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苏暖暖的那句,你走我就跳下去只是吓唬吓唬而已,那么现在好像不是那
么回事情了。越是想死的人越是不会叫嚣,她的口吻变得平静了,却叫人浑身开始
战栗。
“有机会的话,你能不能帮我问问迟妞,如果重来,她会不会后悔把我带走,
把我从巴黎带走……est,你见到法兰克帮我带一句给他好吗,告诉他,我不爱他
了,早就不再爱他了……”
“……我不会回去了,我也再也不会等他了,下辈子让他不要出现在一个叫苏
暖暖的人的生命里……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生命里,下辈子……再也不要!”
“我不爱他了,所以,他永远都不用再自以为是了……永远都不用了!”
凄凄的嗓音生生的响着,宛如最后的叫喊。
苏暖暖脚双双往后,就像很日子前 ,她幻想很久,在很高的地方划出最后一道优美的弧线,干脆干净,只少是
干净的。
她放不下过住,零零碎碎的片段,不同男人的喘息,甚至是他的司机,他的
同事,她荒唐够了却再也没有勇气重新来过,至少还有一个地方回到原点,法兰
克,最后回到的地方如果是你的怀里,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竞没有下坠,苏暖暖死死闭着的眼睛在身体凌空很久都没有病的时候,倏地
睁眼,是顾方西,她的左手被他拉着,身体悬空,高跟鞋摇摇欲坠。
“放手。”
气声齿缝蹦出,她唇渗出血丝,咬着唇呵着冷气,手抽着筋,脚下是一片虚
无的空气。她竟然感觉不到害怕。
顾方西在上头眼眸冰冷,冷笑,咬牙:“苏暖暖,你要死也不该死在我的地
方。”
迟欢,你醒了没有,你是不是也在等我。他闭眼死命的拉着,心底却生生的凉
了起来。
一秒两秒,因为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快抓不住她的了,肌肤一寸寸的划出他的
控制,他的左手本来就没多少力气,右手刚刚恢复连左手的一半力气都不到,外套
被天台上的沙砾磨着,生生剌疼。
“以前我以为有一种鸟从一开始飞就可以飞到死的一天才落地,其实他什么地
方都没有去过,这只鸟从一开始就已经死了。”
这只乌从一开始就已经死了。
室内,光点,沙发,还有静坐在那儿看电视的人。
电视的密密麻麻的光线,射在他蓝色的瞳孔里,法兰克朦朦胧胧不知为何听到
这句粤语的台词,脑中嗡嗡作响,千百把的小刀好似在割着他的血肉,一下下,密
密庥麻的。
“”
刹那,法兰克忽然想到了什么,然后脑中一空白,起身冲到厨房,霍地打开冰
箱,冷气扑面而来,湿冷冰寒仿佛在他的心里刺出千疮百孔。
没有!
什么没有!
只有几片面包和矿泉水!
什么小葱拌豆腐,什么咖喱牛肉,什么该死的生日夜宵,没有任何一丁点的食
材,她在骗他,她分明在骗他一一她说她会回来的,她说他看完了电影就会回来
的……
夜宵是在骗他,回来是不是也是在骗他?!
今天的电影要放不完了吗?!心头不知怎么地就冷冷嘲讽的冒出了这么一句
话,法兰克浑身想坠在冰窖里,莫名发抖的拨出电话差了住址,他连风衣外套都没
穿,心房在那儿剧烈的一收一缩,太阳穴眺得叫他头疼欲裂。
你不要任性,你任性多少次都没有关系,答应我,但是别任性过头了好吗。
他不知在祈求什么,脚步飞快,体温却一点点的在变得冰凉。
风刮得脸都是滚烫的。
夜色死寂,呼吸却是沉重。
右手火辣辣撕裂般的痛,顾方西冰冷的面颊紧绷,咬牙一寸寸的把她拖上来,毫无重心,苏暖暖的手也渐渐在失去力
气,泪眼婆娑,她摇头再摇头,想起顾方西刚刚说的那番话,她心口紧缩,重心晃
荡。
她颤颤的沙哑嘶声着, 对不起,对不起……
仅仅不到一分钟,连求救都来不及,眼看着要成功了,电光火石之间,顾方
西的右手一阵钻心刺骨的痛,钢板拆卸的地方还没完全齐好,他的右手力道下意识
的一松,眼前一黑,全身跨了下来,左手一晃,空空的,再没有东西!
