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静竹走向洗手间,突然因为迎面走来的人愣住,银色的贴身短裙,眼线画得很重,头发盘起,就是这样的妆容,依旧让人觉得清纯。
“乔乔!”钟静竹压下心里的不快,几步走向她,如今在她眼里,乔乔无疑是唯一可以救她于水火的人。
乔乔只看了她一眼,避开她走过来的身形,垂下视线,快步与她擦身而过,钟静竹几乎是愣在那里,什么叫见死不救,大约就是这种情况。心就好像一下子从高空落下,踩着僵硬的步子继续往厕所的方向走。
锦瑟毕竟是有些乱的,乔乔又是那样的相貌,魏甘宁不放心地走出来等她,去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与乔乔错过,有点像厉苏辽那心头好。
“乔乔,刚刚那人…认识你?”魏甘宁蹙眉,小声地问了一句。乔乔比划一番,表示对方只是无聊搭讪的人,吓了她一跳呢。
“我喝多了,也去个厕所。”魏甘宁喝了点酒,有点执拗,将乔乔让进去,自己抬脚往厕所的方向走。
钟静竹在厕所里挨了一会儿,忽然肩膀被人拍了拍,是刚刚张斯玮的女伴,浓烈的妆容,有点不耐烦地提醒:“好了没有?”
最后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眼睛红红肿肿,就这样的礀色,张斯玮也能念念不忘?比如是偏执的个性作祟。
“你这么丑,张少是看少你什么了?”女人言语的轻蔑很明显,钟静竹也是自嘲,原来不止她一个人这么觉得。
魏甘宁靠着门口,钟静竹一路低着头,并没有看到他,眼看着另一个女人押送似的跟着她,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情。
包间里依旧热闹非凡,钟静竹只觉得凉意从脚趾头一路上窜,几乎漫过头顶。张斯玮早已经迫不及待了,大步走过来就要亲下去,忽然门又开了。
门口的男人逆着光,还真把屋子里的人震了片刻,复又闹起来,因为这个男人他们大多不认识。
“魏少?”张斯玮也是愕然,不过他倒是认识他,魏甘宁,能让他称一声魏少,档次自然比他高得多。
“张公子出狱了?”魏甘宁嘴里叼着烟,没有点燃,长长的一条白色,让人觉得做工很粗糙,连过滤嘴都没有似的。
张斯玮有点尴尬,又不敢和他顶着:“这两天刚出来,这不是来锦瑟接风洗尘么。”周围人纷纷附和。
“我倒是听说张公子在里头待了几年,乖巧多了,怎么刚一出来,就到锦瑟这样龙蛇混杂的地方来?”魏甘宁口齿不甚清楚,不过话里头的嘲笑倒是很明显。
“几年没有来,今天算是故地重游。”张斯玮面色越加不好,忍着不好发火,左右其实都笑了,因为很少见张斯玮这样憋屈的模样。
“来锦瑟玩儿倒没什么,不过刚刚放出来就又开始胡作非为,问题就大了。”魏甘宁这人,不知道什么叫见好就收。
“魏少,你什么意思?”忍让多了,张斯玮也终于有点沉不住气了。“地上这一位伤得可不轻。”魏甘宁视线跑去梁池身上,那么多的血,却面不改色,还有点揶揄。
“刚跟我切磋了一下,我下手重了。”张斯玮也皱眉,十分没有水平地推脱。“切磋?原来张公子去牢里不是学校改造,是练拳脚去了?”魏甘宁笑起来,“你从前什么水平,不是被人打得重伤进了医院吗?现在这么能了?监狱可真是个好地方。”
有知道当年张斯玮惨状的人,已经笑出了声,张斯玮面色绯红,倒不是害羞了,而是怒火中烧了。
“魏少,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他咬牙切齿。“我一向不是多管闲事的,不过打人做得,欺凌女性做不得,关进去的。”魏甘宁的视线若有似无地扫向钟静竹。
“魏少哪只眼睛看到我欺凌女性了?”张斯玮哼笑,伸手将钟静竹揽在怀里,亲昵无比,“这是我女朋友钟静竹,静竹,还不和魏少打招呼!”
钟静竹抬头看了魏甘宁一眼,他没有半点同情,眼底还有散不开的笑意,并不说话。“张公子好眼光。”魏甘宁这话虽然听起来十分像是嘲笑,但绝对不是,能和厉苏辽看上同一个女人,眼光能不好吗?
