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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溶暗暗地冷笑,枉皇上熟读四书五经,自以为学富五车的主儿,如今做了皇上,连这句最浅显的道理都不懂。对西开战这么大的事情,偏生要嚷嚷的全世界都知道。这下好了吧,粮食银子弄不到,凭什么跟人家打?还不是拿着兵勇们的性命去拼?那些边疆的战士们常年驻扎在荒无人烟的地方,一年四季守着大漠风沙,满眼苍茫不见绿色,死了连个囫囵尸首都带不回来。打完了仗,朝廷连最起码的抚恤都发不下去。想想这些,真真叫人心寒。
公事谈不下去了,南宫老妇人却对黛玉产生了兴趣,因见水溶沉默不语,便回头对黛玉笑道:“老身听说,郡主原是咱们姑苏人?”
黛玉微笑点头,轻声回道:“是的,不过如今家里已经没什么人了。在京城住了几年,如今唯一的亲人便是王兄了。”说着,黛玉便悄悄的看了水溶一眼,却见他脸上如三九严寒风雪漫天的冰冷神情一下子缓和了许多。
“郡主小小年纪,却见识非凡。刚才一语点醒老身,有这样的妹妹,北静王真是好福气。”南宫老夫人对黛玉投过去赞许的目光。再次重新打量坐在身边的这个少女,但见她行似弱风,静似柳,眉间点点轻愁,鬓云欲度香腮雪,皎若秋月,神清骨秀。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欢油然而生。
水溶轻轻一笑,一脸的阴霾一扫而光,看了一眼黛玉,见她一哥波澜不惊的样子坐在身边,不见欢喜亦不见恼怒,只是平静的冲茶,斟茶。便淡淡的说道:“多谢老妇人夸奖。”
“老妇人刚才虔诚祈祷,可是为了家人祈福?”黛玉给南宫老夫人斟茶,轻松地把话题带开,从朝廷繁琐沉重的公事,引到了家长里短的私事,话语平常但却透着一种晚辈对长辈的关心。
“哎!说到这个我老婆子就心烦。”南宫老夫人的心绪果然被黛玉的话牵开,又想起心病,忍不住长叹一声,一脸的落寞无奈。
“钱财乃身外之物,老夫人见多识广,定然不会为今年损失的几百万财产而烦闷,想来是为了子孙了,南宫世家赫赫有名,子贤孙孝,难道老妇人还有什么心烦之事?”黛玉把茶壶放到一边,敛衽轻笑。
“可不是为了我那不长进的孙子!”老妇人长叹一声,连连摇头,“人老了,除了为子孙操心,哪里还有别的心烦之事?”
黛玉点点头,轻叹一声:“是啊,我从小在外祖母身边长大,知道老人垂暮之年最关心的便是孙子孙女们的前程。想来老妇人亦是这样。”
“郡主所言极是,你那外祖母能有你这样的外孙女,定是十分开心的。不像我,操劳了一辈子,到如今连个贴心的人都没有。一个个都多嫌着我,躲得我远远地。纵然是在面前百般讨好,也都是看在银子的份上,没有几分真心。”南宫老夫人连连哀叹,“想我几十年如一日,含辛茹苦的操持这份家业,自问也没做过什么亏心的事情,为什么到头来只求一个贤孝的子孙也没有呢!我老婆子辛辛苦苦经营大半辈子,到头来又能带走什么?还不都是他们的?非得要趁我还在的时候你争我夺,争得头破血流才罢。可是郡主刚才说的那句话很对:求之不得!我越是要求什么,却偏偏得不到什么!这就是人生的悲哀了。”
黛玉裣起笑容,轻声叹道:“原来老夫人却有如此心事。是我刚才言语莽撞了。”
“这有什么莽撞的?老婆子我听了郡主的话,心中的郁结顿时散开了,放下原有的执念,此刻只觉神清气爽。我还得好好的谢谢郡主的点拨之恩呢。
黛玉忙道:“这却不敢,老夫人鹤发童颜,精神饱满,不过是有点小烦恼罢了,况且单凭老夫人经营南宫世家这些年的谋略和气魄,也不会把这些事放在心上。何须黛玉点拨?”
