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死去的官员家中,喋血鸟皆长出了赤色的尾羽,身长越两米,昂首阔步,美艳绝伦。但同时性格变得十分暴戾,见人就咬,后来只得将其关在笼子里,抑或当场斩杀。
卷中上书,喋血鸟死后,全身血流不止,三日不绝,曾染红过礼部大员后花园中的湖水。
那一阵的太平府,似是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坊间传言,是因为辰皇牝鸡司晨,夺了武家的帝位才导致天降灾星。直至后来,辰曌请来国师,将喋血鸟集中起来就地焚烧,此事才算是告一段落。
但卷宗上记载,喋血鸟被火焚烧过后,升腾在天幕中的灰烬,亦是血红。
“它真有这么大的威力?”狄姜内心大惊,回头看了眼挂在树上,被关在笼子里一脸不知所谓的呆头鸟,觉得实在是图文不符。
“它应该还是只宝宝,等长大了……”武瑞安比划了一下,指了指桌子,道:“应该比这桌子还要长。”
“那应当甚为肥美。”狄姜点了点头,决定今晚和竹柴商量一下,将此鸟交给他豢养,等它长成之后,就在这园子里办一次烧烤晚宴。
一只比羊还大的鸟儿,整只拔毛上烤架之后,应当能够全家吃饱了,没准还能请瑞安王爷一起,这样就不用担心它会出去害人了。
阿弥陀佛,真是我佛慈悲啊……
武瑞安指着户部侍郎死状可怖的画像,对一脸怔忪地狄姜道:“狄掌柜,此时国师仍在闭关,钟旭不知去向,没有可靠的道家高手能保护与你,你不如搬来王府?王府中有皇气守护,本王才好放心。”
而狄姜却似乎没有听见他说的话,整个人流着口水笑得狰狞,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狄掌柜?”武瑞安晃了晃她的肩膀,才唤回她的神。
“嗯?”狄姜一愣,道:“王爷刚才说什么?”
武瑞安一脸沉重,将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狄姜这才微微张开了嘴,扬起嘴角,笑道:“没事,过阵子若有异动,民女请王爷吃烤鸡。”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吃烤鸡?”武瑞安叹了口气,将三位大员的死状图扔到狄姜面前,急道:“你看看,他们可都失血过多而亡,且全身上下找不到伤口!本王可不想等哪次再见你时,是在大理寺的停尸房!”
武瑞安的高声一喝,惊到了在前厅坐诊的问药。
问药着急地撩开帘子,却见二人好端端的坐在凳子上,这下更是疑惑,道:“出什么事了?我在前头都听见王爷在喊,我还以为你们吵架了……”
“没有,我们在说笑话。”狄姜摆摆手。
问药‘哦’了一声,缩回了身子。
武瑞安深吸一口气,顺了顺气,少顷,又低声叹道:“本王知道,狄掌柜不怕妖魔鬼怪,但是现在与过去不同,国师闭关许久,太平府内千妖百鬼再次蠢蠢欲动,我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得不未雨绸缪啊!”
“不会的。”狄姜轻声道。
“嗯?”武瑞安凝眸,盯着狄姜看,眼神里充满了关切。
“不会有事的,”狄姜摇了摇头,正色道:“这几位大人,未必是死在了鸟的手上,比鸟可怕的,是人心。”
“此话何解?”武瑞安蹙眉。
“你看它像是会杀人的样子吗?”狄姜指着头顶的鸟笼。
此时,它正低头吃玉米,见武瑞安抬头盯着自己,便抬起了头来。
它愣了片刻,下一步,便慢慢的……慢慢的咽下了嘴里的玉米粒。
一人一鸟四目相对,它脚爪子却仍不忘抓起盆里另外一颗玉米,不动声色的往嘴里送去。
这是一个十足的吃货。
武瑞安看了许久,才扶额道:“本王说过,它还只是个宝宝,长大之后未必……”
武瑞安说到此,突然顿住了。
这一刻,他的脑海里浮现的,竟然是一只两张桌子那么长,胖得瘫在地上走不动路,仍抱着盆子吃东西的呆头鸟,与卷宗里写的喋血鸟,实在相去甚远。
而这一形象深入脑海后,便再挥之不去……
“王爷,与其防着一只鸟儿,不如查查这鸟的背后,究竟是被谁人所操控。”
“操控?”武瑞安蹙眉:“你是说,这鸟是被人操纵的?”
