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雍,你看我写的字是不是和你的字很像?待我学成了,就能冒充你发号施令了。”她觉得写的很像。
齐雍发出一声嗤笑,“好啊,就等你学成,看看与我的字能有多少分相似。”很难。
“我若到时真的和你的字一样,你可别吓着。我就冒充你,发一个解散长碧楼的通告,看你怎么收场。”她边说边笑,已是想象到了那个画面,非得给他找个大麻烦不可。
齐雍扬了扬眉,根本就没把她这话当回事儿,不过还是拍了拍她肩膀,“若真有被你耍了的那一天,我也认了。”那说明她是学成了,作为师父,还是满意的。
“这么大气?”不太符合他平日里的行事作风啊。
“本公子就不能大气了么?”微微偏头,在她的耳朵尖儿上咬了一下,姚婴立即缩头躲避。
“不要烦我,你去那边坐着。”她显出几分烦躁来,他距离她太近了,不说其他,单是他的呼吸都对她造成了影响。
“卸磨杀驴!”齐雍摇了摇头,刚刚还说他是师父呢,这转眼就嫌弃他碍事了。
想要让她主动顺从又乖乖的,真是比登天还难。
起身,他也是没办法,谁让她如此别具一格呢。独一无二,这世上再也找不着第二个了。
走到对面坐下,看着她在那儿低头认真的样子,似乎真把他给忘了。练字能练到如此忘我的境界,其实是好事。
只不过,他又有那么一丝丝的不爽。
他看书,她练字,这房间里寂静无声,偶尔的能听到远处巷子里传来人说话的声音。
如此安然休闲的日子,持续了半个月。
齐雍也在这半个月里,给她当了好一阵的师父。同时,宫里那些封存起来的典籍他们俩也看的差不多了。
即便只是过去了半个月,这皇都的气温就回升了许多,在这儿是没有什么春寒乍暖的,因为皇都的天气就这样。
倒是这个时节,北方依然会很冷,想必还是满眼白雪呢。
在皇都迎来春雨的时候,一只巨大的大鸟忽然出现在这小院儿的上方。
它忽然之间出现,那么大一坨,明摆着会很引人注意的,但它忽然出现,倒是院子里的人都不曾提前发觉。、
它在这小院儿上空盘旋,转了一大圈,才忽然的俯冲下来。
那宽大的翅展扑腾的雨丝乱飞,落在院子里,收起翅膀,傲慢无比。
一直坐在门口的人微微歪头看着它,随后姚婴就笑了,“胖成这样也能飞得起来,我也真是小瞧你了。”
“楼中伙食太好了。”齐雍在旁边,他坐着的是一把新摇椅,他身体长,那摇椅的尺寸也特别的大。
两个人在这之前在看书,这会儿眼睛都从书本上撤开,看着在蒙蒙细雨中依旧雄壮不凡的家伙,它的羽毛像是打了蜡一样,落在上面的雨丝簌簌的滑落下去,不曾停留。
因为它的到来,赤蛇也从姚婴的荷包里爬了出来,许久不见,它一出现就闻着味儿了。
顺着她的裙摆爬下去,爬出房檐下,就朝着金隼过去了。
金隼则在同时炸开了脖子上的羽毛,这么久不见,见面还是掐。
姚婴不由弯起嘴角,它们掐架她也喜欢看,并且不会干预。
“还真是随主人。”齐雍淡淡道,不论是这蛇还是那鸟,都像姚婴,对谁都各种不服气。
“是么?像我也对,毕竟是我养的。”微雨丝丝,它们两个在院子里头一个翘起上半身张嘴吐蛇信,另一个炸毛发出威胁的声音,好像随时都会开战。
按理说,如金隼这种生物,是吃蛇的。
但是,它还真不敢吃了赤蛇,它太毒了,吃了可没好果子。
就在这时,大门被敲响,那两个家伙也立即同时转头往大门的方向看。
护卫从厨房那边跑出来,绕过占据院子的那两个家伙,一路的奔到大门口。
任是谁看见了那两个家伙,都得避开很远,它们俩瞅着太诡异了。
大门打开,站在外面的是两个人,各自举着油纸伞,但可能因为长时间的在雨中走动,衣服下摆都湿了。
出现在门前的正是去接金隼的罗大川,还有若乔。
两个人走进来,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房檐下的姚婴和齐雍。
看到齐雍时,若乔明显面色一变,微微垂眸,她把雨伞收了,之后和罗大川一前一后的进了院子。
