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就是浓眉大眼,皮肤微黑,在夜色篝火的映照之下,更显又高又壮,有如精铁打造出来的身躯,坚不可摧,“来!”他大喝一声,“战个痛快!!”
慕容沅和邵棠站在一起,军营里只有这么两个姑娘,基本都在一块儿。
慕容沅是因为本来有点尴尬,要是再为端木雍容喝彩纳罕,越发要惹别人取笑,因而一直静静观望,没出声儿。
只是邵棠怎么也不言语?而且,她总是有意无意的避开自己,可又想不起来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她,问过聂凤翔他们,一个个也都说不知道。
迷惑之中,忽然看到一双幽深乌黑的眼睛,宛若万丈深渊。
夜色浓黑如墨,星子躲进了乌云里,人间火焰燃烧耀眼,宇文极站在人群的一个角落里,成为围观群众的一员。他是皇子,不像端木雍容常年征战那样魁梧,但是身量很高,而且并不单薄,哪怕是一身黑色简单的长袍,站在人群里面仍旧提拔醒目。
他沉默不语站在那儿,神色清幽晦暗,----如果说端木雍容像是一只斑斓猛虎,那他这个样子,则更像是一匹密林之狼。
一山不能容二虎,只怕也容不下一只虎,一只狼。
慕容沅微移开了视线,心下担忧,端木雍容和宇文极一起西征的队伍,不知道还能平和多久?比如某一天功劳分配不均,又或许某一次起了争执,两人会不会翻脸?不过眼下宇文极手上的兵马不多,才得六万,只够端木雍容的四分之一,保命可以,帮着出一些力也可以,要撕破脸对打还是不行。
总之,希望他们不要起什么矛盾吧。
“大将军胜了!!”人群中忽然欢呼雷动起来,声响震天。
慕容沅收回心神,看过去时,端木雍容已经把雷老虎踩在了脚下,然后又把他拎起来,帮着拍了拍灰,“嘿嘿,你腿上受过伤…”
“输了,就是输了!”雷老虎大声打断,不客气道:“难道我还输不起吗?哼!”
端木雍容“哈哈”大笑,“是是,方才是我小看了你,给你赔个不是,我们雷老虎可是一条真汉子!”他不仅带得兵、打得仗,该表现将领宽广胸襟的时候,也做的随和自然,顿时让人群中的欢呼声更大了。
他在山呼海啸的人群之中回首一瞥,看向慕容沅,眼里有着亮晶晶的星光闪烁,带着一抹铁血将军少见的温柔,嘴角微微翘起。
人群的视线焦点跟着移动过来,慕容沅不胜尴尬。
“来,再比!”端木雍容推开了雷老虎,又一把抓住聂凤翔,比出架势,两人动作一上手,众人又纷纷开热闹去了,欢呼道:“大将军加油!!撂翻聂老四…”
聂凤翔身量比较单薄,战场杀敌十分矫捷锐利,单打独斗,和端木雍容完全不是一个重量级的,很快就落败了。不过他一向性子淘气,“哎哟哎哟”的叫唤着,等着端木雍容过来拉人,忽地扯掉了他的半幅衣衫,哈哈大笑,“瞧瞧我们大将军的身板儿!你们大伙儿说说,羡慕不羡慕?!”
“好身板儿!将来夫人可有福气了。”军营里,男人们开玩笑都没个顾及,众人都是哄堂大笑,七嘴八舌的胡扯起来。
慕容沅看雷老虎赤*裸上身不觉得什么,看端木雍容,只瞥了一眼,顿时浑身不自在起来,----那肌肤黝黑的宽阔胸膛,和自己腿一样粗的胳膊,精壮的赤*裸上身,下面却只有一条裤子,加上被众人起哄,顿时尴尬无限转身退出人群,悄悄避开了。
端木雍容见她是回营帐去,也没多管,继续跟着一群人热闹。
慕容沅渐渐远离了那一片热闹火光,在夜色星光之下,往回走,走到半道却突然蹿出来一个人,当即本能的拔了剑,“何人?”待到看清,不由松了一口气,又埋怨,“你干嘛不声不响的,吓我一跳。”
宇文极的眼神静谧深沉,看着她,夜风徐徐吹来,他身上的墨色夔龙纹长袍不断舞动,目光闪烁不定,“想和你说说话。”他道:“上次和你说话是三个月前了。”
“有什么好说的。”慕容沅摇头道:“不管受什么,我也不会对你有任何帮助。”看着月华下那熟悉的面容,长眉入鬓,狭长的凤目眸光清明,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线,就连表情都和从前一模一样。
小的时候,从前自己还在那张俊美如玉的脸上捏过,真是好遥远的事了。
----那时候的自己生活在蜜罐子里面。
“阿沅,你还好吗?”宇文极神色复杂的问道。
“挺好的。”慕容沅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掠了掠头发,在一块石头上面坐下,清冷月华洒在她的身上,越发显得娇小单薄,“淳于化死了,我也离开了东羌,算是放下了一般心事吧。至于赵煜…”摇了摇头,“不说他了。”
“你就这样,打算一直跟着端木雍容?”