“暖暖——”
刹那,天地旋转,法兰克歇斯底里的吼声从楼底下传来,伴随着瞬间重物坠
落的声音震耳发聩,他愣愣的站在原地,闭眼不看,只是昵喃着她的名字。
“暖暖……暖暖……”
眼泪倒流逆流,还是潸然全部想开了闸一样倒了出来。
喉咙,心口都像是有人剜着无数刀,汩汩的流血,再也擦不干净。
那么高的地方,落下来只需要几秒钟。
她的眼睛还没闭上,只是呆呆傻傻的望着他的皮鞋,眼珠瞳孔再也不会动了。
身下瞬间流出的是一滩血,一圈圈的放大再放大……
“暖暖,你又任性了是不是,你为什么总是不听话……”他木然的蹲下,口吻
像是轻哄,宠溺,轻轻的蹲下,眼神涣散,却轻柔的给她擦唇上的血渍,擦干净了
也擦不千她身后抵着地的鲜红血液,温温的,然后慢慢冰冷。
法兰克眼神冰蓝,怔怔的仰头望向上方,入目的是顾方西震惊凛冽的脸孔,轮
廓分明的五官,就在她掉下来的地方。
“est,我不会原谅你。”
朦胧间,顾方西甚至好似看清了他的唇形在冰冷的说着这句话。他倒在天台,
冷冷的发笑,手臂疼得似火,额头上全是湿汗却冷得让他忘了热。
闭目休憩,他好像就此沉睡了。
这天晚上,一滩的血,一个坠地就没有了呼吸的女人,还有一个悲痛欲绝的男
人报了警。
六十八 恨你怨你都没有了
顾方西,你说得对,我也是个可怜人,除了恨你,我没有任何的救赎。
——法兰克
=====
“你们是男女朋友?”
“不是。”
“受害人经常出入你的家对吗?”
“是的。”
“受害人脖子上有掐痕,指纹验出来是你的,顾先生。”
那是个空荡荡,甚至冷气全开的审讯室。
那男人闭着眼睛, 墨黑色的瞳孔淹没在眉睫深处,黑色单薄的外衣,虽然全
身狼狈,但姿态冷雅,分毫看不出落魄。
狭长的眼线很长,浓眉剑锋很淡,指关节泛白,手臂渗着血丝,没有多余的动
作,他头都没低,只是没有看任何人,半分的淡漠半分的冷淡,任人无法撼动的低
调清拳。
一问一答,没有任何进展。
最后,那名警官站起,四十多岁的男人,鬓发雪白,叹了口气,目光炯炯。
“不瞒你说,从现场的种种迹象表明,他杀情杀的可能性很大,而且有人证物
证都指向你了,如果你认罪,法官应该会从轻发落。”
“人证?”
微徽勾唇,顾方西掀起眼抬头望进那名警官的眼里,黑色如深渊的视线冰雅寂
冷,仿若慑人的凛冽,让面坐在他眼前的警官都不免怔了怔。
“是的。被害人的家属亲眼看见了是你将受害人推下去。”
话落,闻言,低低沉沉的冷笑在冰冷冷的审讯室窜出,如恶魔般诡异的重重,
顾方西俊美阴柔的脸孔衬着黑色点点血痕的衣物,显得颓废而华靡,薄唇微扬一
边,唇色如血一样鲜红。
如果他真的杀人凶手,恐怕是他职业生涯里看到过的最美丽的凶手,犹如魔鬼
般优雅,甚至连血在残破的衣服上都透露出一种高雅。心里暗忖,那名警官见顾方
西笑着,不再多言,竞觉得可能也不会再撬得出多少话了,于是作罢。
“现在天亮了吗?”
淡淡的,在警官关上门时,顾方西忽然抬头问道。
“是的。”
她醒了吗?他深深的闺上眼,面容渐渐变得温柔,眉目仿若疏朗了很多,可是
胸口起起伏伏的颤抖却让他有一种是很深很沉的沦陷感。
他不在她身边,他竟然寸步都走不了。
“十二个小时快到了吧,拘留的时间要到了,警官,差不多你该放我走了。”
“也许,过几天你会在监狱里,或者是在执行死刑的路上。”
顾方西笑了笑,闭眼休憩,淡淡的说:“我等律师取保候审。”
“顾先生,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一贯的道理。”
“那么……”黑眸冷眯,瞳底流动着冷冷的光点,顾方西微微扯动嘴角,“她
杀了我的将来,我要跟谁去讨?你知道吗,我妻子这个时候可能在找我……她可能
以为……”
以为他又不要她了?