可张斯玮做贼心虚,总觉得魏甘宁是在嘲讽他,脸一下子黑了,转移话题地询问:“魏少,要不要喝一杯?”
魏甘宁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上面就两个字——门牌。他笑了笑,将包间的门牌号发过去,把手机放回口袋里。
“都说张公子喜欢在酒里加些辅料,这酒我可不敢喝。”他挑了挑眉头,“就是过来问候一下,我也该走了。”
钟静竹看着他毫不犹豫地离开,心里失落到了极点,说实话,她和魏甘宁根本算不上认识,更别说是朋友,只是有过两面之缘而已,隐约她还能感觉到魏甘宁并不太喜欢她。当下不施援手,也实在正常。卡在嗓子眼里的求救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就在关门的时候,他又忽然停下了脚步,看着张斯玮,笑得狡黠:“张公子,就你这无赖性格,能对我这么客气,也不容易,我就好心提醒你一句,赶紧给你老爹打电话求救,再迟,就来不及了。”
张斯玮脸都要鸀了,可这魏甘宁实在是他惹不起的人物,只得忍气吞声:“魏少慢走,不送。”
魏甘宁耸耸肩,带上了门,下一秒,玻璃酒杯就砸在门上碎得四分五裂,包间里气氛凝重,没有人敢说话。只有钟静竹,目光还牢牢地黏在门上,就好像能穿过门板看到魏甘宁。
“看什么?以为他会回来救你?”张斯玮气愤地将钟静竹推倒在地,弯着腰笑道,“我也差点以为他是来救你的。”
张斯玮冷哼:“以为我不知道吗?当年你晕在走廊里,不就是魏甘宁把你带走了吗?怎么,除了一夜情没别的发展?”
钟静竹惊讶,不自觉问出声:“是魏甘宁把我带走的?”“钟静竹,你装给谁看?下面是不是该说你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没有被人睡过会是那副模样?我兄弟可在你家门口都看到了!”
钟静竹心里翻江倒海,梁池明明说是他把自己带走的,可现在张斯玮却说,是魏甘宁带走了她…到底谁说的才是真的?她不想怀疑梁池,可张斯玮没有必要骗她,尤其是他话语里还这般恶毒。
“好了,碍事的人走了,我们可以继续了。”张斯玮把钟静竹拉到怀里,钟静竹挣扎,他厉声警告,“也别装模作样了,大家心知肚明。”
张斯玮是真恨自己没有把包间的门锁起来,因为又有人闯进来,他原本以为是去而复返的魏甘宁,却又是另外一个男人,不过他也认识。
厉苏辽二话没说,把钟静竹从他怀里拉扯出来,护在怀里,还能感觉到她身体在微微发抖,叫他心疼。
“厉少,你这是…干什么?”张斯玮有点疑惑,厉苏辽闯进来是唱的哪出。“盼盼,没事了,有我在没事的。”厉苏辽一下一下轻拍钟静竹的背脊,试图安抚她。
张斯玮见厉苏辽完全不理睬他,心里郁结,更加想不通。平日里他横行霸道都没人说半个不行,竟然不过想要个女人,就接二连三地跳出人来阻止他。
“张斯玮,关了这么几年,脑子不长,胆子倒是大了不少。”厉苏辽声音有点沉,因为他感觉到了钟静竹身上浓重的恐惧,张斯玮明显唬到她了。
“厉少,把话说清楚。”张斯玮觉得肺要炸了,“你这是路见不平英雄救美?可惜你怀里那个是我的女人!”
“你的?”厉苏辽反问,冷笑道,“盼盼,告诉他,你是谁的?”
作者有话要说:表示如果有亲捉到虫就告诉我一声哟,自己捉虫根本捉不粗来啊好忧桑...其实我挺喜欢张斯玮的怎么办?!嘘,不要让别人知道我喜欢坏人~
☆、46哎哟,暴露了
钟静竹只将脸埋在他怀里,手臂象征性用力地圈禁厉苏辽的脖子,虽然没有只言片语,不过这意思很明显。
张斯玮气得面色发白:“钟静竹,过来!”钟静竹当然不听他的,依旧无视一般地将后脑勺对着他。
一气之下,张斯玮干脆去抓她,手背厉苏辽拍开,十分响亮的一声,让屋子里原本还在哄闹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张斯玮,我警告你,不要对盼盼动手动脚,她是我女朋友。”厉苏辽敛起笑容,异于平时的冷酷。
“钟静竹,好样的,攀高枝了是不是?”张斯玮克制着自己,明知道不能和厉苏辽动手,可实在是气得不行了,唯有将矛头转向钟静竹,“装得跟处似的,到底和多少男人睡过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因为张斯玮话音方落,就被厉苏辽一拳撂倒在地上,似乎还不够解气,他又踹了一脚,把试图爬起来的张斯玮又踹翻在地上。
房间里的人终于看不下去,尽管不知道厉苏辽的身份,可是都揣测着万一时候张斯玮算起账,说他们都不肯帮忙,那就要遭大霉了,一时将厉苏辽团团围住。
厉苏辽不慌不忙地牵住钟静竹的手,俯视张斯玮:“知不知道张家花了多少力气才把你弄出来?”
