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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再叫一声就好。”
“水溶。”
“不够温柔,再来一次。”
“水溶…”她红了小脸,轻轻垂首。柔软声音轻得象片羽毛划过他的心,他真不知道自己平淡无奇的名字从她嘴里喊出来是这样的与众不同。
“玉儿…”他低声叹息,手指轻轻在她脸上描摹着,专注地看着她的眼神越来越严肃。她血脉加速,心脏也砰砰地狂跳起来。他的拇指掠过她的唇线,然后头也覆下来,陡然间天旋地转,仿佛炽热的风暴将她席卷,强烈的男子气息,不容抗拒的力量,仿佛一场攻城掠地的袭击,强悍而直接,没有半分迟疑,狠狠击溃少女心底最隐秘的一处情怀。
她抬着手推在他的胸膛,奋力隔在两人之间,又被他折腾的有些心慌意乱,于是急切间躲开了他的气息,话说的断断续续:“你…别…这样…外边…”
他的手还抚在她的背部,只是动作却停了下来,半跪在车厢里,那样高的身量,却把头埋在了她的肩窝处,语气柔缓:“好,那就让我抱抱。
三筝吩咐赶车的车夫牵着马缰绳,不许马儿乱晃,让马车平稳不动,然后自己牵了牵坐在车辕上的碧落,拉着她跳下车,躲开几步,靠在一棵大树边上坐下来休息。
“喂,主子怎么不下车?”碧落不解的看着马车低垂的帷幄,微风轻拂,车帘厚重,沉沉的垂着,纹丝不动,里面如何外边看不清楚。
“跟着主子要记住一句话,饭可以多吃,话要少说。”三筝淡漠的依着树干,嘴里叼着一片树叶,瓮声瓮气的说道。
“哼!就你是个好奴才?”碧落不满的横了三筝一眼,转头却看见水溶已经从车里跳下来,继而看见一直小手伸出来,握着那只大手。鹅黄色的娇小身影从车里出来,正欲往下跳的时候,水溶忙上前把她抱下来。
“喂,你看咱们家王爷多好看,像王爷这么好看的人对下人摆摆脸子也就罢了,你说你这头犟驴长得这么丑,怎么脾气还这么臭?”碧落趴在三筝的耳朵边上,小声说完,趁着三筝发愣的时候,赶忙跑开,咯咯笑着,回头瞧了三筝一眼,便跑到黛玉身边去。
“死丫头,回头教你见识见识你三爷的厉害。”三筝双眼一瞪,这还是头一次听人说自己长得丑,北王府里那些丫头片子哪个看见自己不屁颠屁颠的呀?偏生这野丫头,没教养的,整天挖苦人。
枫桥下面,沿着江边走了一段路,却见一从翠竹下的青石上,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青衫男子,手握一根竹竿,专注的盯着江面。
“景天。”水溶淡淡的叫了一声。
楚景天忙回头,看见一身玄色长衫的水溶,忙把手中钓鱼竿一仍,起身迎过来,对着水溶倒头便拜。
“属下给王爷请安。”
“嗯,起来吧。你一个人?”
“还有一个书童,属下让他去那边渔家瞧瞧,想租他们一条渔船泛舟江上,与王爷畅谈一次。”
“好,正合我意。”水溶点头,又对三筝说道:“你去看看,叫他们把新钓上来的鱼弄些来,洗剥干净,给我们烤着吃。”
三筝答应一声便朝那边渔家走去。楚景天方得了空,偷偷的看了一眼水溶身边的黛玉,因见是主子姑娘的打扮,便不知如何称呼,正在犹豫时,听水溶轻笑一声,说道:“这是晋阳郡主。皇上的圣旨颁布天下,想必你这通判也听说了。”
“哦,是属下失礼了。属下给郡主请安。”
“楚大人免礼。”黛玉微微一笑,大方的抬抬手。
“谢郡主。”楚景天直起了腰板,又对黛玉身后的碧落轻轻笑笑算是打过招呼,便侧身走在水溶一边,说些见面的客套话。
果然有渔家划着一只乌篷船过来,行至近前,上面立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小童,从船上跳下来,给众人见礼,三筝随着一个四五十岁的妇人一起过来,手中提着十几条新鲜的鱼。
几人陆续上船,因乌篷船不大,有些摇晃,黛玉便不敢上前。水溶握着她的手,她的脚还是有些发抖。水溶也顾不得有外人在,便弯腰抱起她,一跃上船。
水溶坐在主位,黛玉坐在他身边,楚景天放在下手坐好。三筝靠在一边闭目养神,碧落去跟渔家大嫂去烤鱼。船家便撑起了竹竿,把船划向江心。
楚景天先跟水溶汇报了一些江南的境况,除了水溶这两天了解的一些之外,还有一点很重要的信息:简郡王可能也到了江南,没有来江苏,而是直接去了通州。
通州。水溶冷冷一笑,简郡王如果真的到了通州,那他的心思可就太明显了。通州盛产铁矿,乃天朝锻造业的主要集中地,他去通州,除了跟兵器有关,还能有什么呢。
“通州的县令赵裕梁跟你是同乡?”水溶看着楚景天的眼睛,轻声问道。
“是,我们两个是从小穿开裆裤一起长大的。从一个私塾上学。”
“嗯,此人人品如何?”