是不是。
迟欢,如果你醒了该有多好,我真希望你醒,可是我害怕你在这个日寸候醒过来,我怕你醒来
的时候看不到我,我此刻竟然是希望你还睡着,睡着,然后直到我能真的接你会回
来……
“每次来这里的人,只要是有妇之夫都会提起他们的妻子,既然珍惜为什么
不好好做人?”
这不是警官第一次听见的懊悔的话,却是第一次见到这样一个男人,来来回
回审讯那么多时候,大约十个小日寸内初次见到这个深沉冷雅的男人脸上难得露出失
神,脆弱而苍冷。
“是吗,那大抵我也是个不懂珍惜的人。”
那破风空洞的地方被大风吹了一回又一回,还是空空的,;令气逼人,心里那
块洞好像填不上了,只余留冰冷的寒气刺骨的在那儿叫嚣。
额头隐隐作疼,胸口一收一放,他不着痕迹的呼吸喘息,只是因为心口有那么
点比身上的伤口比右手更痛的忐忑。
“……你们的审讯室冷气总开那么旺吗?”
仿佛闲谈,顾方西斜睨了眼墙上的空调,冷气白烟袅袅,嘴角漾着淡漠的笑
意。
竞像是闲话家常,那警官脑子一热,胸口有些愠怒,他是第一次见到一个嫌疑
犯,坐在审讯室也像是坐在宫殿一样。
“是为了降低你们这些人的心理防线,顾先生,你害怕了吗?”
低低发笑,声音沙哑,顾方西抿了抿唇,垂下眼帘,狭长的眼眸氤氲着淡淡的
雾气与冷气相融合,有一种飘忽的迷蒙媚惑。
“这个世界上能让我害怕的事情不多。”
真的不多,他已经过了三十的而立,他曾用四年的时间在时尚圈起起伏伏,经
历过的是普通一个人都无法经历的艰难,得到的时候万分的风光,放弃的时候不顾
一切。若说害怕,他例从未觉得过。除了怕回不去,其他的于他而言,不过是过眼
云烟。
“包括杀人?将一个年轻的女人从那么高的地方推下去?”从旁侧击是他们警
察的习惯性能力,半分不离正事。“我们去事发现场看过了,她的鞋印是倒着的,
说明她是倒看从楼上摔下去的,而她的脖子上是你掐过的痕迹,她的手臂上也有你
的指纹。”
“我早就跟她说过,死也不该死在我的地方。”冷酷偏执的口吻,顾方西闷涩
笑了一声,手指是修长的,此刻攥得紧紧的,面上是一片冰冷如雕刻的森凉。“到
底是我不够残忍,要是我任着她死,说不定现在我能少一条被控诉的证据。”
只是,那个身影站在顶楼,绝望的眺下的时候,他下意识的想到迟欢,当年他
的背离,她会不会一个人也曾想不开的去寻死,是不是也会有万念俱灰,以死结束
一切的念头,只是那样想,他就扑了过去抓住了苏暖暖的手。
叠影重重,他怕的不过是年轻的时候,如果有人也曾那么救过她,他也该如此救一个年轻偏激的女子。
可惜,他的手是残的, 他的右手根本没有力气,能用的不过是左手,而左手
能拉一个女人在凌空的状态多长时间,恐怕几十秒都是吃力的,所以死亡,看着她
下坠,例地,鲜血直流,也不过仅仅不足一分钟。
连求救都是奢望。他庆幸的是,迟欢至少是清醒的。找一个男人报复一夜
情,甚至找无数个男人又如何,只要她没放弃自己的生命,他都是心存感激的。
“顾方西,你的话将会成为呈堂证供。”
如此没人性的话, 让警官不由倒抽一口气。
警告刚落,顾方西垂目嗤笑,唇轻扯,目光讥讽,他早就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
了,至于有没有相信,已经不是他的问题了。
出来的时候,是正午时分,太阳是烈日,火辣辣的照射在身上灼热灼热的。
康蓉神色凝重的上前几步就抱住了顾方西,紧张的上下检查,面上的年纪褶皱
有些变深了,刚从巴黎办事回来,和司徒萧如处理了顾氏的收购案后,接到了消息
简直就一直在慌张难受中度过。
她抱着顾方西挺拔伟岸的身子,只呢喃道:“方西,你吓死我了,你吓死康姨
了……”
顾方西眼眸一柔,阴柔成熟的俊颜很柔和,鼻子微微发酸,轻张开手臂抱住康
蓉中年单薄的身子,低声磁性的安慰着:“康姨,没事的,你放心。”
“我要怎么放心?!这件事公安机关现在已经将你拘留审问说明他们早就认定
了你是嫌疑犯,何况法兰克死死揪着不放,一个月后就要移交法院审判了!方西!
