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免费文库小说上一章:豪门退婚妻:宝贝,再嫁我一次
- 免费文库小说下一章:前夫有毒:1000万夺子契约
琴玥陡然一惊。惨了!已经搭好弓箭地各位纷纷朝着两人地马上射来。琴玥挥舞白涟。倒是把她身边地一些箭矢挡落了。只是寒霜那边…
然而“嚓嚓”几声。琴玥发现射向寒霜马的箭居然被打断了飞行弧度,射落下来,好厉害地功夫,居然能在一瞬间之内,打落四五支飞驰的箭矢!
同样被那人的功法震住地还有萨奇尔和忽赤等人,他们呆呆地坐在马上,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些被打落地箭。琴玥当机立断,大声道:“看见没有,你们不是我们地对手。我说了我绝对不会去告密,所以你们也别再追了,如果要命的话。”
“就算是这样,我还是没有办法放弃我的使命。”萨奇尔上前道。“凌月,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要是带不回你,我就只好把命留在此处!”
“萨奇尔,真的要到这一步么?”忽赤还在犹豫。
萨奇尔道:“我向千夫长发誓了,一定要留下你。我知道自己不是你的对手,可是既然已经立誓,就没有违背的道理。凌月百夫长,出手吧。”
琴玥叹气,过去的兄弟,到现在真的要拔剑相向?她还是不愿动手。
然而,一把钢刀却横在琴玥眼前,是那个带着斗笠的黑衣人。虽然帽檐依然低低地,看不出他地表情和长相,可是气势却很足。毕竟,这家伙可是不声不响干掉了四五个壮士,并且能够将飞驰的箭矢打落地人,实力差太多了。
琴玥现在已经彻底明白,这个神秘的黑衣人是站在自己这边地,便大声道:“萨奇尔,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知道自己完全没有胜算。为誓言而战是值得尊敬的,但是明知毫无胜算还要来送死,就是没有自知之明的表现。如果无论如何你都想和我决一死战,我会接受。自然,我也不会真的杀了你。但是,砍断你的一只手或者一条腿,让你没有办法再继续追击,这样我也是做得出来的。”
琴玥说完,很认真的看着萨奇尔,萨奇尔却低着头,似乎在思考这样合算不合算。他皱着眉头看看被打落在地的同伴,没有死,但是每个人似乎都不好受的样子,又看看琴玥一眼。琴玥昂首挺胸,似乎成竹在胸。
终于萨奇尔一脸无奈的点点头,那意思就是“通过”。琴玥长出了口气,很江湖的道:“后会有期。”
然而在她转身的一瞬间,忽赤忽然高声道:“凌兄弟。”
琴玥回头,只见忽赤还在探望道:“真的要走么?”
琴玥小声道:“在我的帐篷的书案之下,还放着那些写好的药方。药方上都有名字,而药就在西面的毯子上,有名字和药方对应的。以后都不能再给大家看病了呢,真是抱歉…还有萨如拉,这孩子一直想要吃我做的梅花米糕,都蒸好了放在碗里,也不知他找到没。其他也是…对不起了。”她说完,很决绝的一转身,扬起马鞭,便策马跑远。
黑衣人默默的看着琴玥和寒霜离开,又看了一眼待在原地的万骥盟诸人,也一甩马鞭,跟上琴玥的脚步。
路,在琴玥的眼前展开。不过,此时的她倒是心乱如麻。心中的空虚如同这茫茫夜色一点一点的涨满,她不知道以后的道路究竟该是怎样。一路从国嫁到晟国,又从皇宫被赶出来。就算是她来万骥盟,也是因为南面、西面和东面隐鹰营的人在重点把守着,而北面却少有人驻防----也许是他们也根本想不到,琴玥她们居然会在自家的大本营吧。而现在,又因为战争的关系,逃回晟国。
总之,就是一条,琴玥自从出生到现在,虽然尽力在以自己的意志生活,倒不如说是在周围环境的推动之下一步步的被动适应。想要靠自己的心意活着,在必要的时候就必须逃、必须躲。这点,她在宫里的时候尽量装成一位不问世事的皇后,就是这样了。但是,她显然还是没有办法压抑住自己心里的情愫,不论是在过去,还是现在,她都没有办法真正做到“置身事外”,冷漠无情。
怎么办?她抬起头,看着满天的星光。万骥盟是她一生中唯一留恋的地方,那里的人质朴而爽朗,是真的会对她好的,是真的会把她当做家人来接纳的。要离开,要远离,要和过去划清界限。但是将来呢?又该何去何从?
