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啊!”李纤雨声音娇羞,似乎有些心动,却又在犹豫,“这样行吗?”
“有什么不行的?”
“五殿下会不会生气?而且这样做也太…”李纤雨似乎有些说不下去。
“太什么?你这个孩子,脸皮怎么能这么薄?”李夫人恨铁不成钢地道,“你别跟那个李纤柔似的,被那些女戒女贞给读傻了!女人要是没点手段,这辈子要被人欺压死,你要是能成为五皇子妃,这辈子荣华富贵就也在不用愁了,那可是人上人!至于五殿下,你就更不用担心了,当初你娘我也是这样把你爹…。事后你爹又何曾怪过我?男人都是爱偷腥的猫,得了便宜只有高兴的,哪里会生气?”
“可是,这样一来,女儿的名声也就毁了,又怎么能——”李纤雨不解。
李夫人教导她道:“你这个傻孩子,这种事情,你和五殿下心知肚明也就算了,怎么可能闹开?你爹是五殿下的得力臂膀,难道五殿下还能不认账,还能委屈你?反正都是要娶李家的女儿,娶谁不是娶?你相貌才华都比李纤柔强百倍,也同样是嫡女,身份相当,又跟五殿下有了首尾,只要五殿下一句话,换个正妃的对象还不是轻而易举?乖女儿,听娘的,娘可都是为了你好!”
房间内一阵沉默,显然是李纤雨在沉思抉择。
裴元歌听得目瞪口呆,没想到天底下还有这样的母亲,撺掇着女儿去…。心头既羞且怒,又觉得十分尴尬,尤其想到身边还有个宇泓墨,两人一起听墙角听到这种话,更觉得别扭。好在宇泓墨这位祖宗这时候没再说出什么好话,不然,她真的要丢脸死!
宇泓墨微微低头,看着头垂得快要断掉的裴元歌,只能看到她雪白的耳根微带着些红晕,想也知道她此刻的尴尬。但这种事情,再怎么说都是尴尬,只能装作没看见。
“我的傻孩子,你就别扭扭捏捏的,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五殿下如今是嫡长子,十有**将来就是太子,是新帝。他的皇子妃将来就是皇后,天底下没有比这更尊贵的位置了。要是让李纤柔抢走了正妃的位置,你将来就算能谋划,最多也就是个侧妃。”李夫人苦口婆心地劝说道,“且不说到时候李纤柔那丫头压在你头上,你没见今儿那位裴四小姐吗?又聪明又漂亮,最要紧的是,听说那是五殿下自己跟皇后求的侧妃,裴府可一点都不知道,到时候你怎么跟她争?还不如趁现在,先把正妃的名分抢到手,压制着众人,将来…”
李夫人喋喋不休地还在说些什么,裴元歌却懵然不觉,脑海中乱哄哄地回响着她刚才的话,宛如炸雷,一遍又一遍地响着,面色一片惨白。
五殿下自己跟皇后求的侧妃…。五殿下…侧妃…
五殿下向皇后求旨,要立她为侧妃?
不止裴元歌,连宇泓墨也被这个消息惊呆了,宇泓哲要立裴元歌为侧妃?怎么他一点消息都没得到?不是说要立李阁老的次女为正妃吗?难道宇泓哲要同时立正妃侧妃?宇泓哲和裴元歌…。这怎么可能?这样的两个人,怎么可能连在一起?虽然裴元歌这小猫咪喜欢张牙舞爪,总是忘恩负义,没良心,总惹他生气,可是,也不是宇泓哲那种人能够配得上的?
小猫咪她…。怎么能嫁给宇泓哲?别说侧妃,正妃都不行!
宇泓墨脑海中一片混乱,完全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脸色有多难看,只低头去看裴元歌,只见她微微抬起头来,面色苍白,连唇都失了血色,随着眼睫毛微微颤抖着,似乎随时都会哭出来,心中忽然有些安定。悄声问道:“你不想嫁给宇泓哲,是吗?”
