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很无助地抱着琴玥冰冷的身体,在她耳边喃喃道:“你想怎样就是怎样…等事情一完,我就放了宇文护。我以后再也不折磨你了,我再也不强迫你了。我不求你能对我好,我只求你能多笑一点,你能开心一点。”
琴玥还是没有回应。许久,宇文朗叹了口气道:“这是我的奢望么?我是活该,不配的是我。可是,就算我现在放了你,也于事无补。我亏欠你的,永远也补不回来了。这辈子剩下的几十年,如果可以的话,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我发誓会对你好。”
琴玥还是无动于衷,她根本不相信誓言,也不相信什么“天长地久”。在她看来,这辈子剩下的几十年就已经是她的极限,她甚至怀疑自己根本撑不了那么久,还要下辈子、下下辈子?下辈子还要受他的侮辱,不如干脆让她去死好了!
什么时候睡着的,她已经全然不知道。这些日子,她虽然躺在床上的时间相当多,却并不嗜睡。更多的时间,她是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和床上的幔帐发呆。脑子里乱成一团,想些天南海北的事情,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唯独没有想宇文护——她不敢想,只怕一想,自己就要忍不住想自杀的冲动。日日夜夜,然后又日日夜夜,一天过完了接着再一天,现在的她都已经在混日子等死。
宇文朗果然不再折磨她了。其后的一个月,也只是抱着她躺下而已,并不进一步行动。早上也按时早朝,完毕后抱着大堆的文件来龙凤山庄批阅。可是这又如何?她一点也没有觉得这是改进或是宠溺,对她来说,除了释放宇文护之外,一切都不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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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下章之后,情节转变~~~
苦尽甘来的日子就要到了…
和布日古德的对手戏,还有最后和宇文护的交集,都会马上到来。
七十四、昭宁?
不过有一天,她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居然被外面的吵闹声给吵醒了。琴玥翻了身接着睡了过去,忽然那吵闹声越来越响。恍惚间,只听见那个声音相当有穿透力,仿佛是个女人的声音:
“这里面到底住了什么人啊?为什么我不能进去?”
琴玥一下子就从床上坐了起来:是昭宁!
她的下一个想法就是:我绝对不能被她发现!
外面的太监也劝道:“郡主,哪里有什么人啊?这是放杂物的房子,里面谁也没住。”
昭宁显然是不相信:“没住人?没住人那派这么多人看守干什么?有宝物不想被我看到?——别扯淡了!玉玺我还拿着盖章玩呢!还宝物!什么宝物我没见过,骗我!你还年轻了几十年!”
太监陪着笑脸道:“郡主,真的没有什么东西。”
昭宁怒喝:“刚刚说是宝物,现在又说没什么东西!没住人,没住人院子里会有熏香么?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呢?滚开!”说罢,一把推开拦路的太监,“噔噔噔”就往里面闯。
然而等她闯到屋子前面的时候,却发现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穿着白色衣袍,光着脚,长发垂腰的瘦弱女子忽然从门里走了出来。看到那个女子的面容,昭宁惊讶的大张着嘴:“老天!你是…”
像是回应昭宁的话,琴玥惨然一笑,站在门口不动。昭宁大步走了过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还没说完,琴玥就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顺着门栏软软倒下。昭宁大吃一惊,一面冲上去扶住琴玥,一面回头叫着发愣的小太监:“还站着干什么?去叫太医啊!”
琴玥被架进了屋子,很快太医也被请了过来,坐在床边,为她把脉。
昭宁既有对琴玥健康的担心,也对她的忽然出现感到诧异和震惊不已,她知道这里是宇文朗的秘密基地,而最近又一直在流传宇文朗因为宠幸一个女人而不肯回宫的事情,琴玥忽然出现,而且还穿的这么随便;环顾室内,也都是居家过日子的感觉…难道说,那个传说中的女人,就是她么?
也对,只有宇文朗,才有能力神不知鬼不觉地藏起一个人来,而不被别人找到。可是奇怪的是…他们是怎么认识的?难道是上次寒霜来的时候,说的…宇文朗真的在金帐汗国和她们生活了半个月而结下的情缘么?