她已经不是四年前那个初出茅庐的孩子,以为只要有一双手,一把剑,天下任我行。人都是有惰性的,人都是会恋旧的。舍弃了那么多的过往,但是到底哪里才是适合自己的地方?
天下之大,难道真的没有我的容身之所?
黑衣人冷冷的看了她两眼,并没有说话,只是忽然一夹马肚,马儿长嘶一声,大步跑了出去。这样的动作自然也惊醒了还在胡思乱想的琴玥和寒霜,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也决定先跟着他一起走。
宁绥城边。
虽然说宁绥并不是边关重地,不过边防还是有长城作为掩护。最近草原之上动作频频,宇文朗也相应的加强了防守。原本弃之不用的长城烽火台设置了一里一警报的观测点,士兵们昼夜把守着。
当然,死角还是存在的。
比方说每夜子时换班的这一个时辰。
琴玥和寒霜跟着那个戴斗笠的黑衣人跑到一处低矮的长城前,借着月光,可以明显的看出有条小道可以登山去,而城砖也倒掉不少,部分地方只到人的膝盖处。只见他拉紧缰绳,那马便乖乖的顺着一条歪歪斜斜的山道爬到坡上,又一抬马腿轻松迈了过去。琴玥和寒霜相互看了两眼,也有学有样,策马翻越了长城。
骑在马背上的琴玥无限感慨的看着长城内的江山,神情复杂的喃喃自语:“晟国,我回来了。”
六、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过了长城,那个黑衣人骑着马,缓步而行。似乎有意放慢速度等着后面的琴玥和寒霜。两人觉得有些不妥,琴玥于是道:“感谢这位壮士…”
话还没说完,那个黑衣人忽然侧头看了她一眼。依然压低帽檐,看不清长相,但是,琴玥隐隐约约觉得他的嘴角似乎有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然后,他忽然策马疾驰,奔在夜幕里。
“他是怎么回事?”寒霜有些奇怪。
“救命之恩,怎么样也得先谢谢人家再说吧!”琴玥看看身边的寒霜,寒霜也点点头。于是两人也策马,尽量想要追上黑衣人的脚步。
三个人一前一后在山路上飞驰。宁绥是个山城,长城的国境线其实离宁绥县城还有好几十里左右的距离。黑衣人骑马在前,山区树木茂密,琴玥和寒霜费了老大功夫,才好不容易没被那个人甩掉。
淡淡的月华洒下,路旁高大的枫树投下婆娑的影子。山道上有规律的传来马蹄声,安静得如同异世。偶尔风吹树摇,枫叶片片飞落,与筛下点点是月光一起跳动,有如精灵一般。
走了不久,琴玥似乎看见一片枫林当中有一座小茅屋,那黑衣人就在茅屋前停下马来。拴好了马,他拧开了锁,径直走了进去,不一会儿,屋里亮出点点微光。
不久,琴玥和寒霜也到了木屋前,不知该怎么做才好。两人将马拴在一棵小树上,琴玥走了过去,恭敬的道:“感谢恩人救命之恩。”
那人不答,不过木门却一下子开的很大。意思似乎是:你们进来吧。
琴玥和寒霜在门外有些踟蹰。随意进一个陌生人的屋子,让她们有些警觉。万一这是什么人设下的圈套怎么办?这是隐鹰营想要秘密处死她而故意设的局?
也不对,按照隐鹰营一贯的做法,应该是坐收渔人之利。眼看着琴玥和忽赤他们内斗,而在关键时刻捅刀子的人。没有必要再一开始就出手相助,到了这个时候才来下狠手。
但是他是谁?自己的印象里根本就不认识这号人,记忆里也没有可以与之对等地对象。琴玥过去的生活圈子其实很窄,虽然出过几次宫,认识的也不过就是那么几个人。在宫里的就更别提了,除了皇帝和几个皇子之外,其他的男性就是太监。那么真的就是这人单纯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咯?