你明不明白,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
“我要去看看迟欢。”他退开一步,摸了摸康蓉脸上岁月的褶皱,然后眼眸一
深,转身就要走。
“你说不定会被判死刑、无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康蓉紧紧揪着他残破的衣服,眼镜下那双似母亲一样的眼眸睨着他不放。
“迟欢说不定已经醒了。”
他淡淡的轻扯薄唇,喉咙微微哽咽。眼眸望着远处,难辨情绪。
“方西,你很清楚,你不用我提醒你,即使见了也没用,即使她醒了也没用,
只要你在这里多留一天,你就很有可能被判成一个杀人凶手。何况,说不定她根本
没醒,说不定她根本没打算跟你重新来过,她母亲不是也说了吗,她耍了你,她骗
了你,你现在只要想你自己就好了!”
猛地回头,瞳孔巨缩,对上康蓉炯亮的眼眸,顾方西不自觉的咬紧牙关,心房
不住的抽疼,生生影响着他的呼吸,只有不住的喘息才缓得了气。
不知不觉,法兰克穿着那天的风衣,神色冷静,缓缓阔步也到了门口,站在那
儿,离顾方西一步之遥,诡异阴暗的对着他笑笑。
顾方西也回以淡笑,一步逼近法兰克,他唇齿微动,黑眸半眯,下巴紧绷,
冷冷的出奇轻声如最温柔的昵喃道:“法兰克,你知道她死的时候,让我带什么话
给你吗?”
踉跄了几部,不自禁的,法兰克眼神一深,唇上发白,咽了咽,他只听见顾
方西肃冷嘲讽的声音在耳边刺着自己的胸口和心房说着:
“她说,她不会回去了,她也再也不会等你了,下辈子让你不要出现在一个
叫苏暖暖的人的生命里……所以,你永远都不用再自以为苏暖暖是爱法兰克的,她
宁可死也不回你的身边,呵呵……法兰克,你说我们是不是都一样,你要迢我对不
对,你知道我根本没有杀她,你揪着我不放,不过是因为你恨我没有把她救上来,
法兰克,可惜了,你也不快活,你也是个可怜人……”
眼泪无声的滑下,法兰克也出奇低低发笑了,倒退两步,手埋着脸,仰头低
声颤抖的哭,沙哑的男性声音让人不忍再听。
她死的时候,连眼都没闽上,就那样看着他,就那样,他说过的,他会容忍
她一切的任性。她玩够了他笃定了她会回来,他总相信他有完全可以接她回来的信
心,可是……到底没有了,都没有了……
六十九 你的忏悔她听不见
有一种爱叫做放手,有一种问候,叫做,离开我你还好吗?
=====
两两对视,墨黑浅淡的眼眸,还有冰冷水影的流动。
失神的望着地下,眉目低垂,法兰克恍惚的昵喃着,语调忽地很温
柔:“West,你知道吗,那天是我的生日,我是特意来接她回家的,你明白吗,我
想来接回她好好过日子的……你明不明白!”
话未完,法兰克倏地抬头迢视看顾方西阴柔内敛的面容,眸里点点的星火燃
烧,炙热得令人头疼。
“你明白的!你应该知道我的心情!West,你也想接回你的妻子对不对,可
是West,我偏不叫你如愿,我偏不!”