狄姜点了点头,从堆成几座小山的卷宗里,抽出其中两册书,道:“这两卷供词中,他们都提到了同一个人,这人是黑市里卖鸟儿的人,虽然他的名字不同,可是形态描述却大体相同,皆身高六尺,头发枯黄,右手背上还有一颗黑痣。这是户部和刑部官员的两起命案里,除了死状一般又都养鸟之外的第三个相同点,民女私以为,这不会是巧合。”
狄姜呷了一口茶,接道:“就算他只是黑市商人,这人亦与此鸟有着脱不开的联系,毕竟这鸟儿不多见,究竟是什么物种,谁也说不上来,他或许就是创造此鸟的人?就算他不是,只要找到他,再顺藤摸瓜,或许就能知道其中的原因所在了。”
“对啊!”武瑞安一拍手,立刻便向外走去,边走还边摆手,道:“等本王找着这人,一定押他来给你请罪!居然敢动本王的朋友,本王要他吃不了兜着走!”
武瑞安信心满满,立刻着手派人去调查这件事情,并奏禀朝廷,要求重审当年的案情。
死在喋血鸟之手的官员身居高位,门下关系盘根错节,很多官员都曾经受过他们的恩惠,自然是赞成者居多。
可是辰曌却不同意,一票否决了他的提议,直道:“此案牵连甚广,若再翻出来调查,只会引起更大的波澜,为了稳定民心,此事只能就此尘封。”
武瑞安不仅没有得到辰曌的支持,反而被其训斥,心中郁闷不已。
手下能动用的人不多,他便自己也参与其中,最终在半月后的一个晚间,查到了这个黑市商人‘赖仨儿’的居所——位于太平府城外,往南三十里的李家村的后山的茅屋。
可是很不巧,当武瑞安赶到那里时,赖仨儿已经在家死去多时,整个人都已经变成了一具干尸。
他活着的时候整个人便阴气重重,故而也没有人敢接近那个屋子。
他素来一个人独来独往,无亲无友,久而久之,大家都忘了他的存在。
而这间茅屋,确实也是许久不曾有人出入的模样。那么他究竟在这里死了多久,没有人知道……
就在武瑞安研究赖仨儿的干尸时,狄姜家里的这只鸟儿,突然变得焦躁不安起来。它一日日的在笼子里踱步,无论喂它什么都不吃。
直到半个月后的一个早晨,竹柴起床后,便发现它竟然自己啄开了鸟笼,已经不知去向。
笼子里除了翻倒的玉米粒,还有一根细小的绒毛。
毛色通体赤红,腥艳刺目。
狄姜一见,便面色一沉,道了句:“糟了。”
第3章 葵水
正在狄姜盘算着这几日京中又会有血案发生的时候,喋血鸟居然在离家出走后不到半天的时间,又自己飞回来了。
正午时分,它直挺挺地落在狄姜的窗前,并向她扔去一块铁牌。
狄姜接过,仔细一看,便发现牌子上雕刻着右丞相长孙府兵的花纹。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长孙府?”狄姜思索了片刻,问道。
鸟儿点点头,‘唧唧’叫了两声。
“唔,越来越有趣了……”狄姜摸着下巴,笑得一脸隐晦。
正午用过午饭,狄姜便带着令牌去了武王府,想着若想进右相府邸,可不是凭借一块下人的令牌就可以的,还得找找关系。
而她认识朝中大员,统共也就一位武瑞安了。
狄姜到了武王府后,守卫不认得她,还道:“像你这样的女子,一天要来百十来个,若人人都让进去,我家王爷岂不是得忙死?”说完,便将她拦在外头,如何也不给进去。
狄姜无奈,想着反正也不着急,便靠在武王府门口的石狮子上,百无聊赖地玩着头发。
来来往往的过路官员见了她,眼中或多或少都闪着些奇异的光芒,好似在说:“武王爷门府前总有女子逗留,此话不假,但如她这般,赤裸裸的求爱,真是好胆量啊!”
狄姜内心坦然,没将他们的话放在心上。
但是其余来来往往过路的女子见了她,总会向她投去杀人的目光,这让她时不时觉得锋芒在背,好一阵心惊。
就这样等了半个时辰之后,狄姜实在觉得有些累了,便忍不住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恰在此时,一身着武服的将领从门里出来,一眼便见到她手腕上戴着的明晃晃的镯子。
那一抹金色……似乎与武王爷在行军途中,日日把玩的那只一个模样?