想到这里,琴玥自己有些自嘲起来,也许是最近看多了太多的阴谋,总觉得自己不论做什么,都在别人的股掌之中,逃不出也躲不掉。她看了看寒霜,比出那种“没关系”的表情,便向屋子走了进去。
屋内一灯如豆。
这是堂屋,旁边还有别的房间,黑衣人并不在堂屋里。屋内放着一张桌子,几把椅子,桌子上放着一盏油灯,火光一跳一跳地。值得注意的是墙上挂着两幅画,一副是月夜之下的湖边,一个白衣女子吹笛的图,杨柳依依,波光粼粼,女子背对着,看不见正面,却能让人感觉出她的出尘与美丽。另一幅是一人站在高高地城墙之上远眺,长风吹过,落叶萧萧,一片肃杀之景,看的人心有戚戚焉。
琴玥一圈扫过,回过神来,站在门边道:“失礼了。”
话音刚落,那人从旁边的房间走了出来,依然带着大斗笠。琴玥正身道:“凌月、寒霜承蒙恩人相救,感激不尽。”
那人斜着帽子看了琴玥一眼,琴玥能感受到那人似乎在窥探自己。虽然由于光线昏暗,看的不甚清晰,但是总有种怪异的感觉。于是她再次低头,很郑重的敬礼:“多谢恩人救命之恩,往后若有差遣,在下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还真是你呢…”忽然,那人很突兀的道。
琴玥惊讶的抬起头。
“四年没见,还是老样子啊,”那人一笑,又强调了一个词,“----皇后。”
琴玥瞪大了眼睛,而寒霜也是惊得呆住了。我的身份暴露了?怎么可能?
“你,你是谁?”琴玥半低着头,言语里藏不住深深的恐惧,握紧双拳来驱赶惧怕,连身体都在颤抖着。
“诶呀,你还真是让人伤心呢,这么快就把我忘了…”那人感叹道,忽然身形一动,瞬间来到琴玥面前,“好久不见了,琴玥。”
说完,他忽然抱住她,将斗笠掀开,在她的唇上印上了深深的吻。
“你是…宇,宇文护?!”琴玥瞳孔猛地一缩。
“终于想起来了呢!”宇文护虽然离开了她的唇,却没有放开围住她腰的手,眼睛深深地,“你真的还活着,真好啊。”
四年没见了,宇文护似乎变了不少。原本白皙的肌肤变成健康的小麦色,总是散落地长发也束到脑后,一身的华丽的红衣被黑色的夜行服所取代,身体看上去也更加结实了些。要说唯一没变的,就是他看见女人时的轻佻和调笑,还有那双眸中安然若定的狡黠,怎么看怎么让人不愉快。
可是…这家伙不是已经死了么?那他为什么还站在这里,为什么还…
琴玥挣扎出他的怀抱,跳后好几步。宇文护也不追,依旧站在原地,看着她笑。“你,你不是已经死了么?为什么?…”琴玥惊讶不已。
“哎呀,你这话真是太伤人了…什么叫我已经死了?”宇文护随意的笑着,忽然眸光一闪,“你不是也一样么?晟国的废后、曌国的未央公主,应该已经在四年前的骚乱里死在了上京城。----这可是我哥哥宇文朗亲自颁发的诏书哦!琴玥,你已经死了,被抹除了,世上再也没有这个人了。而我,也是这样的。懂么?”
“可是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宇文护轻哼一声,笑道:“我?我一个死人,当然是趁着这个机会,四处游荡咯!这里风景秀丽,野味又很肥美,还没有人整天惦记着,真是世外桃源啊!不过我跑的再远,也没有凌月你跑地远啊!是吧?凌月百夫长大人!”
“你!----”多年未见,宇文护看似随意的几句话还是把琴玥呛得要死。她现在已经完全确定。站在眼前这个笑得如此随意的男人就是当年风流不羁的“地狱红莲”宇文护。这人简直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败类、无良!
“太可恶了!”琴玥气愤之下,想要拔出白涟剑来和他一决高下。
“哟,刚刚是谁说的往后若有差遣,在下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一转眼就要向自己的救命恩人拔剑,这世界还真是黑暗啊!”宇文护虽然在骂天骂地。不过脸上倒是笑得极为灿烂。
“你…”琴玥又被噎死了。
“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让你去赴汤蹈火的,”宇文护看着她笑。忽然话锋一转,“那么,以身相许总可以吧?”
“你。你去死吧!”琴玥被气的脸红脖子粗,想起了刚才这家伙对自己做地事,琴玥更是恨恨的用手背抹抹嘴唇。然而她也不敢真的对一脸看笑话的宇文护动手,一转身拉着寒霜,沉着脸道,“我们走!”