姚婴站起身,真是没想到若乔会跟着罗大川一同来皇都,自从上次和她分开,也不知她都去做什么了。
“冒雨前来,看来这一路你们都没停下来呀。”也真是佩服他们两个,一路上还得顾及那只终于出来放风的鸟儿,居然还这么快就回来了。
“那是当然,这一路上农田都开始耕种了,可把小爷急坏了。”他还惦记去北边瞧瞧呢。
走过来,到了齐雍面前,虽是他一向不拘小节,但这会儿该守得规矩还是一样没忘。
给齐雍拱手问安,又不忘说明自己完成了任务,把金隼给带来了。
若乔也走到齐雍这儿给他请安,规规矩矩,也挑不出任何的问题来。
齐雍几不可微的颌首,他此时已不似与姚婴单独在一起时的轻松姿态了,漆黑的眸子看起来讳莫如深,让人很有压力。
姚婴站在一边,视线在若乔的身上来回,也不知她这段时间都做什么了。
她以前是很明媚的,只是当下瞧着,却尽显沉默。
“很好,比预计回来的时间要早了三天。”齐雍自然做过预估,只不过,罗大川看起来真的很着急去北边,这么快就回来了。
罗大川一笑,还以为是在夸他,笑的得意。
“主要是这鸟,好不容易出来了,九头牛都拉不住它。害得我和若乔俩人一个劲儿的追它,累个半死。诶,要说它也是有灵性,它飞吧,也没乱飞,就往皇都的方向跑。我觉得,它是知道阿婴妹妹在这儿,找她来了。”这话说的不无道理。
姚婴也轻轻地点头,的确是有这种可能。
“连日来辛苦了,去城中客栈落脚歇息吧。”齐雍淡淡道,这就赶人了。
“公子,你看我们吉祥三宝也聚齐了,眼下也算开春了,不知我们何时能启程北上?”罗大川惦记这事儿,惦记的很。
“北方开春还需要一段时日,过些日子再说。”齐雍再次掐断了罗大川想当即就走的想法。
“我手头上还有一些东西没有处理完,待我处理好了,咱们便启程。”姚婴开口,算是解了围。
罗大川点了点头,“好,那就等你了。”
随后,他和若乔两个人就离开了,再说,齐雍赶人了,他们俩不走也不行啊。
若乔看起来好像有话跟姚婴说,姚婴也看出来了,便说送他们出去。
细雨还在落,姚婴撑着伞,和罗大川若乔缓缓的走出了大门。
路过金隼,它还特意的跑过来蹭一蹭姚婴的腿,赤蛇见状嗖的爬过来,沿着姚婴另一侧的裙摆一路爬上了她的胳膊。
懒得理会它们俩,走出大门,顺着台阶走下去,因为下雨,这街巷的地面都有些泥泞。
“阿婴,你哥他、、、”若乔撑着伞,回过头来看向姚婴,迟疑道。
“他可能有自己的事情吧。”姚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如此说了。只不过,她们俩又都是心知肚明。
若乔微微垂眸,那边罗大川也欲言又止。其实,他听过很多次姚婴和齐雍的对话,关于她哥、、、他依稀的知道那么一点儿。
只不过,不该说的他也不会说,嘴还是能闭的紧的。
“我知道了。好了,回去吧。有事情,到时咱们北上的时候再说。”若乔笑了笑,之后便撑着伞和罗大川离开了。
若乔心里压了很多事儿,在鬼岭那里她认出了姚寅,姚寅也知道。
但是,眼下也没捅破这窗户纸,姚婴也不打算说太多。
姚寅的任务很危险,不和他沾边,是最安全的选择。
装糊涂吧,什么时候装不下去了,再说。
看着他们俩离开,姚婴也不由得叹口气,随后转身回了小院儿。
把大门关上,这里又恢复了清净,落雨在伞上,发出让人心痒痒的声音。
金隼仍旧试图接近她,看起来真的很想念似得。缠在姚婴手臂上的赤蛇却昂首张嘴的警告,小霸王一样。
走到金隼身边,姚婴摸了摸它的头,它又长高了一些,如今已高过她的腰际了。
这么大一坨,却还要撒娇,也的确是年纪小。
“你们又有什么秘密要商谈。”蓦地,坐在房檐下的齐雍问道。
转眼看过去,白色的纸伞下,姚婴看起来也像是一朵绽放的花儿。
“哪有什么秘密?无不就是想避开你我们单独行动,有你在,都得听你指挥,没自由呗。”这也不算是瞎编,他得认清他自己,不是所有人都喜欢他的。
漆黑的眸子浮起冷色,鼻子里发出一声淡淡的冷哼,“不如,你们划出一亩三分地来自立为王?”