裴元歌有些茫然地抬起头,下意识地遥遥头,随即又苦笑。
她不想又何如?如果五殿下真的求来皇后的旨意,不要说她,连父亲都无法违抗。皇命大如天!到时候就连死,都是抗旨不尊,大不敬,会牵连到家人…。而且,她还不能死!虽然章芸和裴元容已经失宠,但是她的报仇还离得很远,还有裴元华,她们的生活,离地狱还有很远很远…。难怪今天样样事情都蹊跷,被换了雅间,是五殿下做的手脚吧?那位皇后身边的宫嬷嬷,难道是来相看她的?还有,怪不得李夫人要那样打量她,又那样针对她,原来…
裴元歌紧紧地咬着唇,思绪凌乱。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嫁给他!”耳边忽然传来宇泓墨的声音,出奇的没有丝毫的慵懒而轻浮,低沉缓慢,如山岳中沉稳有力,“绝对不会!”小猫咪怎么能嫁给宇泓哲那种混账,怎么能嫁给…。
裴元歌猛地清醒过来,事情并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如果她之前丝毫不知情,等皇后的懿旨下来,的确无法再扭转乾坤。但是,现在皇后还未下旨,而她已经知道这件事,如果不想嫁给五殿下做侧妃,那就还有周转的余地。这件事,必须尽快告诉父亲和母亲,一同商议对策!
她的直觉的确没有骗她,幸好早知道了这件事!
裴元歌拼命地揉着太阳穴,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思索着对策,忽然抬起头来,气息不匀地道:“九殿下,我要先回父亲那里去,这件事,只怕他们都还不知道。”无论父亲还是母亲,应该都没有想要让她嫁入皇室的意思,父亲对五殿下的为人也十分不齿,更加不会把她推入火坑。
“好,你先回去。”宇泓墨想了想,又道,“不要担心!”
裴元歌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只是勉强笑了笑,道了声谢,便匆匆离去。
凝视着她离去的身影,纤弱飘零如孤叶,宇泓墨眼眸晦暗,脸色突然变得冰寒森冷,本来,他只是想出口恶气,让宇泓哲难堪而已。不过现在,他改变主意了。宇泓哲…居然敢打裴元歌的主意,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要让他身败名裂了!
如鸿雁般起身,兜兜转转,来到一处隐秘的房间。宇泓墨跃窗而入,盯着眼前青衣如竹的少年,沉声道:“颜昭白,我知道你是这片酒楼的新主人,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如果你能让这件事如我所愿地完成,我跟你再也不会有瓜葛,更加不会去找颜明月的麻烦。如何?”
颜昭白神色微动,却依然平淡如水:“如果九殿下肯以王美人的性命起誓,如果九殿下违背誓言,王美人万劫不覆的话,我就答应这个交易。不然,我怎么敢保证,九殿下您不会出尔反尔呢?”
“颜昭白!”宇泓墨眸色更冷,许久才缓缓道,“我是不是对你太客气了些?或者说,我对颜明月太客气了些,以至于你以为我不敢杀你?你以为把颜明月藏到外城西侧十里胡同的小院子里,我就找不到了吗?寒铁,你现在就去那个小院子里,取颜明月的头颅过来!”
“九殿下!”颜昭白神色剧变,没想到这样隐秘的地方,居然被宇泓墨一言道破,“请恕在下失言。”被拿捏着明月这个要害,他不得不低头。“方才的话,在下从来不曾跟任何人提起过,连明月都没有,从今往后也不会再对任何人提起。”
“说出去的话,是收不回来的!”宇泓墨冷冷地道,“我又怎么知道,你不会出尔反尔呢?我只相信,死人才能保守秘密。或者说,我也可以相信你一次,如果你肯用颜明月来起誓的话,如果你出尔反尔,就让颜明月死无葬身之地…。不,让你们生生世世为兄妹,如何?”微微弯起的唇角,充满了讥讽和嘲弄。
颜昭白倒吸一口冷气,面色惨白。好一会儿才慢慢地道:“九殿下,我不会拿明月起誓。”说到这里,忽然明白了些什么,神色愧疚,“抱歉,刚才真的是我失言了。我不会拿明月起誓,但是,我也真的不会说出去,请九殿下相信我!”他第一次迎上宇泓墨晦暗的黑眸,神色诚挚。
他是真的感觉到了抱歉,没有人会拿心中那么重要的人发誓,的确是他过分了。
宇泓墨审视着他,许久才道:“我也希望你不会,不然的话,我会让颜明月死得很惨!”
两双同样的黑眸互相凝视,查探着彼此眼中的诚意和可信度,许久,颜昭白微微松了口气:“请问,九殿下需要我做什么事?”