“要走啊,外面可有狼哦!”宇文护笑着提醒道。
“哼,你以为我会怕那些狼?”琴玥不屑的哼了一声。
宇文护笑容一收:“我说的是,四年前的那群狼。”
琴玥一惊。隐鹰营的人?他们也有在这里的人么?琴玥心神一收。“别开玩笑了!你以为就凭你这句话,能吓得了我?”
“吓不吓地了你,你自己心里最清楚。”宇文护眼睛微眯,“在这几年里,虽然你已经被宇文朗除名了,可是却一直没有留下尸体。那群家伙,可是不会这么简单就相信宇文朗的说法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句话你懂吧?”
琴玥一愣,不过很快就抢过神智:“你想留下我?笑话!用这么拙劣的谎话,以为我会上当?”
宇文护却是懒得管她,一转身走进别的房子:“留不留下来随你。我这里反正空屋子多,你愿意的话随便找间屋子休息就行。当然你要是怕我霸王硬上弓,趁着天黑对你意图不轨的话,那么你可以选择离开。不过我可说明白了,最近的一间茅屋,离这里也有好几里的山路,而且那里住的也是个单身猎户。三十来岁的人了,也老实的很,除了一身蛮劲,啥也没有。一直说不上媳妇,我这个做邻居地也心里不安啊!投靠他还是留下来,都看你高兴。我可是累了一晚上,不管你先去睡了,随你喜欢。”说完,他真地走进别的房子,留下了琴玥和寒霜在原地面面相觑。
“怎么办?”许久,寒霜问了句。
两人都不再说话,只有那盏油灯一跳一跳,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门外,星光灿烂。
七、‘死人’的样子
“啊…睡的真是舒服啊…”早晨,明媚的阳光撒进茅屋。宇文护十分舒服的站在门口伸了个懒腰,而琴玥和寒霜…她俩正靠在屋子的外墙,坐在一起,睡的正香。----琴玥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进宇文护的房间休息的,所以她一晚上就睡在屋外,靠着墙稍微合了一下眼。
“诶呀,你们俩就睡在这里?”宇文护看见琴玥和寒霜转醒,故意大惊小怪道:“晚上外面风大,露水也重,这么睡觉会着凉的!”
琴玥横了他一眼,倚着剑慢慢站了起来。这样休息了一晚上,身体有些发麻。她缓了一会,才去马边拿起水袋洗了把脸,漱了漱口。寒霜也洗漱了一番,整理了一下衣服。宇文护歪靠在门边提醒道:“距离最近的那个单身猎户,从东边一条山道上向下,下山以后再上到旁边那座山的半山腰,就到了。哦,对了,最好不要骑马去,下面有一道山涧,马过不去。而向西边走,翻过那边那座山头,再过一条小溪,还有四五户人家。不过也要走两个时辰,而且上山的时候马也不能用。”
“至于宁绥县城,从南边下了山,再向南绕个十七八里山路,然后可以看到一条官道,上去以后沿着官道一直往南跑个四五里,差不多就能看见县城了吧。不过上了官道也要小心,也许被发现的几率就增大了不少。”
琴玥气结:“你是故意消遣人的么?”
宇文护耸耸肩、摊摊手道:“信不信随你。反正我把情况都告诉你了。不信的话你可以自己去试试,不过要是多绕了多少路,就不关我的事了。”
琴玥怒道:“你这住的是什么鬼地方?”