张斯玮似乎从他眼里看到了杀机,捂住被厉苏辽击中的嘴,觉得门牙都松动了,不知是痛了还是怕了,沉默不语。
“要换届了,不知道你舅舅还有没有多余的精力和时间来保你。”厉苏辽语调平静,却在张斯玮心里激起千层浪,“不如我们打个赌?”
“厉少,不过是个女人,也值得你我大动干戈?”张斯玮的调调明显弱了,有服软讨好的意思。
“我说过,盼盼是我的女朋友。”厉苏辽强调,“况且,要对付你怎么能算大动干戈呢?不过是举手之劳,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厉苏辽,你别太过分,这里到底是我的地盘,我就跟你拼个鱼死网破又怎么样?!”张斯玮觉得自己已经被厉苏辽逼上了绝路,听他的口气,像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厉苏辽也弄倒再说。
“就你那点能耐,只能对付对付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厉苏辽抬手看了看腕表,“对了,我还报了警,也差不多该到了。”
一分不差,外面冲进来一队穿着警服的,大约七八个人,肖师兄首当其冲,全副武装的,光看着就让人胆寒。
“我去看看梁池。”钟静竹总算是平复了,从厉苏辽的手掌里抽出小手,跑去角落看梁池的伤情。
他表情很痛苦,一定是伤的不轻了,身上那么多见血的伤口,钟静竹都不知道手该往哪里放,眼眶又红起来。
“厉苏辽,快叫救护车。”有点哽咽,那种蘀别人着急的神情让厉苏辽吃味不已:“已经叫了。”不过他做事,一贯是这么周全的。
“你们凭什么抓我?”张斯玮不服气,被扭住了双手还不安生,挣扎不停。“聚众吸毒,故意伤人,罪名可多了。”肖师兄原本停在钟静竹身上的视线收了回来,冷笑道。
“手是他们动的,和我没有关系。”张斯玮狡辩。肖师兄见多了这样反抗的罪犯,轻描淡写道:“现在说没用,先到局里去。”
梁池也被随后赶来的救护车运走,钟静竹左右不离地跟着,那么多的血,她都怀疑梁池是不是还能活的成。
急症室里的医生竟然又是上次那一位冒充脑科的,他也惊讶:“我一年难得论几次班,怎么每次你们就上赶着来?”
钟静竹沉默地站在一边,也不回嘴,一声觉得无趣,清洗了双手,开始缝合伤口。缝完伤口,又被推去拍片。钟静竹照样跟着。
厉苏辽却被医生拉住调侃。“这小子是你情敌吧?”厉苏辽淡定地看他一眼,竟然让他觉得毛骨悚然,立刻讨好道,“放心,我故意给他多缝了两针。”
厉苏辽的眼神变得有点无语,多么幼稚的行为,可为什么他挺高兴的。“不过我觉得这小子有问题。”医生忽然转了话题,“之前我见到他好几次,后来有一次他受了点伤,也是你那小女朋友陪着来的,就把我给揭穿了,我觉得吧,没这么巧。”
“哦,你不说我倒是忘了,你露馅了,好像…还把责任推给我了。”厉苏辽忽然笑起来,嘴角一勾,有点不怀好意。
“这…是不是那丫头告诉你的?”医生一凌,“必须不能,我们多少年的兄弟!她这简直是挑拨离间!红颜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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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见厉苏辽依旧是用那眼神瞄他,又有点泄气了:“我是说了一点,是因为那丫头凶啊,是她逼我的,你不知道她多粗暴!竟然舀药砸我!”