“姑娘,你在等人?”吕晨飞走到狄姜身后,嬉笑道。
狄姜一个懒腰还没有伸完,双手仍举在头顶,就这样直愣愣地看着他,感觉有些尴尬。
狄姜慢慢地收回手,回之一笑:“有事?”
“是这样的……”吕晨飞说着,不动声色地绕到她身前,单手衬着石狮,将她半环在身前,笑道:“我的朋友日前丢了一只镯子,与你手上这只长得很像,方便的话,能不能给在下看看?”
“这个?”狄姜很大方的伸出手,将镯子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吕晨飞定睛一看,发现不论从水色还是润度,还是内里的金丝,都与武王爷之前把玩的那只一模一样!
吕晨飞猛然向后跳了一步,提剑指向她的脖颈,怒道:“好你个小偷,快把我们王爷的镯子还来!”
“什,什么?”狄姜一愣。
“王爷说镯子不知掉哪了,原来是被你偷走了!”吕晨飞再使了几分力,剑尖便是要没入狄姜的皮肉。
“你误会了!”狄姜连连摆手:“这镯子不是我偷的!是……”
“不是你偷的?!”吕晨飞陡然提高了音量,打断道:“我管你是偷的还是捡的还是买的,总之这是我们王爷的!是他花了三年的时间做给未来媳妇的!岂料一回太平府便被人偷走,此番既然被我看到了,我就不能放过你!”
狄姜此时总算听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想来,这镯子对武瑞安的意义非凡,当日这镯子被自己扔进湖里后,武瑞安为了面子,便只同好友说:“镯子被盗,不翼而飞。”
后来自己将镯子捡了回来,武瑞安也没跟底下人解释,这便有了今天这一幕:自己被当成了偷镯子的‘小偷’。
狄姜深吸一口气,刚想解释,便被吕晨飞反绑住手,拎着往王府大门走去。
门口的侍卫见了二人并没有阻拦,立刻便开门放行。
如此这般,等了半个多时辰的狄姜总算是进了王府。
她见状,突然不想解释了,误会虽然不美好,但是结果很美好。
她终于不用等在大门外,在太阳的暴晒下喂蚊子了。
吕晨飞押着狄姜,风风火火的闯进了议事厅。
厅里,武瑞安正和三四名官员围坐在一起,在他们的身前,摆放着小山一样高的卷宗,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好几本书,正在认真的翻看,就连他二人进来也未有察觉。
“王爷!属下抓到偷你镯子的贼了!”吕晨飞猛地一吆喝,将几人都吓了一跳。
尤其武瑞安,愕然抬头之后,眼里先是疑惑,等见了吕晨飞身边的狄姜,疑惑便成了震惊。
他立刻从山一样的卷宗后拍案而起,一巴掌拍在吕晨飞的后脑勺上,怒道:“你这没眼力见儿的,什么偷镯子的贼!有这么漂亮的贼吗?这是本王的……”
武瑞安说到此处,突然面色一红。
他咳嗽了一声,停顿了片刻,才道:“这是本王的至交好友,见素医馆的掌柜,狄姜!”
这下子,吕晨飞终于明白,狄姜手里这个镯子不是偷的,而是武瑞安亲自送的。
吕晨飞腿一软,就是要给狄姜跪下,他‘王妃’二字没来得及说出口,便被狄姜扶住。
狄姜干笑道:“大人不必惊惶,这只镯子原是前些日子,因王爷欠了民女的钱,故而用来抵债的,没有别的意思,您不要想太多。”
吕晨飞半跪在狄姜身前,他的手搭在狄姜的手臂上,起来也不是,不起来也不是,满屋子的人看着他,都有些无所适从。
“你的手还打算握多久?”武瑞安冷冷地说完,便见他的脸色比刚才还要难看。
吕晨飞一惊,这才如梦初醒,连忙松开了狄姜。
他笔直的站在武瑞安身前,敬了一个军礼,随即赔笑道:“王爷,属下不是替您着急嘛,见了王妃……”
“嗯?”武瑞安猛然一瞪。
吕晨飞立即改口:“属下见了狄姜姑娘,实在是太激动……王爷不要见怪,原谅属下吧……”说到最后,他的话语里已经带了几分哭腔。
“你还杵在这做什么?还不快滚!”武瑞安怒目相向。
“是!属下告退!”