“罢了罢了,还说什么谋略和气魄?等郡主到了我这个年纪,便知道岁月无情世事无常的无奈了。咱们坐了这么久,也不知这了无大师的素斋何时能好,我老婆子却已经有些饿了。王爷和郡主若不嫌弃,就请二位到我老婆子的屋里去用点点心如何?”南宫老妇人果然是女中豪杰,那份无奈和烦恼来得快,去的也快。此时只见她笑意盈盈,面色红润,一脸春风得意的样子看着水溶和黛玉,竟主动邀请二人去她下榻的禅房小坐。
水溶本欲拒绝,想着自已一个亲王,跟一个老妇人原也没什么话。她不肯多出钱粮就罢了,少不得再想别的办法,原来水溶也没打算按照皇上的计划征缴军粮。因为这些军粮是水溶的一枚棋子,他想要全面掌控,就要用自己的力量征缴。否则大计难以实施。
但黛玉却好像对这位老夫人十分感兴趟,不待水溶拒绝,便微笑着对水溶道:“王兄,我正好也饿了。不如咱们就去叨扰一下老夫人。”
水溶看她的眼睛,却见一双灵动的美目顾盼有神,竟比往日更加惹人疼爱。少不得放下自己原有的心思,点头答应道:“好吧,略坐坐也罢了,只是不许多待,不许你调皮,打扰了老夫人的清净。”
黛玉笑笑,眼睛里带着几分调皮。
南宫老夫人正想要同黛玉多说说话,听了水溶的话忙道:“王爷可别这样说,像老身这样的人,求着郡主大驾光临还不能呢,哪里敢当‘打扰’二字?只求王爷和郡主别嫌弃屋子窄小罢了。等用了素斋,下了山,老身还想请王爷和郡主到舍下坐坐,以尽地主之谊呢。”说着,便抬手拉起黛玉的手,又怜惜的叹道:“说句不知深浅的话,也不怕王爷生气,我也有两个孙女和一个外孙女,可惜她们姐妹三个加起来,也没有郡主一半儿的品貌。”
水溶听了这话,眉头微皱,心想着老女人是不是打着什么主意?
黛玉却笑道:“黛玉也不过是平民百姓家的女孩子,不过是因机缘巧合,被王兄救了一名,又因皇上嘉奖王兄,才封了黛玉一个郡主的封号。若是拒而不受,便是不识抬举,到底是这头衔误人,倒是让老夫人如此虚赞起来?实在不敢当的。”
南宫老夫人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之色,心里忍不住又对黛玉高看了一眼。自古以来,大多数人发达之后,便以为自己高人一等,很不乐意提及落魄时的往事,如今看这小姑娘小小年纪,便懂得不骄不躁,凡事都以平常心对待,真真难得。可惜不是南宫家的孩子,不过章好是个女孩,总还有办法可想。于是南宫老夫人拉着黛玉慢慢的起身,笑道:“走吧,我的屋子就在这偏殿后面,拐个弯儿就是。”说着,南宫老夫人又吩咐自己随身的嬷嬷再此等候,嘱咐道:“了无大师的素斋备好了,只管送到自已院子里去。”
水溶点点头,同黛玉一起离了偏殿,紫鹃亦紧紧跟随。
南宫老夫人在蟠龙寺有个单独的小院,院子里种着几竿修竹,处处休现出古朴的气息,深褐色的简约长廊,蜿蜿蜒蜒、曲曲幽静。入得屋内,却是一色内敛的装饰,暗色的木漆,处处透着一种铅华洗尽,返璞归真的感觉。
三人分宾主落座后,果然有四个容貌清秀的了头端了几盒子上用的点心来,又拿了几样新鲜的瓜果,却也满满的摆了一桌子。南宫老夫人便极客气的布让,水溶只是坐在那里,点心果子一概不用,不时的尝一口新沏上来的香茶,静静地听一老一小两个女人说话而已。
外边暗处随行的两个护卫无聊的靠在枝叶繁茂的村杈上歇息,三筝闭目养神,另一个叫夜景阑的护卫却轻声笑道:“从未见过主子坐在女人堆里听人家聊天的时候,今儿咱们可大开了眼界了。这若不是亲眼所见,你打死我都不信。”
“谁能打死你?人称断魂一剑的夜景阑,是能随随便便被人打死的吗?一千条命也换不了你一条,打死你,代价惨重。”三筝眼睛也懒得睁开,淡淡的说道。
“嘿,你这人,咋一点同情心也没有呢?”夜景阑拿着手中的游龙剑,戳了戳三筝的肩膀。
“去,别碰我,困死了,我睡会儿啊,你盯着点。”三筝不耐烦的说道。
“跟你说话,还不如跟个木头说。”夜景阑瞥了对方一眼,转过头去继续看下面屋子里水溶一副淡然的神情,又嘟囔道,“为什么主子到哪儿都带着你?难道就因为你这家伙是个没嘴的葫芦?”
“我说你不能安静点吗?你那张嘴到底是吃饭的还是说话的?”