“那倒是不成,没有齐三公子的英明领导,自立为王也是草头天子,活不过多久。”摇头,她一边走过来,到了房檐下就收了伞。
听她吹捧溜须拍马,还是比较顺耳的,因为她没那么夸张,说的又有理有据的,让人心情好。
“你们三个人想单独北上,我倒是也不反对。他们两个人好歹功夫不错,又比较听你的话。只是,你们不许去塞外,那时你也见到了,那些‘小东西’都汇聚在那儿,你们若去了,便会没了性命。在雁城玩一玩,不能再往北了。”齐雍此话不亚于警告,他们若是不听话,那么往后就别想再汇聚一处厮混了。
还什么吉祥三宝?真会给自己贴金、。
他能这般直言的答应,也着实不易,姚婴点了点头,“好。”她和他的约定可越来越多了,她会尽量遵守的。

☆、221、再次北上(一更)

许是因为罗大川回来了,齐雍的休闲日期也就此结束。
白日里,他便出去了。
他要处理的是他这个身份地位应该处理的事情,姚婴自是参与不上。又没有给她任务,她便留在这小院里享清闲。
出门、、、她不是很想。上一次和罗大川出去就碰见了齐屏,可不想再来一次冤家路窄了。
她会耐不住自己的手去收拾他,好歹一堂堂小宁王,若是再在大街上丢脸,他日后估计就不用出门了。
皇都的暖空气来的还是很快的,好似这新年过去了也不过二十多天而已,出门时就不用裹着披风了。
落下来的雨也不凉了,淅淅沥沥,打在脸上身上都极其的舒服。
这个时候,北方是什么样子不知道,但罗大川已是蠢蠢欲动了。
在齐雍白日离开时,他就会过来,询问姚婴她手头上的事儿做的怎么样了。赶紧做完,他们好北上啊。
“你还真是急不可耐,这几天你白日里趁着公子不在就跑过来,他都要给你下禁足令了。”姚婴还是在看书,这是齐雍给她找来的,说是他小时候在宫中开蒙学习的时候,读的就是这些书。
他是把她当成了文盲来培养的,不过也是,按某种意义来说,她就是文盲。
“哼,我不让他看见我还不行?你也是,在这儿看什么书啊?你说的手头上的事儿就是在这儿看书,太无聊了。”罗大川很难理解她。
“看书也是正事儿啊,否则我这脑袋空空,看见一些复杂的字体我就不认识了,多尴尬。”姚婴笑看着他,罗大川是属于那种不爱学习的,所以他很难理解她看书为的是啥。
罗大川轻嗤一声,可不信她这话。
一屁股坐到桌子上,占据高处,“这么说吧,我和若乔都不爱待在这儿。整天闷在客栈里头,就怕出去逛街被小宁王的狗腿子逮到。我这白天过来,都得绕路走,跟做贼一样。在这儿待着有什么好的?咱们赶紧撤,脱离掌控,天地广阔。”
“真是不容易,你说了好长一段人话。”姚婴忍不住笑,这人上了桌子,舌头都变利索了。
“快,给个准信儿,咱们什么时候走?”罗大川不想和她废话,就想知道啥时候启程。
“你现在这状态看起来还真是不太稳定,你不会是想去送死,然后非要拖着我和若乔吧。”姚婴严重怀疑他有此想法。
“送死?小爷是想去杀人。”杀巫人,将他们全部剿灭,一个活口都不留。
他眼睛里的恨可不是假的,配上他略显狰狞的脸,真的是有点儿瘆人。
仇恨这个东西,不是平白无故就出现的,必然有因由。
而眼下罗大川对巫人的仇恨,来自于无辜而死的小悦。
姚婴也明白了,“你这个目的,和公子是一样的。他也想在有生之年,彻底的铲除巫人这个大患。这个事业,已经进行了几百年了,那么多英勇的前辈因此而葬送生命。你呢,不要妄想以一己之力剿杀光巫人,那是不可能的。上一次去塞外,最后见到的人,让我们五六十人闻风丧胆而逃,狼狈的很。这东西呢,有时得智取,若只靠一股冲劲儿,你最后也只能杀三个五个的,有什么意思?”她轻声的说着,更像是在给他讲道理。
罗大川的面色终于黯然了下来,别看他好像还和以前一样,但心里头的确是憋了许多的事儿。