那三哥、四哥的事情又该怎么办?一时间昭宁忽然觉得琴玥一个人牵扯出所有的纠葛,剪不断理还乱。
刚这样想着,忽然出现的宇文朗让昭宁所有的疑惑都得到了解释。下了早朝刚回来的他忽然听到了昭宁闯宫和琴玥晕倒的消息,连衣服都没换,急急忙忙冲到了小院。一见昭宁站在床边,琴玥躺在床上,太医在一旁帮她把脉,瞪了一眼惹事的昭宁,又急忙问:“怎么回事?严重么?”
太医放下手中的把脉的丝线,捋着山羊胡子笑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这位姑娘并不是生病,而是,有了身孕了!”
“什么!!!”听到这话,最先惊醒的居然是躺着的琴玥,她坐起身来一把揪住太医的衣襟,颤声道,“你,你说什么?”
太医被吓了一跳。想必是这个女子要飞黄腾达,有些不敢相信,他再次笑眯眯地道:“恭喜姑娘,你有了身孕了。”
琴玥一下子放开了太医的衣襟,无力地倒在床上。最可怕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她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不过宇文朗显得很高兴,拍手大笑道:“真的么?太好了!”他子嗣不多,一直以来,只有茹妃给他生下了儿子,其他几个妃子也只是有公主而已。没想到这一次居然是和琴玥有了孩子,不论是男是女,都是他的宝贝。
宇文朗大笑大跳,高兴的忘乎所以,马上打赏了太医和其他下人,又俯身下去看看琴玥。琴玥的脸显得比过去更白了,大睁着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一直都有防护,怎么会?
难道是,第一晚的时候?一想起那个恐怖的夜晚,琴玥再也忍不住,胃里一阵恶心,虽然什么都没有吃,却很想吐。
宇文朗吓得赶紧又把太医招了回来,又是开药安胎,又是置办东西,忙里忙外,看着昭宁这个大闲人在一旁,心理烦的很,一挥手就想把她轰走。
然而琴玥却拉着昭宁的衣服,不让她走。宇文朗忽然鬼使神差的想到:“对了,昭宁有经验,让她告诉你怎么样才能舒服点。”
听到这话,琴玥又是忍不住想吐出来。折腾了半天,琴玥虚弱的对宇文朗道:“你走吧,我想和昭宁待一会儿。”
宇文朗十分听话的遣散了众人,自己也走了。等屋里的人退了个干净,琴玥又无力的躺在床上。昭宁走过来,有些同情的道:“姐姐…”
琴玥什么都不说,紧咬着下唇,一手缓缓的摸着肚子,另一手攥拳的攥的紧紧的,半晌,才道:“你知道么?我很想死…”
昭宁坐到床边,紧紧握着琴玥的手,发现她的手冰凉,而人也瘦了好多。昭宁的眼圈红了:“姐姐,你怎么会…你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琴玥不理她的话,只是自顾自地道:“这个孩子不应该活在这个世上,我不允许他活在这个世上…”
昭宁再也忍不住,抱着她哭了起来。两个月,两个月把本来一个生龙活虎的人折磨成现在这个样子,她的手腕极细、肤色惨白、目光无神,失去了所有生的动力。她居然,居然还有了宇文朗的孩子?一看就知道,她是被强迫的。昭宁真的难以想象,这些日子,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哭完了,昭宁抽抽噎噎地坐在一边。这时,琴玥忽然抓住昭宁的胳膊道:“我求求你,给我堕胎的药。我不能要这个孩子,不能!——不,如果孩子没了,宇文护也会死的…没错,我应该去求他放了宇文护,让宇文护跑得远远的,然后寻死就好。——是的,昭宁,给我毒药,鹤顶红、孔雀胆、砒霜!越(快越好)!”
昭宁被琴玥的忽然蹦出来的话给吓到了,听清楚她想寻死的话,又马上劝慰道:“不行,不行…”
琴玥还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眼里忽然放出精光:“宇文护走了,我的使命就完成了。我不能让这个孩子出世,我也不想活了。就让我们一起死吧!死了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姐姐,你想开一点,可别做傻事啊…”
“如果你被一个你讨厌的人,每天折磨,根本看不到尽头…现在,我居然还,居然还…我真的快忍不下去了,如果不是为了宇文护,我早就,早就…”昭宁握住她的手,感觉她身体在颤抖。她也知道该怎么劝琴玥,那么骄傲一个人,却被压抑到这个地步。将心比心,如果她也遭遇到这些事,可能早就自尽了吧…
怎样才能帮她,怎样才能让她脱离苦海?昭宁紧紧握着琴玥的手,自己在努力的思考,却想不出什么实质性的方法。
许久,琴玥才道:“我的事,能不能瞒着寒霜?”