武瑞安一声令下,吕晨飞如蒙大赦,二话不说便脚底抹油,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武瑞安叹了口气,扬起嘴角,转身对狄姜道:“狄掌柜不要见怪,他就这毛毛躁躁的性子,十二岁便从军跟了我,如今也不过十五岁,但胜在武艺超群,人也老实,算是个难以多得的人才。”
“看得出来他对您很忠诚。”狄姜笑着点了点头。
“狄掌柜怎么遇见他的?”武瑞安疑惑。
“这其实是一个误会……”狄姜说着,便将那鸟飞回来的事,以及在门口被人拦住的事统统说了一遍。
“本王这就去教训那几个不长眼的守卫!”武瑞安听罢,卷起袖子便往外走。
狄姜连忙追上前,道:“我已经三年没有出入过王府,他们不认得我也在情理之中,何况现在最要紧的是探探长孙府最近可出了什么怪事,而不是去找不想干的人的麻烦!”
“哦,也对。”武瑞安愣愣的点头,立刻派了几个人去长孙府询问。
很快,他们便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长孙无垢,是宣武的开国元老,四十年前便是宣武国的国相,四十年后,他仍稳稳的坐在这个位子上。
他不弄权,不结党,不营私。在朝廷内外声望都很高。就连辰曌亦要给他三分颜色,恭敬的称他为:“相国公。”
现在,长孙无垢已经很老了,老到上朝也成了一项奢侈的事情,如今长孙府的当家人换做了他的大儿子长孙齐。
长孙齐资质平平,但有一貌美的嫡出幺女,名曰长孙玉茗,蜚声朝野。
长孙玉茗年芳不过十四,家教严谨,知书达理,为人谦和婉约,是许多达官显贵之家竞相看好的准儿媳。
可是最近,她却突然病倒了,半月来未能下床,请来宫里宫外许多名医也未能诊出她的病症所在,反而是一日一日的消瘦下去。
所以,当第二日武瑞安携狄姜,以诊病为由送上拜帖时,二人很快便被奉为上宾被迎进了长孙府。
长孙齐只有一位夫人,沈氏,玉茗便是沈氏最小的女儿。
女儿病弱,沈氏心中自然最是焦急,狄姜二人在前厅坐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便被她带去了玉茗的闺中。
由于男女有别,武瑞安只能在前厅等待,狄姜则与夫人一起进了后堂。
穿过屏风,便见一张雕花大床上,躺着一气若游丝的小女儿。正是长孙玉茗了。
长孙玉茗的面色苍白,双唇没有血色,整个人瞧上去虚弱无力。
狄姜上前,探了探脉搏,随后又翻开她的眼皮,便发现她的眼底亦被灰白之气所覆盖,呈现出一派死气。
长孙夫人红着眼,坐在床边,一脸忧心,但到底没有失态。
而玉茗的奶娘却早已经泪眼婆娑,她见狄姜把过脉博之后,便着急道:“大夫,可有法子救我家小姐?”
“我们出去说吧。”狄姜淡淡地说完,便起身离去。
老婆子马上搀着夫人跟在她身后,走了出来。
几人穿过屏风,绕到了前厅。
“怎么样?可找到原因了?”武瑞安见状,立刻迎上去。
狄姜摇了摇头:“病症很清楚,不过还需要问几个问题。”
“这样啊……”武瑞安看了长孙夫人一眼,不敢在她面前造次,便耐着性子坐回了桌旁。
“狄大夫,有话坐下说吧。”长孙夫人友好的伸出手,邀狄姜坐下。
她也不推辞,紧挨着武瑞安坐下。
狄姜沉思了一会儿,便对老婆子道:“小姐的病情似乎是失血过多……她近日来可有受伤?”
大夫人摇了摇头:“小姐镇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肩不用挑手不用提,怎么会受伤呢?”
“这就奇怪了……”狄姜疑惑,低头沉思。
老婆子见了,急道:“这失血的原因……或许是……”
“许是什么?”狄姜问道。
老婆子迟疑了片刻,看了眼武瑞安。
武瑞安大喝一声:“有什么就直说,扭扭捏捏的!还想不想救她了?”
老婆子被他一喝,立即敛下眉目,直叹道:“小姐的葵水,已经……已经三月未止。”
“什么!”狄姜一惊,打撒了身前的热茶。
武瑞安见狄姜如此激动,却是一愣,疑道:“什么是葵水?”