“哦,你不是小姜飞刀吗?”厉苏辽揶揄。“我倒是真想舀手术刀戳死她算了,不过能你不找我算账?”医生自以为十分了解厉苏辽的为人。
“盼盼什么都没告诉我,是我猜的,姜青粤,二十几年了,你还是这么喜欢此地无银三百两。”厉苏辽才是真正了解兄弟并以此挫败对手的人。
从头到脚拍了五处片子,脑袋倒好,不过肋骨断了三根,左手腕和右脚踝也都骨裂了,估计总要住个几天院。
等一切都安排妥当,钟静竹小心地合上病房门,这一刻,她觉得自己的力气花光了,靠着走廊的墙壁,大口大口地喘气。
“盼盼。”厉苏辽见她这幅模样,也有点心疼,走过去将她抱住,钟静竹靠着他的肩膀,终于有了几分安心。
“谢谢你。”之前哭得凶了,现在说话还带着一点鼻音。“保护你不是我应该做的吗?”厉苏辽轻笑。
两人就这么拥抱了许久,钟静竹忽然记起还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厉苏辽,我想见一见魏甘宁。”
“他…不是故意见死不救,只是想把机会留给我。”厉苏辽以为钟静竹计较魏甘宁的行为,忍不住帮他开脱,虽然自己刚刚也已经严厉地批判过他了。
“不是不是,不是这件事情。”她连忙摇头,厉苏辽的出现必然是魏甘宁的所作所为,不然还能是乔乔吗?避她不及的,想到这里,钟静竹还有点愤懑。
“那是什么事?”厉苏辽好奇。“不能告诉你。”钟静竹抿着嘴,很严肃的模样,看来…是件大事。厉苏辽也从原本的好奇变得不痛快,两人什么时候熟到有事可聊了,还不能告诉他。
不过他倒真把魏甘宁给找来了,现在的厉苏辽,真是对钟静竹百依百顺。魏甘宁睡眼惺忪的,不怎么高兴地开口:“什么事比睡觉还重要?”
钟静竹默默地望了厉苏辽一眼,厉苏辽明了,却又不太甘心:“盼盼说有话要单独问你。”轻轻退出病房。
“你有话跟我说?”魏甘宁一搅双手,半靠在墙上,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你以前是不是也去过锦瑟?”钟静竹不知道如何开口,有点不着边际。
魏甘宁皱眉:“锦瑟的鸡尾酒不错,偶尔会去。”“很久以前也去过?七八年前?”她立刻追问。
“钟小姐,锦瑟开张的时候,我们就在现场,这么算下来,少说也有十几年了。”魏甘宁笑起来,她的问题怎么听起来特别清纯呢…
“那你还记不记得七年前,救过一个女孩子?”钟静竹有点紧张,掌心都是汗。魏甘宁倒是止住了笑,认真地观察着钟静竹的表情:“记得,是一个浓妆艳抹,穿着暴露的女人。”
“那后来呢?”她急忙道。“钟小姐,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魏甘宁没有说下去,“还是想打听厉苏辽的秘密?”钟静竹愕然,这怎么能算是厉苏辽的秘密。
“这种事,女人大多计较,我可不敢乱说,到时候你迁怒厉苏辽,他又得迁怒我。”魏甘宁眼底有点不悦,他是最讨厌那种爱对情人的过往刨根问底的人,男人么,谁没点过去?
“如果你真的想知道,应该直接去问厉苏辽。”魏甘宁提醒,也算是把这个球又踢了回去。“这件事你最清楚,我就是想知道那个女孩子后来怎么样了。”她着急地拦住要走的魏甘宁。
“好吧,当时是我做错了,就算我帮厉苏辽恳请你的原谅,不过…”魏甘宁挑了挑眉头,“厉苏辽这个岁数,别说只有一个,就算有过几个十几个女人都是正常的,钟小姐,少看到偶像剧,男朋友不是私有财产,也不可能没有过去。”
“你做什么了?”这话越听越悬,好像和厉苏辽脱不了关系似的,她颤抖着声音追问。“我把那个女人送到厉苏辽床上了!”魏甘宁已经有点生气,干脆招认了。
作者有话要说:(⊙v⊙)嗯...打滚...