“谁的嘴不是又吃饭又说话?”狠狠地等了那只没嘴的葫芦一眼,夜景阑终于闭上了嘴,用做护卫特有的精神,沉默的感受着周围哪怕是一点点的动静。
了无大师果然把素斋送到了这边的小跨院里,但却邀请水溶到禅房一同用饭。男女有别,水溶到底也不方便同黛玉一起留在南宫夫人这里,但临走前却留下了夜景阑和三筝,叮嘱他们务必保护黛玉的安全。
黛玉同南宫老夫人一起用饭,之后二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南宫老妇人变着法的问黛玉的家世,黛玉只闪烁其词,含糊应对,抛开家世身份这件事南宫夫人有些不痛快之外,在她的眼睛里,黛玉几乎是个完美的人,无论这老夫人谈诗词曲赋,子集史经,还是琴棋书画,诸子百家,黛玉都能应对自如。甚至有些见解都是她闻所未闻之说,初时觉得十分的标新立异,细想又觉得十分有道理,不失大家之谈。于是便渐渐地放开,只把自己亲身经历,所见所闻,都说出来与黛玉讨论。黛玉却每每都能从细处切入,又深入浅出,几乎能说到这老夫人的心里去。
待到水溶遣人来寻黛玉,说要下山时,南宫老夫人却拉着黛玉的手,说什么也不放开,一叠声的对紫鹃说:“快去回你们王爷,今儿老身无论如何也要留你们郡主一起住两日。若是嫌这山上清苦,咱们就下山,去我南宫家在姑苏的别院。总之,今儿老身是不放晋阳郡主回去了。”
紫鹃只好答应着去回水溶,水溶无奈,只得答应南宫老夫人带着黛玉一起入住南宫别院。
南宫别院不仅仅是一座别院,确切的说应该是一座园林。明着说占地不多,实际面积估计比皇上在江南的行宫还大,亭台楼阁屋宇厅厦大约五千余间,别院内一步一景,连一块石头都是别出心裁设计的,南宫老夫人特意安排黛玉住在内背山靠水的一所匾额为拈花阁的院子,水溶的住所紧挨着拈花阁,在拈花阁左侧题为抚松院的一所屋宇。两所院子中间隔着一道紫藤花障,此时深秋,紫藤花自然是没有的,但紫藤上厚厚的绿叶还在,偶尔间杂着几片黄叶,透出一抹秋日的气息。
老人上了年纪,精神自然不如年轻人,晚饭过后便累了,叮嘱下人好生照顾,万不可怠慢了。
水溶便先送黛玉回房,见屋子里收拾的很妥当,家具摆设都十分讲究,尽显世家风范。
“累坏了吧?”水溶扶着黛玉的肩膀,送她坐到铺着石青撒花锦垫的榻上。
“嗯!长这么大还没这般累过。”黛玉靠在引枕上,懒懒的闭上眼睛,猫儿一样蜷缩起身子,一动也不想动。
“要不要洗澡?”水溶贴着她坐在矮榻的边沿,握住她的手轻声问道。
紫鹃端了洗脸水进来,绞了毛巾给黛玉擦了擦脸,水溶也要了毛巾顺便擦了两把,紫鹃便端着脸盆出去,关了房门,吩咐南宫家的了头们都下去歇息,不叫不用进来。
“一动不想动,你快去吧。我就要睡了。”黛玉有气无力的说道。
“你今儿怎么变了个人?不是不喜欢跟人闲聊吗?如何跟着老婆子说那么多话?”水溶身子前倾,两只手臂撑在黛玉两侧,轻声问道。
“北静王府的生意都在北方,北方这些年隔三差五不是旱灾就是涝灾,百姓们穷困潦倒,总不如南边富庶,我想把北王府的生意拓展到南边来,就不得不多了解一下这边的形式。南宫世家的掌门人,不是那么轻易能见得到的。”黛玉伸手推开越说越近的嘴巴,侧了一下身子,只觉得腰酸背痛,便忍不住咧了咧嘴,哎呦了一声。
“你这小丫头,野心还挺大。掌家才几天呢,就想着开疆扩土了?”