武瑞安此话一出,满屋子使唤的丫鬟婆子神色都有些怪异。
“王爷久经欢场,竟不知女子葵水是何意?”狄姜亦是一脸狐疑。
武瑞安这下更是奇怪了,直言道:“本王需要知道吗?”
“唔……看来王爷也是天真烂漫。”
“还请狄大夫为本王解惑。”武瑞安恭敬的一低头,显得十分谦卑。
狄姜也不含糊,清了清嗓子,直道:“《神农本草经》中言:女子腹中,有一胎孕之所,上有两岐,为女子之胞,未孕者,具有定期藏泄出纳的功能,每月流红三到五日,是为葵水。王爷,您听明白了吗?”
武瑞安闻言,怔了片刻,随即面色一红,对着老婆子一拍桌子,指着她的鼻子大骂道:“好你个老婆子,直说长孙姑娘流红不止便是,还什么葵什么水的,真是白白耽误本王功夫!”
武瑞安这一嗓子,嚎得满院子的人都听见了,就连里屋中的长孙小姐,此时亦是面色绯红,羞愧难当。
第4章 长孙玉茗
屋子里一时间安静了下来,武瑞安见满屋子人都强忍着笑意的模样,这才自知有些失态,便咳嗽了两声,老实地在桌旁坐了下来。
狄姜翻了个白眼,直摇头。
武瑞安知道自己又犯了个不小的乌龙,急着想要为自己洗刷耻辱,就在这时,他突然瞥见角落中有一圆形的物体,其上被罩着金丝绒的绢帛,看外形猜不出来里面是何物,便借此转移话题,道:“那是什么?”
“那个啊……是小姐养鸟的笼子。”
老婆子说完,武瑞安和狄姜都是一惊。
武瑞安豁然起身,三两步跨过去,掀开了绢帛。
眼前便出现一个巨大的金质鸟笼,鸟笼里放着三个大碗,但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即是鸟笼,为何笼中没有鸟?”狄姜道。
老婆自叹了口气,道:“小姐素来身子不好,闺中只有它一个玩伴,养了它七八年了,却不想它在前些日子离家出走了,此事让小姐很是伤心,便病得愈发沉重了。”
狄姜和武瑞安相视一眼,心底都有了几分主意。
狄姜开了几副补血的药方留下后,便与武瑞安一起回了医馆。
医馆里,问药正在午睡,书香在前厅里看书。
他见了武瑞安,只点了点头,便算是行了礼。
武瑞安早已经将这里当成了自己家,更加不会多礼,径直跟着狄姜去了后院。
后院的榕树枝上,挂着一方鸟笼,与长孙小姐的鸟笼相比,逊色许多,但是这也更加凸显笼中喋血鸟的艳丽来。
狄姜走到鸟笼前,逗了逗里头正在酣睡的七彩鸟,它蔫蔫地抬起头,满含期待的看着狄姜。
“放心,我知道你的意思了。”狄姜含笑道。
狄姜一说完,那鸟儿像是打了鸡血一般,一个鲤鱼打挺便跳了起来。
武瑞安见了大为惊奇,讶异道:“你知道它是什么意思?”
狄姜点了点头,淡淡道:“这鸟儿不是来伤我性命的,它是来求我救命的。”
笼里的鸟儿一个劲的点头。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武瑞安瞪大了眼睛,缠着狄姜问。
狄姜宠溺地摸了摸它的头,笑道:“它是一只公鸟。”
鸟儿亲切的拱了拱她的手。
武瑞安楞楞地点头:“看出来了,所以呢?”
“长孙小姐温婉貌美,贤良淑德,连我见了都喜欢,何况是异性?”
“你是说它爱上长孙小姐了?”武瑞安大惊失色,仿佛听到世上最好笑的笑话。
狄姜郑重地点头:“爱是可以跨越种族的。”
“那你怎么能断定它是公的?毕竟,有时候爱也是能跨越性别的。”武瑞安撇了撇嘴,脸色有点发绿。
狄姜闻言,’哈哈’一笑,“王爷说的有理,可这只鸟确是公的,一只爱上了主人的杀人鸟。”狄姜说完,便将他向外赶,道:“长孙小姐服用过我的止血药后,再过七日,若还不见好,我们再去探她,这段时间,王爷暂且放宽心,回王府去等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