“去北边呢,也行。那里巫人更多,过了关口,更是他们的天下。只不过,那儿太危险了,进去就可能出不来。有个人你可能不认识,但我认识她。她早我几年进了长碧楼,后来分配了任务,她就一直跟在了孟梓易的身边。年前,我们去塞外,解决了孟梓易,但她也死了。那就是个不祥之地,不是巫人过去了,下场就只有一个。”姚婴轻声的说着,只有去过那里的人才知道,那儿是个什么地方。
“以前从未想过,我们认识的人,也在一个一个的死去。”罗大川的心境有了变化,他以前在青阳郡胡作非为,甚至打死人,他都没什么感觉。
可现在,真的不一样了。
抬手拍了拍他手臂,“所以,你得珍惜自己的命啊,可别总想着去拼命。再说,要去拼命,也别拉上我和若乔啊,我们还想多活几年呢。”
“没义气。”罗大川把她的手拂开,甩掉那些负面情绪,再次严厉告诫姚婴快一点儿整理好,抓紧时间离开皇都北上。
姚婴只得点头,她到头来还得被罗大川命令,这一身赤衣也没啥作用。
不过,命令就命令了,她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只不过,这事儿跟齐雍说了之后,他就不是那么爽快的态度了。
虽说也没言明一定不许他们现在走,但看那脸色就知道不乐意。
这个男人,有时不得不让姚婴赞叹,真是绝了。
现在在她面前所表现出来的,和在其他人面前绝对不一样。
也不知她是不是有让他‘卸妆’的功能,虽说可能算不上什么天大的事情吧,但也让人隐隐的有那么一点儿高兴。
“你是不是有什么顾虑啊?”和他对坐写字,他白天出去,晚上回来,两个人还是会写写字之类的。
“顾虑?没有。你们若是着急,便在这几日出发吧。只不过,北方这时仍旧很冷,你确定自己受得了?”齐雍面上没什么表情,高冷之姿,但还是给提供一些可行的建议。
“应当没事,之前去还是很冷,我也没冻坏啊。”姚婴挑了挑眉,她不觉得有问题,她现在身体没那么脆弱了。
由此,齐雍就无话可说了,只不过,看起来不是很开心就是了。
姚婴其实很想问问他,是不是因为舍不得她?很想让她就这样待在他身边?
只不过,看着他,她这些话却也是说不出口。
也或许是她不会说那些肉麻深情的话吧,毕竟也从未对谁说过。更况且,有些东西在心里就行了,没必要说出口。
更多的是,她也不知该不该和他说的那么明白。她也没喜欢过谁,只是看若乔,看高季雯,对待喜欢的人,做的事情和态度让她不是很能理解。
所以,她想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态,只是那么一点点喜欢?
难解!
齐雍给了通行令,他们三个人也就开始准备北上了。
姚婴倒是没什么准备的,一切都有若乔和罗大川两个人来张罗。
这个时候北方肯定还是冷的,这一路上,可以在各城长碧楼的据点进行更换装备,这一点倒是不用担心。、
唯一需要带的就是食物了,鉴于上一次他们去鬼岭时的经验,食物必须得充足。主要是罗大川很能吃,随身所带的食物他得吃掉一半儿。剩下一半,若乔和姚婴两个人分。
所以这一次,食物必须得带齐。
而且这一次还给提供了行路工具,马车,他们可以在沿途的据点更换车辆,可比上一次只靠着十一路强多了。
罗大川是开心的,若乔看起来也很想早早的离开这儿。
只剩下姚婴看起来依旧淡定,她只要临走时带着金隼和赤蛇就行了。
一大早,太阳早早的就跳了出来,今日看起来好像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像是自己套上了一个放大镜外壳。
罗大川驾着马车抵达小院儿前,因为要北上那个,让他驾车他也开心的很。嘴角都要咧到耳朵后头去了,没有别的,就是开心。
金隼早早的在这半空上盘旋,它太大了,引得四周在家的邻居不得不注意到它,不由的跑出来看热闹。
它似乎也很享受被人围观,在天上展开双翅,一圈一圈飞的更来劲了。
往时这个时辰,齐雍早就走了。没想到罗大川驾着马车到这儿时,居然在院子里看到了齐雍。他咧着的嘴恢复正常,也是不想触齐雍这个霉头。