昭宁一愣,问道:“为什么?寒霜很担心你的事,而且,现在地你也需要她的照顾。”
琴玥头一偏,朝向里面:“我没有脸见她…而且,我也不想让宇文朗手里多握着一条人命。”
“姐姐…”
琴玥又看向她,声音平静地道:“昭宁,我求你,瞒着她,然后,保证她的安全,行么?”
虽然身遭大难,但是琴玥的眼睛依然清澈如水。昭宁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她,便打了个擦边球:“三哥呢?你就不想让我求求皇帝哥哥放了三哥?”
琴玥淡淡地道:“没用的。宇文朗对他的仇恨是到了骨子里的,就算是有孩子来要挟,他最多也就勉勉强强的放了他。当然,如果你能求他放了宇文护,自然更好。”
昭宁点点头:“我知道了。姐姐,我今天就不走了,我陪着你好么?”
琴玥什么都没表示,她似乎已经失去了所有的需求。
晚上的时候,昭宁才依依不舍的离开。在门外等得心急火燎的宇文朗跳跃跃的,不断朝里面看,昭宁一直握着琴玥的手,两个人不知道在小声交谈些什么。连午饭和晚饭是下人送到里间,她们两人解决的。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琴玥看在昭宁的面上,吃了一点东西。现在的她可不是一个人了,有身子的,必须也为了孩子着想。
昭宁走的时候,意味深长地把宇文朗叫到一边,只问了一句,就让宇文朗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皇帝哥哥,琴玥姐姐她这样,不是自愿的吧?”
宇文朗一时语塞,也不知道该回答什么才是。昭宁看到宇文朗的反应,摇摇头道:“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也不想多说些什么。皇帝哥哥,实话跟你说吧,琴玥姐姐她不想要这个孩子。”
听说琴玥不想要孩子,宇文朗顿时紧张起来。昭宁道:“我想你也知道,琴玥姐姐是个什么样的人。孩子毕竟是我们宇文家的,而且既然已经有了,就是一条小生命,我会尽力劝阻她打消这个念头。不过…”
“不过什么?”
“你要答应我,以后要对她好。不要再勉强她干什么事,再这么下去,就算她没死,也会疯的。”
宇文朗点头如啄米:“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恨不得把所有的东西都给她,只怕她不要!”
昭宁斜了一眼宇文朗,心想你早干什么去了!过去我在宴席上说一句姐姐的好话,你还罚我不准去参加祭奠,现在倒好,宝贝到这个地步!——晚了!琴玥的性子她相当清楚,宇文朗这么对她,就算是和她有了孩子,就算是生活在一起几十年,她的态度也会有一点改变。
看到宇文朗着急和兴奋兼而有之的表情,昭宁轻叹一声,忽然又问道:“皇帝哥哥,你打算把三哥怎样?”
提起宇文护,宇文朗的面孔便忽然变得僵硬起来。不管怎么说,宇文护都是他与琴玥之间不得不提的事情,即使他痛恨、他厌恶,也没有办法去除宇文护在她心里的地位。甚至…宇文朗心里清楚,琴玥肯留下来,正是因为宇文护在他手上!
看着宇文朗越来越阴郁的表情,昭宁叹一口气:“皇帝哥哥,就算我求你,也算是为了琴玥姐姐着想…你可千万不要杀了三哥,也不要去折磨他。琴玥姐姐的心理状况很不稳定,如果三哥出了什么事,我怕她会做傻事。”
“住口!”宇文朗忽然狰狞的大吼一声,“他宇文护何德何能,我…”
“什么时候了,还说这种话!”昭宁也气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稳定住琴玥姐姐的情绪,不然她和孩子就都危险了!——何况三哥,三哥怎么了?他肯为了琴玥姐姐放弃他的如花似玉的侍妾们,放弃高高在上的王位,整整找了她四年!光是这一点,你能比得上么?”