“此人心思很活,懂得变通。十五岁的时候便跟我们老家里长的儿子结拜为干兄弟,后来借着里长的关系,去县衙谋了一份差事,攒了些银两后,又进京赶考。进京后认识了工部的一位大人,据说那位大人很喜欢他。属下是从考场上与他再次相遇的,小时候的情谊还在,但若是谈到大事,还需仔细斟酌。”
“那就算了,看以后的机缘吧。今儿本王找你,是有件事情要交给你办,不知你能不能行。”
“请王爷吩咐,行不行的话属下不敢说大话,但必定竭尽全力,为王爷办差。”
“嗯,早时你住在我府中,我记得你曾有一副雄心壮志,要做一个有作为的人。这两年你在此地历练,想必也有些担当了。如今郡主有心在江南开辟一些事业,自然,这些都与朝廷无关,属于我北王府的私事。你若是愿意呢,我们就商量,不愿意本王也不勉强你。”
“属下的命都是王爷就的,属下就是王爷的奴才。当初是王爷死活不收,才勉强出来做了个通判。王爷的事,便是属下的使命,属下必全力以赴,为王爷和郡主效劳。”楚景天倒也算是一条汉子,说这话的时候,便站起身来,对着水溶跪下去,磕头起誓,“若楚景天对王爷有二心,他日必遭天打雷劈。”
“好了好了,不过是白提醒你一句罢了,哪里用得着你发这样的毒誓?”水溶忙抬手把他拉起来,又转头对黛玉道:“玉儿,你把你的意思同楚景天说说,这家伙是个有心的,必能做你的得力手下。”
黛玉微笑,端起手中的酒杯,亦有几分豪爽的对楚景天道:“楚大人,那黛玉就先敬你一杯。以后江南这边的事情,还请你多多费心。”
楚景天不敢抬头,忙又起身行礼,重新给郡主磕头。然后端起酒杯谢过郡主的恩典,一抬头,杯中酒一饮而尽。
黛玉亦不绕圈子,便直接把自己的设想同楚景天说出来,北王府要在江南设立自己的商行,主要涉足粮食和丝绸这两宗生意,另外茶叶,瓷器,对洋贸易等等,总之除了朝廷控制的盐,铁,铜,银矿之外,所有允许私人经营的生意,北王府都要做。
楚景天听着黛玉的设想,仿佛看见了一个宏伟的前景,一个庞大的商业体系,一个足以让朝廷震撼的商业世家。
“郡主的宏愿,可是以南宫世家为范本,却要超出南宫世家的一个鼎鼎商家?”