“拜托啊,皇后娘娘,我们是死人诶!死人就该有死人的样子!”宇文护似笑非笑的道,“虽然是死人,我还不想真的被抹除。你若是嫌命长,不妨大摇大摆去县城里逛逛试试。不过你死就死,可不要招出我来,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你…”
“你什么你?”宇文护一打呵欠。摸摸肚皮道。“呀,说了这么老半天,我都饿了。我去烤只兔子,你自己的事,自己决定。不过,看到寒霜姑娘要因为你的选择而稀里糊涂的送命,很是不值啊!”说罢,他摇摇摆摆地走进屋子,摆摆手。剩下琴玥站在门外气得要命。
琴玥自然不会受他威胁,拉过寒霜骑上马走了。过去宇文护给她的阴影太重了,几乎是一听到这个名字,琴玥就会毫不犹疑想要逃离。这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不用考虑就会直接作出选择。而宇文护居然也不拦她们,随便琴玥和寒霜骑上马下山,而自己真的拿出昨天打的野兔烤了起来。
宇文护是变了,四年之前的他,习惯于以皇子的身份压着琴玥,习惯以他自己的思维来决定他人的行动。不过这几年东躲西藏的平民生活让他改变了不少,他不会再强势地决定别人应该如何做,而是用这种看似无所谓的话给她提醒提醒。当然,听不听都取决于琴玥,宇文护懒得管。
也许是几年的颠沛流离的生活,让他真正做到了游戏人间吧。
刚走到半山腰,琴玥这才看清楚山路,不免倒吸一口凉气:真的是山峦起伏,别说是大大的官道了,连条小路都找不到。树木的掩映之下,只能缓慢地看路找路。又是荆棘又是石块,总之路况很不好。
回头去求宇文护是肯定不可能的。琴玥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见路看路。凭着她多年逃窜地历史----就是她还没到万骥盟之前在晟国逃窜两年的经历。对于走山路倒是也习以为常。
反正,一直往南就是了。
天黑时分,她们在山区一户人家家里借宿。
“这个该死的宇文护,要是下次再让我碰见,我绝对饶不了他!”琴玥捏紧拳头,恨声道。宇文护告诉她们一直往南,实际上在大方向是没错的。只是有些山沟里兜兜转转,两人绕了半天,依然没有找到传说中的“官道”。眼见着天就要黑了,两人只好硬着头皮,去一户人家家里借宿。
这户人家只有一位银发如丝的老太太在,琴玥她们敲门进去地时候,这位老人刚好在做饭。山区里难得看到外人,面对前来借宿地琴玥和寒霜,老人家倒是相当欢迎。
“你们两位,是夫妻吧?看你们的装束,不像是晟国人啊。”老太太慈眉善目地,眯起眼睛看着寒霜和琴玥。
琴玥和寒霜点头:“我是商人,前些日子刚好去了金帐汗国。我妻子有个亲戚在这边,想过来看看。结果山路蜿蜒,就迷路了。”
“哦,是这样,”老太太装了一碗蔬菜汤,递给她们。清澈的汤汁里几片绿色地菜叶,看上去分外养眼,“自从阴山一战之后,这几年这里一直很和平,两国走得也近了不少。老身的儿子就在戍边,托三殿下的福,很是清闲,又没有了危险,每月还能拿到二两银子。过去认为是受苦受累的罪,到现在却成了抢手的工作。真是多亏了三殿下啊!”
琴玥默然。六年之前的阴山一战,金帐汗国损失了十万精兵,从此一蹶不振,臣服于晟国。这在金帐汗国的人眼中,自然是奇耻大辱,而布日古德和穆言为此立誓要报仇,就算是血流成河、用尽阴谋也在所不惜。但是无论是对于晟国。还是金帐汗国而言,那场大仗之后带来的是长达六年的和平。边关无事,就连原本戍边的苦差事也成了肥缺。
自从参加了征讨苏赫巴鲁的战争之后,琴玥对很多事情的看法也变得不同了。杀戮和战争,原本在她看来是血腥而绝对邪恶的东西。可是,在她眼睁睁的合上了无数战友的眼帘,无奈之下斩去了敌方的手脚,以及亲眼看着布日古德屠城之后,思想就开始产生了变化。
回头来看,宇文护当初下令坑杀俘虏,十万士兵就这么死在阴山之下。虽然残忍而不近人情,却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要他宇文护学习诸葛亮对孟获的“七擒七纵”么?宇文护没有那个闲功夫,也不具备那个条件。放他们走倒是容易,但是放走了以后怎么办?
草原牧民是过的游牧生活,每年定时迁徙,逐水草而居,不像农耕文明那般安土重迁。一旦人数壮大,必然就会滋事。草原上有句俗话“家财万贯,喘气的不算”。一旦发生什么天灾人祸,牲畜多半跑不了。为了生计,饿着肚子的牧民自然会选择最方便的解决方式:劫掠。而晟国地域辽阔人民富庶,自然成为了首选的目标。
游牧民族与农耕文化的冲突,真正贯穿了人类文明的历程。草原骑兵的利刃尖兵,是腐朽的农耕王朝最害怕的利器。这是关于生存空间的争夺,无所谓什么正义与邪恶。为了活下去,更好的活下去,壮大后的牧民们必然会选择南下。而此时若是有人能站在顶端团结起这些骑兵,将他们凝成一股绳,将会成为无坚不摧的强大力量。基本上,在冷兵器时代,掌握了马背、弓箭和弯刀的民族,就意味着最强的攻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