慕容沅沉默了片刻,“不知道。”她抬眸,眼睛里有一丝丝迷茫,“你也知道他对我恩重如山,而且对我很好,我…,不知道该怎么回报他,而且也没有去路,大概暂时先就这样了。”苦笑问他,“阿兰若,我是不是很没用?”
“不。”宇文极摇摇头,只觉一阵隐隐心痛,“是我没用。”如果我有足够强大的力量保护你,就不会让你飘零不定、承恩难报,不得不勉强自己的心意。
阿沅…,我已经打算倾命一搏,希望一起都还来得及。
慕容沅觉得两人没必要再说下去,不然落在别人眼里,还以为自己和宇文极有什么瓜葛,端木雍容也会不高兴的。因而从石头上站起身来,微笑道:“我没事,你好好照顾自己,先回去了。”
“阿沅…”
“嗯?”慕容沅疑惑的看着他。
宇文极问道:“你会为父母守孝三年,对吗?”
慕容沅沉默了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摇头道:“阿兰若,你别再纠结这件事情好吗?不管我嫁给谁,你都是要娶端木家姑娘,再说又有何益?我说过了,我们俩不是一路人。而且我一见到你,就总之不由自主想起以前…”神色带出苦涩,和临水照影的淡淡哀伤,“想起那些不知忧虑的日子,心里更加难过。”
----是真难过。
既然见也无益,又增添彼此的痛苦,不如不见。
宇文极无声沉默起来,月光下,少女的身影越发单薄纤细,他忍不住走上前去,伸出了手,喊了一声,“阿沅…”背后忽地传来一阵脚步声,沉稳有力。
端木雍容目光沉沉如黑,直直看着这边。
月光下,少男少女年岁相当、情态亲近,相距不过数尺距离,特别宇文极那只伸出去的手,只差一点点就能碰到她。----自己的女人岂容别人染指?大步流星走上前,“小羽,你怎么在这儿?我还以为你回帐篷了,找不到人。”
慕容沅回道:“走到半路,遇到宁王殿下说了几句话。”
遇到?端木雍容心下冷笑,看了看宇文极,想要他讥讽一句 “宁王殿下的帐篷好像不在这边”,又觉得太过小家子气,忍了不快,只道,“夜深了,宁王殿下早点回营安歇吧。”
宇文极将手缓缓收回,握成拳,拢在袖子里,无声静默片刻,最终艰难道:“先告辞了。”他转身,背影萧瑟的一步步远去。
慕容沅盯着他的背影,眼里还残留着一些之前留下的忧伤。
这落在端木雍容的眼里,不免成了她因宇文极离开而伤感,顿时一阵上火,有那么难舍难分吗?不是说,对他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想知道他们之前说了什么,自尊心又不让问出口,沉默半晌,弯腰牵了她的手,“走,我们回去。”
慕容沅被他一路扯着,路过之处,人人都表情丰富的打量自己,特别是帐篷门口的侍卫们,更是踩着尾巴似的飞快走掉了。想要挣扎掉,偏偏端木雍容的力气很大,一路忍到进了帐篷里面,终于恼道:“你放开我!”