“我…”宇文朗一时语塞。仔细想想,他的确是没有为琴玥做什么事,相反,是他一直粗暴的把她推开,是他一直在伤害她。就算现在想对她好,也是自己一厢情愿,她却把自己的好意,当成是折磨和侮辱。
宇文朗无力的垂下手臂。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从来做事都是凭自己的心意来,想怎样便是怎样,其他人都得乖乖听他的话。他也学会了发号施令,也从来不去考虑别人的感受。他当初怎么也想不到,是他自己亲手毁了他的姻缘,把一个英姿飒爽的人折磨到现在这个样子。可是就算他现在放了她,也什么都没有办法改变。琴玥已经是他的人,现在是,以后也会是;她还有了他的孩子,身体上的烙印、血脉的亲情,是她永远剪不断的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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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悲哀到达顶点,所以明天会开始缓和~
七十五、放归
看着宇文朗低头不语,昭宁叹了一口气:“皇帝哥哥,总之…你好自为之吧。我以后会常来的。”
宇文朗点点头:“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昭宁神色复杂的看了宇文朗一眼,走了。她还是很不放心,琴玥的样子,似乎已经崩溃了。现在支撑着她生命之火的,只有宇文护的生死。如果事情再起一点变动,她相信就算琴玥不死,也必定会发疯。
宇文朗答应了下来,再进小院的时候,推开门,躺在床上的琴玥看了一眼,发现进来的人是宇文朗,立即闭上了眼睛。宇文朗看到她的表情,心里堵得很,又不好和她再说些什么。昭宁说的对,现在无论如何都不能和她生气,毕竟是有孩子的人,万一出了什么事,伤的可是两个!
他讪讪的坐在琴玥边,风吹进屋子,窗帘飘飘摇摇的。想到她过去弹琴时的美态,弯弓射敌的潇洒,拔剑杀群狼的英姿,这些都像雾一般散开。气之轻清上浮者为天,气之重浊下凝者为地。现在的她只是一缕残魂,红颜枯骨,纵是活着,也与行尸走肉没有一点区别。
宇文朗忽然一下子就冲了过来,他却不敢碰她,也不敢握她的手。有孩子的喜悦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他甚至不知,这个孩子是否能保得住,她又是否还会活着。
“到底要怎么样做才行?你告诉我!”
琴玥很正经的睁开眼睛,虽然眼眶里有些滞涩,可瞳孔却依然晶亮耀眼:“你说的,只要我有了你的孩子,就会放了宇文护。”
宇文护!又是宇文护!虽然经历昭宁的一番开导,宇文朗还是感到全身的气血翻涌不止。他捏紧拳头道:“不行!我不能答应!”
琴玥瞪大眼睛,颤声道:“你…你明明说过的,你不能不讲信用!”
“不是的,不是的…”宇文朗甩甩头道。“我不是想要反悔,也不是想通过他留你在身边,只是…只是我要是放了他,你就会死。是的,你本来就是打算的对不对?只要我放了他,你就会随他自尽。”
琴玥根本没有听到宇文朗的话,她的瞳孔一瞬间放大,自言自语地道:“金口玉言,怎么会反悔,怎么会食言…”
宇文朗看到她的样子,心中大痛,一把抱住她道:“我不想失去你,但是,我更害怕你想不开!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这样疯狂地爱你!如果我早知道这些事情会对你造成这么大的伤害,即使是天打雷劈,我都不会动你一根手指头!可是现在大错已经铸成,就算我现在放了你,也于事无补了!我只求你好好地活下来,不要死,千万不要死啊!”
尽管宇文朗心中悲痛不已,可是琴玥却没有半点反应,她的心里,已经全部被刚才宇文朗说“不答应”的决绝占据了。如果宇文朗一直不放,她是不是得留在这里,一直到死?这样的折磨她到底还要承受到什么时候?而宇文护呢?就得一直在监牢里待一辈子么?那她留下还有什么意义?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宇文朗的食言,使得她再也不相信他说的任何一句话,也不想去相信了。没意思,活着真没意思,宇文朗掐断了她对尘世的唯一一点留恋。反正她是活是死,对宇文护也没有一点帮助。
秋叶绿荷走了,寒霜在昭宁家,至少,能保证她们三人的安全。至于宇文护,反正宇文朗也没打算放人,选择死亡还是一辈子在监牢中活着,似乎也没有多大的差别吧!