※※※
裴元歌努力平定情绪,但回到雅间时,面色依然有些苍白。屋内的人都吓了一跳,连忙询问她到底怎么了。裴元歌本来回来就要告诉裴诸城和舒雪玉的,但眼神一转,看到屋内的温逸兰母女,和傅君盛,又把涌上来的话咽了下去,改变了最初的决定,转而说出另一番话来。
“女儿觉得有些闷,就想出去瞧瞧新鲜,没想到被太阳晒了会儿,有些头晕。”
娴姨和温姐姐的确对她很好,傅哥哥也可信,但这种事情,还是能少让人知道就少让人知道,尤其酒楼人多耳杂。反正皇后的懿旨也不可能在今天就下来,等回去后再告诉父亲和母亲也是一样。
裴诸城和舒雪玉知道从三岁起,身体就不好,也没多想,忙问道:“要不要紧?实在难受咱们就先回府,请太医过来看看?”
“不用了,我在这儿坐会儿,歇歇就好。”裴元歌摇摇头,笑着倚在椅子上,温逸兰默不作声地站过去,把她的抱如自己怀中,让裴元歌靠着自己,好舒服些。傅君盛和裴元巧都是满脸的关切之色,见她脸色慢慢好转起来,这才放心。
原本兴致极好的端午佳节,来个两位殿下,又被李夫人一通搅和,现在裴元歌又身体不适,众人顿时都没了兴致,有些无精打采地看着赛龙舟,悄悄地说着话。温夫人不住地打量着裴元歌,只有她注意到裴元歌最开始的欲言又止,感觉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恐怕是有什么事情。不过元歌这孩子很有分寸,她既然不说,就必定有她的道理,因此倒也没有追问。
十轮龙舟赛很快就结束了,接下来是给每轮龙舟赛的第一名颁奖,然后又是邀请众人欢聚,倒也热闹。不过,龙舟赛一结束,赤霞河附近的人潮也就慢慢散去,临江仙本是酒楼,众人索性在这里叫了菜,用过午膳后再离去,只是今日是非多,因此席间的氛围显得有些零落。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起了一阵喧哗声,不像是庆祝的声音,倒像是出了什么骚乱。
耳边听着声音越来越大,越来不对劲儿,裴诸城皱皱眉头,吩咐人出去打听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居然这么乱?
裴元歌心头忽然微微一凝,难道说跟李夫人和李纤雨有关吗?想想又觉得不可能,五殿下虽然虚伪阴狠,但毕竟是皇室争斗中出来的人物,怎么可能被李纤雨那种拙劣的手段算计到?只怕李纤雨连门都进不去。退一万步说,就算李纤雨真得逞了,这种事情也是大家关起门来悄悄解决,绝对不会闹得众人皆知。
就在这时,出去打听消息的人回来禀告道:“老爷,是京城禁卫军统领率兵把临江仙围起来了。”
众人都吃了一惊,裴诸城神色凝重,如果是寻常小事,应该是京兆尹出头,能够惊动京城禁卫军,事情恐怕很严重。忙问道:“打听出来是怎么回事了吗?”
听了那人的回禀后,众人都是面色剧变…
087章 众人齐捉姧,名誉扫地
“卑职打听过,本来,那些禁卫军是不肯说的,后来听说是将军您的府邸,这才悄悄告诉卑职,他们是接到通报,说九殿下在临江仙遇刺,这才赶过来,围住临江仙,要捉拿刺客!”王府的护卫将自己所打听到的事情详细禀告道。
“九殿下遇刺?”裴诸城眉头紧蹙,沉吟不语。
裴元歌心中也是一惊,刚才她跟宇泓墨分开时,他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遇刺?难道在分开后,他又遇到了刺客吗?还是说…。正想着,耳边传来了裴诸城的询问声:“那九殿下有没有受伤?严不严重”
护卫回答说:“这个不太清楚,不过连太医都请来了,恐怕…。”
正说着,门外已经传来了响亮的拍门声,护卫忙去开门,一个身着禁卫军统领服色的中年将军进来,看到裴诸城,微微一怔,拱了拱手道:“原来是裴将军…该叫裴尚书了。想必这位兄弟已经把事情原由说了,下官公务在身,奉命搜查临江仙所有房间,还请裴尚书不要见怪。”语气神态倒是颇为恭敬。
裴诸城点点头,道:“应该的。”
“搜,不要小心些,不要惊扰到裴府家眷!”
统领下令后,手一挥,那些禁卫军便纷纷散开,四下查看能够藏人的地方,查探无果后,纷纷又聚集在那统领身后。统领向裴诸城告罪致歉后,便带着禁卫军继续查看其它雅间。就这样,一直查到楼上的客房,进入客房楼层后,众人显然小心谨慎了许多,今天是端午节,下面的雅间都是爆满,房间内都有着许多人,刺客想要藏身不容易,但楼上的客房都是空的,说不定刺客就躲在这里。
正小心翼翼地搜查着,楼上某件客房突然传来一声女子的惊呼。
禁卫军们彼此对视,最后目光都聚集在统领身上,统领仔细地分辨了声音的来处,悄声道:“楼上左数第三间。都小心些,那刺客可能挟持的有人质,今日在临江仙的都是高官贵族,能够不伤就不要伤,但无论如何,一定要捉到刺客!”