用力一扯,不但没有扯开,反而顺着力道跌到了他的怀里。
----气氛一下子暧昧起来。
“小羽…”端木雍容原本冷沉沉的脸色,因为她的跌入,忽地柔和起来,轻轻呼喊着她的名字,双臂稳稳有力的圈住她,不让她离开自己。虽然没有喝酒,但眼下心血沸腾流动之际,便是没酒也醉了。
“松开!”慕容沅根本就没有准备好,发展到这一步。
但是她越挣扎,端木雍容心里的火苗就燃烧得越旺盛,特别是那发梢的清香,胸前的柔软,小家伙…,看着小小的,却挺丰盈,简直让自己血脉贲张!有一种控制不住的热血沸腾。
“你是我的女人。”他这样说着,毫无征兆的低头吻了下去。
慕容沅先是一惊,继而扭头避开,身后却是一阵“叮当”乱响,整个人都被他摁到了桌子上,不由又慌又乱。“你放开我!”一张嘴,便被炽热的吻给封印住,有软软滑滑的东西探入口中,温暖而潮湿。
脑子里面顿时“嗡嗡”响成一片,一片空白。
端木雍容贪恋的吮吸着口中的清香、甜蜜,感受唇舌之间的柔软,有一种欲望压抑许久,得到释放的畅快。让他忍不住想要多一些,更多一些,----妻子死后,因为一直疲于奔命,又不打算随便解决问题,有好几年没有碰过女人了。
怀里的小东西是那样的诱人,像水蜜桃,新鲜多汁,让自己恨不得一口吞下去。
恨不得…,把她揉进了自己怀里用力疼爱,就想自己期待已久的那样,将那些压抑多日的欲望释放出来!让两个人成为一体,再也不被别人分开。
“唔…”慕容沅睁开明眸,正对上一双犹如照了火一样的眼睛。
----里面是满满都是情*欲!
再继续下去,不用想都知道要发生点什么!先前一直在扭头躲避,没有效果,力气上的悬殊,挣扎变成了徒劳和挑逗,反倒让他更加热切,最后…,只能狠狠咬了他一口。
“嗯?”端木雍容吃痛,嘴角浸出一粒鲜红的血珠,终于停了下来。
慕容沅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甚至忘了被强吻的屈辱和委屈,离开了他的嘴,只顾大口大口的喘气,拼命的摄取空气中的氧气。过了片刻,然后才能回过神看他,放弃了挣扎,软绵绵的躺在桌子上,神色冰凉道:“你还想做什么?”眸子迷迷蒙蒙的,“想做都做吧,算是我欠你的,…还给你。”
一句惊醒沉溺情*欲之中的端木雍容。
不对,自己到底在做些什么?不是说好的等她三年吗?为什么忽然就失控了,就那样强吻了她,甚至还想…,他缓缓起身松开她,“小羽,对不起。”想解释,又觉得自己无从解释,“我只是…,怕你被人抢走了。”
“不!”慕容沅强忍着嘴里的异样,那些被人占据过的残留感觉,还有被他握得生疼生疼的手腕,压得快要碎裂的胸骨,颤抖着道:“你只是…,耐心用光了!你只是等不及了!”
古代女子报恩,通常不都是以身相许吗?哪有自己选择的份呢。
冷血大将军对于情爱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今天因为宇文极和自己独处片刻,就让他的情绪失控了。在他的眼里,自己已经是属于他的女人,哪怕只是和别人说几句话也不行,所以他生气、动怒,想要提前结束这无聊的感情游戏。
自己…,其实从来都有没有选择权。
----他想什么时候结束都可以。
“小羽,以后不会了。”端木雍容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而懊悔,但…,今天的确是情况特殊,宇文极和她躲在黑暗里说话,两人暧昧不清。自己的心第一次因为女人而生出嫉妒,热血上头,那一刻…,只想完完全全的占有她!拥有她!
情这种东西,自己还没有学会怎么去掌控。

 


☆、102战火焚天

端木雍容身体里的情*欲慢慢褪了下去。
----情知自己一时着急,把事情弄糟了。
可是男人面对自己喜欢的女人,又搂在怀里,有几个能够忍得住?若非因为她三年孝期耽搁,早点把亲事办了,光明正大的就不会如此尴尬了。
他抿了一下舌尖的血腥咸味,开口道:“小羽,刚才的事…,对不住,我只是一时没有控制住自己,没有不尊敬你的意思。”神色歉意,“我说好等你三年再答复,却把时间提前了,是我不对。”
慕容沅从愤怒中一点点冷静下来,只余悲凉,摇了摇头,“不…,不怪你。”
是自己错了,贪恋一时安逸舒适的生活,贪恋有人照顾,于是就一次次的接受他的恩惠,----试想一开始就不对等的地位,拿什么来谈感情?如果一方不停付出,另一方只是不停接受,接受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再说拒绝?所以,一开始就是自己错了。
端木雍容皱眉不悦,问道:“小羽,你要拒绝我?你后悔了。”
----不,我想把一切都还给你。
慕容沅没有说出口,因为一旦说了出来,他就会把自己照顾的严严实实,再也没有机会偿还他。等三年过后,自己很可能会在不确定的心意之中,最终勉强嫁给他。那样的自己不会快乐,他也不会,何必让大家一辈子痛苦,变成怨偶呢?不如有恩报恩,欠债还钱,彼此一笔勾销干干净净!