像是看穿了琴玥的心思,宇文朗叫人把屋里尖锐的东西都收走,金银器也收走,他还派人拿着“如朕亲临”的牌子,彻夜冲回城去,找去驸马府请昭宁回来救人。而他自己彻夜守在琴玥身边,就害怕一个不注意,她就死在他眼前。
昭宁在一个时辰以后来了,摘下披风的帽子,她很不高兴地道:“不是说了不能刺激的么,现在怎么又?”
宇文朗摊摊手,坐在床边一脸无奈,然后俯下身去查探琴玥的状态。昭宁也着急了,赶紧跑过来,看到的琴玥虽然大睁着眼睛,但是表情却永远是木木的,不甘、委屈、还有痛苦与挣扎,什么都退去了,只有微弱的心跳和隐隐约约的呼吸,能显示她还活着。
昭宁吓得蹲下去摸摸她的额头,冰冰凉凉的,手也是冰冰凉凉的,身体也是冰冰凉凉的:“天啊,怎么会这个样子!”她回头朝着宇文朗大骂道:“才半天而已,怎么会这样?”
宇文(朗有些)无措:“我,我只是…”
昭宁一挥手:“不必说了。”低下头去摇摇琴玥的胳膊:“姐姐,姐姐。”
琴玥没有回应。宇文朗连忙问:“怎么了?”
昭宁瞪了他一眼,叹了口气:“没有办法,就算姐姐埋怨我,我也要使绝招了。”她说完,走出屋子,宇文朗只听见她说:“进来吧。”
不一会儿,一个身穿蓝衣的女子慢慢走了进来,宇文朗眼睛一亮:是寒霜!
寒霜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是昭宁说带她出来散散心,本来她是不想出门的,但是昭宁一定要,她也就只能顺从了。到了龙凤山庄,她也还疑惑不已,不知道为什么昭宁会带她过来。
当她看到了宇文朗,还依礼俏生生的跪下。
宇文朗哪里敢让她跪?三两下冲过来扶住她,现在的寒霜,就是救她命的唯一良药,他恨不得给她跪下。
寒霜还懵懵懂懂的,昭宁长叹一声:“寒霜,拜托你了。”说完,把她往床边一推,自己拉着宇文朗走了出去,关上了门。
刚出去不久,他们就听见屋里寒霜撕心裂肺的哭声:“玥儿!是你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昭宁叹了一口气,看看她身边的宇文朗。她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颓废的宇文朗,一上一下的喉结,和深深的凝眉,显示出他也万般不愿。可是他现在难过又能怎么样?再不做出什么改变的话,只怕琴玥她撑不了几天的!
“皇帝哥哥,就算我求你,放了她吧!”昭宁沉痛的道。
宇文朗瞪大眼睛,他似乎不敢相信昭宁的话,有些语无伦次的道:“你,你在说什么昭宁,我…”
昭宁也回道:“皇帝哥哥,你把她折磨的还不够么!再这样下去,她真的会死啊!你看看她现在是什么样子,再想想从前…我真的好害怕,她就这么一声不响的离开了。”
宇文朗争辩道:“不是还有寒霜么?寒霜是她唯一的亲人,她会…”
“就算你勉强留她在你身边,又能怎么样?”昭宁大声道,“难道你还看不出来么?她是从骨子里恨你,即使你和她在一起,有了孩子,也不会改变!这份恨意,会随着时间的变长而积聚,从而要了她的命!本来我以为,她会因为孩子而撑下去,可是我错了…”
宇文朗沉默,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昭宁叹了口气道:“把她交给我吧,让我来照顾她。”
宇文朗还是不想放手。不管怎么说,现在琴玥已经和他有着深深的羁绊。这是唯一一个他用心去爱的女子,可是却为他受尽了苦难。现在的他已经不知道该怎样去弥补,也不知道怎样去拯救。——也许见不到自己,对她来说,就是最大的救赎!
“孩子…”宇文朗看着昭宁,喃喃道。
“这什么时候了,还总想着孩子的事!”昭宁又被气的半死。别说是琴玥,就算是她,要是在这种情况之下和自己讨厌的男人有了孩子,她也会千方百计打掉他的!
“不是,你会错意了。”宇文朗摆摆手,像是下定了决心,很痛苦的道,“如果她真的…真的不想要这个孩子的话,就…就让她按照自己的心意办吧。我知道,她一直很痛苦,如果结果是这样的话,我宁愿什么都不做…诶!后悔也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