“目前来说,我们只能以南宫世家为范本,因为如今在我们天朝,还没有谁家能与南宫世家相提并论,让皇上都倚仗三分。但做到十几年,或者七八年之后,就不一定了。据你在这一带两年的所见所闻,你有没有发现南宫世家的不足之处?我想,一定是有的,只是你们都被他们的宏伟气势给震撼了,所以没有发现而已。”黛玉从容镇静,根据自己同南宫老夫人的交往,说出了几点南宫世家的缺憾。水溶和楚景天听了,不由得连声称赞,对黛玉、的独到见解十分赞同。
若说楚景天开始对黛玉的谦恭是出于对水溶的尊敬和感恩,那么在听了黛玉一番畅谈之后,便彻底的改变了对这个未到及笄之年的少女的看法,可以说,他此时对黛玉有些折服的意思,他已经抛开了那些世俗身份的牵绊,从心里由衷的钦佩这个女子,想不到她小小年纪便有这样的见识,真真叫人惊叹。
碧落用一个大大的瓷盘端着五六条鱼过来,放在中间的方桌上,鱼烤的恰到好处,外焦里嫩,香气扑鼻。黛玉原本就饿了,刚有说了那些话,此时已经是饥肠辗辘。于是便对水溶笑道:“王兄,恕我无礼,可要先动筷子了。”
“嗯,小心有刺,叫碧落在一边帮你挑鱼肉。”水溶宠溺的笑笑,看着黛玉的目光温柔如水。
楚景天惊讶的看着水溶那张温润如玉的脸,又刹那间的失神。
“楚大人,请。”黛玉看楚景天发愣,忙抬手想让。
“哦,王爷和郡主快请。”楚景天忙应道。
叶碧落半跪在黛玉身边给她别着鱼肉里的刺,黛玉吃鱼,水溶便拿了碗,给她盛了一碗鲜美的鱼汤,又劝道:“玉儿,这鱼汤很新鲜,咱们今儿只能吃全鱼宴了。这里也没什么精致的饭菜。将就着用吧。”
“王兄好客气,倒像是待客似的。”黛玉笑着吃鱼,又对碧落说,“你也不用尽给我,也给王爷弄一些。”
玉落笑道:“奴婢可不敢,据说王爷有种怪癖,见了女人就犯,奴婢可不去捋那老虎须。”碧落说着,又往黛玉身后靠靠。
水溶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只得沉声笑道:“你这丫头,口没遮拦的,胡说些什么。”
“你放心去,这次王爷绝不会犯那怪病。”黛玉笑着看水溶,“他哪里是见了女人那样,分明是对那些铅粉胭脂反感。你又没浓妆艳抹的,怕什么。
“你何时知道的?”水溶惊讶的问道。
“有脑子的人一想便知道了。”黛玉说着,把自己面前的鱼肉递到水溶面前,又转身叫三筝一起来吃。
三筝自然不敢,黛玉却笑道:“如今就我们几个人,还讲那些规矩做什么?你也坐过来,陪着楚大人一起用饭要紧。”
水溶也点头,叫三筝一起过来,碧落便瞥了三筝一眼,哼道:“没见过这么古板的人,一张脸从早到晚没个表情,快成了那庙里的塑像了。”
三筝也不多话,只瞪了碧落一眼,便坐在楚景天下边,先给水溶盛了汤,又给楚景天添满,方给自己盛上,也顺手拿了一条烤鱼,默默地吃着。
水溶和楚景天都吃了几杯酒,黛玉虽不能饮,也陪着凑趣,便捉议道:“今日大家有缘相聚在这扁舟之上,倒也难得,刚刚说了那些公事,如今吃酒,不如行个新鲜的酒令,如何?”
“什么新鲜的酒令,我们倒是要听听玉儿的主意,要新雅有趣,不落俗套才好。”水溶自然高兴,且从未见黛玉如此开心,怎会不依她?
“那我就说个令,楚大人亦是高中的才子,王兄的文采必然也是好的,今儿我们就以一件落地无声之物为首句,中间嵌两个古人名,一问一答,结尾也要合乎情理。如此凑成六句话,诉说一件故事一般,如何?”
“这个倒是新奇,亏了郡主七窍玲珑之心了。”楚景天细细的听了,又自去思付,如此巧妙的酒令,需得费些心思。
水溶闻言,也点头称奇,沉思之间,却先有了,于是笑道:“我先说一个,不知行不行。若是不通,也只好认罚。”
黛玉便催他:“快些说来,不通自然是要罚你的。”
“嗯,是这样:笔花落地无声,抬头见管仲,管仲问鲍叔,如何不种竹,鲍叔曰:只须三二竿,清风自然足。”水溶说完,看着黛玉,又问:“可使得?”
“就是这样,极好极好。”黛玉便点头称赞,“到底是王兄的才学好,张口即来。楚大人,该你了。有好的可不许藏着。我不知你,王爷可是知道你的。”
“岂敢,岂敢。”楚景天忙笑道:“属下肚子里那点东西,王爷自然是知道的,既然是行酒令,那酒令是大如山的,属下少不得也放肆一回。也有了几句:“蛀屑落地无声,抬头见孔子,孔子问颜回,如何不种梅,颜回曰:前村深雪里,昨夜一枝开。”
“好,到底是读书人,三句话不离圣人。”水溶笑笑,端起酒杯对着楚景天说道:“郡主不能吃酒,本王就替她先敬你一杯,你心里装着圣人,可也别忘了咱们的大事。三五年后,本王可要看着你成为一代儒商。”
“属下还要仰仗王爷和君主提拔。”楚景天亦举杯,和水溶一碰即干。
“玉儿,你这令官也不能只看热闹吧?也说一个好的来给咱们,方不负了你这一道好令。”
“令虽然好,但却没好句子,只得凑合几句罢了。”黛玉笑笑,吃了一口茶,吟道:“雪花落地无声,抬头见白起,白起问廉颇,如何不养鹅,廉颇曰: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好,清雅自然不失本色,的确好句子。”楚景天先赞道。
“到底是玉儿,这么现成的句子,给你占了先。”水溶笑着看向远处,江水边上,翠竹丛中,可不正好有一群白鹅在水中嬉戏。且有一对,竟离了鹅群,在水中互相浅啄着对方身上的羽毛,看上去恩爱无比,恰似一对夫妻一般,水溶看到之后,竟然有瞬间的失神。
眼看着盘中的菜肴不多,鱼也吃得差不多了,楚景天见水溶发愣,便抬手夹了小盘中仅剩的一片东坡肉放到水溶面前的碗中,笑道:“王爷,看到什么趣事了?”