“你养了那么多人,总要吃饭的吧?”黛玉笑笑,抬头把手臂垫在脑后,睁开眼睛看他。
“身上这衣服厚重,不如先脱了,舒舒服服的歪着,咱们好说话。”水溶看着黛玉身上浅金色提花软缎夹袄生的蝴蝶盘扣,认真的说道。
“哎呦,你去吧,叫紫鹃进来帮我换衣服,我可是一动不想动了。出去时别忘了叫人端热水来给我洗洗脚。这一天走了多少路,我这脚踝骨都折了。”黛玉说着,又翻身。此刻她浑身酸痛,无论怎么躺都不舒服。
“好。”水溶立刻答应着直起身子,刚要去吩咐,却见紫鹃端着一盆热水进来。
“姑娘,这会子天晚了,姑娘浑身酸痛,明儿再沐浴吧,先用热水泡泡脚,不然今晚可难睡觉了。”紫鹃一边说着,一边把铜盆放在脚踏上,又从怀里拿出一个白色的绢布包儿,解开一层,只留下里面的一层面纱,丢进水里。
“这是什么?”水溶不解的问道。
“专门给华先生要的药包,给姑娘泡脚用,解乏。”
“有这等好东西,如何不想着我?”水溶回头问着黛玉,一脸的委屈样好像是吃不到糖的孩子。
“紫鹃去那剩下的都拿给王爷。”黛玉笑笑。
“算了,省省吧,我跟你一起洗好了。”水溶忽然一笑,两只脚一撮,自己脱下了靴子。
“啊?”紫鹃傻傻的看着黛玉,这是哪门子的现矩嘛?
“别听他的,你再去弄一盆水来给我。”黛玉瞪了水溶一眼。
“你去吧,这里不用服侍了。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吧。”水溶笑笑,伸手把黛玉的一双脚抓过来,一手握着脚踝,一手褪下她脚上的小鹿皮短靴。
紫鹃偷笑着转身下去,闭好了房门坐在廊檐下歇息,不去管屋子里的二人。
黛玉恨恨的骂道:“死蹄子,越发不听话了。我也不敢用你了,明儿你就跟别人走吧”
水溶却不答话,只抬手拉下黛玉脚上白色的棉布抹子,黛玉脚上猛然一痛,忍不住轻声叫了一声:“哎呦。”
“怎么了?”水溶忙去看她的脚掌,却发现前脚掌上磨起了一个手指肚大小的水泡,原是挤破了,血水沾了袜子凝在一起,水溶不防,一脱抹子,又把水泡弄破。
水溶暗暗咬牙,只觉得心头一痛,便责怪的看了她一眼,轻声怒道:“不能走不早说,偏偏要逞强。瞧瞧这脚都磨成什么样了?明儿还说去枫桥呢,依我看,把你关起来,静静地养十天半月才好呢。”
“你身上的刀伤也不过养了十来天,我一个水泡就要关上半个月?这是什么道理?”黛玉说着,便往回抽脚。
“别动!”水溶轻轻用力,握住她的脚,又取出身上常备的一把西洋精钢小刀,转身从火上烤了烤,侧身用自己的身子挡住黛玉的视线,只沉声说了一句:“忍着点。”
“嗯,没事,我不是很怕痛。”黛玉咬咬牙,其实当时这脚便痛的没法走路,不过是怕他担心才一直忍着没说。
水溶用刀子把那层极烂的皮轻轻地刮掉,方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好了,只是不能让水沾了伤口,这脚是不能泡了,擦一擦吧。伤口好之前不能沾水。明儿也别洗澡了。”一边说着,他一边蹲下身子,绞了热水盆里的手巾,转身给黛玉擦脚。
黛玉原是忍着疼痛听他说话的,不想脚上一热,却见他一手抓着自己的脚踝,一手拿着手巾仔细的擦拭,便不觉惊叫:“你这是做什么?快放手。”
“别大惊小怪的,让丫头们听见还以为本王怎么着你了呢!”水溶忍着心中的邪火,眉头紧皱,低声喝道。
“好了,让紫鹃来弄吧。你怎么能做这个?”黛玉依然不肯,拼命地往回抽腿。
“哪儿那么啰嗦?怎么这么不听话?”水溶回头生气的看着她,好像不,斥一个调皮捣蛋的孩子。
“你…”黛玉见他无缘无故的发火,一时搞不清楚这人心里到底想什么?堂堂一个王爷,如何能给一个女子擦脚?