☆、47哎哟,诉衷肠
“你没事吧?”魏甘宁看着钟静竹失魂落魄的模样,竟然滋生出几分愧疚,“其实那个女人长得很丑,你没有必要放在心上,而且我觉得厉苏辽也一定不记得她了。”
见她闷闷地没有反应,魏甘宁有点尴尬了,不就是年轻的时候睡了一个女人吗?都多少年前的事了至于痛苦成这样吗?矫不矫情?又觉得不好和厉苏辽交代,勉强扯下脸皮和钟静竹打商量:“钟小姐,希望这件事只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
钟静竹忽然仰起头:“为什么要把她送到厉苏辽的床上?”魏甘宁揉着额角,怎么还纠结呢。
“因为…除了乔乔以外,厉苏辽好像没有什么固定往来的女性,那天刚好是他生日,就想捉弄他一下,我们也都喝多了,不然也不能把那么难看的女人送到他床上。”魏甘宁讪讪的,那天兴奋,竟然认错了人,现在回想,他的确是醉得厉害,那么丑的女人也能让他看成了美女。
魏甘宁坐立不安的,终于趁她出神的空档溜走,都没顾得上和厉苏辽打招呼,他这可不算捅大篓子了么,接下去几天必须关机,坏人姻缘是要招雷劈的。
钟静竹整个人陷在沙发里,抱着膝盖,缩成小小的一团,远远看去,单薄而脆弱。“是不是冷了?”厉苏辽脱下外套,披上了她的肩头。
钟静竹一震,缓缓扭过头去看他,这样的目光和平日里的很是不同,掺杂了太多往常钟静竹不会有的情绪。
“怎么了?”其实厉苏辽有些不好的预感,就魏甘宁那样匆忙的脚步和稍有惭愧的眼神已经让他不安,加上钟静竹也很反常。
“厉苏辽,你为什么喜欢我?”钟静竹轻轻地开口,好像不敢让厉苏辽听见似的。厉苏辽微愕,复而露出了笑:“怎么忽然又想起来问了?”
发现她的表情没有丝毫松懈,渀佛就等着听他的回答:“我说过,大概是一见钟情。”他手掌顺着她有点凌乱的长发。
“真的是一见钟情吗?”钟静竹好像并不相信,带着一点自嘲,垂下眼睑。“盼盼,你到底怎么了?”厉苏辽在她身前蹲下,侧头想要看清她的表情。
“厉苏辽,你有没有什么事瞒着我?”话语里带着一点点忐忑,她扯了扯嘴角,这个笑容却比哭好看不到哪里去。
回想起来,钟静竹自己都觉得有些愚蠢,那天厉苏辽见到她,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嘲笑她的妆容,如果不是当年见过她那副丑陋模样的人,又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是她自己,从来没有上过心。
“没有。”厉苏辽勉强维持着笑脸,竟然觉得有些心虚。“真的?”钟静竹抿着唇,“那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哪里?”像是抛出了一个巨大的疑问,能男主厉苏辽的疑问。
果然,厉苏辽愣了愣,沉默了许久,一直到房间里的气氛快要凝固,才硬着头皮回答:“不是瑶池吗?”
钟静竹没有说话,只是那么看着他,竟然将他看得心慌意乱,终是无奈地叹息:“你都…知道了?”
“如果我不知道,你打算瞒多久?”钟静竹带了点哭腔,声音里是满满的控诉如今她心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错觉,却又有一种被戏耍的羞涩。
“在瑶池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认出你了。”厉苏辽有点无措,“我并不是故意瞒着你,只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告诉你。”
“我知道那件事情对你影响很大,刚开始我根本不敢告诉你,只能想办法接近你,无论是舀了你的警官证还是假装受伤。”厉苏辽极力解释,钟静竹却是一声不吭。
“原本打算等我感情稳定的时候告诉你,可是你却告诉我…你根本不喜欢我。”说到这里,厉苏辽的声音也低下来,“我更加不敢向你开口。”
“厉苏辽,其实,你并不喜欢我吧?你只是…想对我负责任。”钟静竹忽然有了这样的猜测,因为这样听起来再合理不过。
“盼盼,你可以指责我隐瞒事实,但是不能怀疑我的感情。”厉苏辽蹙眉,“我对你真的是一见钟情。”
“那天我那副模样,惨不忍睹。”钟静竹当然不信,她不是怀疑自己的丑陋,而是质疑厉苏辽的眼光。
“盼盼,你错了,我们第一次见面,不是在瑶池,也不是在酒店的房间里,而是在更早的时候。”厉苏辽笑起来,钟静竹果然一脸的疑惑。
“还记得八年前的s大的新生才艺大赛?”厉苏辽忽然提起风马牛不相及的一件事情,钟静竹歪着头,努力回想,八年前,就是姐姐刚入大学那会儿,新生才艺大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