姚婴早就准备好了,见大门外罗大川站在那儿,她也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坐在那儿的齐雍忽然说道。
他就靠在摇椅上,姚婴转过身看他,他这脸、、、瞧着不是很高兴。
“你们要北上,无不就是玩乐罢了。既然玩乐,那就从始至终,不要去做不该做的事情。你是赤衣加身,但,经验不足。没有我调派,你不准擅自做主。我也要在今日去南边办点事儿,很快就与你会和。”他一字一句,更像是在发号施令。
姚婴轻轻地撇了撇嘴,闹了半天在他这儿,她这个赤衣加身者,最后还是个小兵?那当初答应她去北边做什么,还以为自己可以在那边一切自己做主呢。
看她那瞬间就变丧的表情,齐雍却是面色不改,他也丝毫没有要改变这个决定的办法。
“沿途你可以去任何一座城,想在哪儿停下来都可以。塞外,是绝对不可以涉足的。”这是最后一次警告,去塞外,坚决不行。
在这大越,尚且可以任他们闹腾,但出了关口,那塞外太危险了。
单单是那些‘小东西’就难缠的不得了,凭他们几个人,哪里是对手。
“是。”低着头,姚婴答应,她怎么这么像未成年出远门呢?还得听家长一通叮嘱警告。
漆黑的眸子在她身上上上下下的扫了几次,见她明显是有些不耐烦。
他欲言又止,缓缓地深吸口气,“走吧。”
“公子保重。”姚婴点了点头,之后就转身要走。
“你还真是走的潇洒,一点儿都不迟疑。”齐雍终是忍不住,她就没有那么一丝丝的心里难安么?
前行的脚悬在那儿,最终没有落地。收回来,她再次转过身看向他,他躺在摇椅上,眼睛也闭上了,挺拔的身体随着摇椅的摇晃也跟着摇晃,周身也不知怎么的莫名环绕着一股浓浓的‘怨气’。
走过去,姚婴想了想,随后抓住他的手。
一直扯到自己面前,她贴近他的手背嗅了嗅,“真好闻。这一路,我会时不时的想起你手上的气味儿的。”
那个人睁开了眼睛,看着她在自己身边的样子,她也不是刻意讨巧,也没有多舍不得。
只不过,还是让他瞬时便气消了。
反手抓住她的手,捏住她的手指头,这个没良心的东西还真是毫不留恋。
他也说不出什么来,只是看了看她,最后松开了手。
姚婴弯了弯嘴角,随后就走了,头也没回。
出了大门,罗大川的嘴立即就咧起来了,连续给她使眼色让她快上车,他也几下子就跳上了车辕。
进入马车,若乔坐在里头,见姚婴进来,她立即把舒服的位置让给她。
下一刻,这马车就走了,能听到金隼在这马车上方跟随飞行时翅膀扑腾的声音。
“真好,咱们三个又一同出行了。你被公子扣在这里,我还觉得不会放你出来了呢。”若乔还设想过,齐雍会一直找理由的拖延他们。但没想到,他最后还是同意了。
“我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干嘛不放我出来?这段时间一直在研究宫中收录的那些旧日典籍,古老到从太祖那一辈,一直查一直查,我眼睛都快瞎了。”若乔对齐雍有意见,或许是因为姚寅。不过,她还是想为齐雍说话,他又不是***。
“原来的确在做事,还以为你们就是在敷衍罗大川呢。”若乔恍然,她真的以为齐雍在欺负她,而她一个没见过太多世面的小姑娘,很可能会被蒙蔽,即便她看起来很聪明。
“敷衍罗大川,可以用更蠢的理由,他都会相信。不过说的是,这一次我们三人又聚在一起了,你有什么打算?”不知若乔心里在想什么,这段时间她可从没来找过她。
若乔看向别处,视线有些悠远,“趁着在皇都的这几日,我偷偷的去看了看我的家人。前几次回来,我都没有去看过他们,这一次看见了,我这心里也就没有什么牵挂了。他们过得很好,我妹妹也定亲了。想我们姐妹因为庶室所出的身份,从小到大受到过许多的委屈。但,我妹妹的未婚夫要比正室所出的那几个姐妹更好,我很为她高兴,这也算熬出头了,我再无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