“恩,没什么,怎么不喝酒了?”水溶回神,淡淡的一笑看着空空的酒杯,不解的问道。
“不能再喝了。”黛玉早就把酒壶拿走,指着一边的一个小酒坛子说道:“那一坛子酒竟然被你们二人都吃光了。再喝,可就成了酒鬼了。”
“难得今天高兴,如何不喝个够?问船家再要一坛,再叫那渔妇烤些虾来,若有螃蟹,也可烤点来尝尝。这烤熟的螃蟹,只怕你们没试过吧?那味道也另有一番风味呢。”水溶一边说着,一边回头叫船夫。
“烤螃蟹?”黛玉皱眉,这螃蟹蒸着吃倒也罢了,烤了如何吃得?
“属下倒是尝过的,真真不错,郡主不信,一会儿尝了就知。”楚景天也附和着。
“螃蟹鱼虾随你们高兴,爱怎样就怎样,只是酒却不能多吃了。落儿,你去,只沽满这一壶也就罢了。”黛玉说着,把酒壶给了碧落。碧落答应一声,拿着酒壶进船舱里寻渔妇去了。
三筝只闷头吃鱼吃酒,却不答话,待碧落拿了酒壶回来,他便放下筷子,躬身回道:“主子,属下饱了,去那边看看情况。”
“嗯,你随意。”水溶点头,许三筝离开。又同黛玉楚景天行了一轮酒令,忽然想起一事,因笑道:“前几年,我因朝廷公事,去了一趟南疆,有一处好景致,乃是滇池绝景,当日一游,终生难忘,当时一起去的,还有梅翰林。啊,就是瑜泽的父亲。梅老见了亦是震撼不已。当时我们二人合作了一首词,总觉得意犹未尽,如今念给你们听听,看你们谁能和上一首,也算是了了我一桩心愿。”
楚景天便急急的摇头,拱手笑道:“王爷可折杀属下了,王爷的才学加上梅翰林的才学,那在我天朝可谓独一无二的,属下算是什么东西,敢和二位的诗词,王爷还是饶了我吧。”
“你也算是难得的一代才子了,想当初你也是恃才傲物的主儿,如今当了两年官,没什么长进,倒是学会了拍马屁了。”水溶摇头,点着楚景天的鼻子笑骂道:“再这样,我可叫三儿把你扔进这江里,好好地喝两口冷水,醒醒你的酒。”
“呃,王爷饶命。”楚景天忙道。
“楚大人何必惊慌,难道你进贡院应试,也会不看题目就被主考官给吓了出来?好歹也听听咱们北静王的那首好词,纵然对不上来,也不算没脸,到底他们二人一个是王爷,一个是翰林。我们拿什么比人家呢。”黛玉拿着帕子掩口笑着,又吩咐碧落:“快给王爷斟酒,让他吃了,好给我们背背那首好词。”
碧落含笑答应着,给水溶和楚景天斟上酒,黛玉便端起水溶的酒杯送到他的唇边,又笑道:“请王爷快些吃了,不吝赐教才好。”
水溶含笑看了黛玉一眼,接过酒杯,趁机捏了一下她的手指,撇过一丝促狭的眼神,然后一口喝掉杯中酒,长出一口气,轻声吟道:“五百里滇池奔来眼底,披襟岸帻,喜茫茫空阔无边。看东骧神骏,西翥灵仪;北走蜿蜒,南翔缟素。高人韵士,何妨选胜登临!趁蟹屿螺洲梳裹就风鬟雾鬃,更苹天苇地,点缀些翠羽丹霞,莫孤负四围香稻,成顷睛沙,九夏鞭蓉,三春杨瓶”
楚景天听罢,立刻陷入沉思之中。暗道如此恢弘浩大的气势,实在难以应对,写这样的词的人,胸袂只广阔无与伦比,恰似独立于雪峰山巅,俯瞰神州大地,又好像巍巍然立于千军万马之中,举手投足,尽是生杀大事。
黛玉细细的品味了一番之后,却浅笑一声,说道:“若是以这首词为上联,我却有一下联相对。好与不好却难说。不过能与王爷和梅翰林联句,黛玉拼着被后世之人唾骂,也要拼一拼了。”
“好,玉儿这番胸襟,真真不让须眉,快说快说。”水溶原是要掏一掏楚景天的真本事的,这家伙素来狂妄,自以为无书不读,不想难住了楚景天,却托出了黛玉早年黛玉在荣国府时,平日玩笑所作的诗词,水溶亦是知道的,那些工于纤巧,凄婉感伤的诗词的确风流别致,但却与大志无关,今日能与自己这首词为对的,定然不是那些风流婉转的句子。于是对黛玉更加拭目以待。
