到什么样儿的表演?罗大川说的那种,咱们能看见么?”小仲小声问道,他说的那种表演,属于十八禁,是深夜的保留项目,而且很贵。
姚婴看了看他,肯定这小子是青春期,对于那些十八禁的事物十分着迷。
“若是公子肯花钱,你就能看到了。”就当给他们上一堂生理卫生课了,当然了,齐雍未必会愿意花这个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