“别动。”水溶给她擦好脚,把手中的擦脚步扔到水盆里,又从荷包里倒出一颗治外伤的常用药,放在口中嚼碎,吐在手指上,轻轻地抹在伤口上。
一阵冰凉沁心的感觉,从脚掌传到黛玉的心里,疼痛忽然减轻,全身的神经随之放松开来,黛玉轻轻地咬起下唇,鼻息间发出惬意的低吟。
“还痛吗?”原本生气的声音此时却沙哑起来,仿佛在极力忍着什么,水溶却不回头,随手拿过黛玉的帕子,在她的脚上裹了一圈,从脚面上系了个结。
“好多了。”黛玉低头,心头好像狂风卷柳,一时间燥乱如麻,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
“过了明天,结了痴就好了。记得别沾水。”水溶不放心的叮嘱,似是终于按捺住了什么,缓缓回头,一双黑白分明的瞳眸都带了几丝殷红的血丝,在看到她时顿时闪过一丝挫败,“算了,我还是说给紫鹃吧。”
“我知道了,你回房睡吧,累了一天,也该休息了。”黛玉突然间觉得喉间好干,只盼着此刻能有一杯冰凉的清泉水咕咚咕咚的喝下去方才痛快。
水溶不说话,只站起身来,待要走时,却又回过头,盯着侧身闭目的黛玉看了一会儿,忽然弯腰把她抱起,闷声说道:“你脚伤了。无法走路,我送你去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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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章 相思缱卷一日三秋
水溶两步把黛玉送到床上,自己也顺势跌坐在床侧,怀中温香软玉,一个呼吸不稳,失神之际,脚下被脚踏绊了一下,好巧不巧的趴在了床上,身子压着黛玉,胳膊肘上的麻点碰到了床边上的镂空雕花,一阵酸麻,无法用力,又撑不起身子。
黛玉只听到一声闷哼,身上一重,慌乱中失去了思维,大脑中一片空白,只能感觉到压在身上的越来越重的身子和越来越热的呼吸。半遮的双眸幽暗不明,闪烁出隐匿的危险。
“玉儿…”水溶咬咬牙,坚强的忍着心头的冲动,一忍再忍,依然没忍住,终于低下头,吻住了她香软的樱唇。
呼吸被夺去,过多的紧张让黛玉一时忘记反抗,喘息的瞬间细腻的舌极具侵略性地侵入口中,沉水香混合着一股男子特有的气息迅速充斥她的感官,不是简单的浅尝则止,而是吮吸掠夺,疯狂又带着偏执,他的右手滑入她的发中压住她的挣扎,吻逐渐加深,黛玉脑海中一片空白,腰上的力道加重,身体已经全部贴上那副滚烫的身躯。
如飘渺云端,如深陷蜜海,全身都软软的,剥离不出一丝一毫的力气,羞涩却贪恋的攀上他的肩膀,一如反复回味的那个梦境中,与他相依相偎,无尽缠绵。
感觉到她的热情,水溶的脑海里闪过一丝亮光。手上的动作加快,慌乱中触摸到一团软软的娇嫩细腻,恰如触电一般,所有的动作突然停止。
“溶…”梦幻般的轻声呢喃带着几分渴望,突然停止的动作让她越发的难受。
“玉儿,你要快点长大…快点,你知道吗?我快要等不及了…”
“唔…”水溶隐忍的声音唤醒了沉迷中的黛玉,突然发现自己的外衣不知何时被褪去,粉紫色的软绸中衣也衣带尽解,微凉的空气由不知何时解开的衣衫间渗入,身体一颤,猛然惊醒!意识到自己的失控,她用力将他推开。
“好了,你好好休息。我叫紫鹃进来陪你。”水溶不敢再向前,身体的欲望在乖张的叫嚣着,他很怕在她还没准备好的时候吓到她。还不到及笄之年,还是个小孩子…
黛玉无语,看着那个修长的墨色背影慢慢的走远,心中渐渐地充满了惆怅。
紫鹃坐在微凉的台阶上,靠着一侧的柱子打瞌睡,不防被身后的声音吓了一跳。
“哎呀——王爷?你怎么没穿鞋子就出来了?”紫鹃看着水溶雪白的袜子踩在地上忍不住低呼。
“哦,你去把本王的靴子拿出来。你们姑娘累了,叫她早些休息。”水溶木然的站在那里,失神的目光看着远方。
紫鹃忙转身进屋,来不及同黛玉说什么,拿了靴子又出来,弯腰给水溶穿好。
水溶默默地离开,不说一句话。
紫鹃纳闷的看着他出了院门,轻叹一声:“这两个人,今儿是怎么了?”
黛玉一夜没睡好,翻来覆去脑子里总是闪现水溶的身影,那么决然的离去,在自己的唇上还留着他的温度的时候。这个人,从来都是这么霸道,他想怎样就怎样,不想就离开,这是什么道理?明儿见了他,一定要好好地问问。
然而第二天黛玉起床后,尚未梳洗,便有抚松院的小丫头来回:“北静王爷有事出门了,临走时叮嘱奴婢来捉醒紫鹃姑娘,郡主脚上有伤,今儿不能下地走动,要紫鹃姑娘务必照顾好郡主,不可再使郡主劳累。”
黛玉一愣,顾不得紫鹃正在给自己梳头,便回头问道:“有事出门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