众人悄然点头,在统领的率领下,直奔楼上。
才到楼上,众人便闻到一股血腥味,心神暗凛,只见豪奢精致的长廊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具尸体,看服色似乎是大内侍卫,染得长廊血迹斑斑。而左数第三间客房内则传来隐约的动静,显然有人,多半就是刺客的藏身所在,众人悄悄地靠近,突然破门而入,齐齐闯了进去,厉声喝道:“大胆刺客,哪里逃?”
话音未落,屋内的景象映入眼帘,顿时所有人都怔住了。
晶莹剔透的真珠帘后,破碎的红衣碎片仍得到处都是,还有女子的中衣,亵衣,男子的各色衣衫,被众人冲进来所带起的风吹动,飘飞起来。大红的床帏高高挂起,明显能够看到两道身影在剧烈的交缠着,女子的低吟声娇柔婉转中带着一丝痛楚,男子的粗重的喘息声如野兽般,散乱的长发随着两人的动作而飞舞着,在空中划过一道道糜乱的弧线。
这显然是一对偷情的男女,众人面面相觑,屋外还横着十几具尸体,屋内两人却在…。
“大胆刺客,不要以为你装作在此偷欢就想瞒天过——”
话音未落,从迷情中清醒的女子这才发现中人在外,惊怒羞惭交加,尖声大叫起来,急忙想要找东西遮掩身体。但她此刻全然被男子禁锢着,又是这样要紧的时候,男子哪里肯容她离去,兀自狂乱地侵占着,直到达到顶峰才身体一颓,粗重地喘息着,似乎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外面有人。
看清那男子的面容后,禁卫军统领更是目瞪口呆,下意识地跪地行礼道:“五殿下!”
他一行礼,后面的禁卫军也跟着跪倒,齐声道:“五殿下。”
十几个人齐声拜见,加上方才女子的尖叫声,这动静顿时将楼下正在搜查的禁卫军都吸引过来,以为楼上出了什么事情,匆忙地上来想要支援,进门来却看到这样的情形,也都愣住了。更有些胆大好事的,见禁卫军出了骚动,也都跟着跑上楼来,看到屋外的尸体,原本以为会看到刺客和禁卫军对峙,没想到却是这样精彩的一幕,不禁大呼过瘾。
见人越围拢越多,女子更加惊慌,“啊——”地惊慌尖叫不止。
这女子自然是李纤雨,她和李夫人呆在客房内,等到下人打听出五殿下的所在后,李纤雨便捏着那包药粉,忐忑不安地上了楼,五殿下的门前有着两名侍卫守着,听她说明来意后,进去通报了一声,出来请她进去。没想到这样轻易就能够见到五殿下,李纤雨心中又惊又喜,也许五殿下对她也十分中意,不然怎么肯孤身见她?
她小心翼翼地进了房间,只听到一声声粗重的喘息声,以为五殿下身体不舒服,循声找去,谁知道才看到五殿下的身影,就被他一把拉住,扔到在床上,然后…。
“鬼叫什么?”迷迷糊糊之中,耳边只听得女子尖叫声刺耳,宇泓哲很是恼怒地喝道,混沌的思绪慢慢归位,忽然间察觉到不对,猛然低头看看自己未着寸缕的身体,再看看外面目瞪口呆的禁卫军,房间外面似乎还有隐约的议论声传来,似乎围拢了许多人,一时间惊骇欲绝,怒声喝道:“这是怎么回事?”
禁卫军统领尴尬地回禀道:“五殿下,卑职是奉命前来追查刺客,因为看到屋外有大内侍卫的尸体,以为刺客藏在屋内,所以闯了进来,没想到…。”
追查刺客?大内侍卫的尸体?
宇泓哲的黒眉几乎打成了结,心里隐约察觉到不对,眼眸如闪电般直指李纤雨,神情狰狞:“你又怎么会在这里?又怎么会…”他明明记得,他跟颜昭白议事完毕后,觉得困倦,就在这客房歇息了,似乎做了个混乱的梦境,但怎么也没想到,醒来后居然会是如此荒唐的局面!这女人不是刚才对宇泓墨秋波频送吗?又怎么会在他的床上,又正好遇到近卫军追查刺客,正好闯进房间,被众人逮个正着?