黛玉却缓缓站起身来,微微抬头,看着浩淼的江波,把心中的句子略一润色,便回头轻声吟诵:“数千年往事注到心头,把酒凌虚,叹滚滚英雄谁在。想汉习楼船,唐标铁柱;宋挥玉斧,元挎革囊。伟烈丰功,费尽移山心力!尽珠帘画栋卷,不及暮雨朝云,便断碣残碑,都付与苍烟落照,只赢得几杵疏钟,半江渔火,两行秋雁,一枕清霜。”
水溶和楚景天面面相觑,良久不语。
在一边倒酒伺候的叶碧落原来正听得热闹,此时见黛玉对完这对子,那两个大男人便如傻了一般愣在那里,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实在让人费解,于是叹道:“郡主对的到底是好不好嘛?王爷倒是说句话,总这么愣着,到底是什么意思?”
“郡主真乃干古奇女子也!”楚景天便离席而起,对着黛玉深深拜下去,“楚景天得以追随郡主左右,实在是三生有幸,前几辈子修来的福分。郡主胸襟之大,足以容天下,智慧之深,亦可兼古今。楚景天今日能与郡主一席而坐,实在莽撞,从此后,楚景天便是郡主的奴才,郡主但有驱使,万死不辞!”
水溶满意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暗暗叫好:“玉儿啊玉儿,你到底还能给我多少惊喜呢?!”
第09章 杀机四起生死相依
“明如镜,清如水,夕夕成玦月月融。张敞笔尖淡淡抹,一如幼时城东。清光流转,羞窥俪影坐窗拥。冷月无声,哀叹沙场惊悲鸿。幻海沦胥,难忘来生路。冰轮映碧,暗逐飞琼度。”
南宫家在姑苏城南的小院子里,黛玉坐在廊檐下的栏杆上,依着廊柱,看着天空中的未满的月亮和寂寥的星光,恍惚中,又回到幼时依偎在母亲怀中的时光。
那时候的秋夜也是这般寂寥,木樨的幽香随着冷清的风在空气中飘荡,怀中捧着桂花糖的盒子,口角尚带着桂花的清香,母亲总是轻声的斥责,说糖吃的太多,以后吃不得苦了。
难道,是因为小时候吃的桂花糖太多,所以后来才受了那些苦?
“长夜漫漫月无眠,我为怀亲君为谁?松阴坐,展素颜,问苍穹:几家飘零在异乡?几家夫妇同罗帐?几家兄妹绕竹床?几家双亲在高堂?“轻声的叹息,只为逝去的美好时光,也是对未来幸福的无限渴望。
“玉漏敲花月朦胧,离心幽幽露华浓。九年听彻柳边风,相见唯有在梦中。”
温润如玉的声音,稍显冰冷,但对某个人来说,已经十分难得。
黛玉回首,看水溶已经沐浴完毕,穿着墨蓝色茧绸中衣,外边披着一件薄棉绫长衫,趿着鞋子走到廊檐下,挨着黛玉坐下。
“九年?”黛玉轻笑。
“是啊,林夫人去世那年到如今,可不是九年了?”
“光阴似箭,想想往事如在昨日梦中。”黛玉苦笑,“母亲去世,你也来了。不过那时父亲和我都心神欲裂,无暇顾及许多。”
“是啊,这事儿我也记着呢。正想问你,何时你才能多顾及一下我呢?”
“从今以后,我便只有你了。”黛玉说着,轻叹一声靠进水溶的怀里。淡淡的肥皂味清爽无比,让心心安。
有一种感觉,叫做前生相知,今生相守。有一种誓言,叫做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有一种希望叫做天长地久,海枯石烂。有一种承诺叫长相思,不相疑,永相爱,死相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