“小羽…?”
“我没事。”慕容沅恢复了平静,只是口中还有被他唇舌入侵的感觉,让她觉得心情复杂,低垂了眼帘,“今天的事别再说了,你回去吧。”她道:“我不会想不开的,你不用担心。”
她这个样子,自己怎么能不担心?
端木雍容的人生没有“为难”这个词,上战场杀敌人,被人陷害离开故土,以出云七州为条件易主称臣,乱世里相机而动,从来就没有皱一下眉头。可是今天…,他犹豫不决,不知道该怎么去哄好她,又不愿意就这么扭头离开。
----两个人再度僵持起来。
他缓缓走上去,蹲在她的身前,抬头道:“小羽,你生气了。”诚挚问道:“你想要怎么做?只要我能做到,都答应你。”
因为两人进来一直闹到现在,没有点蜡烛,外面天色又黑成一片,只有隐隐几个火把在燃烧,帐篷里面幽幽暗暗的。慕容沅坐在椅子上,低头看他,那墨玉一般的瞳仁闪着幽光,像是天上的星星。他是那样的真挚赤诚,以至于…,被他强吻了,居然还生出一丝荒唐的心软,不由闭上了眼睛。
他没错,是自己错了,该还的总是要还的,他想要就拿去吧。
端木雍容见她表情变得柔和起来,心下不确定,试着握住了她的手,柔柔软软的一握,----她既没有挣扎,也没有拒绝。忍不住生出一丝欣喜,再尝试着展开她的手心,轻轻吻了一下,柔软的好似一朵棉花,“小羽,你知道,我对你是真心的。”像是十六岁的少年一样,解释道:“我刚才…,只是太着急了。”
“嗯。”慕容沅感受掌心里的轻轻酥*痒,轻声应道。
端木雍容的心情顿时明亮起来,像是被阳光普照。是了,刚才自己那番动作实在太过粗鲁,半点都不怜香惜玉,小家伙怎么会不生气呢?这种事,当然还是要温温柔柔的来,她年纪又小,自己真不该那样吓坏了她。
巨大的愉悦像潮水一般铺天盖地袭来。
端木雍容被情和欲控制了大脑,完全没有空隙细想,只想弥补,让她忘掉刚才那个粗鲁的吻。起身将她抱在怀里,因怕有人路过,去了偏僻角落的床榻坐下,面对面,带着喜悦凝视着她。幽暗光线之中,她的面庞皎洁如玉,她的身体柔软无比,此刻搂在怀里,仔仔细细的重新感受一下,简直如获珍宝。
“不生气了?”他高兴的问。
慕容沅还是一直闭着眼睛,轻声应道:“嗯。”
下一瞬,端木雍容重新吻了上去。
这一次是轻轻柔柔的吻,唇与唇的柔软接触,用舌尖攻城掠地侵入进去,触碰到那小巧而香甜的舌,她在躲闪,她不知所措,他像追逐猎物一样紧追不舍,缠绵渐渐升温起来,有奇妙的电流穿梭于他的身体,点燃了最深处的欲望。
良久,端木雍容终于松开了嘴,“唔…”他呼吸着,觉得这真是一个致命的危险游戏,她就好像带着某种蛊惑一样,甜蜜、芬芳、诱人,吸引自己不停的想要继续,可是再继续…,自己恐怕会真的失控了。
但又忍不住,低头再次含住了她那柔软的唇珠,细细品尝。
这…,这真是要命了!
端木雍容的身体已经起了变化,而怀里的佳人,就像一块香甜诱人的蛋糕,让饥肠辘辘的自己忍不住吃了一口,还想再吃一口。唇舌缠绵还不够,又沿着那白皙细腻的脸庞,一直亲到了耳根儿,沿路而下,脖子、锁骨,再深入一点,扯开夏日单薄的衣服便是香肩,亲吻舔舐,身体的某一处烫得快要爆炸了。
----她没有拒绝,就那样任自己为所欲为。
“小羽,小羽…”端木雍容忍不住轻声呢喃,呼喊她的名字,他唇舌干燥的压抑低声问道:“我可不可以…,我…”整个人都快要燃烧起来了,心跳加速,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喘息道:“你放心…,三年之后我一定会娶你的。”
只是把新婚之夜提前一些,也是可以的吧?