法兰克深深吸一口气,狠狠咬紧牙关道:
“West,她死了,我要你给她陪葬。”
闷热湿汗,法兰克将眼泪倒回,深蓝色的眼眸好似能在顾方西身上烧出一个
洞。
“可惜叫你失望了,法兰克,昨天你让媒体登出的报纸,苏暖暖的死只占了很
小的地方,各大媒体的头条新闻都被最近工业化气体外泄占满了,你用多少钱都没
有人会登这件事。”康蓉一步跨进他们之间,面容是淡漠的,一字一句的说。
血液退了些去,脸上一白,法兰克呢喃道:“这不可能……不可能。”
“season的掌权人是司徒萧如,你应该知道,season一向和中国官方关系良
好,这件事情只要司徒愿意,她可以一手压下,只要方西安全的离开,这件事情会
无疾而终。”
康蓉话落,法兰克与顾方西双双都怔了怔。
面色全无血气,法兰克闷闷的咳嗽了一声,眼角有些许泪痕。
到底错了,是错了,他没想到他将所有都给了司徒萧如,如今连能为她做的事
情都那么少……那么少……
爱情,他不过是一厢情愿的爱上了一个自己母亲的倒影,却忽略真实在身边的
女人,如今,皆没了,都没了,除了遗憾,除了满腹的苦楚与一忍再忍的恨意,什
么都没了,能支撑他的东西如今太少了。
冷冷的转身离开,在最后,狠狠宛似剜了一眼顾方西。
坐在的士车上,冷气扑面。
“师傅,麻顺关一下冷气。”顾方西失神怔忡的轻声道,然后看看窗外穿梭不
停的景物,嗓音淡淡的启口,“康姨,你是想让我畏罪潜逃?”
咽了咽,喉咙徽疼,康蓉转头注视看他神色难辨的脸,语气如叹息般轻轻划过
窒冷的空气:“你没做过,我只是想保你安全。”
“既然我没做,我可以等候结果。”
康蓉低低的笑,声音低沉,醇厚缓慢的嗓音是她这个年纪经过岁月而来的沉
静:
“方西,你心里很清楚,可你偏要垂死挣扎,这个世界上有多少犯人明明有罪
被无罪释放,有多少人因为罪证确凿被无辜判刑……我有律师执照,我很清楚,你的官司是必输的,你没
有在场证明,甚至有案发的人证供词,她的脖子上甚至有你的掐痕,你公寓的保安
都说她是你女朋友,最近你们在闹别扭,很有可能是引发争执才造成了事故。加上
法兰克步步紧逼,如果他再想法官要求重判,你会死的,就算不死,判个无期徒刑
你就好受了吗?!”
“那个,我问一声,请问你们要往哪儿走?”
的士司机忍不住出声,这两个人一上来就无言,也没说要去哪里,他只好绕
看转,但也不是办法,眼见就要吵起来了,他赶紧轻轻问了甸。
“去市医院。”
“去机场。”
异口同声,一声磁性低沉,一声急切焦虑。
“那您还是先开着吧。”
康蓉叹了口气道。
顾方西深深的看了眼康蓉,瞳孔里有水影暗自隐忍的流动,眼窝深陷,一身的
狼藉,手臂微微发疼,他的眸里透露出几许怅然。
抚着作疼的额头,康蓉缓缓的启唇:“方西,你知道吗,司徒本来是不想管这
件事的,是你舅舅为了你跪下来求她的。这一辈子,你舅舅是什么个性的人,你应
该清楚,那么多年,他从来没对司徒说一句‘对不起当年是我错了’。他固执重脸
面是一向来的,可是这一次,他听到你最后给我打来的电话,竟然当着司徒的面跪
下求她原谅求她出手,你舅舅是爱的,即使他再有不对,他都希望你能平安。”
康蓉握着顾方西的手,对上他狭长深沉的眼眸,低哑着声音道。
手微微颤了颤,顾方西眉眼依旧是掩不去的魅惑清寒,黑色的发丝在冰冷的脸
颊上肆意拂过,眉角狭长锋利,睫毛垂下,有些颓废的虚软与憔悴。
“舅舅……司徒萧如她接受了道歉,然后答应了?”磁性嘶哑,他轻咳了好几
声才缓回来,唇上其实已经裂开了,丝丝的血痕,已经不年轻了,这些疲乏,眉间
都有些许的褶皱,平添了一股性感中的沉静稳然。
“她没接受迟来的道歉,可是她答应你舅舅出面帮你……”顿了顿,康蓉低下
头,眉目也疲倦了些,喉咙微徽有些颤抖再次启口。“就在前天,她检查出了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