他一向注重名声,不然也不会对宇泓墨的挑衅百般忍让,如今白日宣淫,还被逮个正着,以后别人会怎么看他?他贤良皇子的名声,就全毁了!想到这里,心头怒气更增,眼眸中泛着血丝,赤红赤红的尽是杀意,极为骇人。
到底是谁在暗算他?
李纤雨早就被吓得魂不附体,这会儿见宇泓哲神色吓人,“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道:“小女…小女是来代母亲为方才的事情赔礼道歉的,没想到一进来,五殿下您就…”只是众目睽睽之下,听在被人耳中,都会觉得是五殿下见色心起,侍强凌辱了她。
听到李纤雨把自己摘干净了,却将责任都推到了他的身上,宇泓哲心头更是大怒,牙齿咬得咯咯直响,神情几欲噬人,恨不得将眼前胡说八道的女人碎尸万段:“你在胡说什么?本殿下明明就在这里安寝,你居然敢偷偷跑进来,想要攀龙附凤,赖上本殿下,你以为本殿下就如此可欺吗?本殿下又岂会看上你这样的女人?”
说着,愤怒之下,一脚将李纤雨踢了下来。
“五殿下,明明是你…你,你居然…”李纤雨又羞又急又气,虽然她知道自己原本的算计不合规矩,但她并没有用上,明明是五殿下先拉她过去的,现在却又把责任推到自己身上。
原本她还以为宇泓哲对她有意才会如此急切,心头还在暗喜,没想到他这会儿突然翻脸不认人,心头已经是呆了,又被他踢下床来,不着寸缕地展现在众人面前,连白皙的肌肤上青青紫紫的斑痕都被人瞧个清楚,羞怒交加,胡乱地搜罗着地上的衣服想要遮掩,但却无论如何也遮掩不住。
想想前因后果,再想象如今清白的身体暴露在众人跟前,声誉尽毁,以后再也没有任何指望,李纤雨顿时万念俱灰,突然心一横,朝着雕花红木床架撞了过去。
众人惊呼声中,鲜血四溅,李纤雨只觉得脑海一空,晕了过去。
这一番情形看在众人眼里,更觉得是宇泓哲侍强凌辱,始乱终弃,逼得人家姑娘一死以表清白。没想到五殿下往日温文尔雅,素有声名,行事颇有君子之风,现在却这样薄情寡义,荒唐狠毒,翻脸无情。只是畏惧宇泓哲的权势,不敢表露出来,只能在心里暗自鄙夷。
见李纤雨这般行事,宇泓哲更认定她心机深沉,故意陷自己于不义,只气得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想起来众人都在,这下自己更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而李纤雨究竟还是李阁老的嫡女,这下麻烦大了,脑海中一片混乱,怒声喝道:“滚!都给本殿下滚!”
随着他的怒喝声,禁卫军们都忙不迭地退了出来。
谁也没想到,好好地捉拿刺客,居然会捉到五殿下的奸情?这也真是天下奇闻了!
外面的人虽然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形,但听着屋内的动静,也猜测了出来,有叹息的,有鄙夷的,有不屑的,有嘲讽的,低低的议论声想起,嗡嗡嗡地盈耳不绝:“哎,听说没,刚才禁卫军搜楼时,李阁老家的三小姐似乎不在,难道说这会儿房间内的女子就是她?”
“我倒是听说,五殿下更要跟李阁老家的二小姐定亲,说不定是二小姐呢!”
“人家二小姐好好的在楼下坐着呢,怎么可能?”
“不是吧?跟二小姐要定亲,结果却跟三小姐颠倒鸾凤,还不认账,逼得人家撞柱身亡…”
如此劲爆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在人群中蔓延开来。众人议论纷纷地散去,边走边说,议论得十分激烈。很快,整栋临江仙都知道,楼上捉到了五殿下和李家三小姐在偷欢,而五殿下原本要跟李家二小姐定亲的,五殿下侍强凌辱,事后始乱终弃,翻脸不认人,逼得李家三小姐撞柱以示清白…
等到整栋楼都在四下议论这件事时,谁也没有注意到,最开始围拢议论的那群人已经不知去向。
※※※
将整层楼搜查过后,依然没有捉到刺客,但九殿下受伤,五殿下的侍卫被杀,的确有刺客出没是确然无疑的。结果刺客没捉到,反而撞破五殿下与女子的私情,禁卫军统领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确定刺客并未藏身在临江仙,酒楼内又都是高官贵族,不能都得罪了,便下令禁卫军放行。