这样的犹豫,不过在端木雍容的脑子里闪过一瞬,便被巨大的情*欲给淹没,甚至等不及听她回答,----她没拒绝,没反抗,应该是就默许自己了吧。这种危险的情*欲燃烧边缘,对于热血沸腾的男人来说,理智早就不存在了。
他强忍□贲张的欲*望,尽量温柔的将她压倒在床上,尽量不那么粗鲁的解开她的衣服,夏衫轻薄,只得堪堪两层,外衫打开便是内里娇嫩的鹅黄色抹胸,小半幅迷人春光,哪怕因为光线太暗,那白皙的肌肤依然十分诱人。
端木雍容低头亲吻下去,触感柔软,果然…,小家伙其实长得很是丰盈。
他想要看一看里面迷人的样子,将手伸向抹胸的系带,想要快点解开,忽然一滴冰凉的东西跌在手背上,是什么…,不由抬头看了过去。看不清,试探的朝着她的眼角摸了过去,湿漉漉的,“小羽,你哭了?”
----所有的动作都停止了。
端木雍容在黑暗中静默,从头到尾仔细的想了一想,渐渐有所领悟,顿时像被一盆冰水从头浇了下来,什么火都被扑灭了。
醒悟之余,不免感到巨大的失落和心痛,艰难问道:“这就是你的报恩,对吗?”
慕容沅静静的躺着不动,也不出声。
“我明白了。”端木雍容替她合上了衣服,声音低沉,“这种事,勉强的我还不屑那样去做,你不用这样…”说不出是什么样的心情,只觉难过,“你不用这样赌气。”甚至忽地不能自控的发起火来,“你打算把身子给我,就算报恩,然后就可以去死!是不是这样?!”
他重重一掌,震得床榻都快要坍塌下去。
“你以为我没见过女人?你以为我没有女人可以享用?!”端木雍容想到她刚才抱着求死的心情,故意牵引自己为所欲为,一想到她存了这种念头就上火,可笑自己还在沾沾自喜,“小羽,我…,虽然着急,但也是从未有过的一番真心。”
她可能满腔委屈,但自己也觉得难过,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就算自己强吻她不对,着急了,正常情况下,她不应该是生气、上火、赌气吗?怎么会变成突然要献身给自己,然后就一了百了!
难道这将近一年的时光,她就没有一点点喜欢自己?一点都不动心?!
端木雍容觉得自己脑子乱乱的,又荒唐可笑,从前上战场杀人手起刀落,看端木渊斩尽家人眉头不皱,沉着气一步一步的报仇!怎么到她这里,就全乱了?自己的情绪竟然被她牵引着,高兴、烦恼,起起伏伏,甚至差一点让她在自己面前自毁!
不由转头,看向她,“你若是就这么献身于我,再死了,只会让我一生一世都活在痛苦之中。”因爱生恨,心痛逐渐变成愤怒,“你那不是报恩,是在我心窝子上捅一刀!”
慕容沅一声不吭,仿佛睡去,仿佛死去。
端木雍容在最初的怒气消散过后,到底还是拿眼前这个小女人没办法,担心的看着她,摸了摸她的鼻息,还好,还好,----这女人,可千万别随手摸一颗毒药吃了。想到这儿,把她腰间的香囊全都解了,佩剑也给扔开了。
“我不会自寻短见的。”慕容沅终于开了口,她翻了个身,面朝墙,背对外面,淡声道:“将军你想多了,我刚才的确是想偿还给你,但并不想死,你回去吧。”
----要死,也要死的有意义一点,自杀那是懦夫的行为!
端木雍容握拳屏住气,良久,才长长的吐了出来,“呼…”想要说几句狠话,最终还是软了心肠。毕竟一开始是自己不对,她这也算是在赌气,自己一个堂堂七尺大男人,何必跟小姑娘斤斤计较?自己窝点气也罢了,姑娘家心眼小,等会儿想不开再闹出点别的什么,自己可是后悔都来不及。
因而忍了又忍,赔罪道:“是我不好,你别跟赌气了行吗?”心底却不知道自己哪里不好,因为喜欢她,便靠近她、呵护她、不想让别人招惹她,难道不是每一个男人会做的事吗?如果说强吻是自己的错,那后来…,她只消说一个“不”字,自己便绝不会被她牵引着动手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